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星空召喚使 作者:余雪炎 (全書完)

第五集-第四節 竹棚會議（上）

走私商們離開後，戈軒再次把精力投入到士兵的訓練之中。轉眼間，一個月快過去了，第一次軍中大比武即將來臨。

比武大賽的勝負，關係到軍職的高低，許多軍官白天訓練士兵，晚上拚命修煉，就是希望能更上層樓，夢想在比鬥中擊敗自己的頂頭上司，從而取而代之。哪怕不能贏上司，也得壓同僚一籌，如果這都做不到，那麼至少不能被下屬超越，力爭保住自己現在的地位。

士兵中的佼佼者更是興奮，這是他們成為最基層軍官的唯一出路，早在幾天前，他們就紛紛報名參賽。眼見大家如此熱情，戈軒召集了各部門首腦開會，打算借此機會實行一些新的制度。

會議在溪邊竹棚召開，負責行政的茉莉、負責財政的內莉、負責科技研發以及生產的韋弗、負責情報的段幹世軍、負責治安守衛工作的塔爾博伊斯，以及第一師師長公西鴻水，都早早就到了。至於四個光環步兵旅的旅長，他們還沒資格參加這樣的核心會議，都等在竹棚之外聽令。

對於這樣的待遇，四位旅長並無怨言。比武大賽即將召開，如果他們在大賽中不能擊敗下屬，他們的位子就將被下屬取代，這樣的尷尬讓他們明白，自己暫時是不可能進入戈軒集團核心的。

何況，站在竹棚外聽令，這也是一種地位的彰顯，別人就是想跑來站崗，還沒這個資格呢！沒看那些團長營長待在遠處眼巴巴看著自己等人滿臉羨慕嗎？

一想到這個，四位旅長的胸脯挺得更高了，傲然望了一眼團營長們，然後抬頭看天。不過，這個姿勢他們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首長戈軒到了。

「首長好！」四人挺胸疊肚行了個有力的軍禮。

戈軒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目光從左到右，一個個看過去，最後停留在封天博的臉上。

「對於即將召開的大比武，你有信心嗎？」戈軒冷不丁問出這個問題。

「報告首長，我有信心擊敗任何對手！」封天博傲然說道。

戈軒點點頭，伸手幫他理好有點歪斜的領口。這個動作讓封天博站得更直了，一動不敢動。不過，他雖然目不斜視，眼角的餘光還是發現，其他三位同僚既羨慕又妒忌。這個發現讓他暗暗興奮，首長對自己就是比別人好呢！

讓他更加興奮的還在後面，戈軒幫他理好領口後，忽然說道：「你隨我進去吧。」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旅長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而封天博心中樂得沒邊了。戈軒這句話意味著，從此以後，封天博將正式成為集團的核心人物了！

自從封天博貢獻出他的立體方陣後，他就隱隱感到，自己應該領先同僚一步進入核心，但他卻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戈軒不管他如何反應，說完之後，自顧自走入竹棚。封天博急忙收拾激動得要死的心情，亦步亦趨跟上。在他背後，六道炙熱的目光彷彿要穿透他的身體。

三位旅長暗自發誓，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距離比武大會也沒幾天了，幹脆不眠不休，每夜修煉，爭取在大會上一鳴驚人，令首長側目，以便更早進入核心，決不能讓這金發小子獨領風騷。

拋下他們在這邊立志苦修不說，封天博隨著戈軒進入竹棚，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立即開始自我介紹。等所有人都認識他後，戈軒宣佈會議開始。

各部門負責人先是匯報了各自的工作，然後提出了今後的設想。這是戈軒制定的會議流程，他認為集眾人的智慧，遠比他一個人構築藍圖來得正確。在這種會議上，任何人都能提出提案。提案可以五花八門，只要提案人認為可行即可。

不久之後，輪到茉莉提案了。茉莉先提出要建設一座頂級迎賓館，她這個要求隨即被負責財政預算的表姐給否決了。內莉指出現在財政緊張，實驗室的用度都沒著落，哪有錢搞面子工程？

茉莉氣呼呼瞥了表姐一眼，然後細聲細氣說：「既然這個提案妳不同意，我也沒話說，不過……我下一個提案，妳不該也一股腦反對吧？」

「妳這是什麼意思？只要妳的提案合適，我能反對嗎？可是妳也不看看自己都提出些什麼？哪一樣是正經事兒？」內莉立馬反駁。

「這麼說，我下一個提案，妳仍然反對？」

「我可沒說！」

「哼哼！我可不和妳扯皮，這個提案是關於建立白塔星天訊台的……」

原先白塔星深受磁暴之苦，根本沒有天訊台，現在磁暴被屏蔽了，建設天訊台的物理障礙也就消失了。茉莉認為政府應該利用本身技術優勢，率先建立天訊台。這個好處是很大的。

政府在白塔星的統治並不穩固，有了天訊台，可以全天候向白塔星住民宣傳政府的惠民政策，宣傳惡霸商會的不仁不義，宣傳一切政府想宣傳的東西。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借天訊台給民眾洗腦。

以後等白塔星經濟發展了，民眾有錢了，還可利用天訊台獲得廣告收入，播放收費視頻節目。

「總之，我認為這個提案好處多多！我們可以在天訊台設置招兵頻道，塔爾博伊斯利用這個頻道可以更方便招募到流浪蟲人，流浪蟲人少了，治安自然得到改善；我們還可以設置政府採購頻道，低價收購散落在民間的貴重物資，韋弗召喚使或許能獲得許多意想不到的物資；還可設置商品頻道，適時發佈我方工廠的新產品……」

頓了頓，茉莉一昂小腦袋瓜子，繼續說道：「最關鍵的是，段幹將軍可以利用天訊台，把他調查得到的各商會劣跡全都公佈出來，讓民眾知道，這些商會都是無惡不作的惡魔，這樣就等於昭示了我方執政的合法性！」

最後，她轉頭挑釁地看向表姐，趾高氣揚地說道：「這樣子的提案，妳還是要反對嗎？」

內莉被氣得夠嗆，這丫頭把在座所有人都拉上了，按她的說法，只要天訊台一建立，各部門都能獲利，自己還能反對嗎？那豈不是和在座所有人作對？

第五集-第四節 竹棚會議（下）

最終，這個提案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戈軒當即下令，實驗室明日就開始建設天訊台，如果資源不足，先期可以暫時建一個無線電台，放一些低軌道衛星上天。總之，務必使政府的廣播在本星球任意一個地點都能收到。

接下來，眾人又提出一些意見來商討，等到所有政務都商討完畢，戈軒終於提到了軍務改革。

「目前，十四母艦編隊成立了第一個光環步兵師，關於這個師，公西師長與封旅長都下了大力氣，戰利品的分發制度、士兵與軍官的獎懲制度都建立了，士兵們也很努力，但我還是覺得缺了什麼，」戈軒目光一掃公西鴻水與封天博，詢問道，「你們倆覺得士兵們還缺什麼？」

公西一愣，低下頭認真思考。而封天博卻站起身，啪的行了個軍禮，大聲道：「報告首長，卑職覺得士兵們缺乏榮譽感！」

戈軒微微頷首，大為滿意。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封天博還是有腦子的，反應很快。當然，這不是說公西鴻水不如封天博，封天博是死囚出身，自然比公西更明白死囚的心理狀態。

一個本來無藥可救白日等死的死囚犯，忽然被治好絕症，並成為一名士兵，他是不會擁有榮譽感的，只有死裡逃生的慶幸。這段時日士兵們努力訓練，只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這條命是撿來的，訓練再艱苦，總比回去繼續做死囚好。

可是這樣的士兵，哪怕再努力，總不是自覺自願，戈軒給予他們的經濟利益，只能維持一時，維持不了一世。如果面對生死搏殺，這些沒有榮譽感的士兵，恐怕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不是殺死敵人，而是掉頭逃命。

戈軒揮手讓封天博坐下，道：「封旅長說得不錯，一個合格的士兵，必須擁有榮譽感！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立即確立第十四母艦編隊的勛章制度！」

頓了頓，他目光一掃眾人，發現他們都在凝神傾聽，於是繼續說：「這個勛章制度，我打算涵蓋軍政兩方面所有相關人等！前些時日，我發佈了軍管令，白塔星政府所有官員，從那刻起，已經隸屬第十四母艦編隊，他們是文職軍人，如果做出傑出貢獻，理應也獲得勛章。」

「那麼，我們這勛章叫什麼名稱呢？」內莉一邊詢問，一邊取出隨身光腦。

「就叫白塔勛章，可以讓政府中懂得設計的人去設計勛章圖案，勛章分為一、二、三等，每一等都有相應的月奉，稱為『勛章工資』，也就是說，一名士兵，只要他立功夠大，得到的勛章夠多，每月的收入完全可以超越軍官……」

內莉連忙把這些記錄進光腦。

「另外，目前我們的士兵是沒有家屬的，但政府官員有，以後白塔星所有公共收費設施，將對勛章擁有者及其家屬免費開放，遇到事情，一等白塔勛章擁有者可以直接面會我稟告，二等白塔勛章擁有者可以面會政府首腦，各級軍官和政府官員必須對勛章持有人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等到內莉記錄完畢，塔爾博伊斯忽然插嘴，滿懷期待地問道：「這些勛章是單獨針對地球人的，還是……我們也有？」

「人、蟲、神三族人員一視同仁，只要立功，都能獲得勛章！」戈軒擲地有聲地說道。

此言一出，不但塔爾博伊斯大喜，就是韋弗與內莉姐妹倆，臉上也露出欣喜之色。跟隨戈軒，等於讓他們與奧多諾霍母族斷絕了一切關係，他們曾經很迷惘，不知自己將來何去何從。然而，這些日子以來，戈軒一直把他們視為同類，現在他們與地球人一樣能獲得勛章，這讓他們感覺非常踏實，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

戈軒不知他們的心思，他只是認為，既然都是自己的屬下，當然不能分別對待，不然的話，將會人為製造族群對立。

一會兒工夫，內莉就把白塔勛章的條款整理了出來，並分發到各人隨身光腦上，連塔爾博伊斯都有。塔爾博伊斯的隨身光腦是韋弗給他特製的，直接安裝在他身體裡面，使用起來比別人更容易。

眾人閱讀完畢，都表示沒有意見，戈軒想了想，卻道：「白塔勛章是榮譽勛章，能夠重新喚起士兵們的榮譽感，不過……我認為這還不夠，有榮譽勛章，就要有對應的恥辱勛章，我看應該再增加一種恥辱勛章，凡是犯大錯的人，或者不努力的人，都可派發這種勛章，以示恥辱。」

眾人聞言全都一愣，這種東西好像從未聽過啊，能行得通嗎？

第一個表示反對的是公西鴻水，他受過正統軍事教育，從未聽說還能這樣幹，忍不住出言道：「長官，這恐怕不妥當，中央軍自建立以來，歷時幾百年，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設立這種古怪勛章，沒辦法上報啊！」

戈軒微微一笑，道：「白塔勛章對三族成員一視同仁，這事情難道我們就能上報？放心吧，上報中央的官樣文章，內莉自然會另做一份，讓空濤去應付，你不用擔心。」

公西鴻水還是感覺不妥，再次說：「可是，一旦某個士兵領到恥辱勛章，豈不是讓他心灰意冷，從此自甘沉淪？這對部隊的凝聚力，恐怕是不小的打擊啊！」

段幹世軍見他一再違逆戈軒的意圖，忍不住插嘴道：「公西，你也不想想，主人的主人難道還沒你小子聰明？他老人家會犯錯嗎？你省省吧！現在你覺得不妥，是因為你腦海中固有的舊思維作祟，固步自封，無法領會他老人家的遠見卓識，等你回家好好思考，腦筋多轉幾個彎，說不定就會感佩他老人家的聖明了！」

公西鴻水聞言大怒，罵道：「段幹，你這小人！你拍再多馬屁，長官也不會認為你有見識！」

段幹世軍立即反擊道：「難道我有說錯嗎？一個士兵如果領到恥辱勛章，那只能證明他垃圾，對付這些垃圾還要客氣嗎？不把他們槍斃幹淨，已經是對他們仁慈無比了！依我看，領到恥辱勛章的人，必須規定他時時刻刻佩戴，連睡覺也不許摘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知恥而後勇！」

「你……」

公西鴻水臉紅脖子粗，正待再說，卻被戈軒一揮手打斷。

戈軒面無表情地說道：「段幹這回建議得好，就按照他說的辦，恥辱勛章必須時刻佩戴，直到勛章持有人立功之後，才能摘下，由書記官回收。」

「啊？」聽到這話公西鴻水一愣，囁嚅道，「您說……您是說……這恥辱勛章還能回收？」

「是！不過，恥辱勛章持有人必須立下足夠的功勛，足以抵消先前所犯下的過錯。」

「這樣子啊……」公西鴻水喃喃道，「如果是這樣，設立這個勛章倒也不算過分……」

「同樣，代表榮譽的白塔勛章也可以回收。」戈軒考慮一下說道。

這話眾人倒是沒意見，既然恥辱勛章能回收，榮譽勛章自然也能回收。這樣一來，勛章完全與個人功過掛鉤，並不能一輩子保有，必定能時刻督促每一個人向上。

討論告一段落，戈軒正待宣佈散會，茉莉忽然開口道：「長官，且慢！您剛才詢問封天博上校，第一師這支部隊還缺什麼，封上校回答是榮譽感，可是依我看，這支部隊不僅僅欠缺榮譽感，還缺一樣更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整個地球人部隊都缺乏那種東西……」

「哦？」戈軒聞聽此言，心中一動，興趣盎然地問道，「妳認為還缺什麼？」

茉莉一挺胸，侃侃而談道：「早在星空戰堡唸書時，我就聽說過地球古代一位軍事家的話──沒有人會為了每天半個銅幣和一點點榮譽而犧牲生命，你必須鼓動他們的靈魂，以激發他們的鬥志……」

說到這裡，茉莉自信地昂起頭，一字一頓接著道：「這支部隊欠缺信仰！」

第五集-第五節 信仰

茉莉的言論在此刻的戈軒聽來，無異於一聲驚雷。長期無休無止的戰爭，早讓人類麻木了，哪裡還有信仰存在？

只聽茉莉繼續說道：「長官，之所以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是因為我們奧多諾霍軍隊具備堅定的信仰，如果在實力相同的情況下，我認為奧多諾霍軍將毫無爭議地擊潰地球人軍隊！早在星空戰堡學習時，我就瞭解到，地球人的光環步兵不能忍受超過三成的傷亡率……」

說到這裡，茉莉轉頭詢問封天博：「封上校，剛才您自我介紹時，自稱是第一母艦編隊出身，聽聞『一編』是地球人最英勇的部隊，請問『一編』的光環步兵能承受幾成傷亡而不潰散？」

封天博沉思片刻，黯然說：「最多五成，再多的話，士氣就崩潰了……」

茉莉點點頭，再次面朝戈軒，說：「長官，地球人最優秀的光環步兵，也就至多忍受五成傷亡率而已，可是我們奧多諾霍任意一支神選步兵大隊，都可承受七成傷亡而不敗退，至於神衛部隊……哪怕他們全員戰死，也不可能潰敗，這就是信仰的作用……」

戈軒默然。歷史上曾有一個光環步兵師，僅僅傷亡幾百人，就開始潰散。公西鴻水原先那個師，算是被公西訓練得很好了，面對殘酷的城市游擊戰，也潰逃大半，戈軒後來瞭解到，當時真正被七架機兵殺死的人並不多。

這是一個缺乏信仰的時代，如果時光倒流至幾千年前，地球上的狂信徒部隊與神族何其相似？即便死剩下最後一人，也決不後退。

茉莉還在講述信仰的妙用，戈軒卻陷入了沉思。這時，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了神腦的聲音。神腦這些天把主體移去了實驗室，它要製造一個新的身體，老是寄居在戈軒體內，它早膩味了，現在實驗室中有很多材料，製造身軀完全可能，因此在徵得戈軒同意後，它在戈軒體內留下個分身，主體跑去實驗室，開始投入新身體的研製工作。

分身呆在戈軒腦海中從未吭過聲，戈軒幾乎忘了它的存在，想不到現在終於學會提醒戈軒了。

「主人，智慧生命體很奇怪，他們被自我催眠後，具備極大的潛力，據考證，奧多諾霍的神選步兵就是這麼來的，其中神衛的能力更是駭人聽聞，您想要增強士兵的能力，必須讓他們擁有一種信仰。」

「擁有什麼信仰？地球的古宗教？還是奧多諾霍大神？」戈軒在腦海中苦笑道。

「主人，不是這樣的，信仰您完全可以自創！那時，您就是先知……」神腦分身給出個讓人吃驚的答案，然後再次沉睡。

自創？如何自創？戈軒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時，茉莉的長篇大論也到了收尾階段。

「長官，茉莉始終認為，地球人的軍隊完全可以更加頑強，更加堅韌！一支有信仰的敢戰部隊，他們哪怕赤手空拳，也勝過裝備了堅船利炮的烏合之眾！」

現場一片寂靜，聽眾全都沉浸在她的新思維所帶來的震撼中。

過了好半天，內莉才首先打破沉寂：「哼哼，妳說得倒是容易呀！可是怎麼實行？怎麼才能讓士兵們擁有信仰？又要讓他們擁有什麼信仰？」

「我先前不是提議建設天訊台了嗎？我們可以利用天訊台揭發惡霸商人的劣跡，鼓起士兵同仇敵愾之心；還能利用天訊台反複給他們洗腦，日久天長，自然就讓他們形成信仰啦，洗腦與蠱惑人心的手段，我看這裡就屬妳最厲害，不用我教妳吧？至於擁有什麼信仰……這個……嗯，這個……」

「說不出了吧？我看妳這個提議根本就沒考慮成熟……」

兩姐妹再次爭論起來，而戈軒卻在沉思，一幅幅畫面浮光掠影般掠過他的腦海。

在多年的戰爭中，他一次次為了生存死裡逃生，經歷了太多感人至深的場景。那頭臨死還在守護蟲卵的母飛龍，那個死後還捏著父親源晶與筆記的隕石蠍……如果沒有戰爭，他們本該都幸福地生活著。

是的，他們為了爭奪生存空間而戰鬥，但是人類與蟲族真的不能共同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嗎？腦海中的畫面繼續轉換，出現了在奧多諾霍臥底的那一刻。蘿琳達那寂寞哀傷的容顏，那家鄉被星際海嘯吞噬後的無奈與徬徨。

地底水晶礦坑中，當面對數不清的鑽石戰蟻時，一群神選步兵誓死守護著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決不讓他受傷。那些忠誠的戰士，他們也是為了爭取一片生存的空間……

自從記事起，政府就一直在宣傳人類的正義戰爭。然而，世上真有正義的戰爭嗎？難道迪米特裡厄斯人與奧多諾霍人都該死？只有他們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人類才能更好的生存？

最後，母親臨終前的話語再次在戈軒耳畔響起：「記住！不論用什麼方法，小軒一定要活下去啊！」

是的，要活下去！這是一個信念──生存的信念！

「任何智慧生命都有天賦生存權，這種權利不可被剝奪！」戈軒凝重地站起身，表情嚴肅地說道，「不需要創造什麼信仰，我只需要士兵們記住這個信念，理解這個信念，為此信念而戰！」

***
三天之後，軍中大比武開始了。

所有強者摩拳擦掌，在搭建好的擂台上一決高下。

令人吃驚的是，四位旅長全部倒了大黴，竟然全軍覆沒！

封天博被手下一位團長擊敗；另一位旅長和手下團長戰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光環能量全部用罄，最終被團長以摔跤絕技摔下擂台；第三位旅長還不如封天博，連續被兩位團長擊敗，不過他並非最倒霉的；最倒霉的那一位，與手下三位團長比試連戰連敗，最後居然還輸給了一位連戰連捷的連長！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不過卻在戈軒意料之中。一個月前，第一次比試時，眾人病情都未大好，那時誰恢復得比較早，誰就比較厲害。而一個月後的今天，大家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時原本實力就顯露出來。

那個戰勝旅長的連長，最終也戰勝了頭頂上的三個團長九個營長，而且所有比試都是完勝，毫無爭議成了第二任旅長。這人叫做夾谷哲昱，出身世家，據說因為多次強姦兄嫂與嬸嬸，淫亂家族，才被開除族籍。本來他罪不至死，可恨死他的家人上下疏通，硬是把他發配來此，希望能把他折磨死。

夾谷哲昱本身實力確實高絕，但他病得尤其嚴重，因此前些日子戈軒竟未察覺其光環已達八階！這幾天隨著他病情複原，戈軒才看出來，那時戈軒就知道這個旅的人事肯定會發生大地震。

面對著新晉陞的四位旅長，戈軒告訴他們，為了維護部隊凝聚力，維護團隊合作精神，戰友之間不得私下挑戰，挑戰比試必須得到上級軍官認可，並由上級軍官監督。同時，上級軍官不得對下級軍官打擊報複，私下傷人者，處以禁閉並頒發恥辱勛章，殺人者死。

比武定軍階，肯定會讓這些強者間出現一些恩怨，戈軒是為了預防他們私下械鬥，才定下這條規矩。

這麼一來，得勝的軍官不敢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提前把威脅自己位子的挑戰者幹掉，失敗的軍官也能定下心發奮努力，不用怕被人穿小鞋。

這次大比武，有許多報名參賽的士兵成了班長，甚至排長，這讓其他士兵都摩拳擦掌，暗自下定決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努力修煉，說不定下個月就能輪到他們過過官癮了。

解散前，戈軒告訴士兵，天訊台開通了，休息時間可以使用隨身光腦聽聽節目，以作消遣。

其實天訊台第一期節目只有茉莉安排的演講，全是用來灌輸生存權信念的內容。

演講者是茉莉在神族女奴中挑出的一個播音員，這人聲音甜美，對飢渴的士兵來說，這聲音就是消魂蝕骨的魔音。然而最關鍵的是，這位播音員曾經在星空戰堡受過特訓，深諳煽情之道，她將反複告訴士兵，一支有信仰的軍隊才是真正的軍隊。

戈軒已經把傳播信念的任務交給了茉莉負責。茉莉打算先「蠱惑」一批士兵，選擇其中信念堅定者成為教士，通過他們把這信念傳播開來。

第五集-第六節 拉練（上）

回到辦公室，戈軒讓衛兵叫來了垂頭喪氣的封天博。「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在部隊中擔任長官了。」戈軒面無表情說道。

封天博比武輸給團長，心中正懊惱，不知如何面對戈軒這位首長。前幾天剛剛向戈軒保證，他能穩居第一，轉眼就被人拉下位，實在是丟人啊！可是戈軒這話還是讓他嚇一跳！難道首長對他不滿，連團長都不給他當了嗎？

他臉色蒼白地抬起頭，剛想懇求首長再給他一次機會，誰知戈軒卻道：「你去七號機兵那裡領一套裝備，明天開始，你就是第一師的總教官！」

「什麼？總……總教官？」封天博聽到這話，心情頓時從地獄飛昇到天堂。

「嗯，這一個月，大家都很努力，基礎訓練差不多了，明天開始，部隊將出去拉練，同時開始著手訓練你提供的那種陣法，明白嗎？」

「是！保證完成任務！」封天博大聲回答道。

第二天，晨跑完畢的士兵們都拿到了一本印刷精美的圖片冊，上面是立體方陣的講解。

作為陣法訓練的前奏，這本小冊子是讓士兵們先一步瞭解陣法奧秘的啟蒙讀物。

隨後戈軒發散能量環，再次滋潤士兵們的軀體。治療結束後，戈軒當場頒佈新的人事任命，總教官封天博被推向前台，同時戈軒宣佈，第一師將出谷拉練，各級軍官與士兵即刻準備，一個小時後出發。

這說走就走，讓官兵真有點手忙腳亂的。不過他們也沒什麼東西要帶，補給物資都由七架機兵負責，他們只要備齊裝備走人即可。

不大的功夫，士兵們就回去宿舍取齊了所有要帶上的裝備，再次奔向大操場，按照編制整好隊。

一個小時後，戈軒一聲令下，大軍開拔。

士兵們排著整齊的隊列，一隊隊走過山隘，向藏兵谷外走去。七架機兵攜帶了實驗室空運過來的一台裂縫發生器，把補給全都放在裡面，然後行走在隊列兩側壓陣。

這是第一師第二次行軍了，上次他們就是從放射地獄走過來的，這次自然駕輕就熟，明白應該如何進行這種原始的行軍。

這一回他們的病情恢復得差不多了，身體遠比上次壯實得多，出了山谷，他們整整行軍了五十里，也不見有誰喊累。

戈軒卻不想讓他們累著，必須讓他們保留一定的體力，因為還要他們進行必要訓練。他讓機兵在六十里外安營紮寨，埋鍋造飯，一等士兵們抵達，就能吃上新鮮的飯菜。

藏兵谷這段時間種植出許多蔬菜，機兵也帶上了，這下子士兵們不但能吃肉排，還能吃到可口的蔬菜，這行軍的日子吃得比在谷中還好。戈軒就是要這樣，不然如何提升行軍的士氣？

就這樣走走停停，前幾天沒什麼大事發生。大軍只遇到幾次猛獸群，那些猛獸看起來很兇殘，可是在士兵的突刺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只配讓士兵練練手。

每一次休息時，士兵們除了接受生命環滋潤，就是聽封天博講解陣法。一萬兩千多人呆在營盤中，聽機兵的大喇叭廣播封天博的聲音，同時對著圖冊苦苦思索，好像都成了用功唸書的學生。

其實不是他們用功，而是戈軒下達了命令，誰先弄懂陣法，並經過封總教官考核通過，就能領取一枚三等白塔勛章。

官兵們都知道了新的勛章制度，一枚三等白塔勛章能有每月五千水晶幣的勛章工資，如果得到兩枚，那就是一萬水晶幣，這都能趕上中央星垣白領的收入了，哪個能不動心？

特別是掛上勛章的話，就連長官都不能對自己無禮，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這是何等榮耀？還不被戰友羨慕死？

所以官兵們都拚命學習陣法的奧妙，誰也不肯後人。

這一日，前行的部隊終於遇到一個小村莊，而機兵所紮的營寨緊貼著村莊。

白塔星上散佈著許多定居點，窮苦的移民來到白塔星，身上沒幾個子兒，在城市中根本無法生存，大多都從城市散佈到荒野，進行墾荒活動。天長日久，白塔星各處荒原上就出現了一個個孤立的小村。

村民們遺世孤立，原先白塔星連天訊都沒有，導致他們幾乎與外界斷絕聯繫。某些出生於小村莊的人，除了百里外較大的城鎮，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他們接受的教育，都是各商會的洗腦教育，以至於這裡幾乎成了地球中世紀，商會會長就是領主，村民們就是領民，領民要忠於領主。

如果外人跑來這裡，一定會嚇一大跳，在這個宇宙時代，竟然還會存在如此落後的社會組織形式。

在機兵安營紮寨時，村民們就已發現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不發現也難。

村民之中最有見識的老張頭，也就最多在鎮上見過地球人的機兵，像戈軒七架機兵這麼大號的機具人，他是聞所未聞。老張頭領了幾個壯小夥呆在村頭的大樹後偷偷觀看，這越看越是害怕。

他們不知道這些機兵要幹什麼。

等到第一師大軍開過來後，他們更害怕了。

「張伯，您看這是哪個盜匪團啊？這麼大規模，好像要接近一萬人了吧？這一定是俺們左近最大的盜匪團吧？」一個壯小夥低聲對老張頭嘀咕道。

老張頭臉色發白，喃喃道：「二寶，你沒去過三山鎮吧？唉！如果你去過就知道，三山鎮的盜匪團哪有這麼大的？他們有個千把人就了不起啦！依我看，這不但是左近最大的盜匪團，就是放眼整顆星球，或許也是最大的呢！」

「啊？他們難道不是三山鎮屬下的盜匪團？完啦！」二寶一拍腦殼，哭喪著臉說，「那他們一定是去攻打三山鎮的！俺聽說這段日子各個會長大人互相攻伐，打得很慘，我們這裡屬於三山會下轄，他們這麼大的盜匪團跑來，會不會屠村啊？」

老張頭聽他提到屠村，臉色更白了。他抿了抿發青的嘴唇，道：「就你烏鴉嘴！別亂講！」

「俺不是亂講啊，狗子前天從三山鎮回來，不是買回一個最新潮的天訊接收機嗎？聽天訊裡面講，盜匪團攻伐時，經常會屠村的！而且……就算他們不屠村，可是按規矩，他們一定會來村裡打劫，把我們所有食物都搶走了，我們怎麼活呀？」

二寶想到家裡還有老娘與新娶的媳婦，心中更加焦急。

老張頭也知道這事實，盜匪團路過村莊，沒有不打劫的，可是村裡食物不多了，要是都被眼前這個規模大得不成話的盜匪團搶走，村子裡今年或許就要多出一大批餓死鬼了。

想到這裡，老張頭內心掙扎一番，終於一挺胸，走出掩藏的樹陰，向那新扎的營盤走去。

他要去和盜匪團的大爺們商量，能不能給村子留下一點食物。至於盜匪團會不會處死他這個老不死的，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他已經老了，死就死了吧，可是萬一能碰上個好首領，說不定就能保住村子的元氣了。

二寶一見老張頭的舉動，已經猜到他的想法。二寶可不是傻瓜，他也是接受過電教光腦教育的人，那電教光腦雖然很老久了，是多年前村子裡湊錢買的，可畢竟還是能傳授大量知識的，二寶知道得並不少，只是沒有走出過村子，見識比較少而已。

他一見張伯如此，心中熱血上揚，拋下其他同伴，緊跟著向營盤走去。

第五集-第六節 拉練（下）

老張頭與二寶戰戰兢兢走到營盤，探頭張望，立即就被站崗的哨兵發現了。「你們是什麼人？有事嗎？」哨兵溫和的聲音響起。

前幾次紮營時，戈軒已經下達過指令，要是碰到白塔星上的窮苦移民，必須要溫和對待，決不能嚇著他們。哨兵嚴格地執行了這一指令。可是他這態度卻讓老張頭摸不著頭腦，沒聽過盜匪團這麼好說話啊？

想不通歸想不通，老張頭還是以事先擬好的說辭應答道：「諸位大王，貴團路過此處，旅途勞頓，小老兒的村子準備了一些食物，等會兒就會前來供奉，希望貴團笑納。」

哨兵聽得莫名其妙，道：「什麼供奉？我們不需要你的食物，我們自己帶了，多謝你的好意。」

聽到這話，老張頭二人滿臉愕然，但隨即就心中一定，喜笑顏開。

老張頭皺巴著笑臉，接著道：「敢問大王，貴團是哪座山頭的天兵？如此善待敝村，敝村今後一定給大王們立牌位，年年供奉。」

哨兵傻傻看著他，道：「什麼大王？我不叫大王，我叫……」說到這裡，他腦海中靈光一現，終於會過意，苦笑道，「大王大王的，難道你以為我們是盜匪不成？」

這回輪到老張頭一愣，心說你們這麼多人，人人拿著武器，不是盜匪團還能是什麼？

還是二寶腦筋轉得快，他這兩日一空下來，就與狗子混一起收聽天訊，知道白塔星有個政府，比起各大商會的會長大人，那才是正統。天訊上說，政府組建了軍隊，這是一支人民軍隊，是為窮苦移民謀利益的軍隊。

眼前這夥人全副武裝，既不打劫，也不要上貢，多半就是天訊中所說的政府軍了！

想到這裡，二寶咧開大嘴笑道：「原來諸位不是大王，是政府的軍爺！」

他這麼一說，老張頭總算是弄明白了。老張頭也聽過一段天訊，狗子買回天訊接收機後，成天在村裡炫耀，幾天下來，整個村子沒聽過天訊的可說沒有。老張頭心道，看來天訊廣播中說得沒錯，政府軍是不打劫的呢！

不過，話雖這麼說，老張頭還是心中揣揣，於是繼續笑著說：「軍爺們遠來辛苦，小老兒這就回去張羅張羅，給諸位軍爺送些美味，犒勞一下，以示敝村的敬意。」

哨兵搖搖頭，說：「都和你說了，我們不需要你們的食物，你看！」他一指後方的鐵板爐，「我們有星玀肉排食用，告訴你們，那可不是普通貨色，而是最頂級的星玀肉排！」

老張頭二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即看到了那隻碩大的鐵板爐，爐上正在煎一大塊一大塊的肉排。這時似乎煎得差不多了，一陣濃鬱肉香順風飄過來，讓兩人肚子咕的一響，唾液分泌加速，嘴角不由流出一大片哈喇子。

村民生活艱苦，哪有吃過這東西？以前白塔星磁暴激烈，牲畜不好養，也不太敢吃，畢竟吃變異牲畜存在很大危險性，因此這個村的村民多半都以素食為主，唯一的肉食還是鎮上買來的合成食物，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現在驀然見到大塊大塊的肉排，聞到白塔肉排那特有的誘人香味，有這反應絲毫不足為奇。

「貴方……每……每一位軍爺都能享用這好東西嗎？」老張頭顫抖著問道。

「那是當然！」哨兵看著他們饞涎直流的醜態，心中不由自主湧起一陣自豪感，傲然道，「所以我早說了，我們不需要你們的食物，你們能有什麼美味？再美美得過星玀肉排嗎？」

這一番交談，三人彼此間熟了不少。老張頭也不著急回去了，蹲在營門一角，開始與哨兵哈拉起來。

「貴軍每一位軍爺都能享用這等食物，這與那些盜匪團的大王一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小老兒估摸，就是盜匪團的大當家，也沒這待遇，或許只有各大商會的會長大人，家中才有這等享受吧？」

「這也算享受？」哨兵被他一口一個軍爺叫得舒坦，再看他們兩人一副土包子模樣，忍不住賣弄起來，「實話告訴你，區區食物根本不被我們看在眼裡，等回頭看到有多，我送你幾塊肉排嘗嘗。」

老張頭還沒開口，二寶就搶著叫道：「軍爺當真？這太好啦！謝謝軍爺！謝謝軍爺……」他正處於喜歡吃肉的年紀，可是一輩子就沒吃過幾次肉，有這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軍爺這麼大方，月餉收入一定不少吧？」老張頭試探著問道。

「也不多，每月就兩千五百水晶幣！」哨兵嘴上說不多，可他卻一臉炫耀的神情。

一般地方艦隊普通士兵每月僅有一千，光環步兵較高，也只有一千七八上下。然而第一師是隸屬於第十四母艦編隊，這是中央軍，士兵收入就高得多了。目前整個人類社會平均月收入也只有兩千左右，第一師士兵的收入已經在平均水平之上。

白塔星貧苦移民當然不可能有人類社會的平均水平，不要說平均水平，在白塔星上，月收入一千，那就很了不得了，幾乎可以昂首挺胸橫著走。

二寶聽到哨兵說兩千五百，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出聲道：「多少？」

「兩千五百啊，怎麼了？」

二寶頓時感覺一陣昏厥。他種田一年，年末的收成上繳三山會五成，然後留下一年餘糧，剩下的都會交給張伯去三山鎮販賣。一年辛苦，能夠拿到手的水晶幣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二百。可是，別人一個月就能拿兩千五百！

兩千五百啊！那得他忙活多少年？

「這……這麼多？三山鎮上的城裡人，也只能拿這麼多吧？」二寶驚嘆道。

「就你沒見識，」老張頭訓斥道，「過了今天，我得帶你去鎮上見見世面了！誰說城裡人能拿兩千五的？就是住在月牙湖那些富得冒油的大爺，估計也沒這麼多吧？一般城裡人每個月能拿五六百就不錯啦！」

「這樣呀……」二寶低下頭想了想，忽然走到哨兵面前，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說，「軍爺，不知貴部還招兵不？您看……您看……我能不能加入貴部？」

這個政府軍的待遇實在太好了，簡直好得嚇人！二寶心道，如果他也有這等收入，別說養活全家，省一點，就是養活全村或許也能辦到。

哨兵還沒回答，一個肩佩准將肩章的人走了出來，正是公西鴻水

第五集 第七節 三山會（上）

「怎麼回事？」

公西鴻水本來正在崗樓上對照地形看衛星地圖，忽然發現營寨門口的哨兵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好奇心起，于是走出問話。

「報告師座，他們想投軍！」哨兵急忙立正行禮。

公西鴻水回了個軍禮，問起事由，這才知前因後果。

他有點哭笑不得，安撫二寶道：「政府應該已經在天訊節目中說了吧？如果星球上的流浪蟲人想投軍，可以直接去塔爾博伊斯將軍處報到，加入星球治安隊；如果是人類要投軍，可以先去月牙湖政府相應部門登記在案，等到需要擴軍時，將擇優錄用。我們第一師暫時不錄用人。」

二寶一陣失望。然而一想到可以先去月牙湖登記，他再次湧起一絲希望，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纏著張伯帶他去月牙湖。如果張伯不去，他就自個兒去。雖說從未出過遠門，但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月牙湖。那可是兩千五百的收入啊！為了這個，世上還有什麼難事？

公西鴻水說完，正待回轉營內，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又問道：「這里是什麼地界？嗯，你們知道附近有哪些勢力嗎？」

老張頭聽這位將軍問起，立刻躬身說：「這里是三山會地頭，再向前三百多公里，就有一個大鎮，叫做三山鎮，三山會總部就在那里。」

公西鴻水急忙攤開手中的地圖，低頭細看。

地圖是衛星拍攝下來的，除了月牙湖、白塔以及一些大商會的地盤被段幹世軍的情報部門畫上了標識，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地標。地形看起來是一目了然，但就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當初出了藏兵谷，公西問戈軒去哪里，戈軒無所謂的任意指了個方向，就這麼一路過來了。

到了這里，公西已經開始擔心了，走出這麼遠，不用說，已經進入星球上某個商會的地盤，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驀然碰到商會下屬的武裝力量，動起手來實在沒有底氣。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于敵人什麼都不知道，科班出身的公西鴻水是非常不習慣的。

看了半天地圖，公西心中大概有了個概念，這才抬起頭，目注老張頭，詢問道：「你願意給我部作向導嗎？待遇從優！」

老張頭聞聽此言，全身一震，急聲說道：「願意！願意！小老兒願意！」開玩笑，人家大兵每月都有兩千五，給他們做向導，怎麼也能混個千八百吧？自己這條老命能值這麼多不錯了，當然忙不迭答應。

不久之後，公西鴻水把老張頭領進了戈軒的大帳。

「長官，這是附近的村民，對此地極為熟悉，原為我們做向導，」公西鴻水介紹完，神情凝重地說，「此地已是三山會地盤，我們如果按照這個行軍方向繼續前進，將直達三山鎮，必然碰到三山會武裝，說不定會與他們發生接觸戰，您看……」

戈軒神情淡定地點點頭，詢問老張頭道：「這位老伯，您清楚三山會下屬的盜匪團嗎？」

老張頭急忙躬身行禮，以最恭敬的語氣說：「這位尊貴的大人，小老兒在此地土生土長，三山會下屬的盜匪團，小老兒全一清二楚，他們有兩個盜匪團，一個數量較多，成員都是人類，大約有三千人的樣子，另一個是蟲人盜匪團，成員多是隕石蠍，還有部分熔岩螞蚱，總數大約有一千之眾。」

一邊的公西鴻水聞聽此言，心中大定。看來這三山會實力有限，兩個盜匪團加起來也就四五千，人數遠比己方少。雖然己方士兵的病情還未完全恢複，也沒有經過任何集團作戰，但是兩個打一個總打得過吧？

他滿懷信心看向戈軒，等待示下。

戈軒微微一笑，說：「軍隊不是養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第一師成軍這麼久，也該見見血了。」

***
三山鎮商會總部大廈。

鈄奕平的祖輩是白塔星第一代移民，很早就在此扎下根基，開枝散葉。隨著一代代財富與人脈的累積，到了鈄奕平高祖這一輩，創立了一個商會，最終傳給了鈄奕平。

當初白塔星地方艦隊仍在之時，星球上各商會還不敢明目張膽搶奪礦藏、霸占城鎮，鈄奕平也一樣。那時他剛剛接手商會，十分巴結政府官員，每個月都送好處給三山鎮鎮長。雖然鎮長官不大，畢竟代表了政府，有鎮長在，他鈄奕平這個土皇帝才有合法的外衣。

然而，隨著白塔星地方艦隊被抽調走，白塔星各地形成了勢力真空，鈄奕平坐不住了。他雖然沒什麼野心，可是其它城鎮的商會都開始稱王稱霸，他如果不這麼幹，遲早被其它商會吞並。

于是他開始以水晶幣收買孔武有力的流浪漢，擴編商會武裝。隨後，在一個天上看不到星星的夜晚，這支武裝包圍了鎮政府，趕走了鎮長。整個三山鎮就此完全落入鈄奕平手中。

鈄奕平自任鎮長，同時派遣商會武裝去打劫相鄰的競爭對手。其它商會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派遣武裝打劫三山鎮。一來二去，原本被稱作「商會護衛團」的武裝力量全都變了質，成了徹徹底底的盜匪團。

接下來，鈄奕平眼見滅不了競爭者，于是暗下里招募蟲人流民，組建蟲人盜匪團，意圖利用蟲人來擊垮對手。

然而，在招募蟲人的過程中，他通過蟲人認識了兩個強大的存在。他立即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于是他息了爭霸之心，安心守護自己的一畝三分田，每月拿出一定收入換成能量水晶供奉兩位強者，倒也活得舒坦。

前幾個月，他得知中央派來了特派員，並沒放在心上。可是星球磁暴突然不見了，這讓他大吃一驚，不由對特派員另眼相看，時刻關注特派員的一舉一動，准備一不對勁，就捧著鎮長大印跑去月牙湖向特派員請求寬恕，同時表忠心。

後來他卻打聽到，這位特派員除了帶來一伙蟲人海盜，並沒有其它武力，于是又存了輕視之心。

再後來，他從秘密渠道聽說，特派員突然跑去可怕的放射地獄，招募那里的死囚犯作士兵。這個「奇特」的消息讓他哈哈大笑。這特派員也太有意思了，兵員不足，居然去招那些癆病鬼，那些癆病鬼能打仗嗎？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從此他安心了，繼續過著土皇帝的日子。至于向特派員投誠的事情，就讓它見鬼去吧！只有一伙蟲人海盜，外加一些癆病鬼士兵，這樣的中央大員誰會賣他的賬？

不過，最近這幾天他又焦慮起來，因為白塔星天訊台開通了，整天播放他們這些商會的惡行，每天都有血淚控訴。現在，每當他走在大街上，都感覺鎮上那些窮光蛋移民看他的神色不對，就好像他是魔鬼一般，這讓他異常煩躁，可是偏偏又毫無辦法。如果那個特派員的駐地就在附近，他真有心率兵去滅了特派員了。

今天，他又在收聽天訊台的廣播，越聽越氣，正要忍不住砸爛接收機時，幕僚忽然跑了進來。

「會長！那個……那個特派專員帶著軍隊來了！」

鈄奕平聞聽此言，心中一緊，唰的站了起來。可是隨即他就發現，幕僚毫無緊張擔憂之色，不但沒有，還滿臉興奮。

「怎麼回事？那個特派員帶兵來，你這麼高興幹嗎？你有病吧？」

第五集 第七節 三山會（下）

「不是！屬下這是替會長您高興，您在其他那些會長面前露臉的機會來啦！」

「哦？詳細道來。」

「是這樣，那個特派員傻乎乎的，這次他帶的兵，沒有那個強悍的蟲人海盜團，就是一大伙人類士兵而已。」

「那些放射地獄招來的癆病鬼？」

「正是！」

「哈哈哈……他帶著癆病鬼跑來老子的地盤幹嗎？活膩味了嗎？」鈄奕平心中一松，放聲大笑。

「不但如此，」幕僚越說越興奮，臉上的麻子都在閃光，「您知道那些癆病鬼使用什麼武器嗎？剛才發現他們的人回來稟告，那些士兵全都手持長槍！就是一根木桿前面加裝三菱刺的那種。」

鈄奕平聞言一怔，隨即笑道：「長槍兵？哈哈，我們這里把窮光蛋移民洗腦到了中世紀，他還真以為到了中世紀呢！居然用長槍兵？」

「所以說，這是您露臉的好機會呀！白塔星這麼多會長里面，您將成為第一個戲耍特派員的人，以後看還有誰敢嘲笑我們商會！」

「嗯，不錯，那個特派員還真識趣，七天後就是老子生日，他是帶人眼巴巴趕來給我慶生啦……」鈄奕平搖頭晃腦意淫一番，然後問道，「他們的運兵車行駛到哪里了？」

「哪有運兵車？一輛都沒有，他們是步行過來的啦！」

「全體用腳走路？」鈄奕平抹了抹冷汗，又不是蟲人，全部士兵只憑兩只腳走路，這也太原始了吧？自己下屬的盜匪團好歹還有二十多輛運兵車呢！

「不過，他們總數倒是有一萬多人，屬下估計正是因此，他們才沒有使用運兵車，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運兵車呀！」

「一萬多人？嗯……不怕！一伙病號就算人數再多，又能有什麼用，白白浪費糧食而已！」

「我們的盜匪團長剛才也是這麼說的，他正在召集手下。」

正說著，那個盜匪團長就興衝衝跑了進來，大叫道：「會長，下令吧！讓我帶人去滅了那班白癡。」

「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大老遠跑來我們地界要幹嘛？如果他們並非要攻打我們，我們主動進攻，似乎不妥……畢竟戰斗是要死人的，我們的兒郎肯定有死傷，到時候，就算把他們全部殺光，我們也得不償失啊。」鈄奕平還是很注重保存實力的，現在各商會都在爭奪耕地資源，手中有實力，才不怕別人算計他。

幕僚卻眼珠子轉了轉，奸笑說：「前面屬下不是說『戲耍』特派員嗎？他們步行而來，估計還有幾天才能走到我們三山鎮，現在我們可以派出戰車，駛去他們附近試探，如果確定他們沒有攻打本鎮的意圖，那麼我們的戰車就跟著他們逛逛，圍著他們繞圈，同時對著他們罵大街，要是他們忍不住追趕，追的人少，我們不妨幹掉追擊者，立立威，如果追的人多，我們的兒郎開著戰車就跑，玩死他們！」

一聽到這個騷主意，盜匪團長哈哈大笑，道：「罵大街？那一定很爽吧！我得找幾個大嗓門的去。」

鈄奕平雖然意動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問道：「要是那伙強悍的海盜團突然跑來接應他們怎麼辦？據說他們有鯨鯊獸，從月牙湖趕過來，估計不會太久吧？」

「哎，我說會長大人，您怎麼忘了那兩尊大神了？」幕僚篤定地說道，「兒郎出發前，我們派人知會一下那兩尊大神，萬一蟲人海盜跑來，就請兩尊大神出面。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有一支隱藏的蟲人盜匪團，怎麼也能抵擋一番，等到二位大神降臨，還不讓他們知難而退？」

鈄奕平聽得大感有理，終于一拍桌子，說：「就這麼定了！嘿嘿，要是他們老老實實龜縮在那個山谷中，我也沒辦法，現在居然烏龜出頭跑出來了，既敢露頭，老子就要把他打得縮回去……」

***
同一時刻，第一師在一處荒野中扎了營。

封天博的陣法講解已經在昨天結束，每個旅都有一名士兵獲得了三等白塔勛章。今天一進入營盤，戈軒就召集所有人，當眾給這四名士兵佩戴上了勛章。

這還是勛章制度實行以來，第一次頒發榮譽勛章。獲得勛章的四名士兵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享受下面觀禮的戰友們投來的羨慕眼光，心中又激動又驕傲，感覺著實露了一把臉。

學習陣法告一段落，士兵們都明白，下面將進入演練階段。

七架機兵從裂縫發生器中取出了他們盼望已久的步兵突擊戟，開始分發起來。

這兩天學習陣法時，士兵就已得知，將來操練陣法時，將使用正規裝備，因為簡陋的長槍已經不能支持陣法操練。

現在看到武器終于發下來，士兵們都頗為興奮，終于可以告別中世紀了。

拿到步兵突擊戟的士兵，稍稍感應一下，就大喜過望。他們中實力最差的也是三級光環武士，立即感應到，這突擊戟是光環步兵專用武器，比起訓練用的長槍，威力大了不知多少倍。

有人當即試驗一下，發現在他們全力突刺時，腦後的衰變環不需他們控制，直接就能通過突擊戟發出衰變攻擊，這種攻擊順著武器刺出的方向飆射出去，能量極為集中，就好像一把虛擬的槍尖，遠比他們自己操控能量光環更有效。

這個發現令他們更為興奮，沒試驗過的禁不住手癢，也跟著試了起來。

而他們的長官此刻沒功夫管他們，因為這些基層軍官同樣拿到了新武器。他們的突擊戟與士兵有所不同，戟頭都鑲嵌了一個特殊的裝置。

這是一種呈現星形的裝置，班長的步兵突擊戟上有一顆，排長兩顆，連長三顆，以此類推，旅長有六顆。

四位第二任旅長湊在一起，拿著突擊戟左看右看，其中一位旅長疑惑地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另兩位旅長也是一臉茫然，只有從連長跳級晉升上來的夾谷哲昱撇了撇嘴，說：「你們以前都沒有在軍隊中混過吧？」

發出疑問的旅長撓撓後腦勺，道：「我原先是混黑幫的，確實沒當過兵。」

「這就是了，」夾谷哲昱說，「如果你在宇宙空間戰斗過，那麼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唉，夾谷，你就別賣關子了，」另一位旅長說道，「這個東西既沒有增幅作用，也不是攻擊裝置，我可想不出它派什麼用，你出身大家族，懂得比我們多，給我們說說吧！」

夾谷哲昱點了點頭。

第五集 第八節 步兵突擊戟

宇宙空間的戰斗，由于空間磁暴以及敵方的戰場幹擾，常常無法通過通訊來達成指揮。在這樣的情況下，原始的旗幟再次成了指揮的主角，但是旗幟不會自發光，遠了就看不清楚，所以現代光環步兵的戰斗，把旗幟改成旗燈。

軍官突擊戟上鑲嵌的裝置正是旗燈，它們使用的能源直接來自于主人的光環能量，不需要另外加裝能源供應裝置，發出的光芒也不刺眼，蟲人的複眼甚至看不清楚，可是這個光頻對人眼卻刺激很大，距離很遠也能令視網膜感光。

旗燈是一級級的，班長一星燈，排長兩星燈，連長三星燈，以此類推，旅長是六星燈。上級旗燈指揮下級旗燈。指揮時，軍官通過揮動突擊戟令旗燈劃過不同軌跡，以此來傳遞信息，下達命令。這就是俗語所說的旗語或燈語。

「你們看，」夾谷哲昱一指公西鴻水提在手中的方天畫戟，說，「師座的畫戟雖然與我們不同，但旗燈是一樣的，他的是七星燈，在本師擁有最高指揮權限，但是師座不可能用七星燈指揮具體士兵，也不可能做出准確指揮，所以他只能給我們下命令，我們再給底下的團長下命令，一級級傳遞下去，這樣才能如臂使指。」

頓了頓，他鄭重地說道：「有一點必須注意，旗燈不能丟失，一旦丟失旗燈，就意味著失去指揮，這支部隊哪怕人數再多，武器裝備再充足，都會立即從軍隊建制上脫離。」

「這我明白，」那個先前發問的旅長說道，「如果我這突擊戟丟失，師座不能指揮我，我也不能指揮下面的人，這個旅就廢了……唉！說起來正規軍確實比我以前混的黑幫高明多了，這樣的指揮，無怪乎當初我手創的那個幫會被剿滅，那幫會費了我無數心血，當時已經發展成我們星垣最大的幫會了呢……」

在各級軍官熟悉旗燈的應用時，公西鴻水提著方天畫戟，望著自己的部下，感覺非常滿意。

這些士兵最差的也是三階光環武士，大多都是四階，這樣的實力，遍數中央軍所有光環步兵師，還從未一見。這里很多士兵跑去別的部隊，最起碼也能混個班長當當，好一點的排長連長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軍官的能力，更是高出其它部隊好幾籌，四位旅長十二位團長，每一個都有做師長的資格。真要幹起來，自己就不一定斗得過那夾谷哲昱。

這要是被其它部隊知道，真能駭掉他們下巴。

長官大膽啟用這些死囚犯，目前看來還是正確的。這里集中了全人類死囚中的衰變環高手，試問哪一個死囚不是人才？不是人才也不可能犯下滔天罪行。

唯一美中不足的……還是自己這桿方天畫戟。

公西原先能做到「御林軍」師長，當然使用過不少好武器。按照軍方的分類法，把光環步兵專用武器分成九級，一般情況下，五級武器就算比較好的東西了，公西曾經使用過七級武器，可惜在一次戰斗中損毀。

現在這桿方天畫戟，看模樣很唬人，又長又大，鑲嵌著上好的木晶，可他輕輕一觸就知道，這桿戟中看不中用，居然僅是一級武器！

他剛才已經感應過了，那些統一制式的步兵突擊戟都是二級，確實比原始長矛好，但真要說起來也很一般，只有那些死囚犯出身的官兵才把它們當作寶貝。可是，為何長官給自己的武器連二級指標都達不到呢？

公西鴻水不是沒腦子的人，沒腦子也當不了「御林軍」師長，因此他鬱悶一陣後，立即感覺不對。他知道戈軒本是機具醫師出身，改裝武器非常拿手，絕不可能給他一柄外強中幹的武器。

于是他立即釋放出淡淡的光環能量，仔細體察這桿方天畫戟。然而，任他如何檢查，就是摸不到頭緒。

「別看了，」戈軒走了過來，拍拍他肩膀，笑說，「這是智能武器，外表和普通光環武器差不多，你查不出的。」

「智能武器？它有什麼用？」

「能自主升級！只要你使用它多多殺敵，增加它與你光環的契合度，它就能自作調整，加強增幅能力。」

「還有這種能自動升級的武器？」公西愕然，隨即興奮地問道，「它能升幾級？」

「理論上應該沒有限制，實際上卻因為主人自身的關系，有一個上限……不過，你已經是八階光環武士了，光環強度極高，以此作為支撐，這柄武器肯定能超越目前軍方劃定的九級標准。」

「超越九級？」公西鴻水頓時被巨大的驚喜包圍。如果這把武器真能超越九級，或者就是九級，他也有信心拿著它戰勝任何一位八階高手，甚至與九階對上，他自信也有一搏之力。

「別高興得太早，」戈軒微笑道，「它還沒升級呢。」

「敢問長官，要殺多少敵人，才能讓它升一級？」

「這個嘛……沒有標准，因人而異，關鍵是增加它和光環的契合度，這需要奮力運轉光環能量，也就是說，你遇到的對手越強，殺得越多，契合度自然就會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它就升級了。」

戈軒說到這里，轉頭望向下方試驗突擊戟性能的官兵，欣慰道：「這批智能武器花了我好大的精力，不過也算值了。」

公西從他這話中聽出了什麼，吃驚得張大了嘴，好半天才道：「您……您是說，那些步兵突擊戟也是……也是智能武器？」

戈軒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他們的步兵突擊戟都是現有二級戰戟改裝的，只有你這把是我為你量身定做的。」

公西鴻水心頭感到一陣溫暖。怪不得方天畫戟只有一級，原來是長官特地為自己做的。長官這是特別照顧自己這個師長呢！

「好了，別多想了，士兵們武器也試得差不多了，帶領他們開始訓練陣法吧。」

「是！」公西鴻水大聲答應，滿身幹勁呼喚旅長團長去了。

***
絡紗湖水晶礦底。

哈德斯塔夫蹲在跳房子的方格前，俯視著面前那個人類，就像俯視一只螞蟻。

那個人類畏畏縮縮站在那里，在強大的龍威籠罩下，全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時，一邊的蓋布里埃爾發話了：「我說哈德，你別嚇壞了孩子……喂！那個人，你說你是什麼三山會的使者，那個三山會在哪里？」

「回……回大人的話，在……三山鎮。」使者顫抖著說道。

「三山鎮又在哪里？」蓋布里埃爾扇動破翅膀，歪著腦袋想了想，說，「算了，不談這些無聊的東西，你來幹嘛？難道是要給我們上供奉嗎？不過，我好像記得，現在還沒到供奉的時間吧？」

「不……不是供奉，啊！是供奉，對！供奉！過些天，我們商會將送過來額外的供奉……」

聽到有額外的水晶可以享受，兩頭飛龍都精神起來。哈德斯塔夫哈哈一笑，說：「這個三山會倒是不錯啊，嗯，以後我會記得這個名字的。」

說罷，他龍威一收，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使者終于喘了口氣，說：「兩位大人，小的這次來，是因為那位特派專員的事情。」

兩頭飛龍聽他提到特派專員，都想起星球磁暴消失的事情，心中一緊。哈德斯塔夫獨眼緊緊盯著使者，問道：「那個特派專員怎麼了？」

使者再次哆嗦起來，道：「他……他帶兵來我們三山鎮，我們會長……會長派我來知會二位一聲……」

「他帶兵要去攻打你們三山鎮？」蓋布里埃爾奇怪地問道。

自從上次磁暴消失後，蓋布里埃爾就對這個特派專員很忌憚，可是後來專員閣下再也沒有大的動靜。前些日子幾家商會組成商業聯合會，霸占月牙湖大街，也沒見政府反擊，星球各大商會搶奪耕地，政府還是沒反應。現在那位專員又怎麼會攻打名不經傳的三山會？

使者不知該如何措辭，想了半天，才道：「不一定攻打，他……他就是帶著一萬多病號兵向我們三山鎮走來……」

「不一定攻打？那你跑來幹嘛？哼哼，真是閒得沒事幹了……等他攻打了你再來吧，記住！下次來別忘了把供奉帶來！」哈德斯塔夫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

使者滿臉苦澀，心道就是不一定攻打，會長才派他來知會一聲，如果攻打了，就直接派他來求救了。

可是這話他不敢再說，生怕激起哈德斯塔夫的怒氣，他已經明白，這頭獨眼飛龍脾氣不好，特別難侍候。

正在他無可奈何准備離去時，蓋布里埃爾又發話了。

蓋布里埃爾比哈德斯塔夫心細，他考慮一下說道：「那一萬多病號兵我知道，都是放射地獄那鬼地方出來的，一群病鬼能有什麼威脅？如果你們商會兵力不足，就去臨近的商會借兵吧，到時就說是我們倆應允的。」

使者聽到這話，總算心神大定，覺得回去可以向會長大人交差了。

第五集 第九節 衰變攻擊疊加

戈軒的部隊距離三山鎮只有三百多公里路程，三山鎮盜匪團如果使用運兵戰車，僅僅只需幾小時就可到達。盜匪團長在得到鈄奕平命令後，當即召集屬下，把運兵戰車集中起來。

每輛戰車可以乘坐二十人，盜匪團一共有二十多輛，因而能出動四百人。可是盜匪團有三千多人，聽說可以跑去罵大街，欺負一群病號，當然人人都想去，于是發生了紛爭。為了爭奪一個名額，有些人還差點打起來。

就這樣吵吵鬧鬧一整天。到了第二天，盜匪團長實在急了，終于下決心硬性鎮壓了鬧事的人，然後帶著洋洋得意爭得座位的四百盜匪出發了。

一路順風順水，四個多小時後，二十輛運兵戰車就遭遇了正在行軍的第一師。

隨著距離的接近，盜匪團的人都哄笑起來，因為那些病號居然都使用懸浮術浮在半空，還不斷扭動身軀來回穿插，那模樣就像是跳集體舞。

如果是一群美女這樣子舞蹈，盜匪們肯定看得眼發直，可是一伙光棍病號在半空裝什麼凌波仙子？這豈非時空錯亂了？

「老大，這一定是他們害怕我們的戰車，這才懸浮起來防備的！」一名盜匪興奮地對團長說道。

「嗯，不錯！我們的戰車可以低空飛行，他們一定生怕我們飛到他們頭頂拉屎拉尿，這才懸浮起來，可他們就是一伙癆病鬼，本來就要死不活了，又能懸浮多久？恐怕過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會像下餃子一樣，一批批掉下來吧？」

聽到團長的點評，盜匪頓時大笑起來。

這時，另一個盜匪指著隊伍外圍的七架機兵，笑道：「老大，你看呀！那七架機兵個頭倒是蠻大的，一個個像座小山，可那破破爛爛的模樣，實在令人嘆息啊！難道政府就連買機兵的錢都沒有嗎？」

「哼哼，他們又不像我們商會有田地有礦山，稅又收不到，哪有什麼錢？據會長大人聽來的小道消息，好像中央政府已經停止撥款，他們當然窮得叮當響！你們別聽那天訊台的宣傳，那都是胡說八道！」

「是！老大說得不錯，天訊台說的都是騙人的東西，看看他們這模樣，一萬多人出動，一輛戰車都看不見，就可想而知他們有多窮啦！」

盜匪們聽得連連點頭，這時有個眼尖的盜匪忽然叫道：「不對！昨天那家伙回來不是說，這伙癆病鬼都手持長矛的嗎？怎麼他們換了武器，那武器看起來不錯的呢，都是戰戟！」

盜匪團長放下頭盔上的望遠鏡，仔細一打量，果然不錯，那不但是戰戟，看它們閃閃發出寒光的模樣，還是上好戰戟！他不由貪心大起，說：「弟兄們，是我們換裝備的時候到啦！我們團正好缺乏統一的制式武器，沒想到他們主動送上門來，待我們戲耍他們一番，順便搶奪一批武器！」

「好！」盜匪們轟然答應。

而戈軒這邊，士兵們正在軍官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練習立體方陣。經過前面幾天的講解，他們都已對陣法變換了然于心，昨日剛剛演練，就有了點模樣，只是變陣時還很生疏，比較複雜的來回穿插不能來去由心。

今日戈軒要求他們在行軍途中練習，一邊行軍，一邊懸空變陣。一開始士兵們頗不習慣，可是幾個小時過去後，他們就開始適應了。

盜匪團的二十輛戰車開來時，他們都看到了，但是這段日子的軍訓，讓他們已經習慣令行禁止，軍官沒有發令，他們誰也不會去關注其他事物，照舊一板一眼地訓練，就當沒有看見盜匪一般。

公西鴻水一直使用翔天術飛翔在隊伍前端，自然也早注意到了盜匪團，他還注意到下方的向導老張頭臉色發白，于是飛下去一把拎起他，向隊伍中間飛去，轉眼間來到坐鎮中央的戈軒面前。

「那伙是什麼人？」直到這時公西鴻水才發問。

「報告大人，那是……那是三山鎮的盜匪團。」老張頭的聲音有點哆嗦，顯然內心很害怕。

戈軒點點頭，該來的總算來了。

這時，那二十輛戰車突然飆了起來，速度急升，如走馬燈似的圍著第一師繞圈子，盜匪們的怪叫聲、口哨聲、嘶喊聲不斷傳來，中間還夾雜著粗陋的辱罵聲。

盜匪們罵得十分難聽，公西鴻水聽得面沉似水。這擺明是挑釁，是嚇唬人來了。

戈軒一看這架勢，也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看來三山鎮摸不准自己這些人跑來幹什麼，就派些機動部隊前來試探，同時顯顯威風，打壓己方士氣，讓己方知難而退。己方都是步兵，他們就是吃准這一點，認為步兵追不上他們的戰車，這才如此放肆。

他微微一笑，吩咐道：「別理他們，大部隊繼續前進，如果他們敢動手，不用仁慈。」

公西領令而去。

第一師繼續前進，對盜匪們的挑釁視而不見，仿佛他們是空氣。不久之後，罵得口幹舌燥的盜匪們不但沒有絲毫爽意，反而一個個怒從心起。

這不是擺明瞧不起他們嗎？罵了這麼久，聾子都聽見了，這些癆病鬼就是假裝聽不見，不但不反罵過來，還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跳著那難看的天空舞，偶爾面朝他們時，那看向他們的眼神也不是懼怕，而是像在看一群猴子表演，充滿了……好奇？對！就是好奇！這……這簡直太不把他們放眼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盜匪們終于忍不住了，一輛戰車呼嘯著直奔隊伍前方衝去，即將撞上去時，來了個九十度急轉，緊緊貼著士兵們的身體飆向左方，然後迅速掉頭又飆回來。士兵們要是再前進，勢必被戰車撞擊。

公西鴻水冷哼一聲，揮動方天畫戟，戟頭七星燈閃爍，在空中劃過幾道特殊軌跡，這個旗語命令立即被一級級傳遞下去。

隊伍最前方那個連的連長，最終搖動了突擊戟上的三星燈，隨著他打出的燈語，整個連停止了來回穿插的練習，士兵們全都平端突擊戟，肅立于半空，紋絲不動，目光直視前方，一時間氣勢大盛，彪悍逼人。

這一轉變立即被盜匪團長察覺了。他臉色一變，吐了口吐沫，罵道：「操他老母，在老子面前還敢裝？看老子怎麼拾掇你們！」

說著，他一挽袖子，怒氣騰騰衝到戰車駕駛座旁，把駕駛員擠下座位，親自駕駛戰車衝向那個連。其他戰車也是有樣學樣，罵罵咧咧隨著他這輛戰車一起衝。

在他們想象中，戰車裝甲很厚，還有一層防護罩，這要是直挺挺撞過去，還不把那些癆病鬼撞成爛泥？病鬼們連重武器都沒有，拿著桿戰戟能頂什麼用？就等著哭喪吧。

在盜匪們興奮的期待中，戰車距離士兵們越來越近。就在此時，士兵們動了。他們整齊劃一地放平突擊戟，同時發出突刺！

「為了生存，殺！」

一枚枚衰變環能量形成的虛擬槍尖飛射而出，就如同一枚枚飛鏢， 帶著殘像凌空電射。一個連百多人，這百多人發出了百多枚槍尖，全都砸在盜匪團長的戰車上。

這就是陣法的作用，可以讓一百多人同時攻擊一個目標，沒有陣法，這很難辦到。

「轟！」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煙塵彌漫，遮住了視線。盜匪戰車的駕駛員們紛紛拉動操作桿，讓戰車一個凌空回旋，躲開煙霧。

不久之後，當煙霧散盡，盜匪們望向爆炸地點時，那里什麼都沒有，沒有殘骸，沒有屍體，盜匪團長連同那輛戰車整個消失了。

黃色系衰變環的攻擊能讓物質原子發生衰變，轉化成另一種原子，從而引發分子間化學鏈的突變，在物質內部形成爆炸能量！

說白一點，剛才的百人疊加攻擊，把那輛金屬戰車整個轉化成了點燃的炸藥，還是一堆散發著強烈貝塔射線的炸藥！

盜匪們望著空蕩蕩的空氣，一陣心驚肉跳。他們都在想，剛才衝在第一的如果是自己，那麼此刻自己就消失了，什麼也不會剩下。

冷汗不由自主冒了出來，太可怕了！

當他們發現，那個連百多雙目光投注在他們戰車上時，不知誰發了聲喊，剩下的十九輛戰車一輛接著一輛掉頭，火燒屁股般飆向地平線處，轉眼消失于視線中。

第五集 第十節 戰場練兵（上）

三山鎮商會總部。

「會長大人，不是我等懦弱啊，實在是那一百個士兵太可怕了！他們殺人不眨眼啊！」一個盜匪小頭目哭喪著臉說。

鈄奕平臉色陰沉，過了好半天才道：「你是說……他們就那一百人特別厲害？」

「這個……」小頭目沉吟一番，也不敢確定，不過如果不凸顯那一百人的恐怖，就顯得他們太無能了，老大被秒殺，他們屁都不放一個就狼狽逃回，這實在無法交待，于是他點點頭，一口咬定說，「報告會長大人，確實是這樣！這次去的所有弟兄都看見了，那一百人就像地獄中跑出的惡鬼！」

「一百人嗎？哼哼，也就是一百人而已！」鈄奕平咬牙切齒地揮揮手，向幕僚下令道，「發出召集令，本鎮盜匪團三千人總動員！另外，召集那支掛靠我們的蟲人盜匪團，讓他們三日之內趕來本鎮！不，兩日內必須抵達！」

蟲人盜匪團活動在三山鎮外圍，鈄奕平估計特派專員的大部隊三天之後才能走到三山鎮，為了保險起見，讓蟲人兩天內來到這里，是為有備無患。那伙病鬼以為有了區區一百勇士就能橫行無忌嗎？自己三山鎮可是有四五千勇士呢！三天之後就讓他們知道厲害！

撇開鈄奕平在這里發狠不提，第一師趕跑惱人的蒼蠅後，繼續一邊訓練一邊前進。

那個屬于夾谷哲昱旅的連隊這次露了大臉，其他旅長紛紛督促自己的部下，拼命訓練，爭取再遇到「蒼蠅」時，他們也能露露臉，讓首長與師座知道他們也是有能力的。

這一次輕而易舉的獲勝，也大大提高了整支部隊的士氣。許多原本對群體配合作戰不甚了了的士兵，通過這次事件，深深明白了群體力量的強大。匯聚眾人之力輕松一擊，就能把厚重長大的裝甲戰車化為烏有，這種攻擊力都抵得上巨炮了，這讓他們吃驚之余，更滿懷信心。

公西鴻水也很欣喜，這雖然只是一次小規模接觸戰，但這是第一師成軍以來的第一戰，打得如此漂亮，讓他心中有了底。他明白，驕兵悍將是一次次的勝利換來的，他很希望這種弱小的對手再多來一些，這樣在第一師成軍初期，可以獲得很好的練兵機會，始終保持旺盛的士氣。

就這樣走走停停，努力提高立體方陣的熟練度，第一師這一天終于抵達三山鎮外。

前方負責偵查的七號機兵打出信號彈，然後矗立不動。公西鴻水一看信號彈，立即揮動方天畫戟，七星燈閃爍，旗語命令打出，整支隊伍頓時停下腳步，戒備起來。原因無他，前方出現了兩股盜匪，一伙地球人，一伙蟲人。

地球人那邊還架設了三門大炮。公西鴻水一看那大炮的口徑，就倒抽一口涼氣，那炮筒足有磨盤粗細，如果一炮轟過來，恐怕立即倒下一大片，絕對是守城利器。

戈軒比他看出的還多，作為曾經的工程兵支隊長，戈軒一眼認出，那是冷凍光束炮，而且還不是地球人制品，是神族的東西。他不由奇怪，這個三山會的會長真是手眼通天，居然能在如此荒僻的地方弄到神族利器。看來以前跑到白塔星交易的神族人不少。

第一師士兵們望著那大炮都是心中一緊，在各級軍官的命令下，同時開啟了步兵突擊戟的防御護盾。那是裝在戟尖與戟身中間的一個裝置，開啟後，護盾就像打開的傘，支在戟尖後方。

不過，那伙地球人盜匪並未立即開炮，而是與他們對峙了一會兒，然後一個長相凶惡的頭目使用懸浮術升上半空，一副自得的神態，高聲喊話：「爾等何人？此地乃三山鎮地界，立刻報出身分和來意，不然的話……我們的大炮可不長眼睛！」

這個頭目原是盜匪團副團長，老大死了，他不但不傷心，還暗自高興，因為他終于能做老大了。仗著三門大炮，他一點不把對面的人放在心上，還明知故問，讓對方自報家門。

公西鴻水也騰空飛起，揮舞方天畫戟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回旋，引得士兵們大聲喝彩，這才答話說：「我們乃是中央軍第十四母艦編隊光環步兵總隊下轄第一師！奉特派員令拉練，要通過三山鎮，前方人等，一應回避，不然的話，等同盜匪處理！」

他說得正義凜然，士兵們受到鼓舞，不由高舉突擊戟歡呼起來。

盜匪團副團長陰沉著臉冷哼一聲。要通過三山鎮？誰知你們通過時會不會趁機滅了三山會？這不是開玩笑嗎？「等同盜匪處理」更是笑話，自己等人本就是盜匪，看你們怎麼處理！

他也不再廢話，望著第一師獰笑一聲，然後把手揮了揮，下方操作大炮的盜匪立即填充能源，准備發射。

一直呆在戈軒身邊的一號機兵眼見如此，立即詢問戈軒：「主人，要不要我們去毀了那三門炮？」

一號等七架機兵大場面看多了，根本不把那三門大炮看在眼里，說話的語氣非常機械，毫無情緒波動，就像在詢問是否要加潤滑油一般。這讓周圍的官兵心頭一震，看向它們的目光頓時不同了。

自從放射地獄出來後，官兵們從未看到七架機兵發威，平時它們就做些後勤工作，這讓官兵們誤以為七架破爛機兵沒什麼攻擊力。現在聽一號這口氣，顯然它們不是這麼簡單。這讓那些旅長、團長猜測紛紛，看來首長身邊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就是機兵也高深莫測，自己要坐穩位子，還要更加努力啊！

戈軒聽到一號的詢問，稍一猶豫，就搖搖頭。他們是出來練兵的，如果讓七架機兵出手，那還練什麼兵？而且，最關鍵的是，冷凍光束炮雖然威力巨大，能把生物體瞬間冰凍，可它殺不死人，只要擊潰敵人，奪得打掃戰場的權力，就能把被冰凍的人救醒過來，事後還不會留下後遺症。

這是最好的練兵機會，可以讓士兵們體驗生死一瞬的感覺，獲得寶貴經驗，同時又不會讓他們真正受到死傷。

想到這里，他下令道：「各部輪番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