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戰鬥結束(二合一章節)
達羅斯大張著嘴巴,眼中的生命火焰已然消失,但是,他那健壯魁梧的身體卻伴隨著尤連的說話,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舞動起來。與此同時,凝結,半透明的光芒從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巴中出現,搖擺著飛向刺穿了達羅斯脖子的漆黑劍鋒,隨後便消失在那漆黑的劍身中,不見了蹤影。
「嗡!」
一聲低沉的鳴響擴散開來,那並不像是某個生物的咆哮,但是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恐懼,彷彿某個本來正在沉睡的不詳之物,即將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前兆。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此刻,尤連手中的長劍已經分為了兩把,一把依舊是他拿在手中,用來殺死達羅斯的,由暗夜精鐵所制成的長劍,上面淡藍色的光芒遵循著花紋的軌跡忽明忽暗。而另外一把劍卻完全沒有實體,它僅僅只是個幻影,與暗夜精鐵長劍重疊在一起,由於雙方都是漆黑之身,所以乍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另外一把虛幻的長劍卻遠遠比尤連手中所拿的暗夜精鐵長劍還要美麗百倍,那尖銳,鋒利的劍身筆直細長,比暗夜精鐵長劍幾乎還長了三分之一左右。其上蝕刻的花紋精美絕倫,甚至遠遠勝過精靈所雕刻的壁畫,反向的護手以伸展的巨爪為模,呈現出了猙獰兇暴的姿態,而就在其劍鋒之上,那些花紋此刻正在不斷凝結,不斷聚集,然後彙集成了一句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懂的語句。
漆黑的光柱衝天而起。
終於回來了,我的愛劍。
注視著這把幻影長劍,尤連嘴角微翹,隨後他收劍回鞘,而伴隨著這個動作,達羅斯那此刻已經化為乾屍的身體這才緩緩的倒在地上,接著,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化為沙粒,徹底消失。
「逃呀!!」
在看見這一幕之後,山賊們再也沒有戰鬥的意思,雖然他們人數是對方的十倍,但是連達羅斯這個高階劍士和那五個中階劍士都被幹掉了,剩下他們這群成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的山賊能幹什麼?此刻,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隨後山賊們立刻散開,驚恐的向四周逃竄。
可惜為時已晚。
早已經在尤連命令下形成了包圍圈的遊魂戰士們此刻已經準備就緒,而在他們的面前,山賊們的抵抗和掙扎,都是毫無意義的。
收劍回鞘的尤連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的望向四周,接著向歐法莉爾招了招手。
「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事情?」
歐法莉爾聽到這裡,立刻走到尤連的身邊,雖然在他們的四周,到處都是吶喊和兵器交擊的聲音,但是卻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試圖對尤連發動進攻,對方可是連高階劍士都能夠輕而易舉三兩下殺掉的存在,即便是白痴都不會選擇與其為敵。
「當然。」
望著歐法莉爾,尤連笑著聳了聳肩膀,然後轉過身向著據點深處走去。
「我們去翻翻這位達羅斯先生的財產,說不定能夠找到點好東西。」
「又是財寶嗎?」
聽到這裡,歐法莉爾一陣無語,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空間口袋,在這一路上,歐法莉爾即不會打仗,也不會指揮,但是卻有一項工作是只有她能夠做的……那就是辯識財寶。
山賊們打劫向來都是打包回家,甚至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搶了些什麼,但是出生於宮廷的公主殿下在藝術品方面的知識顯然不會和這些山賊一樣差勁。於是尤連便把這項辯識戰利品的工作交給了她——現在就在她腰間的空間袋內,林林總總的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名家的掛畫,也有名貴的裝飾品,再加上尤連從山賊們那裡搜刮的金幣也有五千之多,如果把這些全部變賣掉,那麼在一段時間裡,暮色城堡的運轉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
尤連聳聳肩膀,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望了歐法莉爾一眼,而面對尤連的目光,少女則是略皺眉頭,她下意識的望向了身邊一個山賊的屍體,停留片刻,隨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歐法莉爾便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尤連的身邊。
「領主大人。」
「嗯?」
「如果你要在南方領地的塞博家族和西方領地的卡澤爾家族中選擇其一的話,我個人建議你選擇卡澤爾家族,他們族人世代從軍,對王室忠心耿耿……而且,他們是伯德家族的死敵,我相信卡澤爾族長會願意出很高的價錢與你做這筆買賣的………前提是我們的確有貨物的話。」
「哦?」
聽到這裡,尤連轉頭望向歐法莉爾,少女湛藍色的雙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明亮的光彩,堅定中帶著一絲狡黠。
「這是個很好的提議,歐法莉爾。」
尤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會慎重考慮的。」
雖然據點裡山賊們的居所亂七八糟,但是想要找到達羅斯的房子並不困難,古今中外,無論是山賊,海盜,軍隊,要塞,城市——想要找到中心人物居所都是非常簡單的,去找那其中最威嚴,最豪華,地面最大,最高的建築就是了。
達羅斯自然也不能夠免俗。
當兩人來到位於據點最上方,比其他的木屋都要大出一倍的房屋門口時,周邊的殺喊聲已經漸漸變的微弱起來,尤連回過頭去,望向了不遠處的那片森林,他伸手入懷,拿起懷錶又重新看了下時間,早在計劃之中,尤連預訂是十五分鐘內結束戰鬥,現在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好,戰鬥在十分鐘內結束,而且那些山賊恐怕也活不了太久,再加上之前為了故意誤導蒼白之鷹而留下的部分線索,應該足夠自己支持到掠奪完戰利品撤退………希望是如此。
「我們從北面走。」
將銀表放入懷中,尤連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但是歐法莉爾卻並沒有表示驚訝,而是同樣點了點頭,似乎完全明白尤連在說什麼似的。接著,尤連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酒臭味和血腥味從中溢出,讓歐法莉爾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雖然在這段時間裡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了,但是不習慣的東西想要適應卻也不容易。整個大廳內還維持著達羅斯出戰前的慌亂,翻倒的桌椅板凳四散落地,水果及食物,酒水也撒的到處都是。那個可憐的凱利的屍體依舊躺在大廳中央,看來是達羅斯走的太急,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為他準備。
「可惜了這身好衣服。」
尤連頗為惋惜的望向凱利身上所穿的衣服,無奈的嘆息了身,接著他做了個手勢,要歐法莉爾待在原地,自己而悠閒輕鬆向前走去。雖然說一般山賊都不會像法師或者貴族那樣,運用大量的陷阱來保護自己的財產,不過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簡陋手段來應付這一切,以避免自己辛苦所得被其他人順手牽羊。
達羅斯的房間就在主廳的後面,不知道是這位高階劍士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尤連在進入他的房間之後,並沒有發現象其他山賊那樣佈置的陷阱,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那些山賊之所以設置陷阱保護自己的財產,大多都是因為他們實力太弱,為防止被人後來居上所設置的保險措施。但是達羅斯自己卻也已經是個高階劍士,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可不算是件容易的事情。當然,即便如此,尤連也不認為對方就真的會自大到不設置任何陷阱。
不過,眼下在尤連看來,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
尤連挑了下眉頭,望向眼前的床鋪。
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此刻正躺著一個女人,雖然從表面來看,她並不比歐法莉爾那樣絕世無雙,但是也總歸算是相當搶眼的貨色。此刻,這個女人正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完全不知道眼前已經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對於尤連來說並不是問題,他走到床前,隨手拉起了遮擋在女人身上的皮毛。
「…………嗯………哎?
寒冷的氣息侵蝕著女子的身體,這讓她不由的哼了一聲,隨後微微睜開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年輕男子之後,女人面色忽變,她急忙跳了起來,蜷縮在床角,警惕的注視著尤連。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這裡的?你………」
冰冷的劍鋒立刻讓女人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她皺了下眉頭,隨後望向門口——那裡空無一人。本來應該守在那裡的山賊不見了蹤影,這讓女人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
「這裡可是達羅斯的房間,你不要命了?」
「達羅斯已經死了,小姐。」
尤連微笑著欠了欠身。
「而我是來接收他的遺物的…………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應該不介意幫我這個忙吧。」
「……………你…………!」
聽到這裡,女子眉毛一豎,正想喝斥他在胡說八道,但是尤連只是揮動了下長劍,就逼她吞嚥下了接下來的說話,使其再次認識到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眼下掌握權肯定不在自己手中。
「你想要什麼?」
女人轉了轉眼睛,便不再掙扎,她望著尤連,怎麼也不相信對方關於達羅斯已經死了的發言,開什麼玩笑,那可是高階劍士,豈是人想殺就殺的?不過眼下顯然達羅斯的確不在這裡,要知道,這個房間可是連他的心腹都不允許進來,又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年輕人擅自進入?
外面那群守衛在搞什麼?
「很簡單,我只需要一些小玩意。」
尤連的笑容非常溫和,優雅,這讓女人原本有些驚恐不安的心情也漸漸變的平靜了下來。
「達羅斯先生想必有在和人通信吧,而事實上,我非常需要那些信件………你是否知道它們的下落?」
「信件?」
聽到這裡,女人愣了一愣,隨後她的眼角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她望了一眼尤連,接著伸出手指,指向了對面的掛畫。
「我記得達羅斯一直都把他最貴重的東西放在那幅畫後面的暗格里…………」
「能否請你幫個忙?」
尤連的措詞婉轉而客氣,但是手上的長劍卻是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
「這裡畢竟是達羅斯先生的房間,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擅自動手,不如請小姐你幫個忙好如何?」
「…………」
女人神色一滯,很明顯,對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那幅掛畫的後面的確有個暗格,但是那僅僅只是用來啟動陷阱的遮眼物而已,如果尤連就這麼走過去的話,那麼從暗格中射出的毒箭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計策已經是徹底失敗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帶著疑惑的表情,女人側耳聆聽著周圍的動靜,但是,她並沒有聽見戰鬥的聲音,有的,只是寂靜。
不過眼下,她顯然沒得選擇。
想到這裡,女人只能夠無奈的走下床來,此刻的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半透明睡衣,在那薄絲的籠罩下,雪白的肉體若隱若現,充滿了誘惑力。很明顯,這個女人非常善於展示自己的本錢,並且用它來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她得意的望著尤連,試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和其他男人一樣,對自己美色的垂咽,就好像自己曾經所居住的村落中的那些男人,還有那些山賊,以及達羅斯——就連他,在望向自己的時候,也會帶著不能自己的情慾。
面對女子挑撥的目光,尤連垂下眼去,這讓女子不由的輕笑了聲。
看來,這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呢。
「你很迷人,小姐。」
尤連的聲音並沒有因此有任何改變。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乖乖合作,如果你願意幫助我的話,那麼我是不會殺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喲?」
女子抿起嘴唇,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她走到另外一側的木墻旁邊,輕輕敲打了兩下,接著蹲下腰去,從角落下方翻轉木板。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響,木版翻轉滑開,顯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豪華木匣,女子拿起木匣,挺著自己豐滿誘人的胸部走到尤連的面前,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先在自己這對傲人的雙峰上停留了片刻,這才轉向手中的木匣。
看來也不過如此。
女子挑了挑眉頭,隨後打開木匣,很快,內裡的信件就這樣呈現在尤連的面前。
尤連伸過手去,試圖拿起木匣中的信件查看,但是女子卻搶在那之前,將木匣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隨後,她又上前兩步,靠近了尤連。
「不要那麼急嘛,年輕人。」
女子吃吃的笑著。
「你說達羅斯死了,那麼,你現在應該很有時間,不是嗎?」
「坦白來說,的確還算是有點空。」
尤連收回長劍,聳聳肩膀。
「事實上,我只是來這裡接收達羅斯先生的私人物品而已。」
「哦?這樣啊………」
看見對方收起長劍,女子微笑起來,伸展雙臂圍攏住尤連的脖頸。
「那麼,我也可算是達羅斯先生的私人物品哦?難道你不打算接收我嗎?」
「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面對女人的挑逗,尤連伸出手去,輕輕抱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肢,同時伸手向下,撫摸著這具豐滿而具誘惑力的身體。
「那麼,你應該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這一點。」
感受到對方的撫摸,女人輕喘起來,她靠近尤連,將自己的胸部緊貼在對方的身體上。
「你或許希望在我的身體裡打下屬於你的烙印?」
女人伸手握住尤連的左手,將其拉入了自己的雙腿之間,她雙頰微紅,眼波流轉——看起來倒是頗為誘人。
「現在你既然不會殺死我,那麼為什麼不享受我呢?先生?難道在你看來,我就那麼沒有魅力嗎?」
「在我看來……………」
尤連此刻已經被女人帶領到了墻邊,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尤連忽然轉變了角度,他將女人緊緊的壓在墻上,隨後靠近了她的耳邊,冷靜的做出了回答。
「…………是的。」
「哎?」
聽到這句話,女人猛然一愣,但就在這時,尤連忽然將她的手向旁邊壓去,伴隨著這個動作,輕微的機擴聲響起,隨後,女子感覺到自己手腕一緊,當她驚訝的轉頭望去時,卻發現尤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自己按在了那個隱藏陷阱的暗格旁邊,而此刻,她的右手已經被暗格中的機關牢牢控制住,根本沒有辦法動攤。一個鋼製的拘束帶咬住了她的手腕,限制了女人的進一步行動。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小姐。」
尤連退後兩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隨後再次沖女人微笑起來。
「或許你並不清楚,這是一種『隱瞞』陷阱,嗯……在山賊中經常使用,具體如何運作我就不多做解釋了,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你現在硬要將自己的手從裡面拔出來,或者接觸到暗格里的墻壁,那麼陷阱就會發動,還希望你能夠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不會殺我的嗎?」
聽到這裡,女人果然小心起來,她望向自己的右手,很明顯,尤連抓了個非常巧妙的時機控制住了她的身體,此刻她的右手正不上不下的懸在半空,但是這樣舉著並不是長久之計。
「我的確沒有殺你。」
尤連聳聳肩膀,然後走到木桌旁邊,從中拿起了信件翻開起來,一面回答著女人的疑問。
「你看,我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不是嗎?嗯……不得不說,你還真是非常合作,對於這點我非常感激,找到了,就是這個………看來達羅斯先生可真是收穫豐富啊………」
在木匣中的,不僅僅有達羅斯與那些貴族聯絡往來的信件,由於這個高階劍士一直擔心貴族會卸磨殺驢,所以他也一直以來都在收集那些貴族與山賊勾結的證據,而眼下,這些東西也躺在木匣中,任憑尤連翻看。
「很好,多謝你的幫助,小姐。」
在滿意的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尤連便合起木匣,隨後他沖女人點了點頭。
「那麼,再見了,希望我的冒昧來訪沒有打攪到你的心情。」
女人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走向外面的尤連,此刻恐怕連生吞了他的心都有,不過尤連似乎對於女人的目光毫不在意,相反,在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般,轉過身來。
「哦,對了,麻煩了你這麼長時間,我也該有所表示,這枚金幣就當做是我的謝禮,不用客氣。」
說著,尤連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金幣,接著輕輕一彈,金幣便飛向了女人地方向。
「不!!!」
此刻,看見尤連的動作,女人終於明白了他的想法,她驚恐的大叫起來,伸出手去,試圖握住那枚金幣,但是尤連速度是何等之快,當女子伸出左手,試圖阻止那枚金幣時,它已經飛到暗格之中,在女子的右手手指上輕打了下,接著落向地面。而女子的手指,也正因為這輕輕的一震,而不由的舒展開去,碰觸到了暗格上那冰冷的鋼鐵內壁。
「碴!」
數根長矛驟然間從天花板上射下,女人只來得及本能的伸手阻擋,隨後便被那尖銳,鋒利的長矛洞穿,化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真是個可怕的巧合,意外無處不在啊………」
而面對眼前的這一幕,尤連嘆了口氣。接著,他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見尤連從房中走出,歐法莉爾立刻開口詢問道。她不是沒有聽見剛才的慘叫聲,更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尤連說著,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臥室地方向。
「只不過有人的運氣太差,僅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