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養個狐狸精 作者:唐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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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貓☆ 2011-4-4 12:3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1314706
p29695797 發表於 2011-10-8 09:53
第788章 求吧唧,求親熱!

李雲東惡整了一把包租婆,倒是讓蘇蟬狠狠的出了口惡氣,只不過小丫頭還是覺得有些便宜了這個當初把她們趕出來的死女人,要是以她的脾氣,沒一板磚拍在她臉上那都是客氣的。

包租婆在一邊咒罵李雲東一邊蹲守廁所了整整兩天后,她終於擺脫了臭氣熏天的廁所,兩天下來她拉得人都瘦了一圈,算是減肥了。

儘管知道這事兒十有**是李雲東在整自己,但包租婆也不敢聲張,開什麼玩笑,要是再惹出什麼事情來,誰知道下回自己喝的就會不會是真的毒茶?

但這事情只是小小的插曲,人生便是如此,有時候鬧騰得驚天動地,雙方恨不得精神肉體上一起消滅對方,可等事情過去後再回頭一看,卻經常會生出一種搖頭失笑的感覺,就像一個人成熟成長了以後看待尚且青澀的自己。

李雲東便是這樣,他了解了包租婆的事情,也徹底的宣告他與以前青澀歲月告別,二十多歲便修煉到金身境界的他將迎來自己的輝煌歲月。

不過,在這之前,李雲東最想的卻是與身邊的人好好過一個年。

這是他認識蘇蟬、紫苑和周秦以來,過的第一個春節。

雖然離春節還有些時日,但是現在已經臨近臘月二十三號,也便是“小年”的日子。

修行界到今日雖然已經衰落得幾乎隱世,而且當代社會也越來越不注重傳統,但修行界在改革開放的洪流沖擊下,卻依舊保持堅守著傳統陣地。

紫苑是地地道道的內室弟子,祖祖輩輩往上數五代人,全部都是修行人,這是一個打從娘胎裡面就開始修行的仙子,她無論是思想上還是骨頭里面都深深的烙上了中國傳統女性的典雅端莊,溫順柔美,以及保守內斂的特點

紫苑對於傳統的重視是深入骨髓的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囚禁,但為了遵守靈宮派接任大典的傳統,也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恪守規矩。

同樣,蘇蟬也是一個極重傳統的女孩兒,但與紫苑不一樣的是,紫苑對傳統的遵守是處於從小環境的熏陶和耳濡目染,所有人都告訴她,她必須要遵守傳統和規矩,所以她成了一個上滿了發條,走在固定軌道上的機械娃娃;而蘇蟬則是從小接觸不了現代的東西,她接觸的都是修行界的傳統文化,她沒有另外一種選擇,因此她也變成了一個很傳統的人,只不過在世俗世界裡面呆得越久,蘇蟬越趨同於現代人,只不過從小受到的影響實在太深,傳統對她來說是一種強大的慣性力量罷了。

和她們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周秦,這個已經出關的官家千金被張至順點撥後,日夜勤奮修行,在修行的境界上一日千里,已經突破到了金身中級的境界,只要悟通“天人合一、虛空無極”,她便能修煉到金身高極境界,並達到與李雲東一樣的“完美玉身”的境界。

周秦並不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她骨子裡面非常的叛逆,但其實有時候叛逆就是一種另類的傳統,尤其是當她皈依到李雲東門下以後,她就變成了一個最為虔誠的修行人,對於修行界的一切都極力維持,至於傳統這種東西,更是義不容辭的進行維護。

再加上這是她們和李雲東的第一個春節,無論是出於公理,還是出於私情,她們都想過一個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春節。

但按照傳統的規矩,春節是從小年開始過,即臘月二十三或者二十四日進行祭灶,之所以有兩天的差別,是因為有所謂的“官三民四船家五”的說法,也就是官府在臘月二十三號、一般民家在二十四號,水上討生活的船家則在二十五號進行祭灶。

中國是農耕文化的世界,百姓戀土,因此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在那時看來是一群非主流,因此二十五號過小年這個說法並不廣泛,普遍還是在二十三四號這兩天過小年。

而古代修行​​界的修行人大多都是官身,漢朝的五斗米教盛行於川蜀,當地統治者張魯甚至便是五斗米教的教主,道教創始人張道陵的孫子;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天師道、唐朝時期的樓觀道,這些都是得到皇帝以及官府認證的修行大派,教主或者掌門都有極高的官職。

其中唐朝時期“採蓮大會”的創始人道家大真人羅公遠、葉法善等人,他們一個個都是高官厚祿,其中葉法善在唐睿宗時期更是被封為鴻臚卿,封越國公。

到了宋元明時期,修行界更是進入了中國兩千年​​封建史的全盛期,正一教教主多次宋朝皇帝被封為“大真人”,賜“天師”稱號,擁有“建議任免江南各地道教事務管理官員和道觀管理人員,向皇帝提出新建道教宮觀的經費供給和人員編制”的權力,甚至,擁有直接發放“度牒”的權力,而這一項權力自古以來只有官府才有,這也意味著在這個時期,修行界正式成為了官僚階級。

到了元朝,在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扶持下,全真派崛起,丘處機和其門人手中掌握的權力甚至超過了往日的正一教教主,這樣的情況直到明朝嘉靖帝辭世,萬曆帝繼任後,才慢慢淡化下來。

因此,修行界雖然到了現在已經快被遺忘,但他們遵循的依舊是二十三號過小年的傳統,即官府過小年的日子。

而小年有兩個傳統,一是掃年,二便是祭灶。

掃年,顧名思義,即是在年關來臨之際,全家上下大掃除。而祭灶則更是通俗易懂,是為了祭祀灶王爺而舉行的活動。

臘月二十三號的前一天,李雲東將最後一批留在地三仙堅守崗位的小狐狸也調了回來,等到第二天,他們早早的便起了床,從他開始到蘇蟬、紫苑、周秦、林淼以及狐禪門的曹乙、劉岳紅和小狐狸們,都紛紛挽起了袖子,在家裡面忙碌了起來。

儘管她們一個個都是修為或高或低的修行人,按理說搞衛生只是一件再尋常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可她們一個個卻做得極為認真,絲毫沒有半點怠慢之色,小狐狸們更是一個個袖子都挽得高高的,露出如同雪藕一般的胳膊,認真的擦著玻璃和地板。

李雲東身為掌門,自然也以身作則,拿著掃帚老老實實的沒用半點法力和法術,趴在地板上擦著床底下的灰塵,而他身後則跟著小尾巴似的蘇蟬,手中拿著簸箕,笑嘻嘻的在他身後指手畫腳:“這兒,這裡要擦一下,哎呀,那,那兒,那兒有灰塵!”

李雲東聽她在身後揮斥方遒,說得比自己這幹的還要熱鬧,忍不住回頭笑道:“餵,哪裡有灰塵啊?我怎麼沒看見?”

蘇蟬笑嘻嘻的指著牆角:“那兒呢,在我這個角度才能看見。”

李雲東笑著將滿是灰塵的掃帚往她鼻子跟前一遞:“只有你看得見?那行,你來掃吧!”

蘇蟬立刻手掩住鼻子,笑著嗔道:“臟死啦,快拿開!明明是你說不讓我掃的,怎麼現在就後悔啦?”

李雲東哼哼道:“我也沒讓你游手好閒在旁邊指揮啊。”

蘇蟬咯咯笑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兩人回頭一看,卻見紫苑頭上裹著一條紫色的絲巾,顯然是用來遮掩灰塵用的,修為到了她這樣的境界,一旦真元鼓盪,那真是滴雨不近,粒塵不染,可掃年這個傳統是不能帶著真元勞作的,否則在以往會被認為是大不敬的過錯。

紫苑手指敲了敲敞開的門,另外一隻手則將頭上的絲巾輕輕的拉扯了下來,盤在頭上的黑髮也如同瀑布一樣披灑下來。她微微搖了搖頭,晃了晃自己的秀發,似乎要抖落頭上站著的世俗灰塵一般。

這一刻,往日彷彿行走於雲端的仙子也似乎跌入凡塵變成了居家主婦,李雲東和蘇蟬看著相視一笑。

  李雲東笑著問道:“怎麼了?”

紫苑笑了笑,說道:“大家都快打掃完了,準備祭灶了呢,這個就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忙了,我們就一邊躲著去了。”

紫苑性情謹慎持重,極少與人開玩笑,她這一番話說得頗有些俏皮,李雲東立刻便笑了起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他知道古時候祭灶的傳統習俗是女人不能參加,俗話說:男不拜月,女不祭灶。

拜月指的是七月初七的七夕,是天上牛郎與織女在銀河相會的日子,俗稱女兒節,。這天晚上,古代的時候,女人們都要竟相在陽台、庭院,陳設果品糕點,點燃香燭,向月禱拜,直至深夜。這是婦女的節日,男子漢大丈夫當然不應參與其中。

而女不祭灶則顯露出封建時代濃重的“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習俗特點,唐代段成式所著的《酉陽雜俎•諾皋記上》中云:灶神名隗,狀如美女。意思便是說灶王爺是個帥得像美女一樣的大帥哥。

男方為了怕女的祭拜了以後有“男女私通”之嫌,因此才有女不祭灶的說法。

紫苑對於傳統的遵循顯得有些食古不化,甚至是迂腐,不管好的壞的一律遵循,就好像她師父王遠山對她說的話,不管是真是假,照著做了再說。

李雲東卻是不管這一套,他腦袋搖得更厲害了,說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年代了,還女不祭灶?別開玩笑了,咱們這裡這麼多人,就我一個男的,你讓我一個人祭灶?這不是開玩笑麼?”

紫苑抿嘴笑道:“那我可不管,規矩不能壞,你自己去祭灶吧,我們出去辦年貨去了。”

李雲東急了:“別啊,你們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面,都出去逛街?這不像話吧?”

紫苑卻是笑著搖頭,態度很是堅決。

李雲東無奈,扭頭向蘇蟬看去,卻見蘇蟬扑哧一聲笑了起來,蹦蹦跳跳的躥到了紫苑身旁,笑嘻嘻的說道:“我要跟紫苑姐姐出門逛街。”

李雲東這個氣啊,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昨天才出去辦過年貨,今天你們又折騰!行,你們都出去吧,剩我一個人守家!看你們有多少錢敗家!”

紫苑抿嘴笑了笑,轉身出去,蘇蟬也跟著出了門去,沒過一會兒,小狐狸們顯然都得到了消息,一聲歡呼,紛紛湧出了門去。

原本熱鬧的家中一下變得冷清了起來,李雲東鬱悶的一屁股坐在床邊,心中直犯嘀咕,自己是要留下來祭這該死的灶呢,還是乾脆跟她們一塊兒逛街去算了?

雖然只是小年,可一個人被扔在家裡面,這也太淒涼了一點吧?

李雲東正犯猶豫,卻忽然間見一個俏生生的面孔宜嗔宜喜的從門口探了出來,一雙眼睛笑瞇瞇的彎成了一道弧線,不是蘇蟬又是誰?

李雲東一驚,隨即大喜,對蘇蟬招手道:“你沒去?”

蘇蟬帶起一陣香風撲到李雲東懷中,笑得賊兮兮的像一個做了壞事,詭計得逞的小狐狸:“嘻嘻,她們都出去了,小妞才能和自家大爺親熱呀!”說著,小丫頭滿臉怨念的看著李雲東:“大爺呀,我們都多久沒親熱吧唧了!小妞要求吧唧,求親熱!
p29695797 發表於 2011-10-8 09:54
第789章 一代淫才

蘇蟬雖然是妖艷美貌的小狐狸,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她主動的次數可不多,李雲東有些驚訝的看著懷中的小丫頭,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這丫頭,心眼可有點多啊?把她們都哄出去了,自己倒是殺個回馬槍,有一手,不錯不錯!”

蘇蟬只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和李雲東膩在一起,最好自己長在他身上,放不下來,那才是最好,但小丫頭也知道,自家大爺是個做大事的人,自己不能以拖大爺的後腿。

蘇蟬聽著李雲東的話,故意裝作有些委屈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可憐兮兮的說道:“可是……人家以前天天都能和你在一起,現在經常看不到你,有時候幾天才能看到你一眼,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又不見人影了……人家心裡面難過嘛!”

小丫頭再通情達理,再心胸寬廣,又或者說,再神經大條,眼看著李雲東身邊美女越來越多,雖說李雲東是正人君子,還能把持得住,但她若是心裡面半點想法也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天底下沒有這麼缺心眼的女人,即便有,那也絕對不會是她蘇蟬。

不過,她們畢竟許多是自己同門師姐妹,紫苑是李雲東亦師亦友的紅顏知己,對自己也照料頗多,周秦是李雲東的朋友、同學兼大弟子,林淼同樣也是李雲東的弟子,便是馮娜、程程等人也是李雲東的朋友和事業上的幫手。

這些人個個都是美女,說李雲東命犯桃花真是一點不錯,她有時候光是看著這麼一屋子的美女都有些替李雲東頭疼,女人越來越多也還算了,可自己和李雲東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這可讓蘇蟬著實有些鬱悶。

因此小丫頭便想了這麼一個釜底抽薪的主意,一大早的便暗自以“女不祭灶”的說法鼓動了紫苑,然後自己玩了個回馬槍。

李雲東見小丫頭說得可憐巴巴的,可眼角滿是狡黠和得意的目光,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騙過了這麼多人,覺得很得意麼?”

蘇蟬臉上可憐兮兮的神情頓時蕩然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洋洋得意之情,她笑嘻嘻的說道:“其他人也就算了,能騙過紫苑姐姐,那實在是太難得了!”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是麼?我看哪,是紫苑讓著你呢!她會看不出你這點小九九主意?剛才你沒見她一直笑而不語麼?這丫頭雖然有些固執,但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再說了,不就是女不祭灶麼,在一旁不參加祭灶不就行了?非得跑出去?人家這是在迎合你呢!”

蘇蟬張了張嘴,她想了想,覺得李雲東說得很在理,但嘴上卻依舊有些不服氣,說道:“是麼?等紫苑姐姐回來我問問她。”

李雲東笑道:“別問了,以她的性子,就算看穿了也不會點穿,更不會說穿的。而且,其他人肯定也有人看穿了你這個心思,信不信?”

蘇蟬哼了一聲:“不信!其他人才沒這麼聰明呢!”她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面門響,過不一會兒便有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直奔樓上而來,一個身影飛快從李雲東門口掠過,但剛掠過之後,這人又忽然在門口探出了個腦袋,一臉驚訝的說道:“蘇蟬,你怎麼回來了?”

蘇蟬一見這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凌月,你怎麼也回來了!”

凌月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吃吃笑道:“我忘記拿錢包了,回來拿一下!”說著,衝蘇蟬擠眉弄眼了一番,一副盡在不言中的神情。

蘇蟬見凌月壞了自己的好事,她氣得恨不得咬這個死丫頭一口,氣鼓鼓的鼓著兩個腮幫子,牙床磨來磨去,她咬牙切齒道:“這個混蛋,她哪裡用過錢包,她的錢都是直接裝在口袋裡面的,以為我不知道麼!”

她正小聲發著脾氣,卻見凌月又一陣風似的從門口掠過,掠過之後又仰著身子在門口探出個美人頭來,笑嘻嘻的說道:“蘇蟬,你跟掌門好好玩兒吧,我先出去啦!”說著便縮了回了腦袋,可她剛縮回腦袋,又很快探了出來,一臉賊兮兮的笑道:“放心,我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蘇蟬氣得直跺腳,一旁的李雲東則用一種“你看,剛才我說什麼來著”的表情看著她,一臉的古怪。

蘇蟬跺足嗔了一會兒後,終於垂頭喪氣的低下頭來,小嘴巴撅得高高的,一臉的怨念,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失落和失望。

李雲東看著不忍心,便一把摟住小丫頭,笑著柔聲道:“好啦,傻丫頭,別管她們怎麼看啦,自己開心就好。”

小丫頭卻悻悻的搖著頭,低聲道:“不行,我不能讓她們背後說閒話……我,我還是跟她們一起去逛街吧。”

李雲東笑道:“別傻了,她們估計都能猜到你半路會溜回來的,再說了,你是我正牌女友,她們又能說什麼閒話?”

小丫頭卻依舊只是搖著頭,似乎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創傷,一臉的難過,李雲東見勸不過,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道:“好吧,那你去吧,我陪你們一塊兒去,好不好?”

小丫頭卻是想和李雲東單獨呆在一起,一塊兒去,一大群人,想說句親密一點的話都沒機會,可這個小女生心思小丫頭卻是沒有說出來,她很識大體的勉強笑了笑,說道:“好呀,我們一塊兒去吧。”

小丫頭不說,可李雲東哪裡看不出來,他注視著蘇蟬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算了,我不去了,你不高興我去。”

蘇蟬連忙抬起頭,說道:“不,不是……”她正要爭辯,卻見李雲東在她耳邊輕聲道:“傻瓜,晚上悄悄到我房間來啦!”

蘇蟬一聽,頓時愣了一下,但隨即便眉開眼笑,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她笑得沒鼻子沒眼睛的伸出小手指,咯咯笑道:“可不准耍賴呀!”

李雲東哈哈笑著與小丫頭勾了勾手指,笑道:“行,不耍賴!”

小丫頭這才徹底轉憂為喜,蹦蹦跳跳的追著凌月的身影出了門去。

一群美女在外面幾乎閒逛了一天,李雲東在家中祭拜了灶王爺後,他們這才一塊兒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晚餐過後,各人回自己的房間修行,小丫頭急不可耐的等到了天黑,等眾人都大多睡下了,她才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如同做賊似的出了門。

她來到李雲東房前,輕輕一推房門,卻見房門虛掩,顯然是李雲東在等著自己,她心中一喜,向裡面探看了一眼,果然卻見李雲東盤膝坐在床上,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蘇蟬被李雲東的目光看得有些渾身發熱,臉頰發紅,但她還是很快鑽進了房間,反手鎖了門後,頓時手腳飛快的爬上了床,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撲到了李雲東懷中,仰著如玉的面龐,嘟著紅潤粉嫩的丹唇,小聲道:“吧唧一口先!”

李雲東摟著蘇蟬,狠狠的低下頭含著小丫頭的朱唇用力吧唧了一口,親嘴聲響得蘇蟬都嚇了一跳。

小丫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左右看了看,似乎生怕隔壁房間的人能聽到。

李雲東見她這個模樣,頓時笑了起來:“幹嘛,和自己男人親熱還怕人知道呀?”

蘇蟬漲紅著臉,吃吃笑道:“好不要臉,你現在還不是我男人呢!”

李雲東摟著小丫頭的小蠻腰,親暱的吻著小丫頭雪白如玉的脖頸:“那今晚我就把你變成我的女人,你把我變成你的男人,好不好?”

蘇蟬一聽這話便有些渾身發軟,小腹熱熱的,她雙手掩面,羞道:“不要!”

李雲東佯怒道:“幹什麼不要?那你晚上來幹什麼的?”

蘇蟬扭著身子撒嬌道:“一個人睡太冷了,我來求溫暖的。”

李雲東嘿嘿坏笑了起來:“做點活動更溫暖。”說著,手便向小丫頭胸口鼓脹豐滿的高峰伸了過去。

蘇蟬渾身一顫,身子立刻軟成了一灘稀泥一般倒在李雲東懷中,她鼻竇翕合,吹氣如蘭,媚眼如絲的看著李雲東,目光裡面滿是愛憐和痴迷,在小丫頭看來,自己一切都可以給眼前這個男子,沒有什麼好值得猶豫的。

可儘管這樣想,小丫頭還是伸出手,抓住了李雲東的手,氣喘吁籲的說道:“不行啦,今天不行啦。”說著,她用目光看了看隔壁房間。

李雲東笑道:“怎麼,怕她們聽見啊?放心,打死我也不出聲!”

蘇蟬羞紅了臉,吃吃的笑了起來:“我怕我叫得她們聽見。”

這一句話太強大了,饒是李雲東定力深厚,也被眼前這個小丫頭撩撥得渾身火起,腹下一柱擎天。

李雲東苦笑道:“那你就忍心看著我受罪麼?”說著,他看了看自己的下面,一臉苦楚。

蘇蟬紅著臉,大著膽子伸出手,輕輕抓著那個嚇人的傢伙,輕聲道:“要不,我……”不等她說完,李雲東便板著臉說道:“不行,我受夠了五龍抱柱神功了!今兒個練點其他的功夫!”

蘇蟬仰著臉,眼角兒滿是流動的秋波,她吃吃笑道:“練什麼呀?”

李雲東想了想,一板面孔,一本正經,搖頭晃腦的吟道:“今天我們就練一招: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功夫吧!”

這一句話太粗俗了,蘇蟬哪裡聽不懂,她頓時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嬌俏嗔了李雲東一眼後,忽然一低頭,埋首了下去。

李雲東原本只是跟小丫頭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她真個練起了玉人吹簫的功夫,饒是他是明王轉世,佛法高深,定力深厚,此時也不禁心旌搖動,腦中森森然,渾身快活得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他忍不住快活得喊了一聲出來,可這聲剛喊出來,小丫頭便抬起了腦袋,嗔道:“討厭,人家能聽見的!”

李雲東滿臉苦笑:“可我也忍不住,怎麼辦?”

蘇蟬扑哧一笑:“好呀,這句話你用在這裡等著我呢!我不管,忍不住也得忍!”

李雲東一臉愁苦,他想了想,忽然板著臉,說道:“那我吟詩吧,你繼續!”

蘇蟬笑著啐道:“呸,你是淫詩吧!羞羞,真不要臉!”

李雲東佯怒的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我吟的是偉人的詩!你聽好了!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蘇蟬見他還真的一本正經的吟起詩來,她吃吃笑了笑,又繼續俯身下去,以前她看過許多道家採補之書,其中講敘到房中術,她只覺得這事兒真臟真噁心,但今兒個卻覺得為了討好自己的心上人,這事兒一點兒也不髒,反而心中快活得很,男女之事,無有甚於此者。

李雲東一本正​​經的吟著詩,一開始還正兒八經,可到了後來,這詩就發揚了他篡改名句的優良傳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淫詩。

蘇蟬只聽到李雲東吟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狐妖,小妞蘇蟬,擅長抱柱和吹簫。”

小丫頭一聽到這句話,頓時臉蛋漲得通紅,一下撲到李雲東身上,雙手使勁掐他,又抓又咬,她咬牙切齒道:“讓你說,讓你再說!你才擅長抱柱和吹簫!”

李雲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雙手抓著小丫頭的手腕,和小丫頭笑著在床上打鬧了起來。

兩人笑鬧了一陣,蘇蟬撅著嘴吧,怎麼也不肯再當這一代狐妖了,李雲東便只好小聲哄道:“好啦,大爺我錯啦,給小妞賠罪行不行?別鬧啦,長夜漫漫,難不成就這樣浪費麼?”

蘇蟬哪裡是真的生氣,她佯怒的哼了一聲,言簡意賅的說道:“睡覺!”

李雲東一驚:“啊?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都在睡覺?”

蘇蟬見李雲東又篡改了詩詞,終於忍不住扑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一下想起李雲東那經典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床床鋪鋪,以及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脫衣脫褲。

想起這些,小丫頭便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裡面不禁情動欲動,她抬起頭來,媚眼如絲,嫵媚撩人的說道:“大爺呀,不睡覺那這一晚上都乾什麼呀?”

李雲東乾咳了一聲,臉色一整,大手一揮,說道:“這還不簡單?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都玩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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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不打自招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蘇蟬這才彷彿做賊似的悄悄的從李雲東的房間裡面偷偷溜了出來,可剛出門,便見到有小狐狸早早的起了床,正在客廳裡面練功運氣。

客廳裡面的小狐狸聽見動靜,都回過頭來,看著蘇蟬意味深長的笑著,那笑容只把蘇蟬看得渾身有些發毛,她瞪了小狐狸們一眼,舉起拳頭示威,目光凶狠的像是在說:看什麼看!

小狐狸們一陣咯咯笑了起來,都扭過頭去,重新閉上眼睛打坐運氣。

蘇蟬見嚇唬住了她們,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悄悄往自己的房間溜去,可剛轉過頭,便看見周秦正站在自己眼前。

小丫頭嚇了一跳,有些做賊心虛的問道:“周秦姐姐,你怎麼起這麼早?”

周秦像是不知道蘇蟬從哪裡走出來似的,她笑道:“你不是起得更早麼?”

蘇蟬臉頰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

  周秦笑道:“師父起來了沒?”

這時在房間裡面的李雲東也聽到了周秦的聲音,便喊道:“周秦,有什麼事情嗎?”

蘇蟬如蒙大赦一般,連忙說道:“你跟雲東去說吧,我先回去了。”說著,便一溜煙從周秦身邊溜了過去。

可剛進門,將自己扔在床上後,小丫頭又發現有些不妥:“奇怪了,為什麼自己跟雲東親熱,搞得像偷情一樣?剛才怎麼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好奇怪? ”

蘇蟬忍不住雙手抓了抓腦袋,揉著自己的頭髮,有些鬱悶抓狂的低聲道:“討厭啦,好不喜歡這種感覺!真是的!”

而此時看著蘇蟬進了房間的周秦眼中飛快掠過一抹黯然,但這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定了定神,推開房門進了李雲東的房間。

李雲東正盤膝坐在床沿邊,微笑著看著周秦:“這麼早,有什麼事情麼?”

周秦轉身將門帶上後,想了想,輕聲說道:“師父,今天不是說一大早就去地三仙麼?難道你忘記了?”

李雲東笑道:“哪裡會忘,但現在也太早了吧?這才六點吧?”

周秦笑了笑:“可我們還要寫對聯啊!還要蒸花饃啊……”

李雲東啊的一聲,點了點頭:“沒錯,今天好像很忙的樣子呢!”

周秦微微抿嘴笑了笑:“嗯,是這樣呢。不過……師父,我能不能問一下,紫苑的兩件法寶……什麼時候能夠修補好啊?”

李雲東奇怪的看著她:“怎麼突然問到這個?”

周秦輕輕咬了咬嘴唇,說道:“《補天秘法》我很多地方看不懂,而且裡面講敘的修補法寶的辦法太難了,我怕你在下一次接任大典之前根本來不及修補好。而且,曹可菲曹總那邊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你就不怕她忽然變成天機玄狐,你甚至來不及救她麼?”

提到紫苑和曹可菲,李雲東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下,他說道:“你不用擔心,曹總上一次我見到的時候,她精神還挺穩定,應該沒什麼事情,而且現在我們急也沒用,因為修補法寶有兩種辦法,一種辦法是以各種煉化法寶的材料來強行修補法寶,這種辦法耗時太長,而且我們上哪裡去蒐集材料去?誰知道這兩個法寶當初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周秦問道:“那另外一個辦法呢?”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你怎麼看書的,怎麼忘記《補天秘法》裡面兩句重要的索引?雖然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但要想修補法寶,就得利用人之道的奉有餘來補天之道的損有餘。你想想,老天爺在幹什麼的時候會損失自己的力量,而我們則可以藉助這部分力量來壯大自己,實現'奉有餘'?”

周秦一點就透,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是渡雷劫!”

李雲東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只有在渡雷劫的時候,才能藉助老天爺的這股力量修補好這個法寶,否則憑人力修補,難如登天!”

周秦想了想,可很快又面露疑惑之色:“既然修補法寶這麼困難,那為什麼余青接應得那麼爽快?”

這一句話問住了李雲東,李雲東明顯一愣,他微微沉吟了下來,面露深思之色,心道:難道……余青之前只是客氣?又或者說……修補法寶的方法並不完全記載在這《補天秘法》之中?

李雲東想了想,抬起頭來,說道:“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吧,修補法寶這件事情急不得,曹可菲那邊你幫我聯繫一下,看看她們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讓她到我們這裡來一趟吧……對了,等等,你打電話給劉菲兒,讓她聯繫曹可菲,你別聯繫了,最好讓她在我們這裡住下,一直住到雷劫來臨,那才好。”

周秦爽快的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可剛出門她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眼中透出一股狡黠調皮的目光,抿嘴笑道:“師父,今天的春聯你可要自己親自操刀動筆啊!”

李雲東大吃一驚:“啊?我來寫?你們沒搞錯什麼吧?我的字也能拿出手嗎?”

周秦掩嘴笑道:“那我可不管,你又是掌門人,又是地三仙的董事長,你不親自操刀,那說不過去吧?”

李雲東笑罵道:“扯吧,屁大點的茶樓,還董事長!說出去不怕人笑死!”

周秦笑道:“現在小,可將來就不一定了,早早的把規矩制度立下來,那肯定是沒錯的。”

李雲東只是搖頭,說什麼也不肯自己動筆:“算了,你們立你們的規矩,這字我是萬萬不會寫的,否則讓人看見我這一手鬼畫桃符的字,笑也笑死了,下回與人鬥法,我也別出手了,當著他的面寫一幅字,他就自己把自己笑死了。”

周秦忍俊不禁,笑得肩膀直顫:“那師父你不寫春聯,總得幫我們想想寫什麼吧?”

李雲東嘆氣道:“不是吧,這個也要我想啊?真是的,不知道我很忙的嗎?”

周秦眼珠一轉,忽然說道:“忙著玩通宵嗎?”

李雲東正準備從床上下來,聽見這話險些平地摔了一跤,他瞪大了眼睛,故意板著臉瞪著周秦:“聽人牆角可不是好習慣!”

周秦故作一臉驚訝的說道:“什麼聽牆角?師父,你在說什麼?”

李雲東見她容貌不似作偽,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道:難道不是?她只是隨口一說?

李雲東也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深究下去,便擺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會我來想這春聯,你去忙你的吧。”

周秦一抿嘴,笑了笑:“好,那我走了。”可她離開後不久,又探出個頭來,飛快的說道:“師父,下回晚上說話還是小點聲的好。”說完,咯咯笑著飛快的逃了開來。

李雲東頓時氣得險些笑了出來,這個孽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還!

這樣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紫苑、蘇蟬、阮紅菱、周秦等人都齊聚在了客廳裡面,正在議論紛紛一會兒寫什麼春聯,紫苑、周秦和蘇蟬三人也都正在持筆在宣紙上練字熱身。

這大廳裡面的眾人除了李雲東,幾乎個個都寫得一手好字,其中紫苑從小臨摹的是二王的字體,即王羲之和其子王獻之兩人的帖。

王羲之的字端莊清秀,飄若浮雲,精研體勢,而王獻之的字堪稱“丹穴凰舞,清泉龍躍”,紫苑臨摹他們兩人的帖十數載後,終於自成風格,巧妙的將這兩者的風格融為一體,既有大王的清秀飄逸,又有小王的飛舞風流,隱隱有大家風範。

周秦從小則學的是顏真卿的顏體,俗話說顏筋柳骨,指的便是顏真卿的字體筋力豐厚,端莊大氣,雍容多姿。

而蘇蟬則學的是唐代著名女道士吳彩鸞的字帖,一手楷書瑰麗優美,用筆圓潤,雖然比不了紫苑這樣的大家氣度,也與周秦筆下顏體的莊嚴大氣不能相比,但是卻透出一股別樣的陰柔嫵媚之美

李雲東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見阮紅菱、林淼、以及狐禪門的大小狐狸們都認真的在客廳的餐桌旁邊看著她們三人寫著字,他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安靜的看著她們落筆,心中若有所悟:俗話說字如其人,從一個人的字跡中能夠分析出一個人的性格,甚至是可以推斷出這個人將來的成就和命運。

紫苑的字雖然境界極高,飄逸出塵,但字體極為講究體勢,顯露出她這個人循規蹈矩,重視規矩和傳統的性格,而周秦的字雖然端莊大氣,但是筆鋒之間鋒芒畢露,透出一股爭強好勝的入世之氣,而蘇蟬的字則則俏皮活潑,即不注重體勢,也沒有半點鋒芒,筆鋒之間圓潤如玉,顯然是率性而為,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李雲東看著這三個截然不同的女子,心中忽然一動,暗道:這地三仙……還真應景啊!這可不就是一個出塵天仙,一個入世人仙,一個調皮狐仙麼?

李雲東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字好字,以後地三仙要四處掛滿你們的墨寶,等將來這肯定是寶貝。”

眾人目光都向他看來,盡皆一喜,蘇蟬一眼瞧見她,立刻喜笑顏開,下意識就想撲過去撒嬌,可她想起昨兒個兩人的羞人事情,一時間又定住了腳,兩頰緋紅,藉著低頭寫字的動作遮掩自己的羞澀。

紫苑對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你來了?我們都在等你的春聯呢。”

李雲東一拍巴掌:“行,只要不讓我動筆寫,你們讓我幹什麼都行!春聯是吧?聽好了!上聯是:明年逢春好不晦氣;下聯是:終年倒運少有餘財!”

他這對聯一說,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便是林淼這樣的洋妞也聽得直樂,她也知道,這哪裡是討個吉祥的對聯啊?這分明是咒自己生意不好嘛!

周秦笑嗔道:“師父,沒有你這樣自己咒自己的吧?”

紫苑笑而不語,下筆飛快,在兩條紅紙上寫下了這兩句話,一旁的蘇蟬忍不住瞪眼道:“紫苑姐姐,你還真寫啊?你不會真想把這對聯掛起來吧?”

紫苑莞爾笑道:“你們都上當了,李雲東這傢伙狡猾著呢!”

李雲東哈哈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紫苑也!你們看好了!”說著,他照著紫苑寫下的兩排對聯,手指指著字,一字一頓的又重新念道: “上聯是,明年逢春好,不晦氣;下聯是:終年倒運少,有餘財!”

眾人頓時都笑了起來,紛紛喝彩,周秦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可這個對聯不夠喜慶,而且沒有突出我們茶樓的特色嘛!不行,得再想一個!”

眾人也都紛紛鼓譟,道:“對對,再想一個!”

李雲東想了想,隨即一拍巴掌,笑道:“有了,你們聽這個!雀舌未經三月雨,龍芽先點一時春。”

雀舌是一種茶葉,龍芽同樣也是一種茶葉,這對聯既點明了茶樓的生意特點,又典雅風流,眾人一聽,都紛紛叫好。

可蘇蟬此時聽來,卻覺得這“雀舌”似乎在暗示著什麼,昨晚兒云東不是便誇自己的香舌是雀舌來著麼?這“一時春”似乎又隱有所指,小丫頭越想越是覺得臉紅,尤其是她目光偷偷看了李雲東一眼,卻見他正好看過來,蘇蟬心中一跳,立刻羞不自抑,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個不行!”

旁邊的凌月奇道:“這麼好的春聯,為什麼不行啊?”

蘇蟬臉頰通紅,口不擇言的說道:“這個春聯不好,太下流了!”

這一句話說得眾人之前的誇讚聲立刻戛然而止,一個個面面相覷,表情實在是精彩。

好端端的一首對聯,讓蘇蟬這麼一說,眾人頓時覺得這春聯的字裡行間裡面都透出一股別樣的味道。

李雲東頓時哭笑不得,心道:我的小妞餵,你還真是不打自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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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白天不能說人!

蘇蟬很快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她臉紅得更厲害了,但這時也只能強忍著羞意,梗著脖子說道:“這兩種茶,我們店裡面都沒有,所以不好!”

也多虧蘇蟬急智,一下想到這麼一個很牽強的理由,但儘管牽強,好歹也是理由。

眾人也很識趣的沒繼續追問:店裡面沒有這兩種茶,跟下流不下流有什麼關係?

李雲東也趕緊趁機下台,乾咳了一聲,說道:“那我再想一副對聯,嗯,你們聽這個:凝成黃山雲霧質,飄出九華晨露香。這個怎麼樣?”

這首對聯中,上聯說的是名茶,黃山毛峰,而下聯說的是九華名茶,九華雲尖,而其中黃山茶以道家茶為主,而九華山的茶多為佛茶,上下兩聯之中既有道家名茶,又有佛家仙茗,實在是意境深遠,暗自影射了李雲東這個地三仙主人佛道雙修的修行境界。

眾人多是識貨之人,聽了這首春聯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大聲喝彩起來。

紫苑也點頭笑道:“這對聯不錯。”說著,便提筆開始書寫。

一旁的周秦抿嘴對蘇蟬調笑道:“怎麼樣,這兩種茶,我們店裡面總有了吧?”

蘇蟬羞得耳根子發燒,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跺足道:“討厭!你欺負我!”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李雲東笑著走到蘇蟬身邊,寵溺的揉著她的烏髮,笑道:“行啦,你們三個人一人寫一副對聯吧,剛好我之前不是說了三幅對聯麼?正好一人一副。”

說著,李雲東對蘇蟬擠了擠眼睛:“你想寫那幅啊?”

蘇蟬嗔道:“我不寫,我不寫,你們誰愛寫誰寫!”說完便掩著面,往自己房間衝去,李雲東在她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行人寫完對聯後,便往地三仙浩浩蕩盪而去,林淼也亦步亦趨的跟在李雲東身後,她雖然是個美國人中的中國通,但對於這樣的中國習俗,她卻是並不怎麼了解,在一旁看著只覺得新鮮好奇,饒是她出身豪門,此時也覺得有些興奮好玩,心中隱隱很是期待。

等來到地三仙后,馮娜、程程等人早就在店裡面已經忙碌了起來,一見到李雲東,她們都笑著迎了上來,李雲東笑著將三幅對聯遞給馮娜,讓她在店門口和店內部掛起來,圖個吉利。

一大清早,茶店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生意,一般來喝茶的客人們大多都是中午以後才陸陸續續而來。

李雲東看了看店內忙碌並時不時偷偷瞧著自己的服務員們,意外的發現其中有不少人面孔十分熟悉,他不由得對馮娜問道:“對了,上次來得匆忙,走的也匆忙,都沒問下你,這些新服務員你都是在哪裡招的,不會是在學校裡面吧?”

馮娜笑了起來:“可不是麼?你可算回報社會,反哺母校了,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哪!”

李雲東打了個哈哈:“我可沒那麼高尚,這都是你做的,我不敢貪功。”

馮娜笑道:“沒你這個舞台,我倒是想幫幫校友也沒這個能耐啊!別客氣了,再客氣你就矯情了。”

李雲東呵呵笑了笑,轉身對店裡面的服務員說道:“別偷偷摸摸的看了,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以前在學校又不是沒見過!”

這些女學生們有的是比李雲東大的學姐,又的是跟他同屆的同學,有的是他的學妹,她們聽到李雲東這話都紛紛笑了起來,她們對李雲東這個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有的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但眼下看見這個天南大學的傳說人物,大三便白手起家,開始創業,剛起步便有這樣的成就,實在是讓人景仰。

她們見李雲東言笑如常,平易近人,心中不由得嘖嘖而歎,可等聽到李雲東許諾等過完年後,一人發一個紅包的時候,她們便是最矜持的女孩兒也忍不住歡呼了起來,一時間地三仙裡面歡呼聲不斷。

馮娜看著這一張張興奮得發紅的面孔,不由得感嘆道:“真不敢想像剛剛走出校門,就能幫助到這麼多的校友,說起來,很多的同學都羨慕死我了。 ”

李雲東笑道:“是麼?你要多發動你學生會會長的特權,號召同學們來喝茶啊。”

馮娜笑罵道:“你不知道我已經辭職了麼?我早就不是學生會的會長啦!而且,你這地三仙的價錢這麼貴,你讓同學們來喝茶,那不是在坑他們麼?”

李雲東嘖了一聲:“你把我想得這麼壞啊?校友過來自然有優惠的嘛!不過,你現在沒當學生會會長了,那誰當?不會是嚴華吧?”

馮娜歪了歪腦袋:“不是他是誰?我這個學生會會長的職務本來就是託你的福,在他手裡面搶過來的嘛,現在還給他,豈不是正好?”

李雲東笑了起來:“這傢伙向來看我們兩個不順眼,現在好了,最看不順眼的兩個人都離開了,他一個人可以稱王稱霸了。”

馮娜笑了起來,正要說話,卻忽然間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笑鬧聲,緊接著便是一群男男女女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女生在門口一看便笑道:“哎呀,開門了,我就說現在肯定開門了吧!”

馮娜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卻見來人都是學生會的大小幹部們,馮娜當了學生會會長後,與他們相處得也都還算愉快,此時見到他們,她頓時笑了起來:“你們怎麼來了?”

為首的一個女生笑道:“怎麼,不歡迎啊?不歡迎那好,我們這就打道回府!”

馮娜連忙笑道:“別啊,你們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快裡面坐!對了,你們看,這是誰?”說著,她一指一旁的李雲東。

學生會的大小幹部們雖然在學校裡面也多多少少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但和李雲東一比起來,那就遜色太多了,而且他們平日里聊天的時候,經常會時不時的提起這個傳說人物,可眼下瞧見了真人,頓時興奮得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高聲大喊了起來:“李雲東,我們要看蒼老師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李雲東想起以前在學校禮堂裡面的烏​​龍事件,他氣得笑了起來:“你們這幫傢伙,想看動作片回家去看,這是茶樓!”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紛紛進了茶樓,馮娜拉著為首的女生,親熱的笑道:“這都過小年了,你們都沒回去?”

女生笑道:“沒呢,學校明年要擴建了,學生會的干部們留下來幫忙呢,要過兩天才回去。”

馮娜笑道:“那你們怎麼今天不忙麼,怎麼想著到這裡來了?”

女生笑著一指門外,說道:“還不是我們的會長提議,所以我們就來啦!”

馮娜一愣,順著她的手指往外一看,卻見“嚴華”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如果不是有人告訴自己“嚴華”就在門外,馮娜簡直都要忽視了他的存在。

在馮娜的印像中,嚴華是一個非常跋扈自負的男生,無論到哪裡,都恨不得眾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表現慾和控制欲都極強,什麼時候都不甘寂寞,要是像他這樣,眾人熱熱鬧鬧的和他們打著招呼,他在一旁安靜觀看,那是絕對不可思議的事情。

馮娜心中一愣,不由得向李雲東看去,李雲東此時也是心中暗自嘀咕:真是晚上不能說鬼,白天不能說人啊!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有這麼巧麼?

李雲東看了一眼“嚴華”只覺得眼前的“嚴華”雖然相貌沒邊,可是眉宇之間卻渾然沒有了以往的陽剛自負之氣,“他”的眉角原本眉飛似劍,可此時眉角卻變得鈍化了下來,趨向於柔和,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雲東心中暗自乍舌,心中暗道:這個傢伙怎麼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好奇怪啊!

但他再聰明,再厲害,也絕對想不到此時的“嚴華”竟然便是他的姑姑嚴芳,這個一直跟他過不去的大對頭竟然能狠心把自己的侄子的肉身都給霸占了!

李雲東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往這方面想,更想不到嚴芳辣手到竟然自宮修行,因此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嚴芳也是賭李雲東認不出自己,她此時看似鎮定,可心中早已經翻江倒海,她之前三番兩次栽在李雲東手中,內心深處對李雲東產生了極為強烈的畏懼之意,只要李雲東表現出一點要出手的意思,她就不顧一切的拿下最近的一名同學,以這人為人質,逃離這裡。

但這一次,嚴芳賭對了,李雲東不是神仙,料不到她會有這樣驚人的變化,更料不到她這個時候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嚴芳一看李雲東這目光,心中便是一定,繼而狂喜,她將這具男子七寶之身自宮後,終於在修行上突飛猛進起來。

雖然說男根被斷,從此以後陽氣斷絕,但之前嚴華的童子元陽之氣尚在,就是這些元陽之氣一直折磨得嚴華死去活來,此時塵根已斷,她再運氣的時候,半點雜念也不會再有了,這股元陽之氣完美的與她的處子玄陰之氣融合在了一起,這一下,陰陽結合,嚴芳的修為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只短短幾天功夫,嚴芳就重新修煉到了陽神頂級境界,離金身只有一步之遙,雖說眼下這個境界遠遠不能威脅到李雲東,但她知道……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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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天生就是大喇叭

在李雲東看來,自己雖然跟嚴華多有一些摩擦,但也也不過是意氣之爭,算不上是什麼非得見生死的大仇。

此時“嚴華”帶著昔日的校友來捧場,不管是好意還是惡意,出於禮貌和客氣,李雲東都不能表現得失禮,他微微一笑,對門口的“嚴華”點頭道:“會長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還不進來坐坐?”

嚴芳目光定定的看著李雲東,臉上面無表情,只是與李雲東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自顧自的進了茶樓。

李雲東雖然見“他”意外的沒有與自己較勁,雖然態度依舊比較冷淡,但這才符合“嚴華”的性格和反應,他也沒往心裡面去,轉頭對馮娜小聲叮嚀了兩句,讓她去拿出店裡面的好茶來,今天好好招待一下自己的這些學姐學妹。

嚴芳自己在座位上坐下後,雖然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茶桌,但她的余光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耳朵更是豎得高高的,聽著四周每一個人的話。

她本來想今天到地三仙來,套一套小狐狸們的話,她在狐禪門潛伏了九年,自然知道這些小狐狸都是藏不住話的大嘴巴,但沒想到今天會碰到李雲東等人也在這裡,尤其是紫苑也在。

自己這個師侄是什麼性子,她可是最清楚了,自己只要表現出半點異狀,紫苑都能察覺出來,因此她此時神經高度緊張,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

馮娜見“嚴華”如此沉默的坐在茶桌旁,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她心中暗自奇怪,雖然她與“嚴華”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但總沒有李雲東和“嚴華”之間來得那麼惡劣,而且好歹同學一場,又都是“學生會”的干部,彼此之間有時候遇到了,客套話那還是有的。

馮娜坐在“嚴華”旁邊,笑道:“嚴華,你今天好奇怪啊,以前看見李雲東,你可是恨不得要上去咬他一口的,怎麼今天不僅來捧場,而且還挺客氣啊?”

嚴芳微微笑了笑,她仔細的想了想,像是在斟詞酌句,說道:“畢竟都是同學一場,哪裡有什麼揭不開的仇。”

這句話說得馮娜笑了起來:“不錯,是這個道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更何況你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冤仇。”

嚴芳笑了笑,心裡面卻暗自有些冷笑,但她目光往李雲東身上望了一眼,仔細一看後,她這才猛然發現李雲東竟然達到了完美玉身的境界,這意味著他金身境界已經登頂,只待雷劫一渡,便是在世半仙!

一年修行到在世半仙,這也太恐怖了吧?就算是王重陽、陳摶老祖也​​沒這麼誇張啊?

嚴芳心中震撼,雖然臉上絲毫不​​見半點神色,可她藏在桌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復仇的渺茫和絕望。

自己的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強大到自己無論如何追趕努力都只能望其項背,恐怕只有自己的師兄王遠山才能與之相提並論。

  可自己的師兄……

想到這裡,嚴芳便覺得心中黯然,第一次對於復仇產生了動搖,再加上這些天,她在這九年多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修行的奧妙和妙處。

金庸的小說《笑傲江湖》中東方不敗形容自己修煉《葵花寶典》之後的感覺,說自己自宮之後按照秘法修習,煉丹服藥,漸漸明白了天地至理,明白了天下間最快樂的事情。

雖然東方同學最後喜歡上了男人,但是他自宮之後,金庸描敘他所體會到的境界,卻的的確確是半點也沒有錯的。

尤其是嚴芳以處子元陰之氣入住童子元陽之身,一旦陰陽結合,雙氣融為一體,新氣滋生,那所能體會到的境界,實在不足以為外人道。

尤其是自明代之後,修行界中閹割派絕跡,更不會有女子狠心到自廢肉身,入主到一個男子的身軀中去,又更狠心的自宮修行,這實在是只有嚴芳這樣心狠手辣到了極處的女子才能做得到。

這樣的機緣巧合,絲毫不亞於李雲東,只不過太殘忍了一點罷了。

嚴芳這幾天修行所得所悟,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數十載的修行,尤其是自己每每運完氣後,那種暢快淋漓,森森然的快樂,實在是讓她如痴如醉。

嚴芳知道,只要自己這樣堅持修行,不出一年,必定能憑空突破到金身境界,而且一旦突破到金身境界,自己肯定很快能突破到雷劫境界,一旦到達雷劫,那真是天地雖大,哪裡都能去得!

  可即便這樣又如何呢?自己要一年才能突破到金身境界,可李雲東已經金身封頂了!一年後,他又會是什麼境界?

  嚴芳想想都覺得打冷戰!

  一步慢,步步慢!

而且李雲東手上那麼多法寶在手,身邊又有紫苑、周秦等人相助,自己赤手空拳,如何報仇?

雖然自己陰謀詭計厲害,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厲害的陰謀都不堪一擊!

這一刻,嚴芳心中惶惶然的想道:這個仇只怕這輩子是報不了了,我……還是安安心心的修行吧!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來再說吧!自己雖然有一個徒弟宋玉橋,可採蓮大會過後便失去了聯繫,而且現在自己變成這副模樣,要怎麼見她?

嚴芳心中沉甸甸的,連一旁馮娜與自己說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馮娜見“嚴華”沒心思說話,便也不再與“他”多說。

跟嚴芳一起來的學生會其他校友們則沒有留意到這位“學生會會長”的異狀,他們都在興奮的與李雲東說著話,問東問西。

李雲東被他們纏得有些頭大,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層出不窮,但好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人走進了地三仙,將他解救了出來。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是張流芳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正伸頭探腦的向店裡面看來,這個正一教輩分極小的小師妹脆生生的喊道:“李真人,你果然在這裡呀!我之前去你家裡面,沒找到你呢!”

李雲東雖然與正一教之間關係不好,但張流芳是少數對自己表現出善意的修行人,尤其是眼下正是過節,對方又滿臉是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雲東便是對正一教有再多不滿,也是滿臉是笑的迎了上去,他聽紫苑說過,知道這是張孔雲的弟子,同樣也姓張,是張天師一脈的血脈,只不過是庶出,雖然血統不正,但人長得漂亮,性格可喜,很討人喜歡,在正一教中很有人緣。

由於店中有自己的校友,李雲東也沒有行道家之禮,只是與張流芳點頭打了個招呼,微笑道:“張真人你好,你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地三仙吧?”

張流芳眼珠在李雲東臉上打了個轉兒,忽然掩住了嘴,驚訝的小聲道:“哎呀,你修煉到完美玉身了呀?好厲害啊!嘖嘖,這皮膚……簡直比我還好,氣死人了!”

李雲東啞然失笑,說道:“張真人,你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誇我皮膚好的吧?要不要我介紹幾款護膚品給你啊?”

張流芳笑道:“李真人你真幽默!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特地找你來有事的啦!啊,不對,應該說,不是找你,是找紫苑師姐的。”

李雲東笑著往後看了一眼,高聲道:“紫苑,找你的!”說著,自己便要往店裡面走去。

張流芳見他要走,連忙伸出手一把抓去,急道:“哎哎,別走啊,我還找你有話要說呢!”

李雲東奇道:“你不是找紫苑麼?”

張流芳嘻嘻笑道:“那是有人託我給她轉一句話!我找你另外有事呢。”說著,她低下頭來,在身上翻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李雲東,笑嘻嘻的說道:“來,幫我簽個名吧!”

李雲東啼笑皆非的看著這個:“你不怕你師父知道了說你通敵啊?”

張流芳哼了一聲,一歪腦袋,兩個小辮子俏皮的跳了跳:“才不怕,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他自己教的徒弟沒用,那怪誰去?”

李雲東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和自己的師父,他啞然失笑,接過了張流芳的本子,說道:“那我可真寫了啊?”

張流芳嘻嘻的遞過一支筆,笑道:“快寫啦,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李雲東搖了搖頭,接過筆,簽了兩個極醜的字,一臉無奈的說道:“不嫌難看就留著吧,嫌難看就回去燒了。”

張流芳看了一眼,也雙眼一瞪,眼珠暴突的抬起頭來看了李雲東一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修煉到完美玉身的大真人竟然一手字能醜成這個樣子!

張流芳眼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暴笑,但她很快忍住了,翻過了一頁紙,乾巴巴的笑道:“再簽兩個吧。”

李雲東裝作沒看見她這副古怪的模樣,問道:“還要簽兩個?嫌我丟人不夠多是怎麼的?你要回去搞批發麼?”

張流芳忍著笑,說道:“我拿給我兩個小師妹看,她們聽說我要來,吵吵嚷嚷著要我找你要簽名呢!”

李雲東這才恍然,又在本子上鬼畫桃符的寫了兩個名字,然後遞了過去:“哪,一會你這兩個師妹看見我這簽名被嚇哭了我可不管。”

張流芳忍不住扑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會啦,她們說來都認識你的,還是你的同學呢!”

這一句話可頓時說漏了嘴,李雲東聽得一愣,下意識的追問道:“我的同學?你的師妹?”

張流芳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哎喲,該死!怎麼把鄧玉和鄧嬌的事情都說出去了,她們可是三絕陣的兩大劍魂啊,這要是讓她們跟李雲東面對面攀上交情了,那可怎麼得了?我不得被大師伯和大師姐罵死去啊?

張流芳乾巴巴的朝李雲東笑了笑,也不敢看他,更不敢回他的話,只是扭頭朝正從茶樓裡面走出來的紫苑大聲喊了起來,她唯恐紫苑聽不見,自己又難免要多喊一句,可多喊一句,自己就會多逗留一下,多逗留一下,只怕自己剩下的那點東西就會忍不住被李雲東三問兩問給問個清清楚楚。

張流芳雙手在嘴巴旁做了個喇叭狀,大聲喊道:“紫苑師姐,王遠山師叔讓我給你傳個話,他想見你呢!”

說完,她像是做賊似的,扭頭就跑。

等好容易跑出了李雲東視線後,張流芳一拐彎躲進了一個角落這才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臉慶幸的說道:“還是我老人家聰明,跑得快,我這張嘴巴夠嚴實!哼哼!”

可她哪里料得到,自己在正一教中號稱“大喇叭”,任何事情讓她知道了,那全教上下就都知道了,她這一嗓子喊出來,在其他人聽起來固然沒有什麼不妥異樣,可在茶樓中端坐的嚴芳聽來,卻不啻於耳旁憑空炸起了一個驚雷!

嚴芳潛伏狐禪門中九年而不露半點聲色,以她這樣的定力,此時也不禁渾身發抖,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她心中翻江倒海,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什麼?師兄,他,他還活著?
p29695797 發表於 2011-10-8 09:55
第793章 臨別遺言

張流芳這個大喇叭渾然不知到自己惹出了一樁天大的禍事,卻洋洋自得的抱著李雲東奇醜無比的簽名回山復命。

紫苑聽到張流芳這一嗓子,頓時愣在了地三仙的門口,神色一下變得極為複雜,她不由得看了李雲東一眼,卻見李雲東正目光溫和的看著自己,像是知道她在猶豫為難著什麼。

李雲東柔聲道:“去吧,你早就該去了。”

紫苑輕輕咬著嘴唇,她在得到自己師父王遠山尚在人世的消息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去,第一是心中未免沒有幾分苦楚和埋怨,為什麼當初扔下自己和紅菱?

自己近十年來,一個人帶著孤苦伶仃的的紅菱,一邊要照顧凋零的門派,一邊要養大年幼的紅菱,同時還要自己修行,自己如此年幼,肩膀上就要挑起這樣沉重的擔子,這之中的辛苦艱辛,誰人能知?

其次便是她也猜到自己師父當年假死背後必有隱情,雖然現在被迫現身,但自己如果貿貿然去找他,說不定還會壞他的事,雖然自己當時有一種極為強烈的衝動想要質問自己的師父:既然當初一直就在龍虎山,為什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過得這樣辛苦,被人這樣欺負,都不幫自己一把?

再者,自己如果聽到師父的消息就立刻去找他……那李雲東會怎麼想?

這個念頭一直隱隱的纏繞在紫苑的心頭,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才是她一直遲遲沒去找王遠山的主要理由,但眼下聽到李雲東這麼一說,紫苑頓時心中一暖,放下心來,同時心中又生出許多的感動。

兩人相視一眼,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紫苑目光感激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嗯,我去去就回。”

李雲東也微微點頭笑了笑:“嗯,不急,注意安全。”

兩人像尋常朋友一樣說著話,可字字背後都透出一股兩人都不願意公開承認的真摯感情,紫苑想告訴李雲東:我並不是一去不返,讓他安心。而李雲東也很明白她的心思,想告訴她:但去無妨,我不介意。兩人這點小心思只有彼此才能明白。

這時,阮紅菱也猛的一下衝到紫苑身旁,雙手抓著她的胳膊,一臉忿忿的說道:“師姐,不要去!現在想起要找你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阮紅菱性子要強倔強,之前想師父想得最多的便是她,但眼下聽到師父沒死的消息後,最生氣最不能介懷的,同樣也是她。

紫苑微微笑著,伸手替阮紅菱理了理耳畔的秀發,聲音輕柔的說道:“別傻了,再怎麼樣,他都是我們的師父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可是大不敬呢。”

阮紅菱眼中隱隱有著淚光,她倔強的將頭扭到了一邊:“那你去吧,我不去。”

紫苑無奈的搖頭笑道:“師父知道你不會去的,所以他也沒說讓你去啊。”

阮紅菱一聽,越發的生氣了,她跺足道:“討厭,討厭!他心裡面就從來都瞧不起我!”說著,自己掩面哭泣而去。

茶樓裡面的人眼見之前還喜氣洋洋的氣氛,轉眼間就變成瞭如此壓抑的氣氛,一時間都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李雲東見她遠走,連忙喊了一聲:“哎,紅菱,你去哪兒啊?別亂跑啊!”

一旁的周秦立刻道:“我去追她。”李雲東點了點頭:“好!”

紫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的,她只是鬧小孩子脾氣罷了,過幾天就沒事了。我現在就迴龍虎山去看看,最遲晚上回來。”

李雲東想了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直看著他們兩人的蘇蟬忽然說道:“雲東呀……你陪紫苑姐姐去吧。”

這句話說得突然,紫苑和李雲東都愣了一下,紫苑連忙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蘇蟬卻搖了搖頭:“正一教兩面三刀的事情可沒少干,我怕紫苑姐姐你去了以後被他們扣住就回不來了,你忘記當初王遠山是怎麼被抓住的嗎?”

紫苑頓時悚然,她不由得向李雲東看去,卻見他正好也朝自己看來,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李雲東之前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但因為怕蘇蟬多想吃醋,因此不好意思開口,可眼下蘇蟬非常識大體的主動提了出來,李雲東頓時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感慨,他伸出手,寵溺的揉著小丫頭的頭髮,笑道:“沒想到啊,一天到晚惹禍的小丫頭現在也知道想事了!你長大啦!”

蘇蟬吐了吐鮮紅粉嫩的小舌頭:“沒有啦,這不是應該的麼?紫苑姐姐平時也很照顧我呢!”

李雲東笑了笑,不再跟蘇蟬客氣什麼,他對紫苑點了點頭:“走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他回頭跟馮娜她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便與紫苑匆匆而去。

馮娜和程程看著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不由得一聲感嘆:“哎,果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一聲招呼,轉頭就不見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忙些什麼。”

程程則眨巴著眼睛,說道:“哎,你說他們之前什麼真人、師父的,搞得像拍電視劇一樣,那是在幹什麼啊?真人假人是什麼意思啊?”

馮娜搖頭道:“別想了,想這些沒用的干什麼,哪天李雲東想讓我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跟我們說的,不想讓我們知道,你知道了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程程頓時一臉肅然起敬,豎起了大拇指:“有你的,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小三了!要將這種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只拿青春賭明天的作風發揚下去!”

馮娜氣得笑了起來,伸出手在桌子底下去掐程程,她咬牙切齒的笑罵道:“你不說話能死啊?小心我回去撕爛你的嘴!”

馮娜的九陰白骨爪厲害,程程自然早就領教過,她連忙舉高雙手,笑道:“別別,我認輸還不行嗎?旁邊有人看著呢,給我留點面子啊!”說著,她目光往旁邊一瞟,卻頓時一愣,奇道:“咦,嚴華呢?”

馮娜這時也抬頭看去,卻見“嚴華”之前坐著的位置上已經不見了人影,馮娜也奇道:“奇怪,剛才人不還在麼?怎麼轉眼不見人了?”

但她們也沒往心裡面去,轉眼間便將這件事情給丟到了腦後。

李雲東和紫苑在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後,這才兩人一起結伴飛起,朝著龍虎山飛去,兩人飛不多久,便落到了龍虎山的山腳下。

紫苑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靈宮派所在的偏峰山腳下,可在即將上山的時候,李雲東卻喊住了她,說道:“到了這裡,你就一個人上去吧,有什麼動靜,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紫苑現在的實力,並不在十年前的王遠山之下,要想抓她,無聲無息的下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一旦有人想對付她,必定會有很大動靜,而以李雲東現在的境界,瞬間便能到達山頂,要想救人也可以眨眼就到。

自己如果跟著上去,說不定還落人個話柄,不如乾脆留在山下。

紫苑明白李雲東的想法,便點了點頭,自己緩步上山。

這座山她居住了十多年,一棵樹,一株草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眼看著這四周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的情景,可此時再看的時候,卻覺得忽然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可偏偏景色半點沒變。

紫苑不由得想起當初紅菱哭哭啼啼的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跟她下了山,從那起,自己的生活就發生了變化。

紫苑心中沉沉的想著這十年來自己修行的歲月,又想著自己下山後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這短短的幾個月,似乎發生的事情比自己以前苦修十餘栽加在一起的事情還要多。

紫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卻不料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紫苑,嘆什麼氣呢?”

聽見這聲音,紫苑身子一顫,她這才發現自己一路想著事情,迷迷糊糊的已經走到了山頂,此時身前一棵青松如同華蓋大傘,鬱鬱蔥蔥的籠罩在她的頭頂上,一個儒雅英俊,風度翩翩的男子正站在一塊巨大的磐石跟前,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輕輕的按在石前,正微微的沖自己笑著。

“師,師父……”紫苑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但她很快便​​跪了下來,深深的伏下身去,叩頭道:“徒弟紫苑,見過師父。”

王遠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卻意味深長的看著紫苑,他緩緩的問道:“起來吧,別嘴上客氣,心裡面罵我了。紅菱那個丫頭一定很恨我吧? ”

紫苑身子一顫,身子伏得更低了:“徒兒不敢,紅菱她也很想念師父您。”

王遠山盯著紫苑好一會兒,他才搖頭道:“口是心非!嘿,起來吧,你知道我不喜歡磕頭蟲,也不喜歡跟屁蟲,你若是這副模樣,那我可要不認你這個徒弟了。 ”

紫苑這才盈盈起身,她微微低著頭,垂著眼簾,輕聲道:“師父,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王遠山目光越發的古怪,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紫苑,奇怪的問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當初要裝死?為什​​麼我要丟下你們?”

紫苑苦澀的笑了笑:“還能因為什麼,不是因為傲無霜前輩麼?”

王遠山輕嘆了一口氣:“固然是有她的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個因她而起的原因,你不想知道麼?”

紫苑微微一愣,抬起頭來,但很快她又低下頭去,輕輕搖了搖頭:“不想知道。”

王遠山看著她,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這個樣子啊……嘴上說不在乎,可心裡面在乎得很。唉……行了,別鬧彆扭了,我今天來是想叮囑你幾件事。因為再過一陣……你可就真的再也看不見我了!”

紫苑心中一顫,猛的抬起頭來,心中驚疑不定:“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遠山微微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十年前,我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再多活十年,已經很夠本了,但在我真正離開的時候,我想先告訴你一些事情,省得將來你怨恨我。”

紫苑此時心中的幽怨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她俏臉發白,顫聲道:“師父,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十年前就死過一次了?什麼你真正離開?”

王遠山愛憐的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徒弟,慈愛的伸手輕輕撫摩了下她的頭髮,輕聲道:“因為,我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要徹底的與你們告別了。十年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很多事情我沒有叮囑你,結果累得你這十年來過得很辛苦,我心裡面很過意不去,所以今天我想把事情都跟你說清楚,你可以把今天的話看成是臨別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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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風塵石前話風塵

聽到王遠山的話,紫苑​​驚恐莫名,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遠山:“師父,我不明白你的話……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遠山笑了笑,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傻丫頭,平時多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這麼笨呢?你想想,為什麼十年前,他們抓住了我,卻沒有殺我呢?”

紫苑心中一緊,這也是她這些天來最想不通的地方,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但她這個正一教的內部修行人是非常清楚正一教對於叛徒是如何處置的。

別說王遠山再驚才絕艷,再受張天師器重,但是他叛教而出,對正一教的打擊極大,若是不嚴懲,將來要如何服眾?

所以,當初王遠山被擒後,紫苑便知道,自己師父必死無疑,只有徹底的消滅叛徒才能給人以最大的威懾,否則將來叛教事件層出不窮,那這個教派就完蛋了。

可當紫苑聽到王遠山沒死的消息時,她也曾暗地裡想過:為什麼張天師沒殺自己的師父?僅僅只是惜才麼?

王遠山看著紫苑神情變化,他呵呵一笑,說道:“很奇怪,對不對?但如果你十幾年前就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一場大劫難,那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紫苑心中更是一凜,她很快意識到什麼,試探性的問道:“師父,你是在說……天機玄狐?”

王遠山緩緩點了點頭:“佛家門派中,西園寺普仁大師的徒弟無花的宿命通是天下一絕,而道家門派中,窺覷天機最厲害的是觀星而知天下走向的樓觀道。這兩大門派早在十幾年前就預言時至今日會有大劫難,天機玄狐將重生。因此早在那時起,佛道兩家的修行門派就開始籌劃著應對這個劫難了……”

說著,王遠山自己背負著雙手,走到風塵石前,目光眺望著對面山頂處繚繞的雲霧,感嘆的說道:“當初,各大門派都在努力尋找並培養能夠和天機玄狐相抗衡的人,但找來找去,各大門派都非常清醒的意識到……一千年多前,天機玄狐就差點以一己之力橫掃天下,後來僅剩一魂二魄逃到日本,又差點橫掃日本。嘿,這樣的絕世強者,在眼下這個末法時代要想找到能和天機玄狐相抗衡的人,這無異於癡人說夢。除非活佛降世,明王重生,金仙再世,天神下凡。”

紫苑忍不住問道:“可現在不動明王已經轉世了啊!李雲東不就是專門對付天機玄狐的麼?”

王遠山搖了搖頭:“十幾年前誰能猜到不動明王會轉世?無花的宿命通、樓觀道的觀星術能預知到劫難的誕生,但他們都無法預知劫難將怎樣結束。他們能猜中開頭,卻不可能猜的中結果,更不可能猜的中過程。所以,當初張天師那麼努力的培養我,為的就是應對天機玄狐……”

紫苑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她吃吃的問道:“可是師父……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還……”

“……還和傲無霜相愛了,你是想這樣問麼?”王遠山笑著問道。

紫苑輕輕咬了咬嘴唇,微微點了點頭。

王遠山呵呵笑了笑,不答反問道:“還記得我曾經留給你的楔語詩嗎?”

這首楔語詩無數次的被紫苑念及,她真是倒背如流,此時聽王遠山這麼一說,她立刻不假思索的低聲道:“記得!金丹一現塵緣定,雷霆初響始見真。靈鏡易碎凡塵劫,仙劍難斷紅履繩。雲海坐看雲海老,風塵石前話風塵。嫦娥無悔偷靈藥,紅娘何必羨張生?”

王遠山笑道:“當初你站在這塊風塵石前問我這首詩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這首詩說的是你和你命中註定的有情人在一起的波折與命運,你又問我,我將來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我並不認識的有情人,我告訴你,等緣分到了,你自然就愛上了。現在你明白了麼?”

紫苑頓時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句話若是在她下山之前對她說,她一定不明白,但現在說,她真的是……再明白不過了。

當初自己下山的時候還認定了自己不會喜歡上師父這首楔語詩裡面所說的這個所謂的有情人,尤其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李雲東的時候,更是認定了這是個貪花好色之徒,不成大器。

  可結果呢?

在朝夕相處中,這個男子早就慢慢的走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想將這個身影趕開都趕不開。

想必當初師父遇到傲無霜……大概也是這樣吧?

點點滴滴的相處,彼此之間互相走進對方的生命,將對方的音容相貌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靈魂上,分分秒秒不能忘懷,只要分離便能感覺到自己被一種令人窒息的痛苦所糾纏包裹。

紫苑輕聲一嘆,她低聲問道:“可是師父……既然你預言到這個……金丹傳人是我的有情人,可你怎麼沒有預言到……他會愛上其他的女子呢?”

這句話幽怨無比,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堅強的紫苑才會微微流露出自己的軟弱和委屈。

王遠山笑了起來,這種笑容透露出一種看透了世事滄桑的豁達與睿智:“傻孩子,這首詩說的是你的命,不是他的命啊!”

“這是我的命……”紫苑微微一愣,低聲呢喃著這句話,神情竟像是癡了。

王遠山看著紫苑的這個模樣,心中暗自替紫苑感嘆:真是個癡兒啊!平日里冷冷清清,天底下像是沒有什麼事情會放在心上,可實際上在內心深處卻掩藏著堅韌而不忍捨棄的一份感情呢……

王遠山定定的看著紫苑,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感嘆的說道:“我與傲無霜的相逢……是命中註定的,可以說,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目的是想讓我打入到狐禪門內部去,弄清楚狐禪門的去向和計劃……可沒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與傲無霜相愛了。”

紫苑也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起來,造化弄人,再也沒有比這個事情更戲劇化的了。

王遠山也搖頭笑道:“原本只是逢場作戲,卻沒想到假戲真做。當時張天師知道我因為傲無霜而叛教,震怒無比,發誓要取我項上人頭。後來孔雲兄誑我入彀,我被正一教諸多好手以法陣之力所擒,原本張天師力主想要殺死我,以震懾教派眾多徒弟。可孔雲兄極力哀求,說我若一死,十年後劫難恐怕將無人能夠應付。”

“所以……張天師和當時眾多師伯商議後,決定暫免我一死,但他們說絕對不能放過傲無霜。”

紫苑心中一凜,她知道如果張天師等人堅持這個意見的話,那傲無霜現在早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可為什麼傲無霜也沒死呢?

王遠山看見她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對,你肯定奇怪,為什麼傲無霜沒死呢?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主動與他們做了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紫苑反應極快,隱隱嗅到了一股不祥的氣息,正與之前王遠山說自己命不久矣有關係。

王遠山淡淡的說道:“張天師他們答應放過傲無霜,而我則答應心甘情願的被困在絕天滅情陣之中。”

“啊?”紫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絕天滅情陣?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紫苑自然知道絕天滅情陣的威力,這原本是佛家修行人發明的法陣,但後來被道家修行人學到手,用以威懾那些企圖和異類結伴通婚的門派修行人。

可這個法陣雖然厲害,但人類修行人只要不出陣,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就算有妖類要入陣,那也只是慢慢消磨妖類的妖氣法力,並不能瞬間帶給妖類以強大的殺傷。

再說了,天機玄狐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往絕天滅情陣裡面鑽啊!

師父所說的命不久矣……這從哪裡說起?

  難道是……

紫苑心中猛的一動,瞪大了眼睛,她忽然不敢置信的低聲道:“師父……你該不會是說,將來天機玄狐如果恢復了功力的話……你就要出陣去迎擊她?”

王遠山定定的看著紫苑,微微的笑了笑,緩緩點頭:“孺子可教也!”

紫苑身子一顫,她忍不住嘶聲道:“師父,你如果出陣迎擊天機玄狐的話,會引來九天神宵雷的!”

王遠山緩緩說道:“沒錯,這正是當初我與張天師他們達成的協議!他們放過傲無霜,而我……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要與天機玄狐同歸於盡!”

紫苑只覺得自己腦袋中響起了一個炸雷,嗡嗡作響,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又見到了師父,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紫苑身子搖搖欲墜,下意識的喊道:“不行,不能這樣,他們這樣做太自私了,太過分了!”

王遠山愛憐的看著紫苑,搖頭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果真的讓天機玄狐恢復全部功力,那以她的性格必定大肆報復,到時候天下必將大亂,受苦受難的可不僅僅是我們修行人,更多的是那些無辜的世俗凡人。我之所以答應他們,並不僅僅只是為了保護傲無霜,更是為了保護天下人。所以,我並不怨恨他們,我也希望你不要怨恨他們,他們只是為了保護修行界的香火能夠繼續傳承下去而已。”

紫苑知書達理,自然知道王遠山說得極對,但她再理性,也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她只是用力的搖著頭,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要掉下來。

王遠山輕輕的伸出手,撫摩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告訴你了,另外,我今天之所以喊你來,是想告訴你,以後別再去參加什麼靈宮派的接任大典了。這個門派傳承至今已經有一千多年了,滅了就滅了吧,天下哪裡有不散的宴席,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禁錮住了自己,千萬別像我一樣,我不能讓你走我的老路。”

說著,王遠山又道:“另外……我留下的經書寶典,你都可以自己隨意處置,我知道我不說的話,那你是肯定不會自己再輕易觸碰了的,你這人就是這樣的性格。而且,我留下的乾坤如意鏡,現在我也告訴你我後來將它藏在了哪裡,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紫苑此時淚眼朦朧,哪裡有心思聽這些事情,可多年來養成的對師父的服從還是讓她下意識的湊了過去。

王遠山小聲在紫苑耳旁說了幾句話,然後問道:“記住了麼?”

紫苑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王遠山對她微微笑了笑:“那就好,去吧,下山吧,別讓他久等了。”

紫苑只是搖頭抹淚,她心中關切自己師父的生死,哪里肯走,王遠山卻推了她一把,一下將她推出去老遠,他站在風塵石旁邊,翹首看著遠處的紫苑,揚聲道:“紫苑,下山吧,就當我十年前已經死了,這樣你會好過一些的!”說完,他仰頭哈哈一笑,一甩道袍長袖,身子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紫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沿著山路痴痴的下了山,一路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山的,直到她迷迷糊糊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山腳下,而李雲東正在眼前看著自己。

這一刻,紫苑看著李雲東,心中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撲到李雲東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p29695797 發表於 2011-10-8 09:56
第795章 師兄師妹

李雲東從來沒有見過紫苑在自己眼前掉過眼淚,更不用說如此失態的放聲大哭,他一時間都慌了手腳,雙手揚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抱著這個如玉如水的仙子,還是該按在她的肩頭。

李雲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連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苑只是搖頭,失聲而哭,這一哭,彷彿黃河決堤,長江崩口,多年來積壓在紫苑心中的情感剎那間全部渲洩了出來。

李雲東見她不肯說,也只好伸手輕輕摟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背脊,默默的陪著她,不在多問。

紫苑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她雙手抵在李雲東胸口,將自己身子撐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師父……他向我交代了後事。 ”

李雲東大吃一驚:“什麼?王遠山?天下第一手?他向你交代了後世?這是什麼情況?”

紫苑渲洩完後,她定了定神,漸漸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兩眼發紅的將自己在山上與王遠山的話低聲的對李雲東說了一遍,李雲東只聽得兩眼發直,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冷氣:“十幾年前佛道兩家就開始應對這一切了?不會吧?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雲東當初知道嚴芳潛入狐禪門中九年,只是為了報仇的時候,就已經震驚不已,為嚴芳的忍耐和毅力所震撼,但他很快隨後發現劉燁竟然是假死,而他也似乎已經發現了嚴芳的真實身份,並隨後將計就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現在,李雲東竟然發現,佛道兩家的老一輩修行人竟然才是真正的黃雀背後手持弓箭的獵人!

這十幾年的籌劃,也太嚇人了吧?

李雲東一時間不禁被這樣的佈局所震撼到了,他張口結舌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當初為什麼他們不早點把狐禪門給滅了?只派那麼些年輕一代的修行人去?”

紫苑搖頭道:“怕打草驚蛇而已,之前圍攻天瓏山,現在看來應該只是試探,他們卻沒想到,把你這個半路程咬金給試探出來了。”

李雲東忽然想到什麼,他不可置信的說道:“這一切,當初參與圍攻狐禪門的人,就沒有一個人知道真實目的的?”

紫苑輕嘆道:“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棋子,當時就連我也不知道。整件事情,修行界知道的,只怕不超過十個人。”

李雲東愣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佈局十餘年……到今天才揭開真正的殺招,真是可怕!王遠山不怕我說出去麼?”

紫苑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李雲東,輕聲而堅定的說道:“你不會的。”

李雲東很想問一問紫苑,為什麼這麼篤定的認為自己不會,但他看見紫苑的眼睛裡面似乎多了一股平日里沒有的情愫,他心中沒來由的猛的一跳,不敢再問,乾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師父說的乾坤如意鏡是什麼東西,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很重要么?我們趕緊先去取來吧。”

紫苑心裡面亂成一團麻,她想救自己的師父,但是她知道王遠山已經心存死志,而且眼下的局是一個死局,任何人都破解不得,便是她有通天的能耐,只怕也束手無策。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看來,王遠山以自己為誘發絕天滅情陣發動的誘餌,待自己出陣後,以自己的法力纏住天機玄狐,然後誘發九天神宵雷劈死天機玄狐,這的確是萬中無一的最穩妥的辦法。

自己如果貿然行事,說不定還會壞了自己師父的大事,自己受責罰,甚至是身死都是小事,可如果連累了天底下所有的人,那真是百死不足以贖罪了。

因此紫苑也沒有鼓動李雲東想辦法去救王遠山,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敬重的師父一天一天的臨近死亡,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淵,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紫苑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她也前所未有的軟弱,這個美貌的仙子低聲道:“李雲東,你陪我走一會好麼?我們一路走過去,我想……與你多說說話。”

李雲東也很是理解紫苑的心情,他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臉上卻笑道:“好啊,我們一路慢慢走過去吧,如果不遠的話。”

紫苑低聲道:“不是很遠,就在這龍虎山附近。”

李雲東點了點頭,兩人肩並著肩,緩步沿著龍虎山的崎嶇山路緩緩而行。

而就在紫苑跌跌撞撞下山的時候,王遠山原本已經消失在風塵石跟前,但等紫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後,他又重新出現在原地,目光定定的看著紫苑離去的身影的方向,神情感嘆而復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嘆完氣後,他才緩緩的說道:“出來吧,躲在旁邊,以為我不知道麼?”

說完,王遠山目光銳利的向一個方向看去,過了一會兒,卻見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王遠山見眼前站著一個男子,皮膚細膩,相貌英俊,但眉宇間頗為陰柔,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男子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睛裡面滿是震驚和激動。

王遠山一愣,不理解為什麼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看見自己會如此激動,他暗道:難道這個傢伙認識自己?

王遠山目光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在一旁偷聽得還快活麼?這位道友?”

他性格向來和善,輕易不與人動手,也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動手,雖然之前知道旁邊有人在遠處偷聽,但他也沒有揭穿,只等紫苑離開了以後才揭穿這人,以免紫苑知道了會大打出手。

可他這一番話說出來,這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只是目光震驚的看著自己。

王遠山知道自己對紫苑說的這一番話雖然極為機密,但若放在十年前,如果讓眼前這人聽到了,那肯定是要殺人滅口的。

可眼下箭在弦上,已經一觸即發,即便有人知道了,也無礙大局了,所以他也犯不著將眼前這人殺人滅口,只需要將他留下來囚禁個兩個月,再放他走就是。

王遠山見他不說話,便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這位道友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罷,上前正要動手,卻忽然聽見這男子一聲不可自抑的哭喊:“師,師兄!!”

王遠山這一輩子只有一個人喊他師兄,那就是他的師妹嚴芳,他猛然間聽到這一句話,頓時身子猛的一震,大驚失色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瞠目結舌的說道:“你喊我什麼?”

這人正是嚴芳,她也知道自己不僅相貌聲音大變,而且連性別都變了,難怪自己師兄認不出自己,她上前一步,多年來的委屈和相思匯聚在一起,她忍不住哭道:“師兄,是我啊,我是嚴芳啊!​​”

饒是王遠山風輕雲淡的性子,此刻也不禁身子一晃,險些暈倒。自己這個師妹當初也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大美人,美貌姿色絲毫不在紫苑、傲無霜之下,只可惜性子太過於高傲,平日里待人接物從來不假顏色,人緣頗為不佳。

但這樣一個美人兒,十年後再見,竟然變成了一個男子! !

這,這真是天下間再有想像力的人也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情!

王遠山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嚴芳?這,這怎麼可能?”說著,他臉色一變,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竟敢這樣冒認我的師妹,以為我脾氣好就不殺人麼?”

嚴芳慘笑道:“師兄,我知道我這副模樣,你肯定不會相信我就是嚴芳的,但是,天底下還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們師兄妹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麼?”

說著,她緩緩的將自己與王遠山同門修行的一件一件的事情說了出來,即便是再瑣碎的事情,她也如數家珍。

當年她心高氣傲,天下人誰都不放在眼裡,即便是正一教的張天師這樣的人物,她也只是稍微正眼多看一眼,但要多稱讚一句,那也是決不可能的事情。

她這樣的天之驕子,唯獨對王遠山傾心愛慕,認定了他是自己的良人伴侶,只是心中默默的喜歡,嘴上和臉上半點風聲不露而已。

王遠山也只是將她看成自己的妹妹,沒有半點情誼涉及到男女,可他此時聽嚴芳將以往的瑣碎事情一件件說來,心中猛的一顫,他知道眼前這人必是嚴芳,也只有她知道這麼多自己的事情,他同樣也瞬間明白了自己師妹對自己的情意。

天底下,只有深愛著一個人,才能將這個人的點點滴滴都記得如此清楚,就如同自己將傲無霜與自己相處的那點點滴滴也照樣能夠如數家珍一樣。

王遠山雖然不愛嚴芳,但若說他對自己的師妹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只是這種感情不涉及於男女之情罷了,只是兄妹之情。

他眼見昔日風華絕代的嚴芳,此時竟然變成了個看起來不男不女的修行人,其中的痛苦,他彷彿感同身受,這個多愁善感的天下第一手一時間心如刀絞,眼眶都紅了,他顫聲道:“師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句師妹喊得嚴芳忍不住眼淚嘩的一聲奔湧而出,她掩面痛哭了起來。
p29695797 發表於 2011-10-8 09:56
第796章十年風流十年夢,一場歡喜一場

嚴芳性子極為剛強,又極能隱忍,若非不是見到了自己最親近的王遠山,要想看見她落​​一滴眼淚,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遠山對自己的師妹知根知底,自己認識她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她落淚。

王遠山看得心痛,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她,可嚴芳立刻後退了一步,嘶聲喊道:“你別過來!”

王遠山立刻止步,痛苦的說道:“師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嚴芳將之前的事情都聽得清清楚楚,她也知道自己的師兄依舊愛著傲無霜,更知道再過兩個月,自己的師兄很有可能就會慷慨赴死,她也不願意將自己潛伏到狐禪門中九年企圖報仇的事情告訴王遠山,因為她知道這樣一說,王遠山不僅不會感動欣賞,反而會責怪她。

王遠山了解她,可她更了解王遠山。

而且,若是自己此時還是以前的女兒身,自己大可以盡訴衷腸,可現在……

嚴芳心中痛如刀絞,痛哭流涕道:“師兄,你別問了,求你了,你別問了!”

王遠山知道嚴芳性格要強,甚至是有些剛愎自用,如今變成這個模樣,必定有著難以言喻的苦衷,他也沒見過嚴芳的侄子,更不知道嚴芳佔據了自己侄子的肉身,但他眼見嚴芳如此,心中更是萬分憐惜自己的師妹,只是沉重的嘆道:“好好,我不問,但是師妹……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嚴芳猛的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嘶喊道:“我來找你,就一定要有其他事情麼?”

王遠山聞言一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這個癡情的師妹,他低下頭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妹……你對我的心思,我知道……只不過,我相信你剛才也聽到了,劫難馬上就要來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別連累進來了。”

嚴芳一抹眼淚,淒然一笑,她看著王遠山,目光復雜的變幻著,她緩緩的說道:“師兄……我現如今變得男不男,女不女,雖然說修行上一日千里,但是… …我心中悔恨交加,很想重新恢復女兒之身。但我知道師兄有一樣法寶可以幫助我實現這個願望……”

王遠山脫口道:“乾坤如意鏡?”

嚴芳緩緩點了點頭:“沒錯!師兄,你可願意把這個法寶給我?”

王遠山頓時面露為難之色:“可是……我已經答應給紫苑了。”

嚴芳知道王遠山手中除了八荒六合劍、通天琉璃鏡和紫金羅玉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隱秘的法寶,這個法寶王遠山只是偶爾跟她們提起過,但從沒有見他用過,這個法寶極為重要,重要到王遠山認為靈宮派這麼多法寶加在一起,也不及乾坤如意鏡這一個法寶來得重要。

因此他特意將這個法寶藏了起來,而且只將這個藏寶地點告訴了自己的徒弟和師妹,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乾坤如意鏡的存在。

當初王遠山叛教,然後被正一教迅速剿滅,這一切事發突然,王遠山根本沒來得及告訴紫苑和嚴芳他已經轉移了乾坤如意鏡,就被抓捕了起來。

不僅是紫苑,嚴芳也曾經多次搜尋過這個法寶而一無所獲,眼下嚴芳所有的希望都全部寄託在這個法寶之上。

她知道,這乾坤如意鏡如果落在紫苑手上,那絕對是自己的噩夢,自己這輩子都不要指望能超過李雲東了。

嚴芳忍不住大聲道:“我是你的師妹,是她的師叔,你寧願給她也不願意給我?再說了,我只要恢復了女子之身,就立刻交還到她的手上,你還不信過我嗎?要不要我對天發誓!”

王遠山知道嚴芳雖然性格剛強,但她也是千金一諾之人,性格有豪俠之氣,承諾過的事情,再難再險也必定做到,他想了想,嘆息道:“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最好還是跟紫苑說個清楚,你們叔侄之間別因為這樣的事情起了恩怨才好。”

“叔侄?”嚴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男兒之身,忍不住哈哈怪笑了起來,眼淚又不禁緩緩的流下“現在還真是叔侄了!”

修行界的輩份稱呼源於古代重男輕女的傳統,雖是女子,但同樣稱呼師叔或者師伯,而不稱師姑、師嬸之類。

嚴芳這句話飽含痛苦,王遠山聽得也是一嘆,可他卻不知道,嚴芳這十年來早就性情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她為了復仇,不僅性格早就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現在甚至連外形性別都變了。

但唯一沒變的是……她對王遠山的這份愛戀,只不過她現在是男子之身,不敢再向王遠山訴說這份感情,只想拿到乾坤如意鏡,報了大仇後,再次恢復自己的女兒之身。

王遠山猶豫了好一陣,最終師兄妹之間的感情戰勝了他的的憂慮,他也相信自己的師妹會遵守自己的諾言,便開口將藏寶的地點告訴了嚴芳。

嚴芳聽王遠山說了乾坤如意鏡的藏寶地點後,她心中狂喜,立刻便想飛到藏寶地點去,可她身形一動,剛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目光痴痴的看著王遠山,她知道自己這一離開,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師兄了,她忍不住問道:“師兄……你曾經喜歡過那個叫嚴芳的女子麼?”

嚴芳現在面目全非,看見自己的師兄依舊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自己忍不住心中自卑,甚至不敢直問。

王遠山自是知道嚴芳的痛楚,他一時間目光迷離,像是想起十年前自己和師妹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與她一個少年英姿,一個荳蔻年華,兩人朝夕修道,雖然並沒有正式結為道侶,但親密無間之處勝似道侶,當真是“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裡,兩小無嫌猜。”

王遠山雖是大修行人,早已經看破紅塵,只差一步便能飛升,但便是仙人也有羈絆,這塵世間的情愫又豈是說能忘,就能忘的?

王遠山回想著以前的事情,一時間竟是癡了,他痴痴的低聲道:“十年風流十年夢,一場歡喜一場空!忘記這一切吧,師妹。”

嚴芳聽著王遠山這一句話,口中低聲反复的痴痴念道:“十年風流十年夢,一場歡喜一場空。”她越是低語越是心痛欲裂,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最終掩面朝著山下狂奔而去。

嚴芳一路哭,一路狂奔,她雙手掩面,看不見道路,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但她很快又爬起來,依舊前行。

她一路哭,一路奔走,飛快的朝著藏寶的地點狂奔而去。嚴芳知道,即便自己傷心欲絕,她也一定要拿到乾坤如意鏡,只要有這個法寶在手,那一切還有挽回的希望。李雲東和紫苑已經出發,自己必須要搶在他們前面拿到乾坤如意鏡。

龍虎山佔地面積兩百多平方公里,有山峰九十九座,王遠山不告訴她藏在哪個山峰,這一塊巴掌大的鏡子,她​​便是翻上一輩子都不一定找得到。

更何況以王遠山的修為,要藏一樣東西,他可以輕鬆的藏在九地之下,旁人便是挖地三尺也絕對找不到。

嚴芳之前找過好幾次這個法寶,只差沒把這偏峰翻了個底朝天,但王遠山卻將這個法寶藏在了一個極不起眼的偏峰上。

這座偏鋒沒有名字,在九十九座山峰中不算高也不算矮,嚴芳按照王遠山的指引,一路沿著山路的東面而上,來到一處岩面陡峭之處,她飛到岩壁山峰的中層,仔細一看,果然看見一處如王遠山所說被草木遮掩住的山腰叢林,她飛過去撥開樹枝和草葉一看,卻見跟前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

這個山洞位於懸崖峭壁的陡坡上,人力攀爬幾乎不可能,只有修行人飛上來仔細觀看才能發現,而且這山洞外面覆蓋著茂密的枝葉,不特意指出,便是飛到近前也看不出半點異狀。

嚴芳飛了進去,只覺得這山洞極窄,只能容納一人並排而行,她要想往裡面走,還得彎腰低頭。

嚴芳施了個法術,手掌中托著一團火焰往裡面走,大約走了十米,卻見滿是青苔的岩壁上吐出來一塊不起眼的石頭,這石頭彷彿一個人的鼻子,雖然形狀奇特,但在這到處都是奇岩怪石的山洞中卻也絲毫不引人注意。

嚴芳此時在這塊石頭跟前蹲下身來,雙手飛快的刨著堅硬的石頭地面,若不是她此時又修煉到陽神境界,便是這堅硬的石面便難倒了她,她根本挖不開這堅硬如鐵的岩石地面。

嚴芳咬著牙,硬生​​生以肉手挖開了地面,往下挖了大約半米後,她果然看見一個雕工精美巴掌大小的圓鏡很是安靜的躺在坑中,雖然寶鏡蒙塵,但是嚴芳依舊能夠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繚繞在這個法寶周圍,若隱若現。

嚴芳心中狂震,她飛快的拿起寶鏡,然後手又在坑中仔細摸了摸,翻了翻,確認沒有東西後,便狂奔出了山洞。

她知道紫苑和李雲東也在往這裡趕來,自己能趕在他們之前拿到乾坤如意鏡,那真是邀天之幸。

嚴芳不敢停留,帶著乾坤如意鏡飛出去老遠才敢停下,仔細的看了看懷中揣著的法寶,她渾身劇顫,幸喜得不能自抑,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充滿了苦澀和酸楚,又飽含了喜悅和興奮。

她知道自己終於否極泰來,時來運轉了!

有乾坤如意鏡這樣修行界第一修行法寶在手,自己將來突破金身,跨越雷劫,甚至是直達金仙,那都不是夢想!

嚴芳伸出手去按著鏡面,顫抖著將自己的真元輸入了進去,想要讓這個法寶認主。

可嚴芳很快極為震驚的發現,無論她怎麼輸送真元,這個乾坤如意鏡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和反應,彷彿只是一塊最普通平常的鏡子一樣。

“這不可能!”嚴芳忍不住兩眼瞪大,嘶聲喊道“怎麼可能會不認主!”

嚴芳忍不住再試,可她能感覺到寶鏡中有一股極大的力量隱藏其中,但這股力量被一種莫名的東西所隔開,讓她能感覺到,卻無法觸碰觸摸,似乎法寶和她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嚴芳猛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問師兄:為什麼他不用這個乾坤如意鏡,當時師兄是怎麼回答的?對了,他當時感嘆的說:我不是這個寶鏡的有緣之人,所以用不了。

  難不成?自己也不是這個有緣之人麼?

嚴芳心中剎那間空曠曠的,無比失落,自己煞費心機的終於搶到了乾坤如意鏡,原以為能挽回一切……

誰料到便如同王遠山臨別時所說,真是……十年風流十年夢,一場歡喜一場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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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乾坤如意鏡

儘管發現乾坤如意鏡不認主,但嚴芳並沒有就這樣打算放棄,她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這塊靈鏡,卻見這塊靈境呈橢圓形,四周是精美的銅製花紋,雖然年代久遠,又長時間被掩埋,缺乏保養,但銅製鏡身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保護並沒有被氧化,相反的是鏡身上透出一股雋永滄桑之氣。

這些花紋或勾勒出祥雲,或勾勒出蓮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鏡身背後有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天仙,這個女天仙相貌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個極美貌的女子。

嚴芳將手按在鏡面前,一輸送真元,這鏡面便會泛出宛如漣漪一般的波紋,可嚴芳輸送得再多,這波紋也只是輕輕的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宛如石入沉潭,除了能濺起一圈圈波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可惡!為什麼會這樣!”嚴芳這一次輸入真元時間長達將近半個小時,卻始終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異狀。

一般的法寶便彷彿馬匹,有的脾氣烈,有的性格溫順,但要想駕馭降服這些法寶,首先就要上馬較量一番,力大者,技巧過人者自然便能降服法寶。

但像眼前這樣真元源源不斷的輸入進去,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彷彿騎上了一匹石馬,這法寶壓根就不搭理對方,這樣的情況實在是絕無僅有,極為反常。

嚴芳心中驚疑焦躁,恨不得將手中的乾坤如意鏡掰開摔爛了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容易拿到了乾坤如意鏡,卻不能使用,這實在是就像手中捧著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瑰寶,卻不能換成一分錢,只能看而不能從中獲得半點好處,純粹就成了個擺設和收藏品,這實在是太令人痛苦沮喪。

嚴芳一咬牙,小心翼翼的將乾坤如意鏡藏好,扭頭就往王遠山所在的偏峰再次飛去。

而這時李雲東和紫苑哪里料得到嚴芳竟然能夠在地三仙聽到王遠山的消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尾隨而來,而上了山後,紫苑心情慌亂,哪裡有心思去注意四周的情況,因此也沒有察覺到嚴芳的存在。

他們兩人並肩緩緩的在山路上走著,李雲東一路哄著紫苑,挑些不相關的開心的事情與她說著,想逗她開心一點。

李雲東口才極佳,哄了好一會兒,總算將紫苑哄得不再垂淚,雖然沒有破涕為笑,但紫苑眉宇中沉鬱之色終究是淡了許多。

紫苑一路低著頭,也不說話,直到走到王遠山藏寶的山腳下的時候,她才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李雲東,謝謝你陪我說話,我好很多了。我們上去吧,去拿乾坤如意鏡。”

李雲東見紫苑終於開口了,他不由得笑道:“謝天謝地,你總算跟我說話了。”他有心想引開紫苑的注意力,便又說道:“對了,這個乾坤如意鏡是什麼法寶?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紫苑抬頭看了看山峰上陡峭的岩壁,又確認了一下方向,她輕聲道:“乾坤如意鏡是道家專門用於修行的法寶,它能夠根據使用者的心意隨心所欲的調整修行人想要提高的方向,甚至是沒有名師指點,沒有寶典秘籍,不服任何丹藥,也照樣能夠修煉出一身通天徹地的神功。”

李雲東倒吸一口冷氣,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如果沒有蘇蟬和紫苑曾經引自己入門,又曾經悉心的指點自己,那他根本不可能在修行上突飛猛進,一日千里,而且,如果不是他曾經修煉過《九轉金丹術》,他也不可能在天瓏山大敗各派修行人,如果不能擊敗這些人,自然也就沒有以後的李雲東了。

修行界自古和武術界、醫界都是一樣的,要想練就一身驚人業績,就必須要拜名師,如果隨隨便便找個老師,納頭就拜,那十成十的結果就是泯然於眾生矣。

趙子龍之所以能夠在長坂坡七進七出,就是因為他拜了當時天下槍術第一大家童淵為師,李書文之所以能夠日後一桿長槍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是因為他曾經拜八極門第四代宗師張景星為師,隨後又在師父的推薦下拜第三代宗師黃士海為師,最終練就一手無敵槍術。

同樣,被譽為天下第一手,虎頭少保的孫祿堂,他也是十三歲拜河北省名師李魁元為師,繼而又被師父推薦,拜入“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形意大宗師郭雲深的門下。隨后孫祿堂又陸續拜師八卦掌名師程廷華、太極名家郝為真為師,隨後又陸陸續續得到宋世榮、車毅齋這樣的大宗師指點,這才有了日後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手”。

可見,沒有名師的指點,要想修煉出一身驚人業績,難如登天!

即便是軒轅黃帝想要學修行,他也得請教岐伯,問:要想修行,首先要做什麼?

岐伯說,要想修行,首先要拜名師,沒有名師指點,修行一世也不可能成仙。

因此軒轅黃帝這才沐浴齋戒,恭恭敬敬的拜了岐伯為師,中華修行界和醫學界這才有了大名鼎鼎的《黃帝內經》。

李雲東深知自己一路修行,看似順風順水,一日千里,但實際上自己一路上機緣不斷,每逢遇到瓶頸困難時期便有名師指點,貴人相助。他自己都不敢想像,如果沒有紫苑的引導,沒有九轉金丹術,沒有張至順的指點,沒有人元金丹和地元靈丹,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內修煉到金身頂級境界。

自古便有云:窮文富武,意思便是窮人​​習文,只有富人才有資格去習武,不僅僅是因為習武需要大量的營養補充,窮人吃不起這樣多的食物,更是因為習武修行必須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去拜名師,沒有過來人的名師指點,再聰明的天才也不可能自己悟通修行之術的奧妙和艱難之處。窮人習文,寒窗十年,悶頭苦讀,即便不拜名師,也照樣有機率能夠高榜中的,一日登天,可修行習武這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便是張三豐這樣的不世出天才,也照樣曾經師從火龍真人以及陳摶老祖,這才能夠日後開創武當派。

可紫苑卻說:這乾坤如意鏡可以讓任何一個修行人,不需要拜名師,不需要讀經典,不需要服丹藥,就足以修煉出一身通天徹地的神功,這是什麼概念?

李雲東一時間被紫苑這番輕描淡寫的話給驚得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驚道:“天下竟然有這樣神奇的法寶?那可要好好見識一下。”

兩人結伴往山上飛,紫苑按照王遠山的指點,飛到半山腰中仔細一尋找,可她看了一眼,卻發現洞口處遮掩的枝葉草叢顯然已經別人動過了,她頓時一驚,脫口道:“有人來過!”

李雲東也神情一凜,他身形一動,一下鑽進了石洞中,仔細一看地面上果然有一個個腳印,他心中一沉,說道:“沒錯,而且好像剛來沒多久。”

紫苑心中大急,連忙道:“快,快到裡面看看,這人能找到這裡,只怕乾坤如意鏡已經被取走了!”

兩人快步往裡面急趕,來到藏寶處後,果然見地上一個大坑,裡面空蕩蕩的。

紫苑腦海中嗡的一聲炸開,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一旁的李雲東眼疾手快,立刻雙手扶住了她。

紫苑惶惶然,下意識的低聲道:“這可怎麼辦?乾坤如意鏡竟然被人偷走了!是誰,誰偷走的!”

李雲東也心中發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亂,自己要一亂,那紫苑就徹底的慌了,這位平日里鎮定自若的仙子此時方寸大亂。

李雲東勸道:“這人估計剛走沒多久,我們趕緊四處搜尋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紫苑聞言精神一振,立刻咬牙衝了出去,發瘋似的在四周四處搜尋了起來,李雲東也跟在她後面鑽出了山洞,可見她慌亂的四處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他不由得雙手按住了她,沉聲道:“紫苑,冷靜點,你往東邊找,我往西面找,這樣機率大點。”

紫苑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

兩人分頭尋找,可這龍虎山這麼大,又哪裡找得到人影?即便有看見人影,那要么是龍虎山的道士,要么遊人,又哪裡有什麼神色異樣的人?

兩人找了好一陣,只得無奈的又聚在一起,李雲東見紫苑一副心急如焚,憂心忡忡的模樣,便忍不住勸道:“紫苑,你別急,這人既然知道藏寶地點,而且又趕在我們之前偷走了法寶,很有可能是之前有偷聽到你和王遠山的對話,你好好想想,你之前在山上有註意到什麼人沒?”

紫苑搖頭道:“我當時心亂如麻,哪裡留意到這些事情。”

李雲東冷靜的想了想,又說道:“你沒留意到,但我相信王遠山不可能沒留意到,我們趕緊去問問他,說不定他能知道。”

紫苑輕嘆道:“我方寸已亂,無心思考,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跟在你後面就是。”

李雲東微微一笑:“那好,我們這就走吧。”

說完,他帶著紫苑又往王遠山所在的偏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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