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節 白蓮聖母
永兒思定,虎著臉喝道:“哪個是你哥哥?哪個照顧你了?”
青兒嚇了一跳,明眸眨了一眨,怯生生的道:“你……你怎的如此兇蠻?”
永兒冷笑道:“魂劍,我告訴你,主人塑造了你,又賜下姓名,你之神魂靈體,所有一切皆蒙主所賜,主人更要漚心瀝血助你得劍體,這般天大恩德,我等器神豈能忘記?你初生未久,不知禮儀規矩,我為長輩,如不教訓教訓你,他日你做出害主損主之事來,豈不讓我等器神臉面丟盡?看打!”
永兒說著,一捋衣袖就要上前動手,青兒嚇得一跳,往遠處逃去,口中急叫道:“永兒哥哥饒命,青兒與主人心神相通,斷無背主之事,青兒冤枉!冤枉啊……”
永兒聽得‘心神相通’四字,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小銅錢終是比不上楊南親手祭煉的魂劍,他雖認楊南為主,心思卻始終隔了一層,只能聽命行事,人器心神相通,乃是至高境界,自古以來,只有本命法寶才會被主人不斷祭煉,以求達到心神相通的境地。
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初生未久就佔了主人恩寵,這個永兒如何能忍得?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永兒鐵青著小臉,揮拳就打,口中叫道:“小丫頭,不打你三百殺威棒,日後你豈不是以奴欺主,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來?別跑,看打!!!”
青兒身在彩光世界,哪跑得了?永兒只是伸手一指,彩光世界形狀大變,從廣闊無邊的世界忽的化為一個不足一丈的囚籠,在永兒這神光世界中,一切皆以他為主,青兒逃無可逃,可憐巴巴的望著凶神惡煞的永兒柔聲道:“永兒哥哥,青兒初生不久,愚鈍不堪,哪及得上永兒哥哥法力無邊、威能莫匹?哥哥還是饒了我吧!”
永兒冷著小臉搖頭道:“饒不得,不打不長記性,打你一次,記住萬年,還是先打一頓再說。”永兒有心要教訓這初生器靈,哪肯輕易饒過?當下只是一個勁的喊打喊殺!
青兒看這場打逃脫不了,撅著小嘴幽幽道:“好!你既要打,就將我打死好了,你乃是大能器神,我只是一個小小丫頭,主人沒了你寸步難行,沒了我夷然無損,青兒命苦,便任你打罵就是。”
先前青兒要逃,永兒一念要打,現在見她柔弱模樣,倒也真下不去手,永兒腦中靈光一閃:‘壞了,這小丫頭與主人心神相通,那豈不是說適才一切主人全看在眼裏?
“唉呀……壞了壞了……”永兒頓足懊喪不已,指著眼前的青衣女童有心想罵,想到主人那一臉溫然笑容,想起楊南脾性,他小小心中頓時毛骨悚然,再怎麼也不敢開口,心中暗罵自己:‘往日精明一世,今日怎會衝昏了頭腦,女色誤人……女色誤人吶……’
青兒閉著眼睛等著拳頭落下,哪知好半響沒聽到動靜,她睜開眼眸,怯生生的望著先前一臉兇相,如今捶胸頓足的永兒,心中好奇:‘咦?這永兒不生不滅,神通廣大,怎會一臉懼色?’
永兒自怨自責了許久,抬頭忽見一雙明眸忽閃忽閃的望著自己,眸中隱有無限好奇,他老羞成怒,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俊男麼?”
青兒小臉一紅,心知永兒又不打她了,當即柔聲低語的道:“多謝永兒哥哥饒我,青兒年幼無知,以後諸事還請哥哥教導才是。”
永兒見小丫頭服軟,心中氣勢頓覺一漲,咧嘴笑道:“那是當然,你這等初生器靈,神通未成,如何有助主之力?我輩中人向來對主忠心不二,但也少不得有幾個敗類,我楊家出了幾個不肖子就夠受了,如果你我還給主人添亂,豈不是罪過?”楊南每每提及楊蘭等人,口中不說,心中實則恨極,永兒相隨日久,如何不知主人心意?此時順口提及,也有向主人表明心意的小心思。
青兒甜甜一笑,點頭道:“永兒哥哥說的極是,小妹懂了。”
永兒見這小丫頭乖巧柔順,心中怨氣倒也少了幾分,指了指頭頂道:“劍魂,主人恩德切不可忘,他日便是叫我等粉骨碎身,也毫不猶豫,你可記住了?”
青兒點點頭道:“青兒記住了,無主人則無青兒,青兒一身皆來自主人,就算神魂俱滅、此身虛無,也要報主人凝造之恩。”
永兒見她小臉堅決,心中暗叫:‘這小丫頭果然忠心!’他這麼一想,又和顏悅色了不少,永兒只有護身彩光,只在楊南身陷險境之際才有用處,青兒沒有劍體,雖有靈體卻沒有半分神通,兩人同病相憐,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之後,倒也越發親熱起來。
不多時,永兒便攜著青兒小手飛上彩光世界,永兒隨楊南日久,將凡間萬象依相畫葫蘆的在彩光世界中顯化出來,這城池、人群、建築、風景皆由彩光幻化,兩童在彩光世界中玩得興高彩烈,不亦樂乎……
兩個童子在彩光世界中爭競,楊南神念查覺,只是溫然一笑作罷,艾慕雲得了煉化器靈之法,比勝了楊南一籌還要高興,白蓮教中的宗師盡數死光,剩餘軍士已被煉成青兒神魂,海城之中空曠寂靜,好似一座死城一般。
常舒與真研一齊躬身向楊南謝道:“仙師大能,我二人感銘肺腑!仙師欲要前往二城除魔,請讓我二人指路!”
楊南劃了一道定神符,為那女鬼真研定住散亂魂魄,笑道:“常兄,不必稱我仙師,我雖是修道中人,也曾習過儒學,你我兄弟相稱就是,除惡務盡,不知那洋城、水城兩處有多少白蓮妖軍?”
常舒大仇得報,又得了楊南好處,心中對白蓮教恨意依然不減,聞言道:“楊兄,洋城屬白蓮,水城屬登天,兩城兵力共達三十萬!當日若無四十萬白蓮軍,如何能在十日之內殺我百萬百姓?”常舒望著死城一般的海城,眼中垂下淚來,真研借楊南符咒定住身形,臉色不再慘白,此時見常舒痛泣,不由悲從中來,一人一鬼,又是一場痛哭流涕。
楊南溫聲道:“常兄切勿悲傷,以報還報,以血還血,白蓮軍為何為屠戮百萬之眾,我已命人審問白葉,不出數日,定能得出真相,到時將這些邪魔妖道盡數斬滅,以慰百萬冤魂!”
常舒大哭不休,泣聲道:“不瞞楊兄,不是百萬冤魂,而是三百萬!三百萬條人命啊!”
楊南悚然而驚,勃然色變,怒喝道:“白蓮、登天兩派究竟是人是魔?你是說洋城、水城兩處也同海城一般,方圓萬里之內,人畜不留?”
常舒悲痛萬分,哽咽的點了點頭,道:“真研那日拼著修為護我逃走,我去往洋城,路上就聽聞洋城被圍,輾轉水城,又聽聞水城被圍,兩城久不經征戰,如何會是這妖軍對手?不過十天半月便被攻下,城中哭嚎動天,血流成河,我遠遠觀望便見城中上空血氣沖天,與海城一般無二!聽說近日白蓮軍有意攻下西洲十府,官員、藩王、世家權貴早早逃去無蹤,西洲通往東洲、南洲官道上難民如山如海,你若去東南二洲,一問便知。”
楊南心中劇痛,緩緩點頭厲笑道:“好……好個白蓮,竟屠我西洲三百萬子民,此舉比及魔界妖魔,亦絲毫不遜色,他日若留白蓮一人存世,楊南還有何面目成尊立聖,飛升天界?”
楊南憤恨之極,一掌將地面擊出一個大洞,臉色變得極是難看!
神洲征戰,向來少殺百姓,只有魔界入侵之時,才會將百姓當作血食,但就算是妖魔入侵,也不會滿城誅絕,白蓮教如此行事,如何不讓楊南震怒?
眾人聽得楊南極重誓言,心中齊齊一凜,尊者願乃是楊南生平第一大願,白蓮教倒行逆施,行此惡事,無疑給楊南道心添上無窮後患,不說心願,便是尋常修士,聞此惡行,也會義憤填膺!
以楊南手段,白蓮教若不滿門誅絕,才是怪事!!!
一萬妖兵、三千魔門高手入城搜索,果然沒發現一個活著的百姓出現,城中食物草料堆積如山,戰馬、武器林羅滿布,唯獨不見一個生人。
楊南心知此事怪異,轉頭對艾慕雲道:“白蓮教既然屠了三百萬之眾,想來不會罷手,艾兄既要建功,不如極早前去,三十萬白蓮軍,艾兄若是殺了十五萬,便算我輸!”
艾慕雲嘿嘿一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楊南一振衣袖,望著龍瑤、一萬妖兵冷然道:“此去洋城,先斬白蓮,再斬登天!若留一人,嚴懲不怠!”
龍瑤與眾妖兵轟然領命,入舟遁光如飛,徑直向洋城飛去。
楊南駕著不滅雷舟,到得洋城上空之時,卻見洋城上空濃煙滾滾,城中一片人仰馬嘶的之聲,巨大的城池好似煮成一鍋沸水,翻翻滾滾的聲音四處盪漾開來。
楊南靈目向下一望,卻見城中除了身著白衣白甲的白蓮軍士之外,並無敵人身影。
艾慕雲疑惑的舉目四顧,訝然道:“奇怪,白蓮軍為何不戰自亂?”
楊南正待回答,忽覺前方雲層中一股強大法力襲卷而擊,他心中一驚,不滅雷舟上的元甲盾黃光一綻,好似一座銅墻鐵壁,牢牢擋住前方!
那股強大法力轟的一聲爆開,好似天空驟然響了一下巨雷,法力激蕩處,無數雲層散去,兩個身影出現在在眾人面前。
一個女子白衣勝雪,腳踏蓮花,粧容典雅,眉目如畫,一個只有十三四歲年紀的少女,一身黑衣襯著瑩白雪膚,頂上結著兩個丫鬢,眼眉精緻,好似頑童一般!
兩個女子一大一小,成熟活潑,俱是人間絕色!
只是,這兩個女子的情形,顯然是敵非友,適才那恐怖法力拼鬥,定是她二人所發了!
楊南溫然笑道:“貧道崑崙楊南,敢問白衣姑娘可是白蓮聖母?”
兩個女子正在相互對恃當中,忽見多了無數高手,臉上齊齊一驚,黑衣少女嘻嘻一笑,露出個鬼臉道:“喂,白蓮妖,你的幫手來啦,我不跟你打了,等到你孤身一人時,我再來跟你鬥。”
白衣女子美麗的臉龐上如罩銀霜,隱含煞氣的道:“你到底是哪門哪派的人?毀我法壇,偷我隱秘重寶,不留下命來,難道還想走麼?”
黑衣少女唬了一跳,吐了吐舌頭露出怕怕神色,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成,以一對一,你不是我對手,以眾淩寡,我可不是你對手,你若真要打,我便去喚我師父來。”她一臉天真浪漫,渾然不把白衣女子當一回事,口口聲聲說要去喚師父來。
白衣女子被這來歷古怪的黑衣少女壞了大事,心中正恨極,端莊秀麗的臉龐閃過一片猙獰,“想走也可以,留下肉身,元神出竅,我便容你回去找你師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