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驚仙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riccheungxx 2011-6-14 15:47: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2 414291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17
第十三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七節 合縱

   “鄭總管好,今日偶得一塊美玉,知道總管喜歡,特意帶了來。”

   鄭凜然說著從袖子裡取出塊翡翠寶玉,那鄭總管歡喜地一把接過收起,臉上的笑容頓時更顯燦爛。

   這不是鄭凜然第一次贈送財物,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鄭總管早就收得習慣了,也非常高興鄭凜然能夠如此會做人。

   不等鄭凜然問,鄭總管就邊引路邊低聲道,陳王派來使者,發誓陳國願意對大王稱臣,每年納貢,行臣子大禮。 大王想答應又不想答應,所以才召大家來商議。 宗主稍後說話千萬謹慎,我看大王更想出兵滅陳。 但丞相與尚書等人力主接受陳王稱臣。 ”

   鄭凜然連忙點頭道謝,吃了這顆定心丸,不由放寬了心。

   鄭王的心意往往不容人勸阻,正因為如此,所謂召集眾人商議根本是希望有人能提出與他一樣的主意。

   心中非常不喜歡唱反調的聲音。 也只有鄭總管才知道鄭王真實的心意,只有得了好處時,鄭總管才會悄悄透露。

   “鄭總管,君上不是正為周國軍事憂心麼?如何能夠出兵滅陳?”

   鄭凜然就見那鄭總管吃吃地怪笑,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忙又承諾道“懇請鄭總管不吝賜教,遲些本宗必有重酬。”

   那鄭總管這才道“宗主太過客氣,本來不告訴宗主正是為宗主好。其實神魂意志國的北君也派了使者,就在陳國使者後面抵達。希望兩國結盟,共伐無道陳王。只是此事宗主只能裝作不知道,大王問起北君使臣的事情時宗主更不能表示任何意見。”

   鄭凜然聽了其實已經猜到原因,卻故作不知地反問“這是為何?”

   鄭總管湊近了些低聲道“有人造謠,說宗主與北君關係非淺,如果宗主還在此事上表示意見大王必定不悅。宗主理該知道大王本有意立宗主為妃,只是被陳太后阻擾才被迫擱下未提。”

   “原來如此,這真是多虧鄭總管提醒了!”

   “好說、好說,我與宗主那是何等深厚的交情!豈能眼看宗主觸霉頭?呵呵……”

   所謂陳太后從中阻擾其實是說得隱晦,陳太后本是鄭凜然為了拒絕婚事所請。 後來得陳太后從中周旋,又用鄭王與她是近親血緣的理由迫得鄭王不得不放棄主意。 鄭王知道其實是鄭凜然不願意入宮,因此心中耿耿於懷在所難免。

   今日若非鄭總管提醒,她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與神魂意志國結盟,都必然讓鄭王龍心不悅。
   那鄭總管的提醒雖然幫了大忙,但鄭凜然毫無感激之情。 只因為那鄭總管為人實在太過貪得無厭! 毫無情義可言。

   無論過去給了多少財物,一次不給,即使明知你要觸霉頭也絕不會提醒隻言片語。

   滿朝文武中能如鄭凜然這般常見鄭王又每次都送得起像樣財物的人能有多少? 那些從不送財物或送少的,早晚還會被鄭總管在鄭王面前借題發揮地說壞話。 因此鄭總管十分遭人痛恨,只是鄭王對他信任,又沒有真正干涉過政事,還有太后也為其撐腰,朝中文武拿他毫無辦法。

   都只求不要開罪他,以免惹禍上身。

   即使是鄭凜然也不敢開罪,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還沒到御書房,迎面突然看見王后越緋過來。 鄭總管見到越緋,連忙跪拜大禮。 越緋卻對他視若不見,心中十分憎惡鄭總管為人。

   鄭凜然看在眼裡,暗自搖頭。 她早曾提醒過越緋,鄭總管這類人不能得罪,哪怕敷衍也都必須。 奈何越緋根本不是適合在宮廷中生存的人,也根本不屑於應付鄭總管這類小人。

   這些日子鄭王與越緋正在冷戰,若不是鄭王實在對越緋太過喜歡,以越緋的作為只怕早就在后宮中被冷落得無人在乎了。

   “宗主可是要去見大王?”

   “正是,王后有何吩咐?”

   越緋也不理會鄭總管還跪著,自管道“父親他想請戰伐陳,可是宗主也該知道。我父親他雖是良將,但不是傳世名將。與那北君一同伐陳,結果如何實在難料。那 北君城府極深,足智多謀,更可怕是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信侯統兵,其它人勢必會落得被北君算計,損兵折將卻得不到多少陳國土地的結果。”

   鄭凜然對此不予置評,卻認為越緋的憂慮十分必要。 越緋之父固然是良將,但的確不可能是北君這種人物的對手,鄭國朝堂中不乏有人能夠應付北君的智謀,但那些人又沒有統領大軍的能力。

   除左庶長和信侯既能統帥大軍,又有足夠智謀應付北君之外,實在再也找不到其它人選。 以北君之狠辣,絕不過放過借陳國兵馬消耗鄭軍的機會,甚至於突然翻臉設計讓鄭國大軍回不了鄭國也絕不奇怪。

   “王后是想……?”

   “旁人也無從託付,只能寄望於宗主幫忙勸大王不要答應我父親的請求,並且幫忙勸阻鄭王,要確保伐陳成功,勢必要請左庶長或信侯統領大軍……”

   鄭凜然聽的暗自搖頭。 可以想像鄭總管把這番話說給鄭王知道後,鄭王內心是何等滋味。 越緋始終想幫助凌家,但旁人幫還罷,獨獨是她,越是為凌家說好話,鄭王就越會反感排斥凌家。

   鄭王心中有根刺,每當越緋為凌家說話時,那根刺就會扎得更深。

   偏偏別人勸阻的話越緋總聽不進去,在鄭凜然看來,越緋實屬關心則亂。 身在宮中心在凌家。

   更曾有傳聞,說新婚之夜鄭王被越緋鬧得震怒,沒多久就離開東宮。 鄭凜然更從鄭總管口中得知,鄭王和王后越緋其實至今沒有真正圓房。

   “此事本宗也無法擔保,只能答應王后,必然會設法勸阻大王用越將軍伐陳。”

   越緋聽她答應,十分歡喜地道謝徑自走了。

   鄭總管跪伏地上,高聲道了句“恭送王后娘娘——”

   直到越緋走遠了,鄭總管才敢起來。

   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快,但看著鄭凜然時卻又露出笑容,顯然不願被她看破。

   “勸宗主還是不要替王后娘娘說話的好,鄭王跟王后娘娘近日關係僵硬得很吶……”

   鄭凜然故作為難狀道“只是王后娘娘這麼交代了,我也不敢不說。但最多也只能提提越將軍伐陳的事情,至於凌家的事情,那是萬萬不敢忽略鄭總管提醒的好意,絕不敢提一個字的。”

   鄭總管知道鄭凜然還是要幫王后說話,心裡不甚高興。 但鄭凜然話說的圓滑好聽,讓他也無法可怪。 不敢得罪王后本是情理之中,也算不得是不給他面子。

   這麼一段路就走得鄭凜然身心疲憊,煩躁不已。

   她只覺得處處不自在,當年鄭王沒有繼位前,她面對先王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別說是區區一個太監總管,那時她這個飛仙宗宗主哪裡會要小心謹慎地琢磨個內侍的心思,即使面對先王,也只要注意必須的禮法而已,有什麼說什麼,沒有多少顧忌。

   縱使先王有事交付,也不會以命令的姿態,總是委婉地表達意思。 如果鄭凜然實在覺得難以辦時,稍稍表示,先王就會改而讓別人想辦法。

   而如今,鄭凜然大氣也不敢出地垂首靜立在御書房左側,與其它人一樣,看著鄭王黑著臉。

   半響,又兩個大臣匆匆趕到,人齊了,鄭王才發話道“陳王欲向本王稱臣,定期納貢,並行君臣拜禮。與此同時,周國北君派來使者提出共伐陳國的盟約。”

   鄭國丞相忙道“臣以為北君狼子野心,不可與之共謀。北君正是怕君上接受陳王稱臣,那時他再不敢對陳國有非份之想。故而才派來使者商量結盟。陳國不可怕,相反,北君才是必須防備的惡狼!”

   鄭王點頭道“丞相所言十分在理。只是那北君的書信中言辭謙卑,坦然暴露神魂軍訓練不足、軍械不足、糧食不足的諸多問題。並承認神魂軍根本不是鄭國的威 脅,以鄭國軍勢,五十萬即可破盡神魂軍。也正是因此北君才不敢獨自攻打陳國,只有本王答應結盟,他才敢、才有把握能夠攻下陳國。而且承諾,滅陳國后土地十 分之八歸鄭,周只取兩分。”

   鄭國尚書這時道“君上,北君越是如此越是不能答應啊!兵法有云,敵人明明強盛卻故作謙卑,必然有詐。”

   就有武將不快地反對道“尚書大人此話何意?難道尚書大人認為周國的軍勢強過了我們鄭國!”

   那尚書大人勃然大怒道“李將軍如何能如此歪曲!周國固然比不上鄭國軍力,但比不上鄭國軍力不等於周國的軍力就孱弱……”

   意見不合的文臣武將就此開了頭,爭執吵鬧作一團。

   鄭凜然一言不發地獨自沉默。

   半響,鄭王發覺,就喝住眾人,轉而望著鄭凜然問“宗主有何看法?”

鄭凜然忙道“本宗一介武夫,這種軍國大事的才識謀略實在沒有,有君上決斷,有眾位大人、將軍各出主意,本宗只能一旁聽聞高見而已。”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18
第十三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八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一)


     鄭王便不再強求鄭凜然發表意見,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接受陳王稱臣,可以顯示鄭國仁義,只是當今天下,燕國即將不存。只剩陳、齊、周、楚,顯示我鄭國仁德似乎無濟於事,如今兵強馬壯,士氣高昂,如果能夠一舉滅了陳,陳國之糧即為我鄭國之糧,陳國之兵甲即為我鄭軍之武裝。”


     眾臣見鄭王做出決意,儘管有些心懷憂慮,也只有三緘其口,只一齊作禮道“臣等聽從君上決意。”


     “好!”鄭王起身道“本王以為,陳王無道,我鄭國國富民強,仁義愛民,為讓天下再無刀兵之苦,故而出兵伐陳!”


     “我王英明!”


     眾臣齊齊拜倒。


     鄭王正自覺得得意時,發覺鄭凜然猶自站著,後者被他眼角斜光看著,不甚情願的隨眾人跪拜地上。


     鄭先王的諸多規則都如同不存,原本飛仙宗宗主見鄭王可不拜,如今也為鄭王所不喜。 鄭凜然知道鄭王對她本有芥蒂,如今又正是滿懷凌雲壯志時,根本不容有他人不拜倒在其君王權威之下。


     越緋之父並不在場,鄭凜然也就自然不必實踐承諾。


     離開王宮時,鄭凜然正想著此次鄭國出兵的大事,迎面走來鄭王之兄弟一一一平王。


     “見過平王。”鄭凜然連忙緻禮。


     那平王拿眼上下打量著鄭凜然,心中止不住的讚嘆她的美貌,不由想起過去,只覺得當初與鄭凜然本有發展關係的可能,偏偏被可惡的凌落攔阻。


     “碰見宗主正好,貴重的春季長老實在可惡!本王想尋宗主說此事已久。”


     鄭凜然忙問“不知春季長老如何得罪了平王?”


     “春季堂有一名叫徐燕的弟子,本王與她一見如故,前幾日她在本王府中演了支天仙舞,不料被春季長老知道後竟要罰她禁閉一月不說,還要杖責一百。哼!本王親自前去說情,春季長老竟然絲毫不予情面!本王看她是老的不會理事了正要去尋王兄說呢。”


     鄭凜然心中犯愁。


     鄭飛仙在世時就曾立下規矩,飛仙宗弟子凡有以武做藝,賣弄風騷出賣姿色者,重則殺或廢除武功驅逐出宗,輕則禁閉加杖責。 春季長老如此處置,其實已經是看了平王顏面從輕發落的。


     只是不久前鄭王開了先例,讓一百飛仙宗弟子在王宮為太后獻舞。 結果惹得滿朝文武個個看的如癡如醉。 平、鎮兩王更是使盡手段的誘威飛仙宗美麗的女弟子入府,白日觀舞,夜裡享受溫柔。


     鄭凜然對這些事情早就知道,只是無法理會。 當時入宮獻舞是鄭王對她提出的要求,因為不能拒絕,只有勉強答應。 如今開了先例,她也難以懲治。 只是今日聽說許多朝堂的文武大臣也都有樣學樣,許多飛仙宗弟子或屈服那些人的權勢,或受不了財物誘感,軟語吹棒。


     鄭都近日甚至還流傳出笑話。


     說當天天下第一武宗是飛仙宗,第一窯子也是飛仙宗。


     倘若再不治理,形勢發展勢必更加不可控制。 因此四季長老曾尋鄭凜然商議,她也就藉著台階說一經發現、必須處置。


     “平王有所不知,其實春季長老已經看在平王的面子,處以了最輕懲罰。”


     “噯一一一?宗主這說的是什麼話?宗主領人入宮獻舞可以,就不許本王的至交好友入府歌舞了!哼,本王明白了,宗主是看不起本王,既然如此,本王去尋王兄說去!”


     鄭凜然連忙叫住平王。


     “平王留步、平王息怒。”


     平王這才駐足,回頭,冷冷然道“宗主還有什麼話好說?”


     鄭凜然知道如今鄭王非常信任他的兩個兄弟,絕不會為了區區飛仙宗的一個長老而讓平王顏面無存,事情鬧到那裡,必定更難以收拾。


     “平王發了話,那徐燕自然不再處罰。”


     鄭凜煞說罷見平王不見歡喜,忙道“平王還不滿意?”


     “當初若春季長老識趣,本王不過要求放過徐燕而已,如今本王親自尋到宗主說此事,豈能如此簡單了結?倘若如此,旁人還不把本王看輕了,說飛仙宗一個長老都不把平王放在眼裡,平王還得苦苦哀求宗主才能夠救得至交好友無事。”


     鄭凜然心中不安,只怕平王要求太過,臉上卻只能笑問道“不若如此,就讓春季長老包下鄭王樓,親自為平王斟酒賠罪,平王以為如何?”


     “哼!本王說過,那春季長老已經老的不會做事了,宗主難道還不明白何意?”


     鄭凜然一窒,萬想不到平王越發變的沒有氣量,要求竟煞如此過份!


     春季長老武功雖然不及冬雪長老,但為人謙和,賞罰公正。 昔年又跟隨鄭飛仙出力建功極多,在飛仙宗內聲望可說無人能及。 怎可能說撤就撤?


     平王見鄭凜然遲疑不答話,不由冷哼道“宗主果然不把本王放在眼裡。那也是,本王算什麼?宗主連君上都敢不放在眼裡,何況是本王!王兄有意讓宗主入宮,結果宗主尋陳太后相助,分明是無視君上的龍威王權。罷了,本王不敢自討沒趣,還是去求王兄做主吧。”


     “平王留步—一”鄭凜然無可奈何,唯有放低了身段,躬身作禮道“平王有所不知,春季長老年事已高,曾為飛仙宗出力甚多,實在。”


     “本王不想聽這些。飛仙宗的人,難道宗主還不能做主?既然如此,那就看王兄能否做得飛仙宗事務的主!本王不僅要那老東西滾,還要讓年輕有為的徐燕接掌春季堂!本王不信,在鄭國,還有王兄管不得、做不得主的事情!”


     平王的要求太過,鄭凜然不可能答應,只能眼看他入宮面見鄭王,只盼鄭王不會滿足他如此荒唐、過份的要求。


     然而希望歸希望,當鄭凜然回到飛仙宗不久,鄭王派的使者帶著聖旨就到了。


    “飛仙宗春季長老李如春以下犯上,本應處以極刑,顧念她曾為國建功,年事已高,從輕發落。今命李如春卸下飛仙宗內一切職務,專心養老。飛仙宗弟子徐燕年輕有為,命其接替李如春的長老職務。欽此,謝恩”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25
第十三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八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二)

     跪滿飛仙宗宗主大殿內外的弟子一時全都默不作聲。

     攜聖旨而至的御史不由怒道“還不謝恩?”

     鄭凜然權衡輕重,還是帶頭道了聲“謝主隆恩。”

     不料許多跪地的弟子卻激怒叫喊出聲道“先王有律法,飛仙宗之事,朝廷不能干涉。本宗內務大王不該干涉!”

     那人如此一說,立時有許多弟子紛紛口出憤言。 甚至有叫嚷說“大王如此分明是不忠不孝,視先王於無物,如何做天下表率……”

     鄭凜然聽著弟子們說話越來越放肆,卻不敢呵斥她們。 知道鄭王此舉觸犯飛仙宗眾怒,此時她如果制止,無異於成為眾矢之的,但放任下去,又怕鄭王大怒。

     “莫非飛仙宗要謀反麼?”御史高聲質問,一時紛紛之聲暫止,仍有人不怕的執理而言道“飛仙宗不敢也從沒有謀反之心,但大王憑何干涉本宗事務,倒需要請教個明白!”

     那御史便冷笑道“先王說過飛仙宗事務不得朝廷插手,但未必就包括了大王!何況鄭國之內,君上何事不能做主?先王當初有其考慮,如今天下大亂,君上為求上下齊心,故而不用先王治理太平盛世的方法,也是英明之舉。 ”

     御史說罷又喝喊道“李如春何在?到底接不接旨”

     就見跪在人群中一個兩鬢白髮的女人慢慢的站起身,過去接了聖旨。

     “李如春謝主隆恩。”

     春季長老接了旨”人群中一今年輕貌美的女弟子這才敢站出來,跪拜磕頭道“徐燕謝主隆恩。 ”

     許多人弟子這時都用憤怒的幾乎要殺人的目光齊齊瞪著那徐燕看”只是後者竟然膽氣也足,並不如何害怕。

     那御史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猶自冷哼聲對鄭凜然道“凜然宗主實在該好好管教門下弟子了!”

     那御史說罷徑自走了,一群飛仙宗弟子、長老紛紛望著鄭凜然,喊了聲“宗主!”

     “大家稍安勿躁,本宗這就入宮求見鄭王。”鄭凜然一時沒有主意可想,只好來個金蟬脫殼,離開眼前的是非之地再說。

     眾人目送鄭凜然走,都盼著能有好消息回來。

     只有春季長老李如春默默叮囑春季堂眾弟子些話,就要走。

     “長老留步!宗主入宮尚未回來,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宗主見了君上也不能讓大王收回成命,正所謂君無戲言,豈有旨意剛到,又立即更改的道理?”李如春說罷又淡淡然微笑道“其實我 本來也沒有什麼才能,武功比不上秋葉長老,公正嚴明比不上夏長老,處事幹練比不上冬雪長老。只是先宗主顧念我年紀長,又把大半生都搭給了飛仙宗,這才提升 了我執掌春季堂。 這些年也沒有什麼大功勞,勉勉強強沒有出過什麼大錯罷了。 如今鄭王下令,我退下安度餘生其實也很好,只是、本宗是武宗,先宗主常說,練武為的就是無所拘束,為的就是快意恩仇遠離那些複雜詭詐的政治,現在本宗好像 變成了朝廷的了,這讓人想著實在傷心呀——”

     一番話說的大半飛仙宗弟子都心中悲憤,李如春自己也用流滿面。

     夏季長老也老臉垂淚,大有免死狐悲之感。

     冬雪長老忍著心裡的難過情緒,道了聲“春姐,別說了!正所謂禍從口出。”

     冬雪為人功利心頗重,但與李如春關係卻很好。 春季長老為人和善,與別的長老有什麼利害衝突時素來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破壞同宗的和睦關係,又都是老一輩的人,過去不知曾經多少此並肩戰鬥,彼此相助的同門情誼難以算計誰欠誰多少。

     冬雪也向來知道李如春對飛仙宗的忠義,視飛仙宗之重超過一切。 昔年李如春本有段美好的姻緣,但為了飛仙宗,狠心割捨。 但從沒有忘記過去,所以才至今寡然一身,始終沒有婚嫁。

     眼看李如春年老落得這等境地,冬雪也止不住滿懷同情,想說李如春太過厚實,又覺得說也多餘,就不想她再說多的話招惹禍患。

     冬雪心裡又不由覺得對鄭凜然失望。 堂堂飛仙宗宗主此刻竟然如此膽怯,實在令人大失所望! 冬雪過去頗欣賞鄭凜然的手段,今日卻發現鄭凜然如此沒有魄力。 一個沒有魄力的宗主根本不是她、也不是她認為飛仙宗需要的首領。

     “多謝冬雪師妹提醒,我不說啦,不說啦。”李如春便自回去了,一眾春季堂弟子全追著相送安慰。

     冬雪看了眼只顧傷心的夏季長老,折身去了尋找秋葉。

     秋葉在飛仙宗外教練秋季堂精英弟子武功,突然見冬雪來訪,雖然十分不願意見她,但也不便拒人於千里之外。 洞穴叫了秋葉到一旁僻靜處,說了鄭王旨意的事情。

     秋葉十分震驚,急問道“宗主如何說?”

     “宗主?當時一言不發,知道大家都正激憤,便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走了。稍後回來還能說什麼?一定是“鄭王無論如何不肯收回成命”之類的說辭,你還能指望宗主什麼?”

     “豈有此理!先王在世就曾公然宣示,飛仙宗不受鄭國律法管束。就是先王也從不插手本宗事務,本宗長老豈能由鄭王說撤就撤?”秋葉說罷又冷眼盯著冬雪 質問道“你跑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平素你不是最有手段麼?趕緊去把那個什麼徐燕給處置了,讓鄭王知道本宗的事情不到朝廷做主”

     冬雪忙道“處置徐燕何難?但眼前本宗面臨的問題並非區區徐燕。”

     秋葉這才知道冬雪別有目的,沒好氣的道“有什麼話就說罷。”

     “過去宗主為本宗之心,讓人敬服。但今日我才發現宗主魄力不足,儼然已成鄭王的鷹犬,鄭王一開口,宗主便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本宗為鄭國,那是理所當 然,也是師尊的意願。但本宗是武宗,從不做朝廷鷹犬,更不依附朝廷而存!這也是師尊在世時明確、不容更變的根本信念。”

     秋葉冷然道“你跟宗主最親密,為何不去勸?反而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如果能勸,我何必找你?”

     秋葉聞言不由皺眉,低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度了宗主!另選賢明。”

     秋葉不禁忍俊不禁,一時笑的花枝亂顫,直笑的冬雪動怒呵斥道“有什麼好笑”

     “這、這還不好笑?”秋葉按著冬雪肩頭,猶自吃吃發笑不止,半響,才稍稍正色道“說半天你想當宗主啊?你說可能嗎?我會同意?集長老會同意?”

     冬雪冷哼道“你們當然不會同意,我當然也不敢有這種奢望。坦白而言,要是夏姐和你這個癲妮子都不在了,為了本宗的未來考慮,我必然要爭宗主之位。”

    “哼!還算你知道我和夏姐在你就沒有這種指望。”秋葉說罷又冷笑道“我當你也不會同意,夏姐也同樣不會放心。”

     冬雪就接話道“那就讓夏姐或春姐當?”

     見秋葉半響沒做聲,冬雪便冷笑道“你也不同意。你也知道春姐為人和善,但沒有統領飛仙宗的武勇才能;夏姐雖然公正嚴明,但同樣不是能夠統領飛仙宗的材料。讓她們當,還不如讓凜然宗主做下去,是不是?”

     “廢話”秋葉不喜歡背後議論春、夏兩位長老的不足,但冬雪所言又是實情。

     “廢了凜然,我當宗主,你當武尊,我們一同……”

     冬雪話沒說完秋葉就又大笑不止,惱的冬雪止不住的沒了耐心發作罵道“你個瘋妮子有什麼話說不可以?總是如此沒有正經,別人與你正經談事,你動不動就一陣顛笑!”

     “好好,我不笑”秋葉正經了臉色,但看見冬雪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一陣。

     “冬雪啊冬雪,你就別指望當宗主了。你這人狠辣不足以成為梟雄,過於功利不足以成為英雄。根本不可能統領偌大的飛仙宗,當今副宗主你的能力的確稱職,當宗主,你差了十萬八千里!”

     冬雪不快道“誰說我狠辣不足以成為梟雄?”

     “嘖嘖,偷偷摸摸放走小冬師妹連武功都沒廢她的,多少次晚上獨自躲房子裡抽泣的人不知道是誰……”

     “你一一!”冬雪面色大變,窘羞交加的低喝道“不許胡說”

     “放心,此事連師尊我都沒說,自然也不會告訴別人。我雖然討厭你,但知道你這人雖然功利,但也並非無情。其實暗地裡忍不住的幫過不少同門師兄弟妹,有時候甚至不惜甘冒被師尊重責的風險。但正因為如此,你既當不了梟雄也成不了英雄。”

     “我不與你爭論。既然如此,你當宗主,我做副宗主如何?左右當初師尊本也曾有意傳你宗主之位,只是看你太瘋癲、再者又非王室血脈,那時所以要收你為義女,本就是為了將來傳位給你。”

     提起鄭飛仙,秋葉就再也笑不出來。 這段事情秋葉早就知道,不由又勾起對鄭飛仙的感恩之情。

     “別發呆,怎麼樣?你該知道我是真心為本宗將來考慮,否則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你爬到頭上”

     “還是不行。”

     “怎麼又不行?”冬雪來之前,思考過各種可能,本以為如此一來秋葉絕沒有話說。 這時出乎意料,不禁有些惱怒。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28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三)

     “如果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今天你如此提議,為了本宗將來考慮我必然答應你。畢竟我也知道,對你而言,我當宗主固然讓你難受,但如果能確保本宗不被朝廷操縱,你還是一人之下而已,但本宗如果淪為朝廷鷹犬,你就成了萬人之下。所以,此事你的確用心。”

     冬雪立時沒好氣的道“莫非你要說七月?”

     “不錯!武勇、智慧、魄力,她全在你我之上,比起她,你我都沒有資格當宗主。”秋葉說的斷然肯定”冬雪卻沒好氣的道“我承認七月外表粗魯魯莽,其實心明智巧,魄力更在你我之上。 但她不知變通,過於固執……”

     “慢著!這點你可錯了,正因為你沒有魄力膽色,許多事情總依賴巧計應付,所以才不能把自身的潛力提升到極限,今時今日武功也不及我。七月因為知曉這道理,又有足夠膽識魄力,故而才不去變通,用壓力不斷提升自己。”

     冬雪覺得這話純屬一派胡言,但懶得跟她爭論,點頭道“就算你說的對,但她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選,鄭王還在追殺她,最恨人提起七月,那兩耳光被視為必雪的奇恥大辱。讓七月當宗主等於逼迫鄭王發動大軍剿滅飛仙宗!”

     “那就等吧,等到她什麼時候能回來的時候,我再跟你一起廢了凜然宗主,到時我讓你當副宗主,甚至把秋季堂也交給你統管也行。”秋葉說罷就走,急得冬 雪在後頭追著叫說“你是不是蠢物? 本宗的情形還能等下去? 再等、就淪為了朝廷鷹犬;再等、春季堂就不知有多少弟子會離開了! ”

     “我知道。但是該走的留不住呀。”秋葉滿不在乎的說著,把冬雪氣了個半死,不由怒罵“你對得起師尊嗎!”

     秋葉轉而面對冬雪,抬臂托著下巴,把她上下打量兩遍,正色道“我說過。你的膽色、魄力都不足。又太過功利而計較,總用那顆自以為天下最聰明的腦袋算 計得失,什麼都不願意失去。 所以你根本不懂師尊,也不懂我的想法。 盛極而衰,本宗會衰,但不是一落千丈的衰敗,衰落只是為了攀升的更高”

     秋葉說罷自顧揚長而去,冬雪盯著她的背影沉默半響,最後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神經病!白日做夢!”

     得不到秋葉的支持,冬雪也只能放棄廢除鄭凜然宗主之位的盤算。 她知道鄭凜然入宮不會有結果,也就沒有在宗主大殿等著。 到晚上鄭凜然回來,她向弟子打聽,知道鄭凜然果然是那番如她猜測般的說詞。

     眾人都氣憤鄭王,不滿的矛頭倒也被鄭凜然成功轉移,因此責怨她這個宗主的倒大為減少。

     冬雪氣恨秋葉的不合作,又責怨她因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置飛仙宗處境於不顧,就讓人去跟秋葉說,處置該死之人的事情她不會去。

     徐燕當上春季堂長老,但春季堂的堂主只當她不存在,全去了李如春那裡。 直把她氣的輾轉不能入睡,只想著如何告訴平王,如何求平王做主幫忙。

     黑夜裡,一條身影突然閃入房內。

     徐燕猶自不覺”直到床前突然多了道窗外月光照出的身影時,她才驚恐蹦起,叫道“是誰! ”

     便看清是秋葉長老在那立著。

     她稍稍鬆了口氣,又問“秋葉長老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秋葉淡淡然打量她一陣,道了聲“好姿色。”

     徐燕發覺秋葉有些古怪,不由又有些緊張害怕。

     “難怪能迷的平王神魂顛倒。”

     “秋葉長老你到底要做什麼?”徐燕越發驚恐,懷疑秋葉來意不善。

  “不入本宗的話,即使你到青樓賣身我也懶得理你,可是本宗的天仙舞學來是為了修煉,可不是用來迷惑男人,出賣姿色的。 ”秋葉越說、語氣越冷淡。

     徐燕這才知道秋葉要傷害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於是冒險突然出掌,只想能把她打傷以便逃走,不料這一掌出手儘管突然又迅快,卻還是被秋葉一把抓住,就再也無法掙脫。 驚恐交加的徐燕大聲喊叫道“你不要亂來!平王如果知道,絕對不會放過你!一定會殺了你!”

     “嗤——”秋葉不以為然的懶懶一笑。 “我一掌下去,明日御醫來診斷的結果也會是說,你突發疾病,以致血氣激盪,睡夢中沒有察覺沒能及時搶救以致內出血過多而死。“說著,秋葉一把捏住徐燕的下巴,讓她難以發出清晰的聲音。

     “入了本宗,不思自強勤奮修煉。出賣姿色不說還敢妄圖利用權貴勢力擾亂本宗,如此罪孽,不可饒恕!今日就依權宜處置之法,背開人群執行宗規──”

     說話間便一掌擊落徐燕身上,只見徐燕面無痛苦之色,彷彿只是輕輕按在徐燕身上而已。

     但不過片刻,徐燕就面顯失血,意識漸漸模糊,再沒了力氣的異倒床上。

     秋葉將她身子放平,又細心拉扯床被,這才悄然離去。

     卻說鄭凜然這時也根本不能入眠,始終想著春季長老被撤的事情。 知道今日她威嚴盡失,然而她又知道以鄭王如今的脾性,倘若拒絕受命必然會為飛仙宗帶來滅亡之災。 她自覺得無可奈何,又覺得這種局面讓她在內的飛仙宗眾人都不能接受。

     偏偏這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從王宮回來時不見冬雪時就隱約猜到自己失去人心,冬雪必然心中不滿,已經不如過去那麼對她信服。

     鄭凜然思來想去,無法入眠,終於忍不住寫了書信,系在鷹腳上,又餵飽鷹才解開鐵鍊。

     “去吧,如今也只有他能聽我說說心事,千萬要送到。

     那鷹振翅一躍,飛上高空,轉眼便遠去沒了蹤影。

     次日一早,鄭凜然還沒睡醒,就有弟子匆匆奔來。

     “宗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鄭凜然從睡夢中醒來,急忙喝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就見那弟子喘著粗氣,顧不得歇息的就急忙禀報導“方才我跟離師姐看見春季長老與大群春季堂弟子出去,開始以為是送行,但離師姐發覺其中許多人都帶了 包袱行李。於是我們跟在後面,不料他們全出城後都不回頭,城外還有許多春季堂弟子早早集結等候。離師姐便上去招呼詢問,讓我回來報信,宗主快去看看吧!”

     鄭凜然大驚失色,想不到春季堂眾弟子竟會集體隨李如春離開!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45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一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四)


     鄭都的飛仙宗四季堂,在這裡的全是四季堂堂主、節主,倘若帶頭離宗,引發的一系列變故難以預料。 對飛仙宗而言,實屬沉重打擊!

     鄭凜然連忙叫那弟子去找夏、秋、冬三季長老,自己忙穿上衣帶,急忙出宗上馬追出城外。

     鄭凜然追到城外時,只見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馬和車,竟排了兩里之長! 足有千餘人之多。

     大驚失色之下,她一路追趕到前頭,一路大聲呼喊“全部停下!全部停下”

     一直追到李如春乘坐的馬車前,見李如春下車拜禮,禁不住怒氣沖天的呵斥道“李如春!你心懷不滿挑唆春季堂離宗叛出麼?”

     李如春尚未答話,就有跟隨的弟子怒聲道“宗主如何能不分青紅皂白、不問緣由就妄加罪名!春長老一再安撫我等,只是我們心意已決,非走不可而已。並一起立誓,倘若春長老知會宗主不讓我等離開,我們就全部自刎於她面前!”

     “此事是李如春處置不周,請宗主息怒。”

     那李如春不為自己爭辯,本份的拜了一平禮請罪。

     鄭凜然這時火氣稍息,想起李如春的為人的確不太可能做這種事情,見眾人個個氣憤不平,便道“剛才是本宗一時氣怒攻心,錯怪了春長老,請起來說話。”

     便有人扶李如春起來,其它人的不平之氣也因此消散大半。

     “本宗知道你們為春長老鳴不平,其實本宗又何嘗不是如此?但鄭王性情本宗比你們了解,今日若拒不受命,勢必激怒鄭王發兵,安飛仙宗一個抗旨不尊的大罪名”

     就有弟子不屑一顧道“宗主不要說了。這些話春長老已經說過,我們不敢說不知道宗主的難處,但我們當初所以加入飛仙宗學武,一是敬仰十方九五神功的天 下無敵,二走嚮往先宗主追逐武學,不喜險惡複雜政治的崇高情懷!如今這裡既然不似從前,我們自然只能走,無論跟著春長老去哪里安身,無論前途如何,總歸對 得起當初學武的志向,總歸不必如朝堂中人般卑躬屈膝”

     “你們家人都在這裡,難道不怕因此連累家人?”鄭凜然見道理不能說服,只好改而以親情打動。

     不料她話剛說完,就有人高聲回答道“倘若因此就要治罪我們的家人,那不是我們的過錯,而是發令者昏庸無道的過錯”

     鄭凜然看見其中一個人是王宮北門的統領,不由轉而尋求突破道“你為何也在這裡?”

     不料那人神色冷傲的抱劍答道“原本我就對當官沒有興趣,當初所以答應統領禁衛守護北門,一是因為先王英明;二是因為本宗視保家衛國為義務責任。但我從不視自己為朝廷中人,只當守護北宮門是為保家衛國盡義務。如今、。哼哼……”

     鄭凜然沒有辦法,只好對李如春道“春長老,你就勸勸他們吧”

     李如春不禁老淚縱橫,跪拜地上磕頭請罪道“老身實在用盡了辦法說詞也不能勸阻他們,老身無能,給本宗添亂”對不起先宗主了! ”說著,竟要運功使頭撞地求死,卻被早有防備的春季堂弟子撲地擋住、抱住。

     “長老倘若如此,我等全部相隨而去! 寧死不願在這裡做侍奉他人、卑躬屈膝的狗奴才! ”

     鄭凜然一時又氣又急,又無法責備實在無辜的李如春。

     正不知如何時,夏、秋、冬三季長老騎馬趕到。

     見李如春滿面是淚,眾人勸慰不止,大約都明白了狀況。

     鄭凜然如同見到救星,忙道“三位長老快勸勸他們。”說完卻見秋葉神情十分不以為然”夏季長老慚愧低頭,一副有心無力的模樣,連冬雪都怔怔失神,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

“冬雪長老”

     鄭凜然只能指望冬雪,於是又喊一聲,冬雪這才回過神般迎上她的目光,開口說了句話卻把鄭凜然氣死。

     “宗主,讓他們快點走吧。”

     “你說什麼?”鄭凜然勃然大怒,正要發作,夏長老也道“宗主,他們去意已決,留難無用啊……”

     “宗主,再拖下去天亮城外巡守看見必然禀報鄭王。到時事情可就鬧大了……”冬雪這時忙又接話勸說。

     鄭凜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一時卻又想不到辦法。

   這時秋葉卻踱馬近前,十分不以為然的掃了眼李如春,轉而衝鄭凜然問道“宗主只要一聲令下,秋葉願殺了這群離宗的叛徒。

     鄭凜然一窒,卻立即明白秋葉這是反話。 無異於在問她“不放李如春他們走,難道要殺了他們?

     “罷了!”鄭凜然調轉馬頭,背對李如春,灰心喪氣的道了句“春長老快走吧,天亮再走就遲了。”

     “宗主!老身……”

     “不要羅嗦了,快走。” 李如春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卻明白拖下去會害了跟隨的眾人,便忍著激動情緒,揮淚與她們道別,上了馬車,說了聲走。 那些跟隨的弟子這時也有些感動鄭凜然的舉動,在有人帶頭下紛紛跪拜地上,齊齊道了聲“宗主保重,眾位長老保重。他日本宗如過去般時,只要宗主需要,我等哪 怕身在萬千里外,也必然立即趕回! ”

     一行人漸異漸遠,最後消逝在官道那頭頭

     鄭凜然早已含淚,這時候便忍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

     “我知道你們都怪我無能,可今日如果拒不受命,鄭王大怒,必然安飛仙宗一個謀反大罪!我又能如何?你們倒是告訴本宗,此情此境本宗除了坐視春長老受受委屈外還能夠怎麼做?”

     “此事非宗主之過,宗主千萬不要太過自責……”夏季長老見鄭凜然真情流露,哭的傷心”連忙出言勸慰。

     冬雪雖然覺得鄭凜然可憐,也覺得她確實為難,卻看不起她此刻的軟弱姿態。 只覺得倘若要別人告訴怎麼做,那她又怎麼會是宗主? 宗主所以是宗主,正因為能夠面對和解決其它人解決不了、面對不了的問題。 做不到這一點,就不是一個優秀、合格的宗主。 做軟弱態傷心哭泣除了博取同情之外對局勢毫無作用,只會更顯示出她的不稱職而已。

     這麼想,冬雪就越發把鄭凜然看輕了,更不願意說些勸慰的話,只是立馬一旁,冷眼看著。

     鄭凜然次日入宮求見鄭王,說了春季堂離走的事情,末了,求鄭王道“君上憐見,懇請君上收回成命,以免本宗人才流失,聲名墜落。”

     鄭王不以為然的看眼鄭凜然,淡淡道“區區千餘人離走就走了,飛仙宗有弟子十餘萬,何必在乎千餘人?這些人分明對本王不滿,本來都該治罪。但念在宗主 情面上,本王已經寬大處理了。宗主還要如何?至於說聲名墜落,宗主大可不必擔心,不過千餘高手罷了,本王明日就找三千高手拜入宗主門下,足可補充缺失了 吧”

     鄭王說罷,也不管鄭凜然反應,就輕輕揮手、淡淡然道“好了,本王還有國事料理,宗主先退下吧。”

     鄭凜然離開王宮的路上猶如失魂落魄。 她終於意識到鄭王的心意,鄭王根本是要把飛仙宗牢牢掌握在手中! 當初想讓她入宮,一是為她的美色,二是為了完全掌握飛仙宗。 後來被她拒絕,恰巧平王又因為徐燕的事情找鄭王做主,於是順水推舟,借題發揮的答應了平王的那些過份要求。

     她今日找上門,根本是自投羅網,正好讓鄭王順勢安插親信到飛仙宗內。

     如今她騎虎難下,被逼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 要麼屈服,反過來求著被鄭王收入王宮,或許能繼續獨掌飛仙宗。 要么就坐等飛仙宗被鄭王安插的親信逐漸控制,把那些冥頑不顧的人逐個清除,最後把她這個宗主架空!

     “鄭王根本不需要臣子,他需要的是狗!聽憑他支配,不允許有任何個人意志,事事都必須順從他的狗”

     這念頭讓鄭凜然既痛苦又絕望。

     其實她與無數飛仙宗弟子一樣,當初所以嚮往飛仙宗,正因為鄭飛仙的風采。 武功傲絕天下,地位崇高卻無關於政治,不依附於君王,偏偏又有滿腔保家衛國的高尚情操,為鄭國建功諸多,與鄭王幾乎平起平坐卻又不是朝廷中人。

     然而此刻的她,卻落到這種境地。

     鄭凜然回到寢房狠狠痛哭了大半個白天,茶水不進,飯菜不食。

     直到天黑時分,那隻傳信的鷹突然飛回。

     她才止住了眼淚,取下鷹腳上的書信展開來看。

     只見上面步驚仙的筆跡寫著:

     “騎虎難下之勢凜然徒奈其何?所謂勢,趨向也。於鄭國,君王即為勢之所向。今日境況,凜然根本無計可施。除非勢變,然勢如何能變?除非君王之位易主而已。

     左岸不敢挑唆凜然做那謀反之事,只想勸慰凜然勿要為此傷心難過,自責太多。 謀反叛亂之事凜然絕不可做,但以左岸之見,鄭王如此,鄭國未來必有大變。 凜然此刻與其徒勞掙扎反抗,不如索性放手。 倘若左岸所料不錯,將來勢變,主勢方向者必然是天簌公主與信侯凌落。凜然偃旗息鼓,只做清閒享受,可多多往信侯府走動來往,他日勢變,必能乘勢而起,一飛 沖天,扭轉乾坤!假若實在受不得鄭王委屈,神魂意志國、周國、隨時有左岸恭迎,只盼凜然勿將左岸這番真誠關切之情看作挑撥拉攏。如今左岸身在燕國,局勢複 雜凶險多變,不能抽身前來陪伴,只能如此表達關切之情,凜然勿要責怨才是。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2:49
第十二章神魂仙君第六十二節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五)


     鄭凜然把步驚仙的書信反覆看了幾遍……”最後又小心折疊,抱在貼心口處,一時只覺十分溫暖,突然像有了個倚靠,不再那麼孤單無助。不片刻,竟然就沉沉睡熟過去。


     次日一早,鄭王就調派過來三千高手,一個個看模樣行舉分明都是精銳軍士,其中甚至有死士營的人,其它不說,鄭凜然就從中看見王卡。


     當初王卡率領的毒蛇營在邊遠城一戰成名,低山關時鄭凜然曾見過他的面。


     這群來的人表面上對鄭凜然畢恭畢敬,但拜入飛仙宗後就拿出鄭王的聖旨,要求鄭凜然讓其中數百人接替春季堂離走那些人的職務。


     鄭凜然心中十分憤怒,但昨夜收到步驚仙的信,此刻局面也根本不容她能夠拒絕,只有隱忍答應。


     鄭王安插親信到飛仙宗的意圖也讓飛仙宗上下許多弟子內心憤怒。


     冬雪更為鄭凜然沒有任何表示的舉動而震怒、失望。


     當晚,鄭凜然召集三季長老在宗主大殿聚集。


     見冬雪和夏長老神情都顯得不快,只有秋葉依舊如故,一副對眼前情形無所謂的模樣。


     “鄭王意圖,想必諸位長老都看的明白。”


     見無人答話,鄭凜然又繼續道“諸位長老該知道如今鄭王的脾性,自從凌家被疏遠,不得入朝議事後,鄭國上下都唯君上之命是從。本宗對鄭王忠心耿耿,不料仍舊得不到鄭王信任。如今公然安插親信入宗,分明要逐漸控製本宗、將本宗變成朝廷的一部分。”


     夏長老這時忍不住問道“師尊曾說過,飛仙宗絕不淪為朝廷鷹犬,不知宗主有何對策?”


     冬雪暗覺形勢演變成這樣的局面,哪裡還能有什麼對策? 更氣恨秋葉沒有答應她的主意,如今即使廢了鄭凜然的宗主之位也難以改變局面。


     不料卻見鄭凜煞從容自若的說話道“本宗從不能與鄭國為敵,師尊所不願,形勢所不能。本宗弟子十之八九都是鄭國人,倘若公然抗命,以君上如今的脾性,必然激怒而不惜大動干戈。那時本宗在鄭國的基業勢必被毀。”


     “難道就此淪為朝廷鷹犬麼?”冬雪這時忍不住反問。


     鄭凜然看了她眼,鎮定的繼續道“當然不能!本宗絕不能變成朝廷鷹犬,然而也不可能枉顧十萬弟子身家性命而公然抗命。本宗以為,如今我們必須偃旗息鼓,只做聽憑君上決斷狀。如此一來能夠確保本宗弟子不致被視為眼中釘而遭遇沉重創傷。”


     冬雪聽了暗覺雖然沒有新意,但畢竟鄭凜然開始面對局勢,在設法解決問題。 心裡的不快情緒不由大減。


     “宗主如此說,是認為隱忍只是暫時了?”


     “不錯!”鄭凜然環視三位長老一圈,把步驚仙的見識當作她的自信,十分有把握狀道“以本宗之見,君上伐陳必然遭遇重挫。屆時君上的自信勢必遭受重 創,鄭國朝堂局勢也必然發生巨大變化。君上也再不會自信滿滿的以為能夠把一切獨自掌握手中,局勢變化之時,就是本宗乘勢而起之際。”


     這時連秋葉都露出動容之態,覺得鄭凜然突然變的振作已經奇怪,還變的懂的隱忍,如此自信的斷言未來局勢變化更是離奇。


     冬雪心恩急轉,也被這番話點醒,立時有了主意,試探著低聲探問道“宗主的意思是──本宗可以讓鄭王伐陳不出差錯也出差錯?”


     鄭凜然沒料到冬雪如此不擇手段,竟然想要在兩國戰事上作梗,拖鄭國後腿。 她覺得如此做實在不妥,但看見夏長老沒有立即反對,而冬雪又目光爍爍,似乎又變的充滿幹勁,一時也不好義正言辭的回絕。


     如此作為,無異於出賣鄭國。 鄭凜然自覺此事如果被人知道,罪名絕背負不起。


     但想到鄭王對飛仙宗的作為,她心中也咬牙切齒。


     “宗主為何猶豫?俗話有說,你不仁我不義。這又並非真的是投敵叛國,不過是讓君上知道,為人君王者必須心胸寬廣,廣納良言,才能上下齊心,一致對外罷了。 ”冬孿看出鄭凜然的遲疑,便進一步勸說誘導,末了又問夏長老和秋葉道“夏姐和癲妮子怎麼看?”


     “此法雖然有些偏離正道,但也不失為權宜之計。”夏長老沉吟半響,最後還是讚成了冬雪的主意。


     秋葉則乾脆直接的道“禮尚往來,理所當然。”


     鄭凜然見眾人意見一致,這才點頭道“此事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交由冬雪長老主持,勞煩夏、秋兩位長老會力協助。本宗今日起必須裝作灰心喪氣,不做掙 扎的姿態以消除君上的戒心。並且會常往凌府走動,多多與天籟公主親近。宗內事務不得不依仗三位長老操勞費心,弟子多有怨言,千萬安撫妥當,避免招致無謂禍 害。對君上的人也需要應承隱忍,一切都是為了本宗的將來。”


     見她有了方向、主意,又如此鎮定自信,夏、冬兩位長老也都恢復了信心,這時都由衷作禮領命道“宗主只管放心。”


     鄭凜然著眾人散去時,見秋葉留在最後沒走,正要關問,就見秋葉盯著她,突然說了句話道“昨夜,秋葉見到宗主的飛鷹自外歸返。”


     鄭凜然便覺得心裡發虛,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故作不解其意。 “秋葉長老的意思是?”


     “秋葉以為,宗主大可多多向燕國之人請教大事,但若關係國家大事之類,則不可不防。只是宗主或可不必過於防備,秋葉以為燕國之人對宗主當有誠心。宗 主能夠得其相助,實屬幸事。”秋葉說罷又長身而起,作禮道“秋葉今日酒喝多了,胡言亂語,不敬之處宗主勿怪,請宗主好生休息,告辭。”


     鄭凜然只覺得雙頰火辣滾燙,十分尷尬難堪。 但又突然覺得秋葉心細如發,說這番話倒也是一番好意,並且沒有為她與北君的事情表示反對。 也就沒有因為這番話惱羞成怒或心生反感了。


     想到如今三位長老都重新歸心,充滿信心,鄭凜然也不再為眼前的局勢而憂鬱低落。


     只是想到要去見凌落,讓她有些緊張難堪,不由想起在低山關凌落與北君割袍斷義的場面。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3:00
第十二章神魂仙君第六十三節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六)

     自從低山關後,鄭凜然就沒有跟凌落來往過。

     但她自覺有把柄在凌落手裡,人前人後也不敢對凌家有輕視的言辭,因此倒也談不上交惡。

     此次主動去見凌落,她固然算是主動放下臉面的,難免要說些放低姿態的話。 換了過去鄭凜然絕不願意,但此刻為了飛仙宗的大事,又信任步驚仙的判斷,也就不得不強迫自己放下顏面。

     凌落在府中與天籟公主弈棋,突然府中下人來報,說飛仙宗宗主鄭凜然求見。

     “ 哼!不見。”凌落想起鄭凜然就覺得不屑,不齒其行舉,氣她失節。

     天籟公主見狀忙小心勸解說“見一面也無妨呀,信侯素來心胸寬廣,對凜然宗主的問題上不得不說頗有些太過小器了。”

     凌落猶自生氣,但聽天籟公主說了話,也不願為此拂了她顏面,便改口道“請她來此說話吧。”

     那下人連忙責了。

     有客來訪,然主人自顧下棋接待,本只有對身份低於自己許多的人適用,即使如此,那也顯得怠慢了客人。

     鄭凜然被領到花園看見凌落與天公主在下棋,心里便十分不快,知道凌落果然還在記氣,還是為那個北靈山的乞兒與她為難。

     “信侯與公主如此悠閒自得,實在讓人羨慕。”

     鄭凜然裝作不覺被冷待狀,笑容可掬的在一旁坐下觀棋。

     凌落不冷不熱的道“宗主不知有何事?”

     鄭凜然早想好了說詞,故作落寞狀,語氣滿是哀愁的道“不知信侯是否知道鄭王欲控制飛仙宗的事情?”

     “未曾聽說。但宗主若為此而來,大概來錯了地方。 ”凌落依舊不冷不熱。

     “信侯勿要誤會。君上如此,凜然無話可說。 儘管決意撒手飛仙宗事務不管,心中卻難免鬱結愁悶,偏偏尋不到一個說話的人,不由想起公主與信侯,來此見到兩位如此悠閒自得,實在心中羨慕,只盼能學得這種胸懷,不去想那些多餘之事。 ”

     凌落看了眼鄭凜然,頗覺意外,印像中鄭凜然是個頗為追逐權勢的人,突然說出這番話,實在反常。

     “宗主既然能看開,又有何苦可言?”

     天籟公主覺得凌落未免太過不近人情,忙笑道“只要宗主願意,隨時都歡迎來此做客,只是這裡單調,不過練武弈棋兩件事情可做而已。”

     鄭凜然忙歡喜笑道“難得公主不嫌凜然打擾,實在讓人感激不盡。”

     她說罷見凌落依舊那副態度,便單刀直入的輕嘆著問說“信侯還在責怪凜然麼?”

     凌落想起低山關的事情猶自動氣,強忍著厭惡之情道“凌落豈敢!”

     鄭凜然便紅了眼眶,楚楚可憐狀低聲道“信侯怪凜然不守婦道也是理所當然。 當時凜然騎虎難下,被那北君所逼,不願答應,可是又不能不顧忌堂堂宗主之軀,若被天下人說飛仙宗宗主言而無信,滿宗弟子如何能抬頭做人? 全都被跟著笑話,本指望信侯當時能夠說服北君,不料那北君竟然色膽包天,毫不顧惜與信侯的情意。信侯去後,凜然又能如何呢?”

     凌落本不想多言,聽了這番話,對她的厭惡稍減,但怒氣卻更深。

     “宗主豈能如此考慮?名節大事,遭人非議一世。那北君提出要求本就無禮,縱使拒絕天下人也只會指責他北君而非宗主!如此明白的事情宗主竟然顧此失彼,舍重取輕! ”

     鄭凜然哭的越發難過狀自責道“信侯責斥的是,凜然事後十分懊悔,只怪自己當時糊塗,只顧忌著飛仙宗的聲名卻忘了輕重。     但信侯該知道凜然本就無智,比不得信侯明智。 當時驟然遇到那般情況,早就心亂如麻失去了方寸,實非願意! ”

     這些情況凌落並非沒有想過,此刻聽了,一時也難以再發作。 再者鄭凜然如今失意之際能想到來這裡,又對著他們如此流露心情,也讓他實在難以繼續說下去。

     “宗主勿要如此傷心,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者宗主當時顧念飛仙宗聲名,不敢為宗派聲名留下絲毫污點,本屬情理之中。”

    天籟公主這時棄了棋局不管,坐到鄭凜然身旁溫言勸慰。

     凌落看著鄭凜然這般模樣,一時也生不起氣來。

     半響,見鄭凜然心情好了些,才道“只是聽說宗主後來似乎與北君還有往來。 ”這些本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凌落也無法求證真實與否,這時說出來不過試探鄭凜然反應。

     後者雖然心虛,但自覺後來與北君的見面和聯繫不可能被凌落知道,便做激憤狀道“信侯豈能相信這種胡說八道的可惡話!真正是毀人清白,無的放矢。自低山關後本宗恨那北君猶自不及,豈能再有往來!如果不是自知武功不是北君對手,早就尋他一決生死了”

     凌落這才稍稍原諒了她些,便不再提起此事。 轉而問她“宗主可曾去過皮縣?”

     鄭凜然心念急動,忙又做可憐狀道“如何能不去?只是想到被北君羞辱的事情,覺得愧對了夫君在天之靈。於是躊躇而無顏相見,到去時,已經過了他祭日,當時心中羞憤無處訴說,止不住的在皮縣懸崖前一場痛哭,也不知道夫君是否能夠原諒……”

     鄭凜然料定凌落有天籟主陪同過去,不可能在祭日結束後還逗留,故而編造這番話謊言。 事實上凌落也確實沒有在那懸崖上過夜,聽她一說,便心中釋然。 知道她還願意去皮縣,前面的話才有了可信成份。

     對鄭凜然的態度也因此轉變好些,不再那般不近人情。

     三人如此聊了一陣,鄭凜然突然說起鄭國與神魂意志國結盟鼻伐陳的事情。

     “伐陳之事不知信侯是否聽聞?”

     “朝野皆知。”凌落說罷重重嘆了口氣。 “實屬失招!”

     鄭凜然忙問“何出此言?”

     “君上想藉同盟確保北君不會發兵襲鄭,而後便能騰開手腳派兵往燕國分一杯羹。看似鄭國得利,只是北君得到更多,更屬養虎為患之舉。鄭國固然能出兵伐燕,但北君在燕國領導的六十萬殉道軍也必將能穿過鄭國領地,安然脫困。”

     凌落說罷又斷然肯定道“其實北君根本不敢乘鄭國伐燕時出兵,神魂意志國必須先取陳國,否則將來勢必為過度龐大的軍勢所累。”

     “君上聽聞神魂意志國得神魂大仙相助,舉國皆長滿咕嚕果樹,大軍糧食已經不成問題。”

     鄭凜然不明白凌落為何說的肯定。

     “滿朝文武竟然能夠如此糊塗,咕嚕果的確能保神魂軍擺脫飢餓之苦,但咕嚕果離樹不能久存,豈能作為大軍出征之供給”

     鄭凜然恍然大悟,旋又覺得併非滿朝文武無智,而是包括她在內,誰又知道咕嚕果能存放多久? 論名貴的藥材、美食,她及許多人都如能數出幾百種,但說咕嚕果那些低賤食物,凡鄭王身邊的人誰會知道! 知道的都是些低級官員,那些人根本沒有機會參議這種軍國大事。

     “咕嚕果,不可久存?”

     凌落頗覺無奈,想不到鄭凜然與七月過去多年同門師姐妹,竟然沒有從七月口中聽說。

     “不錯,最多不過兩日。所以北君欲征戰,必須先取陳國。絕沒有力量對鄭國出兵自取滅亡。只是神魂意志國得了神魂大仙相助,別人欲發兵攻打卻也難,被動放手時他們不懼無糧可食。 ”

     鄭凜然恍然大悟。 “所以,即使沒有結盟,神魂軍也不敢在鄭國攻打燕國時出兵,反而要迫不及待的出兵伐陳。然而糧草問題讓神魂軍的伐陳不可能有十足把握,不能短期制勝,則必然為糧草所困,故而才有聯盟之求,實屬一舉三得。”

     “是五得,引鄭、楚為燕國生隙為一得:救燕國殉道軍脫困為一得;讓伐陳之戰有勝無敗是一得;瓦解陳國稱臣之策是一得;讓鄭國大軍在陳國遭受重創又是一得。”

     鄭凜然心思活動,琢磨著是否該藉此機會見鄭王,陳述利害邀功。 但想起過往對鄭王處處小心,還是落得如今田地,又放棄此念。 私心中又頗有些不願意因此讓北君的大計付諸東流,心情竟然尤其複雜。

     “信侯為何不提醒君上呢?”

     “無謂之舉。鄭王不用凌家,更不可能採納凌家獻計,那等若說鄭王離不得凌家相助,凌家越是勸阻,鄭王反而越要背道而行,必然要用事實證明凌家所獻計 策不過是杞人憂天才能證明君上的英明。 故而,沉默不語,君上反而可能突然改變主意,明言勸阻卻會逼迫君上一意孤行到底。 ”

     “信侯時刻不忘國家大事,如此事情上還在為鄭國考慮,實在讓凜然欽佩。

     ”鄭凜然暗自輕嘆,總遺憾當初若非凌落如果不阻攔她的私事,時至今日她也必定還在為其武功才智傾心。縱使沒有過多奢望,也必然會是知心好友。

     “看來他也認為鄭國之內只有凌落堪當對手,所以才自信滿滿,認為必能讓鄭國出兵伐陳落個慘淡收場。料定那時候鄭王無可奈何之下勢必重新重用凌家… …"鄭凜然這麼想時,不由暗覺感動。“如此一來他等若透露許多大事,他竟待我如此放心?他如此情意,我若還為得鄭王歡喜壞他大事,豈非愚不可及?”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3:05
第十三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四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七)

     鄭凜然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在經過一番掙扎之後,演變成另一種豁然開朗。

    本宗他日重振聲威後只要如過去般為鄭國用心就是,鄭國要務不提與他知道,又何必自尋煩惱? 。

     凌落因為鄭凜然的姿態以為她果然真心愧疚,見她頻頻來往府中,漸漸解開心中鬱結不再在意飛仙宗大權旁落的情況,越發待她親近,低山關的事情也就不再提起。 仍舊當了鄭凜然是步驚仙的遺孀對待。

     話說在燕國的七月。

     自從將咕嚕仙樹的秘密透露給步驚仙后,自覺人情兩清,就再沒有跟著殉道軍同走。

     當初步驚仙給的那些金銀快花完時,她思謀無路,偶然看見燕國城中的通輯懸賞,其中許多是乘戰亂之際燒殺搶掠的惡盜,便開始找尋通輯重犯的行蹤。 原本她不是燕國人,難以吃上這種飯,然而其盛名卻讓許多武修者及江湖遊俠願意攀交,又都認為她與鄭國敵對,正是燕國的朋友,竟有許多武修中人主動攀交,不遺餘力的提供那些通輯重犯的消息。

     此時風雨之夜,大雨模糊了天地。

     七月即使手舉著花傘,一雙長靴仍舊放淋的濕透。

     山林中漆黑無光,她找尋一群搶掠城鄉的山賊而至。

     在七月背後十丈方位,李一劍帶著斗笠,提劍跟著。

     七月察覺李一劍過度的關心之後就變的對他更加疏遠,然而李一劍卻越發如同著了魔般始終糾纏。 如今七月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李一劍的心,讓他根本不能割捨放下。 儘管七月未曾遇到過真正的危險,李一劍仍然不放心的跟著她。

     但李一劍不敢跟的太近否則七月必然著惱,他打不過七月,而七月在言語警告無效的情況下會真的對他動手,李一劍受了幾次傷,不得不學乖了。

     這時他順著七月腳步追趕,突然聽見後面來路傳來陣陣枝葉急動的聲響,他忙閃身躲進路旁樹後,屏息凝神。

     過得不久,見一大群人個個施展著高明輕功飛奔上山。

     黑夜中看不清頭臉,李一劍怕被察覺忙把頭臉藏於樹後,等到那一大群人全過去了,才閃身出來,在後面小心的跟著。

     ‘莫非山賊知道七月來此,設下埋伏? 只是這些山賊武功竟會如此高明? 剛才一行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個個都有不俗的武功修為。’ 李一劍緊了緊手中的毒龍寶劍,暗自冷哼。 '倘若如此'正好拿他們試劍,看我從後面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

     山上,一片借助地勢建立的山寨門外城樓上立著兩個崗哨。

     “他奶奶的,這鬼天氣!正好碰到我們值夜。”

     一個崗哨心裡不痛快的大罵抱怨。

     另一個吃吃笑道“猴急也沒用啊,就那麼幾個姑娘,大王和幾個當家玩完了還有別人,到咱們起碼要十天之後了。”

     “十天?媽的,上回第六天就被他們那些***玩死了!十天我們他媽的只能摟屍體。”

     “那也沒辦法啊!你總不能指望深更半夜冒出個漂亮女人吧……”

     那人這話剛說完,就看見黑夜中一條彩亮、會發光般的身影風般奔過來。

     “喂……”

     “幹嘛?真有女人?”另一個扭頭去看,正見到個手執白傘,身穿彩妝的身影停在山寨大門前。 “奶奶的真來了個女人!”那人驚喜叫著,又道“你看她,頭髮怎麼是彩色的?還他奶奶的會發光……喂,姑娘找誰?”

     “這裡是山虎寨嗎?”

     那兩個人懷疑是認識他們債主的武修者,雖然想看那張藏在傘下的頭臉卻不敢怠慢。 忙答話道“沒錯。你找誰?”

     “取東西,讓你們山寨的幾個當家把頭提下來。”

     “哪裡來的瘋子!老子正愁沒有女人,瘋子老子也幹了!”那山賊說著拔刀從一丈高的哨塔上飛身躍落,竟然有些武勇。

     只是他身體還沒落地,白傘下突然飛閃出一道金光,直接就把那漢子的腦袋斬斷,一顆腦袋翻滾著摔跌在泥濘地裡,沒了頭顱的屍體撲跌落地,動彈片刻,便沒了動靜。

     哨塔上的另一個山賊見狀知道厲害,忙拉響警鐘。

     鈴聲大作,刺破黑夜裡的風雨之聲。

     原本昏暗的山寨驟然亮起無數燈火鬧嚷嚷的奔下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山寨王是個魁梧粗壯的漢子,瞪著七月打量半天,原本囂張的氣焰突然熄滅。

     “莫非是蓋世三戰神中的七月彩蝶?……

     自動七月離開鄭國後,漸漸許多人不再稱呼她為武尊,或叫她過去的外號哭仙,或因為她如今的彩髮、彩裝而稱呼彩蝶。 而低山關之戰讓凌落、七月和北君聲名滿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敬畏三戰神的武勇。

     故而無論稱呼七月哪個外號,前面大多會加上蓋世戰神的尊稱。

     “我來取頭,你們是要讓我帶走七顆腦袋,還是滿寨的人頭?”

     那山虎寨頭目原本希望不動手,聽見這番話,知道對方根本不會罷手,左右是一拼,也就不願再故作客氣。 “哼!別以為山虎寨是魏國那些孬兵那麼好打發,就算我們一寨的人頭都送了給你,還怕你沒有那麼多手提!”

     七月按上劍柄,緩緩拔出七月紅雨,劍身上散放紅光的雨線在黑夜中尤其妖邪、引人注目。

     “堆成山高,我也拿的動。”

     山虎寨一眾大多都有些驚慌懼怕,說低山關的魏兵全是孬種不過狠話而已,誰都知道當時還有魏國劍岳派高手及遊俠,如果不是武功蓋世,絕不可能打出蓋世戰神之名。

     眼看要動手時,夜空中突然從四面飛落數百條身影,一言不發的尚未落地就開始對山虎寨群匪施展打擊。

     七月又驚又疑的舉高了白傘,愣愣看著大群身影自空中落下時施展的仙落凡塵式!

     她一時既歡喜在這裡與如此都的同門相見,又擔心是鄭王派來追殺自己。 與同門拼死決戰,她實在不願意。

     “你們是那條道上的朋友?有仇還是有怨……”

     山虎寨頭目一句話還沒問完,就被身後一個飛仙宗高手的掌擊中天靈蓋,斃命氣絕。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3:16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五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八)


     七月心潮起伏,定定看著突然現身的大群同門把山虎寨匪盜殺了個一干二淨。

     一眾人見無一活口時,帶頭的一個男弟子才呸了聲, 道“就算你們人再多幾倍,我們也提得走你們的狗頭”

     末了,那男人帶頭,一眾人齊齊面向七月,拜禮道“拜見武尊”

     七月不明所以,一時愣呆。

     原本跟在這群飛仙宗弟子後面的李一劍這時一躍現身,那帶頭的男子見到他忙也客氣抱拳作禮道“想必是一劍封喉,護花使李一劍大俠吧?”

     “客氣,正是在下。”李一劍忙抱拳回禮。

     由於李一劍總跟著七月,不久就傳開出去,武修者就在他原本一劍封喉的外號後面加了個護花使。 有的是欣賞他的癡情,有的則是好笑他的糾纏不止。

     七月這時回以門派之禮,末了,忍不住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一句話,問的那群飛仙宗弟子個個低頭。 李一劍見狀忙抱拳退避走開,以免聽了他們門派之秘。

     見他走了,那群飛仙宗弟子才齊齊跪地,道“回禀武尊,鄭王欲控制本宗,宗主……宗主無力反抗,我等實在不願意當朝廷鷹犬,因此隨春季長老離開了鄭國。知道武尊在燕國,春季長老就帶領大家找到這裡,為找尋武尊,我們分了五隊,不料被我們先找到。”

     “師姐一步錯,滿盤皆輸,難以挽回。終於還走到了今天這步……”七月不禁憂慮飛仙宗在鄭國的情形,知道這種權力更替會有多少同門變成犧牲品。 她難過了半響,又道“只是你們來尋我又有何用?鄭王非殺我不可,我如果回鄭國,反而會連累更多同門。 ”

     “我們知道武尊的難處,也知道形勢不允許讓武尊回鄭國。只希望跟隨武尊,重振飛仙宗,如果他日能夠回去最好,即使不能,也要讓天下人知道,飛仙宗的信念和尊嚴不會因為鄭王而丟失氣節也會繼續傳承,飛仙宗永遠不會成為朝廷的鷹犬”

     一眾飛仙宗弟子紛紛齊呼“請武尊帶領我們”

     七月遲疑半響,直言不諱的道“如今我連自己都險些不能安身,我不知道你們跟著我將來前途會如何,會不會連三餐溫飽都不能確保……”

     “請武尊不要有這些顧忌!我們相信,只要我等齊心協力,必然能闖出一片天地!武尊擔心不能善理賬務,但有春季長老相助,這些都一定不會是問題。 ”

     “請武尊帶領我們!”其它人又一齊出言相請。

     七月原本就未曾把自己視作飛仙宗外的人,如今宗派大變,眾人於危難時候不遠萬千里找到她,本來她就沒有想過拒絕,只是突然領導別人,她不知道如何做起而已。 這時想起當初踏上神武擂前,秋葉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你不需要有心理準備,你對本宗、對師尊有多少情意,你就有多少信心。 ,

     想起這句話,七月就充滿自信。 她不需要有心理準備,如果有,那麼早知道鄭凜然過於依附太子的結果早晚會如此的她,早就應該有了心理準備。

     “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就讓我們一起戰鬥下去!只要我們一息尚存,就有機會重振聲威!”

     “我等誓死追隨武尊,必將重振本宗聲威!”

     眾人一齊宣誓,聲音直把風雨都蓋過。

     就在眾人為相聚歡喜,商量了準備去約定的地點與其它四隊找尋的人馬匯合時,李一劍過來抱拳道“諸位如果看得起,我李一劍願意加入飛仙宗,為重振飛仙宗聲威盡一份力”


     眾人無不喜出望外,都知道李一劍的聲名和本事。 便都拿眼望著七月,不料後者卻道“師尊已然不在,你若要入本宗,只能做低輩弟子。”

     其它人都大惑不解,飛仙宗本來也有榮譽高手,那些人並不算真正的飛仙宗一員,但享有頗為尊貴的地位,全是天下有名的武修高手,多是老一輩的人物,如今許多已經退隱。 多年前鄭飛仙因為感謝那些人相助飛仙宗的貢獻所立的制度。

     此刻本來適用,但七月卻如此刁難,實在讓旁人不能理解。

     李一劍不由一窒,知道七月是變相拒絕他的情意。 如果輩份高低不等,他為人正派,自然不能再有非分之想,否則俠名必然沾上污點。 倘若他們是主從關係那還沒有什麼,主僕之間的所謂師徒從不被重視,但他們是武修者,就絕不能不在乎。

     “既然如此,李一劍雖不能拜入飛仙宗,卻願意為飛仙宗竭盡全力,請諸位日後多多指點。”

     眾人見他如此誠心,不由都為他對七月的癡情感動,忙紛紛回禮道謝。

     七月這時才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請做本宗的貴賓,榮譽堂主如何?”

     李一劍不知究竟,旁人卻忙加以解釋,他聽了,十分歡喜,忙道“如此,多謝武尊抬愛。”轉而又衝其它人作禮一圈道“諸位同門,李一劍對本宗宗規所知甚少,煩請多多提醒。”

     眾人這才一起到聚集點,等到春季長老等四隊人回返,見面不免又是一番熱鬧。

     末了,就開始商量將來的打算。

     七月知道飛仙宗在鄭國的生意囊括範圍極廣,才有那等財力支撐運作。 如今在異國他鄉,千餘人吃穿住用,無一不需要用錢,如何能夠立足生存就成了當務之急的大問題。

     然而飛仙宗在鄭國的那些產業都得到朝廷及地方勢力的支持與認可,在燕國,他們根本沒有依靠,誰也不會願意讓別人去分一杯羹。 一時之間七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聽春季長老出主意。

     “武宗營生,無權無勢的只能靠收徒維持開支,稍稍奢侈則必定入不敷出;若有權勢,則能得官府一應護衛保鏢的差事,又有權貴重金請做護院;積累了錢財,打點了關係人情才能開藥舖、酒坊、賭場、青樓……”

     “賭場、青樓?這,長老,開酒樓不行麼?”這些飛仙宗弟子十之八九都有些出身,只覺得做賭場、青樓生意太過低賤,就是酒坊也多是些市井之徒混跡,多少也損傷顏面。

     春季長老聽了不禁失笑。

     “你們呀——如今是什麼時節?首先要學會放下過去那種高高在上的身段。酒樓其實獲利不豐,主要是為了方便打聽消息,蒐集情報,讓來往的門人方便落腳,便於聯絡。初時開不起來的。最賺錢的還是賭場和青樓,其次是藥舖和酒坊。”

     李一劍頗覺難以接受的道“如此一來豈非和那些霸地一方的武宗沒有區別了?”

     春季長老看了眼他,又笑“大俠也要吃飯穿衣,也要修補寶劍,還要養馬趕路或追擊惡人用。這些都需要錢,錢從何來?李大俠行俠仗義多年,料想一應需用都有受恩的地方武宗或權貴奉送,但他們所奉送的金銀還是如此得來。”

     李一劍在神武擂一戰成名,那之後未曾被錢銀所困,不似七月,從不接受別人饋贈,故而他未曾感同身受。 這時聽了春季長老講解,才覺得慚愧汗顏。

     “請長老說下去吧。”

     “有了這些生意作為根基,武宗才能不斷積累更多資本,才能打點更多關係人情,涉足兵器、錢莊和珠寶古玩生意。 那時候也不必在為生存立足發愁,盡可打開了局面的擴充門人弟子了。 ”

     眾人聽罷了忙又追問“既然如此,以長老之見,我們應該如何開始?”

     春季長老便望著七月道“大概已經說的清楚了,如何做,還要看武尊決斷。”

     七月一直在聽、在想,沒有答過話。

     這時候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也明白春季長老把決定權交給她的理由。 便決斷道“長老說的十分明白。但本宗不是一個缺乏人力,缺乏戰鬥力,缺乏聲名的小宗派。一些過程不必去經歷。以長老的說法,我倒有個主意,能否行得通還需要長老裁定。”

     說罷了,七月站起身道“飛仙宗威震天下,如今我們既然被迫在燕國立足,必須要為生存立足。那麼,就去砸燕國地方武宗的招牌,他們的生意我們要,他們的弟子我們也要,地方官府、權貴的信任我們也都要了”

     說罷,她知道許多人心裡還有疙瘩,便又道“賭場、青樓的確不是光彩的生意。但總有人做,因為哪裡的人都需要。本宗在鄭國的生意中其實也有這些,舉國都有分號。

     不必為此耿耿於懷以為傷了顏面,我們只是拿錢做這些生意賺錢的人,只是用力量確保這些生意穩定經營的人。 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

     春季長老這時接話道“武尊說的極是,本宗高手眾多,根本不必如那些小武宗般一步步慢慢走,砸地方武宗招牌無疑是最便捷的辦法。但武尊理該知道,屆時必然有敵方勢力與官府勾結一氣。”

     其它人聽了,都拿眼看著七月。

     只見她穩穩立著,目視遠空,一字字冷冷道“那就戰!昔年師尊領本宗師兄姐們戰遍天下,而後才得天下服威。今日我們難道因為害怕流血,害怕戰鬥反而要去阿諛奉承,低頭躬身的去逢迎討好那些官員權貴而求生存立足安身麼?誰欲為敵,則戰誰!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6-20 23:20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六節 退一步海闊天空,退十步無路可走(九)


       一眾人被七月的意志感染,紛紛齊聲喝喊道“誰欲為敵,則戰誰!十方九五之尊神功天下無敵,霸道無雙,所向披靡!”

     為紀念這個夜晚眾人提議將決定未來方向的山林叫做武尊林……

     次日一早,七月就帶領眾人直奔最近的燕國望鄉城

     入城後,飛仙宗千餘高手每人手提兩顆山虎寨匪盜頭顱,聚集在望鄉城府衙門前把那些頭顱堆積成山,引得城中軍民駐足圍觀久久不肯散去……

     望鄉城城守被驚動,帶著大群人馬急急忙趕到府衙維持次序。

     看見堆成山的人頭,十分吃驚。

     又看見七月將揭下的懸賞榜丟在地上。

     “山虎寨賊眾?”

     “不錯。”

     “誰知道其它的人頭是否殺的亂民充數?”那城守的副將這時冷笑質疑。 就有飛仙宗弟子不忿要發作對,那城守呵斥那副將道“蓋世三戰神的彩蝶仙子殺區區匪眾還需要造假麼!”那城守說罷又高聲喝令道“來人—取賞錢!”

     不片刻就有軍士送來賞錢,有飛仙宗高手查了數目無誤後就丟負背後。

     這時春季長老就對圍觀的眾人抱拳作禮高聲道“諸位望鄉城的朋友們好,今日起,蓋世戰神武尊七月在此城開設武宗一一飛仙宗。但凡有意學武強身者,本宗無不歡迎!但若有人想欺負本宗人生地不熟,那本宗也絕不怕事!”

     圍觀的軍民紛紛鼓掌叫好,城守看了一陣,調轉馬頭領眾離開,他那副將卻十分不快的瞪了眼飛仙宗一眾。

     當日眾人找尋了城外一處閒置的麥場租做落腳地住處有限,許多弟子都和衣睡在地上、樹上、稻草上。

     次日一早,眾人吃飽喝足,在城中洗浴收拾一番,到處走動叫喊宣傳收徒。

     七月知道燕國民眾如今十分貧窮,收徒一律不要學費,只需每月繳納數額不多的些許糧米,吃住自理。 這種條件別說大武宗沒有,即使許多小武宗也不願如此。 而飛仙宗及七月本身的聲名又盛,燕國的戰亂讓許多人都渴望學成好身手或自保或殺敵報國。

     第一天帶著糧米、肉菜、雞蛋、布匹等物拜師的竟然就有數百人之多。

     當天晚上飛仙宗眾人正愉快的歡慶時望鄉城的城守副將領了三千兵馬及幾架器械巨車來到麥場。

     直呼七月名諱讓答話,見七月走出來後,就喝問“你們立宗有否在縣衙上報?有否得到准許!”

     白日里春季長老本帶了銀兩去拜訪城守,銀兩那城守收下,但卻沒有立即批示。 春季長老見多識廣,知道那城守坐觀風勢,而這副將就是來投石問路的。 意在給她們下馬威,讓他們低頭順從,而後再看如何殷勤賄賂,再決定日後予以飛仙宗在望鄉城多少好處。

     這些本也是慣常的套路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也是此意。

     通常識時務者自然會低頭賠笑,百般殷勤,得了官府的應准開始營生了,頻頻拉近交情,打點銀錢,日久關係密切時,得到的關照自然就越來越多,能經營的生意也就越來越多。 間中勢必為官府辦些差事,說白了就是看官府臉色行事。

     七月卻決意不理這套。

     這時聽了那副將的話便道“上報未批。”

     那副將聽了,怒聲呵斥叫道“未批豈能收徒!速速將收下的弟子散去,何時批下來,何時收徒!”

     七月雙手負背,淡淡然反問道“不散又如何?”

     “你說什麼!”那副將握槍直指七月怒聲呵斥道“別以為飛仙宗在鄭國厲害來了燕國還能如在鄭國般橫行無忌!原本你們這些鄭國來的人就有可能是奸細,城 守大人寬容才沒有拿下你們查問,如今來瞭望鄉城還敢不遵燕國法律任意妄為麼?鄭國武尊、蓋世戰神是否傳言誇大其詞,是否鄭國故意吹噓尚未可知,本將大小戰 役十幾場,就還沒見過能力敵萬人的武修者!識趣的就本份些,否則本城一萬兵馬還不怕拿不下你們!今日收留的門徒散、還是不散……!”

     “不散”七月說話間人已閃移到那副將馬旁,單袖一揮,便把那副將纏住,拋起高空。說到此時人已旋身聚功,按落地面。 “如何!”

     可怕的震力自她掌中入地,精確的順應她預計的方向對大地形成強勁衝擊。

     那些望鄉城的兵士只覺得大地一陣劇烈晃動便紛紛站立不穩的掉倒地上。

     三千兵卒本來分成中軍、左右兩翼的陣勢排列,陣勢之間都被大地裂開的縫隙所分割,面前、左右、背後,全都裂出兩尺寬的痕跡。

     人與人之間所立位置也全是指寬的、如龜紋般佈滿地的裂痕。

     而那副將人則被七月拋甩的高飛至抬頭看不見的半空。

     那些燕軍無不被七月這一掌威力震驚的覺得匪夷所思,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所立地面的裂痕,看著同伴掉地的狼狽,哪裡還有人敢動手?

     就是飛仙宗的高手也被七月這一掌的力量所驚呆,難以置信掌力擊地竟然能把三千兵卒所立的大地會都震出裂痕,偏偏那些裂痕還都精確無誤的、如同用兵器劃出來般的齊整現則。
     整個場面立時變的詭異的安靜。

     久久,眾人才看見被拋甩上天的那個副將急速朝地面掉跌墜落,那副將身在半空,直驚怕的放聲叫喊!

     眼看離地只有十丈時,七月隔空又一揮袖,落下的那具身體便迅速變慢的旋動起來,待離地一丈時,慢的已經如同枯葉飄墜。

     方才都以為那副將會摔死的人,這時呆呆看著那副將安然無恙的雙腳先落回地上,只是驚怕讓他一時不能回神,雙腳根本沒有力氣的跪倒了在地上,半響,才滿臉冷汗的知道打量身體、雙腿有否受傷。

     那些燕國軍士哪裡還覺得這是武功? 一個個都直覺得只有仙人的法術才可能如此厲害,又見七月美貌如仙子下凡,彩發、彩妝飄然出眾,不由會跪倒地上,呼喊“仙子饒命,仙子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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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eung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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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百合黨,不爽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