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重生之閃電部隊在前進 作者:SS閃電在前進 (連載中)

h31351391 2011-4-20 21:12: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 19443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6-26 14:35 編輯



 「吾之生命即榮譽,吾之榮譽即忠誠,吾之忠誠即使命!即使我們全部戰死,中華民族仍將存在,即使我們已經化為天上星辰,我們的傳說仍將流傳……」
    空氣佈滿緊張的氣氛,大戰即將來臨,
    淚水劃過母親的臉龐,祖國就在身後,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捍衛榮譽的時候了,熱血早已澎湃,
    乾枯樹枝上最後一片樹葉被寒風打落,
    閃電撕破了遠處厚重的黑幕,看,是SS閃電部隊在前進。
    這是一個德國華裔青年的傳奇!這是SS閃電部隊的傳奇!這是德意志的傳奇,這更是中華民族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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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15
第一章
「該死的東方小子……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咬牙切齒的咒罵聲從年輕的嘴巴裡吐出。

  牆角邊,七八個金發或褐髮的碧眼的少年呈半圓形的站立著,在他們所形成的包圍圈中央,一個黑髮少年正在激烈的喘息著。

  看起來都只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甚至連身上都穿著同樣的童子軍服,只不過涇渭分明的對立讓人很難相信他們會是同一陣線的。

  凌亂的衣服,淤青的嘴角表明兩幫人之間剛剛所爆發的衝突,顯然黑髮少年身上的傷痕更多一些,但倔強的眼神依舊表明了他的不屈,緊握的拳頭展現著主人仍未喪失的戰鬥意志。

  外圍的少年中一個身材高大的暗黃頭髮少年顯然被黑髮少年的倔強所激怒了:「可惡的黃皮猴子,你以為憑藉著第一名的成績就可以得到教官的寵愛嗎,太妄想了,高貴的日耳曼的軍校中怎麼能容許你這種低劣人種存在,趁現在乖乖的滾出去,或許還能保存住你的性命,否則,」他揚了揚眉頭,眼裡射出了兇殘的光芒,「我就把你的手腳全部打斷,讓你這一輩子都只能在床上度過!」

  嘴角浮起了譏誚的微笑,黑髮少年調整了一下呼吸,冷冷的說:「好像剛剛被我打的滿地亂爬的正是你這個高貴的日耳曼人呢,傑斯,而且你似乎忘記了,在早上的沙盤對決中,同樣被打的滿地亂爬的也是你呢,怎麼,無法光明正大的擊敗我,你就只能玩點這種以眾欺寡的把戲嗎,真是丟盡了高貴的日耳曼貴族的臉面啊!」

  似乎被說中了痛處,金發少年傑斯的臉色一紅,但馬上更加怒氣勃發的大吼一聲,衝著黑髮少年就撲了上去。周圍的少年們彼此對望了一眼以後,也相繼向黑髮少年撲了上去。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隨著一聲大喝,眼看就要產生肢體碰撞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停頓了一下,眼睛往聲音的來處看去,餘音未歇,一個高大的身影敏捷的插入了兩者中間,暫時中斷了可能發生的鬥毆。

  「海因茨,你也是高貴的條頓貴族後裔,為什麼總是回護著這劣等的黃皮猴子!」看清楚來者的面孔,傑斯不忿的叫道,但腳下卻悄悄後退了幾步。

  「夠了,貴族的責任是庇護弱小者,而不是恃強凌弱,像你們這樣幾個人聯手欺負一個人,真是丟盡了貴族的臉面。」名叫海因茨的金發少年毫不客氣的訓斥道。身材高大而且體格強壯的他,似乎對眼前的這個小團夥的威脅並不在意,只是眼神炯炯的看著傑斯。

  似乎是有點畏懼眼前名叫海因茨的少年,傑斯放鬆了身體,冷冷的說道:「黃皮猴子,這次看在海因茨的份上,就暫時饒過你,不過我勸你還是盡快休學的好,光榮的柏林軍校,不是你這種劣等人所能來的地方,哼!」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又狠狠的看了海因茨一眼,傑斯帶著其他的少年們轉身離去。

  看著少年們離去,海因茨鬆了口氣,轉身口氣冷淡的問道:「喂,齊格飛,你沒事吧。」

  「還好啦,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的話,我可能會有點麻煩呢。」名叫齊格飛的少年抬手輕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貌似輕鬆的回答。

  「只是為了回報你昨天打敗我的恩情而已,」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貌似很矛盾的話,海因茨又補充道:「不過傑斯那幫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以後還是要自己多加小心才好!」說完這句話,海因茨不放心的看了齊格飛一眼,還是轉身離去了。

  「謝謝!」看著海因茨的背影,黑髮少年齊格飛輕聲的說了一句,可以感覺到語氣裡所存在的相當真誠的成分,而金發少年的身形一頓以後,也並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來搖了搖,表示聽到了而已。

  「父親,母親,我回來了。」在進入一家外表雖然有些陳舊但還是相當雄偉的莊園後,齊格飛很有禮貌的說道。

  「齊格,你回來了啊!」金發女子欣喜的叫著齊格飛的暱稱,站起身來迎接他的歸來。不過十幾秒鐘後,她湛藍的眼睛就微微的蹙了起來:「齊格,又在外面跟人打架了嗎?」

  「只不過是幾個氣量狹小的傢伙又嫉妒我考取了第一名而已,母親不要過於擔心,」故作瀟灑的聳了聳肩膀,做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來安慰母親擔憂的心。

  在金發女子的身後,同樣有著黑色頭髮和黑色眼睛的中年男子的身影顯現了出來,輕輕的摟住妻子的腰:「漢娜,不要為齊格擔心,去軍校是他自己的選擇,再說了,男子漢多經歷一點挫折不算什麼的。」說著,他露出溫和的微笑安慰妻子不安的心。

  看著轉身為自己準備午餐的母親,齊格飛的眼睛裡閃現過一絲歉疚。

  如果這個善良的女人知道,這副身軀雖然是她唯一的兒子的,但佔據這具身體的靈魂卻已經是另外一個人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傷心呢!

  只是穿越這種事情,並不是自己的意志所能決定的啊!

  「齊格……」欲言又止的父親打斷了齊格飛的胡思亂想,他看著自己這具身體名義上的父親佈滿了擔憂表情的臉龐,露出了安慰的笑容:「父親,有什麼事!」

  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雷鈞對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說:「雖然是你自己的決定,但如果在軍校裡過的並不開心的話,也不一定非要走從軍的道路不可,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要知道,現在外面的情勢並不好,有很多人,對我們東方人並不友善!」

  輕輕握住父親雷鈞的手,齊格飛寬慰自己的父親說:「請不要擔心,父親,我會有分寸的。」

  就在這樣一種古怪的氣氛中,一家人還是吃完了晚飯,以自己要學習為名,齊格飛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但想不到的是,雷鈞也緊跟著進來了。

  看著齊格飛疑惑的眼神,雷鈞笑著說:「我剛收到了你外公格里納的來信,他對你大大的讚揚了一番,似乎對你給他出的主意相當讚賞呢!」

  眼睛一亮,齊格飛急忙的說:「外公的信上都說什麼了,快告訴我!」

  看著兒子急迫的眼神,雷鈞的心裡一陣溫暖,這不僅是他唯一的血脈延續,更是他最大的驕傲,能夠讓那個對自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固執的岳父感到心悅誠服,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就能做到的。

  「你外公在信上說,果然被你猜中了,華爾街股市在上個星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崩盤,而且崩潰的速度簡直難以相信,所有的股票都在下跌,連銀行都接連出現了倒閉,這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不過幸好他聽從了你的意見,在華爾街股市崩潰之前就賣出了所有的股票和期貨,而買入了大量的黃金,現在儘管一小部分的生意還是遭受了一些損失,但是比起其他人來,已經幸運的太多了,現在他正在回國的路上,估計下個月就能回到德國。」

  齊格飛低下頭,腦海裡飛快的盤算著:「1929年10月29日,華爾街股市還是按照歷史所注定的那樣崩潰了,那麼,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德國馬上就要受到經濟大蕭條的影響,距離那個人的上台,也就應該不遠了吧!」他抬起頭來,詢問道:「父親,那麼家裡其他的產業,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雷鈞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訂單已經減少了7成,很多客戶都宣佈了破產,那些應該收的款項估計也收不回來了,不過幸好有你的堅持,外公已經賣出了大部分的工廠和產業,全部換成了莊園農場,現在看來,我的兒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點了點頭,齊格飛對雷鈞說:「父親,我估計這場危機可能還會繼續蔓延,家裡其他的工廠能賣的話盡快賣掉,不要過於計較價格了,能換成黃金的全部換成黃金,實在不行就全部買成莊園農場也行。這件事情要盡快去辦,就拜託父親了,至於外公那裡,我會和他說明的,另外,請父親注意一下這幾個人,」他返身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人名:「如果可能的話,請父親打聽一下這幾個人的情況,最好能夠和他們接上頭,這對將來的發展是很有必要的。」

  從兒子手中拿過那張紙,雷鈞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不過,齊格飛,」他忽然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再過幾天,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啊,那是你正式成年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慶賀一下啊!」

  聽到雷鈞的話,齊格飛愣了一下,接著面容古怪的低下了頭:「十八歲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3年了嗎?」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雷鈞走後,齊格飛在自己的房裡陷入了沉思,往事如煙,一幕幕的彷彿過電影一般閃過他的腦海。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16
第二章
  前世的齊格飛,只是一個生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成長在九十年代,掙紮在新世紀的小宅男白領,拿著一份餓不死也絕對撐不著的工資,蝸居在繁華的大城市裡,過著自己平凡的蟻族生活,只是連自己也不明白,一覺醒來的自己,就從新世紀回到了整整一百年前,從2011年回到了1911年出生的這個德國華裔少年的身上,只不過當時少年已經是十五歲,自己完整的繼承了這個十五歲的華裔少年的記憶,從此開始扮演人生的另一個角色。

  只不過自己穿越後的這個身份真的很尷尬,中文名叫雷毅,德文名叫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的少年,父親雷鈞,是第二代歐洲華僑,爺爺只知道姓雷,是最早一批被販賣到歐洲的華人苦力,在和另一個苦命的中國女子生下了雷鈞後不久就因為勞累過度而去世了,失去父親的雷鈞從小流浪,幾次險死還生,最終還是掙紮著活了下來,其中的苦楚,自然是難以言表,父親似乎也總是迴避自己的那段經歷,從來沒有和雷毅(齊格飛)談起過。而就是這樣的一個螞蟻一樣的存在,卻在當時和自己所在農場主的女兒漢娜相愛了,這樣地位懸殊的愛情自然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漢娜是純粹的日耳曼人,有著相當純正和悠久的雅利安人血統,漢娜的父親格里納,甚至是巴伐利亞州有著騎士稱號和相當名氣的條頓貴族,而漢娜則是格里納的獨女。固執的格里納老頭對於獨生女兒居然愛上了雷鈞這樣一個華裔青年而勃然大怒。暴怒的他當時幾乎殺了父親,但繼承了格里納固執脾氣的漢娜這次卻毫不猶豫的和父親對抗起來,經歷了相當複雜和漫長的鬥爭以後,只有一個女兒的格里納最終敗下陣來,承認了雷鈞和漢娜的婚事。一年後,雷毅,也就是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出生了,格里納老頭當然蠻橫的剝奪了雷鈞作為父親所擁有的相當的權利,而親自給雷毅取了一個德國化的名字。

  雷鈞當然不甘心一輩子只做一個毫無地位和名譽可言的上門女婿,但在當時他根本沒有任何與格里納叫板的本錢。直到一戰爆發後,雷毅才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毅然不顧漢娜的懇求,拋下年輕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以志願兵的身份參加了德國軍隊,渴望能夠在戰場上尋找自己的榮耀。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為了補償父親以往所遭遇的苦難,參加過德國大大小小幾乎所有的戰役,運氣特別好的雷鈞在當時西線死亡率高達45%的德國軍隊中不僅活了下來,還立了幾次不小的戰功,甚至獲得了鐵十字勛章。只是身為華人的他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歧視,最後雖然戰功卓著卻僅僅被提拔到了上尉的軍銜就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但雷鈞覺得與那些和他同期入伍卻最終變成了西線土地肥料的同伴們相比,能夠完整的活著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實在是不值得抱怨什麼。

  好運氣還是沒有照顧雷鈞太久,一戰結束後,德國戰敗,軍隊也被瓦解,僅僅以上尉軍階退役的雷鈞除了一身的傷疤和幾枚鐵十字勛章外,仍舊一無所有,這使得雷鈞更加的沉默寡言,昔日在戰場上英勇無敵的戰士又蛻變成了沉默寡言的農夫,不能不說是相當的諷刺。

  雷毅的外公,格里納.馮.羅嚴克拉姆,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祖上曾經因為擁立德皇有功而被賜予了騎士的稱號,幾代經營下來,羅嚴克拉姆家雖然談不上是名門望族,但也是在巴伐利亞州小有名氣的貴族家庭,到了格里納這一代,已經積攢下了相當豐厚的家底。雖然格里納是三代單傳,自幼就接受了嚴格的貴族教育的格里納骨子裡卻有著相當嚴重的叛逆性格,現在看來,他的獨女漢娜也毫無疑問的繼承了羅嚴克拉姆家族所傳承的叛逆因子,因此當父母相繼去世後,無人管束的格里納立刻變成了一個揮金如土的浪蕩子,幸好在過了幾年花天酒地的生活以後,格里納愛上了一個平民之女,這就是漢娜的母親,這個女人改變了格里納的一生,事實上,當格里納愛上漢娜的母親的時候,家族幾代經營所積攢下來的資財已經被他揮霍大半,也許再過幾年,格里納就要變成一個有名的敗家子的反面貴族榜樣了。

  一個偉大的女人,可以塑造兩個成功的男人。在漢娜的母親影響下,洗心革面的格里納徹底告別了自己過去的奢靡生活,開始認真的為兩個人的幸福生活而打拚。令當時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或許是被花花公子的生活所掩蓋的才華終於有了發揮的機會,在20世紀初期德國的資本變革中,格里納的經商才華不僅得以展露更得以充分的發揮,很快就成為了當地富甲一方的新興資本家。

  可是在生下漢娜後不久,感染上肺炎的偉大的平民之女不幸去世,痛失愛妻的格里納也無心繼續擴大經營自己的產業,轉而一心一意的撫養起唯一的愛女來。直到漢娜愛上雷鈞的那一天起,他的表現都無愧於一個模範父親的名號。

  齊格飛剛出生的那幾年,的確相當的受到了格里納的寵愛,只不過稍大幾歲的他卻讓格里納失望的發現,年幼的齊格飛並沒有從母親漢娜身上那裡繼承什麼特點,相反的,黑頭髮、黑眼珠和黃皮膚的齊格飛幾乎完整的繼承了雷鈞的所有基因,這對一心希望能夠有個白種外孫來繼承家業的格里納打擊不小,而在齊格飛尚幼小時,父親雷鈞離開了家庭參加軍隊,這使得齊格飛的童年並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或許除了母親漢娜的疼愛以外,齊格飛也基本沒有太多和同齡人一起快樂成長的機會,甚至很小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周圍人對他異樣的眼光,這使得齊格飛小時候不免變得有些自閉,一直到他十五歲被穿越自未來的雷毅所佔據這具身體的那刻,看起來要延續父親雷鈞的悲劇的齊格飛的命運才有了轉折。

  三個月後,基本適應了這具新身體的雷毅所作出的第一個決定,就讓包括外公格里納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什麼,你是說你要離開家,去柏林的柏林軍事學院少年軍校上學?你瘋了嗎,齊格飛?」格里納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這個沉默寡言了十五年的外孫。

  「是的,外公,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就動身。」

  「哼,柏林的軍事學院可是全德國最著名的軍校,根本不會招收日耳曼民族以外的學生,你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將來做個農夫,或許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輩子吧。」

  「是啊,齊格飛,外公說的有道理,你還太小,柏林距離家又這麼遠,實在不適合你現在自己去柏林上學啊,如果你想上學的話,明天我叫人去鎮上的中學給你報個名就可以了,何必要跑那麼遠呢。」母親漢娜也如此的勸說道。

  只有父親保持著沉默,當然,絕大多數時候,只要格里納在家,父親都是沉默的,只是在聽到兒子用從來沒有過的堅定語調表達自己的願望時,才從眼裡閃過一絲異色。

  「外公,母親,鎮上的學校似乎對我並不怎麼歡迎,我想在那裡上學的話,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柏林雖然遠,但是在戰爭失敗後,軍事學院迫於生源短缺,已經開始招收非日耳曼族裔的學生,只要是擁有德國國籍即可,在那裡的話,我想我能夠更好的學習和成長。」

  「真是笑話,就憑你這樣,即使去了柏林,恐怕也呆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哭哭啼啼的回來吧,也罷,既然從小到大都沒有提過什麼要求,雖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如果不讓你去親自吃些苦頭的話,恐怕你會一直不甘心,就滿足你的這個願望吧,我可是把話說到頭裡,如果呆不下去哭著回來的話,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學習一些農夫的手藝,這才是最適合你的道路。」或許是看到了唯一的外孫那懇求的目光,格里納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雖然看起來非常勉強。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整個德國也正處於一片茫然和紛亂之中。

  作為一戰的戰敗國,德國背負了沉重的經濟包袱,而帝制的崩壞,又使得整個德國的統治機構支離破碎,日漸覺醒的工人階級、激進的極右組織和保守的保皇黨勢力之間衝突不斷,彷彿一夜之間,大大小小冒出了上百個政黨,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施政綱領和政治主張,國家雖然有個名義上的統一的德意志帝國的名義,但是在魏瑪共和政府的統治下,卻已經是處於各行其政的半分裂狀態。在這種情況,大量德國的有識之士都在思索著德意志民族未來的出路在哪裡。

  格里納.馮.羅亞拉克姆,從政治立場上來說屬於保守的右翼勢力,但對政治本身並無太大興趣,格里納堅定的認為只有經濟的發展才是改變德國混亂現狀的最好良藥,為此他將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投放到了產業救國的路線上,雖然一戰戰敗對德國的經濟影響很大,但是戰後德國的經濟恢復速度還是比較迅速的,這當然要得益於德國雄厚的工業基礎和良好的民眾教育基礎,與德國人勤勞和認真的民族特性也不無關係。在格里納的努力下,羅亞拉克姆家族的經濟實力也在不斷增強,但對羅嚴克拉姆家族來說,這只是開始……。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21
第三章
  就這樣,年僅十五歲的齊格飛告別了以往沉悶的人生,踏上了去柏林軍事學院的道路。經過入學考試以及初步的考核,雖然是中國人的外貌但卻有著正式德國國籍的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柏林軍事學院少年軍校預備學生中的一員。

  剛開始,齊格飛的軍校生活並不算美好,雖然是戰敗國,但是深種於骨子裡的白種人的民族優越感使得齊格飛在學校裡屢屢受到為難,而教官們則大多選擇了無視的態度,如果換做以往的齊格飛,恐怕早就哭著鼻子回家了,但是新生的齊格飛的骨子裡,卻隱藏著一個堅定的信念,在這股信念的支撐下,他終於熬過了最初入校時候的艱難時光。

  柏林軍事學院,被稱為「德國將帥的搖籃」,在這所蜚聲世界的著名軍事學校裡,誕生了一大批著名的德國將帥,近代德國軍事理論的奠基者、《戰爭論》的作者卡爾?馮?克勞塞維茨;普魯士和德意志帝國元帥、德軍全軍總司令赫爾穆特?卡爾?伯恩哈德?老毛奇;德國陸軍元帥、"閃擊戰"理論的開山人施利芬;德國陸軍上將、總體戰理論奠基人埃裡希?魯登道夫;德國陸軍上將、"坦克制勝論"的積極倡導者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均是從這所軍校學習後進入軍隊的。而未來構建成德國國防軍中基層將官基礎,以及武裝黨衛軍的中基層軍官,也大多是從柏林軍事學院畢業。

  在經過入校初期三個月的初步軍事訓練中,成績並不惹人注目的齊格飛成功的通過了柏林軍事學院少年軍校的預備生考核,。三個月的嚴格訓練,再加上齊格飛自己有意識的鍛鍊,原本有些瘦弱的身體變強壯了不少,在牛奶和牛肉的滋潤下,正在發育的少年不僅個頭竄高了一大截,連渾身的肌肉都開始若隱若現,初步訓練結束後,齊格飛和其他的少年軍校生們一起,轉入了正式生的行列。而此時,很多軍事學院的教官們和當時的學長們,都已經知道了齊格飛的名字。

  原因當然不僅僅在於齊格飛是學院中唯一的中國人,更重要的是,在基礎訓練的科目中各項成績平平無常的齊格飛,卻是極為罕見的戰術天才,在第一次正式的戰術沙盤推演中,毫不起眼的齊格飛不僅一路擊敗了諸多和自己同級的學生們,連高年級的學長們也不是他的對手,而在最後的決賽中,忍耐不住親自上場的戰術教官只抵擋了不到一個星期,就被齊格飛指揮的快速裝甲部隊衝破了防線薄弱處,從而導致補給被切斷,手忙腳亂的教官急忙派遣預備隊試圖重新打通補給線,但齊格飛的快速裝甲部隊並沒有按照當時流行的思路與教官的軍隊進行陣地戰,相反的卻利用自己的速度優勢,不斷採用大縱深的穿插守軍的背後,將守軍原本完整的防線切的七零八落,以至於最後當齊格飛的主力最後發動總攻時,已經心灰意冷的教官連抵抗的意圖都沒有,就直接宣佈認輸了。

  「看樣子,出名還是有點好處的啊!」看到自從得到教官的關照後,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的人少了許多,齊格飛有點得意的想著。

  但他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平靜了一小段時間以後,各種針對他的挑戰便又紛沓而來,其頻率和強度都超出了以往的幾倍,惡意的和非惡意的都存於其中,似乎驕傲的德國人完全不能容忍一個中國人取得比他們更好的成績,這使得齊格飛不得不花費了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疲於應付。而教官們雖然對他的才華有所偏愛,卻也不可能給予他更多的照拂。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這個人的出現。

  「你好,請問是齊格飛.馮.羅亞拉克姆嗎?冒昧打擾,我是海因茨.馮.奧斯卡。」

  看著眼前有著一頭金色頭髮和和煦笑容的少年,沒來由的,齊格飛最近煩悶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他也露出了自己招牌式的貴族微笑:「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齊格飛,請問閣下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們似乎以前沒怎麼見過。」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耽擱您幾分鐘可以嗎,不瞞閣下說,我看過閣下最近所有的戰術對演,您似乎對戰爭有著自己獨特的認識,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和您探討一下!」金發少年海因茨很有禮貌的說。

  沒有自大傲慢的語氣,也沒有自以為是的狂妄,齊格飛對海因茨有著本能的好感,破天荒的第一次邀請除了親屬以外的陌生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好奇的打量著這座有些陳舊的小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外再無其他的家具,書桌上擺著一張碩大的沙盤,除了這些以外,就只有堆得到處都是的書籍,好奇的拿起了其中的一本,海因茨露出了苦笑,上面的方塊字對他來說無異於天書。

  「你拿的那本書,叫做《孫子兵法》,是兩千五百年前,一位偉大的中國軍事家所寫的戰爭理論,」抱歉的對著客人笑了笑,齊格飛匆匆的收拾了一點空地出來以便讓客人能夠有地方坐下。

  「您能看懂這些神秘的文字?您是中國人嗎?」海因茨好奇的問道。

  「我的父親是中國人,他教給了我認識中國的文字。嚴格意義上說,我是有著德國國籍的中國人。」齊格飛平靜的說道,這是他的原則,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遇到怎樣的壓力,他都不會吝於承認自己是中國人的身份。

  理解的點了點頭,海因茨說道:「我的祖父和父親都曾經去過中國,那是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國度,有著很多我們日耳曼人所不能理解的神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對您所表現出來的異於常人的才華也就不會感到吃驚了。」

  「中國與德國一樣,都曾經有著燦爛而輝煌的歷史,只不過,現在的中國也和德國一樣,都正處於黎明前的黑暗。」齊格飛微笑著說。

  皺了皺眉頭,海因茨帶點疑問的說:「您似乎,對現在德國的局勢,也有著自己的看法?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否和我分享一下?或許,這對於德意志未來的前途,會有著很好的幫助。」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生而已,哪裡能有什麼獨特的看法呢,就算有,也不會有人在意聽我這個中國血統的非日耳曼裔的想法吧。」齊格飛有點自嘲的說,不太願意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您究竟想與我探討什麼呢,海因茨先生。」

  略微沉吟了一下,海因茨似乎在斟酌著言辭:「我看過您最近幾乎所有的沙盤,老實說,我非常驚異於您的才華,但是您的戰術似乎與教官們所傳授的戰術並不一樣,您很少採用堂堂正正的陣地戰推進,而特別喜歡高強度的使用快速機動部隊,如果您願意的話,可否跟我講講您對此的看法呢。」海因茨的態度非常坦誠,眼睛中流露著少年人求知時特有的虔誠色彩。

  「我很樂意,海因茨先生,在我跟你說明我的戰術意圖之前,我想先給您講講《孫子兵法》中的一段話,我相信您會有很好的理解。孫子曾經這樣說過『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終而復始,日月是也……』」

  海因茨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努力而認真的消化著其中的內容,齊格飛隨機向海因茨詳細的解釋這句話:「戰爭這種東西啊,大凡打仗,都是以大軍團做正面對敵,而以特殊部隊做意想不到的用途打擊敵人的薄弱環節,這種特殊部隊就叫奇兵,善於運用奇兵的人,其戰法的變化就像天地運行一樣無窮無盡,象江海一樣永不枯竭。象日月運行一樣,終而復始,這就是戰爭的魅力所在……」

  在昏暗的燈光下,兩個年輕的身影在一起清談了很長很長時間,一直到深夜,海因茨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感嘆的說:「唔,古老的中國真是有著神秘的力量,如果寫出這本兵法的人能夠在德國的話,相信整個歐洲早就統一在德意志的旗幟之下了,真希望能夠去中國,親眼看看這個偉大的國度啊!」

  眼睛裡閃過一絲落寞,齊格飛低聲說:「現在的中國,唉……」

  拍了拍齊格飛的肩膀,海因茨安慰中國少年:「幸福必定會在苦難之後來臨,德國也是經歷了漫長的苦難才統一,我相信中國遲早也有重新統一的一天……」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他遲疑了一下,彷彿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字一句的說道:「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有些不配德意志之名的傢伙似乎總是在找你的麻煩,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就說你是我海因茨.馮.奧斯卡的朋友,或許能給你減少一些這樣不必要的麻煩!」

  感激的笑了一下,齊格飛送走了海因茨,回到自己的小屋,儘管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還是忍住疲憊,提筆給外公格里納寫信。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22
第四章
  自從到了柏林,齊格飛每週都會給格里納和父親、母親寫至少2到3封信。寫給父母的信自然是匯報自己最近的生活狀況,他都儘量報喜不報憂,以免雷鈞和漢娜擔心自己的生活。而寫給格里納的信,則是自己蒐集的柏林發生的事情,情勢的變化以及自己的分析,在此基礎上更多的則是對格里納生意的建議。

  起初格里納對齊格飛的來信並不在意,而對於齊格飛的建議更是嗤之以鼻,在他看來,一個尚未成年的毛頭小子,居然異想天開的想對自己指手畫腳,實在是有些可笑。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格里納驚奇的發現,齊格飛對於局勢的判斷非常準確,而對於整個經濟形勢的變化預計也是非常的精準,很多事情都有著未卜先知的水平,於是他漸漸地開始重視起齊格飛的意見,開始逐步的嘗試著按照齊格飛的建議操作,幾個月下來,即使是固執如格里納的老頭,也不得不承認齊格飛的正確性,與以往相比,他在生意上投入的本錢少了許多,但收益去增加了十幾倍。而按照齊格飛的意見所刻意去結交的那些人,則給了他更大的人脈幫助,使得他的生意能夠擴展到更多的層面上。

  嘗到甜頭的格里納重視起自己這個唯一的外孫來,不僅頻繁的書信來往,還在柏林郊外買了一座小莊園,把女兒和女婿一同接到了柏林居住,以方便自己能夠和齊格飛經常的見面。在齊格飛的影響下,原本看雷鈞百般不順眼的格里納,也似乎覺得自己的這個東方女婿不是那麼不中用,開始逐步的將一些不怎麼需要拋頭露面的生意和產業交給雷鈞打理,這倒是齊格飛一開始所沒有想到的結果。

  「親愛的外公格里納:最近我在學校一切安好,請不要過於擔心,關於上次我所說的增加對鋼鐵廠和農場的投資,我是這樣認為的,雖然由於凡爾賽合約的限制,德國的軍工產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連帶著鋼鐵業也步入了低估,但是我認為這只是暫時的現象,隨著德意志人民的覺醒和努力,德國經濟必定會再次復甦,因此趁現在鋼鐵業跌入最低谷之時,以低價收購部分鋼鐵工廠是非常有意義的投資,當然收購的價格一定要在外公認為的合適價格之內,我個人給出的建議是在五十萬馬克左右,另外,我注意到有一家名為卡爾.蔡司的光學廠家最近似乎有了新的發明,如果有可能,我建議外公可以收購一部分這家工廠的股份,必定能夠帶來豐厚的回報……」

  在信件的最後,齊格飛建議格里納要特別注意一個新近才出名的名為「國家社會主義德意志勞工黨」的小政黨,如果有可能,想辦法與這個政黨的頭面人物搭上線,並且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以黨外人士的名義提供部分政治捐獻,這對羅嚴克拉姆家族未來的發展非常重要。

  「……我認識了一個新的朋友,他叫海因茨.馮.奧斯卡,是給非常俊秀和出色的年輕人,外公知道奧斯卡這個姓氏嗎?」

  在寫完這封信後,齊格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窗外,已經開始魚肚泛白,新的一天又要來臨了……

  很奇怪的是,自從海因茨開始和齊格飛認識後,很多經常想找齊格飛麻煩的人都安分了起來,而海因茨更是有事沒事就往齊格飛的小屋跑,兩個年齡相近的年輕人從戰術到戰爭,從歷史到當前,從經濟到政治,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海因茨驚嘆於齊格飛的廣聞博知,而齊格飛也相當讚賞海因茨對於德國現狀的瞭解和擔憂。兩個人互取長短,各有所得,而真摯的友誼,則在相處中漸漸變得深厚。

  格里納的回信在三個月後才到,出乎齊格飛意料的是,在信件上,格里納除了肯定齊格飛的建議外,倒是用很長的篇幅詳細介紹了他的新朋友海因茨.馮.奧斯卡的姓氏,奧斯卡家族的來歷,極為熱忱和慎重的要求齊格飛一定要和海因茨搞好關係。

  奧斯卡家族是歐洲最古老的貴族之一,在有記錄記載的六百年的時間裡曾經出過數位歐洲國王和王后,而在最近的兩百年的記錄裡,奧斯卡家族與德意志帝國之間密切相關,為了協助有著德意志之父稱謂的俾斯麥統一德國,奧斯卡家族有一百多人戰死疆場,而在第一次大戰中,又有將近兩百名奧斯卡家族成員為捍衛德意志的榮耀而死在了前線,雖然奉行一貫低調的策略,但在德國上層社會中,奧斯卡家族享受著如同德皇一般的榮耀和尊敬。即便是在基層民眾中,也有著非常良好的口碑。

  在得知這一切之後,齊格飛雖在內心有著自己的打算,但並未與海因茨的交往中表現出來,既沒有刻意疏遠,也從未奉承巴結,這使得海因茨對他的好感倒是與日俱增。只不過讓海因茨感到相當喪氣的是,無論他再怎麼努力,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在於齊格飛的交手中取得哪怕一場勝利。這讓素來都很驕傲的海因茨感到相當的不爽和不開心。

  在齊格飛繼續在柏林求學的這段時間內,歷史仍然按照著它既定的軌跡發展著,德國繼續背負著沉重的壓力掙紮在復甦的路上,而那個人,那個男人,阿道夫.希特勒,日後讓整個世界為之震驚的男人,也注定將成為再次站在德國政治巔峰的男人。唯一有所區別的是,在德意志國社黨日益壯大的背後,那些受到國社黨黨員們所交口稱讚的黨外人士中,悄悄而濃重的填上了名為羅嚴克拉姆家族的名字。

  「喔,我親愛的外孫,幾個月不見,你又長高了!」看到齊格飛走進家門的身影,格里納開懷的迎了上來,給了齊格飛一個大大的擁抱。

  「外公,您回來了!」齊格飛從格里納熱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微笑著向格里納問候!

  「當然,我親愛的小獵犬,」看著齊格飛日益英武的身姿,格里納不覺有點感懷,自從幾年前齊格飛大病一場以後,這個唯一的有著東方血統的外孫就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將年輕人所獨有的朝氣以驚人的速度散發出來,而羅嚴克拉姆家族也在外孫的籌劃下,也展露出了日益上升的勁頭。

  「我的小獵犬,不得不承認你有著比獵犬更加敏銳和準確的感覺,在剛剛收到你的信的時候,我還對你的猜測抱有相當的懷疑,上帝保佑,幸好我聽從了你的意見,把所有的股票都拋售掉了,你是沒有看到,在華爾街,在柏林,在巴黎,每天都有幾百人自殺,就在不久前,他們還都是上流社會的知名人士,可是就在短短的幾天,就已經變得一名不文負債纍纍了,真是太可怕了……」回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所見所謂,格里納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齊格飛聞言默然,1929年10月29日所爆發的這次席捲了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經濟大危機,對當時正處於經濟復甦期但還沒有恢復元氣的德國經濟來說,是極為致命的打擊,整個德國的失業率超過了60%,在經濟危機最嚴重的時候,超過半數以上的德國人生活在飢餓線上,再加上英法等一戰的戰勝國為了急於擺脫本國的經濟危機,轉嫁損失,加重了對德國的勒索和掠奪,導致德國民眾的極大不滿,整個德國社會處於崩潰的邊緣,革命的情緒已經被壓抑到了極點。

  抬起頭來,看著格里納眼中那閃爍的神色,齊格飛明白這個見多識廣的外公在這一路回家的路上,恐怕已經猜測到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只不過仍舊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而不願意去面對現實罷了。

  我應該做點什麼,為了這個偉大而悲壯的民族不會再次重蹈覆轍,不會在淪落如已知的未來悲劇。

  一念至此,齊格飛面色平靜的問格里納:「外公,現在我們家族的資產已經達到了多少?」

  看到外孫第一次詢問起了家族的資產,格里納的心理微微一動:「唔,按照你之前的要求,把手頭上所持有的金融資產全都換成了黃金,加上之前所出售的工廠和公司,現在家族可以動用的資產,大概在10億馬克上下。」停頓了一下,他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最近黃金的價格在天天上漲,家族的資產7成以上都集中在黃金上,未來的一段時間,我想家族的資產數額還會繼續上漲的。」

  「有那麼多?」齊格飛感到有些吃驚,要知道,一戰戰敗後的德國,1921年所簽訂的賠償總額也不過才1320億舊德國馬克,而在1924年德國幣制改革後,新貨幣帝國馬克雖然只有舊帝國貨幣的五分之一的面值,但10億馬克的資產仍舊是一筆極為巨大的財富。

  驟然之間瞭解到原來自己在幾年間居然掙了這麼多錢,齊格飛不由得略微小小的有些得意,不過這也是身為重生者的自己所應該具備的能力罷了,並沒有什麼太過於值得炫耀的地方,如何好好的利用好這筆巨額資產,才是最為關鍵的問題所在。

  沉思了半天,齊格飛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神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執著:「外公,下個月學校放假後,我想,去一趟中國……」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22
第五章
  當聽到齊格飛用緩慢而堅定的語氣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一直沉默這的雷鈞猛然抬頭,眼睛中劃過一絲閃亮的異色,隨即又緩緩低下頭,嘴裡輕輕的嘟囔了一聲什麼。

  「你要回中國?去中國幹什麼,不行不行,我親愛的外孫,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絕對不行,你知道,現在的中國正在打仗,兵荒馬亂的,那些野蠻的韃靼人可不會講什麼道理,我不會讓我唯一的外孫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格里納一愣,腦袋搖的彷彿撥浪鼓一般。

  「外公,請聽我說……」齊格飛耐著性子跟格里納解釋:「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未來的德國情況會變得更糟,無論我們怎麼努力,畢竟我們不是上帝,不能挽救更多的德國人民,將會有更多的德國孩子掙紮在飢餓線上,會有更多的德國母親因為缺乏足夠的食物而不能給家人準備晚餐,難道您忍心看著這一切在您眼前發生嗎?」

  格里納一愣,儘管心裡很難接受,但事實上從美國回來,看到職業介紹所外那長長的求職大軍和無家可歸的蜷縮在公園長椅上度日的流浪漢,他的心理就一直有一個陰影,一個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面對的陰影。

  「拋開中國是父親的祖國不談,即使是為了德國,為了德國人民,我也必須要去中國一趟,」齊格飛望向遠方,他在心裡的吶喊,雖然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聽見,但卻足以震撼心靈:「災難深重的祖國啊,請相信我,即使拼上全部身家性命,我也一定會將您從未來那可預測的深淵中拯救出來!」

  「哦?你倒是說說,我的外孫,是什麼理由使你必須要去中國,如果你能拿出足夠的說服我的理由的話,我也許會認真考慮你去中國的提議。」格里納饒有興趣的看著齊格飛。

  「外公,德國如果想要走出戰爭的泥潭,就必須要加強與中國的聯繫,同樣,羅嚴克拉姆家族如果想在德國的復興中建立更大的功勛,也必須要和中國建立起合作的關係來!」

  「理由呢,理由是什麼?萬事總有理由,我要聽理由是什麼,親愛的齊格飛!」破天荒的把稱呼從外孫變成了名字,顯示出格里納已經拿出足夠的認真來看待齊格飛的建議了。

  看著齊格飛在那裡侃侃而談,與格里納爭論的有理有節,雷鈞的眼睛不禁濕潤了,這個在壓抑中活了幾十年的男人,終於能夠揚眉吐氣,為自己擁有這樣一個兒子,痛痛快快、暢快淋漓的哭一次了!

  「……中國現在雖然很貧窮,甚至還在打仗,可是外公,請相信我,這個堅韌的民族,這個廣闊的國家有著你永遠也不會想到的巨大的潛力,它足以消化掉全德國的工業產品,而中國則擁有著重振德國工業所急需的礦產和原材料……」

  「……中國距離歐洲太遙遠,在歐洲看來,中國實在是太貧窮太落後了,而動盪的政局又加重了歐洲對於投資在中國的擔心,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動盪的中國政府急需要一個穩定的外援,能夠提供給中國政府所急需的武器和其他工業產品,在歐洲其他國家都對中國避之不及的時候,羅嚴克拉姆家族能夠與中國政府建立起良好的經濟合作關係,能夠提供給中國優質的德國工業產品,則必定能夠得到豐厚回報的同時,中國政府也會對羅嚴克拉姆家族另眼相看,給予更多的特權和優待……」

  「……德國即將舉行新的大選,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現在德國民眾中威望極高的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將成為新的德國總統,新的德國總統將會毫無疑問的出台一大批振興經濟的新政策,如果羅嚴克拉姆家族能夠成功的把握住這個機會,在新總統上台伊始,就建立起和中國密切的貿易關係,將中國出產的德國所急需的礦產和資源源源不斷的提供給德國的工廠,而將德國積壓的工業產品銷售給急需他們的中國政府,換取的巨額資金一方面用來支持國社黨的活動,一方面能夠給德國企業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那麼在未來的德國總統心中將大大的提升羅嚴克拉姆家族的地位,也會幫助德國經濟重新走向復興……」

  格里納眯著眼睛,看著齊格飛侃侃而談,臉上雖然不露聲色,但是心裡的震驚卻無以倫比,既驚嘆於齊格飛對於整個德國局勢的分析,又震驚齊格飛絲絲入扣的精密的邏輯思維,而更令他想不到的,則是齊格飛似乎對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早有預料的胸有成竹。

  「說起來,我親愛的齊格飛,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希特勒先生的崛起?這幾年來,你一直不斷的勸說我為希特勒先生和他的政黨提供政治捐助,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格里納突然發問,打斷了齊格飛的話語。

  「雖然希特勒先生和他的政黨現在已經成為了整個德國的政壇明星,可是在幾年前,他們還根本就是無數寂寂無名的小政黨中的一員,可是我的外孫你卻一直要求我為希特勒先生和他的政黨提供經濟資助和政治支持,這幾年下來,羅嚴克拉姆家族已經提供了數百萬馬克給希特勒先生和他的政黨,在上一次我和希特勒先生的會面中,他還高度的評價了羅嚴克拉姆家族對國社黨的無私支持,我們已經儼然成為了國社黨的最大的經濟支持者,可是我的外孫,你為什麼雖然一直要求我提供給希特勒先生和國社黨經濟支持,卻堅決的反對我和他們有進一步的交往呢,要知道,希特勒先生已經幾次三番邀請我加入國社黨,甚至還表示願意親自做我的入黨介紹人?我親愛的外孫,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

  「我對政治沒有興趣,」齊格飛淡淡的說,他可不敢說再過上二十年,國社黨就是陰溝裡的老鼠人人喊打,更不願意讓疼愛自己的外公和這個日後臭名昭著的政黨有任何直接的關係,所以只能盡力的解釋:「我對政治的興趣不大,我只相信希特勒先生是可以將德國拯救出泥潭的男人,並且願意為德國的復興奉獻自己的力量,我對希特勒先生的欣賞並不表示我就要加入他所在的政黨,這不符合我的理想。」

  沉吟了半天,格里納終於點頭了:「雖然有些勉強,但我親愛的齊格飛,小馬不經過奔馳不會成為駿馬,雛鷹不經過飛翔不能成為雄鷹,你還是說服我了,我的小獵狗,回去準備一下,我會為你安排去中國的旅程的。」

  「是真的嗎?」齊格飛大喜過望,興奮的摟住格里納,狠狠的親了他一口,他一直擔心自己不能說服這個頑固的老頭,畢竟,這是最疼愛他的外公。

  摟著身高已經快趕上自己個頭的唯一的外孫,格里納刻板的臉上流露出了笑意。

  「外公,在我去中國之前,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你能不能幫我?」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齊格飛的心裡不斷的掀起一陣陣滔天的波瀾,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個子男人,卻成為了日後整個世界的公敵,他因為屠殺了幾千萬人而臭名昭著,他因為掀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而被人所唾棄。但是在當時,他卻是全德國的救星,更是整個世界都矚目的政治新星。

  「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我是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格里納.馮.羅嚴克拉姆的外孫,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我代表羅嚴克拉姆家族,衷心的祝賀您即將成為德意志新一任總統!」懷著複雜的心情,齊格飛彎腰向眼前的這個小個子男人致敬!

  「啊,不要多禮,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你就是格里納先生那個俊美而富有才華的東方外孫嗎,我期待與你的見面有很長時間了!」希特勒興致勃勃的看著齊格飛,眼前這個不亢不卑的男孩一見面就給了他很大的好感。

  「格里納.馮.羅嚴克拉姆先生一直都是我們最重要的支持者,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是格里納先生幫助了我們,並且這種幫助是一直持續的,無私的……」希特勒的興致相當高,唾液星子亂飛的向齊格飛滔滔不絕的說著,很有分寸的表示了對羅嚴克拉姆家族長期以來對國社黨的無私捐助表示了相當的感謝。

  「我的祖父和我一直都堅信,只有希特勒先生和在您領導下的國社黨才能將德意志民族從失敗的泥潭中拯救出來,為此羅嚴克拉姆家族做出力所能及的支持是必須的,現在事實也證明了希特勒先生的確不負德國人民的期望,我的祖父和我希望在未來的選舉中,希特勒先生能夠擔任起更高的職位,只有這樣,德意志民族才能在您的領導下,重新踏上復興的道路!」不著痕跡的,齊格飛小小的恭維著小個子男人的自我吹噓,並且還努力做出一副仰慕偶像的崇拜者姿態傾聽著。

  顯然很受用齊格飛的恭維,小個子男人很自得的點了點頭,然後饒有興趣的轉變了話題:「我聽格里納先生說,你很快就要去中國了?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去那麼遙遠的地方嗎,我親愛的孩子。」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1:23
第六章
「孩子?去你媽的……老子比你小不了多少……」齊格飛在心裡大罵,臉上卻繼續維持著一副受教者和恭聽者的姿態:「是這樣的,希特勒先生,我認為大德意志的復興,離不開外界的支持和幫助,而中國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會成為德國最好的夥伴和最可靠的支持,為了讓大德意志的復興更快的走上寬廣的道路,我決定先去中國一趟,為德國和中國未來的合作尋求可靠的夥伴!」

  「哦?」顯然齊格飛的話引起了小個子男人很大的興趣,他饒有興趣看著齊格飛那尚帶著些稚氣的臉龐:「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嗎?我的小朋友!要知道,在德國現在的年輕人中,能有你這樣想法的人可不多啊。」

  於是齊格飛只得又斟酌著措辭,把他先前用來說服格里納的理由又說了一遍,當然,略去了相當多和希特勒及國社黨有關的內容。而更多的闡述了中國和德國的優勢和劣勢及之間互補的關係。

  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認真的傾聽了齊格飛的闡述,小個子男人又沉思了很長時間,才緩慢的點了點頭:「我的小朋友,德國青年中能夠擁有你這樣的年輕人,真是幸運,雖然我還不能肯定你的建議中有多少可行性的成分,但無論如何,你提出了一個能夠更快的幫助德國重新崛起的新的思路,而且更為難得的是,你肯為了你的理想和思想,去邁出用行動實現的一步,這非常難得!這麼說來,我還真是對你的東方之行充滿了期待啊……」他哈哈大笑起來,用力的拍了拍齊格飛的肩膀。

  從希特勒的寓所出來,齊格飛顯得還是有些興奮,像希特勒這樣老奸巨猾的政治家,當然不會給他什麼確實的承諾,更何況,希特勒現在還不是德國總統,他的政治權利也還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但希特勒顯然還是非常重視他的建議,居然允諾將利用國社黨議會第一大黨和自己擔任德國總理的地位,幫助格里納收購一部分克虜伯兵工廠和毛瑟公司等德國軍工企業的股份,並給予羅嚴克拉姆家族名下的企業更多的進出口權,以幫助羅嚴克拉姆家族能夠有機會進軍德國軍火業,這對於齊格飛未來的計劃發展非常重要。這也是他非常鄭重的拜託格里納一定要安排自己和未來的第三帝國元首見一面的目的之一。

  看得出來,未來的第三帝國元首對於齊格飛還是很滿意並且相當重視的,但這種重視是建立在格里納幾年來持續不斷的為希特勒和國社黨提供政治捐獻的基礎上的,齊格飛相信雖然希特勒對他在某些方面的才華很有興趣,但是在他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政治的冷漠之後,加上自己東方人的面孔和身份,希特勒在熱情背後所隱含的那份隱隱的疏遠,還是被齊格飛敏銳的捕捉到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開了一個好頭啊!」在回去的路上,齊格飛對自己這麼說。

  雖然汽車已經出現了很久,但是在歐洲的上層社會中,還是保持著出行採用馬車的習慣,這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徵,更是一種習俗。當然這種習俗被齊格飛所深深詛咒,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做汽車可比做馬車舒服快捷多了,只不過在固執的格里納老頭的堅持下,他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固執的德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當齊格飛腰酸背疼的從馬車中出來時,迎接他的除了母親漢娜,父親雷鈞的背後,還多了幾個身材魁梧的白種人。

  有禮貌的向客人問候後,齊格飛用眼睛詢問這父親,雷鈞很快讀懂了兒子眼神中的疑問,於是微笑著向他介紹起客人來:「這是漢斯,這是伍爾夫,這是克斯拉,他們都曾經是我在軍中的夥伴。」

  漢斯看起來有四十多歲,是個身材中等的大叔,有著橘色的頭髮和滿臉的褶子,很難讓人把他同曾經是軍人的身份聯繫起來,更像是一個終日與土地打交道的農夫,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在過去的幾年的時光中,他的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農夫,如果不是看到他衣袖下結實的肌肉和乾淨利落的動作與普通的農夫確有差別的話,誰都會認為他就是一個鄉巴佬,農腿子。如果得知他在軍隊中的外號,恐怕會有更多人笑出來,因為漢斯在昔日軍隊中的外號叫做「烤肉的漢斯」,曾經在法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漢斯有著一手出類拔萃的廚藝,服役期間僅僅三個月就被長官們假公濟私的調入了炊事營,並且再也沒有離開過炊事班長這個偉大的職位,而同一編制的德國士兵們無不以加入漢斯所服務的營隊為幸,能夠把粗麥麵包硬是做出香辣烤肉味道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烤肉的漢斯這個外號很快就傳遍了兵營,但雷鈞知道,被炊事兵這個太過於耀眼的光芒所掩蓋了的漢斯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極為優秀的射手,或許是長期操練廚藝所練就的本事,漢斯的槍法足以比擬軍中最優秀的狙擊手。

  伍爾夫則是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有著日耳曼人所特有的金色頭髮和湛藍眼睛,看到他那忠厚誠實的面相就會給人以可靠感,尤其是那足有接近1米9的身高,充分的給予他的夥伴以足夠的安全感。僅憑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就能感覺出他一定是軍人出身。他那厚實的身體據說僅憑肌肉的力量就可以抵擋住小口徑手槍子彈的射擊,而力大無窮的伍爾夫甚至可以單獨抱起重達將近三十公斤的馬克沁重機槍向敵人瘋狂射擊。

  克斯拉則是另一種風格,不像是農夫,也不像是軍人,倒更像是一個商人,雖然談不上雙眼之中精光四射,但滴溜溜亂轉的眼睛和四處張望打量的神情,像足了四處走街串巷的小販。隱藏在平凡外貌後的克斯拉,在德國馬其頓集團軍中曾經是王牌的第三擲彈兵師的眼睛──第一偵察連中最優秀的戰士,能夠熟練的駕駛各種車輛,可以雙手同時開槍,通曉至少三種語言,更為重要的是極為冷靜的頭腦和銳利的眼睛,使得任何蛛絲馬跡都無法逃脫他的感知。

  不過看著眼前這三個男人在父親面前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在神情中所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恭敬,而更是一種敬重。這種感覺是已經很久沒有在父親周邊所出現的感覺了。

  面相忠厚的漢斯帶著德國人所特有的那種憨厚的笑容,向著齊格飛行了個禮:「這位就是齊格飛少爺吧,真是長得和雷一樣呢,你應該崇拜你的父親,他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是的,如果不是雷,恐怕我早就已經變成了西線的泥土了,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報答,這次終於聽到雷的消息,我就馬上趕過來了。」伍爾夫如是說。

  耐心的傾聽了一段時間,齊格飛才明白這三位客人並不是無目的的上門拜訪,相反,他看著一臉微笑的父親雷鈞,卻忍不住鼻子一酸。

  雷鈞,這位一直以來都沉默寡言的父親,這位在齊格飛的心裡僅僅保持著一點點對生物學上的父親名號的尊敬的男人,卻有著和天底下所有父親一樣對兒子深沉的愛。當他得知齊格飛已經下定決心要前往遙遠的中國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勸說兒子改變心意,卻用自己的行動和辦法,為兒子即將前往的中國之行,築起了一個可靠的防護圈。

  雷鈞曾經在德國國防軍中服役4年,並且成功的活著退役,這段軍旅生活卻很少曾經聽他提及過,但在結果只有生或死而沒有其他選擇的戰場上,德國軍隊中所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在生死與共的患難情誼面前變得不值一提,齊格飛這才知道,原來雷鈞是曾經的德軍英雄,鐵十字獎章的獲得者的名號並非虛詞。而眼前的這些人,不僅都曾經是父親昔日的部下,而且都曾經欠下了雷鈞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在極為崇拜強者的德國軍隊中,雷鈞是當之無愧的王牌明星,雖然因為種種可預想的原因,雷鈞在上尉的軍階上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但這並不妨礙他作為英雄而在昔日舊部中的號召力。

  當雷鈞確定兒子即將前往未知的中國時,在第一時間,就向昔日的部下們發出了召集令,期望那些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昔日袍澤們能夠擔當起護衛兒子的重任。而令他沒有失望的是,在收到了他的召集令後,部下們幾乎都沒有二話,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兒,前來柏林向昔日的指揮官報到,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們見面,當然少不了大哭一場大醉一場的場景,在得知了指揮官的意圖後,部下們紛紛拍著胸脯表示,一定會確保齊格飛的安全,只是雷鈞並不打算派遣一個德國國防軍的精銳連隊前去護衛兒子的中國之行,在經過了一番考慮後,最終決定了由昔日軍中最為機智和能打的漢斯、伍爾夫、克斯拉三人擔任齊格飛的護衛,陪同他前往中國。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2:19
第七章
  感受到雷鈞那無言的父愛,齊格飛的心裡滿滿的全都是感動,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只是他現在還不能立刻啟程,在前往中國之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作出安排。此後的一段時間,齊格飛和格里納忙的幾乎連睡覺的空閒都沒有。

  在希特勒的關照下,格里納順利的收購到了克虜伯和毛瑟兵工廠相當一部分股份,這也是可以預料到的,在席捲歐洲的經濟危機中,德國的軍工產業受創最重,幾乎所有的工廠都停工了,那些熟練的工人們甚至只能餓著肚子依靠打零工度日。而格里納用來支付收購股份的全部是最搶手的黃金,這使得原來的股東們喜出望外,沒有設置任何人為的阻礙,就痛快的讓出了相當一部分股份。

  另一方面,依靠手中雄厚的黃金儲備,在齊格飛的建議下,格里納在已經崩潰的歐洲和美國的金融市場上,陸陸續續以撿垃圾的價格,持續的購入了很多公司的股票,然後以原來賣出價的三十分之一甚至是五十分之一的價格,將以前賣出的部分的工廠等實業又逐步的回購了回來。沉寂已久的工廠重新又開始點火開工,面黃肌瘦的工人們蜂擁到格里納的工廠請求一份工作,在齊格飛的要求下,羅嚴克拉姆家族名下的工廠並沒有趁機剝削這些可憐的勞動者們,而是以發放面包和貨幣的形式,為這些可憐的工人們提供了在當時看來是足以活命的資本,這使得羅嚴克拉姆家族在德國上流社會和民眾中的口碑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早在1928年,在美國華爾街經濟危機爆發的前一年,格里納就在雷毅的強烈要求和分析下,通過在美國的老朋友,秘密收購了一隻名為「原子基金」的小投資基金,當然,所有的手續都是合法的,而這樣的小基金當時在美國有成千上萬隻,絲毫不引人注目,如果說有一點點特別的話,那麼就是在美國的胡佛總統發佈經濟新政的大環境下,在美國經濟一片向好的預測下,這只小小的投資基金卻瘋狂的通過拆借和透支,在長期的股票交易市場和期貨市場上拚命的做空,這在當時是非常可笑的行為,如果不是格里納被雷毅精準的分析說服,不斷的向這只小小的原子基金增加投資,恐怕不到半年,這只剛剛收購的小基金便會以破產而告終。可是一年多以後,原子基金的規模已經變成了它剛被格里納收購時候的幾百倍,而且還有繼續快速增長的勢頭,雖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整個美國金融界和美國人民的破產和血淚之上,但雷毅並沒有任何感恩美國的念頭,倒是有繼續加大盤剝美國人民血汗的打算。

  「傷腦筋啊,還有這麼多事要做……」齊格飛咬著筆頭,他努力的想把自己所要干的事情都寫下來,然後交給格里納去完成,只有在德國的產業穩固了,齊格飛在中國打算干的事情才有可能去實現,所以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繼續增加羅嚴克拉姆家族的資產和積累,以便在將來,這些資產和積累都能變成實現中國復興的基礎。

  「要繼續購買美國的股票,羅斯福上台已經快不遠了,美國的經濟將會慢慢的復甦,可口可樂、標準石油、駱駝香煙、派克筆、摩托羅拉、福特公司、杜邦公司、雷朋眼睛、ZIPPO火機……」嗯,這些公司的股票要繼續吃進,趁現在他們還如同白紙一樣便宜,將來的收益估計是不可想像的……」或許格里納並沒有感覺到,但齊格飛自己知道,雖然目前他大量的賣出黃金投資到德國的實體產業中,但實際上,他卻在下意識的將主要的金融資產緩慢的轉移到美國市場上,畢竟,在小個子男人迅速的攻佔了大半個歐洲後,德國的復興就已經變了味道,最終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只有本土沒有收到戰火波及的美國,才是相對安全的資產避風港。

  「請問,這裡是齊格飛.馮.羅嚴克拉姆的家嗎?我是海因茨.馮.奧斯卡,是齊格飛在軍校裡的同學。」

  「喔,是齊格的朋友啊,真是難得,快請進,這孩子很少有朋友的!」

  就在齊格飛奮筆疾書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他唯一的朋友,海因茨在母親漢娜的引領下進了家門。

  「齊格,有朋友來拜訪了,快下來!」漢娜的聲音裡有著很久沒有的欣喜,自從齊格說要去中國後,這種發自肺腑的欣喜感覺就沒有再出現過。

  「海因茨,你怎麼來了?」齊格飛同樣有著相當程度的驚喜,這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同齡人可說是他在德國唯一的朋友。

  「我聽說你在學校請了長假,要去遙遠的東方去,所以特地來看看你!」海因茨的臉上同樣露出了陽光的笑容,連整個屋子都似乎照亮了幾分。這使得齊格飛不由得有點小小的嫉妒。但隨即,他的目光落到了海因茨的胳膊上,頓時凝住了。

  在海因茨的右胳膊上,帶著一個齊格飛非常熟悉的臂章,紅底白圓黑十字,灼痛了他的眼睛。

  「你加入了國社黨?」齊格飛的聲音彷彿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虛弱而又縹緲。

  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齊格飛的情緒變化,海因茨卻顯得略微興奮:「是的,就在上個月,我加入了黨衛隊,宣誓為德意志和領袖效忠,為德意志的復興奉獻一切。我相信只有我們的領袖,阿道夫.希特勒先生才能領導德國復興,並推翻那該死的《凡爾賽合約》,讓德國人民重新站起來。」海因茨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眼神中閃爍中一種狂熱的意志叫做堅定!

  齊格飛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從一戰結束後簽訂了《凡爾賽條約》後,得知了條約內容的德國人就生活在憤怒和屈辱之中,長期以來,這種憤怒和屈辱的情緒不僅沒有得到宣洩的機會,反而日積月累,有著越來越壓抑的跡象,齊格飛知道,壓抑的越多時間越長,爆發後的能量就越大,小個子男人很好的把握住了整個德國社會中所壓抑的這種情緒,提出了令德國人民根本不能抗拒的民族復興的主張和口號,更為重要的是小個子男人並不僅僅是提出了主張和口號,而是展現出了能夠帶領德國人走出泥潭的能力和做派,這使得全體德國人毫不猶豫的拜倒在他的腳下,並把小個子男人捧到了權力巔峰。

  諷刺的是,《凡爾賽條約》本來是作為一戰戰勝國的英法等國為了限制德國的再度崛起而給德國套上的沉重枷鎖,事實卻證明這副枷鎖不僅沒有限制德國,反而刺激了德國的民族軍國主義和擴張主義的瘋狂發展,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埋下了很好的種子,這不能不說是當時歐洲政治家們的失策和失敗。

  不管怎麼說,齊格飛也不忍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海因茨在納粹的泥沼中越陷越深,更不願意讓這個單純而有才華,陽光而英俊的德國青年日後可能成長為納粹屠殺無辜人民的儈子手,他決定盡自己的力量,來幫助海因茨一下。

  在向海因茨加入國社黨及成為黨衛隊成員表示祝賀後,齊格飛旁敲側擊的詢問了海因茨對於日後發展的道路來,果然,就像大多數熱血的青年一樣,海因茨只是堅定的相信阿道夫.希特勒和國社黨能夠帶領德國走向復興而盲目的自信,但對於未來的發展卻沒有明確的計劃。

  「德國青年應該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我親愛的海因茨,我相信奧斯卡家族的成員歷來都不吝於為德國犧牲,但犧牲是有區別的,你認為作為一名黨衛隊戰士,戰死在前線為德國做出的貢獻大,還是作為一名將軍,率領著無敵的德國軍隊重新捍衛鐵十字軍旗的光芒做出的貢獻大?」此刻齊格飛就像是一個魔鬼,在循循善誘著善良而單純的海因茨。

  海因茨皺起了眉頭:「只要是為德國犧牲,無論是作為一名士兵還是將軍,他們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只不過,就個人而言,我當然願意作為一名將軍,統帥著德國軍隊而為德國犧牲。這有什麼疑問嗎,親愛的齊格。」

  「當然,海因茨,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作為青年,只有選擇了正確的道路,才能在未來的奮鬥中無私的奉獻出全部的力量,如果不幸選擇錯了道路,那麼不僅可能會庸庸碌碌無為一生,甚至可能會奮鬥的越多,對德國的造成損失就越大。」

  海因茨那挺拔的眉毛皺了起來:「你似乎對我加入黨衛隊有著不同的意見,齊格,作為朋友,你應該把話說得更加透徹一些,而不應該隱晦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讓我陷入猜測和迷茫之中對不對。」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2:19
第八章
  齊格飛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82年的紅酒,為自己和海因茨各倒了一杯:「我並不是質疑你的決定,作為德國人,我同樣堅信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和他所領導的政黨所堅持的道路,但是,親愛的海因茨,德意志的復興必然會引起德意志敵人的警覺,他們會再一次聯合在一起,試圖將德意志扼殺在萌芽狀態,而潛伏在德國人民中的奸細和間諜,也會趁機興風作浪散佈流言,為德國的復興設置重重的障礙,這些你想過沒有,我的朋友?」

  「我當然知道,齊格,我們曾經探討過這個問題很多次,只有德國的劍才能捍衛德國的犁,這句話還是你曾經說過的,這與我加入黨衛隊有什麼衝突嗎?」

  「海因茨,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才華的人,尤其你的軍事天賦更是無以倫比,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以後能夠更多的關注德國的軍隊,把你的才華更多的運用在德國軍隊的發展上,而不要過多的去關注其他的,明白嗎?」

  海因茨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皺著眉頭努力思考著齊格飛的話:「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這幾年來你一直在和我一起,我想我不會成長的這麼快,說到天才,你才是更有資格承擔這個名號的人,」海因茨自嘲了一下:「三年來,我不是一直都沒有打敗過你嗎。古老的東方兵法,根本就是我所不能瞭解的神秘啊……」

  「那與兵法無關,海因茨,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有很多,軍隊的士氣,補給的暢通,士兵的意志,這些都是在沙盤上所不能表現出來的!」看著神色有些落寞的好友,齊格飛決定安慰一下他:「聽著,海因茨,你所加入的黨衛隊現在只不過是一隻雜牌武裝而已,別說是和驕傲的德國國防軍相比,就是和衝鋒隊那種武裝警察都沒有可比性,但是海因茨,你難道不想把黨衛隊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嗎,一隻擁有無比堅定的信念,為德國而戰,為德意志而犧牲的信念,一隻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精銳之師,一隻能夠有力量去捍衛德國復興,捍衛德國人民的無敵的軍隊?難道你不想成為一隻這樣的軍隊指揮官嗎?」

  張大了嘴,海因茨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齊格飛:「你的想法太瘋狂了,齊格,我從來不知道你是有這種想法的瘋子,上帝啊,你居然想把黨衛隊弄成一隻獨立的軍隊,這是從來沒有人敢於去想的……」

  似乎覺得火還不夠,齊格飛在本已震驚的海因茨頭上又加了一把火:「我的朋友,因為這個你就覺得震驚了嗎,現在的黨衛隊為什麼不能成為未來的黨衛軍呢?身為肩負德意志復興重任的青年,如果你連這點理想都沒有的話,那我對你真的是要感到失望了,海因茨.馮.奧斯卡,作為光榮的奧斯卡家族的一員,你生來身上就背負著超出普通人太多的責任,責任越大,你就必須要比普通的德國青年眼光放得更加長遠一些,想法更加豐富一些,現在不能做到的事情不代表將來不能做到,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能夠更高的飛翔,海因茨,你是我齊格飛的朋友,更是我齊格飛所信賴和信任的男人,如果你甚至連這一點志向都沒有的話,那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當海因茨有點失魂落魄的離開齊格飛家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還反覆的迴響著齊格飛那猶如地獄魔鬼一樣的聲音:「難道你不想把黨衛隊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嗎,一隻擁有無比堅定的信念,為德國而戰,為德意志而犧牲的信念,一隻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精銳之師,一隻能夠有力量去捍衛德國復興,捍衛德國人民的無敵的軍隊?難道你不想成為一隻這樣的軍隊指揮官嗎?」

  從窗戶裡看著海因茨離開的背影,齊格飛喃喃的說道:「我的朋友,原諒我吧,既然是你自己所選擇的立場,我無權去幹涉,但我希望我能夠將你從未來的黑暗中拯救出來,你將成為優秀的軍事家去戰鬥在前線,而不會成為後方的政治的犧牲品,希望在未來的武裝黨衛軍中,能夠看到身穿軍服的你,那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祝你好遠,海因茨,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嗚……」,拉著長鳴汽笛的游輪緩緩靠岸,緊接著放下通往陸地碼頭的舷梯,經歷了數星期海上奔波,已經是身心俱疲的旅客們排著整齊的隊伍,依次踏上了廣州這塊現在中國當中最有活力的城市。

  在眾多陸續登岸的旅客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異常惹人醒目,不僅僅在於他那一身得體的西裝打扮和明顯高出周圍同樣身為黃種人的身材,更重要的是有幾個白種人在他周圍忙前忙後,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

  這年頭,能夠指使洋人幹活的中國人,可真是少見啊。

  當雙腳第一次踏上這塊已經夢魂縈繞了好幾年的土地上時,齊格飛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塊土地上,承載了他太多的期盼,夢想……這幾年來,每次從夢中醒來,他都會發現自己清晰的記得,在夢中,在這塊土地上,所發生的那一切。

  「我回來了!祖國!」他在心裡默默的吶喊著!

  「齊格飛少爺,我們現在已經到了中國,旅館方面已經安排好了,您是不是需要先休息一下?」格里納的管家,已經為羅嚴克拉姆家族效力了三十年的摩頓.科裡斯納低著他那花白頭髮的頭,恭敬的請示著。

  「摩頓叔叔,都說了多少次了,您不用那麼客氣,在您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齊格飛小子。」帶著溫和的笑容,齊格飛如是說。

  齊格飛小子是小時候,摩頓對於這個羅嚴克拉姆家族最小的成員的暱稱,那時候的齊格飛沉默寡言,孤僻離群,加上格里納常年不在家,日常照顧齊格飛的諸多事宜幾乎都是摩頓親自操勞的,可以說他是看著齊格飛長大的,這次為了能夠讓齊格飛在中國得到最好的照顧,格里納不顧齊格飛的反對,執意還是把這位對羅嚴克拉姆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派了過來與齊格飛同行。

  正當主僕二人在對話之時,一陣慷慨激昂的口號聲傳了過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還我東北,還我熱河!」

  「停止內戰,共同抗日!」

  「二十九軍萬歲,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聽著這只有在電視劇中出現過的曾經熟悉的口號,齊格飛的眉頭皺了起來,摩頓的臉上也略過了一絲不自然,看著齊格飛投過來疑惑的眼神。他小聲說:「去年日本人對中國發動了戰爭,佔領了中國的一大片土地,好像中國的國民政府命令軍隊不得抵抗,中國人對此很氣憤,有一部分中國軍隊拒絕服從政府的命令,正在擅自和日本軍隊交戰!」作為正統的德國人,摩頓很難接受軍隊居然拒絕服從政府的命令而擅自行事這種事實。

  「二十九軍嗎?現在他們正在長城和日本人浴血搏殺吧!」齊格飛喃喃自語道,眼睛裡的火苗開始一點點的燃燒起來。

  「摩頓叔叔,以後,請叫我雷毅吧,這是父親給我起的名字,也是我的中國名字,我想在中國你如果能夠這麼叫我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好的,齊……雷毅少爺!」

  「馬上給外公發報,就說我們已經順利的到達了中國,請外公放心,另外,我會想辦法盡快與中國政府的高層見面,請外公安排把我需要的那批物資盡快運到中國。」齊格飛,雷毅沉聲吩咐道。

  「少爺,格里納先生在您啟程的同時,已經向德國駐華公使館打過招呼,他們會盡力為您提供一切的便利,您知道,從前幾年開始,德國政府已經加強了與中國政府之間的合作,這其中,格里納先生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我想中國政府方面,也一定很期待與您的見面。」摩頓恭敬的說道。

  點了點頭以後,雷毅不置可否,率先向碼頭外走去,身後,摩頓提著皮箱,漢斯、伍爾夫、克斯拉三人則警惕的看著四周,緊緊的跟了上去。

  因為學生示威的關係,廣州的主要馬路早已經施行了戒嚴和交通管制,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們面無表情的站在路兩旁,將路邊圍觀的市民們和在馬路上行進的學生隊伍們分開。雷毅執意拒絕了摩頓的建議,堅持要下來親眼看一看這些熱血的青年們。

  自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後,中國的大學生們的骨子裡,就已經再不復有熱血,再不復有激情,他們甚至連民國學生的十分之一的骨氣和志氣都不如!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後面有全國的老百姓。咱們二十九軍不是孤軍,看準那敵人,把他消滅!把他消滅!衝啊!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學生們唱著慷慨激昂的《大刀進行曲》(注一),手挽著手,臂挎著臂,不時的高呼口號,在市民們充滿鼓勵和讚賞的目光中,向前行進著。在遊行隊伍中央,一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旗佔據了隊伍的大半,青天白日旗上寫著醒目的大字:「為抗戰的二十九軍捐款,為抗日的隊伍購買子彈!」無數的銀洋、紙幣在旗幟中央晃動著,而在隊伍兩旁,不時有成把的鈔票和銀洋被投進旗幟中,換來的,則是學生們真誠而嘶啞是聲音:「謝謝,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支持!」

  注一:《大刀進行曲》是1937年7月作家麥新在上海創作的,因為劇情需要提前幾年出現,特此說明。
h31351391 發表於 2011-4-20 22:20
第九章
  摸了摸兜裡的鈔票,雷毅最終還是沒有做出捐款的舉動,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猶如長龍一般的學生隊伍,臉色沉靜如水,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摩頓叔叔,馬上跟德國駐華公使館聯繫一下,我希望能夠盡快和中國政府的官員見面。這非常重要!」良久,長長的吐了口氣,雷毅才悶聲對摩頓說道。

  「是的,雷毅少爺,我會盡快辦妥這件事情。」

  「嘀嘀嘀,滴滴,嘀嘀嘀,滴滴」,在廣州電報局,支付了昂貴的國際電報通訊費用後,雷毅看著電報員將一封長長的電報拍往德國柏林,然後遞了一張鈔票給電報員,:「如果有回電,請盡快送到我居住的旅館!」笑眯眯的收下鈔票後,電報員拍著胸脯表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回電送到雷毅的手上。

  回到旅館,不顧長途旅行的疲勞,雷毅又馬不停蹄的吩咐旅館的服務員,將所有市面上現在能夠買到的報紙統統買回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通過報紙來瞭解一下現在中國的局勢了。雖然作為時空穿越者,雷毅能夠大致瞭解未來的歷史走向,但他不敢保證在這個時空,歷史就一定會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軌跡行進,退一步說,就算歷史不會因為自己的穿越而發生偏差,作為一個普通的21世紀的白領宅男,對於歷史的記憶,他也只有一絲半解而已。

  有錢好辦事,很快,一大堆市面上所能買到的報紙就堆在了雷毅的面前,讓雷毅感到苦惱的是,在德國生活了三年,德文、英文、法文已經爛熟於心的他,自己最基本的母語漢語也並沒有完全忘記,但是這個時代的漢語還停留在繁體字時代,而報紙的排版方式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橫向排版,而是很彆扭的豎向排版,這讓習慣了後世讀報方式的話一時很不適應,花費了超過平時好幾倍的時間才逐漸適應過來。

  然而讓雷毅驚訝的是,與自己所在的年代所不同的是,30年代的民國宣傳居然相當的開明,甚至遠遠超過了雷毅後世所處的年代,除了《中央日報》等政府官辦報紙外,大部分的民辦報紙和地方報刊上,如《申報》、《大公報》、《新聞報》,都充滿了對時政的不同角度的分析和對政府政策的批評指責,這對習慣了21世紀宣傳輿論上眾口一詞的對黨政方針的褒揚和讚美的雷毅很是震驚。

  拋開腦中的雜念,雷鈞開始認真的讀起報紙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全面的瞭解一下現在中國的整體局勢和發展導向,只有這樣,才能為他下一步的計劃做好鋪墊。

  國民政府遷都南京,二十九軍正在長城喜峰口附近與日軍血戰,政府的中央軍還在江西、湖南一地「剿匪」,戰事似乎不怎麼順利,民眾對於國民政府「不抗外侮,專事內戰」的政策相當不滿意,國聯宣佈日本為「侵略者」並對之進行有限度的制裁,日本宣佈退出國聯……

  幾個小時的一目十行的報紙讀下來,雷毅的腦袋已經是一片漿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雷毅開始慢慢的整理起思路,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在雷毅原來的計劃中,是盡快與國民政府方面取得聯繫,然後以國民政府為主導,借助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德國經濟資源,盡快在中國的後方建立起現代工業體系,然後通過未來幾年的時間內,德國派遣來華的軍事顧問團的幫助,幫助國民政府建立起一隻專業化的軍隊,以此來對抗不久後日本人發動的全面侵華戰爭,在雷毅印象中,從1927年到1937年,與歐洲遭受沉重的經濟危機的打擊不同,中國國民政府在完成了形式上的中國統一後,在這十年內整體中國的國民經濟有著飛躍式的發展,中央集權的逐步加強以及黃埔軍校的建立,國民政府北伐軍的節節勝利,都刺激了中國整體國民經濟的回覆,這十年也被稱為國民政府的黃金十年,一直到1937年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國民政府的經濟發展勢頭才被打斷。

  為了這個計劃,雷毅在歐洲絞盡了腦汁拼了老命的賺錢,想方設法的把手伸到一切可以涉足的地方,為了這個計劃,雷毅不僅準備了巨額的黃金儲備,還做好了準備把德國的工業技術和設備引進到中國來,為了這個計劃,他花費了三年的時間進入德國軍校學習,學習從基本到進階的軍事知識,儘可能的籠絡未來的德國軍事將領,以圖在將來能夠為建設一支現代化的軍隊方面能夠提供更多的便利。但現在,雷毅卻悲哀的發現,自己原來的設想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的一廂情願而已。

  原因無他,只因為雷毅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於理想化了一點而已,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中國,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整個政局的變化,完全是他不能掌控的。

  國民政府依託廣州進行的北伐雖然成功的推翻了北洋政府,完成了形式上的統一。但整個黃河以北,國民政府還幾乎完全沒有話語權,國民政府控制力比較強的只有廣東、廣西等少數幾個南方的省而已,就算這樣,包括廣西等省份的實際控制權,也都在當地的幾個大軍閥的手裡而已。至於江西、湖南等地,國軍和紅軍的戰事還在膠著,局面更是一片糜爛,而黃河以北的省份,則是城頭變換大王旗,你方唱罷我登場,幾個大軍閥輪番主政,再加上虎視眈眈的日本人不斷的明裡暗裡推波助瀾,國民政府幾乎完全沒有涉足的能力。

  「傷腦筋啊!」雷毅用手指敲著自己的腦袋,苦苦思索著。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壓力愈大,反而更加激發起鬥志。此刻的他卻愈發的佩服起共和國的開國元勛來,不管怎麼說,能夠在那樣一窮二白,糜爛不堪的局面中掙扎潛行並取得最後的勝利,這份毅力和能力,不是現在的年輕人所能想像到的。

  在沉思中,雷毅終於無法抵抗疲倦的侵襲,就在那一大堆報紙中沉沉睡去。在睡夢中,他彷彿又回到了21世紀自己的年代,身為憤怒青年的自己,正在各種論壇上口水四濺,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咚咚咚,」敲門聲驚醒了正在流著口水做夢的雷毅,他茫然的抬起頭來,過了好幾分鐘,腦筋才逐漸清醒過來。

  打開門,摩頓帶著一點興奮的神情:「雷少爺,剛剛收到了格里納先生的回電,請您過目!」

  拿過電報,雷毅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絲溫暖的微笑,電報很長,格里納首先表示了對他安全抵達中國的祝賀,又一再叮囑要照顧好自己,詳細說了自從他離開德國後家族生意的發展,還有德國目前最新的局勢變化,順便提了一句,他要的東西已經發出,將在最近抵達中國。在電報的最後,還附上了雷鈞和漢娜對他的叮囑,這讓雷毅感到了濃濃的親情的溫暖。

  「外公!」小心翼翼的把電報摺疊好藏在貼身襯衣的口袋裡,雷毅覺得這真是今天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休息了一晚,雷毅一行搭乘火車離開廣州,前往當時中國政府的首都,南京!

  一路上,目睹了滿目荒涼的中華大地,南下逃荒的中國百姓,神情麻木的中國士兵,雷毅覺得肩頭的擔子愈發沉重,而心情也變得更加壓抑起來。究竟自己作為穿越者,應該採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將這個苦難的國家從未來可預知的黑暗中拯救出來,雷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經常滿腹心思的陷入深思之中,這讓摩頓很是擔心,倒是漢斯三人一路上興致勃勃,不斷的對雷毅問這問那,稍許的開解了雷毅的沉重心思。

  經過數天的長途跋涉,雷毅一行終於來到了當時國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在進入南京城的那一刻起,雷毅抬頭看著南京城雄偉的城牆,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難受,在那個熟悉的時空,四年以後,這座歷經滄桑的六朝古都迎來了它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刻,超過四十三萬中國同胞罹難……

  既然自己作為穿越者來了,哪怕只有百萬分之一改變歷史的機會,也一定會付出百分之一萬的努力,組織那人間悲劇的發生,雷毅仰頭望著南京城,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就在那一刻起,他下定了從所未有的決定。

  通過格里納的努力,德國駐華公使館很快聯繫好了雷毅與當時國民政府高層的見面,讓雷毅感到意外的是,或許是為了表示對雷毅一行德國華僑和經濟界代表的重視,國民政府的最高首腦,當時的中國元首,蔣中正蔣先生決定親自接見雷毅。經過德國駐華公使館的解釋,雷毅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受到這麼高規格接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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