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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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1603 2011-3-16 22:26:4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297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1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章 再回靈幻島

    長空如洗,碧波生濤。

    本該是晴朗無雲的好天氣卻突然變的烏雲密佈,幾個閃電過後,豆大的雨珠像是瀑布般傾瀉而下,密密麻麻的從雲層中卷倒了出來。

    原本一平如洗的海面立時波濤洶湧,浪潮起伏,整個天地都似乎黯淡了下來。

    一葉孤舟在颶風四起的海浪中此起彼伏,彷彿隨時都能夠被吞沒似的。

    孤舟搖曳於風浪之間,任憑風雨呼嘯肆虐,尤自輕縱向前。

    舟中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正盤膝坐於其上,手扶魚竿,垂釣於天地之間,一頭銀髮隨風飄拂,說不出的灑脫愜意。

    天地之間雖風雨飄搖,卻一絲也難以溢進男子存身的孤舟之間。

    男子身旁有一壺酒,酒水微溫,一團白色的火焰正輕盈的裹於其上,保持著溫度,男子一旦垂釣累了,便會手卷酒壺,隨意就上那麼一口。

    於是這漫天的風雨反而成了一幕山水畫般的風景,畫卷之外,是男子孤舟垂釣,無比灑脫的俊朗剪影。

    雨勢漸漸的小了,此時男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下子躺在了孤舟之上,舟身乾燥清淨,絲毫沒有受到風雨的侵襲。

    就在此時,小舟的頂棚之中傳出一個沉穩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吳尊者真是好大的興致,歸期在即,竟然沒有一絲的煩躁之意,這份鎮定的功夫真讓在下佩服。」

    船艙之中,走出一個身形偉岸的中年男子,臉孔四四方方,不怒自威。

    吳哲躺在船身之上,以臂枕頭,笑著說道:「所謂歸心似箭,也要看是不是自己的家鄉,我早已是無家可歸之人,又哪裡談的上什麼歸心似箭呢,倒讓青雷真人笑話了。」

    中年男子聽聞之後,黯然不語,只是走到舟邊,懸空捲起酒壺,鯨吞水般隔空吸了一口酒水,望著雨水粼粼的海面,謂然一聲長歎。

    「不錯,這天下雖大,何處才是吾之歸宿啊?」

    他本是一代天龍後裔,青雷一族僅餘的族人,卻在九幽鬼境之中失去了族中的聖獸四翼天龍,雖說最後大仇得報,可還是走脫了被婆娑摩訶附身的魅影鬼鳳以及赤血、玄黃二侯,可以說九幽之地雖大,卻毫無戀棧之所。

    至於那九幽妖皇之位,青雷真如早就看的淡了。

    因此當吳哲隨著火尊者等人要回歸人間界時,青雷真如便提出要隨吳哲一行,以便不久之後一同前往黃泉魔界,追殺赤血、玄黃兩大鳳族餘孽。

    所以吳哲一句無心之言,卻讓青雷真如心生感慨。

    吳哲見青雷真如一副落落寡歡的神色,心中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也不廢話,只是將酒壺推了過去,笑著說道:「酒能澆愁,不妨多喝一些,醉了也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

    青雷真如卻是啞然失笑:「我天龍一族本就是水德之體,你即便能將這大海都換做酒水,只怕也是醉不倒我啊。」

    吳哲聳肩一笑,略帶蒼然的說道:「醉的不過是心,又哪裡是酒呢?」

    青雷真如品味半晌,不再多言,只是仰頭又吞了一大口酒水。

    雨霧濛濛,風雨之勢漸漸的小了下來,一望無際的海面就如同面微微泛光的大鏡子,鏡子中映透了人生的愛恨情仇,流離失所,讓人望之悵然。

    又過了片刻功夫,夕陽漸漸的下墜,化作火一般的赤紅。這個時候,船艙裡響起一個孩童脆脆的聲音。

    「哥哥,你在哪裡?」

    吳哲聞聽此言,一臉的落寞立時化作柔情十分,笑著說道:「小星,我在外面,你出來就見到了。」

    很快,船艙之中便走出來一個身材稚弱的垂鬢男童,面容秀氣,但是眉宇之間卻有著一股蒼白柔弱之色,似乎身體極為虛弱。

    吳哲見這個少年走了出來,便大臂一捲,將其攬在懷中,柔聲說道:「小星,外面這麼冷,你走出來幹嘛?」

    男童卻緊緊的抓住吳哲的手臂,弱弱的回道:「哥哥,我不怕冷,我怕一個人做噩夢,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吳哲聞言心中一酸,將男孩攬入懷裡,下顎緊緊的抵住男童烏黑的發頂,低聲的說道:「不會了,哥哥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再也不會了。」

    這三年來,自己的兄弟被面具妖王所附身,神魂如同夢遊一般,渾渾噩噩,終日活在昏暗的迷濛世界之中,因此男孩的心神便受到莫大的創傷,而且身體極為虛弱,雖然通過彼岸花救活了過來,但一身元氣大傷,今後只怕一生病痛不斷了。

    一念及此,吳哲便心酸莫名,只能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弟,寄望自己能給他帶來一絲溫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一旁的青雷真如望著吳哲一臉落寞之色,略一思索,便說道:「吳尊者,我青雷一族有種歸元大、法,可將自身的元力注入到對方的身軀之中,從此之後,對方的神魂便能夠享用灌注的精、元,倘若吳尊者不嫌棄我乃一介妖族的話,我願意受令弟為徒,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吳哲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青雷真如乃是九幽妖界數一數二的強者,一身妖力罕有匹敵不說,就連胸中所學也是淵雜博深,等閒人難以比擬,簡直就如同一個活的圖書館般,自己的小弟拜其為師,這三年來受到的頑疾根除自然不是問題。

    「真人說笑了,我只怕給真人添麻煩,又哪裡會退卻,只是不敢勞動真人的精、元,用在下的便好。」

    青雷真如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勞煩吳尊者,你於我青雷一族有大恩德。」

    說罷青雷真如從懷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裡有一隻微小的四翼天龍游弋不定,正是天龍一族的聖獸。青雷真如望著這方圓珠,微微露出不捨之意,歎息了一聲方自說道:「這天龍元氣珠乃是我族聖獸死後的一絲精、元,我留之無用,這便送與我的徒兒了,吞食此珠後,便也算擁有我天龍一族的精、血,可以修習那歸元之法,小小的虛弱之症也是不在話下了。」

    吳哲頓時將懷中的小弟推到青雷真如身前,笑著說道:「小星還不拜見師傅?」

    吳星雖然身體神魂受損,但本身極為聰慧,聽到吳哲的話後怯生生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大聲喊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青雷真如年輕時遭逢滅族慘禍,一直以為,也是鬱鬱寡歡,幾百年來向來如此,如今見到嬌小可愛的乖巧男童,心中也甚為歡喜,頓時仰頭大笑道:「好,好。好,乖徒兒,快快起來。」

    那吳星聽了後就直起身來,卻不坐於吳哲身旁,反而乖巧的坐在了青雷真如身邊。

    青雷真如頓感一愕,接著又望著吳哲得意的笑了起來。

    吳哲卻是摸著鼻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青雷真如老懷大慰,抱著吳星說道:「乖徒兒,師傅這便給你變個戲法可好?」

    吳星立時點了點頭。

    青雷真如大袖一揮,一股浩然之力刮在水面之上,緊接著水面沸沸騰騰,一隻生有獨角的長蛟便從水中躍了出來,起初那長蛟還咆哮不斷,但一聞到青雷真如的氣息之後,便乖巧了起來。青雷真如本是天下萬獸之王,這長蛟不過是一水中異獸,見了他豈有不乖乖俯首的道理?

    青雷真如長身一縱,抱著懷中的吳星跳上長蛟碩大如磨盤的頭顱之上,架著長蛟在水面竄跳如飛,玩的不亦樂乎。

    而吳哲則笑看著二人在海面之上嬉鬧,一臉的悠然。

    舟身疾縱如飛,絲毫不遜色於長蛟穿行的速度,又過了片刻,忽的前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抹黑色的海島之影,島嶼之上,有五彩斑斕的霞光萬丈,映照的天空一片斑斕。

    而於此時,一陣大鐘敲響的「嗡嗡」之聲也遠遠的傳了過來。

    斬魔界第一名門,靈幻島到了!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2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一章 黃狗尊者

    「嗡」「嗡」「嗡」

    斬魔大殿之前的青銅古鐘,鐘聲悠揚沉悶,遠遠的飄盪開去,籠罩了方圓百里之內的地域,即便是時而狂風肆虐、風浪之聲大作的海面也能夠清晰的聽聞。

    但不知怎的,以往悠揚沉悶的鐘聲今日卻似乎夾帶著一絲肅殺之氣,讓人聽了心頭為之揣測不安。

    靈幻島之上,以往雲淡風輕的安寧氛圍此刻消失無蹤,密密麻麻的人頭圍聚在斬魔大殿之下的廣場之上,門中弟子一個個神情緊張肅然的盯視著不遠處的一個黃發怪人。

    青石鋪質的廣場之上,正橫臥著一個黃發披肩的邋遢怪人,臉孔被一頭亂草似的黃發給遮住,望不見真容,一身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打滿了補丁,渾似一個乞丐似的,半躺在廣場之間有如閒臥床榻之間一般悠然自得。

    這黃發的怪人看上去荒誕不羈,但偏偏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般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是緊握手中兵器,渾身真氣提縱,眼睛都不眨的死死的盯視著眼前這黃發怪人。

    「黃狗尊者,你到底想怎樣,打傷我門中五大長老不談,如今還賴在我靈幻島不走,你意欲何為?」

    人群之中,一個鬚髮如針般豎立的大漢排眾而出,望著黃發怪人低聲喝問。

    被稱作「黃狗尊者」的怪人卻是看也不看,只是懶洋洋的用手摳著鼻孔,絲毫不將大漢放在眼中。

    大漢頓時面色紅白交錯,顯然怒到了極點,但卻又頗為忌憚這「黃狗尊者」的可怖實力,一時間也不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該奮然相搏還是委曲求全。

    此刻靈幻島六大峰的弟子盡皆被這「黃狗尊者」給打傷,唯有島主凌若飛閉關未出,但如今門中高手除了島主與天賢者之外,居然無一人能夠擋住這「黃狗尊者」的幾合之力,實在是讓人一時為之驚歎。

    名揚千年的斬魔界第一名門,居然被人欺辱如斯。

    過了半晌的功夫,忽的廣場之上搖搖晃晃的跑來一隻渾身癩皮的黃色野狗,那狗腿長但卻是一癩頭,黃燦燦的,口水橫流,嘴上銜了一隻也不曉得從哪裡尋來的髒骨頭,一路小跑到怪人身前,搖頭擺尾的示好不停。

    那黃發怪人立時用著一口陰陽怪氣的聲音笑著說道:「狗兒狗兒,你是從哪裡尋來的骨頭,這靈幻島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趕緊吐了,別丟了咱家的身份。」

    那野狗也甚為乖巧,立時將那骨頭吐了出去,還順便在其上撒了泡尿,斜了靈幻島眾人幾下狗眼,一副趾高氣昂狗仗人勢的模樣。

    此狗如此囂張,直讓靈幻島眾人肺都快給氣炸了。

    倘若不是島主閉關不出,而島上第一高手「天賢者」古力安也前往九幽妖界未歸,跟隨其後的一大幫島中精英也悉數未歸,而任家兄妹,陳風笑等各門後起之秀也是前往風瀾大陸各地苦行修煉。

    以至於如今人家欺負到門上來,靈幻島的眾人居然措手不及、毫無應對之力。

    而且這「黃狗尊者「也是一代怪才,雖然不在天下十大高手之列,但實力卻極為顯赫,絲毫不弱於十大高手中人,倘若不是此人向來口風不好,渾身邋遢,而且口無遮攔,又無門無派,素來浪跡天涯,簡直比孤鶴仙人的蹤跡還更為飄渺,時隱時現的,因此眾人才未將他列入十大高手之列。

    傳聞中此人的實力早已至絕流一境,更有人暗自猜測,倘若「黃狗尊者」參與高手之戰的話,只怕能在前五之列,僅次於冷月宮大護法廖無機。

    更有傳聞這「黃狗尊者」擁有一隻十品的珍奇妖獸「黃泉三頭犬」,威力無窮,號稱是人世間第一妖獸。

    眾人義憤填膺之間,那黃狗尊者又拍了拍身邊的野狗頭顱,方才懶洋洋的說道:「算了,雜家也不拿你們這些小傢伙開心,要麼呢讓凌若飛出來和本尊者切磋一下,要麼呢就讓我進『藏書閣』轉上一圈,看看歷代長老所留下的斬魔功法孤本,我便會離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對了,或者你們將靈幻島天下第一名門的牌匾給除了,這也行的通。」

    說罷,那「黃狗尊者」便旁若無人的放肆大笑起來。

    此言一出,群情嘩然,「黃狗尊者」的藐視之語不啻於油鍋之中添了把大火,讓眾人心中的憤怒之意轟烈燃燒而起,人群之中立時便有人大吼而起。

    「黃狗老兒,你居然羞辱本門,我和你拼了。」

    瞬息之間,一道匹練般的黃色封魔之氣從人群之中亮起,黃光之中一把大刀淒然砍向「黃狗尊者」,光華璀璨,倒也聲勢驚人,而且在這黃光之上,又射出一道紅光,紅光之中,一隻五品上階的紅色火豹竄了出來,裹著一團熾烈的紅色火焰撲向不遠處的「黃狗尊者」。

    有人帶頭,自然便有人跟隨,眾人的怒火彷彿瞬間便給點燃了一般,一個個轟然而起,手持刀兵,紛紛召喚出各自的靈獸,猶如漫天花雨般卷帶著各色封魔之氣撲向「黃狗尊者」。

    這些人之中,有幻變之系的能人,也有變身系中的高手,更有自然系之中的神通擁有者,一個個皆發出自身最大的封魔之力,不要命的撲了過去,渾然不顧對方乃是九星尊者級別的高手。

    那「黃狗尊者」眉頭也微微一緊,如此氣勢,倒真有幾分氣壯山河,開天裂地的威勢,只可惜這些人畢竟大多實力不高,最厲害的也只在七星斬魔侯的巔峰之境,與身具九星尊者之力的自己相差實在太遠,不足為慮。

    一念及此,「黃狗尊者」也只是略帶嘲諷的一笑,大手一揮,一道渾厚無比的黃色光罩便灑了出來,將方圓十米之中一切物事都罩於其中。

    說來也是奇怪,這黃罩出現之後,紛亂的攻擊便如期而至,但任憑眾人如何發力,始終難以突破這黃色的光罩,彷彿這黃色的光罩乃是鋼鐵澆鑄的一般,巍然不動,就連晃都未曾晃動一分。

    「不好,這乃是土石一系之中最為堅固的『黃河元氣罩』,大家小心。」

    靈幻島六大門派之中不乏眼界高明之輩,其中有人出言提醒眾人。

    眾人一聽,紛紛凜然。手中攻勢加劇,奈何就是難以突破黃罩的防禦。

    這「黃河元氣罩」乃是一門土石之系的絕學,傳聞這門防禦咒法不僅有土石剛強的厚重之意,還參雜了流水不止的輕盈聯盟之意,而修長此法更必須在風瀾大陸東部一條極為聞名的黃河之畔觀悟修習。

    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

    要學會此咒法,便必須領悟黃河奔騰,一去不復回的壯烈卻又連綿之勢。

    而黃河咆哮,然奮鬥不止,水中有土,土中孕水,更是萬物生長、天機循環之秘,其中奧妙無窮。

    因此這「黃河元氣罩」一旦使出,任憑眾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是固若金湯,點滴攻勢都難以滲透進來。

    「不好,大家莫要白費力氣了,不如集中真氣,攻其一點。」

    人群之中又有人大聲喊道,說話之人面目剛正,氣宇非凡,乃是鐵筆峰的第一高手歸元正,他見識不凡,一語便道出應對之法。

    眾人這才恍然領悟,重新收拾封魔之氣,昂然而上。

    只可惜法門雖對,奈何眾人的實力差了著實不只一星半點,那「黃狗尊者」忽的長髮籠罩之中的面龐裡射出兩道凌厲的目芒,厲喝一聲,「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當真是不自量力。」

    說罷,大袖一揮,厲聲喝道。

    「黃河倒捲,大地咆哮。」

    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原本如同水波流轉般的渾厚氣罩忽的無端炸裂開來,射出萬千爆裂至極的氣芒,毫無徵兆的往四方八面轟然炸去,剎那之間,風捲雲動,萬物似乎都要被這刺眼的黃芒給攪散。

    只此一下,斬魔大殿之前的廣場便一片狼藉,眾人東倒西歪,趴了一地。

    勉強有能夠佇足而立者,也是面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哼,真是一群不中用的東西!我看這天下第一名門也該除名了。」

    「黃狗尊者」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歪歪斜斜的往大殿上走去,台階千級,卻不過是他幾步之遙,轉眼的功夫,便來到廣場之上的斬魔大殿之前。

    斬魔大殿之前,橫亙著一隻足有十米高下的青銅古鐘,古鐘之後便是名垂時間的斬魔正殿,殿前上方,一副金光蒼然,筆走龍蛇的「天下第一名門」牌匾正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哼,這破匾早就該摘了。」

    「黃狗尊者」冷然一曬,大手一揮,一股黃色的光芒便透體而出,匯聚成一隻巨大的拳頭,轟然砸向牌匾而去。

    只要拳頭落實,即便這牌匾乃是精鋼玄鐵鑄成,只怕也會一斷為二。

    廣場之上的眾人紛紛掩目不敢相看,一些女弟子甚至淒然低泣,眼淚悄然滑落。

    名門弟子,自尊心本就極重,現今受人如此羞辱,怎不暗自垂淚。

    拳勢呼嘯生風,緩而不慢,眼看即將觸上大殿之上的牌匾,驀地,就在此時,一道銀光自極遠處飛縱而來,只是一個吐息的十分之一時間,便落於牌匾之前,將黃色土石之氣形成的拳頭當場穿破。

    拳勢經由外力一衝,有了缺口,立時散落無形。

    「誰?居然敢壞本尊者的事?」

    「黃狗尊者」猛然轉過身來,一頭黃髮飄然而起,露出一張猙獰斑斕的面孔,眼眸之中隱約有兩道凌厲的目芒射出。

    眾人紛紛駭然,卻無人知曉,只是順著「黃狗尊者」的目光朝著廣場入口方向望去。

    廣場入口之前,地勢由低到高,一層層的台階堆積,怕不有百級之多,原本這樣設計不過是為了襯托出廣場之上的斬魔大殿威武雄壯,但如今卻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眾人都想瞧瞧,這是哪裡來的好漢,居然能夠破了凶悍如斯的「黃狗尊人」的拳勢,但驚喜之餘卻又有一絲不安,倘若是別的門派的高人相助,今日靈幻島的臉面還是給丟了,也不知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就在眾人忐忑不安的心思之中,一個清瘦的人影遠遠的從廣場之下的台階拾級而上。

    這清瘦的人影肩上扛了一般樣式奇古的長槍,頭上戴著一個擋雨的蓑笠,看不清樣貌,只是清風浮動之間,隱約能夠看見蓑笠之後有銀色的髮絲掠過。

    在清瘦的人影之側,還有一個面目清秀的垂鬢小童,年紀大概在十來歲的光景,柔柔弱弱的,卻充滿了鍾秀之氣。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黃狗尊者」目光森然,殺氣騰騰的望著正一路走來的蓑衣怪人。

    他乃九星高手,雖然對方山水不顯,但自然能夠覺察出對方超凡脫俗的實力來,尤其是肩頭的那把長槍,似乎挾帶著無盡的威力,只是被對方高明的實力所控制,不曾顯露出來而已。

    孰料他話音說出口,對方根本沒有回答,而是將身邊的垂鬢的孩童帶過一邊,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小星,站在這裡等哥哥一下,一會兒哥哥對付了上面那個大壞蛋,我便陪你玩可好?」

    那面目秀氣的孩童歪著小腦袋略想了片刻,卻怯生生的說道:「不好。」

    頭戴蓑笠之人頓感頭疼,他在懷裡摸了片刻,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圓圓的糖果,柔聲哄道:「小星乖,哥哥給你糖吃。」

    可孩童只是將頭偏過一邊,一副不搭理的模樣。

    蓑笠之人故意語氣一沉,低聲說道:「小星,你再這樣,我便告訴你師父了,讓你師父打你屁股。」

    「行,那你便將師傅喊出來陪我玩,你把師傅藏哪裡去了,你喊他出來麼。」

    小孩童一聽師傅二字,立刻握著蓑笠之人的胳膊,撒嬌不休,而蓑笠之人卻是暗呼「倒霉」,只能繼續拿糖果哄騙,奈何小傢伙不買賬,只是一個勁的要師傅,搞的他十分的狼狽。

    他二人旁若無人的撒嬌打鬧,卻氣壞了大殿之前的「黃狗尊者」,身為九星斬魔尊者,向來都是叱吒風雲,天下為之景仰,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一念及此,「黃狗尊者」心中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般,憤然一聲低吼,一道凌厲的拳勢虛空揮擊而出。

    這團拳勢挾帶著燦然的黃色土石光氣,其中封魔之力爆裂無比,所過之處,空氣裡炸響不斷,就連掠過的地面都紛紛四裂碎散開來,遠遠望去,就如同給人轟開了一條深深的溝壑一般。

    拳勢百轉,於即將衝到蓑笠之前化作一隻猙獰的黃色狗頭,大嘴張、合之間,咬向蓑笠之人而去。

    孰料那蓑笠之人就如同視若無睹一般,只是左手一按,掛於肩頭之上的長槍便帶出一道弧線,輕易的砸在黃色光氣構成的狗頭之上,一下子將其擊成粉碎。

    而忙完這個動作之後的蓑笠之人卻彷彿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仍然繼續哄騙著身前的孩童。

    「小星,你聽話,哥哥一會兒肯定帶你去見師父。」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師父。」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啊,哥哥生氣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只要師父。」

    ................

    「黃狗尊者」頓時肺都氣炸了,他怒極仰天而笑,大叫一聲:「好,想不到靈幻島還有如此強援,天下間還有人敢講本尊者不放在眼中,好,好,好的很。」

    大笑聲中,「黃狗尊者」渾身土石光氣燦然,一個巨大的六角圖案在空中顯現出來,六角之中藏著一隻巨大狗頭人身的怪物,那是「黃狗尊者」的變化之體。

    「嗨吆....」

    一聲驚徹天地的大響中,「黃狗尊者」的身軀就像是吹了氣的皮球一般,不斷的變大,很快便撐、破鏤縷破爛的衣衫,變作一個狗頭人身的巨人,身形足有四米開外,爪牙鋒利,霸氣凜然,腳下青石寸寸龜裂。

    「黃狗尊者」變身之後,大步一跨,如同巨錘擊地一般,大腳將地面砸出一個深深的坑痕,短短幾步路的光景,便將斬魔大殿之前的石階和廣場弄的破亂不堪。

    蓑笠之人眼看「黃狗尊者」張揚如此,眉頭微微一蹙,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傢伙也太沒有公德心了,感情不是自家的東西就隨便糟蹋,真沒有素質。」

    「黃狗尊者」自然不管蓑笠之人的冷言怪語,從胸膛間扯出一個古怪的掛飾,對著空中一拋,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黃色野狗便像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將掛飾吞於腹中。

    一息之後,那黃色的野狗便忽的膨脹開來,渾身繚繞出道道濃郁的黑光,那黑光見風既漲,很快便遮蓋了廣場上方的整個天空,黑壓壓的如同烏雲壓頂一般。

    而在這黑光之中,又響起三聲極為沉悶大響的狗吠之聲。

    眾人抬頭一看,一隻頸生三頭,渾身黑光繚繞,體型足有百米開外的巨大妖獸從黑光之中浮現了出來。

    這一個瞬間,就連九天之上的烈陽都被妖獸身上繚繞的黑色妖氣遮了顏色,黯淡無光。

    「黃泉三頭犬....」

    人群之中立時有人駭了顏色,驚叫出聲。

    孰料話音剛剛落罷,那頭戴蓑笠之人居然身形一縱,轉眼便沒了蹤跡,待眾人再凝目看時,不知何時,天空之中又多出了一隻頭生獨角獅頭,通體雪白唯有脖頸處有一圈紅色若火皮毛的神駿妖獸。

    那妖獸極為霸道,通體電光霹靂纏繞,一出現便於黃泉三頭犬站在一處,任憑對方的黑光如何的陰冷,還未捲到其近前,便被獨角獅頭妖獸渾身纏繞的電光給攪成粉碎。

    「黃泉三頭犬」頓時勃然大怒,三隻巨大猙獰的狗頭齊聲咆哮,與這只妖獸廝打在一處。

    霎時間,天地黯淡無光,罡風四起。

    而於此時,「黃狗尊者」的身前也失去了蓑笠之人的身影,待他回過神來之時,頭頂之上蓑笠之人已蹲了多時。

    「笨蛋,我在這呢?」

    蓑笠之人手持長槍,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著槍身敲打對方碩大的狗頭。

    「黃狗尊者」立時怒極,也顧不得為何對方的身法如此凌厲快捷,自己都未曾反應過來,大手上揚,以猛烈的聲勢轟然砸向頭頂之上的蓑笠之人。

    「哼,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

    蓑笠之人冷哼一聲,眼中瞳孔深處映射出兩個十字星的微型圖案,身軀一晃,像是殘影光波般消失不見。

    「黃狗尊者」頓時駭然,瘋狂的四處尋找,可就是找不到蓑笠之人的一絲影子,正待他想將怒火撒在不遠處蓑笠之人帶來的孩童身上之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敢犯我靈幻島聲威者,雖遠必誅。」

    「黃狗尊者」立時轉身,迎向他的卻是一隻挾帶了雷霆光電的拳頭,拳勢來的無聲無息,卻給人一種無法抵抗之感。

    匆忙間,「黃狗尊者」兩臂橫於胸前,想硬擋這一擊,不料手臂相觸的一瞬間,他便感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霎時,自己經由變化之身加持、有若銅牆鐵壁一般的堅硬身軀立時不堪這毒蛇扭動一般的重擊,被對方轟然砸斷手臂,一下子擊在胸膛之處,像是一個破麻袋般飛出去了極遠,在地上撞出數個深痕之後,頹然倒地不動。

    而此時,蓑笠之人頭頂的蓑笠也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朗俊逸的青年面龐。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2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二章 太上五長老

    那蓑笠之人露出真容來,靈幻島的眾人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面帶稀奇之色的望著此人,好奇的眼神之中卻夾雜了一絲莫名的驚懼之情。

    強如九星尊者的「黃狗尊者」卻被眼前這個目如朗星,體型清瘦的少年郎一擊而破,摔落於地生死不知,這份實力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放眼天下,能做到如此從容者實在是寥寥無幾。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少年郎怕不是只有二十的年紀,而在這個年齡段,靈幻島的一眾弟子還大多在四星斬魔士的境界上困擾不休,為求寸進日夜苦修。

    蓑笠之人眼見自己露了真容,卻無人上來應答,一副見了陌生人的疏遠模樣,當下拾起地上的蓑笠,笑著抱拳說道:「眾位師兄姐弟們近來可好,小弟久未歸島,幸好今日趕的及了,沒丟了師門的威風。」

    眾人聽聞他這一番話後,頓感狐疑,靈幻島何時多出這樣一個傑出的弟子,實力之雄厚,幾乎可以比肩島中第一高手「天賢者」古力安,不,甚至猶有過之。

    望著眾人一副驚疑不定的神色,蓑笠之人也只能搖頭一陣苦笑,正想說話,就在此時,天空之中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驚響,眾人扭頭一看,那巨大的「黃泉三頭犬」正滿身是血的頹敗下來,飛速的逃往天空極北之處掠去,速度快若奔雷,只幾個眨眼間便失卻了蹤影,唯留幾聲淒慘的狗吠餘音不斷。

    眾人紛紛駭然,想不到十品下階的妖獸,素有人間第一猛獸之稱的「黃泉守護犬「居然不敵一個說不上具體名字來的妖獸,如此稀奇之事實在是不亞於之前「黃狗尊者」一擊便給銀髮青年擊敗的驚聞。

    而那蓑笠之人只是將大手一招,一道白光閃過,那神駿無比的妖獸便消失於靈獸結之中,蓑笠之人也只是將目光望向「黃泉三頭犬」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天空極北之處隱隱約約的透露出幾絲強大的氣息,實力之驚人遠超之前的「黃狗尊者」,只是這幾絲氣息淡若浮雲,似有還無,非等閒之人可以察覺。

    「你是吳師弟?」

    就在此時,人群中響起一陣脆若黃鶯般的聲音,一個面若滿月,面目秀美的少女探出身來,略帶幾分猜測的喊了一句。

    蓑笠之人聞聽此言,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轉過身來一看,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那月牙峰的女弟子寧眉兒,幾年不見,她早已從青澀的少女出落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雖然依舊是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彎月般的眉毛,卻自有一股動人的風情。

    吳哲便笑著說道:「正是在下,寧師妹,好久不見了,你又變漂亮了許多。」

    寧眉兒頓時臉頰浮起兩朵紅雲,想不到這吳師兄幾年未見,身手高明了許多,已有宗師氣象,但這胡說八道的毛病卻是沒有改掉,當下心中暗自淬了一聲。

    靈幻島的眾人初時還愣在那裡,似乎不相信眼前這銀髮的奇偉男子便是那個昔日號稱「天才廢柴」的吳哲,足足過了半刻功夫,才回過神來,轟的一下子湧了過來,七七八八的上來接口相問。

    眾人心中歡喜,自己派中的弟子解了島上困局,自然就不會被外人恥笑,傳出去只會更增靈幻島的聲威,年紀不足二十的少年英雄一招便擊敗了「黃狗尊者「,這份戰績放到哪裡都足以震驚天下,名揚四海。

    只是這眾人一旦興奮起來,未免就容易跑開了題,起初還只是詢問吳哲這一年的際遇,到了後來就漸漸扯遠了話題,而且品目繁多,八卦的很,諸如「吳師弟你好厲害啊,在哪裡學的這一身本事啊?」「吳師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奇遇啦,得高人開頂,灌輸無上真氣,一躍成為高手啦?」「吳師哥,你這槍好漂亮啊,摸到手上怎麼跟寒冰似的滲人,哪裡弄的啊?」

    這其中居然還有一些女弟子相問吳哲這髮質怎麼純白如銀,是在哪間店坊染的,諸如此類的古怪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即便是向來不拘小節的吳哲聽聞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末了吳哲只能雙手一攤,笑著說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哈哈,我口渴的很,諸位師兄弟可有茶水讓我先喝上一口啊。」

    眾人還想再問,此時吳哲的身軀之上卻散發出一股雄渾至極的封魔真氣,真氣如柔而不弱的大風一般,輕易便將眾人給震了開來。

    眾人這才恍然驚覺,這吳哲早已不是昔日的一介弱質少年,而是絕流高手。

    就在此時,斬魔大殿之前走出一個身形雄偉的大漢,大漢對著人群之中喝道:「島主有令,傳靈幻島三代弟子吳哲進殿議事。」

    吳哲這才從眾人之中排眾而出,囑咐寧眉兒照顧自己的小弟,縱身一躍,飛過那數千節的石階,隨著那大漢一同步入斬魔大殿之中。

    ............

    斬魔大殿之中,仍舊是浩浩瀚瀚,一片光明正大的模樣。

    大殿之前,五個巨大的玉石圓柱佇立於其間,玉質輕盈,如水波一般晃動不休,映人眼目。

    而在玉珠之下,五個形態各異的老者正將島主凌若飛,圍於其中,渾身光華閃爍,真氣疊出,煙羅漫卷,五彩斑斕,如同一方重雲般遮在了幾人頭頂的大殿上方。

    吳哲定時一看,只覺一股浩瀚無匹的真氣罡風四散吹來,拂的他衣衫與銀髮獵獵作響,而在那封魔之氣匯成的斑斕雲光之中,十隻罡氣凝聚而成的妖獸紛紛顯現了出來。

    這些妖獸奇形怪狀,但無一不是品階奇高的妖獸,無一不在九品上階之間。

    「九星尊者,而且是五個實力離那十星真人之境只差一步之遙的絕頂高手,這五個老兒到底是誰?」

    吳哲心中略帶驚疑,這五個老兒面目生冷,他從來未曾見過。

    而就在此時,被五個老兒圍於其中的島主凌若飛,忽的大喝一聲,雙目睜開,一道淒然冷厲的艷麗光華從其頭頂沖天而起,刺人眼目,而在這刺人眼目的光華之間,三隻巨大的妖獸從中脫穎而出。

    那三隻妖獸分別是一隻翅帶霞光的黃色鸞鳥,一隻肋生雙翅,渾身五彩斑斕的豹狀妖獸以及一隻火眼金睛,長喙長腳的金光火鶴。

    三隻妖獸的顯像皆是十品的階層,神武非凡。

    於此同時,六人圍住的地面忽的大放陣陣水波一樣的光澤,光澤如同水浪般一圈圈蕩漾開來,無數紛繁難明的咒字從其間跳了出來,繚繞出一個紛轉不休的法陣,繞著眾人飛速的旋轉起來。

    「道法天,天法地,地法空,萬千光影,唯我無極。」

    六個聲音奇古的吶喊同時響起,眾人頭頂的光華忽的熾烈起來,一瞬間震盪爆裂而開,最後轟然又歸於一處。

    這字句如此的熟悉,聽的吳哲不由心中一動,他依稀記得,這乃是乾坤九極變之中最後的幾句功法。

    就在此時,漫天的塵煙忽的消散而去,原本五彩斑斕的雲氣之中又多出了五頭雄偉的妖獸。

    而此時那凌若飛才長身而起,對著一眾老者笑言:「多謝五大太上長老相助,今日才能一舉突破九星尊者之境,與眾位一同邁入那十星真人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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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五章 迷神統領

    吳哲心中震動,身軀一縱,悄然掩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繞過一片樹林,來到一處潭水之前,兩個身穿白衣的男女正佇立在湖邊,此刻那男子正神色激動的向著一側的女子大聲說著什麼。

    「任師妹,你為何拒我於千里之外,這些天來我的心意難道你還不瞭解麼?」

    吳哲循著聲音望去,那男子面容英挺,身材挺拔,一頭紫發隨意的束在腦後,數不出的風流倜儻,而且氣勢如劍般凌厲,一看便知道是個高手。

    就在此時,一個柔而不弱的清冽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段師兄,小妹一心求道,此生早已與青燈古卷為伴,心如鎬灰,段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只可惜小妹愛莫能助。」

    湖波之旁,一個容顏如雪般清麗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一株杉樹旁,雖然天色黯淡,但湖光卻泛著淡淡的清光,折射在女子的臉龐上,映射出她的眉毛眼角,竟無一不美,無一處不動人。

    晚風拂來,吹起女子一頭秀麗的青絲,水光浮動之中,那艷麗清秀的身影飄飄若仙,不是任雪還會是誰?

    這一刻,吳哲的心也沒來由的輕盈起來,仿若一汪被微風拂過的清泉,漾出的波紋全是任雪的影子。

    一別大半個寒暑,原以為淡去的思念卻在此刻悄然爬上心頭。

    ............

    「哼,你休要騙人!」

    身形俊朗的紫發男子忽的一改之前的溫文爾雅,大聲呵斥起來。

    「你休要以為我不明白,自從你被選入『凌霄羽』之後,看似一心向道,心無旁騖,但在獨自禪坐之時,思緒卻總是紊亂不定,是以你的修行進度才會如此緩慢,此次同來的六人之中,本屬你天賦最高,但半年下來,反而卻是你收穫最少。」

    任雪眉頭一蹙,轉過身去,淡然說道:「小妹天資魯鈍,倒讓段師兄失望了。」

    段鵬卻冷哼一聲,不宵的說道:「只怕不是你天資魯鈍,而是心中掛念那個叫做吳哲的小子吧。」

    任雪聞聽此言,嬌軀一震,驀的轉過身來,冷聲問道:「你竟然敢窺我心思?段師兄,你實在太過分了!」

    聲音冷冽如冰,一貫淡漠從容的任雪此刻卻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怒容,一雙柳葉眉像是剪刀般攪在一起,目光凜凜生威。

    段鵬避過任雪如刀的目光,負手而立傲然說道:「我乃是『凌霄羽』的三大統領之一,自然有權力過問屬下的隱私,任師妹倘若不是掛念那個毛頭小子,又何至於只是今天這等低微的境界。」

    任雪眉頭微微蹙起,心中卻是極為憤怒,這段鵬修為高明至極,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光景,其實卻是駐顏有方,今年早已在五十開外,實力雄渾,具有九星斬魔尊者中階的實力,擁有一套能夠窺伺人心的玄妙功法,而且身為「凌霄羽」三大統領之一,的確有權力過問屬下修行進展過慢的事項。

    但如他這般以公挾私,披著大義的外衣自行其事卻讓任雪極為厭惡。

    「哼,段統領,時辰已然不早,小妹想歇息了,今天的談話就此結束吧。」

    心中生了厭惡,任雪就想轉身離開。

    不料那段鵬卻是身軀一晃,如同鬼魅般閃現在任雪身前,冷然說道:「任師妹,為兄今日就想要你的答覆,你還是忘了那個臭小子吧,他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別人了麼,更何況本統領一身技業驚人,一個連『凌霄羽』都未曾入選的毛頭小子又哪裡能夠與本統領相提並論?」

    任雪心中搵怒,就待出言駁斥,誰料就在此時,一顆高大的杉樹之後卻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清朗之音。

    「嘖嘖,奇怪的很,聽說過不要臉的,但如你這般纏著人家姑娘不放的潑皮,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想不到斬魔界第一名門之中居然會出現如此不要臉的敗類,嘖嘖,稀奇,當真是稀奇啊。」

    段鵬頓時勃然大怒,臉色鐵青的轉過身來,望向不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

    淡淡的夜色之中,一個滿頭銀髮的青年正靠在棵杉樹之後,神情慵懶,嘴角含笑,卻是說不出的灑脫不羈。

    「你是誰?居然敢出現在『星辰山』之中,找死不成?」

    段鵬冷聲喝問,一聲澎湃的封魔之力卻於瞬間佈滿全身,如一隻彎弓待射的長箭,蓄勢待發。

    吳哲卻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逕直的走到任雪身前,長身一輯,笑著說道:「任師姐,好久不見,想煞小弟了。」

    「是他,居然是他,大半個寒暑未見,他還是那般放、蕩不羈的瀟灑模樣,眼睛還是那般好看,只是氣度卻給人一種山海難測的觀感,想必是封魔之氣又有大進,這才半年光景啊。是了,他本是天賦縱橫的奇才,又豈能以常理度之?不知他又怎麼會來這星辰山中,他,他心裡還曾掛念於我麼........?」

    吳哲見任雪目色迷離的立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麼,喊了一聲也無應答,於是便笑著又道了一聲:「任師姐。」

    任雪這才嬌軀一震,從遐想之中回過神來,兩頰浮上一抹淡淡的紅雲,淡淡的說道:「啊,是吳師弟啊。」說完卻是側過身子,將臉轉了過去,不欲讓人瞧見她如水般的眸子裡漾起的一絲慌亂。

    只是他二人這副看似平淡的問候卻惱了一旁的段鵬,他身居窺伺人心的迷亂神通,任雪又是慌亂之間,女兒心思被他瞧了一個通透,心中頓時怒極,他冷哼一聲,低沉的喝道:「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擅闖凌霄閣『星辰山』,想作死不成?」

    一道浩瀚迷亂的封魔之氣激盪而開,如同山罡海嘯一般,呼啦啦的將周圍的樹木、潭水吹的獵獵作響,態勢極為逼、人。最為驚人的是這股迷亂之氣在空氣之中蘊生出無數鬼哭狼嚎之聲,讓人心生驚悸慌亂之意。

    這便是段鵬的神、通之一,傳自上古法門的「萬迷心經」,乃是幻變一襲最為厲害玄妙的功法,非九星尊者的實力難以精通。

    罡風呼嘯,天地迷離,吳哲卻跟個沒事似的轉過身來,一身衣衫如同水洗般貼在身上紋絲不動,絲毫不受這股迷亂封魔之氣的影響,笑意盈盈的說道:「野小子?還真讓這位兄台說對了,我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確是個野小子,只是我好歹還有臉面,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總比別的人一廂情願,做那沒皮沒臉的流氓好多了,你說是吧?」

    段鵬聞言心中立時一沉,再觀看眼前銀髮少年悠閒自得的模樣,顯然沒有受他迷亂之氣的影響,甚至渾身還發出一股略帶乳白的罡氣,將身後苦苦掙扎的任雪罩於其中,解去了迷亂之困,以此可見,此子的實力極為高明,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一念及此,段鵬心中的怒火便不可自制的熊熊燃燒起來。

    他苦修近一個甲子,看似面如朗玉其實卻已是近六十之齡,只不過修習的「萬迷心經」乃是一門駐顏有術的妙方,因此才難以看出老態,反而如雙十年華的少年一般英挺有神,而從普通的靈幻島弟子入選為「凌霄閣」核心成員,其中辛酸又有誰知?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刻苦修煉,他早已將兒女私情放在一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雜念,每日必須勤練不綴方能控制容顏不老,方能功法不斷寸進,一別數十個寒暑,驀然回頭之時他其實早已到了兩鬢悄生華發的年齡,為此他也曾悲春傷秋過,心中無限唏噓。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多年苦修終於讓他步上了「凌霄羽」三大統領之一,權勢一時無兩,又恰於此時遇見了入選而來的女弟子任雪,心中一時驚為天人,那久已枯竭的心靈卻如一汪春水般,經風一吹,頓時活絡了起來。

    這半年來,他整日軟磨硬泡,想將任雪納為自己的道侶,眼看半死不活之際,忽的又冒出一個銀髮小子來,而且這銀髮小子居然還是任雪心中朝思暮想之人。

    最為可憎的是,這銀髮小子一身實力無比雄厚,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這怎不讓他心生妒意。

    妒火之玩意,一如燎原之火般,一旦燃起便很難熄滅,段鵬是個陰沉的性子,明明心中恨的要命,臉上的神色卻鬆了開來,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就連原本激盪而出的迷亂之氣也給他收斂的乾乾淨淨。

    吳哲見段鵬一副心思冷然的樣子,以為對方未將自己譏諷於他的話放在心裡,倒是暗自讚歎了一聲「這個流氓倒也不是全無是處,起碼這份氣度也讓人心折。」

    既然對方毫無爭勝鬥狠之心,吳哲也不願再去計較,便轉過身來對著任雪說道:「任師姐,想不到能在此時碰見你,走,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去。」

    任雪卻是臉色一變,低聲驚呼道:「吳師弟,小心身後........。」

    吳哲頓時眉頭一皺,暗道一聲不好,剛想有所動作,心靈之中驀的升起兩團鬼影般的光火,罩在自己內心深處,居然讓他渾身無法動彈。

    而於此時,一股浩瀚之極的封魔之氣捲蕩而出,化作一股爆裂的紫色颶風,瞬間將吳哲吞於其中。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3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六章 三大統領

    一股迷濛的紫色封魔真氣匯聚成浩烈的罡風,一下子將吳哲卷於其中。

    這紫色的罡氣颶風任雪是識得的,乃是段鵬的一記絕學,「萬迷心經」之中最具攻擊力的「紫霧裂心氣」,幻變一襲本是以迷人心魄為主,專攻精神領域,本身的物理殺傷力比起另外五系來卻是差了許多,但這「紫霧裂心氣」卻是其中的異數,參雜其中的每一道霧氣都具有撕裂空氣的鋒銳,不下於刀兵之厲,而且這霧氣之中還能夠腐蝕人心靈精神,入得皮膚五官一絲都能夠成為那癡呆之人,實在是極為厲害的一招。

    紫霧瀰漫,偏又捲蕩的無聲無息,只是潭水邊但凡是被其碰觸的物事,無論是岩石還是樹木,盡皆化為粉碎。

    「吳哲。」

    任雪一聲驚呼,手指捏成一道咒印,頭頂間現出一方巨大的七稜雪花圖案,無盡的寒氣從其中四溢而出,呼烈烈的將方圓十米之內的天空映成一片雪白蒼茫。

    任雪皓腕一震,一股粗大的冰雪之龍便匯聚成形,逕直的朝著紫色的罡氣撲去,奈何這長龍聲勢雖盛,但落於紫色的颶風之中立時崩裂瓦解,化為粉碎。

    「段鵬,你身為『凌霄羽『弟子居然殺害本門中人,你究竟意欲何為?」

    任雪轉過身來,目光犀利如刀的盯視著不遠處的段鵬,眼神之中決然狠厲,一改往日的淡漠輕然,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凶悍之色。

    段鵬只是森然一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嗯?這個傢伙我都不知道是誰?居然敢私闖『星辰山』,身為『凌霄羽』三大統領之一,有權斬殺一切外來之人,即便他是本門弟子,沒有島主的親諭偷上刺殺,一樣照殺不誤。」

    「你....」,任雪頓時為之氣結,心中又氣急如焚,就欲拼卻一身魔力,與段鵬拚個死活,就砸此時,一聲略帶慵懶的聲音卻從紫色的颶風之中傳了出來。

    「段統領,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島主的親諭了?憑什麼斷定我是偷入這『星辰山』呢?」

    段鵬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抬眼望去,只見「紫霧裂心氣」之中亮起一團淡白的光影,緊接著一股慘白的火焰從中燃起,匯捲成龍,飛捲騰挪之間,居然將紫色霧氣焚燒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而在那淡白如蛋殼般的巨大光影之中,正是身穿蓑衣的銀髮青年。

    段鵬頓時臉色鐵青,一身封魔之力卻於瞬間蔓延而開,頭頂顯出一方巨大的五芒星圖案,紫氣盎然。

    「吳師弟,你沒事。」

    任雪卻管不了這麼許多,一個輕縱落於吳哲身旁,滿臉都是欣喜之色,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吳哲灑然一笑,抱拳說道:「多謝師姐關心,小弟沒事,這區區紫霧還不能將再下如何。」言罷,左手之上升騰起一團慘白的火焰,捲起一團淒厲的嘯聲,瞬間將四周僅剩的一絲紫氣也給燃燒殆盡。

    「黃泉白焰?」

    段鵬雙眼瞇成一線,折射出凌厲的神色,心中卻是十分的驚訝。

    他的「紫霧裂心氣」無聲無息,而且能夠腐蝕人靈魂,而且不畏水火,天地之間能夠焚燒此物的不出一掌之數,其中便有這魔界三大神火之一的「黃泉白焰」。

    他身為「凌霄羽」三大統領之一,見識廣博,自然能夠看出吳哲手中的慘白光火正是「黃泉白焰」。

    「賓果,閣下有點見識,不過你無緣無故拿這紫色的霧氣騷擾本少,今天怎麼說也要給我一個交代。」

    吳哲猿臂一震,將任雪的身形遮於身後,銀色的封魔之氣四溢而出,匯捲成一隻渾身電光繚繞的四翼長龍。

    段鵬見狀,也將封魔之力催升到極致,那五芒星的巨大圖案立時變作一隻頭生三角的紫色蛟龍,雙目如磨盤般大小,鱗片顆顆飽滿如成人頭顱大小,犬牙交錯,極為猙獰。

    「吆,還是只『三角虯龍』麼,」吳哲見狀眼中微微閃過一道難以捉摸的神色。

    「不錯,」段鵬傲然一笑,心中也頗為得意,這「三角蛟龍」乃是神龍與蛇交、合而成,是九品上階之中最為強大的妖獸,能夠顯現出此獸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有九星巔峰之境,而對方只能幻化出一隻四翼的電光銀龍,位屬九品中階,二者之間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可就在此時,段鵬唇角間的微笑還未散去,對面的銀髮青年頭頂虛空又是一陣大響,梵音轟隆之中,一個巨大四臂修羅破開虛空而至,懸浮於銀龍之旁。

    「額,『四臂修羅』,這是怎麼回事?」

    段鵬心中震驚無比,對方能夠顯化出兩隻罡靈,這意味著離十星真人之境只有半步之遙,比起自己的九星尊者巔峰境界又高了一籌,一念及此,他心中便產生了一絲慌亂之情。

    可還未等他的慌亂散去,那銀髮青年的右掌之中有浮現出一把樣式奇古的銀色長槍,長槍之上,卷帶了無數的風雪,出現的剎那,整個天地溫度驟降,冰寒刺骨,比起之前任雪的風雪長龍來,高明了何止一星半點。

    最為驚人的是,風雪之中,隱現出一隻巨大的龍頭獅身的怪物,威武無比,兇猛之中又參雜了一絲王者之氣。

    「冰雪麒麟?」

    這一刻,段鵬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怎麼也是掩蓋不住了。

    兩大罡靈,不懼「紫霧裂心氣」的淡白光罩,外加一把能夠放出冰雪麒麟的古怪長槍,段鵬心中頓時叫苦不迭。

    倘若此刻兩者交手,實在是勝負難料,甚至,甚至自己的輸面更大一些........。

    想來也是,能夠入得『星辰山』的門人弟子又豈會是庸俗之輩,只是來人也未免太強悍了一些,完全出乎自己所料,一想通其中關竅,段鵬嘴角間不由自出的溢出一絲苦笑。

    此刻騎虎難下,想要退卻已是不能。

    吳哲可不管段鵬心中所想,只是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斜斜的指向紫發青年,一股肅然的殺機透槍而出,遙指對方,冷然喝道:「我可不管你是何人,既然想要謀害於我,那就要付出代價。」

    殺氣森然而出,只一瞬,便將段鵬週身的要害遙相籠罩住,生機斷絕,毫無轉換於地。

    段鵬心知此事難以善了,他本是極為傑出的靈幻島弟子,心機深沉,膽魄也足,要不然也混不到三大統領之一,頓時不再猶豫,從懷中取出一方黝黑的鐵尺,舉尺一震,一股凶悍雄渾的氣息撲朔而出,堪堪抵擋住吳哲的森然殺機。

    眼看二人即將生死相搏,驀地,就在此時,遠方響起一陣清冽的斷喝之聲:「都給我住手。」

    虛空之中,隱現一道淡白色的長虹,長虹從山下徑直而起,一瞬間便鋪置二人中間,而於此時,星辰山的左右兩個方向也紛紛響起一聲長嘯,一黑一紅兩道光氣如飛而至,落於長虹的兩側。

    「還不住手,你二人私自鬥毆,莫不是沒有將我這個島主放在眼中!」

    人未至聲先到,白虹落地之間化作一個衣袂飄飄的長袍秀士,鳳目長鬚,瀟灑不群,不是「逍遙子」凌若飛又會是誰?

    而在凌若飛身旁,一個身軀昂藏如同巨人般的紅髮大漢以及一個手拿拂塵的清秀中年婦女正冷眼瞧著吳哲與段鵬,意態極為威嚴。

    大漢神態威猛,週身火光繚繞,站在那裡就如同神祇一般,而那貴婦卻是身穿黑袍,渾身始終有淡淡的黑色霧氣籠罩,這二人氣息如山淵峙,一看就是極為高明之輩,還未等吳哲說話,站在他身後的任雪便探出身子,俯身盈盈一禮,乖巧的說道:「『凌霄羽』成員任雪見過島主以及大統領與二統領。」

    三人見任雪作禮,也微微頷首以作回贈,那凌若飛見段鵬與吳哲還是一副針鋒相對的陣勢,頓時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你二人當真好本事,難道連本島主的話也未曾放在心上麼,還不給我住手。」

    二人這才各自收起兵器,散去一身封魔真氣。

    凌若飛這才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哼,當真混賬,如今大敵當前,你二人還有心思窩裡鬥,都隨我來!」

    說罷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那大漢與貴婦也立時跟了過去,吳哲看了任雪一眼,無奈之下也化作一道銀光隨之而去。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4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七章 第四統領

    一眾人如同流星般飛縱往星辰山下的「凌霄閣」。

    入了「凌霄閣」,吳哲和任雪先在外面停了片刻,而三大統領則隨著凌若飛走進了正殿之中,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見到段鵬一臉鐵青的走了出來,面色極為不悅,一言不發的飛縱而去。

    此時大殿之中又出來一個金甲弟子,招呼吳哲和任雪進去。

    大殿之中有淡淡的香氣熏繞,地面清一色的白玉方磚鋪置而成,這玉與一般的玉石又截然不同,其上有著點點斑斑的金色暗痕,一眼望去,有些蜇人眼目,步履之下似有極大的黏性,舉步維艱,就連封魔真氣的運行之間也不若往日一般流暢。

    「星痕石」

    吳哲心中一動,記起「妖皇秘典」之中曾有過記載一門「星辰變」的功法,這功法本身無甚出奇之處,但所需修煉的材料之中卻有一味「星辰痕石」,這「星辰痕石」有無窮的吸附之力,人行其上,需要往日幾倍的力道,就連封魔之氣的運行也是如此,極為艱苦。但這樣的好處是一日之功往往抵平日數倍,長年累月下來,修煉雖極苦,卻能獲得比他人更為快速的進展。

    只是說來輕巧,但這「星痕石」乃是天地之中的奇物,珍稀罕見,往往踏破鐵鞋也毫無覓處,想不到這星辰大殿的地面卻是由「星痕石」鋪置而成,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由此推及,靈幻島底蘊之雄厚簡直讓人咋舌,不愧為千古第一斬魔名門。

    大殿之前,一處開闊的屏風之前,凌若飛正與另外兩大統領比肩而立,望見吳哲進來,便說道:「吳哲,你過來,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凌霄羽』的正副兩大統領,『火靈神』司馬狂以及『黑霧娘子』韓三娘,都是你的師門前輩,你且過來拜見一下。」

    吳哲聞言,走上前去,以師門弟子之禮向兩大統領行過。

    那渾身火光繚繞,如同綢子一樣披在雙臂之間的紅須大漢朗笑一聲,走過前來拍了拍吳哲的肩膀,大聲說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能將段老三整的沒脾氣的傢伙,這五十年來你是頭一個,我喜歡。」

    這大漢氣力極大,一個巴掌拍下來,吳哲只覺得肩頭一沉,彷彿千斤重壓蓋了下來,他立時使出「毒龍勁」,將對方的力道化解了大半,僅剩下的幾分也傳到了腳掌之下的「星痕石」之上。

    四下立時響起一陣「砰砰」的沉悶聲響,但吳哲卻是夷然不動的站在那裡,身形筆挺如劍。

    那大漢眉頭先是一皺,接著舒展而開,又是一陣大笑:「好,能當的起我司馬狂一巴掌而毫不動容者,你是第二個。」

    一旁的黑袍美婦笑著解釋道:「吳哲你莫和他一般見識,他天生神力,收之不住,和誰都是這番大手大腳的,並非針對於你,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那魔神一般的大漢卻是仰頭笑道:「哈哈,胡說,我靈幻島出了如此年輕的俊彥,我歡喜還來不及了,又怎會對他使用力氣,你們莫要胡說了,我這個人很有分寸的。」

    說完他又大力拍了吳哲兩下,結果「砰砰」兩聲悶響從吳哲腳下傳來,這次即便是吳哲也是面露苦笑,任誰被天生神力者大力敲打都不會好受,就算是吳哲也不例外。

    不過他也看的出來,這「火靈神」司馬狂言出由衷,乃是出自心底的欣賞自己,並沒有一絲虛偽做作。

    「好了,好了,司馬,就算吳哲是年輕俊彥,也吃不消你這樣拍打,你且站過來,還有正事要說了。」

    凌若飛緩步走下台階,來到吳哲近前說道:「段鵬之事我已知道個大概,他天性陰柔,一時妒火焚、身,其實也沒有什麼,如今大敵當前,我希望你不要和他計較,此事就當揭過去了,大家也無須再提了。」

    吳哲灑然一笑,抱拳說道:「些許小事,吳哲早已忘的一乾二淨。」

    凌若飛撫鬚而笑,和司馬狂以及韓三娘互望一眼,這才說道:「好,你天性豁達,的確很讓我欣慰,我和司馬統領以及韓統領商量過了,『凌霄羽』還需設置一個第四統領,這人選便由你來做吧。」

    吳哲聽了眉頭一皺,心中卻想道「這兩年我出生入死,幾次險些丟了性命,好不容易將小弟救了出來,又怎會再擔當什麼統領,」他故意沉吟片刻,才沉聲說道:「吳哲何德何能,怎能擔此大任,何況我輩分極輕,就算當了只怕也會讓眾人不服。」

    凌若飛聞言哈哈一笑,偏過頭來對著司馬狂與韓三娘說道:「二位且看,我沒有說錯半分吧,這小子天生的懶人一個,別人趨之若鶩的『凌霄羽』統領一職,他卻覺得麻煩,生怕自己給俗事纏身。」

    吳哲見心事別凌若飛一語道破,也不反駁,只是裝傻嘿然一笑。

    「臭小子,這『凌霄羽』不比其他,乃是靈幻島的精華所在,進入『凌霄羽』的弟子皆是千挑萬選之人,而且家世清白,沒有一絲污點,和當今的世家皇族也毫無瓜葛,入選之人也只是一心求道,心無半分掛念,說是統領,其實根本無須你來管理,只不過是個尊稱而已,一旦師門有難,自然會以你為首,聽你調度而已。」

    「你入門時日雖短,進境卻是極為驚人,從一介白丁到九星斬魔尊者,所用不過區區兩年光陰,說來只怕沒人會相信,斬魔界雖說不是妖魔兩界,以實力為尊,但身具雄厚的實力畢竟是一種資本,況且你德行出眾,幾次挽救其他門派於水火之中,這第四統領之位非你莫屬,說來是統領,其實便與長老無異,自我與另外幾位長老與統領之下,島中弟子盡數聽你調遣。」

    凌若飛見吳哲還要推辭,大手一揮,不容置疑的說道:「如今是多事之秋,你身為靈幻島的弟子便該為師門盡心盡力,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這是統領腰牌,你且拿去。」

    一方黑色的光影飛來,吳哲接住一看,竟是一枚小巧見方的令牌,令牌之上刻著一枝翎羽,翎羽之旁寫有「凌霄羽」三字,樣式古樸典雅,觸手一片溫潤,竟無一絲生鐵的陰冷之感。

    「這是由黑鐵玄玉鍛造而成,可以容納靈獸於其中,而且四季溫潤如玉,你要好生保管,以後這便是你的身份憑證了。」

    韓三娘蘭心蕙質,見吳哲摩挲著手中令牌,便出言解釋。

    吳哲當下一笑,也不再推辭,將腰牌攬入懷中。

    就在此時,凌若飛又臉色沉重的說道:「如今暗流橫生,不僅有『紅宮』的勢力對我們虎視眈眈,就連『噩念真人』這百年巨擘也對斬魔界包藏禍心,幾番爭鬥下來,倒是我靈幻島後知後覺了,如今冷月宮與端木、南容兩大世家都傾向於『紅宮』一脈,而四大名門之中的羅剎門元氣大傷,名存實亡,唯有鑄器宗還依然保留實力,不過近日來紛爭不斷,許多潛伏於荒野的不世高人紛紛出動,只怕鑄器宗日子也不好過。唉,一場席捲斬魔界的亂流即將來襲,希望各位能夠齊心合力,助我靈幻島度過此難關。」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神色凝重之極,此時凌若飛又轉過身來對著吳哲說道:「不日紅宮即將召開天下十大高手論道之會,本該是每三十年一期的武道之會竟然被提前十年召開,我想這其中定有玄妙,如果對方使了那調虎離山計,我怕靈幻島中會有不測,因此我想將此重任交付於你,你看如何?」

    吳哲轉念一想,說道:「在下人微言輕,恐怕資歷不夠,為何不讓大統領或者副統領前往呢?「

    凌若飛擺了擺手說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司馬統領與韓統領皆有其他任務在身,而且隱在暗中方能發揮更大的實力,而你年紀輕輕便已名動天下,無論你出頭與否,只怕敵對勢力都已將你納入重點關照的名單之中,因此,這任務讓你出馬是最好不過。「

    吳哲本是極為聰慧之輩,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便沒有出言反對。

    片刻之後,凌若飛又笑著說道:「這次出行任務重大,我便給你介紹幾個熟人同行可好?」

    吳哲眉頭一皺,好奇的問道:「熟人?」

    凌若飛點了點頭,對一旁的韓三娘子說道:「韓統領,勞煩你帶吳哲往星辰山南山一行」

    韓三娘子點頭一笑,便帶著吳哲出了凌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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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八章 破空一槍

    出了凌霄閣,二人直奔「星辰山」而去。

    韓三娘子週身黑霧繚繞,飛縱之間,黑霧化作一隻墨色的蓮花,拖著其妙曼的身軀輕盈而去,速度似緩實快,眨眼間已相去極遠。

    吳哲望著韓三娘子的背影,背後伸出一對銀色的極光羽翼,雙翼一振,如同一道電光呼嘯而去。

    「星辰山」乃是上古奇珍「星辰之魄」轉化而成,傳聞這「星辰之魄」乃是神靈界的一樁奇寶,萬千星辰之魂魄凝聚而成,能夠收斂人心魂,而且懸浮於虛空之中,集合日月星辰之力,能夠自動匯聚成一方威力極大的法陣「十方殺場」,而且能源無窮無竭,乃是斬魔界最頂尖的法陣之一。

    於是只要有了這「星辰之魄」便等同於擁有了一座防禦無雙的空中堡壘,誰也殺不進來。

    斬魔界向來風雲跌蕩,瞬息之間便有一派消亡一派崛起,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是無窮無盡的廝殺爭伐,比如慕容清的師門「水鏡宗」也曾是威風顯赫的斬魔大派,卻於旦夕之間便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又如西疆第一名門「羅剎門」,百年前不過一個彈丸小派而已,卻於一夕之間崛起於滅魔之戰中,風頭一時無兩,從此打下堅實的基礎。

    但無論如何,只要是斬魔門派,都想擁有一座「星辰之魄」化作的法陣,有此法陣立於門派之中,便等於多了一門極大的防禦法寶,未戰先已立於極為有利的位置,試問誰不想得到?

    只可惜「星辰之魄」幾乎如鳳毛麟角般屈指可數,往往可遇不可求也。

    上了「星辰山」,吳哲隨著韓三娘的身影直飛西北而去,這「星辰山」看似不大,其實也有方圓數千米之遙,而且星辰之中隱現無窮的吸附之力,點點金色的暗痕隱藏於其間,偶爾閃過淡淡的光澤。

    「這靈幻島果然是大手筆,居然能夠將『星痕石』遍佈整個山脈之中,這才需要多少『星痕石』,想想都讓人覺得咋舌。」

    思緒之間,韓三娘的身影停在了一方光潔如鏡的地面之前,地面呈現清水般的色澤,足有百米之闊,其上空無一物,只有一人撫劍盤膝立於中央,一身青袍罩體,頭上的青絲未曾用髮髻盤起,只是隨意的灑落在肩頭。

    月華如水,落在此人身上,竟然直如神仙一般飄逸出塵。

    那男子閉目側頭,雙手撫於長劍之上,滿臉的怡然自得之色,整個現出一種空靈的狀態,彷彿不存在般,與這天地同生呼吸。

    「任玉劍?」

    吳哲眉頭一蹙,此人面容俊朗,青衫加身,不是那昔日的靈幻島第一俊彥還有誰來?

    只是此刻他靜坐不動,整個人卻顯出一股空靈如風的狀態,似乎與天地一體,不分彼此,顯然武道大進,即便強如吳哲,此刻一眼也難以看穿他的深淺。

    「誰?」

    吳哲心思浮動之間,氣息微微有所起伏,立時便被百米開外的青衫青年所驚覺,雙眼驀的睜開,兩道如劍般的厲芒激射而出,竟然如同灼燒的火焰般,在空中發出「滋滋」的撕裂空氣之聲。

    吳哲灑然一笑,一股淡淡的白色光罩浮於身體四周,將這兩股有若實質般的目芒輕易的擋在體外,笑著說道:「任師兄,是小弟,自從煙波江一別經久未見,想不到任師兄功法大進,風采更勝往昔啊。」

    他本是客套之言,但是言出由衷,並無半分虛假之意。

    誰料期待中的回答並未出現,任玉劍卻是詭異的一笑,手中長劍一蕩,居然帶起漫天的光華筆直朝著自己刺來。

    吳哲頓時愕然,轉身一看,韓三娘子的身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唯有耳畔響起一陣淡淡的嬌笑之聲:「四統領,這任玉劍嗜武成癡,我看你不露兩手只怕他不會停下來的。」

    吳哲為之氣結,想不到兩年不見,這任玉劍雖然功法大進,卻依然是個嗜武成狂的性子,一見面不問其他,先是刀兵伺候,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頭疼歸頭疼,但眼前只能先應付這奔湧而來的驚鴻一劍再說。

    「嘶」「嘶」「嘶」「嘶」

    任玉劍一劍襲來,劍身之上光華忽的光華散盡,平淡無澤,平平直直的刺了過來,卻於瞬間掠過百米之遙,居然連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都未曾用到,最為驚人的是,他這一劍刺來,劍身兩側五米左右的空氣紛紛像是水幕般給劃了開來,空氣之中居然流露出如同剪刀極快的裁剪布料的聲音。

    「劍氣如剪刀,撕裂虛空?」

    吳哲心頭一緊,頓時了然這一劍的威力,只有九星尊者的實力才能夠撕裂虛空,由此可以推知,任玉劍的實力已在九星尊者之間。

    想不到一別不過兩年不到的光景,任玉劍便能夠從七星斬魔侯的境界一舉突破到九星斬魔尊者的地步,其人之天賦果然讓人歎為觀止。

    天賦驚艷,不過如此。

    劍勢越來越緩,而任玉劍的眼神也越來越溫柔,輕盈的不染一絲塵埃,仿若九天之上的流雲一般,幕卷而動,翩翩而來。

    吳哲卻是倒吸一口涼氣,任玉劍的長劍之上居然蕩生出一股青色的小小風旋,這股風旋所過之處,一切物事竟成虛無,劍刃三寸之處,竟如同鯨魚吞水般,每前進一分,便吞噬一分,一切物事皆化為虛無之空。

    「氣化虛無,劍生風意」

    想不到任玉劍以武入道,捨棄一切咒法神、通,直指力量的本原所在,一年之後,竟然讓他領悟了風力真髓,一劍蕩來,幾有滅天之威。

    只此一劍,便勝過天下咒法無數。

    吳哲當下再也不敢大意,雙眉一緊,兩個十字星般的微型圖案映射在瞳孔深處,一頭銀髮針一般的豎立而起,右掌之中的滔海雪麒槍挺拔而出,槍刃之上,風雪大作,漫天的寒氣忽烈烈的透槍而出。

    「時空幻滅,破空一槍」

    緊急關頭,吳哲心生通靈之意,一切雜亂思緒紛紛流轉消失,腦海之中將九幽妖界之行的種種往事一一浮現心頭,有如清溪流水般一劃而過,卻又不留點滴停滯。

    最後,所有的思緒停止不動,定格在時空六則中的獨角青色巨人的毀天滅地的一指之間,這一刻,彷彿所有的光陰都倒捲而回,一瞬間崩塌,又於一瞬間復原,種種莫名其妙的咒法閃現心頭,終於化作這威勢無雙的破空一槍。

    剎那之間,滔海雪麒槍的六寸槍刃仿若凝結了時間與空間一般,緩慢無比的刺出,帶出水波一樣的層層光圈,彷彿這一槍不是刺在空氣之中,而是刺在水面一般。

    恍恍惚惚,神神秘秘,奇奇妙妙。

    「轟」

    槍尖與劍尖相交,迸射出無盡的浩烈氣流,天地間立時白茫茫的一片,塵霧紛飛肆虐,恍若颶風過境。

    就在此時,「星辰山」之上現出一個極為浩大的銀色光陣,光陣之中流轉無數的奇怪咒字,灑下密密麻麻的銀光細絲,轉瞬之間便將「星辰山」之中幾乎崩塌的天地又給穩固了起來。

    颶風消失,塵霧散盡,清水般的地面上任玉劍狼狽的跌坐於地,一頭青絲卻給攪去了大半,身上的衣袍也破破爛爛,像是個叫花子似的,想不到他卻撫掌大笑。

    「好,好,好,好你個吳哲,兩年不見,居然功法遠超於我,這一槍來的神妙,天地都彷彿凝結了一般,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吳哲卻是搖頭苦笑,收起了手中的滔海雪麒槍,望著身前不遠處比手劃腳狀若瘋狂的任玉劍,當真是哭笑不得。

    他剛想說話,忽的,就在此時,一股地動山搖般的大響從極遠處傳來,凝目一看,居然是一隻身高在五米開外的黃色巨猿,猿猴四肢著地狂奔而來,撞倒無數樹木巨石,就如同一個捻土機似的,地面給它震的搖搖晃晃,仿若地震一般。

    那巨猿還未近身,便遠遠的傳來一聲悶雷般的大吼。

    「娘、的,哪裡來的鳥、人,居然打擾你陳爺爺我的好夢!」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4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二十九章 再遇陳風笑

    那巨猿舌綻春雷,聲如悶雷滾滾,出口竟是字正腔圓的風瀾大陸通用語。

    吳哲聽這聲音再是熟悉不過,只是轉頭打量時,卻發現這巨猿又頗為陌生。

    頭頂一隻獨角蜿蜒向天,兩隻眼睛赤紅如血,身軀壯碩似小山,手臂與大腿之上卻佈滿銀光閃閃的鱗片,這模樣與八品上階的妖獸撼天猿出入甚大,倒更像是九品中階的「龍鱗猿」。

    「龍鱗猿」乃是上古異種,是龍與巨猿的後代,一身神力奇大無窮,上山能伏虎,下海可擒龍,乃是一種極為霸道的上古妖獸,只可惜已絕種千年。

    想不到如今卻能在這「星辰山」上碰到能夠變化成「龍鱗猿」的傢伙,這意味著此人至少是八星斬魔王的境界,否則變化系的神、通難以大成,達到如斯境界。

    那巨猿望見銀髮飄飄的吳哲,先是目光一滯,接著又掃過跌坐於地的任玉劍,神色大驚,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極為古怪的神色來。

    「哪裡來的野小子,居然讓本爺爺睡不好覺,算了,念在你初來咋到的份上,爺爺也不與你計較,下次別鬧這麼大動靜了。」

    這「龍鱗猿」燈籠般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自說自話的轉身就往回跑去,速度之快捷比來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哲望著此猿遠去的背影,心中一動,轉身望向不遠處的任玉劍,語出驚疑的問道:「任師兄,這是陳風笑?」

    任玉劍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盤膝而坐,撫摸懷中長劍,默然不語。

    吳哲知他又在揣摩武道劍意,想來之前的一戰也讓他受益匪淺,於是便笑著說道:「幾日之後,小弟動身前往『紅宮』參加那天下第一武道大會,還望任師兄鼎力相助。」

    清水地面中央的任玉劍撫劍不語,只是屈指一彈,一股錚然劍意清鳴而出,繚繞空中餘音梟梟不絕。

    劍意清盈空靈,蘊含著一股決然之氣。

    吳哲當下會意,知曉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抱拳一笑,疾縱而去。

    ................

    陳風笑一路上奔縱如飛,撞倒成片樹木、踢翻數塊巨石,反正他變化成「龍鱗猿」的身軀壯碩如山,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當的上銅牆鐵壁的稱謂,因此一路上雖然雖然阻礙重重,他依然是以一條直線奔行,以最快的速度往山腰左側跑去。

    在陳風笑看來,破壞「星辰山」的環境是小事,反正這些樹木與巨石以及湖泊只要二統領咒法一展,便能重新衍生出來,韓三娘子雖然只在九星尊者之境,但所修習的功法「無窮變」卻是別有玄妙,能夠如同十星真人的虛空造物般神妙。

    破壞「星辰山」的環境最多被統領們責罰一頓,了不得閉關一個月,餓個半死而已,比起這個來,讓他面對能夠挑翻任玉劍的銀髮怪人無疑可怕了許多。

    開玩笑,靈幻島第一俊彥,「孤劍修羅」任玉劍豈是等閒角色?陳風笑從入得靈幻島到入選「凌霄羽」,從來就沒贏過對方,甚至連他劍下兩招都難以走過去。

    一月之前,功法有所大進,好不容易步入到八星斬魔王境界的陳風笑迫不及待的在「星辰山」到處找人比試,變化系封魔之力大成的陳風笑施展出「龍鱗猿」的形態,果然所向披靡,罕有人是他正面之敵。

    一時之間,陳風笑得意非凡,結果碰上了剛剛閉關而出的任玉劍。

    彼時任玉劍剛剛領悟風意精髓,反手一劍便將陳風笑打的屁股尿流,狼狽不堪,因此在陳風笑心目中,這任玉劍幾乎便是等同於統領一般的存在,可如今他卻被人挑翻在地,可見這對手是如何的厲害。

    「老子才不幹那蠢事,能將任玉劍打敗的,不是瘋子也是變、態,這些麻煩事都由統領們解決吧,不關我的事,我老陳還是去領悟功法為妙,少摻和這些麻煩事,話說,那銀髮的傢伙好像很眼熟,只是頂了個雞蛋似的罩子讓我看不真切,去,不管他了。」

    陳風笑邊走邊想,忽的覺得腳下一空,前方不知何時溶出一個大洞,他一腳踩空,整個人掉了下去。

    所幸這坑雖然很大卻並不深邃,陳風笑巨臂一振,翻身便爬了上來。

    「奶奶的,哪裡來的大坑,我怎麼就沒看見?」

    陳風笑揉了揉屁股,雖然「龍鱗猿」的身軀堅硬無比,但這不代表他感覺不到疼痛,數千米的快速狂奔,猛的跌個跟頭,就算是「龍鱗猿」也未必吃的消。

    痛的齜牙咧嘴的陳風笑抬頭一看,忽的心頭一涼,發現在前方堪堪兩米處,一個身形筆挺有若剪影般的背影佇立在一顆橫生的垂枝之上,微風輕拂而過,垂枝顫顫巍巍的晃動,一如那垂在剪影肩頭的披肩銀髮。

    「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本爺爺可不是好惹的。」

    陳風笑心頭直打鼓,表面卻是威風凜凜,「龍鱗猿」本就是凶悍的外貌,不知底細的人還真能給唬住。

    吳哲聽了後忍俊不已,心裡暗自發笑,他有心試下陳風笑如今的本事,便故意用一種深沉而又陌生的語氣說道:「哼,敢對本尊者呼三喝四,你好大的膽子,這樣吧,你自斷一臂,我便饒你一命,否則的話,哼!」

    吳哲這話語學的地球上武俠片中邪派高手的語氣,邪氣十足,陳風笑聽了後勃然大怒,也顧不得衡量彼此間的實力差距,一雙巨臂掄起,帶起兩道黃色的凝重光氣,當頭砸下。

    「巨猿破天!」

    兩道凝重的光氣繚繞成一條條螺旋形的波紋,在空中匯聚成兩個錐子一般的巨大物事,套於拳頭之上,筆直的朝著吳哲的頭頂催壓下來。

    這圓錐般的光體所過之處,虛空盡皆扭曲震盪,鋒利的風壓甚至讓四周的一些樹木與巨石紛紛裂了開來,方圓二十米之內,罡氣破空之聲尖嘯不斷,極為刺耳。

    吳哲心中卻是暗中點了點頭。只此一擊,便有八星斬魔王的高階之力。

    陳風笑本來只是六星斬魔將的實力,兩年未見,被選入「凌霄羽」後,封魔之力大有長進,竟然能突破到八星斬魔王的境界,雖說這其中不乏「凌霄羽」花了無數珍奇靈藥替他洗筋伐髓,脫胎換骨的療效,也少不了「凌霄閣」中暗中收藏的一些孤本秘笈的功勞,但無論如何,這些都只是輔助之功,最重要的是陳風笑自身天賦購足,努力足夠勤勉,這才能達到如斯境界。

    「來的好!」

    一念及此,吳哲低喝一聲,手中斜斜低垂的滔海雪麒槍凌空一挑,一股銀色的長龍變透槍而出,龍吟長嘯之間,直奔向當頭壓下的兩大圓錐似的巨拳。

    「轟」

    足堪聘美山體崩裂的大響驚起,銀龍與長拳盡皆粉碎,化作漫天的碎影,而就在此時,一點銀芒飛縱而來,閃爍之間,直取陳風笑的胸口要害之處。

    這一點銀芒寒光四射,奔襲之中,挾帶著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浩烈氣勢,所過之處,一切光影時空都如同凝滯般,靜止不動,而這銀芒則一點一點的寸進撕裂而開,威勢崩裂之間,有如石擊玻璃般乾脆直接。

    這一槍幾乎是挾無上聲威,撕開阻擋在身前的一切,就連虛無的時空也不例外。

    危急關頭,陳風笑卻是拋開一切顧慮,怒髮衝冠,大喝一聲。

    「龍鱗真身!」

    彈指間,本就身軀壯碩如山的「龍鱗猿」忽的又漲大一輩,渾身土黃色的光華暴漲,在空中匯聚成一隻長龍一隻巨猿,龍猿相、交,將陳風笑的龍鱗猿身體罩於其中,堅固程度立時增加數倍。

    而陳風笑則是雙臂交叉錯落護在胸前,又是一聲大喝:「開!」

    「轟」「轟」「轟」

    一圈圈土黃色的巨大光圈像是水幕般蕩漾而開,一層層的由裡向外擴散。

    這些光圈厚重無比,每擴散一圈,光芒就凝重一份,到了最後,幾乎就如同一道道厚實的牆壁般擋在陳風笑身前。

    「十二重『亙土光壁』,老子看你怎麼破!」

    光壁之後,是陳風笑驚如響雷般的咆哮。

    吳哲眼神一緊,唇角間輕然一笑,手中長槍卻視這些堅不可摧的光壁如無物,摧枯拉朽般的將十二重光壁撕了開來,逕直的刺到陳風笑胸前。

    陳風笑頓時大駭,想不到被譽為土系最強防禦之一的「亙土光壁」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十二重光牆就像是十二層薄紙似的,被對方的長槍一擊而破,而且對方氣勢如虹,根本沒有絲毫的停滯之意,依舊勢如破竹的刺了過來。

    萬般心灰之下,陳風笑只能將頭埋在雙臂之間,期望這槍勢刺不破自己如同鋼鐵澆鑄般的雙臂。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萬無倖存之理,到了這一刻,他早已心冷沮喪,只是恨恨自己這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倘若不是如此,他又何至於被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煞星追殺,命在旦夕。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娘、的,老子下輩子一定不湊熱鬧。」

    陳風笑將頭埋在雙臂之間,喃喃自語,等了半晌意料之中的破胸一擊卻沒有傳來,他不禁好奇的抬頭一看,誰料不遠處的銀髮人早已收槍立身,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前不遠處望著自己。

    陳風笑凝目一看,那嘴角眉目為何如此熟悉?再一細看,頓時大喜過望,驚叫起來。

    「吳師弟,是你!」

    只是他呼喊還未曾散去,天空之中忽的響起一聲更為爆裂的大喝聲。

    「陳師兄,小弟前來救你!」

    吳哲皺眉一看,只見天空黑壓壓的滿是棍影,帶起淒厲之極的風聲遮天蔽日般的砸了下來。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5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三十章 戰龍尊者

    這漫天的棍影是如此的密集,幾乎如同一道黑色的光幕般罩了下來,四周的空氣完全被這棍影所碾壓炸裂,發出一陣陣「砰砰砰」如同重錘鑿地般的爆烈炸響。

    「混元無極,開天闢地」

    漫天的棍影之中,一個如同鐵塔般的大漢怒聲大喝,聲音若九天雷霆之威,催壓下來,幾乎有山嶽之重。

    棍影加上音喝之功,雙重攻擊之下,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嗯,功夫不錯,想不到兩年不見,這小子居然能進境如斯,也不枉我當初造就他一番。」

    樹枝之上,吳哲雙眼微微的瞇起,唇角間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開天闢地,好大的口氣,滔海之槍,給我破!」

    吳哲一頭銀髮逆風上揚,手中長槍虛空一指,對著那漫天黑壓壓的棍影掃了過去,頓時,萬千棍影紛紛消去,手持棍影的大漢痛呼一聲,一下子從空中摔落於地。

    「哎呦」

    大漢吃痛,先是撞在一棵參天的大樹上,又從大樹掉落摔在一方巨石上,也不知那大漢的身體是由什麼構成的,居然將堅硬的岩石砸成粉碎,自己卻一點事兒也沒有。

    「閣下到底是何人,居然敢來靈幻島撒野!」

    摔落於地的大漢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頭上還頂著塊碎石,身軀昂藏如鐵,絲毫沒受半分外傷。這漢子面目剛正,留著板寸似的短髮,髮絲根根如針豎立,整個人拄在那裡,如同一尊鐵塔般赫赫生威。

    吳哲還未說話,一旁的陳風笑卻已收起「龍鱗猿」真身,恢復近三米高的壯碩身軀,幾步跨到那鐵塔般的大漢身前,一拳捶在他肩窩笑著說道:「臭小子,幾年不見,你居然連你的救命恩人都不記得了。」

    那大漢先是一愣,接著盯視著吳哲足足有片刻的功夫,才欣喜若狂的拋棄手中小樹般粗壯的鐵棍,一下子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移剛見過哲少主。」

    吳哲微微一笑,手臂一揮,一股柔然的大力湧出,輕鬆的將移動的身軀給托了起來,笑言:「快起來吧,兩年不見,想不到你居然進步如此之快,從一個簡單的三星斬魔士的實力居然一下子竄到了七星斬魔侯的境界,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移剛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全虧島主成全,他說我服食的『封魔之果』乃是神力系極為罕有的『戰神之果』,因此獲選成為『凌霄羽』的預備成員,又蒙司馬大統領極力栽培,因此進展不慢就是了。」

    陳風笑在一旁笑著打岔:「這小子何止進展不慢,簡直是進步神速,奶奶的沒日沒夜的玩命苦修,就連我現在比力氣都架不住他一棍子。」

    移剛頓時一臉窘狀,撫著頭嘿然而笑,忸怩著說道:「哲少主莫聽陳師兄胡說,我有今日全靠少主栽培,倘若沒有哲少救我出那魔窟,沒有那一枚『戰神之果』,又豈會有我移剛的今日。」

    說著說著,移剛又要折膝下跪,吳哲笑著擺了擺手:「你我今日已是師兄弟,以後別在少主少主的相稱了,你又不是我的奴才,再這樣說我便當做不認識你。」

    移剛還待再說,吳哲走到一旁,用腳挑起移剛丟在地上的鑌鐵粗棍,入手一惦,只覺有山嶽之重,沉重至極,便問道:「移師弟,你這棍子有多少斤兩?」

    移剛拱手回道:「回哲師兄的話,這玄天棍乃是昔日大統領使用的物事,號稱有一千四百斤,不過移剛從未量過。」

    「火靈神」司馬狂不僅能夠操控火焰,而且天賦神力驚人,威猛無匹。

    吳哲將此鐵棍握在手中,一隻手掌竟然只能掌握三分之一的間距,而且難以舞動,沉重無比,只不過這黑黝黝的粗棍頂頭卻裂開了一條極大的口子,手指摸於其上,就像是粉末一樣紛紛掉落下來。

    移剛頓時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這玄鐵重棍乃是採用九十九種深海玄鐵鑄造而成,堅不可摧,昔日大統領靠此棍縱橫斬魔界罕有敵手,怎麼會碎裂開來呢?」

    吳哲心中瞭然,這玄鐵重棍雖然厲害,但比起自己的滔海雪麒槍卻不是一個檔次,難擋神槍鋒刃之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過望著一臉沮喪心痛之色的移剛,吳哲心中一動,忽的想起了在九幽鬼境之中拾取的那把羽蛇之棍。

    「喂,移師弟,看看這個棍子你用的起來不?」

    移剛正自肉疼無比,好不容易擁有的一件趁手武器就這樣給毀了,當真是欲哭無淚,冷不防背後忽的響起一股重物破空之聲,他下意識的回頭一抓,立時感到手中一沉。

    入目是一個表面極為粗糙的長棍,棍子通體青灰,其上繚繞著一股慘淡的灰白之氣,表面毛刺遍佈,觸手有微微的扎人感覺,棍長四米,比起玄鐵重棍還要長了一些,棍身繚繞有一隻似龍又類蛇的妖獸,背生四對透明的羽翼,極為怪異。

    棍子不僅粗糙,而且極重,幾乎有玄鐵重棍兩倍的重量,也不知道是由什麼材料製成的?

    移剛握著這桿神秘的長棍,驚疑的問道:「這是?」

    吳哲笑著說道:「這把棍子乃是我拾自九幽鬼境,材料頗為特殊,堅硬無比,就當是弄壞你玄鐵重棍的補償吧。他沒有說這乃是羽蛇龍化作的重棍,是昔日『妖尊』使用的武器,只怕這樣一說,移剛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使用了。

    其實這羽蛇棍經由九幽鬼境「妖尊」與「九念神王」的驚天一戰,早已給毀去了大半的神力,如今也萎縮成昔日二十分之一的大小,但即便如此,用在人間界也是極強的武器,絲毫不弱於五大神兵。

    移剛心中竊喜的很,他自從服用了「戰神之果」後,力氣一日千里,至今還沒有個盡頭,向來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而發愁,即便是玄鐵重棍如今也漸漸的不耐其用,輕了幾分,如今這粗糙的棍子入手極重,雖然還難以使用自如,卻是對了他的胃口。

    眼見移剛獲得了寶貝,陳風笑立時妒忌起來,扯著嗓子在一旁大喊:「不成不成,吳師弟,好歹我也是你師兄,說不得你也得送我一些什麼吧。」

    吳哲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膀,「抱歉,陳師兄,除了這根棍子其他我真還沒撈到什麼?」

    「那不成,你可是我師弟,怎麼說也得給我一些東西,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去任師妹那裡說你的不是,再不行我就遠赴西域,去羅剎公主那裡說你的不是,總之不管如何,你不給東西我就和你沒完。」

    陳風笑這次鐵定要裝賴皮,手舞足蹈的說個不停,大有不見寶貝誓不罷休的意味。

    吳哲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武器呢,是肯定沒有。」

    陳風笑眼看吳哲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知道對方已打定主意,不由洩了氣,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吳哲見狀暗自發笑,咳嗽了一聲才又說道:「武器沒有,不過我倒是記得一個『天妖降臨』的法訣,能夠凝練出超越十品妖獸的怪物,你可想要?」

    陳風笑聞言大喜過望,他的「龍鱗猿」變化已是接近極致的功法,一旦他能夠達到九星尊者的境界後,便再無寸進的可能,「龍鱗猿」之後便是一片空白,除非能夠擁有超越「龍鱗猿」真身的功法,但傳聞中只有「天妖真身」和「戰神無雙體」兩大絕世功法,而這兩種法訣靈幻島並無收藏,因此陳風笑心中也有些擔憂,只不過他此時距離九星尊者的境界尚且想去甚遠,並無暇顧及此後的事情。

    此刻吳哲一提到「天妖降臨」的法訣,陳風笑怎能不欣喜若狂。但很快他又哭喪起臉來:「吳師弟,你莫要騙我了,這『天妖降臨』功法失傳已近千年,斬魔眾派紛紛尋覓不到,你又怎麼可能知曉。」

    吳哲也不廢話,從地上挑起一方巨石,並指如刀削去,那巨石轉眼便成了一方僅有半米見方的石板,吳哲又縱槍疾揮,僅靠槍刃之上的一點鋒芒在石板之上如筆臨字,轉眼便寫出了密密麻麻的一篇咒法要訣。

    陳風笑狐疑的接過石板,凝目一看,神色劇震,以他精通變化系的修為怎能看不出這乃是貨真價實的「天妖降臨」法訣,心中之震撼難以用筆墨形容。

    「吳師弟,你究竟從哪裡獲得的法訣,這,這是真的啊,我的娘啊........。」

    陳風笑心中震驚無比,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再看那一頭銀髮的昔日師弟,只覺得高深莫測至極,心中隱隱泛起驚為天人的神秘之感。

    吳哲只是默然而笑,他又豈會告訴陳風笑自己得窺「妖皇秘典」,精通無數玄妙功法,這些事還是藏在心中的為好。

    倒是一旁的移剛不宵的說道:「我說陳師兄,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吧,我家主人....不,吳師兄的本事大著了,這區區一個功法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陳風笑衝著移剛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對方沒見識。

    就在此時,韓三娘子悅耳的聲音在空中飄忽的響起:「四統領,既然人馬已然齊全,島主希望你盡快動身前往『紅宮』,赴那天下第一論道大會。」

    ................

    北冥有島,存於天地難見其蹤。

    傳聞中海洋的盡頭,極北方向,有一片水域叫做北冥,北冥之水重逾千斤,每一滴都有數盡之重,水聚成川,形成一片詭異至極的海域,這片海域生靈不存,萬物歸寂,乃是一等一的死絕之域。

    天空黯淡無光,青濛濛的一片,慘淡的星光偶爾從烏雲之上垂下,落於海面之上,卻泛不起一絲光澤,黝黑如石油般的海面深沉無比,早將這一絲淡淡的光澤覆滅不存。

    這片烏黑色的海域一望無垠,蕩漾在天地的盡頭,彷彿連眾神都唾棄了一般,詭異的沒有一絲生氣。

    海域之上,有一座孤島懸於其中,孤島方圓百里,如一尾巨獸盤亙於其上,森然而又驚怖。

    島嶼中有一個巨大如塔狀的建築,塔開如花,聳立入天的頂端像是花瓣一樣鋪了開來,花瓣之上平滑如鏡,方圓足有千米之巨,天空之上的烏雲籠罩於其上,距離只有咫尺之遙,人立其上似乎只要一探手就能觸碰到那黑壓壓的雲層。

    在這平滑如鏡的地面之上,一個身披金袍的老者盤膝坐於其中,吐納調息之間,鼻孔中有雷霆乍現,雲氣翻騰。

    這老者吐納調息之間,烏雲之中有無數的閃電霹靂落下,盡數落入其頭頂之上,可這老者卻如同沒事人一般,盡數將雷霆霹靂吸附於頭頂百匯穴之中,再於鼻孔間吞吐而出。

    倘若吳哲在此,定然會大吃一驚,這老者分明已經到了「雷霆為我所用,霹靂淬煉真身」的極高境界,離十星真人之後的至尊者境界只有半步之遙。

    烏雲之上電閃雷鳴,但無論這電閃雷鳴如何的肆虐,始終難以逃過老者頭頂的方寸之地。

    過了片刻,那金袍老者驀的張開雙眼,對著虛空之處淡淡的說道:「出來吧。」

    聲音輕如蚊吶,卻有無上的威嚴。

    黯淡的虛空之中,立時浮現出一個白袍罩體的老者,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光之尊者,他見到金袍老者立時雙膝跪立於地,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主上,屬下有負所托,未曾完成您的囑咐,還望主上降罪。」

    金袍老者淡淡的掃了一眼光之尊者,後者立時如同被萬千刀刃戮過一般,渾身疼痛難忍,但光之尊者硬是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起來吧,九幽之事零號已經告訴過我了,你和老黑並無大過,不過這其中有青冥之界的『九念神王』干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不到萬古流傳的『神界』一說果有其事。」

    金袍老者大袖一揮,光之尊者立刻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

    「主上,屬下並不甘心,一號被那叫吳哲的小子誅殺,此子還與孤鶴仙人瓜葛頗深,只怕知曉不少主上的事情,他又是靈幻島中人,只怕對我們日後妨礙頗大。」

    金袍老者微微搖頭,閉目說道:「此人功法詭異,能夠將一號誅殺定然不少凡俗之人,我聽零號說過,他的封魔之氣似乎與一號份出同源,不是人世間之物,而且他以九星尊者的實力卻能幻化出兩大罡靈,其中居然還有魔界三大魔神之一的四臂修羅,這可非同小可,不是你和老黑能夠應付的了的。」

    光尊者躬身說道:「可是,主上,此子手中握有滔海、赤血兩大神器,難道就任憑他逍遙自在不成?」

    金袍老者淡然一笑:「逍遙自在?得罪過我『噩念真人』的人,可曾有過逍遙自在的下場?」

    光尊者頓時神色一凜,腦海中回憶起無數充滿血腥的回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又是躬身回道:「屬下不敢懷疑主上的威嚴,還望主上明鑒。」

    金袍老者也不言語,只是閉上了雙目,繼續調息吐納起雷霆閃電來。

    光尊者見狀識趣的五體納地一拜,然後悄然縱身落下巨塔。

    巨塔之上一片靜默,而匯聚於烏雲之上的雷電卻是越來越稀少,最後終於完全失去了光澤,不復見一絲閃光。

    老者這才睜開眼站起身來,緩步於巨塔邊緣,舉目遠眺。

    極遠極遠處,一抹夕陽如血,正照耀著北冥之外的海洋,將海面映射的如同火一般的金紅,與死氣沉沉的北冥之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零號,你對那個吳哲有什麼評價?」

    老者佇立於塔身邊緣,淡淡的說道。

    虛空之中立時一陣扭動變形,匯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形光影,這個人全身被黑衣所蒙蓋,頭臉都罩於其中,聽聞金袍老者問話,略一沉思方才嘶啞著說道:「高深莫測,天賦驚人。」

    金袍老者聞言雙眉微微一蹙,波瀾不驚的口吻之中也略帶一絲驚奇之意:「能夠得你如此評價,看來此子果然不同凡響,既然如此,就決計不能再留下他了,假日時日,可能又能成長為下一個孤鶴仙人。」

    金袍老者略一沉思,忽的大袖一揮,一股匹練般的青光便縱了出去,在死寂般的海面上凝聚出一個極大的古怪咒印,咒印如波流轉,光芒萬丈,逕直的射入海水深處,久久未曾消散。

    「魔龍戰尊,還不給老夫現身!」

    金袍老者眼見海面波瀾不驚,驀地一聲斷喝,聲音猶如滾滾悶雷,一下子將海面震盪的波浪起伏。

    「轟」

    一聲大浪翻起,海面之下忽的捲出一道極大的颶風來,颶風籠罩方圓十里的空間,天地間立時大響不斷,原本重若千斤的北冥之水竟然滔滔氾濫,巨浪沖天。

    而在那颶風之中,一個通體青黑、頭頂無數粗大犄角的龐然巨龍顯現了出來,巨龍頭頂,一個身軀如山、頭生獨角的桀驁男子正立於其上,殺氣嚴霜。

    「魔龍戰尊拜見主上,但有吩咐無有不從。」

    頭生獨角的桀驁男子忽的單膝下跪,舌綻春雷般的大喝出聲。

    隨著他聲音的顯現,平地忽起波瀾,方圓千里的海水忽的紛紛炸裂,水氣如刀鋒利無比,亂縱而飛,不僅將空氣攪裂撕碎,竟然將島嶼之上的石頭樹木一切有形之物也切割成粉碎。

    金袍老者驀地仰天大笑,笑聲如同九天雷鳴,直衝雲霄,而隨著他笑聲響起的剎那,所有的動靜紛紛歸於平寂,海面又恢復成往昔的死寂景象。

    那桀驁的男子見狀頓時心中一沉,心知自己突破之後的力量依然不是老者的對手,便不再說話。

    「戰雷,你的功夫已到了十星真人的初級境界,好的很,我知你性子桀驁,不願屈服人下,也罷,今日我便給你個差事,去那『紅宮』奪了一個叫做吳哲的靈幻島弟子性命,事成之後,我許你自由之身,並賜你龍魂真液,讓你從此身具天龍血脈,你看如何。」

    男子聞言悚然動容,再也不敢猶豫,納頭便拜。

    「屬下謹遵真人法令!」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8 15:15
第四卷 紅宮之卷 三百三十一章 陰陽法王

    「紅宮」之外,連綿起伏的「龍脈」群山。

    一座雙峰並峙的山體佇立於群山的盡頭,恰如一隻昂藏的龍首橫亙於天地之間。

    龍首之前,是一條壯闊蜿蜒的九曲長河,河水映射著凌晨淡淡的塵霧,如夢似幻。

    龍首山之上,一個身形筆挺如刀的男子披髮立在山巔之處,雙目緊閉,似在傾聽河水川流不息之聲。

    此刻時至凌晨,離朝陽初升的時辰也只在一線之間。男子的身形藏在升騰的霧氣之中,經由山風一吹,若隱若現。

    驀地,一隻蒼鷹劃過天際,清亮無比的鷹唳一下子響徹山崖之上,緊接著,極遠處水天相交之處,一輪金燦燦的朝陽挾帶著萬千光火升騰而起,金色的光芒一如霞光萬縷,鋪置了整個天地。

    一時間,天地如畫,萬千光芒映射在塵霧之中,霧氣交織翻滾,恰如群魔亂舞,將龍首山巔照耀的五彩斑斕。

    江山如畫,萬物復甦,天地之間生機遼闊。

    就在此時,男子驀地睜開左眼,眼瞳之中盡為墨色,不見一絲赤白,左眼睜開的剎那,天地忽的為之一暗,原本光燦奪目的萬丈朝霞沒來由的黯淡下來,整個龍首山無端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氣森然詭異,濃郁幽暗難見五指。

    而這黑氣的源頭便是披髮男子的墨色左眼,幽暗深邃的眼瞳深處仿若有一個無形的漩渦,散發出無窮無盡的黑暗之光。

    「暗目開則天地無光,日月不輝。」

    男子淺聲低吟,聲際飄渺深遠,一如飛縱之鷹,茫茫然飄蕩於天地之間。

    轉眼便是日暮,群星遍佈夜空。

    一輪彎月悄然爬上星空,月華如水,灑落在「麗江」之上,將河水映照的波光粼粼,曲折動人。

    就在此時,幽深如墨的黑光之中又傳來男子幽然深遠的淺吟之聲。

    「光目開則日月失色,晝夜顛倒。」

    驀地,男子的黑暗左眼悄然閉上,取而代之的則是光芒萬丈的熾烈右眼,右眼一片銀白,瞳孔深處,仿若有一團光徹天地的白色光團,蘊射出無窮無盡的亮白之光,將諾大的龍首山團團包裹,猶如被上一層刺眼的白光,於山川之外一片幽暗的夜色截然不同。

    而這白光越擴越大,漸漸的蔓延至整個麗江河畔,將壯闊的河流籠於光幕之下,濃白如晝日。

    閃爍的群星,皎潔的彎月,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顏色。

    這樣的景象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披髮男子才復又閉上了右眼,恢復了最初閉目不視的形態。

    天地之間的色差這才又顛倒了過來,一切恢復如初,只是男子的身影卻始終籠罩在一團灰色的霧氣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呱....」

    一隻老鴉的呱噪之聲撕破靜謐的夜色。

    夜空盡頭,一團金色的光華一閃而過,如同流星般砸落在龍首山癲之上,一個身披金袍的男子從中跳了出來。

    「大哥,無論如何,這次你都要替我做主。」

    金袍男子一個縱步落到灰色霧氣之前,大聲呼喝。

    霧氣之中的男子微微皺眉,沉聲問道:「金魅,你何事如此氣憤,難道又和大司長過不去了,我和你說過多次,大司長高深莫測,你無事莫要招惹他。」

    披髮男子聲音飄忽,一如天際流雲,讓人無從琢磨來源方向。

    金袍男子卻鐵青著一張臉,恨聲說道:「大哥,這次不是大司長,是一個靈幻島的傢伙,此人可惡的很,竟然將我擊成重傷,還望大哥替我做主。」

    霧氣中的男子「咦」了一聲,奇道:「嗯?靈幻島之人?以你九星尊者初階的實力,能有幾人是你對手,難道是『逍遙子』凌若飛?抑或是傳說中的太上五大長老?還是傳聞中靈幻島的秘密組織『凌霄羽』中的絕頂高手?」

    金袍男子搖了搖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都不是,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出道才三年不到。」

    「三年不到?金魅,你莫非和我開玩笑不成?」

    霧氣之中的男子啞然失笑,抬手一揮,一團混沌的光氣便從霧氣中飛縱而出,漂浮於水面之上。

    「大哥,我何曾和你開玩笑,我說的是事實啊,那小子....。」金袍青年聞言急不可迫,正待分辨,不料霧氣中的男子卻出言打斷。

    「好了,金魅,我沒時間和你閒聊,這幾日我正琢磨『陰陽法身』,待我得空再與你把酒一敘,現如今,你再等等吧。」

    男子聲音飄忽難定,河面之上的混沌光氣卻悄然分作三團光影,一團陰黑如墨,化作一隻無尾的獨角巨蛇,一團純白如玉,變幻成一隻四耳的白象,中間一團則是一個古怪的圓球般的妖獸,黑白兩色持中而分,好不怪異。

    金袍男子目光掃過河面,頓時臉色大變:「三大罡靈,大哥,你已達到十星真人之境了?」

    霧氣中的男子朗聲一笑,笑聲悠閒圓滿,意態自得。

    金袍青年頓時臉色陰晴不定,他想了片刻,方自跺腳說道:「罷了,大哥,我這便告訴你,那小子的封魔真氣乃是八極銀荒之氣,與你的一元復始之氣和我六合金縱之氣分屬同源,倘若你不出手的話,只怕就會被大長老給取走了,他手下的『魔魅』可是一直垂涎這創世之力啊。」

    「什麼?八極銀荒之氣?你說的當真?」

    向來飄忽灑脫的聲音也失去了控制,隱隱有一絲激動之意。

    金袍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句句屬實,半分不假。」

    霧氣中的男子聞聽此言,沉默半晌,方自沉聲說道:「好,距離天下第一論道大會不過數日的功夫,我這便下山前往『紅宮』一行,會會那擊傷你的靈幻島小子。」

    金袍青年聞言大喜過望:「那再好不過了,有大哥你『陰陽法王』出馬,這小子定然在劫難逃,順便將天下十大高手之位佔去一個,也好讓斬魔界中人知曉大哥你的風采。」

    霧氣之中的男子卻是「嘿然」一笑,身軀一震,從霧氣之中走了出來。

    步出霧氣的剎那,男子渾身赤、裸,一絲不掛,但在轉瞬之間,河面之上的三大罡靈忽的碎裂開來,化作一團黑白交雜的霧氣輕飄飄的落在男子的身軀之上,變成一件陰陽二色相融的法袍,衣袂飄蕩之間,獵獵作響。

    男子卻是長聲一笑,手指一捻,隨意折斷一枝枯枝將長髮盤起,大步一跨,逕直的越過龍首山巔,仿若仙人一般飄向河岸對面的巍峨『紅宮』。

    「我乃一散仙,逍遙天地間,不遵帝王令,無視日月明....。」

    男子飄忽迷茫的聲音響徹天地,由始至終一直沒有睜開雙眼。

    而立在山巔的金袍青年嘴角間卻咧出一道猙獰的笑容,喃喃低語:「吳哲,哼,吳哲,有『陰陽法王』出面,這次我看你如何逃的過去。」

    ....................

    紅宮之外,繁華似錦的不夜都城「麗江」之中,正是燈火通明、華燈初上的熱鬧時分,可容十馬並驅的寬敞街道上人流熙攘,絡繹不絕,商賈小販躋身於街道兩側,吆喝販賣之聲幾乎響徹了半座都城。

    天子腳下,自然是氣象不同。

    街道之上,往來的人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彷彿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就連往日為了些許小事不惜撕破頭臉爭吵不休的商販們都是一團和氣,融洽自如。

    「咦,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晚上的會有這麼多人?」

    街道之上,四個青年比肩而行,兩側分別是一個身高體闊,如同鐵塔般壯碩的大漢,神態威猛的很,居中的兩個則是風度翩翩的儒雅少年,其中一個一頭銀髮,身穿青色長袍,瀟灑不群,另外一個則是眉目如畫,偏偏生就一副冷若寒冰的神情,讓人不敢相視。

    此刻街道之上往來之人何止上千,也有不少身負兵器、意態飛揚的斬魔界中人,但比起之四人來,無論是氣度還是容貌都相差了許多,因此這四人行走於街道中央,紛紛引人側目。

    左側的紅髮大漢聽聞銀髮青年的問話,哈哈一笑,大掌一怕,笑著說道:「吳師弟,這就是你的孤陋寡聞了,每年的今天乃是風瀾大陸最最出名的『聞香節』,每日的今天,皇帝出遊,公主出駕,天下大赦,普天同慶,你說這些百姓能夠不開心麼?」

    銀髮青年還未答話,右側黑鐵般的壯漢也出聲問道:「陳師兄,那這『聞香』二字的來歷又是什麼,你說給咱們聽聽啊。」

    陳風笑聞言摸了摸腦袋,尷尬的一笑,攤開手說道:「我也不曉得這勞什子『聞香』的由來,估計是街上花多的很,聞起來香,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此言落罷,眾人紛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倒是一旁有好心人出言解釋道,這「聞香」二字的由來乃是傳聞數千年的一天,當時都城疾病流行,名醫束手無策,就連皇宮裡的太醫都一籌莫展。

    彼時當真是哀鴻遍野,白骨成堆,死人無數,街道之上冷清的連一隻老鼠都找不到。

    就在眾人紛紛絕望之時,都城上空忽然散發出一陣迷人的清香之氣,香氣繚繞之中,一個仙女降下凡塵,皓腕輕揮,立時便解決了糾纏都城的怪異疾病。

    後世之人感念仙女的大恩大德,因此便將此日稱作「聞香節」,又喚作「天女降臨」之日。

    四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望向陳風笑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宵,這貨分明就是一個胡說八道的主兒,滿口胡言亂語,幸好未曾信他,陳風笑倒是不以為意,反倒哈哈一笑,硬說他分明對了一點,聞起來香,因此不算胡說八道。

    眾人嬉笑之間,流連於鬧市街道,倒也頗覺有趣。

    就在此時,前方的人群忽的洶湧起來,陣陣嘈雜的聲音傳入四人的耳中,其中只聽見有人高喊「天女降臨,天女降臨了」。

    緊接著就是四人身後的人群立時象潮水一般湧了過來,整個街道頓時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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