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帶著起點闖異界 作者: 煙雨織輕愁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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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9 01:11: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2 182072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2
第六十五章:一座四舉人
九月中旬,桂子飄香,秋高氣爽。天香樓內可謂高朋滿座,濟濟一堂。仔細看去,但見天香樓內全是儒生裝扮的書生。原來今天是鄉試放榜的日子。

天香樓天剛蒙蒙亮便開門攬客,當然招待的全是等待放榜的考生。天香樓一共五層樓,先來的考生,當然是占據高層,取個吉祥的好兆頭。


等紀云、韓邦友、陳輝三人來到天香樓的時候,就只剩下一樓大廳還有空位,三人無所謂地選了處空座坐了下來。不一會,便有小丫頭捧上香茶上來。


紀云一邊喝著茶,一邊四下打量著大廳里的眾人。但見走坐不安的、正襟危坐的、熱情寒暄的,神情無一而足,正是眾生百態。這個天香樓倒是有些意思,這樣的安排,幾乎便是濃縮的戲劇。


三個人來的雖然不早,但是距離放榜還有一段時間。正在無聊的時候,忽然看到從樓上走下來一個書生,走下樓來,四處看了看,徑直向紀云這邊走來。


紀云抬頭看了看,竟然是林慕白這小子。自己和他一直不對付,前段時間他還對我冷嘲熱諷,他來干什么?


“呵呵,原來紀兄在此,道讓我好找。他鄉遇故知,實乃人生一大快事,林某便叨擾紀兄一番。不知這兩位是?”


這小子估計把左邊的臉皮揭下來貼到了右邊,一邊是二皮臉,一邊是不要臉。上次明明撕破臉皮了,這次還能嬉皮笑臉的來打招呼!


紀云做人原則是:要么不整,要整就往死里整。這小子,還夠不上敵人的程度。紀云熱情地起身招呼道:“哎呀,原來是林老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韓公子,這位是陳公子,韓兄、陳兄,這位林公子可是我們蓉城有名的才子。”


林慕白一臉虛假笑容,連連謙虛道:“那里那里!在西北第一才子面前,慕白怎敢厚顏自稱才子?小弟見過韓公子、陳公子。”


韓邦友和陳輝聽了紀云的介紹,對視一眼,連忙站起身來謙讓一番,然后四人重新落座。


周圍的秀才聽到這邊的談話,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原來他就是西北第一才子紀云?果然是一表人才,這次必然是能夠折桂的,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哼!第一才子又如何?考場上可不管你才子不才子,能不能中舉,還要等放榜了才知曉!”


有幾個秀才過來和紀云聯絡感情,紀云也滿面笑容地寒暄了一番,半晌之后,才重歸平靜。


本來韓邦友三人正在討論人生的意義,現在有林慕白在座,便不再談。轉而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地熱烈地談論起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鑼鼓聲,在座的眾位秀才不由停止了攀談,都伸頭向外望去。


很快,四個紅衣大漢從外面搶了進來,當頭一位一邊大步走著,一邊高聲喊道:“恭喜潘老爺諱仁美高中第六名!來年中會元、狀元及第!”


大廳里馬上出來一個小廝,笑著指引道:“潘老爺在五樓,幾位大哥快去五樓報喜吧!”當頭的大漢塞給那個小廝幾個銅板,‘噔噔蹬’從樓梯跑了上去。


大廳里頓時傳來一陣‘嘖嘖’的羨慕聲,然后又是伸長了脖子向門口望去。


很快,報喜之人陸續趕來,考中的名次基本上是按照順序排下來的。每聽到有人中舉,都能引來眾人的一片羨慕聲!大廳里也有兩個中舉的秀才,在眾人嫉妒羨慕的眼光中,幾乎把臉揚到了天花板上。


林慕白兩眼泛紅,神色焦躁異常。紀云和韓邦友、陳輝則是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眼前的事情,跟他們毫無關系。


“當當當!恭喜林老爺諱慕白高中第三十八名,來年中會元、狀元及第!”


林慕白表情瞬間呆滯,抓著茶杯的手一哆嗦,茶杯里的水不由澆了一褲襠。紀云很是同情地看向林慕白,這杯水可是剛沖的滾水,這丫的別一時激動那啥了!不過若是真那啥的話,倒是可以以舉人的身份入宮,前途倒也未必就比現在差。


林慕白‘蹭’地一下跳了起來,一邊用手連揉褲襠,一邊大聲喊道:“我中了,我中了!哈哈,我中了!我是三八!報喜之人,每人十兩銀子賞錢!”


打發走了報喜的人,在周圍一片嫉妒、羨慕的目光當中,林慕白漸漸飄了起來。和幾個前來攀關系的秀才寒暄了一陣,重新坐下,仰著下巴輕蔑地看著紀云:


“呀,這不是西北第一才子紀云紀公子嗎?好大個第一才子,怎么連個舉人都沒中?就算是能中,也在我林某之下!我林某可是三八!哼!是三八!哼!紀云紀公子,以前好威風啊!處處跟老子作對,老子現在是舉人老爺了!哈哈,往后見了老子,可要稱呼一聲老爺哦!”


紀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丫的怎么不是穿越兒啊,要是穿越兒,就不會這么趾高氣昂說自己是三八了吧?!這些改卷的到底怎么搞的?難道把我的試卷給漏了?要是不漏,斷不會落在三八之下啊?對中舉,我可是信心滿滿啊!萬一要是不中,我該怎么辦?


三年之期考狀元,現在連舉人都中不了!難道真的要走那一步,回去動用火槍隊搶親?


韓邦友和陳輝聽了林慕白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嘴臉,忍不住同時色變,兩人再次對視一眼,一拍桌子,正要理論,忽然門外再次響起鑼鼓聲。


“當當當!恭喜韓老爺諱邦友高中第三十七名,來年中會元、狀元及第!”


韓邦友本來正要起身,準備活動活動手腳,此時乍一聽中舉的消息,渾身一震,抖手碰翻了身前的茶杯。茶杯正對著林慕白悠悠滾去。可憐的林慕白,此時兩眼還望著天花板,壓根就看不到桌上的茶杯……


賞錢是陳輝給的,每人二十兩。再次經過一陣拉關系、攀交情的寒暄,韓邦友重新落座,對著林慕白冷笑道:“三八很了不起嗎?老子還三七呢!老子最看不上你這種小人,得空便咬人一口!哼!警告你一次,別這么看老子!在這么看老子,小心老子揍你!”


接下來,陸續有報喜之人前來報喜。一直到六十七名,忽然停頓下來。此時,不但是陳輝,連紀云都著急起來。這次鄉試,一共錄取了六十七個嗎?真的沒有我?我,真的落榜了?


“當當當!”


眾人的視線,再次被鑼鼓聲吸引過去。很快,從門外搶進來八個紅衣后生,當頭一個唇紅齒白,進門便高聲喊道:“恭喜陳老爺諱輝高中第五名,來年中會元、狀元及第!”


陳輝臉上笑容不變,放在桌上的手卻緊緊握起了拳,淡然笑道:“第五名嗎?嗯,算是我正常水平!”


紀云一口水含在嘴里,頓時被噎著了,差點被噎死。紀云也是現在才注意到,放榜從一開始,便是從第六名開始往下放的,放到六十七名,這才放第五名。再看看眾人的眼神,都沒有感覺到奇怪,難道鄉試放榜,還有這個規矩?這么說來,我還有四次機會了?


第四名,不是;第三名,不是;第二名,也不是!只剩下最后一個名額了,紀云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當當當!”鑼鼓聲傳來,天香樓內頓時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恭喜紀老爺諱云高中解元,來年中會元、狀元及第,連中三元!”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3
第六十六章:鹿鳴宴
聽到報喜聲,紀云的心臟不爭氣地罷工了幾秒鐘。解元!終于中解元了!距離狀元,又近了一步!

本以為自己乃穿越者,相當于一個看客,本來是應該淡定的。本以為自己乃抄襲千古名章,事先已經有了成為解元的心里準備。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這么沉不住氣。要是事先沒有準備,心臟還不得罷工半個小時?


報喜的來到身前,紀云臉上仍舊風輕云淡,手中握著的茶杯都沒有絲毫晃動。相對于林慕白的茶澆褲襠,高下立判。紀云很想解釋一下,不是哥們淡定,實在是心臟驟停,動彈不了!


報喜的走后,無數秀才紛紛上前搭訕,感情之真摯,態度之煽情,幾令人潸然淚下。寒暄一直進行到下午,紀云臉上一直保持著最誠摯的微笑。眾人散后,紀云只覺得臉上肌肉笑到抽筋。


走出天香樓,紀云拍了拍一臉諂諛笑容的林慕白的肩膀,很曖昧地說道:“其實,你考的名次很不錯,嗯,很不錯!”說完,和韓邦友、陳輝揚長而去,只剩下林慕白一臉霧水呆立原地。


三人另找了家酒店,來了個一醉方休。


第二天,韓邦友和陳輝一早便叫起紀云,原來今日召開鹿鳴宴。紀云事先竟然毫不知情,連忙詢問兩人。


陳輝差異道:“不是吧?你竟然連鹿鳴宴都不知道?三弟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專讀圣賢書……不對不對!三弟你也沒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怎么會不知道鹿鳴宴呢?


鹿鳴宴,是地方官祝賀考中舉人的“鄉飲酒”宴會,飲宴之中必須先奏響《鹿鳴》之曲,隨后朗讀《鹿鳴》之歌以活躍氣氛,顯示某公才華。


《鹿鳴》原出自《詩經·小雅》中的一首樂歌,一共有三章,三章頭一句分別是“呦呦鹿嗚,食野之蘋”。“呦呦鹿鳴,食野之嵩”。“呦呦鹿鳴,食野之芩。”其意為鹿子發現了美食不忘伙伴,發出“呦呦”叫聲招呼同類一塊進食。


先賢認為此舉為美德,于是上行下效,天子宴群臣,地方官宴請同僚及當地舉人和地方豪紳,用此舉來收買人心,展示自己禮賢下士。


先賢還認為樂歌“用之于賓宴則君臣和”,有了美食而不忘其同伙,表示這是君子之風。”


紀云經過昨天一天的鍛煉,自己的臉皮功夫進一步提升,臉上毫不變色地說道:“聽二哥一席話,小弟茅塞頓開!既然是地方官宴請咱們,那咱們還是快去吧!”


鹿鳴宴,還是設在天香樓。紀云三人來到天香樓的時候,里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舉人。看到紀云來到,紛紛上前打招呼。


過了小半個時辰,舉人們都到齊了。然后是布政使劉正沉劉大人駕到,眾舉人紛紛上前見禮。劉大人剛剛來到,正副主考以及眾考官也紛紛到來!


副考王孝舉曾經擔任過童子試的主考,紀云是認識的。看到王孝舉跟在一個白面微須的中年人身后走進來,紀云連忙上前見禮。


王孝舉扶起紀云,笑道:“呵呵,好啊,不愧是我王某人的學生!嗯,你的文章很好,諸公無不贊賞有加!這等文章,就算是傳到禮部,也斷能舉座四驚!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主考官范永范大人!”


紀云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學生紀云,見過座師!”


范永大為滿意地扶起紀云,哈哈笑道:“呵呵,好一個解元郎!范某此次不虛此行啊,收了一個好學生!你的文章、策問倒還罷了,最難得的是那篇《愛蓮說》!可稱得上是千古奇葩!絕對有狀元之才!”


布政使劉正沉快步走了過來,大笑道:“范大人、王大人,快快里面請!”


當下,一行人走到里面。接下來便是舉行儀式,又是奏樂又是朗誦的,紀云聽的好生無趣。周圍的舉人則是滿臉激動,聽得津津有味。便連韓邦友和陳輝,也是一臉鄭重。


原來在當時,鹿鳴宴幾乎算是一種官方認定,似乎只有經過了鹿鳴宴,才算是正式成為舉人!鹿鳴宴,可說是絕大多數讀書人的第一夢想。


冗雜的儀式過后,鹿鳴宴正式開始。布政使和正副主考以及眾位考官一席,余下的舉人們自行坐了十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正沉不由好奇地問道:“范大人,剛才劉某一再聽你們提起解元公的大作,劉某一時也起了好奇之心,可否念來聽聽!”


王孝舉連忙說道:“有何不可?待下官為劉大人念來: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世人盛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一讀起文章,王孝舉頓時顯現讀書人本色,搖頭晃腦,陶醉其中。不得不說,王孝舉字正腔圓,讀的抑揚頓挫,聲情并茂。這篇文章,不過百余字,說為賦實在有些勉強,不過在座的無不是識貨之人。不過聽了數語,臉上都呈現驚艷之色。


布政使劉正沉擊節拍案道:“好!好一句‘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一句,可謂說到了骨子里。以往寫蓮的文人,大都是驚嘆它的清姿素容,并將其形諸筆端。而解元公卻獨辟蹊徑,通過對蓮的形象和品質的描寫,歌頌了蓮花堅貞的品格!


聽完此篇,才覺得以往那些寫蓮的文章,簡直不值一提!好個解元公!快,快把解元公請到桌上來!”


在座的舉人們,聽了王孝舉的誦讀,無不擊節贊賞。有幾個沒聽清楚的,紛紛出言詢問。幾有近半的舉人,渾然忘卻了場合,搖頭晃腦地吟哦起了這篇小賦。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4
第六十七章:我言秋日勝春朝
紀云被請到了首席,布政使劉正沉笑瞇瞇地看著紀云說道:“不錯不錯!見文如見人,見人如見文啊!潔身自愛,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好好,正是我輩中人!”

紀云連忙說道:“劉大人謬贊,學生當之有愧!學生不過隨手寫了一篇小文,距離劉大人所說甚遠,慚愧慚愧!學生一定以劉大人為楷模,學習劉大人的高風亮節!”


范永哈哈笑道:“剛夸你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呢,你怎么又俗起來了?你盡可放心,劉兄與范某等人,都是同道中人!都不屑攪合到那些俗務里面去!否則,劉兄又豈能困在布政使一職多年,而不能進皇城?所以,你的那些場面話,在這里盡可免了。


嗯,你的詩作也很好!


碧荷生幽泉,朝日艷且鮮。


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


秀色空絕世,馨香為誰傳。


坐看飛霜滿,凋此紅芳年。


結根未得所,愿托華池邊。


全詩以荷為喻,寫荷之美,綜以“艷”、“鮮”;分以“花”、“葉”、“色”、“香”;陪以“朝日”、“綠水”、“青煙”。寫荷之不遇,曰“空”、曰“凋”。結根未得所,愿托華池邊表達了積極用世的意愿。


這首詩配上《愛蓮說》,可謂相得益彰啊,相得益彰!嗯,既然解元公有此大才,今日眾舉人同聚一堂,解元公何不當眾作詩一首?以后自然會成為一段佳話。”


鹿鳴宴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要作詩,作為解元的紀云,肯定是要作詩的。總算紀云還知道這點常識,也知道歷年來鹿鳴宴上,極少有什么佳作傳下來。這種詩,不過是應景詩,寫的再假大空都沒人細究。


不過就憑紀云的古詩詞底子,就算是假大空的應景詩,都不是短時間內能謅的出來的。沒辦法,只能用老辦法——抄襲了!


紀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仰天打了個哈欠,來回踱了幾步,做苦思冥想狀。走了兩個回合,回頭笑道:“紀云才疏學淺,也做不出好詩詞來。無奈范大人提名,不得不應景作上一首,諸位大人及眾位同年切莫笑話。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紀云剛剛吟罷,范永便忍不住大聲說道:“好詩,好詩!此詩端的好力氣!歷代詩人描寫秋景,大都離不開蕭瑟空虛、冷落荒涼的感傷情調,此詩卻一反常調,熱情贊頌秋天的美好,把它寫得極富詩意。


并且此詩正和了解元公的身份,蟾宮折桂,正是壯志凌云滿腔豪氣的當口!解元公不愧了西北第一才子的名頭,哈哈!痛快!痛快!為了此詩,當浮三大白。”


說完,范永舉起酒杯,當真連飲三杯。


紀云之后,剩下的舉人們每人都作了一首詩。不過眾人所作,乃真的應景詩,不屑多記。韓邦友和陳輝也各自作了一首,水平竟然在中上,令紀云大感詫異。


這兩人一個第五名,一個三十七名,詩詞也都說得過去。看來平時是沒少了下苦工的,倒不是草包一對。


作完詩后,酒宴才真正進入白熱化。舉人們這邊的酒宴,笑語歡聲、觥籌交錯,好生熱鬧。大家都心里有數,這些同年可就是以后的政治資源,這些就是一張牢不可破的關系網,是務必要打好關系的,因此現場十分火爆。


陪坐在首席的紀云看的十分垂涎,無奈身在師座,只能望而興嘆。眾位考官與地主布政使談笑了一番,范永轉頭對紀云說道:“解元公,范某人這些年先后當了三屆主考,座下也收了不少門生,可謂桃李滿天下。可是,紀解元才能算是范某人最得意的門生。


以紀解元的才學,明年中個狀元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皇城現在是一潭渾水,以你清潔自賞的氣節,很難和光同塵。因此,到了皇城之后,出事不妨圓滑一些。只有自保有用之身,才能施展才華,成就一番事業。”


王孝舉意味深長地說道:“紀解元,范大人一席話,可謂是肺腑之言。本來以范大人身份,是不會說這番話的,由此可見范大人對你的器重。范大人的話,你要好好記在心里。年輕才高,不免氣盛,容易遭妒啊。”


紀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將空杯斜置于身前,感激涕零地說道:“這杯酒,學生敬諸位師長。諸位師長的厚愛,紀云銘記于心。范大人諄諄教誨,紀云敢不深藏于心?”


范永哈哈笑道:“如此便好!這樣,酒宴過后,我給你寫封推薦信。處理完這邊事務,還是及早動身去皇城為好。到皇城之后,你拿著我的推薦信,可到國子監就學。


國子監博學大儒比比皆是,不但能增長你的學識,更能交接一些未來權貴。對你以后的仕途,大有幫助。”


紀云連忙說道:“范大人厚愛,紀云敢不從命?”


于是氣氛空前融洽,賓主盡歡。酒宴過后,范永當場寫就薦書一封,交給紀云。紀云拜謝之后,隨眾位舉人告辭而去。


回到聚英院之后,紀云吩咐抱琴收拾行裝,準備過一天便回蓉城去。


抱琴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婢子謹遵解元老爺吩咐。不過婢子有一事不明,望解元老爺解惑。當初解元老爺中秀才的時候,都和同年們應酬了十幾日,如今中了舉人,反倒是不用應酬了嗎?還是解元老爺思念什么人,迫不及待地要回去了?”


紀云哈哈大笑道:“好你個丫頭!也來調笑少爺來了!什么解元老爺?少爺永遠都是你的少爺。今天主考范大人囑咐我,要我盡快到皇城,進國子監讀書,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抱琴連忙問道:“少爺,你回去之后,很快就要到皇城去嗎?那,我,我,我是不是也跟著去服侍少爺?”


紀云為難地說道:“我去皇城是讀書去的,國子監里面自有宿舍,按規矩是不能帶侍女入內的。再說了,皇城離蓉城千里迢迢,車馬疲頓,少爺也不舍得你顛沛流離跟著吃苦。”


說道這里,抬頭看了一眼滿臉失望焦急,泫然欲泣的抱琴,實在撐不住,不由哈哈笑道:“不過嘛,鑒于抱琴服侍少爺細膩周全,少爺我竟然一刻都離不開。所以嘛,未來的皇城之行,是一定要抱琴跟著去的。”


抱琴不由轉嗔為喜,連忙問道:“少爺,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你剛才不說,國子監里有宿舍,禁止侍女入內的嗎?”


紀云翻著白眼說道:“那少爺我就不能在外面租房子住嗎?”


抱琴終于反應過來,少爺原來一直在逗自己,嗔怪道:“誰管你怎么樣呢!我還不稀罕去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5
第六十八章:相約皇城
第二天,紀云躲在房間里,命抱琴和侍書收拾行裝。并吩咐抱琴,所有訪客一律不見,統統推說少爺一大早便出門了,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紀云則躲在房間里面,拿起異界三十六史無聊地研究了起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既然已經回不去了,要想在這里活的瀟灑快意,那就只能選擇融入其中。


紀云再次驗證了一句名言的正確性,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原來異界歷史和地球世界通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許多事件都令紀云升起‘莊生曉夢迷蝴蝶’的感慨。


而異界文學的發展,也和地球上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物質決定精神,地域特色和生產力的發展水平,往往決定了文學走向。


文學有著跨越地域、種族、時間的魅力,哪怕穿越了也是一樣!紀云漸漸被異界文化瑰寶所沉醉,正拿著一本類似《金瓶梅》的書讀得入神,侍書‘噔噔蹬’跑了進來。


“少爺,外面,外面有人下帖拜見少爺。”


正看到入港的地方,忽然間被人打斷了,紀云滿臉的不愉,合上書斜睨著眼看著侍書說道:“少爺我不是吩咐過嗎?所有訪客一律不見!就說我少爺我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侍書,平時看你也挺精明的,怎么辦起糊涂事來了?你是聽不懂少爺的話呢,還是收了人家的銀子?”


侍書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榻上的書名,再看看少爺臉色,不由明白了八九分。當下驚慌失措、誠惶誠恐地說道:“少爺息怒,都怪小的一時糊涂,自作主張。我這就去告訴她,就說少爺不在。”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用正好可令紀云聽到的聲音嘀咕道:“還是抱琴懂得少爺的心思,一見魯小姐就板著臉說‘我家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晚上也不一定回來!’。我為了討好少爺,才巴巴地跑來給少爺報信。真是好沒來頭,這是操的哪門子閑心……”


紀云托著下巴苦笑起來,我說這小子巴巴地跑來干什么,原來是魯晨曦那個小妞來了,抱琴這小丫頭吃錯,故意不通報。這小子還算機靈。


“侍書,回來!你在那嘀咕什么?是魯小姐拜訪嗎?快請進來!”


侍書轉頭一臉鄭重地說道:“是,少爺!我這就把魯小姐請進來。”


不一會,魯晨曦隨著侍書出現在書房外面。紀云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紀少爺中了解元,架子也大了!連自己人都不見,若是哪天中了狀元,只怕就不認識了呢!”魯晨曦似笑非笑地看著紀云,取笑道。


紀云笑道:“晨曦這是說那里話。前段時間為了應付鄉試,可說是心神俱疲。如今總算是考完了,便想躲起來好好歇兩天。這才讓下人攔客。這不一聽說是魯小姐,我便趕緊請進來了嗎?”


魯晨曦一邊往屋里走,一邊笑道:“我就說嘛,紀少爺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咦?紀少爺這邊忙著收拾東西,難道最近就要離開?”


紀云摸了摸鼻子,心道:什么叫見異思遷?這個小妞難道在勾引我?


“是啊,主考官劉大人吩咐我盡快到皇城去,我這兩天便準備回一趟蓉城,不日便要趕赴皇城。”


魯晨曦在客座坐下,招手說道:“小紅、小玉,把東西呈上來。”


然后那對雙胞胎姐們捧著一件護甲,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紀云面前。


原來這對姐們也跟來了,自己竟然沒有看到,慚愧,慚愧!


紀云低頭一看,身前是一件銀白色的連體護甲,其薄如翼,觸手生涼。


“這是……?”


魯晨曦嬌笑道:“紀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這件便是你托我制作的護甲。聽制作它的師傅說,這種護甲,乃極品護甲,算上這件,估計都不會超過三件。這件護甲,穿在身上冬暖夏涼,其堅韌和彈性驚人,幾可說是刀槍不入。”


紀云拿起護甲,驚喜地說道:“這么快便做好了?魯家制衣手藝,當真是鬼斧神工、獨步天下!我竟然都認不出來了!呵呵,多謝你了,晨曦!”


魯晨曦笑道:“以你我交情,還用得著說謝嗎?晨曦今天來找紀少爺,共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紀少爺高中解元,晨曦特地來道喜來了。第二件事情,便是送這件護甲。


第三件事情嘛,晨曦是來向紀少爺辭別的。老太太的委派已經下來了,這幾日晨曦便要動身去皇城,準備服裝推廣事宜。皇城乃天子腳下,情形和這里又自不同,還望紀少爺早日趕到皇城,共商大計。”


魯晨曦的賀金不菲,乃千兩銀票,還有紀云這段時間應得的分成。計算起來,紀云所得的分成前后加在一起,也有五六萬兩銀子了。不過紀云本就不缺錢,對數字不怎么敏感,銀票都讓抱琴放著。


紀云收起銀票,笑道:“晨曦,你先到皇城去,把先期預備工作做好。我這次回蓉城,主要也是為了咱們的生意。我回去找神玄子大師,讓他老人家在設計幾套秋季服裝出來。


皇城此戰非同小可,務必要一炮打響。嗯,關系網一定要理清。呵呵,這個倒是我多心了,以魯家底蘊,想必是不成問題的。”


魯晨曦苦笑道:“紀少爺還把咱們的生意放在心上,晨曦覺得有底了許多。魯家底蘊自然厚重,可是我卻沒有調用的權利。皇城的一切,都要從頭做起。”


紀云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就要辛苦晨曦了,關系網務必要理清!時候不早了,晨曦中午便在這里用餐吧!”


魯晨曦欣然應允。紀云直翻白眼,堂堂千年魯家的小姐,連這么淺顯的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打發走魯晨曦,下午仍舊收拾行裝。到了晚上,東西都收拾妥當。


紀云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看著外面大好的月亮,默默說道:文蘭,等著我,我明天就回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6
第六十九章:富貴不還鄉
第二天一早,侍書便找來魯家車馬行搬運行李。與來時相差無幾,仍是滿滿當當的三大車。光是裝車,便用去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回去的路上,抱琴和侍書都是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能飛回紀府。兩個人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入紀府,差不多算是在紀府長大。再加上主子仁愛,下人們相厚,在他們心目中,紀府就是他們的家。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出遠門,此時踏上歸程,思鄉之情再也抑制不住。路上恨不得不吃不喝,所談論的事情,盡是紀府瑣事。紀云道不像他們兩個那般戀家,可心里著實想念秦文蘭。


不知文蘭現在在干什么呢?有沒有想我?孤兒院和敬老院的事情繁瑣,想必她不會空虛寂寞吧?


路途漫漫,抱琴和侍書連個談論的事情,紀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無聊之中,便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起點中文網。互動論壇里面,有無數網友的留言。


這段時間,不是忙著和秋水瑤卿卿我我,便是忙著鄉試,好像有很長時間沒上論壇了。筆記本電腦還是抱琴定時拿出去充電。看來人的適應能力是無限的,來到信息極度閉塞的異界,紀云對物聯網的依賴越來越弱了。


看到網友的關心之情,溢于言表,紀云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當然也有不少指責和批評,被紀云自動忽略了。路上的三四天時間,紀云差不多都在和網友聊天。


原來和同時代的人聊天的感覺這么好,一段時間沒怎么上網,紀云發現自己OUT了。網絡上出現了好多新生事物,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快成火星人了。


三天之后,車隊馬上就要進入蓉城了,抱琴和侍書的話忽然少了起來。入鄉情更怯,不敢問路人。想必兩人此時也是這般心情吧?


終于到蓉城了,馬車直奔紀府而去。此時就連紀云,心情都是莫名的緊張和激動起來。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三人跳下馬車,眼前便是朝思暮想的紀府。


抱琴和侍書深深地看了幾眼,然后不約而同地跑了進去,一邊大聲喊道:“少爺回來了!快去稟報老爺和夫人,少爺回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抱琴和侍書的嚷嚷,原本平靜的紀府忽然間熱鬧了起來。下人們爭相奔走,紛紛向德馨苑涌去。竟然都忘記了上來迎接少爺。


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紀云抬腳向紀府走去。剛走到書房,便看到紀老爺和紀夫人迎面向外面走來,后面跟了一大群下人。


老爺額頭上似乎又添了一絲皺紋,夫人鬢上又多了幾根白發,紀云心里忽然一緊,張口說道:“爹,娘,云兒回來了!你們,還好吧?”


紀夫人像是忽然間被定了身,邁步不得,怔怔地看著紀云,半晌才說道:“云兒,你回來了?云兒瘦了,也黑了,倒是比在家的時候顯得沉穩了。云兒,長大了啊!云兒,快到娘這邊來,讓娘好好看看……”


紀夫人看著紀云,不由又是歡喜又是難過。我的云兒比在家的時候,顯得沉穩了許多,兒子長大了啊!可是長大了,就不能總是待在自己身邊了……紀夫人心思如潮,眼淚不知不覺地滾落下來。


紀老爺咧嘴一笑,說道:“夫人,你看你,云兒回來是件大喜事,你怎么反倒是哭起來了?”紀老爺如此說著,話音卻也哽咽起來。


侍書在后面連忙說道:“啟稟老爺夫人,少爺這次考了個解元,還被推為西北第一才子呢!”


紀老爺驚喜地說道:“真的?云兒中舉了?還是頭名解元?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祖宗開眼!多謝老祖宗庇佑!多謝老祖宗庇佑!劉管家,你去準備一下,今天開堂祭祖!祭祖之后,紀府舉府慶祝。


當下,紀府上下無不喜氣洋洋,更有無數下人上來湊趣,說少爺明年會元狀元是一定跑不了的。紀老爺更是喜得眉開眼笑,嘴巴都快笑到抽筋。


紀夫人倒是沒有多少欣喜,只是拉著紀云的手問東問西,唯恐他在外面受了一點半點的委屈。


看到夫人和老爺安康無恙,紀云已經放下心來,心思早飛到秦文蘭那里去了。可惜一開始被紀夫人拽著,脫不開身。然后便是祭祖。祭祖之后,便是慶祝宴。


慶祝宴擺在了綠竹閣,上首是紀老爺紀夫人紀云,連同劉管家,侍書和抱琴因為跟隨少爺,也被請了過來,添在末座。下面便是十幾桌下人胡亂坐了。


紀老爺是越喝越美,忍不住便叫紀云講講在范陽發生的事情。紀云心里記掛秦文蘭,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地說了幾句。紀老爺聽著不過癮,便轉叫侍書來說。


侍書清了清嗓子,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從初入省城,到沈園文會,千古絕對,西北第一才子。而后的對弈天香樓,按察使郭府被抄,鄉試第一名解元,鹿鳴宴,直說到動身返回。


原來我到省城之后,竟然做了這么多事?從別人嘴里聽到自己的事跡,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紀云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小子的口才這么好。簡直快追上我了,甚至已經追上或者超過我了!


侍書一開講,不但是上首的人聽住了,附近的下人漸漸都圍了過來。到了后面,越來越多的下人圍了過來。到最后,大家都忘了喝酒吃肉,都圍在一起支起耳朵聽侍書講故事。這個故事,可比說書先生說的好聽多了。


侍書直說了半個多時辰,直說的天花亂墜,舌底生瘡。聽的人還意猶未盡,砸吧著嘴巴慢慢散開了。


在侍書嘴里,紀云簡直成了一個英雄,一個傳說……于是,無數的下人紛紛跑來給英雄敬酒,還是不干打死不肯離開那種。終于,紀云喝醉了。


頭天晚上喝多了,第二天便起的遲了點。起身之后,正準備趕往孤兒院那邊看看,然后便得知,客廳里已經有不下十人在哪里等候了。


來拜訪的人,還都是蓉城的鄉紳,平時和紀府過往甚密的。這些人,不見是不行的。無奈之下,紀云只得先到客廳,和這些人說些客套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7
第七十章:兩情若是久長時
不過是坐了一會,紀云就氣得直想揍人。這些人實在太無聊了,盡拉著我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什么他太爺爺的爺爺,曾經借給我太爺爺的爺爺一斗米。又什么我爺爺的爺爺,還欠他爺爺的爺爺一個人情……

咱們都是友好世家,咱們都是金蘭之誼!額都知道了,拜托你們放過額好不好?紀云的感覺就是,身邊多了十多個《大話西游》里的唐僧在耳邊喋喋不休,還不能不聽!


紀云嗯嗯啊啊地回應著,無聊的差點睡著。一個多時辰之后,這些人終于告退了,紀云精神抖擻地送走了訪客。正準備趕緊去看看文蘭,然后,第二波訪客又到了。


這次來的是蓉城名流,紀府還要在蓉城待下去,這些人也不便得罪。


讀書人說話就是不一樣,不像那些鄉紳那么沉悶無聊。說的還都是紀云的豐功偉績。不過紀云怎么聽都覺得,他們所吹噓的,都離自己甚遠,更像是侍書昨天炮制出來的,并且更有甚之。


異界民間信息傳遞是非常閉塞的,鄉試放榜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消息很難傳遞到這兒來。這些人所說的,估計都是昨天從侍書那里傳出來的。你還別說,這些人學問不行,打聽事的本事還是夠快的。


這些人還沒走,又有新的訪客到來。紀云終于體驗到了身份地位帶來的副作用——自己這還只是中了舉,還沒當官呢!


訪客堪稱絡繹不絕,并且檔次還越來越高,都是不便得罪那種。直到下午,才算是漸漸稀少起來。


眼看暫時沒有訪客,紀云整整衣冠,正要出門,下人卻又來報,門外縣丞大人來訪。


中舉,便算是進入了士子階層,并且,舉人是可以直接做官的。也就是說,紀云現在的地位,已經和縣丞平起平坐了。更何況,舉人還可以再考更高一級的院試,可謂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地方官刻意交接是可以理解的。


縣丞大人還沒走,縣令又來拜訪。等送走兩位父母官,趁著暫時沒有訪客,紀云趕緊溜出了紀府。


眼瞅著日已西斜,也不知道文蘭回家了沒有。若是文蘭已經回家,那就只能等到明天再見面了。現在紀云已經沒有去秦府的勇氣,一想起那個又臭又硬的未來岳父秦念遠,紀云心里就打怵。


到了孤兒院門口,紀云心里竟然強烈不安起來。心跳如鼓地走進孤兒院里面,一眼便看到了伊人背影。秦文蘭的背影柔和、淡雅、幽美,一個背影,就讓紀云沉醉了。


“朝花夕拾杯中酒


寂寞的我在風雨之后


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


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


時光的背影如此悠悠


往日的歲月又上心頭


朝來夕去的人海中


遠方的人向你揮揮手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


千萬條路你千萬莫回頭


蒼茫的風雨你何處游


讓長江之水天際流


山外青山樓外樓


青山與小樓已不再有


緊閉的窗前你別等候


大雁飛過菊花香滿樓


聽一聽看一看想一想


時光呀流水你匆匆過


哭一哭笑一笑不用說


人生能有幾回合……”


這首《中華民謠》被定為了幼兒園的校歌,參與唱歌的孩子又多了幾個,里面的絕大多數都是認識紀云的。其中有幾個孩子想站起來打招呼,被紀云在后面連連搖手制止住了。


雖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紀云還是感覺到,秦文蘭嘴角一定掛著淡淡的微笑。秦文蘭注意到了孩子們的異動,身體一僵,卻沒有回頭。


紀云注意到,他所熟悉的那些孩子,與他年初離開的時候,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原本應該稚嫩的臉龐上,現在呈現出了堅毅和果敢。特別是衛青云,更是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一首《中華民謠》唱完,秦文蘭緩緩轉身。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碰撞,良久,紀云彎腰說道:“文蘭,謝謝你!”


秦文蘭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低呼一聲,輕盈如燕般向紀云跑來。紀云伸開雙臂迎了上去,兩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又是良久之后,秦文蘭忽然反應過來,急忙從紀云懷里掙扎出來,低頭攏了攏頭發,恨恨地說道:


“都是你啦!這下好了,都被他們看到了!往后,我還怎么管他們?”


紀云眨巴著眼睛說道:“誰啊?這兒除了咱們兩個,沒有別人啊?”


秦文蘭跺跺腳說道:“你還說!他們都在這兒呢,哼!”說完羞怯轉頭,卻發現身后空無一人,原來那幫小鬼頭,早不知躲到了那里。


看秦文蘭嬌羞不堪,就要發火,紀云連忙正色說道:“文蘭,我這次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咱們還是去廂房去談吧?”


秦文蘭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廂房。


關上門之后,秦文蘭推開了要上前擁抱她的紀云,撅著嘴巴問道:“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嗎?到底是什么事情?說吧?”


紀云微笑道:“文蘭,我想告訴你,這次鄉試,我中了解元!在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中個狀元回來!文蘭,等我!”


秦文蘭心中忽然升起千絲萬縷的感動,這個男人,可是個極有學問的才子,本來是不屑于考狀元的。他之所以去考狀元,完全是為了自己!秦文蘭深情地看著紀云,柔聲說道:


“云,委屈你了!”


聽到秦文蘭的話,紀云覺得自己一顆小心肝都快融化了。還是文蘭了解我啊,聽到我中了解元,她表現出來的,不是興奮,不是歡欣,甚至不是感動。簡單的一句‘委屈你了’,說出了多少心事。


紀云心里無限感動,手上剛要有所動作,秦文蘭忽然頑皮地問道:“解元公昨日才歸家,現在才傍晚時分,怎么就有時間來見小女子呢?”


紀云灼灼地注視著秦文蘭,無奈地說道:“文蘭,我何嘗不想第一時間來看你?可是那幫家伙太討厭了,成群結隊地到家里來拜訪,我又不能不見。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著急呢!”


聽著紀云的話,秦文蘭一顆慧心也融化了。向前走了兩步,投入紀云懷里,悠悠地說道:“云!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昨天回家不久,差不多整個蓉城都知道你中解元了!我又怎么能不知道?!


你遲遲不來見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那幫家伙給絆住了。不過我知道,無論如何,我的云都會盡快來見我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8
第七十一章:皇城之行
秦文蘭和紀云不知商量了何等大事,直等到天色漸黑才走出廂房。紀云很紳士地要送秦文蘭回家,剛走了兩步,紀云忽然間便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畫荷。

回想前事,這個丫頭處處更我作對,不過倒是蠻有趣的。想到有趣處,紀云不由露出緬懷地微笑。這個小丫頭,這次見了我,不知又要怎么和我斗口了!


卻見畫荷見了紀云,先是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后很乖巧地又閉上了。然后手結蘭花,曼妙地福了下去,柔聲說道:“畫荷見過紀公子。”


紀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想好了應付她挑釁的種種后著,卻萬萬沒想到小丫頭會來這一手。措手不及之下,紀云手忙腳亂地說道:“好!好!快快起來,何須如此?”


畫荷羞怯地點點頭,低聲說道:“謝謝紀公子!”


紀云忽然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這丫頭發的哪門子的神經?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丫頭改變的也忒大了吧?這根本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秦文蘭在旁邊看著,微笑不語。


紀云一邊陪二女慢慢走著,一邊說著自己在范陽的經歷。紀云所說,和侍書說的又自不同。侍書說的,乃三分親身經歷,外加七分油鹽醬醋。紀云親口講出來的,最起碼要有七分是真實的。


兩女聽到不同版本的故事,不由極為驚詫,秦文蘭不時饒有興趣地詢問一二。畫荷則一副乖寶寶模樣,只是很好奇地聽,一路上都很少開口。


很快到了秦府門口,兩個人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第二天,紀云剛起床,便得知縣令大人設宴邀請,并同時邀請了蓉城的名流、士子。這個卻是不得不去的,當然宴會中午去即可。


本來還是有一點時間趕去見秦文蘭的,無奈紀大才子起床的時候,便時近中午了,稍微打扮了一下,時間便差不多了。


進入宴會之后,紀云才發現,這哪是宴會?這簡直比審訊室還審訊室!紀云一個人坐在主座上,下面無數的名流士子輪流阿諛奉承。


假如換個虛榮心極度強烈的,當然是賓主盡歡、皆大歡喜。無奈紀云更偏重于現實主義者,這種假大空的毫無營養的話,從小就開始聽,早就聽的厭了。


就算不愿意聽吧,還不得不強作歡笑,虛與委蛇。宴會開始之后,眾人更是輪番敬酒,紀云苦推不得,也不知喝了多少。


紀云現在終于體會到了‘高官屬于高危人群’這句至理名言的含義,俺這不過一場酒宴,俺就招架不了。想想人家那些高官,幾乎是天天宴會不斷,甚至一天有好幾場,這罪不易受啊。果然是高危人群!


宴會什么時候散的,紀云已經不知道了。紀云是被人抬回去的,喝的人事不省。


第二天又有人請,紀云偷空去了趟孤兒院,沒和秦文蘭說上幾句話,宴會的時間便到了。紀云只得和秦文蘭告個罪,匆匆赴宴去了。


此后數日,天天都是如此。紀云覺得現在喘口氣都能醉人,胃里更是難受,吃什么都不香。這衣錦還鄉倒是風光,可是風光之后的罪不易受啊,天天這樣,誰受得了?


這種日子真是無聊,每天和秦文蘭相聚的時間都少的可憐。既然如此,不如早點到皇城去吧。


這天晚上回去,向紀老爺和紀夫人匯報了范大人的叮囑。紀老爺點頭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云兒,你長大了,遲早要離開家出去拼搏。既然范大人器重你,吩咐你早日到皇城就學。那為父便吩咐下去,連夜為你收拾行裝,明日一早便動身吧。”


這才回來沒幾天,如今又要離開,紀夫人那里舍得。眼淚汪汪地拉著紀云的手,兒一聲肉一聲的叫著,就是不肯松手。紀老爺和紀云使勁渾身解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勉強說動了紀夫人。


在紀云的一再堅持下,總算沒帶太多的東西,總共收拾了一馬車。隨行的還是抱琴和侍書。分別時生離死別的場面自不可免,在紀夫人的淚眼中,馬車駛離了榕城。


大順朝疆域遼闊,以紀云的估計,似乎不比現在中國的國土面積小。皇城處在中間位置,連通四方,是大順的政治經濟中心。從榕城到皇城,差不多要用一個月時間。


常出門的朋友,都明白旅途的寂寞無聊。而紀云這次去皇城,更是要幾乎一個月的時間。其中的無聊煩悶,可想而知。


不過,也因此見識了無數異界各地域的風土人情。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是現在行萬里路太過容易,三五天甚至大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沿途要錯過多少風景?


一路上,紀云拍了很多異界風土人情的視頻,吸引了眾多網友的眼球。經過一個多月的風餐露宿,終于來到了皇城。進入皇城需要停車檢查,馬車上的乘客都下了馬車。


站在皇城之前,紀云被深深地震撼了。皇城的城墻高約十五米,整個城墻全部是用巨大的星火石磊起來的,每塊大小如一,重逾萬斤。


星火石及其堅硬,堪比精鋼。而城墻上的星火石表面平整光滑,巨石與巨石之間,幾乎看不出縫隙。這么巨大的工程,不知是幾輩人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修建起來的,紀云忍不住想起了埃及的金字塔。


星火石呈黑褐色,整個城墻黑漆漆一片,并不美觀,但是卻及其堅固。而且這龐大的皇城,因了這漆黑的城墻,陡然增添了幾分崢嶸和凝重。皇城城門約有二十米高,上面五米是門冠,通體乳白色,兩扇城門和城墻平齊,城門寬有五十米,城門金光燦燦,赫然便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


紀云滿懷敬畏地隨著人群走向城門。城門口,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檢查路引。臨到紀云,紀云微笑著遞上路引,那士兵拿過來念道:“紀云,蓉城人士,鄉試解元!你是第一次來皇城吧?這皇城可不比你們鄉下地方,進了皇城要規規矩矩的,給你,進去吧。”紀云雙手接過路引,隨著人群進入了皇城。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39
第一章:拜訪大將軍
車隊進入皇城便分開了。載著紀云三人的那輛馬車行駛到一個僻靜的街口,車夫恭敬地敲了敲車窗,問道:“紀少爺,不知您去什么地方?小的送您過去。”

去什么地方?這次來皇城就是奔著國子監去的,國子監里面也有宿舍。不過卻不許帶下人進去,也不方便。當年上大學那會,都不喜歡住宿舍,自己出去租房住。現在就更不能住宿舍了。


還是在國子監附近租個小獨院吧。不過租房子需要時間,自己帶的東西不少,現在就需要安頓。得了,還是找家客棧先住上幾天吧。


“嗯,不知國子監附近有什么大一點的客棧沒有?有的話,你就送我到那吧!”


車夫點頭說道:“回紀少爺,國子監附近道有十多家客棧,其中‘四海客棧’是最大的,去哪里嗎?”


紀云點了點頭,車夫一揮鞭子,馬車緩緩走動起來。


到了四海客棧,紀云包了一個獨院,找了幾個小伙計,搬運了半個多時辰,才把行李全部安置好。


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一個月的車馬疲頓,三個人都疲憊不堪。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點東西,三個人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第二天起來,先在附近逛了逛。皇城氣象又自不同,處處透露出富貴氣象,便是街上的行人,也大都是錦衣長衫,彬彬有禮。而皇城的熱鬧繁華,自是不消多說。便是首都北京,只怕也是難及。


第三日,紀云便打發侍書出去,看附近有沒有出租的獨院。自己則是帶著抱琴,駕著針孔攝像頭,優哉游哉地逛起了皇城。


到了晚上,侍書趕回來稟報。這附近共有五家獨院出租,距離國子監最近的一家,每月租金五十兩白銀,房子也不錯。


沒等侍書往下介紹,紀云便說道:“就是它了,侍書,明天帶少爺去看房子。你跑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第二天,紀云跟著侍書去看房子。房子是三進的獨院,不大,但配套設施齊全。紀云看了看,覺得很滿意,就是價格貴了點。這種房子在俺們蓉城,整個兒買下來才五十兩白銀,來到您這兒,一個月就要五十兩!


誰讓這兒是首都來著?反正也不差錢,紀云很痛快地付了半年的房租。租下房子之后,便是忙著搬家。


搬行李,收拾房屋,又忙活了一天。


現在準備妥當,該到國子監報名去了。想了想,紀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在范陽的時候,與大將軍一見如故,后來更是借他的勢除去了按察使。這次來皇城了,理應去拜會。再說了,在皇城人生地不熟的,找棵大樹也好乘涼啊!


第二天,紀云買了四色小禮,出門乘車直奔大將軍府。到了大將軍府前停了車,只見大將軍府好生氣派,和在電視劇里看到的差不多模樣。不過府門口沒有兩個碩大的石獅子,而是立了兩個面目崢嶸的石人。


府門口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把守,紀云‘噔噔蹬’走上前去,剛想出口詢問,便見把守的士兵把手里的長槍往前一搠,喝道:“站住!口令!”


紀云賠笑道:“我是大將軍的朋友,這次是要……”


那個士兵不耐煩地說道:“我管你是誰?!口令!”


這個大將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帶出來的手下如此放肆?誰叫我是他的朋友來著,反正閑著也是沒事,不如幫他管管吧!


“你這是什么態度?趕緊去稟報大將軍,就說故人紀云來訪。若是怠慢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哼!”


那個士兵一斜睨眼,愣頭愣腦地說道:“紀云?紀云算哪根蔥?你丫的連口令都不知道在這里鬧騰啥?趕緊給老子閃人!再不閃人,老子判你一個時辰的死刑!”


這個大將軍在哪里找來這么個愣頭青?還用他守門?紀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挺起胸脯往前站了站,正準備義正言辭地訓斥他一番。


卻見那個士兵忽然一擰頭,肩膀微動,手中長槍好似白蛇吐信,刷地一聲刺了過來。整個動作干凈利索,絕不拖泥帶水。紀云眼睛一瞇,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紀云好歹也是個玄境高手,比眼前這個士兵高出了一個檔次。長槍刺來的軌跡在紀云眼睛里,被無限放慢。按照勢頭來算,長槍正好抵在喉嚨上的時候力盡。


也就是說,這小子也就是想嚇嚇我,并沒想怎么著。真要和他較真,道失了我的身份,再說,我會武功的事,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紀云裝作被嚇得一聲尖叫,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緊緊抵在咽喉的長槍,更是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后面兩個士兵一陣狂笑。


紀云狼狽地轉過一條街,這才恢復了正常。這個大將軍,行事還真是與眾不同,在天子腳下,行事竟然還敢如此猖狂!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40
第二章:會當凌絕頂
大將軍府離紀云租住的獨院著實不近,乘坐馬車還花費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紀云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再經過剛才的鬧騰,還真覺得餓了。在附近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酒樓,紀云信步走了進去。

一個小二滿臉堆笑迎了上來,熱情洋溢地問道:“客官里面請!本店乃百年老店,有不少拿手的招牌菜,客官您不妨品嘗品嘗。客官,您是外地人吧?”


紀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咦,你怎么知道?”


小二隱晦地撇了撇嘴,心道:就你這樣的土包子,搭眼一瞧就瞧出來了!嘴上卻含笑說道:“公子爺神采非凡,渾身沒有絲毫紈绔習氣,一看便知不是皇城土生土長的公子哥兒。”


紀云哦了一聲,徑自向二樓走去。


二樓足足比一樓小了一半,上面的擺設優雅別致,紀云心里先叫了一聲好。此時正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辰,二樓也差不多滿員了,好在角落里剛好有三位客人扶醉而歸,小二飛快的收拾干凈了桌子,請紀云坐下,下樓傳菜去了。


紀云抬眼打量了一下二樓的食客,目光飛快掠過眾人,定格在了臨窗的一張桌子上。那桌坐了兩個女子,一著綠衫一著紅杉,綠衫女子恰好面對隋浩然。


那女子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相貌甚美。紀云贊道,好一個美人!目光正待下移,準備探討一下身材之好壞。只見那綠衫女子臉頰飛上兩朵桃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紀云頓時感覺老大沒趣,別傳目光,向別處看去,心道:在俺們地球那旮旯,像你這樣的人造美女多了去了,我都不系看!再說就算我盯著她們看,她們都會驕傲地挺起胸脯,叫你看個夠,哪像你們這般小氣。


不一會小二穿花般上來六道精致菜肴,一壺好酒。紀云眼光頓時拉了回來,專心埋頭大吃。速度之快,直如風卷殘云,二樓食客無不為之側目。


那綠衫女子看到紀云的壯舉不由掩袖竊笑。紀云一邊大嚼菜肴,一邊抬頭沖她做了個鬼臉。那女子臉上一紅,嘴里小聲嘟囔了兩句,飛快地別過臉去。


片刻之后,在眾人驚愕注視之下,紀云從容不迫地夾起最后一塊肉丟進嘴里,‘咕嘟嘟’把一壺好酒也灌進了肚子,滿意地拍拍肚皮,高聲叫道:“小二,過來結賬。”


那小二飛快地跑了上來,躬身說道:“公子爺,您要的酒菜一共是一兩八錢銀子。”一邊眼巴巴地看著隋浩然,心想怎么著也得給我個錢把銀子的小費吧。誰知道就見眼前的公子爺在懷里掏啊掏的,就是不肯把手拿出來。


小二臉上笑容越來越冷,漸漸的消失不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子爺,一共是一兩八錢銀子,您老人家請結賬吧。”


紀云把手伸進懷里,竟然沒莫到底,仔細一摸,才發現多了個窟窿,馬上意識到不妙。原本他身上裝了幾百兩銀票,還有十幾兩碎銀子的,怎么突然沒有了?紀云忽然想到剛才有個醉漢蹭了他一下,終于恍然大悟,原來老子碰上扒手了。


紀云看著臉色越來越冷的小二,心里發苦,九成是被當成白吃白喝的無賴了。只是身上確實拿不出錢來,也沒帶什么值錢的東西,難道要把衣服抵押在這里?他們也不會要啊。


紀云正琢磨著是不是來一出破窗而出,不告而別。小二在一邊陰沉著臉,暗中清了下嗓子,預備喊樓下的麻子他們了,眼睛緊緊地盯著紀云,做好了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的準備。


紀云忽然間靈機一動,索性把手拿了出來,淡定地說道:“今日本公子走的匆忙,忘記帶銀子了,這樣吧,筆墨紙硯伺候,本公子畫一幅畫,抵做酒錢,算是便宜你們了。”


小二一聽這話,鼻子都快被氣歪了,心想老子跑堂也跑了六七年了,什么樣的下流胚沒見識過,還真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你騙吃騙喝不說,還大言不慚的作畫抵賬,你的畫要是能值兩八兩銀子,還用得著上咱這里來騙吃騙喝嗎?當下陰沉著臉說:“真是對不住,本店只收現銀,概不抵押,公子是沒有銀子付賬吧,來人……”


“慢著,你下去準備筆墨紙硯,若是畫的好了,他的帳便算在我身上,若是他胡吹大氣,你們在和他算賬不遲。”說話的是那綠衫女子,正自笑吟吟地把玩著一錠銀子,誠心想看紀云出丑。


紀云笑嘻嘻地拱手道:“小生多謝小姐出手相助。”那綠衫女子臉色一板,嗔道:“哼,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要是待會畫的不好,有你受的。”


小二見有人出頭,強忍怒氣,把六個干干凈凈的空盤子收拾了下去。不一會,抱著筆墨紙硯走上二樓。這小二想是經常伺候人書畫的,手下很是麻利地鋪紙研墨,一時準備完畢,伸手說道:“公子爺您請。”


紀云大模大樣地拿起筆來,那綠衫女子笑吟吟地湊了過來,紅杉女子緊緊跟在她身后。紅杉女子比綠衫女子還要小上一兩歲,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梳著兩道小辮子,清秀利落,看樣子是綠衫女子的侍女。二樓其余食客見有熱鬧可看,‘哄’地一下子圍了上來。


綠衫女子越看紀云嘴臉越覺得討厭,見他此刻還在裝腔作勢,忍不住說道:“你倒是畫呀,別是不會畫了吧?要是不會,趁早說出來,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紀云呵呵一笑說道:“原來小姐迫不及待地要看我作畫,那恭敬不如從命,小姐看仔細了,我可要畫了。”那綠衫女子哼了一聲,見紀云果然畫了起來,不由輕蔑地瞟了過去。


只見紀云先是畫的極慢,用了老大的筆墨涂了兩團黑乎乎的墨痕,圍著的眾人不由哄笑起來,那小二撇了撇嘴,正要高聲喊人,忽然看到綠衫女子的神情,不由遲疑了一下,閉上了嘴。


綠衫女子見紀云起筆,先是存了輕視的念頭,只是一見紀云的第一筆,馬上把自己的輕視收了回去。綠衫女子越看越是驚訝,雖然看不出他畫兩團黑乎乎的墨痕是何用意,然而這人畫技之奇,見所未見,恐怕不是濫竽充數之輩。


紀云抬頭對綠衫女子一笑,下筆陡然快了起來,眾人只見他運筆如飛,不由看得呆了。片刻功夫,紀云停了下來,想了想,‘刷刷刷’寫下幾個字,‘啪’地一聲把毛筆扔到了桌上。


眾人面前頓時展現出一座巍峨青山,其峰森森如劍,其勢浩然磅礴,眾人只覺看的好似一座真的山峰,而不是鋪在紙上的畫。畫上題了兩句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小二縱然不通筆墨,也識得一點好賴,訥訥地說道:“好畫,公子爺請稍候,小的去請掌柜的出來,由他老人家定奪。”


“不用了。”綠衫女子目光緊緊盯住畫面,對紅杉女子說道:“綠竹,幫這位公子把帳結了。”那紅杉女子應了一聲,掏出一錠銀子給了小二,隨口說道:“剩下的算是這位公子打賞你的,不用找了。”小二不由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連連躬身道謝。紅杉女子不耐煩地揮揮手,把小二打發了下去。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不由都散了去。


綠衫女子半晌方把目光從畫上移開,身子微側,雙膝半彎,雙手結如蘭花,上半身微微前傾,櫻口輕吐:“適才不恭,多有得罪,小女子在此謝罪。”
mk2257 發表於 2011-6-9 03:41
第三章:國子監
綠衫女子衣領開口有點低,這一俯身,紀云頓時看到了一抹雪白,和一道深深的乳溝。紀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吐沫,心道:這個女子長相清麗,沒想到身材這么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女子本就豐神如玉,這一下見禮更是婀娜多姿,秀色可餐。不過一正經起來,反倒不如方才嬌媚嗔怪來的有趣。遂懶洋洋地說道:“人生就像一場戲,你我不過是匆匆看客,何必謝罪?既然你替我付了飯錢,這幅畫便送給你吧。”說完,拍拍肚皮便向樓下走去。


“相遇既是有緣,公子就不想問問小女子的姓名嗎?”


紀云心道,就知道沒這么便宜的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啊。回頭無奈地說道:“原本想問的,又恐唐突了佳人,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小女子姓宋名心怡,不知公子寄居何處?”


紀云心里一跳,這發展也太快了吧?剛剛見面便問我住在哪里?難道對我有意思不成?異界這旮旯,也流行一夜情嗎?不過我家里還有個嬌俏可人的抱琴,你去了也沒你的地方啊?


“額,我住在國子監附近。不過蝸居狹窄,不便待客,怕是讓宋小姐失望了。”


說完,紀云轉身下樓,揚長而去,再不回頭。宋心怡不由自主跟下樓去,眼見紀云去的蹤影全無,還是呆呆地望著前方。丫頭綠竹在她身邊連喊了三聲小姐才把宋心怡驚醒。


綠竹嘟囔道:“不過是個好色無行的輕薄男子,有什么好看的。”宋心怡啞然失笑,這丫頭錯會我的意思了,不過若說他好色無行不免有些冤枉他了,也不多做解釋,笑道:“走,出去買點禮物,待會好去拜會文老先生。”


走出酒樓,紀云打了輛馬車回到住處。不是我不想拜訪大將軍啊,是他手下不讓進門,大將軍將來也不能怪罪我吧?


第二天,紀云極為隆重地換上了一身正裝,前往國子監報名。


國子監乃整個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學府,地位比地球上清華北大更為崇高。隨著國子監的臨近,連紀云這個穿越人士,都從心底涌現出一種敬畏感。


終于來到國子監面前,這是一座恢弘龐大的建筑群,重檐黃琉璃瓦攢尖頂的方型殿宇,外圓內方。一溜朱紅圍墻,正門乃集賢門,長約十五六丈。上面是四角上翹的琉璃瓦門樓,門樓的下面是一塊金光閃閃的匾額,上面上書三個大字‘國子監’。


這三個字方圓周正,規規矩矩,反倒是看不出什么名家手筆。國子監乃最高學府,怎么門額如此普通?大順朝就找不出一位書法大家嗎?紀云歪著腦袋想了一番,終于豁然開朗。這個門額八成是御書,皇上寫的字,誰敢說不好?


走近大門,從門內走出一個衣著光鮮的執事,喝問道:“國子監重地,嚴禁閑雜人等靠近!”


紀云連忙恭恭敬敬地掏出薦書,說明了情況。執事看完之后微微點頭,說道:“我帶你去見監丞,先辦理入學手續吧。”


紀云點點頭,跟在執事身后向里面走去。向里走了一射之地,便來到第二道門前,上書三個大字‘太學門’。這三個字飄逸俊秀,不論從書法還是從美觀上說,都要比正門的三個字強上甚多。


進人學府院內大門,紀云看到一座瑰麗壯觀的琉璃牌坊,上面題了四個大字“圜橋教澤”。過了牌坊,轉向西面的抄手游廊。執事在一個掛有‘典籍’標識的房門前停下,讓紀云在門口等著,執事自己走了進去。


這個估計相當于現代學校的政教處,專管學籍啦、學費啦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了片刻,執事走了出來,把紀云喊了進去。


里面正襟危坐著一個中年人,方方正正的臉上一絲不茍。紀云快步上前,極為恭敬地說道:“學生紀云,見過監丞大人。”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的薦書遞了過去。


那個中年人看過薦書,微微點頭,嚴肅地說道:“你就是這屆西北地方的解元紀云?我聽說過你,學問是好的,就是態度不夠端正,治學不夠嚴謹。


我輩讀書人,讀書所謂何來?一來讀圣賢書,明心見性;二來,學的滿腹經綸,也好報效朝廷。


‘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哼!以你所說,全天下讀書人,都是牡丹之愛的庸人乎?舉世只有你一個花中君子?荒謬!真是荒謬!


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你這種態度,已經偏離中庸之道很遠了,君子慎獨啊!不過總體說來,你的學識還是不錯的,好好端正態度,學問自然長進。執事,帶他去上課吧。記得下次來上課,把學費帶來,一年四十兩銀子。”


紀云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心里腹誹道:這什么狗屁監丞,胡言亂語,狗屁不通。最高學府的領導,就是這種氣度?真是愧對國子監的名頭。


執事領著紀云向游廊東面走去,一邊介紹道:“這邊是你們上課的地方,共分六科,國子、太學﹑四門﹑律算﹑書等六學。最近又加設一學科,‘自然’學科,宋先生執教。


我朝國子監規矩和前朝有些不同,這些學科,學生可自行選修。今天有太學、律算、自然三學上課,不知你想上什么科目?我好送你過去。”


傳統六學,紀云都不感興趣,倒是對這個新設的自然有些好奇。因此欣然說道:“學生愿去自然學科聽講。”


執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抄手游廊,向里走去。紀云納悶地跟在后面,心想難道新設的自然學科,教室不和傳統六學在一起不成?


一路穿花度水,紀云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花園。身邊花草成蔭,亭臺翼然。旁邊一條小溪,流水汩汩,向著假山那邊流去。向前走不兩步,便是一座精巧的石橋。石橋上面地勢比這邊要高,站在這邊,看不到石橋另一邊的景色。


踏上石橋,走到石橋頂端的時候,紀云忽然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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