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唯我獨法 作者：志鳥村(已完成)

第一百八十六章兵貴神速

        蘇丹本人，其實是個比較好說話的人。再加上他們現在處于政治低迷期，對利益的期待值并不高。

        要是真等到反對黨上台，統治者議會衆重新介入政治的時候，價錢就不好談了。那個時候，西拉傑丁将是地位不遜色于美國參議員式的角色，而且比參議員更麻煩的地方是，人家實際上不缺錢。

        不過，西拉傑丁現在倒不拒絕羅父的入股建議。

        爲了提高統治者議會的地位，他們私下裏都在積極的進行着各種活動，每樣都是要花費巨額資金的。

        西拉傑丁并不确定，這樣的活動要持續多久，需要多少錢才能達到目的，因此能有一份收入，特别是穩定的流水收入，對其而言頗爲重要。

        雙方各有所求，談話進行的很快。

        大約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西拉傑丁的代理人，便同意了1500萬美元現金，外加25%的參股比例的附加條件，比起當日對美國參議員舒默的賄賂，這筆錢一點都不多。

        而且，西拉傑丁還會出資承擔25%的股價。雖然這意味着擁有利潤後，要分潤給對方。

        在秘密協議簽訂之後，羅父毫不猶豫的展開了對數家證券公司的收購。半島證券、WK證券、馬六甲證券、MGI、UPEN以及奧美嘉，哈林，都是尚未出售的小券商。

        較大的奧斯克、吉隆坡城市、艾文紐資産等券商，同樣可供二次收購。

        一時間，剛剛平靜下來沒多久，等待着政府新規定的馬來西亞券商集團  ，陷入了恐慌和腥風血雨中。

        全資收購這些券商的成本非常高，雖然利潤可觀，但畢竟依附政策程度高，要是議會通過了新的法案，允許成立新的券商公司，現在投資的數億美元就全部要打水漂了。

        人力資本再昂貴，牌照再值錢，那也至多是50%的利潤，并非每個大商人都敢冒險。另一方面，外資允許進入馬來西亞，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一些較爲謹慎的大型投行，尚處在适應階段，少數拿出數億美元來冒險的公司，對利潤和成本的要求就愈加的令人發指。

        事實上，有興趣做投機的投行或機構，都憋着一股子勁，想在聖誕節前夕的最後時刻，再用最低的價格買進最多的公司。

        陳易的錢來的容易，再加上金生證券根本用不完16億美元那麽多，于是開出了相對較高的價格——歐美公司甯可選擇其他的目标，也不會願意按照馬來西亞人的出價來交易。

        他們默契的想要通過不斷施壓，将價格壓低三分之二甚至二分之一。投行就像是豺狼，不吸幹抹淨，是絕不松口的。

        羅父不理他們，按照既有的計劃，由蘇丹同志作保，在衆目睽睽之下與馬來西亞的券商談的起勁。

        他靠的也就是美林證卷的15億美元貸款，這麽多錢，美林在東南亞的分公司，都不一定能拿出來。

        要是初入馬來西亞的投行有這麽多錢，他們的牙齒興許不會卡的那麽死。

        最後的一個月，羅父頻繁的在江甯和吉隆坡飛來飛去。

        羅小山、聶平和具體的事務負責人，則留在當地，不斷的聯系大使館和蘇丹的代理人。

        沒有中間人的話，被逼無奈的券商是不願意談判的。

        說服證券公司出售合并所花費的精力和時間，遠比議價要費事的多。

        羅父不時的還要主持自己公司，建設路地塊的開發也進入了**，留下羅小山和聶平，短短的兩個星期時間，就将他們給鍛煉了出來。

        羅小山每天吃着奇怪的綠色漿果與人說話的情景，還是萬豪酒店的一景。

        總算在11月将臨的時候，胖子打電話回來，喊：“陳易，過來簽約了”

        陳易立刻颠颠的飛去了吉隆坡。

        馬來西亞對證券合并的要求是在2003年，至多兩個月，就到了豐收的季節了。

        等到明年，沒有政府規定的價格上限，加上牌照稀缺，想要自己經營證券公司的歐美大佬們，都得出大價錢購買——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控制風險的歐美公司，卻是放不開。這就像是他們在中國花高價租用寫字樓一樣。對于某個投行的亞太區的負責人而言，現在花二分之一的錢，來年賺了，算是他份内的事情，說不定比别人買的貴，還要受譴責，若是不小心虧了這二分之一，一筆數千萬美元的爛賬，立刻足以讓他下台。所以，投行們甯可明年看清了形勢再買牌照，也不會将投資和自用牌照的事情給夾雜在一起做。

        陳易卻是小船易掉頭，随後就在長長的會議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連續三天，他購買了4家券商，花費了1.8億美元。

        接下來的三天，又有5家券商談了下來，用掉了5.4億。

        後面的公司，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至此，馬來西亞65家投資銀行，基本完成了政府的合并任務。花旗銀行和英國的渣打銀行，各自提高價格購買了2家券商，但出價仍舊比陳易低。

        但這些隻是收尾的工作了。

        在最後一家WK證券簽字後，陳易拍着聶平的肩膀贊道：“你們還真是速度不慢。”

        “兵貴神速。”胖子繼續吃着綠息漿果，那都是陳同學分給他的，一次就是2公斤，在聖奇奧王國要賣一屋子金币，生生被他當零食給吃了。

        其實陳易也是當臨時吃的。

        “接下來再等一個月，就是出售證券的事情了。你還得多注意。”陳易再拍聶平的肩膀。

        羅小山是自己人，聶平則有幫忙的性質，雖然他現在也算是個小股東，但卻是代聶浩收錢。

        聶平雙腳并攏，沉聲道：“交給我就好了。”

        “還有我。”羅小山口齒不清的說着，又笑道“馬來西亞這麽好，讓我再住兩年都願意。”

        大家都笑。

        聶平抿抿嘴，顯得更加沉穩。能夠親自參與10億美元級的并購，對一名學生來說是相當難得的。除了他本人有些能力之外，主要靠的還是父親聶浩。

        好的家世意味着良好的社會關系，人脈則意味着更好的工作。同樣的大學畢業生，家中有背景的，早早的就被挑走，從學生的層面來看，的确是社會不公平，但從公司的層面來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人家能繼承老爸的關系網，有叔叔伯伯的幫襯，自然比赤腳上路的學生強到了天上去——後者興許用20年的時間，都不一定能經營出前者的人脈，那自然要比對方多奮鬥20年了。

        簽過字後，羅小山積極的帶領陳易在吉隆坡胡吃海喝，這裏也許不是東南亞最好的吃喝地點，但加上之一總是沒錯的。

        呆了一個月，每日三餐，羅小山從來都沒有落下過，總算是将市内轉了個清楚。

        選了一家據說是極美味椰漿飯的大排檔，三人坐下呼呼喝喝的吃了起來，還要了6瓶啤酒來喝。

        剛喝了一半，就聽身後有人用英語道：“椰漿飯三份。”

        這個詞還是陳易剛剛學會的。

        馬來西亞用馬來語，星光大道上雖然不少外國人，總是以黑黑瘦瘦的本地人居多，聽多了咿哩哇啦的話，聽得懂的英文，果然是親切的國際語。

        陳易立刻轉過了身子，眼睛一咪，“咦”的一聲。

        正是前些日子見過的印尼華人，吳晶晶。

        對方也正好看過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後禮貌的笑了。

        羅小山吸溜一口，小聲道：“美女啊。”

        “人家懂中文的。”陳易也沒有想要上去搭讪的意思，拎着啤酒轉過了身子。

        聶平卻有些蠢蠢欲動，壓低聲音道：“陳易，你要是不上的話，我就上了。”

        他的年紀比陳易大些，又不好叫他小易，于是始終叫名字。

        陳易挑挑眉毛，沒吭聲。

        這麽一來，聶平也能揣摩到些微的心思，抓耳撓腮的終究沒有沖動。來吉隆坡之前，聶浩就和他有過一段長長的談話，如果說那時候還有些不情願的話，通過簽下天的簽字儀式，他算是清清楚楚的理解了陳易的力量。

        那可是将近10億美元的現金，一筆劃過，眼都不眨下。

        此等力量，可比老爹那個副廳級強悍的多。

        他們不說話了，卻聽旁邊桌上的三個人，開始用低低的漢語聊天。

        陳易心下一動，從空間儲物戒指中找出個一級聆聽卷軸貼在了身上。最低等級的聆聽卷軸，就像是人工擴音器，聽個十米二十米很輕松。

        “港口的船已準備好了，就是裝船的效率太低，恐怕還得一天才能啓程……”

        “這裏的小吃真不少……”

        “我還是比較喜歡新加坡，歐洲旅遊也很不錯……”

        “聽說馬來西亞的好幾個家證券公司，都被一個中國人買走了，還是個年輕人……”

        “會不會是小姐身後的那位？”

        “你喜歡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

        短短的一分鍾時間，另兩個女孩子就已經将思維發散了出去。

        吳晶晶閃爍着睫毛，忽道：“說不定真的是他。”

        話閉，她轉過頭來，笑道：“陳先生是來馬來西亞做金融嗎？”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國

        “我家裏面是做實業的。”陳易給出一個莫能兩可的答案。

        吳晶晶身邊，一位白白胖胖的女孩子笑道：“我們也是做實業的，你家裏具體是做什麽的？”

        “涉及的比較多，機電，食品加工，紙廠什麽的……”

        “我們也有紙廠哦”另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孩子，用的卻是粵語普通話。

        羅小山來了興趣，抱着啤酒笑道：“我家裏是做房地産的。”

        “你呢？”白白胖胖的女生問聶平。

        “家父在外交部。”

        聶平的回答反倒引起一片呼聲，女孩子們旋即又笑了起來。看來無論在哪個國家，外交人員都被看作是相當高端的存在。

        雖然不是一個國家的人，但大家都說中國話，算得上是身在異鄉的故人，言談間頗爲熱烈。

        隻是吳晶晶似乎不怎麽喜歡說話，以觀察爲主。

        陳易心有所思，也熱烈不起來。

        其他四人沒那麽多約束，越聊越開心，一會兒就喝掉了10瓶啤酒。

        “我們得回去了。”吳晶晶看同伴有些醉了，連忙道。

        “你們住在哪裏？我送你們回去吧。”陳易忽然是紳士味十足。

        吳晶晶就笑了，道：“萬豪酒店，隻是，我們自己有車。”

        “喝了酒不方便開車，我們也住萬豪。”陳易說着，自動自覺的去打了車，然後主動坐在副駕駛座上，後面則是三位女生。

        至于羅小山和聶平，由的他們自生自滅。

        出租車扭着黃屁股走了。

        聶平和羅小山愣了半天，突然大笑起來。

        羅小山笑的喘氣，道：“我說陳易不說話，原來是想甩了我們。”

        “不行，我們也要回去。”聶平從地上爬了起來，去打車。

        羅小山喝的肚子溜圓，懶懶的爬起來，道：“還是走回去吧，一公裏的路，當是鍛煉了。”

        酒店内，下了車的四個人并沒有立刻上去。

        吳晶晶手持PDA，饒有興趣的問道：“據我所知，前段時間，陳氏集團都在打問着購買紙廠，你有意進軍紙業嗎？”

        她可不是随便問問的。

        陳易能花10億美元購買馬來西亞的證券公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同時也證明了陳氏集團的實力——對于外界的先生們來說，他們可分不清陳氏集團和金生證券之間的關系。多多數人都将陳易當作是陳從餘推上前台曆練的兒子，而非将他當作是獨立的公司董事來看待。

        如果陳氏集團紙廠僅僅将購買紙廠當作進軍紙業的沖鋒号，那印尼的各種制紙集團必然首當其沖。

        對于雙方來說，這是一次相當重要的非正式會面。

        兩個女孩子都不吭聲了，讓他們安靜的交談。

        陳易思考片刻後，道：“我準備購買至少一家特種制紙公司，是否購買相應的紙漿公司，我還沒有考慮。”

        現代的制紙工業相當龐大，價值三五十億美元的集團俯首皆是。

        聽說僅僅是一家特種制紙公司，吳晶晶放松下來，覺得這可能是他們用來供應自己集團内部的紙業工廠，便笑道：“我們印度尼西亞紙業集團，向全世界提供紙漿供應的，你的特種制紙公司，也可以購買我們的紙漿。”

        “就怕你們沒有。”

        “哦？”

        “我要純木漿，不含有任何其它成分的，要求同一種樹，木質越硬越好，密度越大越好……”陳易大緻的說了自己的需求，聽的吳晶晶直翻白眼。

        紙漿公司大量生産的時候，是一片森林一片森林的砍伐下來的，要說用原木沒什麽稀罕的，但用同一種木頭卻是相當的麻煩，至少是不符合操作規範的。

        這等于是多了一道工序。

        當然，真的讓吳晶晶詫異的是陳易對木頭的要求，諸如紅松木，黑胡桃木之類的木材，即便是極差的不能成材的品種，也不會用來造紙，那些三五年就長起來的豐産林，與這些三五十年才能長起來的林子，紙漿的價格并沒有本質上的區别，碎屑的價格卻不同。

        諸如紫檀木、黃花梨之類的名貴樹種，用它們的下腳料做成的佛珠、飾品等等，在商場内的售價一點都不比四等玉器便宜。

        “你的要求還真是特别。”吳晶晶想要合作的心思淡了。

        放下PDA之後的她，無論是穿着動作，都很有古典美女的風範。大約是中國大陸的數次運動，令傳承喪失的一幹二淨，反而是海外華人，依舊保有着部分民國前後的穿着習慣。

        陳易理解的笑了笑。他的要求，注定會增加生産成本，降低勞動效率，不僅如此，特殊的要求往往意味着需求量不會太大。印尼紙業集團是東南亞有數的紙業集團，生産規範且規模巨大，對特殊紙張反而缺少興趣，至少是對利潤總量不大的特殊紙張生産缺少興趣。

        陳易卻覺得是個機會，說道：“不要你們生産紙張，隻要提供紙漿原料就好……”

        吳晶晶很聰明的回答：“那和生産紙張的區别不大了。

        她沒有堵路，卻無形中提高了自己的價碼

        “畢竟是有區别的，例如，把你們本來要塞到機器中的好木料挽救下來。”

        “我們當然不會用高檔木料生産紙漿，都是要單獨出售的。”

        實際上，他們經常将高檔木料生産了紙漿，不是老闆想要這麽做，而是員工沒心情去做分揀，上級也沒有如此要求。

        如果不是有大批的高檔木料的話，紙漿廠是不會特意做區分的。

        像是這些動辄數十億美元的大型企業，規章制度極其嚴格，最不喜歡的就是意料之外的東西，例如突然出現的有價值木料。

        他們恨不得所有的木頭都是一個樣子的，省卻了化學原料的調配。

        陳易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道，但看得出吳晶晶是待價而沽，于是隻是留下個郵箱，笑道：“我是個能出得價格的人，但要看你們能不能生産出相應的東西了，容後聯系？”

        “好。”吳晶晶起身握手，同時也留給了他一張名片。

        哪怕兩手相握，陳易注意力依舊集中在她的眼睛上。

        真像是漂亮的星空。

        那深黑色的眸子。

        目送三人走進電梯，陳易坐在酒店的吧台上，要了一瓶啤酒，繼續喝着。

        羅小山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第一句話就問：“人呢？”

        “回房了。”

        “哪間？”

        “不知道。”

        羅小山登時捶胸頓足，怒道：“我要等在大廳裏。”

        “爲了那個說粵語的女生？”

        羅小山猶豫了一下。粵語女生的相貌隻能說是一般，當時那麽積極，多半還是想給吳晶晶留下上佳的印象……

        對他的猶豫，陳易嗤之以鼻，道：“要不你留在馬來西亞好了，反正再過一個月，我們收購的證券公司就可以發賣了，到時候你照樣得來主持。”

        出售比收購要簡單的多，主要工作就是議價，至于買主，恐怕到時候遍地皆是。

        羅小山剛想說“好”，又猶豫了，道：“那我們期末考怎麽辦？”

        “找人替考？”陳易的第一想法就與衆不同。

        胖子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周圍人的，道：“想找個向我這樣的，怕是很難吧。”

        “那到時候回去考吧。”陳易嘿嘿一笑，招手讓酒保送來啤酒。

        第二天，聶平和陳易回國。

        胖子要留在馬來西亞照看着一攤子事兒，他有老爸相助，遇事容易溝通。去機場相送的路上，羅小山像是一隻無辜的小鹿似的，盯着陳易看，但由于體型上的差距，更像是一頭無辜的黑熊盯着小鹿。

        出租車司機放下三個人，拿到錢就跑了，新馬泰可以一起旅遊，卻不能一起享受。

        “我回去把造紙廠開起來，就沒什麽事了，說不定還來看你，吃椰漿飯。”陳易勸說淚眼婆娑的羅小山。

        “我想吃家裏的米飯。”

        “最多兩個月就能吃到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明年了。”胖子仰望天空，肥碩的身軀仿佛一架起飛臨界點的波音747。

        将羅小山一個人放在馬來西亞，果然是殘忍了些，陳易無言以對，抓了兩把綠息漿果，放在他的口袋裏，道：“吃完再找我要。等下下個月，這些證券公司賣掉，我們有錢了，再繼續搞公司，到時候讓你做CEO。”

        胖子歎息兩聲，最後道：“那個山寨版的脈動再給我兩瓶。”

        陳易從身後的雙肩背包裏，拿出4瓶脈動瓶子裝的2級精力回複藥水。

        不使用卷軸的話，3級回複藥水會讓人亢奮的睡不着覺的。

        一路無話，新加坡航空公司的飛機早晨出發，下午就到了江甯，充分體現了社會主義的先進性。

        從熱帶氣候回到溫帶氣候，霎時間有些不适應，但陳易幾乎是沒有停留的直奔教室而去。

        他現在很少讓自己有空閑的時間，實際上也不會有，充分利用每一分鍾是非常重要的。

        教室裏的人更少了，但《西方經濟學》是專業課程，若是不聽老師講課而自己閱讀的話，花費的時間要數倍于此——具體的數量要根據教授的程度而定，不能旁征博引或深入講解的課程是沒有必要聽下去的。

        林媛出現在教室前排，一身碎花裙許久不見。

        “班長來上課了？”陳易問的是韓婕，她現在上的都是金融學院的課程，而且認真的記筆記。陳易要是耽誤了上課，就看她的筆記，歸納的很好，而且節省時間。

        韓婕輕輕點頭，又道：“聽說她的父母是江北船廠的下崗職工，母親常年生病在家，最近碼頭區又鬧着拆遷，挺不容易的。”

        她說兩句就瞅着陳易，大約是有點想讓其幫忙的架勢。

        “我問問看吧。”他倒不覺得爲難，三菱是強大，但分散到一家一戶上，卻算不得什麽。

        ……

第一百八十八章陳氏武館

        韓婕捏捏陳易的手指，以示感謝。

        坐在幾百人的大教室裏，手放在桌面下，被女孩子捏捏揉揉的，還是滿舒服的。

        陳易享受的閉上眼睛。

        韓婕略微用力的一掐，道：“你不是去問問嗎？”

        “等下課也一樣。”陳易口中說着，腳下卻已移動。

        借着教授轉身的當口，他刺溜一聲，就到了林媛身邊，動作娴熟的仿若千錘百煉過。

        曾經英氣勃發的班長大人，看起來有些瘦削，模樣兒倒是更周正了。

        陳易沒心沒肺的暗自評價了兩句，笑問道：“班長，聽說你家是在江北？”

        “嗯。”林媛頭擡的高高的，看着黑闆。

        “最近……有什麽要幫忙的嗎？”陳易硬生生的問。

        林媛硬生生的回答道：“沒有。”

        她的性格，根本是不會接受憐憫的。

        陳易盡量友好的笑着，靠在椅背上，同時發短信給嚴副局長，詢問江北的事情，并請後者查查林媛的家庭，這其實就有維護的意思了，要是鄰家在官面上有點小問題，人家多半會順手幫他抹平。

        嚴副局長的信息回的最快，官場捧紅踏黑最是機靈，何況他原本就是陳系的人馬，巴不得做點震撼人心的大事表明忠心，小事當然更好了，又能表明忠心，又不會引人矚目。

        如韓婕所言，林媛的父母都是下崗職工，母親常年卧床。三年前，其父林元因爲報銷醫藥費的事情，與江北造船廠的會計打架，在派出所備案。此外，她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中的弟弟林海濤，似乎也不是很省心的主兒，有過幾次參與群架的記錄。

        知道了名字，陳易又轉給裸熊，一會也得到了答案，在碼頭區組織居民抗拆遷的領導者裏，有一個便是林元和。

        這麽複雜的情況，用問的顯然不合适。

        陳易先囑咐裸熊，帶上他的那群同鄉朋友待命，同時将注意力放在了教授的講課上。

        一會跟林媛去看看好了。

        畢竟是同班同學，雖然不喜歡班長的管理，但不得不承認，林媛的态度和精神，是現代學生中少有的。

        用老式的語言來描述，應該是值得尊敬。用蛋疼星人環保者的意見，這麽稀有的生物，就應該好好保護。

        下了課，林媛出門左轉，向着校門的方向去了，韓婕兩步追上陳易，兩人一并綴在了她後面。

        班長大人懷疑的看了他們一眼，卻一句話沒說的上了公交車。

        經過擁擠而漫長的不适應階段，公車快到的時候，林媛才勉強道：“你們真想幫忙的話，一會不要亂說話。”

        “知道。”韓婕笑着答應。

        林媛抱歉的點點頭，道：“拆遷的事情複雜的很，我到現在都沒有弄的清楚，所以……”

        說話間，車停了下來。

        “到公交站來接我。”陳易打了電話給裸熊，然後安心等着。

        一會兒，裸熊就帶着十幾個人，懷裏揣着西瓜刀和鐵棍，迎了上來。

        林媛攔住陳易，道：“不管你是因爲什麽原因，到了裏面，不許動刀動槍。你的人最好也留在外面。”

        “好，裸熊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公交站，随時待命。”

        裸熊吆喝了一聲，在腰上拍了拍，還是帶了把藏刀。從小到大，他的生命裏都是拼殺的過程，法制觀念極其淡薄，根本不知道棍子的罪名和刀子的罪名之間，有多大的區别——不都是打人嘛。

        他的同鄉羨慕的看着裸熊跟着陳易走了。

        在江甯有院子住，有師父教功夫，每個月還有幾千塊的生活費，這過的簡直是神仙日子。相比之下，何老闆的紙品超市雖然能吃飽穿暖，攢些錢回家，卻缺少最重要的希望。

        在超市裏打工，做的是完全的體力勞動，可以說，隻是用比汽油還廉價的勞動力，換取的工作機會——大家都清楚，要是有叉車之類的東西，現在20個人幹的活，隻要兩個人就行了。

        賣力氣的薪水同樣有透明的天花闆，天花闆就是油價和機器的保養費用。

        在人還沒有機器值錢的地方，夢想什麽的實在太奢侈。

        裸熊的未來，才是他們想要的未來。

        所以他們才會一呼百應，跟在裸熊身後。

        從公交站附近的人行道走進碼頭區，道路逐漸變的坑坑窪窪，陳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不時的望望周圍。拆遷讓交通環境更糟糕了，重車走過的痕迹随處可見，許多平房和簡易樓房都拆除了。

        不時的有人向林媛打招呼，其中年輕人多是三五成群結隊而行。

        偶爾也會遇到挂着紅袖章的拆遷公司的人，他們最多隻在居民區外轉悠兩圈，保證斷掉的水電不被接上即可。

        “前面那裏的興街，是附近居民買日常用品的地方，是棚戶區的中心，不過現在已經不開門了。再那邊的廠區房基本都被拆光了，他們是有補償款的。”林媛說着，帶陳易繞過棚戶區的外緣，向更靠近碼頭的地方走去。

        前方有一座小山包，下面也有兩三排平房。

        “這原本是當地農民的房子，家裏把原來的房子賣掉，又買在了這裏。”林媛說的很平靜，但可以想象當初作出此條件的窘迫。

        這裏的平房連最簡單的排水系統都沒有

        韓婕捏着陳易的手，走近山腳，路已變成了一灘稀泥，老遠就有橫幅标語：用鮮血生命捍衛家園。

        紅色的大字刷在白色的牆壁上，有些滲人。

        “剛開始的時候，來過推土車，強拆沒成功。”林媛用平靜的語氣道：“最近開始斷水斷電了，但沒有再強行拆遷過。”

        靠近路口子，幹淨的地方，蹲着幾個油裏油氣的少年，正抽着廉價香煙盯着這邊看，并訓練着惡狠狠的眼神。

        裸熊瞪了回去，他們就不看了。

        “補償款呢？”韓婕問道。

        “一戶2萬塊，有幾家搬走了，我們沒處去，要進去嗎？”林媛站在路口上，問道。

        陳易吸了一口氣，看看附近因爲缺少植被，仿若露腚似的紅色小山，緩緩的道：“我不進去了。不過，我能幫得上點忙。”

        他不想看到灰色的場景，用猜測來彌補，心情更好一些。

        “我知道你能幫得上忙。”林媛高昂的頭，微微低了一些，悶悶的道：“我爸爸組織了一個民兵巡防隊，沒日沒夜的守在家裏，我擔心他累死了，于是就幫他守白天……”

        她更多的，是在解釋。

        韓婕聽着，使勁抱住林媛，自己嗚嗚的哭了，最後反而逗笑了林媛。

        陳易莞爾，道：“我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幫你家裏人，取得更好的拆遷補償款；另外一個，我讓裸熊留下幫你們的忙。”

        前者隻能幫林媛一家，後者能幫他們三排平房的鄰居。至于範圍更廣的居民，則心有餘力不足了。

        陳易無所謂做三菱公司的反面，但他不想做市政府和省政府的反面。

        江北碼頭的改造和重建，是市委書記在常委會上拍闆決定的事，是他未來幾年的主要政績工程——亂人政績工程如殺人父母，那可是血海深仇。

        裸熊聽了陳易的話，則立刻挺起胸膛來，渾身肌肉繃的緊緊地。

        天天鍛煉，再加上不間斷的高蛋白食物，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打架。他現在是體術三極的身闆，要是不守規矩的悍勇一些，什麽黑帶紅帶的也能幹翻，街頭混混更是不在話下。

        可林媛依舊滿是懷疑的看着裸熊。

        就其所知，再強的一個人，也不可能鬥得過幾十上百個人，更别說是三菱這樣的公司了。這也是她痛苦的原因——父親冒着生命危險的努力，終究會失敗的。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陳易看出她的意思，笑道：“裸熊帶着人呢，要是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說動官方力量。”

        林媛眼前一亮：“可以停止拆遷嗎？住在這裏的人，隻拿一點點補償款，沒有地方可去的。”

        陳易攤開手。

        林媛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道：“抱歉，我知道這是政府支持的項目。”

        “而且是常委會通過的集體決議。”陳易補充了一句，再次問道：“選哪種？”

        “我們不走。”林媛斬釘截鐵的回答。

        陳易點點頭，對裸熊道：“你也練了這麽多天了，從今天起，就受在這裏，小心别被人打了黑槍。”

        裸熊抽出藏刀，拍着胸脯道：“師父放心，人在陣地在。”

        這句話就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了。

        韓婕輕輕拍拍林媛，道：“回家去看看吧。”

        後者堅強的抹幹淨眼角的晶瑩，重新高昂着頭向前進。

        陳易沒有跟上去，而是囑咐着裸熊，同時等她們回來。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韓婕被林媛送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是紅通通的，像是死了耶稣的信徒。

        “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有什麽資格停水停電他們憑什麽堵路扔垃圾更别說裏面還有病人。”大約是爲了掩飾自己的淚痕，韓婕語氣的強調意味更強。

        陳易挑挑眉毛，卻對林媛道：“請你爸爸過來一下吧，我安排裸熊他們守在這裏。”

        韓婕小聲道：“能行嗎？他們有上百号人呢。”

        “又不是打仗。”陳易呶呶嘴，道：“他們就是欺負老實人罷了，爲了拆掉三排房子，來一場大群架？湯藥費就得賠死他們。”

        “這位同學說的是，不過，他們會請派出所出面的。”說話的是林元和，一個白淨的中年人，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工程師之類的角色，而非悍勇的寫下鮮紅标語的男人。

        陳易伸手和他握了握，道：“我是林媛的同學，陳易，您是林伯伯吧。”

        林元和笑着點頭，旋即咳嗽了兩聲，勉強笑道：“同學來家裏，原本是應該請你們坐坐的，但現在這時節，你們也看到了……”

        他說話有點文人氣，慢而虛。

        “沒事，就是介紹幾個人給您。”陳易說着将裸熊給拉了過來，同時道：“我會給警察局打個招呼的，要是派出所什麽的找碴，你們打電話給我。”

        “打給我也一樣。”韓婕總算發現了一點自己能做的，她緊緊的抓着林媛的手，道：“我家裏也有辦法，他們要是來硬的，我們也來。”

        陳易不禁抽*動了兩下嘴角。

        韓婕家的老爺子可沒退呢。自從改革開放，韓家可謂是一路春風，比盤踞江甯的陳家威風多了。如果真的鬧将起來，她是真能把天給捅破的。

        這麽着，黑白兩道應該都考慮到了，陳易準備告辭，卻被韓婕一把拉住，道：“斷水斷電怎麽解決？”

        “這個……”陳易看向林元和。

        “那裏原來有個電線杆子，變電器什麽的都是從廠裏接過來的……”後者指了指前面，那裏隻剩下半個斷掉的電線杆，哪裏有什麽變電器。

        陳易舔舔嘴唇，覺得有點不太好辦。

        其實包括棚戶區居民在内的釘子戶，都屬于合理不合法的範疇，像是林家所居的房子，原本就是當地農民自建的民房，除了村委會的紅章，并無正規手續，私拉的電線亦然。

        派幾個人擋住暴力拆遷，幫林家度過難關也就罷了。但要是重拉電線，強制送水，那目标可就大了。

        而且，陳易介入就代表陳家介入，無論從哪幾個角度看都不合适。

        韓婕卻不像他想的那麽多，伸手在周圍一圈，道：“幹脆我們自己建個院子，把林媛他們那排房子擋住，然後拉電線供水。”

        裸熊躍躍欲試的道：“建個院子好，就叫陳氏武館吧。”

        “陳氏武館？”

        “對啊，我至少有20個小老鄉呢。而且，師父你看。”裸熊在地上彈了彈，快跑幾步，一個飛踢，就将剩下的半截電線杆給踹成了兩半。

        細細的鋼筋晃了兩晃，也沒能阻止暴力攻擊。

        裸熊大聲道：“師父，我們要把陳氏武學發揚光大。”

        陳易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招數的名稱，隻叫體術，現在則被強行安上了名字。

        他還沒說話呢，韓婕卻立刻拍手，道：“太好了，我現在就叫人來施工，然後幫你們通水通電。”，

        ……

第一百八十九章建武館

        陳易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起了四周，好在不是什麽交通要道，不至于讓三菱公司的拆遷進行不下去。

        他用腳蹭了蹭地上的紅泥巴，道：“這裏是江北船廠的地？”

        “賣給日本人了。”林元和伸手一圈，道：“以前都是國家的，算是碼頭邊的地方吧，現在……哼……”

        韓婕叫好道：“别管什麽地方了，先建起來再說，那隻熊，你去召集老鄉們吧。”

        說完，她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某個親戚。

        韓家在江甯的勢力一般，但人家女孩子嬌癡點兒，電話一路從西京殺過來都沒問題，更何況隻是拉一支建築隊，派幾個人手的事兒——正在拆遷的土地上，手續什麽的肯定是辦不下來的。

        裸熊也使勁的打電話，陳易咳嗽兩聲道：“我現在不準備收徒，進武館的……包吃住，不能算作弟子。”

        “是。”裸熊恭恭敬敬的回答，照他想來，這也是正常的。

        陳易想想也好，自己練習體術日久，連一個體術七八級水平的地球人都沒見過，先教幾個體術四五級的家夥出來，日後也好差遣。

        林家父女反而有些手足無措，看着裸熊的老鄉們提着鐵棍西瓜刀，圍攏在了劃定的平房前。

        韓婕低聲的和他們說些什麽，林元和連連點頭，回身就去招呼鄰居了。

        他們太需要外人的幫助了。

        不光是實際的幫助，精神上的幫助更重要，以證明自己并未被社會抛棄。

        陳易繼續打電話給嚴副局長，隻道：“您手下有沒有嫡系的手下，給我這裏護個法？”

        人家也不問他要做什麽，笑道：“你說地址，我派個治安部門的人給你。”

        江甯是治安總隊的編制，下轄數個治安大隊，除此以外，還有刑偵、經偵、交警等總隊的編制，再加上一堆的直屬處局，機構相當龐大。

        陳易說了地方，又道：“派上三五個人吧，不用他們上陣，呆着就行。”

        哪怕現在有人拿着沖鋒槍來，他也沒什麽畏懼的。但赤膊上陣，親自打架的勾當不是世家子弟做的，還是請警察叔叔來排排隊，保駕護航比較好。

        嚴副局長早就就猜到了陳易與江北的拆遷工程不對付，對于是否淌這片渾水，略微有些猶豫。

        但他轉念一想，這不正是繼續靠攏的好時間？他原本就是陳系的核心成員，而今陳家老爺子身體健康，老大進了京，老三陳從餘和最小的陳榮傑僅僅是看起來穩當，反而是三代的陳易，不停的制造着新聞。

        他細細思量着綁架案時陳易的表現，暗自想：是有點年輕，扛起陳家的大旗不至于，但也不是個簡單的纨绔子弟。這筆投資不會虧。

        有了這條結論，他打電話的時候都輕快的多了。

        不過，在吩咐任務給治安總隊的嫡系副隊長的時候，他耍了個滑，并不說具體的位置，而是說了陳易的名字和電話，就囑咐他道：“孔謙，一定要認真考慮陳先生的建議，今天有什麽其他事情，都先放下，無論繁簡，多請示彙報。”

        “保證完成任務。”孔謙用的是軍隊的腔調，但實際上并非是軍隊出身。

        他是從外地調入江甯的，升到治安大隊長的時候，靠山就退休了，新任的局長是退伍軍官，喜歡軍隊式的雷厲風行，他一下子就被人比了下去。爲了能與領導保持一緻，他特地去軍區補充訓練，還學了一嘴的軍隊習慣用語。可惜終究是晚了。

        嚴局長是在前年的内部運動會上看中孔謙的。

        當時還是大隊長的孔謙，在打排球隊的時候奮不顧身，不論球飛到多遠，都不顧一切的過去搶救——雖然沒救活自己的球隊，他卻搶救了自己的仕途。

        有了上級的提拔，他兩年時間就當上了治安總隊副隊長，成了黨組成員，對嚴副局長的命令也是言聽計從。

        再加上治安總隊涉及面廣，社會圈子自然衍生，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事，嚴副局長第一時間都找孔謙去做。

        如果嚴局長真的是嚴局長的話，總隊長的位置早就給了他。孔謙也明白這點，心裏并不焦急，隻是一門心思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打下了基礎，等着蹬腿使勁兒。

        此刻，嚴局長左思右想，覺得孔謙這樣的明白人兒，最适合去配合陳易，職位也很适合，萬一有事，想來能處理的妥妥當當。

        好好的叮囑了兩句，嚴局長挂掉了電話，繼續思考了起來。

        官做的越大越要思考。

        吾一日三省吾身，不光是做人的道理，還是做官的道理。等省到退休，就可以從三省減少到兩省——早期開省，中午吃飯午睡；下午再省，直到晚上睡覺。

        一個小時候，孔謙就開着一輛豐田紅杉駕臨。

        這是輛全尺寸的SUV，5.7升排量的V8全鋁發動機，像是一輛削了殼的小坦克，形狀上一點都不比陳易的福特猛禽來的小，價格更是兩倍有之。

        130萬的紅杉在泥濘的路上如履平地，橫過來之後，更是有若一堵鋼鐵城牆。

        陳易心想：棚戶區的居民就是沒錢，如果都是富人的話，每人買輛5米長兩米寬的SUV，别說是三菱公司了，沖擊警察局都夠用了。

        他還在轉着念頭，孔謙就利落的跳了下來，笑道：“是陳先生嗎？我是市治安總隊的副隊長，您有什麽事，我們盡力配合。”

        他說話做事的動作，相當有軍隊氣質，一個山大王一套旗幟，江甯的警察部門，簡直就像是軍隊的翻版，不會立正稍息的，一輩子站不直歇不住。

        江甯的治安總隊是正處級的編制，孔謙看起來也就是三十餘歲的樣子，與唐雄飛、方重等人相當。

        沒有尊老愛幼敬領導的必要，陳易客氣了兩句，便直接吩咐道：“孔隊長，你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的生命财産不受侵害，可以的話，爲我們保駕護航，參謀一下就行。”

        說的簡單，可是身在江北碼頭區，用鼻子想也知道，肯定要與三菱之類的發生沖突。人家是一個電話能直接聯系到局長的大商人……

        孔謙來前就知道事情并不好做，卻沒想到這麽不好做，雙腳并攏一個“是”，臉上浮出苦笑。

        韓婕指揮着剛到場的施工隊進場，看到他的表情，自然而然的道：“孔先生，我們私下裏說兩句話。”

        “您說。”

        “中國的本土企業和外國企業争，沒什麽好結果，但中國的本土官員和外國企業争，向來是不虧本的。我們也不是要和三菱對着幹，就是修造一間武館，通電通水而已。”

        陳易沒料到韓婕這麽能說，竟是有理有據，會心一笑。

        孔謙細細一想，真是這個道理，暗忖：我聽命行事，天塌下來有大個頂着，真是怕個卵子……想當年從地方國企的保安科長，到派出所長，要是沒有自己老丈人，哪能跨入正途；要是沒有嚴局長，又哪裏能做得了總隊領導；貴人不是慈善家，這是自己的機會。

        他路子野的很，下定了決心，立刻在周圍查看了一圈，回來建議道：“既然是圈地，那就先把地盤圈好，要給人家留下修路的地方，但也不用留的多了，來不及建圍牆的地方，先用塊磚頭占住，到時候好說話。你們自己的人手還是不夠，我們晚上是要回去的，我問問那邊崗亭的人。”

        說着，孔謙便去了興街的治安崗亭。

        才建了兩個月的鐵皮房子鏽迹斑斑，一點都沒有爲人民服務的覺悟。

        崗亭内聯合執法的民警和工商所管理員窩在裏面打撲克，孔謙敲了敲外面的鐵盒子，用正式的語氣道：“你們的領導呢？”

        民警擡頭一看警銜上的四角星花，登時一個立正，幹着嗓子道：“所長在江南。”

        “把你這兩個人借給我。”孔謙說完，轉身就走。

        兩協管還看了民警一眼，險些挨了一腳。

        三個警務人員都跟上了孔謙。

        回到山腳下，駛來的工程車輛更多的，一些牌子上挂着江甯一建和二建的牌子，有的幹脆就挂着江東一建的牌子。

        重卡、吊車、挖土機、推土機、水泥灌車，甭管有用沒用的，先開了過來。

        現場沒有設計圖，一堆車輛擠在那裏，能幹的隻有一件事，修院牆。

        一個協警看傻了，問道：“這是要強拆嗎？”

        孔謙翹起下巴，道：“你們就守在這裏，有事說話，不許動手。”

        他是借兩名協警了解情況，拆遷地區向來最是複雜，要是發生沖突，釀成後果可不好。

        許多居民聽見了工程機械的聲音，也以爲是要強拆，紛紛湧了出來，還有人大聲呐喊着：“誓死保衛家園。”

        “東洋狗子滾回去”

        氣氛很熱烈，結果很冷淡，都沒人理會他們，司機們自顧自的工作者，兩名協警站在路口另一邊，然後就将腦袋轉了過去。

        林媛和林元和不停的向周圍的人解釋，鼓噪聲就是不斷，直到院牆漸漸有了雛形，擔心的民衆才慢慢回家。

        “開武館是個好主意。”事已至此，陳易便表揚了裸熊一句，又對他的那些老鄉道：“你們中，有願意在武館做工的，今天就要留下了，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都願意”

        “我們都願意進武館”

        “多久能學功夫？”

        衆人回答的很快。

        “裸熊，教他們第一式。”陳易拍拍手，看看四周，對韓婕道：“三菱的人不知在哪看着呢，我今天就住在這裏了。”

        ……

第一百九十章武館練習

        牛翔遠遠的瞧着前方山腳下，燈火通明的建築工地。

        推土機正在對将要開發的5000平方米土地進行全面的平整，去除地表殘留的植被和大石頭，每輛推土機前都站着一個人，用紅色的旗幟指揮它們前進後退。

        眼前的場景有些像是二戰結束之後，美國爲戰後士兵組建集體住房時的集體機械工作。整體劃一的建造步驟，能夠用最快時間内建起住宅。

        稍遠些的地方，4輛挖掘機在繼續挖土，它們是在爲武館的主體結構做準備。工人們将鋼筋用吊車卸下來，随時準備着讓它們和水泥親密接觸，結成永不分離的戰友關系。

        原本散去的人群又增加了。

        一個大爺抓住在外面揮舞着小旗的工人，問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江甯二建。”

        “這是要建什麽？”

        “武館？”

        “啥東西？”

        “武館，李小龍的那種。”建築圖紙早都确定了，就是傳統的兩層樓武館，外加兩座生活用的小樓，然後再在後院留一塊大空地，四周用鋼筋混泥土的圍牆給圈起來。全部建築從爛泥路口一路拉到山腳下，不僅将那邊的平房給遮蔽了起來，而且獨立配電配水。

        小旗的工人笑着解釋兩句，繼續向前指揮推土機前進。問話的大爺呵呵的笑着，知道不是三菱的拆遷隊伍，他就心滿意足了。

        人群裏，衆人也在議論紛紛，有的說拆遷停止了，有的說武館是個幌子，還有的說，武館就是日本人要建的……

        說是說，除了山腳下平房的居民，棚戶區的人隻是看，既不阻止也不幫忙。住在這裏的多是無錢無勢無權之輩，隻要推土機不壓到自家門口，就不會伸出雙臂去抵擋，因而隻是抱着胳膊看熱鬧。

        他們還缺少釘子戶的覺悟。釘子戶是有着遠大的目标和理想，有着清晰的價格和要求的勇敢者。棚戶區的人，許多隻是無處可去罷了。

        一會兒，林媛和他弟弟，擡着一個大桶，送到了工地上。

        桶裏裝的是解熱祛暑的桑菊涼茶，一人一碗，多要多有。

        林媛親自裝在碗裏，送到工地的各個地方，并說：“這是街坊們煮的……”

        他說的街坊，是住在山腳下平房裏的人，多是船廠下崗工人中缺少生活來源的。

        兩人開始是擡着桶的，後來則是弟弟林海濤抱着桶，姐姐在前舀起放下。

        陳易也要了一碗，嘗了嘗，笑道：“苦味好重，不過祛暑。”

        林媛站直了身子笑笑，轉而問道：“他們練的功夫，有用嗎？裸熊真的是你徒弟？”

        “差不多吧。”

        “我能學嗎？”林媛忽然問。

        陳易愣了一下，還是搖頭了。

        他在聖奇奧王國沒有見過女子，萬一體術有什麽限制，練岔可就麻煩了。

        她的弟弟林海濤則好奇的盯着裸熊的姿勢不放。

        金雞獨立不奇怪，獨立好幾個小時就變态了。這刻已經有兩人受不了枯燥的訓練坐在了地上，看其他人的樣子，要不是裸熊既做榜樣表率，又用呵罵阻止，恐怕多半也是要坐地耍賴的。

        這個時代不缺少機會，缺少的是抓住機會的人。不繼續下去，他們永遠不知道體術所能帶來的力量和價值。

        “再來分涼茶。”林元和招呼着女兒和兒子，他和街坊又擡了一桶桑皮茶過來。

        “休息一會，都喝點茶吧。”陳易看看時間，将裸熊和學徒們都給放了，許多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全然不顧到處都有的爛稀泥。

        陳易暗自搖搖頭，當年他在地鐵中練習的時候，也是數小時一休息，雖然辛苦，但不至于累成這樣。要說大家的區别，也就是自己有着更加清晰的目标，而眼前的這些年輕人，興許隻是想找個事做。

        興許，隻是找個希望。

        林媛抱着桶來給武館學生們分涼茶，韓婕趕忙上前幫忙。

        陳易覺得自己應該給他們一點清晰的目标，現代社會，除了裸熊這樣的功夫狂人，  有幾個會自動自覺的堅持學習枯燥的武學。

        于是，他慢慢的踱了過來，得：“各位，武館建立的倉促，隻能邊建邊練習了，如果誰不願意參與，現在離開也沒問題。”

        學生們都坐在地上，累的動不了，哪裏有力氣走。

        陳易笑了，又道：“其實學武，是很有前途的。”

        “多久能像裸熊這樣？”一個額前挂着紅色劉海的小夥子喊道。

        “像裸熊哪樣？”陳易奇怪的問。

        “一個打8個。”

        裸熊登時手足無措起來。

        陳易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和人打架了？”

        裸熊局促的站着，低聲道：“有次見人偷東西……”

        “知道了。”陳易不想追究這些事情，擺擺手，道：“不管爲了什麽打架，别隐瞞，下不爲例，。”

        裸熊趕緊說“是”。

        陳易繼而轉過頭來，做和藹壯，笑道：“你們的眼界太窄了，爲什麽？一個打8個的人，能做什麽？體術二級而已，這樣的人，世界上多了去了，混口飯吃罷了，隻有體術五級的人，才能憑着功夫賺錢做人上人，那體術六級七級呢？”

        他俯身拿起一把西瓜刀，左手抓在柄上，右手放在刀尖上，兩手稍稍用力，一把粗鋼刀就被擰成了麻花。

        衆人看的眼都直了。

        陳易還不罷手，他悄無聲息的給自己貼了一張3級力量卷軸，增加了150公斤力量後，又道：“你們看地上的鋼筋，能承受上百噸的壓力，但功夫練到深處，那都不算什麽。”

        他說着走到吊車裝卸的地方，抽出兩根少說有四五米的鋼筋，倒拎着回來，道：“裸熊，關上門，其他人都不許進來。”

        剛剛用混凝土圍起來的院子裏，原本就沒有人，林媛和韓婕去給吊車工人送水去了，隻有她弟弟林海濤，悄悄的躲在主建築的柱子後面，偷偷觀察。他看到陳易擰鋼刀了。

        裸熊到了留門的地方，豎起一堆木頭，又用草席蓋在上面，算是擋住了周圍的視線。

        武館的第一批學員們，用奇怪的目光注視着鋼筋。

        紅劉海坐在了最前面，心想：莫非要把鋼筋擰的再麻一點？那該叫什麽？二麻還是**？

        陳易左手抓住鋼筋的一頭，讓它平行的橫在胸前。

        光是這一招，正常人就做不了。别說是鋼筋了，就是用一隻手抓住拖把的最前端，都很難将它平舉起來。

        隻見陳易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緊挨着左手，往下一彎，一扯，一扭，兒臂長的鋼筋就被斷了下來，丢在地上。

        他再用左手交換右手，重複一彎，一扯，一扭的動作，又是一截鋼筋，仿佛早餐時被吃的油條，被丢在了地面上。

        陳易的腳邊很快出現了一堆手撕鋼筋，都是些比手掌稍長些的品種，逐漸漫過腳面，看起來好似一盤涼菜。

        紅劉海的小夥費勁的爬到鋼筋堆前，學着陳易的樣子去掰，用勁到手臂通紅，沒有任何反應。

        有起頭的，學徒們發出各種奇怪的呼聲，一擁而上，圍在了陳易身邊，或看或試或猜，倒沒人敢直接相問。

        如果說10分鍾前，他們像是夜禦3000的黃帝一般疲勞，現在就像是飛升後的黃帝一般輕松。

        陳易丢下最後一根鋼棍，砸在腳面上，發出“叮铛”的響聲。

        他用腳踢了踢腳下的廢品，道：“你們若是擁有這樣的力量，能過什麽日子？空手道黑帶，或者什麽世界拳王，至多也就是體術7級的命，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達到體術9級的程度，但我告訴你們，隻要認真鍛煉，體術9級不是夢，就是想做到我這樣，都沒問題。”

        一群人兩眼放光。

        陳易揮舞着熱血的胳膊，大聲道：“現在，都去鍛煉吧。”

        可他心裏想的卻是：“這輩子最好别想着捏鋼筋，那是用鬥氣加力量卷軸做到的。”

        他甚至都沒決定，是否要教導他們達到體術9級。

        至少要我的鬥技水準再上升一些才行。

        陳易如此決定。

        一群人熱烈的議論着，紅劉海的年輕人忽然跑過來，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沖着陳易高喊：“師父。”

        衆人如夢初醒，有樣學樣。

        陳易不爲所動的道：“你們還沒資格做我徒弟，裸熊，把我告訴過你的三條，重複一遍。”

        别看他才大學生的模樣，可有了掰鋼筋的一幕，别人看他幾乎如神一樣。

        裸熊昂着頭，有樣學樣的喊道：“第一，頭别磕了。”

        “第二，學多少是你的事，但我不滿意，随時丢你出來，功夫什麽的，你也得還給我。”

        “第三，我的事情你别打聽，該告訴你的自然告訴你。我是江甯陳家的人，第一第二條也就罷了，第三條若是越線了，我一手先閹了你，然後再慢慢拾掇，明白了嗎？”

        他竟是将當日的三條都給背了下來。

        陳易暗暗點頭，這貨爲了練武，的确是夠專注的。

        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麽，至少能有小成。

        “去把門打開吧。”陳易命令道。

        裸熊跑了過去，将胡亂堆起來的木材和草席子掀掉。

        “你看着他們。”陳易拔腿就走。

        裸熊應“是”，恭敬的等他離開了院子後，才道：“大家都是老鄉，我裸熊的脾氣也是知道的，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有不願意練武的嗎？”

        連那兩個沒毅力的貨色，都站了出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隊列裏。

        “我們繼續練習。”裸熊二話不說，又是一個金雞獨立。

        林海濤躲在新鮮的水泥柱子後面，也金雞獨立了起來。

第一百九十二章特訓

        陳氏武館的招生海報，是經過廣告公司潤色的。

        深幽的拳術和強壯的體魄，是宣傳的重點，保衛家園則是藏在海報中的潛台詞。

        當地的居民開始并不是很買賬，但依舊有許多人圍在海報前後，并追着貼海報的學員問這問那，大家主要關心的還是拆遷和拆遷補償，而武館看起來是相當又實力的，至于進入武館學習——要是自家的補償多的話，也沒問題。

        林海濤同樣圍着武館的學員，但他的興趣卻不在拆遷補償上，而是在于體術本身。在武館建設的第一天，他就偷學了整日的體術，雖然因爲武館第二天就封閉了，沒能繼續，但他回來後還是有自己鍛煉，雖然因爲掌握的不全，效果并不甚好，可确實比單純的跑步有效果。

        此外，那些在武館中訓練的學員的變化，他也看在眼裏。每當學員們出門護送工人的時候，林海濤就會跟在後面，看他們有意無意間露出的招數——雖然學了一天的體術，但他依舊認爲體術是和武術類似的東西，有固定招數的，就像是武俠小說中所寫的那樣。

        才一個星期時間，學員們就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力量和敏捷，例如無聊的踢倒一堵院牆，或者用更快的速度追上割電線的小賊，些許小事足以讓林海濤對招生海報發生濃厚的興趣。

        他本人的學習成績并不好，最近一段時間，由于家裏的情況，曠課的時間愈多，早就跑野了性子，曾經有過的考大學的念頭是越來越淡。

        想到自家現在能有房子住，還是靠着人家武館，林海濤又是憋氣又是感動，待到下午的時候，就悄悄的跑去報名了。

        未成想，他竟然是第一個。

        “師兄，怎麽會沒人報名？”林海濤又是奇怪又是興奮的問負責招生的學員，心想：這麽着，我豈不是二代學徒中的大師兄？

        被叫做師兄的相貌老成，不驕不躁的道：“等着吧，在武館上課，可是個大事情。你既然報名了，那從明天早上開始，就過來吧。”

        “好。”林海濤激動的很。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簡直是挂着露水來了武館。

        師兄一看，多好的壯勞力啊，便道：“有人來報名了，你就記錄，有人來問了，你就回答。”

        “回答什麽？”

        “怎麽好怎麽回答。”師兄說着，回到自己的帳篷裏睡覺去了。

        武館的主體結構才剛剛建好，學員們又不讓回家，隻得住在行軍帳篷裏。好在陳易不差錢，買來的都是加厚保暖的型号，在院牆包圍中倒也舒服。

        林海濤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明白：原來我不是二代學徒中的大師兄，而是一代學徒中的小麽。

        外面天還沒亮透呢，自然沒人來報名詢問，有的是時間讓他胡思亂想。好半天，才聽見那木門嘎吱一聲。

        “要報名嗎？”林海濤激動的擡頭，以爲即将拜托小麽的命運。

        迎面一陣笑聲：“還在收徒呢？”

        來的是二建的工人。

        林海濤不禁又低下頭，起的太早，困的有些打盹。

        桌子被“砰砰”的敲了兩聲，來人問道：“你是誰？”

        “我是……”林海濤擡起頭來，忽然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喊：“師父。”

        站在他對面的，正是一臉嚴肅的陳易。

        他剛剛從聖奇奧王國回來，由于距離很近，小蜥蜴也要參與練習，所以是用跑的。十多公裏的路程結束，渾身熱氣騰騰，猶如剛出爐的噴香饅頭。

        “别喊我師父，你們隻是學員。”陳易将背上的長包卸下來，道：“你去叫裸熊過來。”

        無須解釋，他也能猜到林海濤爲何成了看門人了。

        裸熊快步跑來。

        “換回來的低階落涕神油放在你那裏，隻有體術一級的學員可以使用。這兩天招了多少學員？”

        裸熊看看林海濤，小聲道：“三個人。他是第一個。”

        “真少。多大年齡的？”

        “林海濤16，其他兩個是21和24。”

        20多歲再練習體術，要達到鬥技的層次是不太可能了。

        陳易倒不挑嘴，向林海濤努努嘴，道：“你姐姐知道你來武館學習嗎？”

        林海濤小聲道：“不知道。”

        “武館是全天練習的，不許回家，你要征得父母同意才能繼續，現在回去吧。”陳易說着向裸熊招招手，道：“去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我看看你們練習的情況。”

        昨天在聖奇奧王國，他要了一份通用的體術鍛煉方法。

        裸熊現在學習的是适合陳易的體術模版，效果一點都不好。

        紅劉海的佘雷率先跑了出來，他的興奮勁兒不遜色于裸熊。

        一會兒，人到齊了，陳易站在隊伍前，道：“首先說一點，本武館教導的體術，是獨門秘術，體術4級以上，是不允許退出武館的，現在有想離開的，可以先走。”

        沒有人動。

        哪怕是不追求武術，隻想打工賺錢的人，也覺得呆在武館挺有前途的，畢竟能學到真正的功夫。至于體術4級，那可是件遙遠的事情，到時候再決定好了。

        林海濤和兩名新報名的年輕人，也幾乎抱着同樣的想法，認真的聽着。

        陳易等了半分鍾，點點頭道：“那麽，我們從第一式開始重新來過。裸熊，佘雷，你們也重新來學。”

        通用的體術肯定沒有契合自身的體術訓練的快，但它肯定比不契合自身的非通用體術訓練的快。裸熊和陳易的身體差異較大，而佘雷瘦瘦高高的，稍微占了些便宜。

        至于在場許多20多歲，甚至快30歲的不年輕的學員，隻能說是武館開始期間，充門面的存在。若是有人連體術一級的水平都達不到，陳易也不會奇怪。

        哪怕是聖奇奧王國那種連年戰争的地方，自然選擇也不保證所有人都是合格的戰士，更别說是在崇尚科學的地球了。

        其實也不必所有人都能達到很高的體術水平。大約5級左右的體術，就已經是世界級的頂尖水平了，要是達到體術7級，運氣稍好些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這樣的人物，一個武館能有一個就足夠了。陳易甚至能批量生産。

        他有聖奇奧人都不舍得用的落涕神油，像是裸熊和佘雷，隻要達到一級，就一定能達到三極，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來講，基本已經足夠了。要是不計工本的話，五級水平都沒問題，那就是斯坦尼克的水準了，梵蒂岡爲了培養這樣一名信徒，又是挑選又是訓練的，花的錢可海了去了。

        陳易翹起一隻腿，仍舊是金雞獨立的模樣，隻是這次不擺動了，而是道：“所有人把腳尖給我翹起來，然後左手不停的動，看我的樣子……”

        林海濤憋着笑，小聲道：“像是得了帕金森的公雞。”

        他沒笑，旁邊新加盟的矮胖小子先笑了。

        陳易的動作确實是趣味性十足。于是又有幾個人哈哈笑了。

        “笑的人，都站出來。”說話人語音清脆，有點外國味兒。

        衆人循聲望去，門口站着的卻是一位身材纖細的美嬌娘。

        “我是金鬥娜，武館的教導員，我負責管理你們在武學之外的一切事務。”說話的正是陳易金屋藏嬌的韓國小美女。

        學員們看的眼都直了。尤其是那些二十七八歲的老學員，進城不久，又沒日沒夜的打工，偶爾在街上看到個腰粗的黑絲都要僵硬半天，現在看到一個腰比腿細的異域美女，真是想立刻回房睡一覺。

        “笑的人，站出來。”金鬥娜的聲音嚴厲起來。

        陳易笑笑，動作不變的用左手扇風。

        裸熊、佘雷等人目不斜視，動作幅度略小，顯的帕金森症狀更嚴重。

        兩名學員站了出來。

        金鬥娜又親自上前，将包括林海濤在内的另三名學員都揪了出來。

        林海濤扭動着身子道：“我沒有笑。”

        但他就是個平民的戰鬥力，又哪裏能掙脫。

        “你說話了。”金鬥娜做鐵面無私狀，從身後堆積的建築材料中，抽出了一根鐵棍。

        衆皆駭然。

        鐵棍結結實實的抽在了林海濤的屁股上，然後又一次，又一次。

        三棍過後，金鬥娜順手丢掉林海濤，抓起了另一名學員開揍。

        “下一個。”她打的好像很開心。

        武館内一陣狼奔豚突。

        金鬥娜才不理會，抓住一個揍一個，直到每個跑動的都得到了，才丢掉棍子，道：“繼續鍛煉。”

        館内登時是紀律肅然。

        陳易随手指導了兩名學院後，站在了金鬥娜身邊，小聲笑道：“還以爲你會用說服教育的。”

        “我當年受訓的時候，教官就是這樣做的。”她正容道：“有教官是用說服教育的，後來不知被誰踹進了泥塘後，也開始用棍子了。”

        陳易笑的很詭異。

        學員們戰戰兢兢的看着他，感覺進了什麽邪教組織。

        “從今天開始，進行爲期15天的特别訓練，允許探視，不允許離開武館，15天後不能達到體術一級的學員，全部遣散。”陳易的語氣，更加令人害怕。

        “有人再割電線怎麽辦？”

        “那就黑着訓練。”

        話雖如此，陳易實際上卻将裸熊和佘雷派出去巡查。

        相比保安水準的學員們，體術三極的裸熊和體術一級的佘雷，抓捕那些生面孔來更有效。

        ……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級學員

        體術的訓練有一個好處，它的一種動作持續時間越久越好，因而陳易隻需教導一個動作，就可以連續休息好長時間，将主要任務交給金鬥娜。

        過了兩天，劉歆瑜覺得自己似乎遊離在了“權力中心”之外，主要要求參與在武館的管理中，陳同學欣然同意。

        于是，特别訓練中的學員們，有幸在鍛煉之餘，享受到了絕佳的視覺刺激。

        不管是金鬥娜用鐵棍，還是劉歆瑜用長鞭，都能讓人感受到别樣的風情和劇烈的痛感，某些時候，痛感是可以轉化爲快感的。

        雖然有學員不時的以身試法，但總的訓練效果是極好的。

        陳易則三五不時的出現在武館内，并沒有将之當作主要的工作。他自己的訓練時間，仍然集中在聖奇奧王國的地鐵上，鬥技2級後，主要的鍛煉瓶頸在于坐騎本身。小蜥蜴被*的體無完膚也趕不上進度，作爲一條亞龍，它雖然沒有亞龍的實力，卻有亞龍升級慢的缺點，要到鬥技1級，還得相當一段時間才行。

        林海濤開始玩的還不錯，但迅速就感覺到了寂寞。

        武館内最多的就是裸熊的老鄉了，年齡大他好幾歲不說，逢人就喜歡用一口難懂的鄉音，雖然人還不錯，可要說話解悶就不合适了，充其量隻能說：“您是個好人……”

        這麽着，林海濤就考慮着找些朋友一起來學體術。反正大家都考不上大學，這高中上又或者不上，又有什麽區别。

        特訓的第四天，在例行的12個小時訓練後，林海濤沒有主動尋求加練，而是找到了當值的劉歆瑜，躲閃着道：“教導員，我想介紹幾位朋友來武館學習體術，可以嗎？”

        “特訓期間，我們沒時間招收新的學員。”劉歆瑜的語氣一絲不苟。

        林海濤的眼珠子被那大胸脯勾了過去，話都說不利索：“我們同學好多人，一起來訓練，能擴大武館的……”

        吭吭巴巴了半天，劉歆瑜幫他補道：“知名度？”

        “是，是是，沒錯。”林海濤尴尬的笑了兩句，想要四處看點别的，奈何那**實在太高，直像喜馬拉雅山一般，堵的人不得不看見。

        劉歆瑜在學校裏做輔導員，見過多少學生都是這般。她一邊感慨着“青少年血氣旺盛”，一邊搖頭道：“武館的訓練人數已經滿了，除非是有人來報名，否則我們不主動邀請加入了。”

        “那讓我打個電話好了。”

        “打電話也是主動邀請。”

        “昨天不是都讓我們打電話給家裏嗎？打電話給同學有什麽區别？”林海濤覺得教導員還真是死闆。

        劉歆瑜隻是搖頭，道：“特訓完成之前，我們的原則是不擴大學員隊伍。”

        林海濤心想，要是真等15天特訓結束，我嘴皮子都得長白毛。

        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帳篷裏，他嘴上自言自語的念叨着：“我怎麽就鬼迷心竅來了武館，保安都沒幾個的武館，我就不信能困住大活人了，真逼急了，咱不和你玩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可是保衛家園的絕佳機會啊。要是自己跑掉了，再想學這麽俊的功夫可就難了。

        想來想去，還是找朋友來武館陪自己比較靠譜。畢竟人家說了，“除非有人來報名”。

        林海濤回到房中稍休息了一會，等到月上樹梢，便奔着圍牆去了。

        武館的面積挺大，圈地運動，向來都是會擴大化的。從路口到山腳下，少說了兩個400  米操場被折了進去。

        這麽大的空間，隻有4名武館的學員負責看守，外加4名警察坐班打麻将，林海濤運用自己剛學會的體術技巧，兩下就翻了出去。

        外頭黑漆漆的，他腳剛落地，一聲凄厲的響聲，就讓他呆立當場。

        探照燈準确的打在身上，一時間周圍的環境都看不清了。

        朦朦胧胧中，三五個正在訓練的學員沖了出來，拳頭粗的棍子開心的砸下來，像是玩不會跑的砸地鼠。

        “我是林海濤，我是林海濤。”他不得不大聲喊。

        “打了再說。”佘雷的聲音相當大。

        他向來不怎麽喜歡這個城市學生，現在他打斷了自己的訓練，那就更要找回補償了。不像是林海濤，或者自己那些不久前才離開山區的老鄉，佘雷在體術一級後，感受到不同尋常的身體素質的提升後，立刻明白這是一個何等重要的機遇。而林海濤，嚴格的說，還是個孩子。

        棍棍到肉的滋味不好受。

        林海濤的聲音迅速小了下來。

        來換班的金鬥娜，反而有些不能适應，問劉歆瑜道：“不制止嗎？”

        現在的負責人是劉歆瑜，韓國小美女不具有管理權。

        這是兩人形成的奇怪的默契，從而令雙方的關系能維持在一定的程度上。

        劉歆瑜眼都不眨一下的道：“你忘了訓練營中，教官是怎麽訓練的？”

        金鬥娜不安的扭動了兩下。當年的訓練營，死掉的學員可不止一個。

        “你恨教官嗎？”

        “什麽？”

        “你恨當年打你的教官嗎？”

        金鬥娜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對話，猶豫了一下，道：“不恨。”

        “隻有死掉的那些才恨。”劉歆瑜說完停了一下，總結道：“棍棒之下出孝子，一個道理。”

        “如果陳易知道了，會不高興吧？”金鬥娜試圖結束劉歆瑜的黑暗統治。

        後者嗤之以鼻的道：“他既然不直接參與紀律管理，那就是秉公執法的大老闆，不會有任何怨恨加深的。就算有人不滿，他們也會沖着我們兩個來，并不會殃及不知情的陳易老闆，要是逼急了，他自然會處置我們的……”

        金鬥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木棍槌肉的聲音漸停，那時執勤的小子們累了。

        “狗*養的佘雷。”林海濤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再敢辱罵一級學員，就把你逐出武館。”劉歆瑜叉着腰，站在了他頭前的地面上。

        “什麽一級學員？”林海濤想翻個身子，都痛的受不了。

        “體術一級的學員，就是一級學員，裸熊是3級學員，你們都隻是末等學員。學員之間不得互相攻擊，低級學員不許辱罵高級學員。”劉歆瑜說的是今天才建立的新規則。

        新的武館，自然會有新的規則。

        林海濤還有些學生氣，怒道：“那他打我算什麽？”

        “首先，末等學員在武館是沒有人權的，15天的特訓不能成爲一級學員，你就隻能滾蛋，其次，你翻牆想做什麽？”劉歆瑜說的很快，探照燈下的林海濤眼都睜不開，哪裏來得及回話。

        金鬥娜這時候拿來了一瓶落涕神油，大緻的幫林海濤塗上，道：“落涕神油有恢複作用，比去醫院舒服多了。你翻牆出去想做什麽？”

        林海濤喘了兩口粗氣，低聲道：“我想找兩個朋友，讓他們一起來武館鍛煉。”

        “那也不用翻牆吧。”金鬥娜做着好人，笑道：“武館的規矩定下了，就不能違反，你要是真的想出去找朋友加入，那也是好事，但得先練出體術一級才行。”

        一級體術前，就算學員們感覺到身體素質增強，那也多是一種感覺，但真的突破等級後就不同了，立刻會有實質性的體質增漲，所謂量變引起質變，以後讓他們跑都不會跑了。

        雖然建立武館的時候，是因某種輕松的姿态做出的決定，但真的建立了武館，不用誰來說明，大家都發現了它的方便之處。

        劉歆瑜和金鬥娜雖然沒有聯系過體術，可看佘雷從無到有的變化，也明白了其中巨大的價值。

        要是武館能繁榮昌盛，繼而發展起來，能帶來多大的利益，着實難說。

        林海濤不明白這些彎彎道道，可要鍛煉到體術一級才能出去，算是明白了。

        渾身的刺痛和軟妹子的低聲耳語，都讓他的精神亢奮，再加上落涕神油的作用，這厮竟是一躍而起，大聲道：“現在就開始練習吧。”

        話閉，他就邁着大步向武館中央走去。

        徹夜不眠聯系體術的有七八個人，其中既有裸熊和佘雷，也有他初入武館時，長相老陳的師兄——超過25歲的年齡，骨頭既已全部長成，再想有大的發展相當艱難，同樣的練習，佘雷到了體術一級，更努力的老鄉卻仍舊未能成功。

        在聖奇奧王國，25歲的年輕人，說不定都上過三五次戰場了，不可能從未接觸過體術，陳易等人的經驗亦有限，隻能先塗着神油，看看效果再說。

        林海濤憋着一股勁，渾身又青又紫色的站在人群前方，顫巍巍的單足而立，像是一隻剛結束比賽的鬥雞，正在表演着帕金森症狀。

        金鬥娜穿着高跟鞋，砰砰的踩在地闆上，站在林海濤面前，笑道：“認真訓練多好，反正鍛煉的時候不能說話，等你到了體術一級，再去見朋友也風光……”

        林海濤雙目平視，處于半昏迷狀态。

        金鬥娜小心的退後，問劉歆瑜道：“他會不會猝死在武館内？”

        “**需得流血才能成功。”爆乳娘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走了。

        金鬥娜愣了片刻，方才發覺，自己的目标和劉歆瑜的目标，絕對是不同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時間一天一夜的過去了。

        林海濤始終站在武館中央抖動着，渾身披着破爛的衣服和泥土，還有皮開肉綻的屁股。

第一百九十四章學員競争

        林海濤和佘雷展開了默默的競争。

        前者憑的是一股子血勇，16歲的年齡，又正是适合練習體術的年紀，塗上1級的落涕神油，通用的體術，速度竟是比裸熊當日快了不少。

        佘雷則帶着山民的韌性。不管是在家裏也好，在江甯打工時期也罷，他的人生都可以說是接受磨難的人生。像他一樣的老鄉不少，但其他人卻吃虧在年紀較大，打工的時間太久——油滑的性格有利于從别人身上獲取資源，卻不利于從自身發掘力量。

        被狠揍一頓後，還被告知不得辱罵一級學員，使得林海濤下意識的明白，在武館内，要是混不上一級學員的話，終究是沒前途的。

        聽說訓練的持續時間是越長越好，他帶傷站在武館中央，就再沒了要下來的意思。

        佘雷一看這還了得。他比林海濤知道的還多一些，據說武館中的一級學員，是有津貼拿的，天下哪裏有這麽好打工的地方，不光教本事，而且倒給錢。另一方面，他更不想讓林海濤把自己給超了過去，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在老鄉跟前吹的牛，不就變成了自己的大笑柄。

        于是，他吃了午飯就站在林海濤身後，打定了主意，林海濤比自己早10個小時開始鍛煉，那不管他鍛煉多長時間，我都比他多一個小時。其他學員則純粹當是看熱鬧，有的到了必須訓練的時間，就在跟前邊訓練邊看，有的圍着裸熊說好話，有的就閑散的逛着。

        大多數人，對于連續訓練30個小時甚至更多時間不怎麽樂意——訓練身體嘛，大家都明白要循序漸進才好，雖然體術并非如此。可他們還是想要盡量舒服一點。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林海濤連續鍛煉了70個小時，終于停了下來。

        這個記錄目前隻有裸熊能夠得到——他是三極學員，又是館主陳易的徒弟，照例有二級落涕神油使用，持續鍛煉的時間長也無可厚非

        金鬥娜繼續了自己在武館中的改革方案，将林海濤和70小時的數字，放在了武館的白牆上。然後派人送他回去休息。

        佘雷正對着白牆訓練，看到了林海濤和那刺眼的70，立刻覺得腿也在擺，手也在抖——雖然它們本來就是一直在抖的。

        70個小時，太難了

        這麽一想，他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刹時間就倒在了地上。

        金鬥娜記下了最後的時間：61個小時。

        被一名末等學員超過——武館學員們現在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此種稱謂——佘雷躺在床上，心中一陣的不舒服。

        “才70個小時而已，我是沒休息好。”佘雷如此看待林海濤的記錄，并作出決定：還是要把這小子踩在腳下，免得他嚣張起來。

        有了決定，事情就好辦了。

        佘雷美美的睡了10個小時，然後在工地上用冷水洗好了澡，穿着運動服，站在武館最舒服的南角落，開始了新一次的訓練。

        按照兩位美女訓導的說法，這訓練的過程中，使力要均勻，心情要平靜，頭腦要清明……

        以前的時候，佘雷是懶得理會這麽多的東西，他是看上了裸熊住的大院子，才決定到武館來學習的——自從來到江甯，他就再沒住過200平米以下的房子，隻是每次都是與幾十人同住。

        而今，武館中的條件雖然不好，但畢竟是米面管夠，肉菜任吃的，據說三極學員就有100平米以上的房子住，這是大胸的那位，昨天說過的——從動力的角度來說，林海濤的刺激和房子的刺激，究竟哪個重要真不好說。

        “要是在江甯有一幢100平米的房子，就算是賣身給武館，也算不了什麽。”佘雷想着，心情愈發舒緩了。

        “我就當是混黑社會了”

        他想想一起出來的同伴，現在還在爲一碗三塊錢的快餐辛勞工作，就愈發覺得眼前機會之難得。

        10個小時很快過去了。

        待到15個小時候，林海濤睡了醒來，就聽到學員們用有些艱深難懂的語調議論紛紛。

        “佘雷至少能堅持50個小時吧。”

        “我看60個小時也行。”

        “70個小時可就是三天了，林家那變态……”

        裸熊的老鄉多姓佘和熊，另有幾個張或劉的大衆性。在武館中，林海濤就變成了特殊的一個姓。

        他聽了一會就明白了，那佘雷看自己連續鍛煉了70個小時，名字上了記錄榜，也做了特别的準備，想要一舉打破記錄……

        林海濤嗤了一聲，揉着酸痛的肌肉走了。心想：等爺吃飽了飯，再讓你看看什麽是記錄。

        同時，他也暗暗稱奇：自己被一頓棍子打的體無完膚，接着沒有絲毫停留的就鍛煉了70個小時，結束之後，身體竟然隻餘丁點不适——莫非體術真是比武俠小說中的武功，還要神奇的東西？

        胡思亂想中，工地上的食堂開飯了。不管是工人還是學員，全都湧了上來。

        林海濤擠在前面，裝了一飯盆的稀飯，然後到旁邊武館自己的窗口外。今天做的是條子肉，他張口就道：“來4根條子肉。”

        巴掌長兩指厚的條子肉，少說得有半斤肉，4根就是兩斤肉，油膩膩滿當當的半飯盒，給人手腕一陣壓力。

        林海濤站在窗口跟前，甩開腮幫子就吃，三分鍾時間，便将半斤米和兩斤肉倒進了肚子裏。

        任誰70個小時不吃飯，那都得和狼一樣。

        “再來一份，多弄些菜。”

        由當值的學員接過飯盒，從工人食堂那邊舀來菜飯，然後再加上條子肉。

        “還要4根？”學員開玩笑的說。

        林海濤一點都不客氣的說“好”。

        學員一愣，笑着将4根條子肉丢在了他碗裏。

        武館有的是錢，學員吃飯是不限量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窮文富武，想要練功，就得補充大量的蛋白質和熱量，别說是二三十個小時的體術鍛煉了，就是三個小時的劇烈運動，那也得用兩三倍的食物來補充，由于學員的數量并不多，當日建立武館又是一時興起，各種後勤問題始終不好解決，劉歆瑜來了之後，就将武館的學員們丢到了二建的食堂上。

        工人們同樣是體力勞動，所以人家吃什麽，學員就吃什麽。以江甯二建的國企身份，工人們勞累半天，食物上當然不會虧欠，基本元素都能滿足，比在外面訂快餐好了不知多少。學員們若是不夠吃，翻倍要即可。

        除此以外，額外窗口的肉類供應，對學員免費，對工人也是成本供應，算是一點小小的福利。

        林海濤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第二碗，又遞出飯盒道：“再來一次。”

        跟前的工人大笑道：“真能吃。”

        “好身體。”

        “你鍛煉了多長時間？”問這句話的，明顯是武館的學員，林海濤轉過身來，見到的卻是陳易。

        他渾身一個激靈，拿着飯盆先舔嘴，想了一會道：“70個小時。”

        “哦？不錯，聽說有個學員練了70個小時，沒想到就是你。”陳易說着點點頭。他是拿林海濤和聖奇奧王國的騎士們在對比，在早期的培訓中，能堅持到30個小時和50個小時的士兵，是不同的兩個等級。不管是毅力也好，體質也罷，體術鍛煉中堅持的時間長，總是好處更多。

        “給你瓶好東西。”陳易順手從兜裏，實際上是空間戒指中，掏出一瓶三極落涕神油，甩給他道：“用這個塗抹全身試試，别浪費。”

        三極的落涕神油，他也隻給裸熊過一兩次。

        好東西不能給的太頻繁，否則就顯不出好來了。

        林海濤現在感受到了體術的威能，抱住瓶子後異常開心。陳易沖他笑笑，就去建築裏去找金鬥娜了，隻是路上，卻不斷的想着武館的事兒。

        要說大半個月前，他僅僅是出于韓婕的要求，以及裸熊的建議，才圈了一塊地，建了這座不倫不類的武館。

        可是現在，随着學員們素質的增強，他不免也有些動心。如果有一票體術9級的徒弟，至少不用事事都親曆親爲了。要是日後自己能力增強，給他們配上坐騎，甚至教授鬥技也不怕。

        若非如此，他才懶得三天兩頭的跑來武館呢。

        陳易沒站多久，劉歆瑜就踩着高跟鞋來了。

        在工地上穿高跟鞋，不僅考驗腳上的功夫，還考驗手上的功夫。武館内男人衆多，見到美女不免起調戲之心，像是她這樣的美嬌娘，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罪惡之感。可劉歆瑜的法子也簡單，凡是學員敢吹口哨的，一律是10皮鞭打到不能用馬桶，工人們敢說笑的，則是當場剝光了掉在武館頂上。

        土建結束的武館有兩層樓，高十多米，她用鞭借的是巧勁，和古代勞動人民抛豬乃是一個手法。人挂在樓頂上得動用工程機械才能救下,如此一來，敢調笑的人不僅要被人嘲笑，還得受領導埋怨，來往兩次，調戲之類的事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易卻不知道這裏面的故事，隻看見白生生的**和傲人的**，嘴角立時勾起笑容。

        劉歆瑜權當沒看見，偏着頭道：“我今天問了負責人進度，确定武館能在一個月内裝修完畢。不過，我覺得應該再擴建一下。”

        她偏過腦袋的時候，胸前的雪白就會露出來，熱的陳易直舔舌頭。

        秋天到了，秋老虎兇猛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學員晉級

        “武館有好幾千平了吧，還要擴建？”  陳易覺得畢竟是在别人的土地上，似乎有些太裸露了。

        劉歆瑜卻沒有丁點的顧及，道：“至少是設施齊全一些，我們以前想的簡單了，但現在看來，武館還是挺有用的。”

        她說着指指工地的角落，道：“你看那裏的兩個割電線的小賊，就是佘雷親手抓回來的，對方還帶着刀子呢。什麽武器都沒有，能做到這樣，很不容易了。”

        牆角蹲着兩個生面孔，正是牛翔從外面找回來的，他不敢和陳易對着幹，就想間接的影響一下武館的進度，其中免不了有點做樣子的意思。武館豎在這裏那麽多天，岩崎真善不聞不問，他也懶得去碰壁。就連日本人山下奉林，都不怎麽來江北了。

        抓住兩個小賊，對訓練過的學員來說，應該是相當輕松的。

        關于武館的用途，陳易是承認的。見劉歆瑜準備充分，他就點頭道：“你看着辦吧。金鬥娜呢？”

        “回去休息了。”劉歆瑜不易察覺的撅撅嘴。信任感的問題，始終是她的大問題。

        陳易“哦”了一聲，四處轉着看了看，覺得封頂的二層武館，看起來也算威武，主要是樓面夠高，建在一片空曠之地上顯的頗有威勢。假如放在江甯市中心，恐怕就會顯的逼仄了。

        不過，頂天三十個人的訓練地，算起來還是綽綽有餘。

        劉歆瑜蹬着高跟鞋，在學員們或偷偷摸摸，或正大光明的注視中，尾随着陳易，又道：“我許諾他們，凡是能達到體術一級的，都能有100平米的房子免費住，所以還得在江南給他們買棟樓。”

        江北的地方不大，幾乎都是棚戶區了。江甯的房子也不算貴，每平米三四千的樣子。不說聖奇奧王國對士兵的優待，就是現代社會，掌握體術一級的學員，鐵定都是比學空手道或散打的同齡人強，要是沒點好的待遇，等他們回過勁來，指不定就跑去哪裏了。

        陳易大方的道：“做成慣例也好，若是能達到體術5級，送一套給他們亦無妨。用錢的話，交給金鬥娜去辦。”

        回答讓劉歆瑜既無奈，又不甘。

        韓國小美女有2000萬元人民币的批款權，每周審核一次，而她就一毛錢都沒有了。

        陳易現在集合起來的小團體，其實已經有點公司式的架勢了。羅小山、梁俞、方重、唐雄飛、裸熊、聶平，再加兩位美女，都可以算作是其中的一員。若是再擴展的話，才輪到金生證券和金源國際，以及受到間接控制的人類發展研究會江甯分部。

        這是一種像是控股式的松散而有效的結構，能夠充分的發揮每個人的力量。

        劉歆瑜知道，由于自己的身份，想要立刻得到足額的信任是不合時宜的，所以她繼續介紹道：“從目前來看，15天内能達到體術1級的人，可能在10人以上，其他人就算慢一些，再有一個月，差不多也能突破了。”

        “用着落涕神油，不能突破才有鬼。”陳易哼了一聲。1級的落涕神油訓練騎士扈從，15天内達到1級體術，這是聖奇奧快速訓練的标準。要是1個月才能突破，那等于是用錢堆出來的。未來想要通過鍛煉達到3級體術，又是一陣艱難。

        既不是自己的嫡系，也談不上什麽感情，陳易對此絲毫不感興趣，用命令的語氣道：“先前說的不變，凡是15天内不能達到體術一級的，全部逐出武館，落涕神油停止供應。”

        “讓他們做外圍成員好了，畢竟是接受過我們教育的。”

        陳易輕輕點頭，覺得劉歆瑜還真是做的細緻。

        有些細緻的過分了。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的金鬥娜，實際上得到了劉歆瑜曾經的身份，後者隻剩下提供信息的義務，幾乎沒有任何的權利。莫非，她看中了武館的力量？

        體術可是批量生産強者的方式。它不是武術，并非獨獨提高單人戰鬥能力，它是在提高人體的力量、敏捷、反射神經等等運動素質。可以說，體術9級的學員，拿起槍械就是特種兵，拿起長槍就是騎兵，拿起籃球就是世界級高手……稍加訓練就能成才。

        現在還看不明顯，但裸熊有體術3級的水準，已經不比久經訓練的士兵差了。

        這麽一考慮，陳易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

        看起來，武館還真是個發展無限的好地方。

        “召集學員，我來通知他們吧。”陳易決定要将之握在自己手上。盡管有落涕神油和體術的訓練方法，他還是不想假手于劉歆瑜。

        後者給他的感覺，着實是太精明了。

        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基因優秀的人，無論在哪個行當，隻要給它一絲氧氣，就會竄起灼熱的火苗。

        劉歆瑜是有能力獨掌大局的人，這和金鬥娜是不同的。

        “我現在去召集學員。”劉歆瑜笑着離開，心中想：男人啊果然是權力的動物。

        失落感，總是會存在的。

        包括林海濤、佘雷、裸熊在内的學員們都被聚集了起來。

        爲了避免打擾大家的練功持續性，衆人集中在了武館的第一層，也就是訓練的地方。

        “首先，我要恭喜學員佘雷，成爲裸熊之後，第二位體術二級的學員。”陳易站在中央靠前方的地方，慢慢的鼓掌。

        大家也都鼓起掌來。

        “我在濱江路給你準備了一套房子，150個平方，到時候拎包入住就行。”陳易溫言笑着，又道：“你若是有本事練到體術5級，那套房子就歸你。”

        佘雷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150平米的房子，還是在江甯的富人區。就是剛來江東打工的時候，他才敢這麽胡思亂想一下。三四年過去了，曾經的漏*點早就被無休止的機械式勞動磨平……

        “下一位，可就沒有150平米了。”陳易笑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始終保持着鍛煉姿态的林海濤，忽然發出一陣清脆的骨節響聲。

        陳易立刻轉過頭來，并将周圍的人都趕開了一些。

        大約30分鍾，林海濤紅着臉，睜開眼睛，小聲道：“我也不知怎麽了，渾身一陣熱流……”

        “恭喜你，體術一級了。”陳易轉頭對劉歆瑜道：“給他一級學員的證明，然後在濱江路安排住宅。

        林海濤羞澀之色盡去，激動的問道：“我能帶家裏人去住嗎？”

        “你的房子，除了不能買賣之外，随便。”陳易說着又拍拍他的肩膀。

        兩個幸運兒的成功，将其他人激勵的頭腦發熱。

        陳易趁機離開，劉歆瑜則緊緊跟随，低聲問道：“體術是什麽人都能學呢？還是有一定的限制？”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

        “我想學。”劉歆瑜知道自己不說出來，人家是不會主動的。

        回答不出所料，陳易略微沉吟，道：“可以。”

        “我要你親自教我。”

        “也好。”

        “現在如何？”劉歆瑜說着，就扯着陳易上了二樓。

        後者猶豫片刻，半推半就的上去了。

        武館二樓，自從封頂後就再沒有人來，地面上滿是碎屑，窗戶也都空着，但四周一片空曠，能看到10米的樓早都被拆掉了。。

        劉歆瑜擡腿作出金雞獨立的樣子，問道：“是這樣嗎？”

        她的腿又白又直，擺出體術的動作後，隐然喊着一股子誘惑感。

        “幅度要大一點。”陳易拿出爲人師表的樣子，毫不客氣的将手放在了嫩白嫩白的大腿上，然後向前拉了拉。

        “身體的幅度也要大一點。”陳易自己向前靠。

        劉歆瑜恍若不覺

        她的腿在陳易的手中，她的胸在陳易的懷中，她的腰在陳易另一隻手中。

        劉歆瑜還從未求人求到這份上。

        她在組織裏的時候，乃是有名的天才，訓練營再兇狠的俄羅斯人，也隻敢用蒜味的喉嚨嚎叫，卻不敢輕碰她一下。

        執掌江甯後更不用說，向來隻有她被人求的時候。

        此一時彼一時，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折騰，劉歆瑜總算是屈服了下來。

        陳易的手，大腿内側劃過，灼熱的像是擦過大氣層的彗星。

        “唔……”劉歆瑜喘息了一聲，道：“你一直說體術5級，那是什麽程度。”

        “就像是你現在的身體素質。”

        劉歆瑜一驚，大腿繃緊，說道：“能提高基因水平？”

        “沒那麽懸乎。”陳易其實也不知道，他說着換過話題，道：“眼看着翻過年去，馬來西亞的證券公司就解凍了，你幫羅小山，把我們收的那些公司賣掉吧。”

        劉歆瑜沉默不語，輕輕推開了陳易，心想：這個腹黑小子，莫非又在用什麽陽謀？

        出售證券公司，顯然沒有收購的時候那麽複雜，有是幫忙處理，完全可以留在江甯本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隻是賺多賺少的關系。不過，消耗的精力肯定是不會少的，如此一來，她想泡在武館中的計劃必然要無疾而終了。

        陳易無聲的一笑，留下劉歆瑜，自己上了猛禽走人了。

        地鐵站外，林立的高樓給都市人以自然的安全感。

        陳易則将猛禽一路開進了濱河路的賣場内，掀開皮卡後的油布，露出斜放着的石制大屏風。

第一百九十六章新世界

        陳易購買化石越來越順利，化石的效果卻越來越弱了。

        接連兩次購入的化石，每次隻提升了第三次的時候甚至連回應都沒有。結合先前的經驗，50%大約是一個瓶頸了。

        聯想到石質屏風的特殊性，陳易幹脆将它搬到了地鐵站。化石能夠提升基因補全的程度，也是經過嘗試才發現的。從根子上講，如果不是化石，基因補全能否提升？用正常的思路來想，興許也是可以的。隻是并不方便無限的嘗試罷了。每天固定時間的地鐵往來，再加上運載的數量畢竟有限，又有無數重要物資需要攜帶。

        現在就是給他一個幾千平方米的空間戒指，也能每次都給它裝滿。

        石質屏風顯露出了它的不俗之處，既然感知卷軸也不能判斷它的年代，反而說明其關聯性。

        地鐵按時抵達。

        陳易用力扛起石質屏風。這東西又大又沉，少說有幾千斤的重量，像一門小炮似的。

        地鐵的隔門霎時間就亮了。

        陳易臉色一下子就紅潤起來。他随身未帶化石等特殊物品，隔門的回應，完全是對屏風的回應。

        “您老總算有口願意吃的了。”

        陳易自言自語着，将屏風推了進去。前些天，他至少有兩三百萬的化石，白白丢到了地鐵隔門裏，連聲響都沒聽到。地鐵要是一頭豬的話，就是飼料轉化率最糟的豬，必須殺掉純潔隊伍。可惜世界上隻有這麽一頭豬，愛喂不喂，人家都不稀罕。

        隔門上方的玻璃閃亮了一下，堅固的仿佛宅男的屁股的補全數字，輕輕的跳了一下。

        地鐵内的燈光，一陣混亂的波動。

        陳易驚訝的抓住離自己最近的扶手，感受着腳下的輕微震動。

        玻璃上，50%的數字再次開始跳躍，一下子蹦到了65%。

        陳易暗笑：看來地鐵老爺吃的還是很滿意的。

        隔門刷的一下打開了。

        第二節車廂，左右各有四個門。現在，左側分别是代表着法國巴黎、美國紐約和德國索倫霍芬的門，僅有一扇是暗着的。

        而在右側的第一扇門，現在卻有些奇怪的亮了——之所以說是奇怪，乃是因爲他下意識的認爲，地鐵會按照順序逐步的點亮各門。

        陳易抖索着精神，活動了兩下筋骨，輕輕的點在了那扇門上。

        沒有地圖跳出，門立刻就開了。

        一股大力襲來，眼前一黑一白，身體一輕一重，就到了新的地點。

        雖然略有不同，但陳易并不驚慌，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周身布上了30厘米厚的鬥氣。

        入目是一片翠綠，幾棵高有數十米的椰樹搖擺着屁股或腦袋，低一些的位置，叢生的灌木茂盛的過分，面前則有一塊潔白的岩石在晃動……

        晃動的岩石？

        陳易機警的擡起頭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腦袋霎時間空白。

        什麽該死的晃動的岩石，那分明是一隻奇大無比的怪獸的大闆牙。

        陳易非常肯定的判斷，它的蛀牙一定大的夠自己當洞穴用。

        怪獸用半人高直徑的眼睛，深深的注視着他，牙齒則繼續啃噬着灌木。

        去地質公園遇到火山噴發，下鄉支教遇到農民暴動，到監獄體驗生活遇到檔案丢失……

        陳易默念着人生三歹命，擠眉弄眼的移動着身子。

        這麽大體積的怪獸，至少不應該以哺乳動物爲食吧。他這麽安慰着自己，盡量的讓身體離開對方的視線。

        行動非常成功。

        在怪獸眼中，100多斤肉大概相當于幾千斤綠葉中有一隻蟲子，蟲子要是自願離開的話，食用者是不會嚴詞拒絕的。

        “%%%%%”一串奇詭的語音，吓了陳易一跳。

        他毫不猶豫的将鬥氣充盈到50厘米的厚度，然後看到了一位穿着寬大長袖裝的男人。他用綠色的布包着頭，手腳并用的哇啦哇啦的說着什麽……

        體術2級以下的水平。

        陳易立刻作出判斷，霎時間輕松多了。

        要是出門就遇到王國騎士那種貨色，他絕對是一句話不說，轉身就回光門。

        應該有光門能回去吧。

        陳易扭頭看了一眼，着實不能确定。

        綠頭巾男人的背後，是高聳的木樁，少說有20米的高度，堪堪攔在巨獸的肚皮高度。木樁環繞着一周，至少有三條吃灌木的怪獸，之所以用“條”，乃是因爲在地球上，像船一樣大的東西，慣例是用條來做單位統計的。

        “這是哪裏？”陳易猜測，自己十有**是到了類似聖奇奧王國的地方，奈何語言不同，實在是難以交流。

        綠頭巾男笑了笑，伸手指着他的皮鞋。

        “你想要？”陳易将之脫了下來。

        對方點頭。

        點頭應該是同意吧？陳易亂想着，将鞋放在自己面前一點的地方。

        一隻拳頭大的紅薯遞給了陳易。

        綠頭巾做出吃的動作。同時好奇的拿起他的皮鞋，左右摩挲着，還用牙齒用力咬，觀看壓力下皮革的表現。

        意大利的小牛皮休閑鞋，在此時發揮出了應有的實力——承受兩次劇烈咬合後，穿孔了。

        不過，對方玩的興高采烈，似乎并不在意破鞋。

        陳易下意識的看看周圍，覺得此地荒涼的好似中世紀的小鎮——具體來講，就是一個隻有幾棟房子的，類似遊戲裏的小村落的地方。

        這裏應該是不盛産731部隊的。

        他兩口将紅薯給吞了下去。

        “魔芋，能聽懂，說話。”綠頭巾說話很連貫，隻是到了耳朵裏，就變成了不連貫的翻譯。

        “這麽牛的東西？”贊歎是理所應當的。

        “沒有，牛。”

        陳易大笑，心想，總算是文明地域。

        他再次問道：“這是哪裏？”

        “是西大陸。”說話的不是土著，而是從陳易衣袖中爬出來的亞龍大菠蘿。

        這貨認認真真的伸胳膊伸腿，像是起床似的，道：“在你面前的，是常用的牲畜，就叫運畜，體重都在30噸以上。”

        現在的小蜥蜴，畢竟是讀過書，學習過的小蜥蜴。他的**和靈魂都掌握在陳易手中，對于魔法地鐵的神秘并沒有符合智商的好奇。

        亞龍的傳承中，有的是各種奇妙之事。

        綠頭巾也在呀呀的說着：“馬拉城”。

        從他的衣着狀态來看，稱其爲土著，一點都不委屈。

        “有危險嗎？”陳易問小蜥蜴。

        後者後足站立，雙手扶住他的耳朵，即刻道：“30多個人的村子，沒危險。”

        陳易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如今想來，小蜥蜴怎麽都是亞龍級别的怪獸，雖然體積上沒有競争力，但畢竟是國家級戰争中的珍品，不是哪裏都能找到的小動物。

        魔芋估計是最低級的産品，其效果在三十分鍾後失去了作用。

        不過，借着這段時間，陳易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所處的環境。

        此地乃是西大陸，與聖奇奧王國相隔洶湧澎湃的大海，幾乎不能相同。本地居民，包括綠頭巾的男人運五，也全然不知此名。

        至于本地所處的運村，亦不過是供應馬拉城需求的畜牧村落，全村5戶人38口，養着20多頭運畜，爲馬拉城提供附近河流裏的沙石，以及山上的木頭——無論是撈沙還是砍伐工作，都是由别的村子來進行的，各方的分工合作似乎已有多年。

        從運村到馬拉城，要走5個小時左右，而且隻能清晨出發，傍晚返回，據說那裏的城牆高大的超過運畜的脖子。

        大緻的估計一下，那至少就是40米的高度了。

        陳易收獲了足夠的信息，婉言拒絕了運五和他老爹的晚飯邀請，和村子裏的其他人一樣，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半牧民，至多是體術三極的水平，威脅程度遠小于那些身材健美的運畜。

        僞做踏上前往馬拉城的道路，他并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對方很習慣這種做法，畢竟是畜牧村落，沒少見到來自各方的商販，隻看他們置辦魔芋就能理解。

        村莊外的道路，基本屬于踩出來的，笨拙的運畜每日來往，自然而然的開辟了運道。

        走出運村沒多遠，陳易又悄悄的拐了回去。

        比起孤身一人的冒險家故事，他還是喜歡有高速公路的地球。

        光門，穩定的留在運村的一角。

        穿越的不适感轉瞬即逝，令陳易好一陣懷念。

        他匆匆離開地鐵二段，然後等待它停靠在聖奇奧王國。

        恭祝聲中，陳易忙忙的将随身攜帶的一點香水丢了出去，問道：“蒂莫西，西大陸，你知道多少？”

        “西大陸？也許典籍中有一些。”

        “多久前的典籍？”

        “1000年前吧。”蒂莫西甚至不能确定。他活的夠久，也就是百多年而已。

        “算了。”陳易揮揮手，歸心似箭的道：“今天且就這樣吧，我還有些事情處理。”

        地鐵随之啓動。

        在忐忑的期待中，陳易回到了江甯站。

        濱江路中心，發酵後的汽車尾氣，新鮮的令人陶醉。

        “不要命了？”從十字路口穿過的出租車司機，惱怒的罵了一句。

        陳易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魔芋，一根樹枝。

        魔芋是用外套換的，樹枝是随手采摘的，沒有質變，沒有量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有種宗教般的幸福感。

        主的羊群，即将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