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武裝回明 作者:點錯鴛鴦譜 (連載中)

mk2257 2011-6-19 15:20: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7 76831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1
武裝回明 第八十一章 寧遠大戰(6)
其實不光是他們二個在糾結這個問題,城上的很多明軍都在糾結這個問題。而就坐鎮在在他們后面的張麟麒,卻是神色不動,就算是看到很多明軍臉上有疑惑之色,張麟麒也是依舊不為所動!

其實張麟麒比誰都明白,不是舍不得鎮國軍,而是不能動用!張麟麒打的就是一個添油戰術!目的不是阻敵于城墻之外,而是溫水煮青蛙,看似城防搖搖欲墜,可就是能有最后一口氣,這樣慢慢地把韃子的精銳消耗干凈!

真要是把全部的底牌都亮出來,把四千名鎮國軍都派上城頭,然后把城墻守得穩穩地!韃子沖到了一半,就消滅的干干凈凈……這樣的話,韃子早就調轉屁股走了!你當野豬皮是傻子啊?

對面的韃子肯定能感覺出來,他們和明軍打仗不是一天二天了,對于明軍的戰斗力早就有了相當的了解!鰲拜在進攻寧遠城之前,對于守軍的實力也很清楚。可現在忽然明軍戰斗力大增,甚至忽然增加到了一個離譜的程度,那么鰲拜會怎么想呢?他還會傻乎乎的繼續進攻嗎!

所以,張麟麒只能慢慢地往里填……盡管這樣的后果是,無論是鎮國軍,還是普通明軍,傷亡都會較前一種方式增加很多……

至于那些明軍能不能理解,或是因為不能理解,丟下城頭逃跑,張麟麒也不擔心,因為他早就預防了這個問題。那隨時候命的近千名鎮國軍可不是擺設!他們既是一種支援力量,也是一種威懾力量!早在開戰之前,張麟麒就和所有的邊軍都交待清楚了,誰敢掉頭逃跑的,當場槍斃!

“那我問你——總兵大人的大旗還在不在?”鳥銃手問道。他已經想好了,如果總兵大人跑了,他馬上就跑,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里等死了。

“這倒沒有——”和剛才的遲疑相比,這回裝彈手的回答很快,因為他也是在一刻三回頭的看著甕城那里呢!因為在以往的經歷中,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往往戰事開始前,當官的說話一個比一個猛,什么誓與城池共存亡……什么食君之祿,忠君報國……真等到一碰到硬仗,往往叫得最響的,第一個開溜,留下那些被蠱惑的頭腦發熱的小兵們還在死戰!

所以,上當的次數多了,裝彈手也留了一個乖,從戰事一開始,就時刻留意金國鳳的動靜了!

“你確定——別是留了一個替身吧!”鳥銃手一面拼命開槍,一面道。

“確定——我的一雙招子什么時候誤過事——”裝彈手不滿的道:“總兵大人自從上了甕城之后,都還沒挪過地方呢!”

“哦——”鳥銃手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既然當官的都不怕死——那咱也不能對不起寧遠城的鄉親父老!”說著啪的一聲,他一槍打中了在他面前,正在拼命往上爬,已經爬到了大半個城墻的一個騷韃子!隨著他的這一聲槍響,這個清兵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嗖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二腿一伸,就再也不動了……

“媽的——總算好聞了許多,剛才那股味,就像是進了豬圈似的!要是被他爬上來,那還不熏死人!”鳥銃手罵罵咧咧的道。

“是啊,狗子哥——”裝彈手一面繼續裝彈,一面笑道:“俺也真佩服那些騷韃子的娘們,你說韃子身上味道那么重,晚上辦那事的時候怎么過啊?那要是換成我那婆娘,俺身上要是有這種味道,早就被她一腳踢下床了!”

“怎么過?就那樣過唄——說不定騷韃子的娘們還就喜歡這個味呢!”此時韃子的攻勢稍緩,以至于這個鳥銃手一面觀察下手的對象,一面道。接著等了等,卻又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一句:“崇禎十年,韃子犯邊,擄走人口十萬,其中女子無數,我那可憐的就要嫁人的妹妹也在其中,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哎,如果她僥幸沒死的話……”說到這里,鳥銃手的話說不下去了,不過他的意思卻是不難理解的,如果僥幸沒死的話,那就是該天天晚上要忍受騷韃子的氣味了……

“……”裝彈手搔了搔頭,不知道說什么好,要是在以往,二人開玩笑的時候,他會來上一句,你是韃子的大舅子!不過現在這種氣氛,顯然不適合這種話題。

于是他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哎,狗子哥,今天到現在,已經打中了三個騷韃子了吧——”

“嗯——正好三個,其中還有一個像是當官的!身上還背著一面旗幟呢!”鳥銃手看了看他在墻上刻出的三道印子,點了點頭道。

“哎呀,只可惜腦袋都沒割到——”裝彈手大著膽子伸出了頭,看了看城下已經如同巴掌大小的死人。十分惋惜的道:“不然的話,按照那什么欽差總……”

“欽差總理大臣——”鳥銃手提醒道。

“嗯,對對對——欽差總理大臣,按照他的說法,打死一個韃子,賞銀四十兩——真要是那樣的話,咱們不就發了嗎!”裝彈手神往無比的道。

“拉倒吧——當官說的話你也能信?一個個都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真要是他拿出銀子來,哪怕是一個腦袋四兩,怕也是要了他的命吧!”鳥銃手不屑的道。

“就是四兩也好啊,再說了,那應該不至于吧——”裝彈手摸了摸腦袋,悄悄地用手一指離著他們一丈遠的一個普通的鎮國軍小兵,道:“狗子哥,就看那個鎮國軍紅光滿面的模樣,還有他那身上好的盔甲。那個欽差總理大臣就應該是個不錯的官!不然舍得這么破費嗎?光他身上那身盔甲,沒有二頭牛換不下來!不然的話,他憑什么那么賣命,已經打下了八個韃子!”

裝彈手看得很清楚,開戰到現在,那個鎮國軍已經打死了八個韃子,他身邊的墻上,也劃下了八道印子。甚至于那個鎮國軍還不怕死,有一次因為射擊角度不理想,打不到韃子,那個鎮國軍硬是冒著被韃子射中面門的危險,探出頭去,一槍打死了一個正在指揮沖鋒的騷韃子!

“他打死了八個嗎?”鳥銃手驚訝地道。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打死了三個,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那也是他決心為了妹妹報仇,苦練槍法的結果,可是那個鎮國軍,竟然打死的韃子人數比他多了一倍還多,那又是什么東西在支撐著他呢……

“反正現在說這些還早,要等到有命活下來才成,要是韃子攻破寧遠城,那什么都完了!”鳥銃手慢慢地道。

“對了,你看看,那個欽差總理大臣還在不在?”雖然鳥銃手潛意識里認為,能夠練出這樣的好兵的長官,應該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不過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使他問了一句。

“嗯,倒是還在——”說不出這個裝彈手的聲音是表現出遺憾還是驚訝。只是那么淡淡的道。

“哦——倒是看不出,也是一個有膽的。”鳥銃手點了點頭道。類似于這二個明軍的談論還在很多垛口上演著……

只是,清兵正在源源不斷的爬上來。戰斗依舊在繼續!不過清兵攻勢猛烈,明軍的陣線卻在漸漸收縮。有越來越多的清兵開始接近城墻的頂部,“大人,要不要派出部隊增援?”

劉大棒槌輕輕地問道。

“不必——”張麟麒毫不遲疑地道。“而且你去告訴守城的兄弟們,還可以適當的減弱一下火力,表現出疲憊的樣子,給韃子一點希望,懂嗎?”張麟麒的目標很清楚,不能一下子太生猛,要和韃子慢慢地拖。到最后耗死他們!

“是——”劉大棒槌不太明白張麟麒的意思,不過既然是他的吩咐,劉大棒槌自然是照辦的。很快的,張麟麒的命令傳了下去,于是,防守方的劣勢似乎更加明顯了,甚至于已經有些悍勇的清兵登上了城頭……

“好,好啊——”在遠處觀戰的鰲拜看見了本方的勇士已經登上了城頭,正在努力站穩腳跟,并且還在擴大占領地域,鰲拜不由得哈哈大笑。覺得勝利就在眼前了……

此時城頭上的戰斗異常激烈,一方面,守城的明軍是接到了張麟麒的命令,故意示弱而放這些清兵上來的,真實的實力猶存!而另一方面,攻上城來的清兵卻是以為守城的明軍已經力竭,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拿下寧遠城,所以此刻都是個個斗志高昂,

于是針尖碰到麥芒,一場惡斗不可避免!此時由于作戰雙方距離太近,已經無法使用鳥銃,所以明軍改為使用長槍對敵。此時攻上城頭的大約有幾十個清兵,為首的是一個面目黝黑的專達什長,(清兵的小頭目,類似于明軍中的把總)這個專達什長身材魁梧,橫豎一般粗,戰斗力十分驚人,此刻他一個手里手持圓盾,另外一只手里拿著把大刀,左沖右突,聲勢十分驚人!

這個韃子也有信心,只要上了城頭,就沒有什么可以阻擋自己的步伐了。只是他突然發現,城上的幾個明軍有古怪,他們的鳥銃前面竟然還安裝著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并且在他威風八面的攻擊下,絲毫沒有膽怯之色,就向著他殺了過來。

“找死——”這個專達什長用滿語輕蔑的說了一句,然后揮舞大刀向著這些明軍沖去。

然而很快的,他就知道究竟是誰在找死了。這幾個明軍訓練有素,配合的十分默契,看見他沖了過來,二人攻他上三路,二人攻他下三路。饒是這個清兵勇武不凡,可是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只聽見“噗嗤噗嗤”幾聲,四把刺刀同時扎進了他的身體,一根刺入他的眼內,一根刺在他的咽喉。還有兩根刺在他的左右大腿上。

“啊——”這個專達什長大聲吼叫,卻是無濟于事。雖然他手中的大刀也砍掉了其中一個明軍的手臂,可是這還是無法改變他的命運,一分鐘后,這個勇武不凡的專達什長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類似的一幕還在南門各處上演著,那些已經攻上城頭的清兵,不斷地有人倒下,當然,明軍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大。隨著源源不斷的登山城頭的清兵,這種傷亡還在不斷地擴大,只是,這條看似已經搖搖欲墜的防線,卻是始終奇跡般的屹立不倒……

當然,這也是多虧了張麟麒帶來的那些鎮國軍,此時鎮國軍在城頭上的人數雖然只占了明軍的一小部分,可是他們起到的作用卻是很大,甚至可以說防線的中流砥柱!

如果沒有這些鎮國軍坐鎮,怕是這條防線早就崩潰了!而且鎮國軍的戰法也很清晰,每四人為一組。在明軍中形成一個個堅強的小堡壘!并且還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小堡壘!這些鎮國軍都是配合默契,其中個子較高的二人攻上三路,個子較矮的二人攻下三路,

而且這些鎮國軍槍勢整齊犀利,步伐整齊劃一,攻擊的都是敵手的咽喉心口等要害個置。并且最叫清兵震驚的是,這些鎮國軍不懼死亡,不知道死亡為何物,對于清兵砍來的大刀也是不躲不避,只求同歸于盡!一槍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些鎮國軍兇悍的氣勢,連那些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清兵們都是驚訝不已,這些明軍的戰斗力。比所謂最能大戰的的家丁還兇悍!這與一般的明軍大相徑庭。這還是金國鳳麾下的部隊嗎?似乎是不像啊,而且他們擁有這樣的戰力,剛才怎么會輕而易舉的就被我們攻上了城頭呢?莫非其中有詐……

不過這些清兵已經永遠無法把心中的懷疑去告訴鰲拜了,一炷香之后,攻上城頭的一百五十名清兵,連同其中的四個專達什長,一個分得撥什庫,都永遠的倒在了寧遠城的城頭上,當然,既然是雙方肉搏,明軍的傷亡也是不小,為了留下這一百五十名清兵,明軍付出了傷二百人,亡一百八十人的慘重代價!其中鎮國軍傷四十人,亡五十人。已經占到了守城總數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傷亡就是寧遠城的原來守軍了,

這些明軍訓練沒有鎮國軍那么好,所以傷亡更大,不過值得欣慰的是,無論是受傷的人,還是死亡的明軍,他們所有的傷口都是在正面,沒有一個是在后背!這也意味著在和韃子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鋒中,竟然沒有一個做逃兵的,這也以往的攻防戰中,那是極其罕見的!

“好好好——”看見攻上城頭的韃子都被消滅一空,守城的明軍都是爆發出陣陣歡呼。這一刻,無論是普通邊軍,還是精銳的鎮國軍,都是齊聲歡呼,聲音響徹天空。

而城下的韃子也是看著一具具從城上拋下來的無頭尸體發愣。剛才攻上城頭的都是精銳的馬甲和專達什長,難道只有這么短的時間,就全部戰死了?城上的這些明軍也太兇悍了吧?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卻是在鰲拜身邊觀戰的一個牛錄,臉色蒼白的道。他怎么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若是還沒攻上城頭,那倒也罷了,可是攻上了城頭,還上去了那么多人,竟然還是攻不破明軍的防線,那可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

而且攻上城頭的那些人這個牛錄是十分的了解,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部屬,隨著他南征北戰,最是勇武不過,可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寧遠城上,竟然都光榮戰死了!

這個牛錄越想越覺得心寒,這次奉命前來征戰寧遠城,他帶了二百馬甲,三百輔兵前來,可現在才開戰一個時辰,就傷亡了一百七十余人,連同第一批的傷亡。自己竟有二百多人的傷亡。其中身披重甲的戰兵就有一百余人,自己這個牛錄已經是被打殘了。

他偷眼看了一下騎在駿馬上的鰲拜,心道,固山額真大人接下來又會怎么辦呢?這個牛錄看了一眼自己部族中的僅剩的十七個白甲兵,心中哀嘆道,千萬不要打這些白甲兵的主意啊,為部族保留一點元氣吧。白甲兵作為清兵中最精銳的存在,是每個牛錄壓箱底的寶貝。一般不會輕易使用,畢竟要培養一個白甲兵需要好多年,損失一個都是嚴重的損失啊!

可是,事情的發展并不是如同這個牛錄預料的那樣,反而是偏偏害怕什么來什么!

鰲拜如同刀鋒一般的眼神,在掃過那些如同標槍一般挺立的白甲兵后,發出了新的命令:“傳我命令,組織第三次沖鋒——并且派出白甲兵參戰!” 說著鰲拜看了看那些威風凜凜的白甲兵,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就不信,那些漢軍是鐵打的不成!”

于是,在鰲拜的命令下,又有三個牛錄的清兵開始準備進攻,這其中還有一百名從來不會輕易上陣的白甲兵。連同剛才潰敗下來的七百多人,又變成了五個牛錄的兵力,只是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出擊的人馬要精銳得多!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2
武裝回明 第八十二章 寧遠大戰(7)

“大人,韃子又上來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白甲兵!總兵大人叫小的過來問您,該怎么辦?”正在張麟麒觀察對面的敵情時,一個金報國身邊的親衛急匆匆的跑過來問道。

張麟麒也看見了,這次攻過來的韃子確實有些變化,不光是重新補充了新鮮血液,而且其中多了很多身穿重甲,身材魁梧的白甲兵。這些白甲兵的氣勢讓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身經百戰,渾身帶著殺氣的殺神!顯然,這次守城的明軍面臨的壓力更加大了!

“嗯,你去告訴總兵大人,我會派五百鎮國軍上去的。”張麟麒淡淡的道。

“是——”那個親衛面帶喜色的回去回復了。通過剛才的戰斗,他們也都看到了鎮國軍強悍的戰斗力,也無愧于鎮國軍這個拉風的稱號!現在廠督大人親自保證,有了五百鎮國軍上去,那就萬無一失了,因為不管是這個親衛也好,還是金報國也好,都隱隱的有個想法,張麟麒是不是敝帚自珍啊,自從張麟麒坐鎮指揮之后,一共只是派出了三百鎮國軍,相對于總體五千的數目來說,實在是太少了些,其后在韃子的幾次沖擊時,也沒見張麟麒增兵。

所以都有以為張麟麒保存實力的想法,現在這次看見張麟麒毫不猶豫的派出五百鎮國軍,這才解惑了。

很快的,五百名嚴陣以待的鎮國軍陸續進入了城頭的陣地,只等著韃子來了,果然,加入了白甲兵之后,清兵的攻勢更加猛烈了,箭如雨下,而且十分精準,給城上的守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很快的,隨著清兵凌厲的攻勢,已經有白甲兵登上了城頭,開始和鎮國軍展開肉搏戰!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盡管鎮國軍每個人都有新式鳥銃,可就是沒人開槍。而只是和白甲兵肉搏!

“大人,為什么不讓兄弟們開槍啊——”卻是張麟麒身邊的周默默不解的道。因為現在的形勢很不樂觀,雖然鎮國軍的戰斗力毋庸置疑,可是,這次的對手實在是太強悍了,往往鎮國軍的一個戰斗小組,在面對一個白甲兵的時候,都是十分吃力。

就如如說剛才吧,周默默看得清清楚楚,四個鎮國軍和一個韃子白甲兵交過手后,韃子白甲兵固然被刺死了,可是四個鎮國軍也是二死一傷。損失要比韃子大得多。看著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鎮國軍,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倒下了,周默默心疼啊……

“哎——”張麟麒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想那么做,而是不能那么做!”張麟麒很清楚,只要開槍打死一個白甲兵,就會引起鰲拜的警覺,因為白甲兵身上的盔甲和普通的韃子完全不同,那是二層重甲。一般的老式鳥銃根本打不破,就是拿槍頂在他的胸口都不行!

而現在,如果鰲拜突然發現,城上的明軍開槍射擊身穿重甲的白甲兵,而白甲兵身上的重甲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被輕易的破開了,那久經沙場的鰲拜會怎么想?不察覺有鬼才怪呢!

所以說,為了給予韃子最大的殺傷,只能默默忍受!等到張麟麒把其中的道理和周默默說了之后,周默默這才恍然大悟。只是,理解歸理解,實際感受是另一回事情,看著滿地的傷員,周默默也是心中難過,快步走過去,指揮搶救傷員了!

戰斗還在繼續,此時攻上城頭的已經有數百韃子了,其中精銳的白甲兵更是沖上來足足近一百人,

這些白甲兵不愧是韃子的壓箱底寶貝,無論是個人武藝,還是配合作戰,都是第一流的。也是,韃子對于戰士的選拔是極其嚴格的。他們的普通士兵分為三個等級,白甲兵,戰兵和守兵,軍餉依次降低。普通的滿洲男子十歲開始每三年可以參加考試,達標為守兵,享有軍餉,以后每三年可以參加晉級考試,考試合格升入高一級,成為馬甲,并且增加軍餉。以后每三年還可以參加考試,成績優異者才能成為白甲兵,基本上是達到了百里挑一的境界。所以說,能夠成為白甲兵,那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隨著這些白甲兵的四下沖殺,城頭的形勢十分的嚴峻,新加入的五百鎮國軍,當仁不讓的當起了重任,幾乎所有白甲兵當面的對手,都是清一色的鎮國軍,白甲兵,鎮國軍,這二只代表著大清和大明最強的軍隊,今天在寧遠城頭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殺!巔峰對決!

“殺——”王慶安殺紅了眼,而事實上,也沒法不紅眼,太他娘的慘烈了。他這一組的四個鎮國軍,才和對面的一個韃子交手一分鐘,已經是一死一傷了,而對面的韃子呢,除了腿上挨了一下,受了點傷之外,還是靈活的像只猴子似的!

三分鐘后,王慶安永遠的倒下了,和他倒在一起的還有他一組的三個兄弟!四人全部戰死!而和他們對戰的那個韃子也不好過,他是最后被王慶安撲在身上抱住后,二人同歸于盡的。

雖然王慶安要達到抱住他的目的,已經被這個清兵砍了三刀,手臂都砍斷了,可是王慶安還是死死地抱住了他,只是為戰友創造一個機會!不然,以這個白甲兵猴子一般靈活的身法,那是很難把他留下的!而在王慶安舍身撲上的時候,心里想的是,這下好了,看你個死韃子還怎么躲!而最后王慶安看了一眼同樣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三個戰友時,感到有些冤屈,韃子死了一個,他們死了四個……只是王慶安不知道的是,這個韃子白甲兵不僅僅是白甲兵的身份,還是一個白甲兵中的頭目。格外的厲害!

“廠督大人,這些韃子太厲害了,五百個弟兄都拼掉一半了,怎么辦啊?”一個鎮國軍軍官跌跌撞撞的跑來道。

看著城頭上的血戰,張麟麒臉色鐵青,只是,他的語氣還是毫不動搖:“怎么辦?死戰到底!拿人命填,一命換一命!告訴兄弟們,不要怕死,死了他們能進忠烈祠,他們的遺孤朝廷會贍養。大丈夫何懼生死!有的人死了,輕如鴻毛,有的人死了,重如泰山!要打出鎮國軍的威風來!如果他們打光了,我上!”

“是——”這個鎮國軍軍官聽了,咬了咬牙,帶著身邊僅剩下的幾十個鎮國軍,又是沖了上去,

二十分鐘后,大戰停止了,五百名鎮國軍,只活下來了三十八人。普通邊軍更是傷亡了七百多人。城頭上已經是看不出城墻的顏色。到處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紅!而韃子方面,也不好過。這次沖鋒的一千五百人,包括一百名韃子白甲兵。只回去了六百三十五人,而一百名精銳的白甲兵,則是無一生還,全部英勇的戰死了……

是的,全部英勇的戰死!雖然這些白甲兵代表的是邪惡,不過在這一刻,他們英勇殺敵,奮不顧身,無愧于英勇這二個詞!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鰲拜呆呆地看著再一次敗退下來的殘兵。自言自語道。城上的都是一些怪物嗎?或者他們不是普通的邊軍,而是鎮國軍?可是,剛才鰲拜從頭到尾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們都是沒有鎮國軍那種犀利的新式鳥銃,而都是和八旗勇士肉搏戰的……

鰲拜的目光久久地看著寧遠城頭,看著他曾經以為可以一鼓而下的寧遠城頭。良久才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感嘆:“哎,沒想到明軍中竟然還有這樣驍勇的對手,和他們作戰,和他們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究竟是不幸,還是幸運!”

“大人,接下來怎么辦?還要繼續攻城嗎?”一個牛錄戰戰兢兢的問道。

“哎,今天屢克不下,士氣已挫,還是安營扎寨,明日再戰吧——”鰲拜看了看那些剛剛退下來的,尚且驚魂未定的本族兒郎,嘆了一口氣道。

“是——”這個牛錄聽了如聞大赦,趕忙去安排安營扎寨去了,他就怕鰲拜一個激動,繼續不管不顧的攻城,真要是那樣的話,這一萬人馬很快就要消耗光了,幸好,固山額真他還沒有犯渾……

寧遠城頭,看見清兵再一次被打退,只留下城上城下滿地的尸體及器械,而且這次退下之后,清兵大陣開始緩緩后移,顯然是今天不會在攻城了,力不從心了……眾人見了都是一片歡呼,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既然頂住了韃子的第一輪攻勢,也是最兇猛的一次攻勢,那么接下來就不用那么害怕了……勝利的消息傳入城內,城內也是一片歡騰,甚至有很多老百姓放響了鞭炮,敲起了鑼鼓。

這時金國鳳已經在親衛們的簇擁下,大步走到了張麟麒的面前,點點頭道:“痛快,痛快啊——今天這一戰,實在是太痛快了,鎮國軍也不愧是鎮國武力啊!厲害!”

金國鳳作為軍中老將,那眼光可是很毒辣的。他不會因為鎮國軍在和韃子白甲兵的近身肉搏中,戰損比高達一比三,而小看鎮國軍。因為這不能說明什么,鎮國軍是以己之短擊人之長!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而這也是在如今這種特殊情況下才會出現的!

鎮國軍的強項是新式鳥銃,如果今天的對戰是鎮國軍拿新式鳥銃對付韃子白甲兵的話,那戰損比恐怕就要到過來了!當然,如果戰損比真的倒過來了,那么現在的韃子也不會留在寧遠城外安營扎寨了,而是有多遠跑多遠了,再要狠狠咬他們一口那就難了!

“嗯,應該這會韃子正在大營中舔傷口呢——”張麟麒看著金國鳳微微一笑道。

“廠督大人,接下來還是你來指揮善后事宜吧——”金國鳳謙虛地道。其實按照體制來說,善后事宜應該是金國鳳來做的,不過既然鎮國軍在此戰中出了這么大的力,金國鳳是要客套以下的。

“哪里哪里,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哪里能反客為主呢——一切還都聽從老將軍安排!”張麟麒擺了擺手道。

“呵呵,好,那么老夫就卻之不恭了——”金國鳳點了點頭道。同時對于張麟麒更為好感了!善后事宜就是打掃戰場,割腦袋什么的,是些油水很足的事情,可是張麟麒卻是毫不為所動,顯然是干大事的人物啊!當然,金國鳳也早就想好了,不會讓鎮國軍吃虧的。

金國鳳不愧是軍中宿將,馬上就發布一連串的命令:“打掃戰場,清點器械!”

他又對身旁的金報國道:“你組織一批邊軍,出城將那些韃子遺棄的攻城器械砍了燒了,再將壕溝重新挖開,安上拒馬蒺藜等物!做好明天再次迎戰的準備!”

“是——”金報國馬上下去組織人手去了。金國鳳又吩咐身邊軍官,把城外清兵死傷者的兵器全部收好,身上的盔甲也不管好壞,全部剝下,不要浪費。韃子的盔甲還是很不錯的,清洗一下后可以直接拿來使用。可不能浪費了!就是那些破損的盔甲,稍加修補一下,又是可以使用了!至于那些清兵的尸體,除了腦袋和身上的金銀之外,其余的全部挖了一個大坑,埋掉!不然這么炎熱的天氣下,可是容易產生瘟疫的。

很快的,在金國鳳的命令下,城上城下開始清理戰場,明軍一方的死難者及傷員全部被抬走救護,輔兵們提著大桶的水沖刷城頭。要把城頭的血跡沖刷的干干凈凈才算可以。死去的清兵尸體都開始進行處理,他們的兵器被收起,盔甲被剝下,腦袋全部砍走。身上的金銀也被搜出,只是這些清兵這次是準備來發財的,眼下還沒攻破寧遠城,所以身上的金銀都是不多,普通的清兵一般也就幾十個大錢而已,

就是一些清兵頭目什么的,也就是一般幾兩銀子而已。這不僅使得搜身的明軍鄙夷不已。心道不愧是塞外蠻夷,都是一些窮鬼!沒死的清兵傷員,也不管輕傷重傷,都是一樣一槍刺下,結果了性命,然后用刀斧將他們的腦袋砍了,以后這些腦袋用石灰硝上,就是寶貴的軍功啊。

打掃完畢后,此戰的統計結果也出來了,共折獲賊奴首級一千三百四十七級,其中賊目專達。壯大。分得撥什庫十七人,賊奴白牙喇兵一百人,繳獲賊奴長短刀槍一千二百一十五把,弓箭三百十四把,旗號十五件!金銀數百兩。算是罕見的大捷了!

其中還繳獲了一千多具清兵的盔甲,雖然很多盔甲都被打破打爛。需要修復后使用。還有一些繳獲的圓盾刀槍等上面也滿是破洞缺口,都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修復。不過此次的戰果依舊算是非常豐厚。

聽了統計結果后,眾人都是歡喜不己。繳獲無算,還有如此多的腦袋。到時犒賞下來……各人都是眉歡眼笑。因為先前張麟麒可是答應的,一顆腦袋四十兩銀子!現在這么多腦袋,就算是只給一半的銀子,那也是好大一筆啊!不過此戰明軍的傷亡也是不小,

普通邊軍,傷三百七十四人,亡四百二十七人,重傷者二十九人,鎮國軍傷一百人,亡六百三十五人。重傷三十一人。如此重大的傷亡中,最大的傷亡數出現在第三輪攻擊中,那一百名韃子白甲兵造成的。對此張麟麒也是黯然,此戰確實是慘烈無比,張麟麒剛才在巡視戰場時甚至看到,有很多鎮國軍都是和白甲兵抱在一起同歸于盡的。甚至是都死了還難以分開!

“哎,先發賞銀吧,然后再去慰問那些受傷的將士。”張麟麒淡淡的道。

說完之后,就是有親衛抬上來一箱一箱的銀子,很快的,無論是普通邊軍,還是鎮國軍,按照個人的斬獲多少,都是發下了賞銀,而且還是按照一個腦袋四十兩銀子的標準,分文沒有克扣!

于是乎,眾人在拿到銀子之后,都是一片歡騰,一般來說,最少的都拿到了四十兩銀子,多的都有幾百兩!這都頂得上幾十年的軍餉了!拿到銀子之后,邊軍們對于張麟麒是更加信任了,看來這位年輕的欽差總理大臣不是一個空口說白話的主,而是說到做到得主!

“呵呵,真的拿到銀子了啊——還是這么多!”方才在城頭上議論的那個鳥銃手高興地道。同時在看著手上捧著的二個銀光閃閃的銀元寶傻樂!這一個銀元寶就是五十兩,二個銀元寶就是一百兩,這還不包括他褲腰里還藏著一個銀元寶!有了這些銀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嗯嗯——沒說的,鎮國將軍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的長官了——”那個裝彈手也是連聲附和道。

同時這個裝彈手還有些犯愁“你說有了錢了,是去找千金樓的小翠花呢,還是去找香滿園的金花姐啊!這小翠花,奶,子,又白又嫩,屁,股,又挺又翹,只是價錢貴,要一兩銀子一夜,那金花姐雖然只要五錢銀子一夜,可是感覺要差一些——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3
第八十三章 挖出奸細
-
正在這個裝彈手苦惱之際,那個鳥銃手卻是哈哈大笑道:

「你啊——還是去找小翠花吧,反正只要我們在和韃子干仗,有一天算一天,她們就不要錢!免費伺候你!」

「什麼,還有這等好事?」那個裝彈手一聽,手舞足蹈,驟然聽到這個好消息,他感覺都快要憋不住了……

看著這一切,張麟麒只是淡然處之,當然,他也聽見有人說,他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銀子,虧大發了,不過張麟麒卻是不放在心上。這些銀子對於張麟麒來說,那是無所謂的事情,反正這段時間入賬很多,張獻忠的寶藏,左良玉的家底,都歸了他了,現在拿出來犒賞三軍,正是所得其所!至於四十兩銀子一顆腦袋,張麟麒也認為不貴!以八旗十萬戰士來計算,四十兩銀子一顆腦袋,就是總計四百萬兩銀子!四百萬兩銀子可以換回中華民族的氣運,真的不貴!

接下來金國鳳和張麟麒一起,去慰問傷員,要說這有了身份就是好,那些傷員看見金國鳳和張麟麒,都是身為一品大員,張麟麒更是御賜四爪蟒袍的人,現在竟然親自前來慰問,每個人還發下了犒賞銀子!所以都是感動的無以復加!紛紛表示,等到傷好了之後,還要殺韃子!

慰問好傷員之後,已經是晚上了,火頭軍開始做飯,要說因為張麟麒的到來,改變還真是夠大的,原本這些邊軍,每頓的伙食都是很差的,可是自從上次關於伙食問題研究過後,現在已經有了明顯改觀,普通軍士,大桶的米飯饅頭。大桶的菜湯肉湯,還有大桶油旺旺的肉塊,有些鳥銃手,還給他們吃豬肝,這樣可以補充眼力,更好的殺韃子!

此時在軍營各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張麟麒見了也是十分欣慰,歷史上的今天,寧遠城已經被韃子攻破,好好地一座城池,成了人間地獄!現在隨著他的到來,寧遠城不僅沒有陷落,反而是成了韃子噩夢開始的地方……

吃好飯後,張麟麒又是和金國鳳一起,視察城防,張麟麒在護衛的簇擁下,大步走過街頭,看到張麟麒走來。街上巡邏的邊軍和來往的老百姓,都向他恭敬行禮,眼中滿是尊敬。

雖然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張麟麒是誰?不過他們卻是知道,正是因為有了官軍的浴血奮戰,寧遠城才能屹立不倒!

巡視了一遍之後,張麟麒又是和金國鳳一起,來到了城頭上,這裡直接面對韃子的兵鋒,是防禦中的重中之重!不過看下來的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金國鳳不愧是一員經驗豐富的老將,而且現在他已經大權在握,又是得了守軍的敬佩,在得到了張麟麒的指點,於是,整個城頭在他的指揮下,早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守城物資,

原來扔下城頭的大量的滾木擂石又是重新搬上來,稍加清理後,等到下次韃子來攻城時,又是可以再一次發揮作用!而在城牆各處,那些白天都已經被韃子破壞殆盡的拒馬什麼的,又都是重新豎立起來,堅守崗位了。而且為了防止晚上韃子偷營,在城頭的操口垛牆前,還安放了數以百計的木城。

那木城每扇闊五尺,高五尺。諸多的大木釘大鐵刺浮栓於上。防夜襲登城最理想不過。不但如此,城頭每一個草廠的橫竿上,都高高地挑起了碩大的燈籠,每隔一丈就有一個,將城頭照得亮如白晝,如果有韃子前來偷營,在如此的一片光明面前,也將變得無所遁形。也就稱不上一個偷字了!除此之外,每隊士卒還備有木梆鼓鑼等物,隨時可以傳出警報。就連巡夜打更的士卒,密度也比平時增加了三倍,基本上保持了每二分鐘就有一班巡邏士兵的密度。如此的應對,韃子想來偷營,簡直是癡心妄想。而且每個軍士也都是和衣而睡,槍不離手,一有突發情況,可以立即起身作戰!這樣嚴密的防守下,清兵想來夜間偷城,怕是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當面,這些是明面的,看不到的地方金國鳳也做了應對,為了防止韃子在無計可施之下,挖掘地道什麼的,金國鳳命人沿著城牆,緊貼著地面擺了一圈的大缸,並且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聽。如有異動,隨時報告!這就如同後世的傳聲器一般,只要韃子在地下發動土工作業,那麼那些大缸就如同一個個聽診器,下面的動靜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有了這些防備,整個寧遠城就是一座銅牆鐵壁,鰲拜再是驍勇,也只有望城興歎了!

當然,張麟麒,金國鳳他們都是老成持重,而金報國則更是大膽,遠眺城外數里外,清軍大營那星星點點的燈火。金報國提議道:「可否夜間派些人出城偷營?去幹他一票!」

不過這個建議當即被他老子金國鳳否決了:「小兔崽子,你以為辮子兵是吃素的嗎?奴賊不比那些土寇,他們的營地戒備森嚴。再說了,他看見你還有餘力偷營,說明你實力很強,韃子就會起疑心,懂不!所以啊,還是安安心心的守在這裡,等著韃子來撞個頭破血流吧。」

「沒錯——」張麟麒讚賞的看了金國鳳一眼。點頭道:「其實打仗也是一種『勢』,現在外表看似敵強我弱,我軍處在守勢,那麼,就可以讓這種勢態繼續下去,而不要干擾對方敵將的思路,懂嗎?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懂了——」金報國聽了,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同時看向張麟麒的眼光更加敬佩了,心道,二人的歲數差不多,可是這見解怎麼就差得這麼多呢!

不說金報國在想什麼,再說張麟麒,看著遠處清軍大營那星星點點的燈火。也很是感慨,按照歷史上的進程,此時的今天,辮子兵不應該是在城外紮營,而是已經攻破了寧遠城,大肆屠城了,而隨著寧遠城的被破,不光是損失了一個金國鳳這樣的老將,更惡劣的是直接打破了遼東的僵持局面,形勢變得對於韃子越發的有利,韃子處於進一步的戰略機動,想打哪一座城池就打哪一座城池!而大明卻是進一步處於被動,每座城池只能堅守不出,只有招架之功,並無反手之力!於是乎,這也就造成了後世不可避免的松山大戰,

這一戰,可以說是決定大明國運的一戰,只是可惜,隨著韃子步步經營,氣勢已成,松山大戰,不可避免的大敗,經此一戰,數十萬大明帝國最後能戰的精銳部隊損失殆盡。大明帝國也就迎來了他的最後時刻!而現在,這一切隨著他的到來,都改變了,都變得對大明有利了……

……………………………

此後連續三天,鰲拜依舊不停的攻城,可是,明眼人已經能看出來了,鰲拜每次攻城的力度,都在不斷的減弱。畢竟鰲拜就帶了這麼多人馬,死一個少一個啊!

而經過幾天的較量下來,鰲拜也感覺到了,城裡面那位看不見的對手實在是非同一般啊!就像是像皮筋一樣,十分的有韌性!

就像前天吧,明明快要得手了,可是最後攻上城頭的八旗勇士還是被趕鴨子似的趕了下去,令鰲拜望城興歎!不過,鰲拜也並未就此灰心,因為他還有一招後手,在寧遠城裡,有不少八旗安排的奸細,其中一個還已經和守城的明軍聯繫上了,正在加緊策反工作,據說大有起色。鰲拜相信,只要策反成了,到時候只要裡應外合,還是很有希望拿下寧遠城的,只是最近寧遠城管得很緊,一時得不到最新進展的消息罷了……

而反觀寧遠城一方,卻是信心越來越足。因為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韃子的攻勢正在慢慢減弱,而明軍雖然傷亡不小,可是,五千鎮國軍還有一大半完好無損呢!所以說,眾人都是對於這場戰事充滿了信心!甚至於有些說書先生已經開始編詞,準備把這場戰鬥以後就作為重點曲目,因為連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將是一場不亞於濟南大捷,涿州大捷那樣的大勝仗!值得大書特書,普天同慶啊……

在攻城的第三天,張麟麒正在檢查防務,卻是突然劉大棒槌急匆匆的跑來道:「報告鎮國將軍,今天西廠的兄弟們在城裡抓到一夥韃子的奸細——正在策反北門的守城邊軍半夜給韃子開門呢!」

「什麼——還有這等事情?趕快把他們帶來見我,我要親自審查一番!」張麟麒十分嚴肅地道。因為在韃子和大明作戰的歷史中,有很多堅固的城池就是被韃子以這種方式拿下的。

很快的,方威就帶著人過來了(方威也是一起穿越的兄弟,因為他擅長偵察,張麟麒就讓他做了西廠的大檔頭,負責偵破工作。)

這次隨同張麟麒一起過來的西廠人手也有不少,大約有一百多人,畢竟鎮國軍是明的,暗的也需要人手。到了寧遠城之後,這些人就融入到寧遠城的各個層面之中,暗中打聽情報,查訪隱患。

要說這些番子在方威的調教之下,還真是不錯,這些天來陸續挖出了幾個韃子的奸細,不過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像今天這樣直接能和守軍發生聯繫的那還是頭一回,所以張麟麒也是十分重視。

方威是個棒小伙,身材魁梧,一雙眼睛還特別有神,一看就是個能幹的角色。他見了張麟麒之後,因為都是熟人,所以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啟稟廠督大人(在其他人面前,方威還是管張麟麒叫做正式稱呼的,只有在一起穿越的自己人聚會時,才稱呼為隊長。)抓住了一個奸細。要策反守軍開城門呢!幸好被手下的兄弟們打探知道了,這才押了過來。」

此時那個奸細正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張麟麒一看,三十多歲的一個中年人,長得細皮嫩肉的,穿著一身錦袍,看上去像是一個商人,而且最近人感到驚訝的是,看此人的面貌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一個漢人會甘心替韃子賣命!

「你叫什麼名字,看你是個漢人,為什麼要替韃子賣命——」張麟麒不解地問道。

「哼,什麼漢人不漢人的,咱不知道。咱只知道有奶便是娘,主子對咱好,咱就為主子賣命!」

李有貴事到如今也不指望還能落個好下場了,所以一點都不給張麟麒好臉色,說話很沖。

「你他媽給我老實點,狗日的做了漢奸還這麼橫——」方威一腳就踢在了李有貴的身上。疼的李有貴哇哇大叫!就這樣方威還不解氣,又是踢了他幾腳後,這才對著張麟麒氣鼓鼓的道:「啟稟廠督大人,這個人叫做李有貴,雖然是個漢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桿漢奸。

從他的爺爺開始,就是給正紅旗掠去關外,做了奴才,可是他們一家做奴才還做上癮了,正紅旗的主子看著他們也做得不錯,還讓他們做了包衣奴才。身份比其他奴才高上一等。所以到了李有貴這一代,已經是完全認賊作父了,李有貴明面的身份是寧遠城裡的皮毛商人,收購皮毛進出關外,實則是藉著這個身份為韃子傳遞情報。這次能抓住他也是碰巧。」

說著方威打大致說了下李有貴落網的經過,原來李有貴本來是潛伏在寧遠城替滿洲主子傳遞情報的,可是隨著鰲拜率軍前來攻城,他這情報就送不出去了,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在李有貴看來,依照滿洲主子的實力,拿下寧遠城那是毫不費力的事情。

可是隨著戰局的不利,李有貴也焦躁起來,他也從其他渠道知道了,寧遠城內多來了一隻神秘的大軍的事情,作為一個稱職的情報人員,李有貴知道,這條消息對於正在攻城的正紅旗十分的重要,於是李有貴就冒險出城,其實就現在來說,一般是不能在進出城門了,不過李有貴既然是身負重要使命,那些守城的明軍很有幾個已經被他買通了,所以在其他人不能辦到的事情,難不倒李有貴,所以李有貴在花了五兩銀子之後,順利的出了城。

也見到了他的滿洲主子,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以往和他聯繫的只是滿洲主子的小頭目,這次卻是正紅旗的甲喇額真,鰲拜,親自召見他。鰲拜見了他之後,李有貴自然是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鰲拜,只是李有貴時間倉促,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來了一支部隊,至於多少人,來自哪裡還完全一無所知。所以鰲拜在瞭解這個情況之後,又派他回去,並且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策反守軍獻城。

李有貴也自信滿滿的答應了這個任務,在他看來,要策反守軍獻城那是花不了多少力氣,那些大兵的軍餉一直拖欠,他們早就怨聲載道了,自己只要過去稍稍的來點煽風點火,再給點好處,不信他們不配合……

只是等到李有貴回到寧遠城,開始做起策反工作時,才發現事情有變,原本那些對於朝廷怨聲載道的守軍們,卻一下子都轉了口風了,對於朝廷也不那麼憎恨了,等到李有貴問明原因後,這才知道,原來不知怎麼搞的,原來的金國鳳只是一個虛職的總兵,現在卻不知怎麼搞的掌握了實權,而且這幾天大戰下來,也不剋扣邊軍的犒賞,不說那些奮勇殺敵的邊軍,就是他們這些守城門的邊軍都得了每人十兩銀子的犒賞。

這人就這樣,朝廷對他壞就記得朝廷的壞,現在拿到賞銀了,卻又記起朝廷的好了。所以李有貴隱晦的提出讓他們去暗投明的時候,那些原本口口聲聲答應的守軍都變卦了,(畢竟這些守軍也不傻,原本看著寧遠城守不住,又拿不到軍餉,自然是人心思變,可是現在寧遠城兵精糧足,韃子反而是連連吃敗仗。而且金國鳳上台後,對他們也不錯,不僅補發了餉銀,甚至還有犒賞。如此一來,這些守軍的心思也就淡了,畢竟獻城那是掉腦袋的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願意幹啊……)

不過這些守軍也算義氣,因為平時拿了不少李有貴的好處,所以雖然不願意幹,也沒出賣李有貴,只是讓他走了了事。可李有貴回家之後,卻是發愁起來,在鰲拜面前他可是打了保票的,說是一定能馬到成功,卻沒想到如今竟然出了這種事情,李有貴在寧遠城也生活了十來年,在他看來,出了金國鳳這樣一個不貪財的大官,簡直是異數,比癩蛤蟆長了三條腿還要稀罕。可這麼稀罕的事情還就讓他給遇上了,那怎麼辦呢?

李有貴犯愁之下就借酒澆愁,喝了點酒後就去院子裡嫖女人。不過等到李有貴到了滿香園之後,卻被告知,今天姑娘們都不接外客,統一招待打了大勝仗的兵爺,於是乎李有貴再換一家,沒想到再換一家,也是這般說法,並不管他是不是熟客。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4
第八十四章 將計就計
-
於是乎,李有貴就怒了,藉著酒勁說了一句,媽的,你們瞧不起老子,給老子臉色看,等到主子帶著大軍打進來時,看你們還有沒有這副嘴臉。俗話說的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有貴這麼說了一句,在平常人看來,都不會當真,再說他這會也明顯是有些醉了,醉漢的話能當真嗎?所以滿香園的龜公,老鴉什麼的聽了也沒在意,可是他們不在意,也有人在意,誰?就是張麟麒手下的一眾番子。

前面說了,張麟麒率軍進駐寧遠城,一眾番子也就一起跟進,鎮國軍的是明的力量,他們則是暗的力量。

負責一些暗地裡的查訪,稽查等勾當。可這些暗地裡的勾當還就以茶坊,妓院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消息來得快,所以說,李有貴這無意間的一句,正好被一個安排在滿香園的西廠番子聽見了,西廠番子那是幹什麼吃的,那就是專門負責這種事情的!再加上又是這種非常時期,西廠番子秉著張麟麒交代的,寧殺錯,莫放過。抓的對的,那就是一件功勞,抓錯了,最多事後補償一下罷了……於是乎,李有貴悲劇了,一開始他還不承認,可在西廠番子審問一番後,就已經認定他有重大嫌疑,西廠拿人,那一向是不需要說法的。所以西廠番子稟報方威後,然後再去他家檢查一番,很快就找出了他和韃子來往的書信,於是乎,證據確鑿,一條潛伏了十年的大魚就這樣被帶了出來!

「廠督大人,您看怎麼辦?」方威說完之後,等候張麟麒示下。

張麟麒眼睛看了看這個李有貴,心道還好,不然若是被他的手的話,就算是因為有鎮國軍在,寧遠城不失,可是一場惡鬥那是免不了的。不過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能將計就計呢?

反正身邊只帶了五千鎮國軍,還有那一萬五千的鎮國軍正沒事幹呢?很快的,張麟麒有了主意,他看了眼方威,故意歎了口氣道:「哎,也是怪我太過急躁,只率領五千鎮國軍過來宣旨,本以為邊關無戰事,這些兵馬足夠用了,沒想到偏偏遇到韃子前來攻城,這下可好,物資準備不足,將士們又是大多水土不服,哎,現在只剩下二千多鎮國軍了,看來守不了多久了。」

「咦——」聽見張麟麒突然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方威就是一愣。隊長這是怎麼了,鎮國軍不是還剩下四千多了嗎?物資也是準備充足……完全不是廠督大人說的這樣啊……方威在一看張麟麒,卻發現張麟麒正在衝他眨眼呢!方威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隊長是在演戲,既然明白了,方威也是個機靈人,知道該怎麼做,於是就配合著張麟麒開始一起做戲。

「廠督大人,雖然您說的沒錯,可是當著一個韃子奸細的面前,您也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吧!再說了,這裡還有個韃子奸細,現在被他聽去了,要是被他跑了,去告訴鰲拜,那不是就遭了!」方威故意大聲道。

然後方威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李有貴,道:「廠督大人,既然他聽見了不該聽見的東西,不如把他一刀殺了,乾乾淨淨。」

「嗯,那倒不必——」張麟麒看了看已經渾身顫抖成一團的李有貴,然後衝著方威一笑道:「先留著他的性命,慢慢拷問,等到沒什麼價值了,再一刀殺了也不遲!」

「那——好吧!」方威顯得遲疑了一下,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有貴,這才有些不情願的道:「好,那就遵照廠督大人的命令,讓這小子再多活幾日——」於是,剛剛慶幸死裡逃生的李有貴頓時又是變的臉色慘白。原來只是等幾天再死啊……那還不是差不多,李有貴是個鐵桿漢奸不假,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怕死。不過如今形勢是他人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有貴也只能無可奈何了,

「走——」方威踢了一腳李有貴,然後吩咐手下道:「去,把他給我關起來。要特等牢房!」

「回稟大檔頭——」幾個番子聽見方威這麼說,顯得有些為難的道:「特等牢房因為前線這幾天都是傷兵,早就住滿了。所以……」

「這樣啊——」方威看了一眼張麟麒,二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方威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把他押到寧遠城的大牢,再告訴那裡的牢頭,這是一個重要犯人,要嚴加看管!」

不過李有貴聽了,卻是大喜過望,要說是把他關在軍中的特等牢房,那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可如果是關到寧遠城的大牢中,那他就不怕了,因為那個牢頭本來就是被他買通的了,因為以往偶爾有哪個一起為主子效力的奸細失手被擒時,都是通過這個牢頭放出來的,雖然這種私放奸細的事情在別人看起來風險很大,可是在如今的大明朝,只要出得起足夠的價碼,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牢頭的小吏呢!

等到李有貴被押走之後,周圍沒有其他人了,方威看著張麟麒微笑道:「隊長,我這麼做可還滿意?」

「嗯,不錯——」張麟麒點了點頭道:「既然鰲拜派他來策反軍士,打探消息,咱就不能讓他失望。不然又怎麼能牽著鰲拜的鼻子走呢!」

「高,實在是高——」方威看著張麟麒欽佩的道。方威現在加入西廠也有一段時間了,再加上張麟麒一直對他諄諄教誨,所以在智謀方面成長得很快,如今聽見張麟麒這麼一說,已經猜到了張麟麒的想法了。

「哦——是嗎,你已經猜到了我的計策了嗎?」張麟麒興致勃勃的看著方威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不妨來考考你,咱們一起吧想到的計策寫在手心裡,看看是不是一樣!」張麟麒想看看方威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

「好啊——」方威興奮地道,能夠和張麟麒互動,方威是很高興的,於是乎,二人找來毛筆,就在各自手心裡寫上答案,等到都寫好後,二人同時攤開手掌,然後看著對方手心裡四個一模一樣的字後,二人都是哈哈大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笑過之後,二人卻是把手洗了,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然後張麟麒對著方威道:「嗯,那個李有貴就如此安排,至於那些受他蠱惑的守城軍士,雖然沒有答應他,可既然沒有舉報他,那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斷然不可在繼續守城了。等到這件事情了結之後,交給金國鳳,讓他自己處置吧——」

「是——」方威連忙點頭道。

「至於那個李有貴,可有把握讓他安全的逃出寧遠城,去向他的主子報信!」張麟麒又想了想道。

「絕對有把握——」方威很肯定的點點頭道:「我們在搜查李有貴家的時候,找到了大牢牢頭多次收受他銀子賄賂放走韃子奸細的記事本。李有貴自以為他藏得縝密,可是早就被我們找到了。所以說,如今把他關押到寧遠城大牢中,李有貴又知道他活不了幾天的,一定會通過這條線逃出寧遠城的。」

說著方威笑了笑,本來他還想等會就去拿下那個牢頭的,可既然現在還有點作用,也就可以緩一緩。

「牢頭收受賄賂,替人辦事,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張麟麒緩緩地道:「只是這次李有貴是我們重點關照的人犯,他要放了他逃走,事關重大,不同於以往的小打小鬧,這個牢頭要是做了,事情敗露後,他這個牢頭的位置那是肯定保不住了,這個牢頭會狠下這條心嗎?」

「沒事——」方威肯定的道:「我們可以外鬆內緊,先給李有貴幾天時間,如果他還沒逃的話,那麼我們可以稍稍放出一點風聲,說是在李有貴家中找到了一本記錄一些機密的記事本,上面記錄了很多人和事,就要按圖索驥了,如此一來,那個牢頭不狠下心來,也得狠下心來了!」

「嗯——不錯!」張麟麒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張麟麒早就想到了,現在看見方威沒有他的提醒,也已經自己想到了,可見他在大檔頭這個位置上久了,腦袋也變得靈活了……

當下按下張麟麒不表,再說李有貴,被二名西廠番子押到寧遠城大牢後,一眼就看見了老熟人張偉恕,張牢頭,看見張偉恕後,李有貴放下心來,既然他沒出事,還是幹著這份差使,說明自己那本記事本那些番子沒有找到。想到這裡,李有貴輕輕舒了一口氣,第一,這樣逃跑把握大了很多,第二,這樣就不會和張偉恕翻臉,畢竟不讓張偉恕知道記事本的存在,總歸是好的,換了旁人,也不想自己有見不得光的事情落在紙面上啊!

其實就李有貴來說,也不想這麼做,只是李有貴記性不好,事情又多,怕自己記不住,這才落了紙筆,好自己翻閱的……

「三哥——兄弟我落難了,快救救我吧。事成之後,定有重謝!」等到押解他的西廠番子交待了一番張偉恕後,張偉恕也是唯唯諾諾的連聲答應之後,張偉恕單獨把李有貴押進一間單獨的牢房之後,李有貴看看四下沒人,李有貴連忙親熱的叫著張偉恕,張偉恕在家裡排行第三,所以李有貴才叫他三哥,

「兄弟,這事情容我想想,實在是棘手啊!」張偉恕連忙四下看了一眼,看看沒人,然後看著李有貴,皺眉道。其實張偉恕今天當值,看見老熟人李有貴竟然被押進大牢,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子。再一看,那些押解的都是生面孔,而等到那二個押解的人亮出身份後,張偉恕更是不敢造次了,如果是從錦州城那裡過來的衙役,那還好辦一些,以張偉恕多年的人脈,還能周旋一二,可是他們是西廠番子,張偉恕可不敢嚼這個虎鬚!

西廠番子,那是什麼人!那是一群縣太爺都惹不起的人!說殺人就殺人的主!而且那二個西廠番子押解過來的時候,特意交代過,這是個重要的人犯,務必看好了,不然小心腦袋。(這麼做也是要讓李有貴相信,他逃出去不是故意的安排,而是他命大。不然簡簡單單就讓他逃了,當時不覺得什麼,事後肯定會引起李有貴懷疑)

現在又是不出所料的,李有貴求他放他跑路,說實話,張偉恕感到很難辦,雖然這大牢裡陰森森的,可張偉恕當時額頭上汗就下來了,不送走這個瘟神吧,怕他到時候狗急跳牆,臨死之際把他也給咬出來。要是送走這個瘟神吧,那麼辛辛苦苦十幾年,好不容易爬上這個牢頭的位置,就是要雞飛蛋打。這個偌大的寧遠城,也在沒有自己容身之處,只能投奔韃子去了,可說真的,收受賄賂張偉恕毫無心理壓力,如今這官場,不拿那是傻子,可真要投靠韃子,張偉恕還是要想想的,據說韃子就是一群野人,共產共妻,又特別看不起漢人,前幾年老奴的時候,就因為有些漢人不滿,就殺了一城的漢人,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自己真要是到了那裡,以後前途如何還很難說啊……

所以說,現在張偉恕是左右為難,甚至於張偉恕看著李有貴那張可惡的臉,若不是張偉恕知道李有貴也是一個機靈的主,警惕性很高,又不好在那些番子面前交代,(進來是個活人,出去成了死人)張偉恕真恨不得在他飯裡下了毒藥,讓他一命嗚呼了事!

「三哥,事到如今要你你不幫我,兄弟我可就真的要挨刀了——」李有貴一聽就急了,當然,威脅張偉恕的話李有貴暫時還不會說的,還沒到那個份上,他就大大抬高價碼、

「三哥,只要你這次救我出去,我給你紋銀五百兩!足夠你一生榮華富貴了!」李有貴一咬牙道。以往他托張偉恕搭救人出去,都是五十兩的價碼,現在是救自己。直接提高了十倍!不過也算是李有貴大出血了,他販賣情報什麼的,加上做皮毛生意,總共也只積累下一千兩銀子的家財,現在這一下,就是去掉了一半。

「哦——」張偉恕聽了,卻是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李有貴一眼,沒想到這個老小子整天尋花問柳的,往那些雞子身上花了那麼多錢,竟然還有這麼多錢,到時看不出來啊!

五百兩銀子,張偉恕有些動心,眼下置買一套像樣的宅子,再加上全套的丫鬟老媽,也只要一百兩銀子!有了五百兩銀子,確實夠下半生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了!只是,一想到韃子那邊生活的艱難,還有西廠番子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張偉恕的腦袋清醒了些,沒有被誘惑住,他冷冷的道:「銀子是個好東西,不過也要有命去花啊!」

李有貴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悅,心道,以往叫你帶個人,都是屁都不放一個,今天是營救老子,都出了這麼高的價碼了,你還給老子推三阻四的,真要是惹急了,咱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的!

看見李有貴臉色不悅,張偉恕知道,也不能過分得罪他,便打了個哈哈道:「老弟暫且寬心,我一定全力想辦法——」說著張偉恕就是一指這間單人牢房道:「你且歇著,我這就去想辦法去——」說著張偉恕就是大步向外走去,事到如今,李有貴也只有依靠他了,就衝著張偉恕的背影大喊道:「三哥,一切拜託了。」不過,張偉恕並沒有回應他……

一連過了二天,李有貴都沒有再看見張偉恕的身影,倒是前來提審他的西廠番子倒是每天不拉的前來審問他。李有貴就是採用一個拖字訣,一問三不知。因為他知道,現在是因為他還有一些利用價值,這才關著他。如果他們需要的都知道了,那是死期不遠了!

既然李有貴不配合,自然是沒少挨那些番子的拳腳,不過就是這樣,李有貴還是咬牙忍受。只盼著張偉恕好早些來救他出去!其實他那裡知道,張偉恕這幾天是在忙碌,只是,他忙碌的不是為了救李有貴出去,而是怎麼個能讓李有貴幹乾淨淨的死去。

張偉恕回家之後,想了半天,被他想出一個好辦法,他以前認識一個江湖郎中,有一種草藥,給人吃了之後三天之後就會死亡。而且看上去像是身染急病而死。十分的好。這樣也就和他沒有干係!

只是這二天張偉恕拚命找人,寧遠城的大街小巷都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這個江湖郎中。第二天張偉恕傍晚正回到衙門,卻突然看見一個他衙門裡的好兄弟王五,正在到處東張西望,看見他之後更是臉色大變,急匆匆的就跑來把他拉近一條小巷道:「三哥,你今天到哪裡去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今天有大事發生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5
第八十五章 爾虞我詐
-
「哦,什麼大事?」張偉恕一聽,就是十分緊張的問道。王五是他的鐵桿,張偉恕出去找人,留下王五打探消息的。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以前替李有貴做的那些事情犯了——」王五焦急地道「我今天當值,真好聽見那二個西廠番子在嘀咕什麼,抄到了李有貴家裡的一本記事本,裡面記著不少罪行,裡面就有你的名字。說是等到明天就要去找你呢!」

「什麼——」張偉恕聽了之後腦袋嗡的一聲。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李有貴怎麼辦事的,這種東西怎麼能留下書面證據呢!第二個念頭就是,寧遠城已經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了,必須馬上潛逃!

第三個年頭卻是,既然已經決定潛逃,倒不妨把李有貴也帶上,好歹那是五百兩銀子啊!再說了,以前李有貴做的就是那種買賣,出城進城他有路子,也必須帶上他!

「好兄弟,大恩不言謝,哥哥我這就去準備了——若是來日你我兄弟還有見面的機會,哥哥我一定好好謝你!」說著張偉恕就是急匆匆的朝著關押李有貴的單人牢房而去了。

只是,他沒有看見,等到他離開之後,王五臉上露出的一抹愧疚之色,其實王五在今天早上就被西廠番子控制住了,剛才那些話也是西廠番子交給他這麼說的……

張偉恕是大牢牢頭,一路上雖然是有值班的衙役,卻是一路暢通無阻。張偉恕一路走著,一路心中想道,現在是晚上下崗時間,那二個西廠番子應該不會在的,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會過來……

等到張偉恕到了單人牢房之後,一看之後就是心中一定,那二個西廠番子果然不在,單人牢房裡只有李有貴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身影。李有貴正在愁腸百結呢,因為他也已經知道了記事本暴露的事情,今天在提審他的時候那二個西廠番子都已經說了……心道這個張偉恕是不是不來了,或是一個人跑了……只是他是個財迷,即使要跑也不會放著有銀子不賺吧……而且即使要跑,如果張偉恕沒有門路,如今城門嚴密封鎖,怕是他也跑不出去,只是李有貴這時心思已經亂了,又忍不住往壞的方面想,俗話說的好,蝦有蝦路,蟹有蟹路,張偉恕也是寧遠城的老人了,說不定這時張偉恕已經出城了呢……

正在李有貴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見朝思夜想的張偉恕來了,頓時大喜過望。既然張偉恕現在到了這裡八成是救他出去的!

「三哥,我在這裡——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李有貴連聲道:

「嗯——」張偉恕急匆匆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單人牢房的門鎖,接著又是麻利的打開了李有貴身上的手鐐腳鐐。一邊打開一邊道:

「事不宜遲,你快些換上這身衙役的衣服,然後咱們混出大牢去——」說著張偉恕就是從身上拿出一套衙役的衣服,讓李有貴換上。這些本來都是張偉恕留的後手,沒想到今天果然用上了。至於他為什麼來的,李有貴為什麼要留下那個記事本,張偉恕很大度的沒有提,李有貴也很識趣的一字不提!

「好,多謝三哥了——等到出去之後,一定不忘三哥的大恩大德!」李有貴一面換衣服,一面賭咒發誓道。

「嗯——大恩大德倒是不必,你答應的事情可別忘了!」張偉恕叮囑道,他看重的是那五百兩銀子,要是沒有那些銀子,鬼才會來救他呢!

「三哥——放心吧!」李有貴連忙答道:「我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只要一出這個大牢,立馬去給您拿錢。而且那五百兩銀子我藏得好好地,是在外宅,不會被番子搜走!所以決計不會少您的!」

「嗯——那樣就好!」張偉恕點了點頭,李有貴說的這些他倒是相信,狡兔三窟,李有貴在寧遠城這麼多年,那是也有幾處落腳點的。至於出去之後李有貴會不會不認賬,張偉恕也不擔心,因為張偉恕本身在沒當上這個牢頭之前,就是寧遠城的一個大混混,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

等到李有貴手忙腳亂的換好衣服後,張偉恕在前,李有貴在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單人牢房,向著大牢的門外走去。此時已經是夜晚七八點了,大牢裡除了二個守夜的衙役之外,再無其他人。

這二個衙役看到牢頭張偉恕從牢裡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衙役,連問都沒問,就放張偉恕二人出去了。因為本來張偉恕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再說了,張偉恕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二人生怕多嘴多舌了,找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等到出了大牢之後,張偉恕,李有貴二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別說李有貴慶幸,就連張偉恕也是感到有些後怕,要說這人心裡有鬼,感覺就是不一樣,以往這大牢,張偉恕不說走了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那裡當回事啊!可是剛才這短短的幾分鐘,張偉恕感覺像是在走鋼絲似的,心跳得厲害。不過總算還好,那二個下屬沒有多事,不然的話,張偉恕殺人的心都有了……

出了大牢之後,張偉恕先是回家,收拾了一下細軟,一些粗笨的東西都不要了,只是一些金銀什麼的,歸納了一個小包裹,背在身上,要說張偉恕還真夠心狠的,他家裡還有一個已經大了肚子的老婆,一個老娘,都是告別的話都不說一聲,直接拋棄她們了。

接著二人直奔李有貴一處隱蔽的外宅。那是一座很普通的院子,坐落在一條不起眼的街上。從外面看上去,絲毫看不出那是李有貴這樣的大商人的宅子。到了那裡之後,李有貴進去沒一會,就懷裡揣著一包東西出來了,看見張偉恕就遞給他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三哥,給,這是大通錢莊出來的銀票,整五百兩。請您拿好!」

「嗯——」張偉恕接過銀票,先是看了看數額,然後再是看了看銀票的押號,花色,最後用手沾了點唾沫,點在銀票的左上角,這些都是張偉恕多年的習慣動作……

等到看到那裡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大通錢莊的獨家圓形標記後,一切都確認無誤,張偉恕臉色好看了不少。有了這五百兩銀子,下半輩子沒問題了。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李有貴看見他用手沾唾沫時,臉上露出的一絲陰笑。

「沒錯,那哥哥我就收下了——」張偉恕衝著李有貴一笑,把銀票揣入懷中後,卻是四下看了看道:「眼下咱們不宜在城裡多呆,還是要盡快出城啊!」

「我知道——」李有貴連忙點點頭,十分仗義的道:「三哥,出城我有門路,咱們一塊走吧!」

「好好好——」聽見李有貴這麼說,張偉恕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原本他以為,雖然他是把李有貴帶出了大牢,可是接下來出城卻是要靠他的,這李有貴會不會也提出什麼要求,或是減少先前說定的酬謝啊……沒想到現在李有貴絕口不提錢的事情,很爽快的就要帶他出城,張偉恕心中也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動,心道李有貴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幸好自己沒有找到那個江湖郎中,不然害了他卻是對不起他了……

很快的,二人在夜色的掩護中,摸到了寧遠城的北門口,這裡是以往李有貴進出的主要通道,那些當值的軍士很多都是已經被李有貴買通的。

「啪啪啪——」李有貴輕輕拍打城門。

「他媽的誰啊——」城牆上響起了一聲不耐煩的喝罵聲:「午時過後,城門一律宵禁。你他媽的是外鄉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李有貴聽了,卻是毫不動氣,只是仔細的辨別了一下聲音後,笑呵呵的道:「是大竹兄弟嗎,我是李有貴啊!」

「啥——」城牆上響起了一聲詫異的驚呼,緊接著,出現了一個兵丁的身影,手裡亮起了一盞燈籠,往城下照來。

等到這個被稱作大竹兄弟的兵丁看清了確實是李有貴時,嚇了一跳,連忙就熄了燈。緊接著,就是急匆匆的從城牆上下來了。

「哎呀,李哥,你膽子可真夠肥的,到現在還敢露面——」這個兵丁一見了李有貴就是詫異的道。

「呵呵,是啊,我也覺得不能再在城裡呆下去了,所以這不想從這裡出去,求大竹兄弟給我行一個方便嗎!」李有貴笑嘻嘻的道。這時張偉恕還躲在暗處,沒有露面。

「行行行——李哥你快走,你留在城裡我都替你害怕呢!」這個兵丁倒是十分的仗義,也沒想其他的事情,手腳利落的就取出了鑰匙,打開了城門,「吱軋呀呀——」隨著沉重的城門大開,城門口像是一個張開大嘴的巨獸,等著吞噬二人呢!

「多謝大竹兄弟——」李有貴連忙衝著這個兵丁一拱手,接著又是伸手拉出躲在暗處的張偉恕。

「這是我的好兄弟,現在犯了點事,也想一起出城,你看這……」李有貴笑道。

「行了行了,一個羊也是放,二個羊也是趕,都快走吧。」這個兵丁連聲道。

「謝了啊——」李有貴心中暗道,還是當兵的人最實在,雖然話說得粗了點,可看這小子還是真心為我好,罷了,等到事成之後,主子帶兵進城了,饒他不死!

李有貴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給這個兵丁後,連同張偉恕快速的通過了城門,等到黑洞洞的城門重新關上後,李有貴回首看了看寧遠城,感覺心裡一陣輕鬆,終於逃出來了啊……

李有貴再看看身邊的張偉恕,這時也顯得很高興,是啊,換做其他人也高興,發了財又脫了險,能不高興嗎!

按理說現在既然出了牢籠,接下來二人是要各奔東西了,不過李有貴今天顯得很熱情,衝著張偉恕笑道:「三哥,接下來可有腳力代步,若是沒有的話,我在前面一戶人家中倒是寄養了二匹好馬,倒是正好可以拿來使用。」

張偉恕一聽,大喜。心道這個李有貴還不愧是專門跑長途的,準備的挺充分啊!不過眼下的行情,一匹好馬要二十兩銀子,現在李有貴開口就要白送他一匹好馬,張偉恕也有些過意不去,就道:「這樣是最好,不過俗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馬,我拿銀子給你!」

說著張偉恕就要掏錢給李有貴。

「別介——」張偉恕的手還沒從懷裡伸出來,就沒李有貴攔住了「三哥,咱們之間,還要算這個嗎!你把兄弟從大牢裡搭救出來,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怎麼還能要你的銀子!」

「這個——」饒是張偉恕臉皮很厚,這會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就人可不是白救得,那張銀票還貼肉放在懷裡呢!可是現在這李有貴卻要白送他一匹好馬,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張偉恕張口還要說些什麼,李有貴卻是假意一板臉道:「三哥,你要是再矯情,做兄弟的可要翻臉了!」

聽見李有貴這麼說,張偉恕只好不再提那個話題了,只是用力的拍了一下肩膀,大聲道:「兄弟,三哥真是沒有看錯你,把你從牢裡救出來也是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

「呵呵,好說好說——」李有貴呵呵一笑,然後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張偉恕的氣色,今晚的夜色不是很好,不過即使是這樣,在淡淡的月光下,李有貴還是清晰的看見了,張偉恕臉上,已經露出了絲絲黑氣。呵呵,藥性看來已經發作了,只要再拖上一時半刻,毒氣攻心,那五百兩銀子又要完璧歸趙了,到了那時候,怕是你不會再說是什麼最明智的決定了吧……

李有貴心裡惡毒地想到,口中卻說:「三哥,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好——」張偉恕連忙點頭。二人在淡淡的夜色中,有李有貴帶路,向著城東處跑去,可是沒過了多久,張偉恕卻是突然腳步變慢了,額頭上也是大滴的冷汗滾落下來。

「兄弟,稍稍歇一下,歇一下——」張偉恕痛苦地捂著肚子道:「為兄我突然肚子疼得厲害!沒力氣走道了!」

「哦,是嗎——」李有貴卻是陰測測的道:「只是肚子疼嗎?應該不會吧——這只是才開始呢!」李有貴打量了一番張偉恕已經變得煞白的臉色,道:「現在是不是覺得腹痛如絞,像是有把刀子在裡面割腸子似的!」

「你,你——」張偉恕這時才醒悟,瞪著驚訝的二個大眼看著李有貴,沒想到好心帶他脫險,這廝竟然暗算於我!

「我好心好意救你脫險,你卻如此恩將仇報——李有貴,你不得好死啊!」張偉恕大叫道。

「呸——」李有貴卻是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獰笑道:「你好心好意救我脫險,你在騙三歲小孩那——你真要是全心全意要救我脫險,先前就不會拖上那二天了。你可知道,那二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那二天都像是在火上烤啊!」

「那,那不管怎麼說,我最後不還是把你救出來了嗎!」張偉恕辯解道。此時他還心存著最後一絲僥倖,希望李有貴能夠被感化,拿出解藥,救他一命。雖然他也知道,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就如同他以前做混混一樣,既然下手了,就要乾淨利落!十八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了,還會心慈手軟嗎!

只不過,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真正輪到自己了,還是難免想要試一試,希望可以抓住最後的稻草!儘管那根稻草根本還沒有長出來……

聽見張偉恕這麼說,李有貴卻是冷笑一聲「放你娘的屁——你不是要救老子,你是因為那記事本的事情敗露,自己都保不住了,這才摟草拐兔子,才順便捎上我的!」

「你你——」聽見李有貴這麼一說,張偉恕是又氣又急,氣的是,自己怎麼就帶出這麼一個白眼狼!急的是,自己縱橫寧遠城三十年,今天怕是要栽在這兒了!「噗嗤——」一聲,張偉恕心情激盪之下,卻是噴出了大口鮮血,數量之多足足可以裝滿一個大海碗!而且他這鮮血和一般的不同,別人的都是鮮紅的,他卻是半紅半黑,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腥味!

「好好好——好你個李有貴!沒想到我張偉恕一輩子打雁,如今卻叫雁啄瞎了眼!」張偉恕一面翻著死魚般的白眼,一面不甘心的道:「我也知道你李有貴不是什麼好人,一路上都提防著你,可現在還是被你暗算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中招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也好讓我做個明白鬼!」

「哈哈哈哈哈——」看著以前一直趾高氣揚,看不起他的張偉恕,甚至是三天前還能決定他生死的張偉恕,如今已經是反過來生死決定在自己的手裡,李有貴覺得心中極是快意。所以也就不介意在他的最後時刻,滿足他一點小小的願望。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6
第八十六章 蔣干盜書
-
「是嗎——你說的沒錯!這一路上你一直小心謹慎,唯恐中了我的道。可是,你多年養成的習慣確實沒法改變的!」

說著李有貴做了一個拿手指沾唾沫,查看銀票防偽標記的動作。嘿嘿笑道:「我給你的那張銀票你以為是好拿的嗎!那不是銀票,那是索命錢!我在那張銀票上塗了見血封喉的追魂散!當你的手指碰了銀票,再放進嘴巴的時候,你的下場就已經決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了!這就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你你你——」張偉恕用手指著李有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餘下心中無盡的悔恨,哎,自己這一路上小心謹慎,就唯恐中了他的道。只是,在看到銀票後,卻是習慣性的要查看一番了,而這個習慣,因為以前李有貴也多次因為救人,而奉上過銀票,所以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著張偉恕已經變得黑炭般的臉色,以及猶有不甘的眼神。李有貴卻是哈哈一笑道:「哎,你這就放心的去吧——也謝謝你這麼慷慨,把這一輩子的積蓄都給了我!」李有貴看了看張偉恕至死還緊拽不放的那個包裹,眼中露出了歡喜之色。呵呵,你一輩子幹壞事,積攢了不少黑心錢,到頭來還不是都便宜了我!接著李有貴又是看著張偉恕,笑道:「既然我接受了你的家財,你放心,你的後事我也會替你照料的!」

說著李有貴轉身看了看寧遠城的方向道:「雖然你是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只知道自己跑路,丟下了老婆,老娘,不過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會替你好好照料他們的,你的老婆呢我會時常去安慰安慰她的,免得她房中寂寞,至於你的老娘,我也會給他一日三餐,不會讓她餓死的!哈哈哈哈哈!」

這時張偉恕已經毒氣攻心,說不出話來了,不過耳朵還好使,聽著李有貴的話,雖然心裡氣憤無比,只是嘴裡赫赫有聲,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塊來……漸漸地,張偉恕感到意識開始模糊了,眼前的李有貴也看不清了,就連一直緊拽不放的包裹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終於,張偉恕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世界,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呵呵——」看見張偉恕終於一動不動了,李有貴卻是並沒有急著上前,而是繼續旁觀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張偉恕也是有名的混混,真要是最後來個假死,然後來個臨死一擊,那也夠他受的。

所以李有貴並不著急,只是這麼小心的看著,直到最後確定,張偉恕真的已經嚥氣了,死的不能再死之後,這才放心大膽的解下了他身上的那個包裹,先是放在手中掂了掂,覺得挺壓手的,就知道這包東西價值不菲。再解開一看,嗬,李有貴頓時覺得眼前一花,

裡面都不是一些普通的金銀,而是一些十分精美的首飾,一看就知道是值錢的好東西,像那枚玉珮,流光溢彩,通體如同羊脂一般的白。一看就知道是從官宦人家裡出來的,也不知道如何會落到張偉恕這樣一個牢頭的手裡!再像那一串珍珠,個個都有小指頭大小,晶瑩圓潤,怕是光這一串就要好幾十兩銀子!更是非名門淑女不能擁有……

如今怎麼也落到了張偉恕的手裡……

當然,現在落在李有貴手裡,是毫無心理壓力,這就叫做黑吃黑啊!等到檢查完包裹之後,整個包裹的價值大概在五百兩銀子左右。不過,李有貴找遍了整個包裹,除了幾張十兩,二十兩銀子的小面額銀票外,李有貴卻是沒有發覺那張大傢伙!於是乎,李有貴也不怕髒,把手伸進了已經變得冰冷的張偉恕的懷裡,開始慢慢摸索,很快的,李有貴臉色一喜,他已經摸到了那張銀票!當然,他再拿出銀票的時候是墊著一層布的,雖然上面的毒,那玩意是要入口才能發作,可是李有貴覺得,還是小心點好!

等到這些事情做完後,李有貴是心滿意足。重新打包後,李有貴抬腿踢了張偉恕一腳,自言自語道:「哎,說起來你也算是立功的,沒你我還出不了城,主子也就破不了寧遠城,只是如今事情緊急,也只能讓你暴屍荒野了——」其實李有貴也就是這麼一說,是怕張偉恕死後變成鬼混找他麻煩!

說完後李有貴抬腳向著既定的方向狂奔。他剛才說的要去找馬的事情倒也不是全部胡說,他要去的地方還真養著好馬。當然,那也不是普通的農戶,而是一戶韃子的奸細,落腳在此的。負責傳遞情報使用!

沒一會,李有貴就到了那戶農家所在的小村裡,李有貴對於這裡也是熟門熟路,三兩個轉彎後,就來到了一戶很不起眼的農家面前。「啪,啪,啪——」李有貴有節奏的拍了三聲門之後,從屋裡傳來了一聲警惕的聲音。「誰——」

「是我,李有貴——」

聽見李有貴的聲音,門馬上開了,裡面露出了一個彪形大漢的身影。這個大漢人高馬大,而且顴骨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你這麼晚來有緊急任務嗎!」那個大漢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道。

「嗯——馬上去牽一匹馬出來,我要去見甲喇額真大人!有緊急軍情!」李有貴慎重的道。

聽見李有貴這麼一說,這個大漢不敢怠慢,很快進屋,沒一會,從裡面牽出了一匹高頭大馬,交給了李有貴。李有貴也不客氣,翻身上馬之後,就開始打馬狂奔,衝著鰲拜的軍營去了……

………………………

寧遠城,鎮國軍軍營,一座華麗的大帳內,張麟麒正在燈下看書,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此時劉大棒槌正守在門外,既然是不需要通報就可以進來的,自然是幾個張麟麒的心腹弟兄了,而此時這麼晚了,還要趕過來的,應該是西廠大檔頭了,張麟麒抬頭一看,正是方威進來了,看見方威臉上帶著笑意,張麟麒就是微微一笑:「李有貴順利出城了?」

「嗯——」方威點點頭道:「午時三刻出的城門,是守城的守軍開的城門,和他一起出去的還有那個大牢牢頭,根據跟蹤他們的番子回報說,這會那個大牢牢頭已經變成一個死人了,而李有貴已經在一戶農戶那裡得了一匹馬,向著韃子的大營去了!」

「很好,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張麟麒微微一笑道。恐怕這幾天鰲拜也在等著李有貴的消息吧,只是鰲拜如果知道,他辛辛苦苦等來的消息,最後卻是要葬送掉他的八旗勇士,不知道會是何感想!

「隊長,按照您的指示,現在那座城門的守軍已經全部被控制了,只等天一亮,就移交給金國鳳總兵審訊。另外,那戶農戶也十分可疑,屬下估計那應該也是韃子布下的暗哨。是不是現在就去把它拔了!」

「不急——」張麟麒悠然的道:「相比於正紅旗,這不過是一個小蝦米,等到他們的主子覆滅後,再動手收拾他們吧,免得打草驚蛇!」

「是——隊長你這個蔣干盜書的計策還真是妙,故意放走一個韃子密探。告訴鰲拜,五千鎮國軍已經傷亡過半,彈藥也不多了,讓鰲拜上當,誘使韃子前來攻城。等到最後韃子沉不住氣了,又是一個漂亮的大勝仗。」方威佩服的道。

「呵呵,牛刀小試而已——」張麟麒卻是不在意的一笑道。盡顯大將風範!

「隊長,時間不早了,我告辭了!」方威最後道。說完後方威剛想轉身欲走,卻被張麟麒叫住了。「方威啊,我記得你以前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咖啡的,現在到了這個世界,也沒有咖啡喝,怕是很不習慣吧!」

「這個——是的。」方威在張麟麒面前,也是不隱瞞的。老老實實的道「以前喝慣了咖啡,倒是沒覺得什麼,現在一下子喝不到了,感覺渾身不得勁,感覺像是少了一件東西似的!」

「呵呵,諾,這包東西你拿著——」張麟麒從櫃子裡取出了一包東西,大約有十多斤的樣子。笑著遞給了方威:「哎,不說你難受,我也是一樣啊,不過好在咱們漢人人傑地靈,我又一次偶爾提了一下,就有人替我們配出了『咖啡』!我嘗過了,味道還不錯,有後世的七八分神韻!算是很難得的了,這一包有十斤,每次一杯放一兩,夠你喝一陣的了,等到喝完了,在來我這裡拿!」

「哦,是嗎——」方威一聽就是大喜過望,他是個咖啡迷,在後世,他那點津貼,十有八九都用到了喝咖啡上面。到了這裡,喝不到了,確實難過極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能喝到了,真是太好了!

方威連忙從張麟麒手中接過布包,打開一聞,馬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雖然這個味道有點不正,不過方威可以肯定,主料是咖啡豆無疑。方威也不見外,熟門熟路的找到了一個杯子,就是給自己泡上了一杯。隨著那股熟悉的香味升起。方威臉上露出了陶醉之色,再輕輕地瞇了一小口後,方威已經是眉開眼笑了「好好好,這比龍肝鳳髓還要好啊!」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好了,正事辦完了,好東西也給你了,滾你娘的臭鴨蛋吧——」張麟麒笑著踢了方威一腳道。因為他已經看見了,方威在緊緊抱住那包布包之後,一雙賊眼還在大帳內到處踅摸,似乎要把那剩下的半包給找出來……要是在以前,張麟麒還不至於急著趕他走,可是現在,可是說不准了,方威干了西廠大檔頭也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這方面搜索的業務也很精通了,張麟麒可不想被方威把這方面的精通用到他頭上!

到時候都被方威給劃拉去,反正在沒穿越前,方威就是一直和他沒大沒小的,(因為二人都是咖啡迷,所以有共同語言。張麟麒需要咖啡提神醒腦,好做軍事上的研究。方威是喜歡咖啡的味道。所以以前二人經常有共享咖啡的事情)

可以前共享也就算了,現在可是不行,一共只有二十斤,張麟麒已經大度的給了他一半了。剩下的不能再給他了。(那位奇人信中說得清楚,咖啡做起來不容易,這些是三個月的量,也就是其他穿越的兄弟不喜歡這個道道,所以才一人一半!)

「哎呀——」方威誇張的揉了揉大腿,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然後十分哀怨的看著張麟麒道:「隊長,你不用趕我,我走還不行嗎?」

方威這哀怨的聲音,讓守在門外的劉大棒槌聽見了,心中就是一個激靈,心道方威大檔頭平時都是雷厲風行的,今天這個腔調可是有些不對啊,再加上他們二人又是孤男寡女的,莫非廠督大人那個喜好又犯了……天哪,方威大檔頭不是天天在廠督大人面前當差的,可我英明神武的劉大棒槌可是要天天點卯的啊,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近水鴨子先遭殃……現在唐焰焰在錦州,沒有過來,廠督大人那要是慾求不滿的話,我不是難逃魔爪了嗎……劉大棒槌如是想著,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可能,雖然現在是六月的天氣,一時間,劉大棒槌只覺得菊花發涼,清白不保……

不過劉大棒槌如何,再說張麟麒,其實他這也算是借花獻佛,在前段時間,唐焰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張麟麒偶爾說起咖啡這種飲料,並且露出了不能再次喝到的遺憾之色,唐焰焰就很感興趣,詳細詢問了咖啡的事情,諸如口味,配比什麼的,說實話,當時張麟麒也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唐焰焰隨便問問罷了,畢竟咖啡的主料是咖啡豆,可是在張麟麒的記憶中,中國似乎沒有地方出產這種東西。所以,幾天之後,張麟麒也就忘了,可是沒想到,昨天卻是唐焰焰突然派人加急送來一包東西,說是咖啡。足足有二十多斤。

張麟麒喝過之後,還真的佩服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其實他不知道,唐焰焰出身白蓮教,本來對於藥物配比的學問就有研究。而白蓮教分佈廣大,咖啡豆以前作為一種奇物,也有教徒獻上來過,只是唐中仁不喜歡那種苦澀的味道,雖然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最後還是作罷,不過,唐焰焰卻是留下了印象。現在張麟麒竟然說起來喜歡喝這種苦澀的東西,唐焰焰就花了一番心思,又是飛鴿傳書,命人趕快上貢咖啡豆,又是親自動手配比,再花了四天時間後,這才研製出一包成品。

她自己感覺味道十分接近張麟麒說的那種味道了,這才派人送來,張麟麒有了好東西,不忘好兄弟,這就拿出來和方威分享了……不過,現在是捍衛生死權益的時候了,在張麟麒的嚴密注視下,方威無機可乘,最後只能一步三回頭,心有不甘的走了……

………………………………

寧遠城城外,靠著城南的丘陵平地,這裡就是清兵紮營的所在地,。大片的營帳連綿數里,一色的純白鑲紅旗號,禁衛森嚴。八旗軍紮營頗有章法,自老奴努爾哈赤時期起。他們行軍打獵,冬則立田,夏則掘壕,又牧馬於耕壕之內。傳角箭頭以巡更,人馬皆不逃散。

此時正有一對八旗兵正在巡查,忽然,一個人影冒了出來,對著那些滿洲兵笑著用滿語道:「諸位兄弟,麻煩你們前去給鰲拜大人通稟一聲,就說寧遠城裡的李有貴,他的包衣奴才來了!」

此人正是李有貴,在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飛奔後,李有貴終於來到了清兵大陣。李有貴這裡也來過多次,所以是輕車熟路,直接的找到了鰲拜所在的中軍大營。當然,那也是必須得到通報之後才能進入的。

「好,你等等——」巡邏士兵中有那領頭的點點頭道。然後向著鰲拜的大帳走去,因為李有貴出入多次,所以看上去也不陌生。很快的,那個領頭的士兵重新出來後,對著李有貴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李有貴心情很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手裡的這份情報意味著什麼,這份情報也是他從事這種職業十幾年以來,獲得的最為重大的一次情報,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為過,這不僅是對於主子十分重要,對他來說也是同樣如此,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就全落在這個上面了!

等到進了鰲拜的中軍大帳後,李有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帳正中的鰲拜。李有貴連忙緊走幾步,給鰲拜行了個大禮:「包衣奴才李有貴見過固山額真大人——」

「嗯,起來起來——」鰲拜衝他揮了揮手,然後焦急地道:「怎麼樣,這次進城讓那些明軍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可有把握!」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7
第八十七章 連環計
-
「固山額真大人,這個怕是不行了——」李有貴搖搖頭道:「寧遠城已經換了總兵,那個總兵也是個異數,竟然不貪財,把明軍的欠餉都發下去了,所以現在那些明軍都很感激,要他們暗中開門怕是不行了——」

「哦,這樣啊——」鰲拜一聽大失所望,不過,他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需要問清楚:「怎麼樣,這次過來有沒有探聽出城裡的虛實!還有那只神秘的軍隊,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說鰲拜這麼急迫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從大軍來到寧遠城之後,已經過去五天了,可是何時可以攻下這個寧遠城,卻依舊是遙遙無期的事情,而遠在後方的阿濟格卻是二天一次的派信使過來,詢問攻城的進展,口氣也是一次比一次嚴厲!也是,在阿濟格看來,寧遠城不過是一座普通城池,士卒雖然不少,卻都是一些沒有戰力的烏合之眾。現在出動的是正紅旗精銳人馬,卻是至今都沒有聽到捷報!所以才會著急!

而鰲拜則是更加著急,阿濟格脾氣暴躁,那是正紅旗眾人皆知道的事情,若是在這麼拖延下去,他回到部族之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所以現在鰲拜急切的需要知道寧遠城的動靜,只有摸清了對手的底細,才能制定出下一步的對策!

「固山額真大人,您放心,小的沒有白跑一趟,把寧遠城裡的情況都摸清了——」李有貴一臉獻媚的道:「寧遠城裡不光是有原來的一萬邊軍,還多了五千鎮國軍,聽說領頭的還是什麼明朝的大官,官職都很長,什麼鎮國將軍,西廠廠督,欽差總理大臣……叫做什麼張麟麒的,」

「什麼,鎮國將軍,那他是不是叫做張麟麒——」還沒等李有貴說完,鰲拜卻是一把抓住了李有貴的領子,粗暴的打斷了他。

「是是是——正是他。」李有貴結結巴巴的道。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鰲拜一聽到是他就會變得如此激動,剛才一把都差點抓的他透不過氣來!

「果然是她——原來真是這個雙手沾滿了八旗勇士鮮血的惡魔!他竟然真的在寧遠城!」鰲拜一聽,卻是哇哇暴叫。一開始他還不那麼在意,可是等到聽到帶隊的竟然是鎮國將軍時,他立馬激動了。

大明的武將官職很多,其他的將軍稱號也有很多,像什麼定國將軍之類的,可是鎮國將軍,鰲拜卻是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擁有這個稱號,那就是滿族的死敵——張麟麒!

他這個鎮國將軍的稱號也是用千千萬萬八旗勇士的鮮血染紅的!也是他,打破了滿洲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濟南大捷,涿州大捷,二次大捷造就了一個漢人的神話,可這卻是所有滿族人心中的痛!想八旗勇士,征戰南北,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奇恥大辱。

所以說,鰲拜聽到鎮國將軍這四個字時,立馬激動了。不過激動之餘,鰲拜還是不忘要問個清楚,畢竟五千鎮國軍不是個小數目。五千啊,還是鎮國軍……雖然鰲拜還沒直接和鎮國軍交過手,可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對於這支在正藍旗之中已經是惡魔一般的存在的軍隊,鰲拜還是存在著足夠的重視的。更何況通過這幾天寧遠城頭的血戰,鰲拜也可以斷然肯定。

那些面對八旗勇士中最精銳的白甲兵,八旗勇士中百里挑一的白甲兵,依舊可以死戰不退的那些明軍,以三比一,甚至是二比一來交換寶貴的白甲兵的那些明軍,肯定就是傳聞中的鎮國軍了!

「李有貴,你快說說,現在那五千鎮國軍還剩下多少——」鰲拜急促地問道。

「回稟固山額真大人,那五千鎮國軍現在只剩下千把人了。就是剩下的也是大多帶傷,不堪再戰了!另外就是那些原來的邊軍,不過經過這幾日的苦戰,也只剩下二三千了。」李有貴連忙答道。

「什麼——只有千把人了!」鰲拜一聽卻是喜出望外。只有千把人了,那不是天賜良機嗎!不過鰲拜轉念一想,漢人雖然武力不行,可論起智謀來,都是狡猾狡猾的,更何況是這個鎮國將軍,更是大大的壞啦,以前正藍旗什麼的就是吃了他的大虧,所以現在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防止也上他的大當!

「李有貴,你的情報來源可是準確?你可要知道,這個事情事關重大,不能有半點馬虎!嗯,現在,你就把情報的來源原原本本的和我說一遍!記住,不能漏掉一個字!」鰲拜沉聲問道。他對於李有貴的忠心程度倒是絲毫沒有懷疑,因為李有貴已經三代為奴,論起忠心程度,比起一般的滿族還要忠心!所以鰲拜只是詢問情報的來源是否可靠!

「固山額真大人,您放心,奴才敢用腦袋擔保——情報絕對千真萬確!那是那個鎮國將軍本以為小人必死了,這才說漏嘴的……也是奴才有福,大清國有福,奴才這才從死牢裡逃了出來,到這裡見您的……」李有貴斬釘截鐵的道,接著就是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等到李有貴說完後,鰲拜聽了,覺得應該不會有假了。

「好好好——如此就好,以前鎮國軍兵強馬壯,要動他還需要一副好牙口,只是現在,只剩下了千把人,還是在遼東,而且那個惡魔也在這裡,實在是天賜良機啊!」鰲拜興奮之極的道。一時間,前段時間戰事失利的陰影也全都拋在腦後了。只不過,鰲拜仔細盤點算了一下,他從關外出發,可是經過這幾天的苦戰,一萬大軍也只剩下一半人馬。而且最精銳的白甲兵也死傷大半,剩下的大多是些輔兵,實力實在是下降了很多。

再加上明軍據城而守,靠這些人馬想要拿下寧遠城怕是不太容易。雖然鰲拜相信,若是不顧傷亡,把這五千人馬全部拼光了,也能攻上寧遠城頭。不過,知道張麟麒也在城裡後,鰲拜改變了主意,他要的是百分百的完勝。而這個完勝,就是指的活捉張麟麒,活捉那個惡魔。

想想看,其他二旗在這個惡魔手裡損兵折將。元氣大傷,皇太極更是親口取下一個一千個美女,萬兩黃金的賞格,只為了拿到他的項上人頭。如果自己這次可以把他生擒活捉,回到部族之後,那該是何等的榮耀!

「嗯,我要派信使回到正紅旗,讓貝勒爺知道這裡的情況,讓他發兵。傾全族之力,攻下寧遠城,活捉張麟麒!」鰲拜咬牙切齒的道。

李有貴一聽覺得有些不保險,在他料想中,固山額真大人知道情況後,請求增兵那是肯定的,可如果只是本族人馬(因為李有貴入的是正紅旗,而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個漢人,所以才有本族人馬只說),拿下寧遠城後,怕是傷亡也是很大的。畢竟正紅旗雖然是個大旗,可是這次鰲拜帶出來一萬大軍,已經是部族可戰戰士的二分之一了。

「固山額真大人,是不是再通知一下其他部族啊,不然的話,單是正紅旗單獨作戰的話,怕是最後傷亡會很大啊!而且寧遠城離著錦州什麼的也不遠,到時候錦州城內的明軍要是來增援……」李有貴委婉的道。

「沒事——正紅旗的勇士們從來不懼怕死亡!」鰲拜卻是斷然否決了李有貴的這個提議,雖然鰲拜知道,這個奴才是真心為了正紅旗好,可是,他鰲拜卻是有自己的考量。這就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樣,獨自搏殺一頭健壯的羚羊,確實會很吃力,甚至是可能帶來一點傷害!可是,這和成功之後,吃獨食的快感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鰲拜很清楚,若是通知了其他部族,固然拿下寧遠城會變得更加容易。傷亡也會變得更加小,可是這些和單獨生擒張麟麒的巨大功勳相比,就是不值一提了,更何況鰲拜也十分清楚阿濟格的野心,在這種巨大的榮譽面前,他絕不會允許別人來分一杯羹的!

至於對於錦州的明軍會不會增援的問題,鰲拜更是毫不擔心,他輕蔑的道:「至於增援,更不可能了——錦州城裡的總督是洪承疇,這個漢人謹慎有餘,膽略不足,現在我八旗勢大,不去找他麻煩就算是不錯了,他還如何敢出兵增援!」事實上鰲拜說的不錯,不說洪承疇會不會發兵,其實就是發兵了,有沒有人敢來還是另一回事情呢!

此時的大明,對於韃子談虎色變,敢戰的將士還真是不多。而像虎大臣,曹變蛟這樣敢戰的將軍,既然張麟麒離開了錦州城,他們也回到自己的駐地了,遼東地域廣大,所以根本不可能過來救援。而至於留守的馬科之輩,你指望他還救援,怕是等一萬年,還是太短!

在歷史上,也確實是如此的,明末後期,明軍悍將祖大壽被困錦州,期間被包圍長達半年之久,祖大壽堅持抵抗,卻不見有任何一支明軍前來救援,直到半年後,祖大壽彈盡糧絕,援軍無望之下,才不得已再次出城投降,這不得不說是那些大明武將的悲哀,是大明朝的悲哀!

「不過——」李有貴這會卻有了漢人的謹慎,還想在勸說一下,其實他也有私心在內,李有貴是正紅旗的包衣奴才,他的三個哥哥也都是正紅旗的包衣奴才,如果這次正紅旗傾全族之力來攻寧遠城,他的三個哥哥勢必也要隨軍前來,到時候刀劍無眼,怕是凶多吉少啊,所以李有貴這才再三勸說,不過在鰲拜看來,不管李有貴如何的忠心,他也只是把李有貴當做一條狗而已。作為一條狗,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不應該影響主子的意圖!

「好了,我意已決,這就派人出發報信!」鰲拜看了看還想說些什麼的李有貴,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這就下去休息吧!當然,如果身體吃得消,我的大帳裡有大把的漢族美女,你也可以去找她們交流一番,呵呵!」

「是——」聽見鰲拜這麼說,李有貴知道,他已經定下了主意,自己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不過,李有貴心情還是很好的,畢竟不管怎麼樣,憑借準確的情報,最後攻破寧遠城是沒有疑問的,自己到時候也是功臣了。當然,要說遺憾也不是沒有,讓守軍裡應外合開門是沒有可能了,想必等到天亮後,發現我從大牢裡跑了,又是從北門出去的,那些邊軍該被清洗了吧!

李有貴下去之後,鰲拜馬上提筆寫了一封書信,當然,以鰲拜的水平,寫信那是要他命的事情,這種事情一向是他手下的漢人幕僚做的。(此時由於大明衰落,有很多在大明不得意的文人都來到了滿洲,輔佐像鰲拜這樣的韃子官員。希望以後可以得到進身之階。譬如歷史上的範文程,就是這樣的人物,不過鰲拜的幕僚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此就不指名道姓了。)

由鰲拜口授書信內容,幕僚寫好後,由鰲拜親手寫上自己的大名,這就算是他鰲拜親手寫的了。(此時在大清國已經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想像,雖然韃子們看不起漢人,可是對於漢人的文明還是很仰慕的。所以,受這種思潮的影響,鰲拜也學習寫信,冒充文雅。)

寫好之後,派了一隊八旗勇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正紅旗總部,也就是大致在今天烏蒙哈托的地方,交給阿濟格。鰲拜估計,大概一天後,阿濟格就能接到這封書信,以阿濟格暴躁的性子,接到書信後,動員部族戰士,再出發什麼的,再有五天時間,就可以趕到寧遠城了!

哈哈哈哈哈,到了那時候,就是我鰲拜光宗耀祖之時了……

………………………………………

一天後,寧遠城,鎮國軍大營,張麟麒的大帳內,張麟麒正在看著一份從烏蒙哈托送來的情報「至昨日開始,奴酋阿濟格開始大規模全族動員,估計規模有萬人,根據跡象打探得知,是要增兵寧遠城,望廠督大人早做決斷!」

這份情報是潛伏在烏蒙哈托的錦衣衛探子發來的。要說起錦衣衛,也不全是壞人,譬如說這些潛伏在關外的探子吧。就是十分的辛苦,長年累月需要在關外奔波,或是以皮毛商人的身份,或是什麼其他身份。而他們也的確收集到了很多重要的情報,可惜的是,沒有強大的戰力,情報收集的再多也是無用。當然,眼下這份情報,對於張麟麒來說卻是十分有用的,而張麟麒也早就等著這份情報了……自從放了李有貴回去之後,張麟麒就啟動了在西廠關外的情報網絡,不過西廠成立不久,對於關外這種偏遠的地方佈局力度不夠,不過這不影響西廠番子和錦衣衛的情報共享。

或許錦衣衛高層在和張麟麒勾心鬥角,可是那些處在最底層的錦衣衛探子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們只知道,錦衣衛和西廠都是在為國出力,而西廠廠督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鎮國將軍,把情報送給他那也是無可厚非的。所以說,當西廠番子找到潛伏在烏蒙哈托的錦衣衛探子之後,很輕鬆的就拿到了情報,然後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傳遞了回來。

當然,韃子也不是傻子,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駐地潛伏有明國的,所以專門蓄養了一些鷂鷹,用來捕殺送信的信鴿!只不過,這件事情是張麟麒親自過問的,所有的規格也是最高的,所以就連送信的信鴿,也是一次放飛了五隻,就算是鷂鷹厲害,也不能統轄整片天空。最後還是有二隻信鴿成功的回到了寧遠城,送出了情報,而至於潛伏在其他八旗駐地的錦衣衛探子,卻都送來情報,說是那裡的韃子一切照舊,沒有發兵的跡象……

「嗯,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這鰲拜和阿濟格是上下一心,準備吃獨食了!」張麟麒看完後微微一笑,「如此看來是到了通知王凱他們上路的時候了!」這些都是張麟麒的連環計謀之一。

他這次帶來了二萬大軍,可是進入寧遠城只帶了五千鎮國軍,那留在錦州城的一萬五千鎮國軍就是留作後手的。如果鰲拜,阿濟格之輩心胸廣大,通知其他八旗一起來犯,來個幾萬人馬的,那麼韃子勢大,張麟麒就會讓王凱帶著剩下的鎮國軍進城,共同守衛寧遠城,給韃子一個狠狠地打擊。相信以鎮國軍的實力,寧遠城就是一塊硬石頭,絕對能讓韃子在城下撞得頭破血流!

而如果阿濟格準備吃獨食,那麼對不起,既然對手發生了變化,戰法也就發生了變化。據城而守就變成了半道阻擊。以正紅旗的實力,張麟麒很清楚,最多也就是動員近萬人馬而已。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8
第八十八章 開始行動
-
而一萬五千鎮國軍,對陣一萬韃子,又是有心算無心,張麟麒有信心全殲他們,就算戰場瞬息萬變,有什麼意外發生,最少都是要留下正紅旗的大半人馬,把正紅旗打得元氣大傷,傷筋動骨!

等到解決了增援的韃子後,鎮國軍就可以調頭,來收拾掉還在眼巴巴等著援兵的鰲拜所部。到時候,城裡城外前後夾擊,以鰲拜久戰疲憊之師,應該沒有很強的戰鬥力了,到時候再散佈一下援兵已經潰敗的消息,或者給他們看看幾個援兵頭目的首級,相信到了那時候,這一戰也不會有任何懸念的。

而等到這兩戰過後,張麟麒很懷疑,八旗之一的正紅旗,還能不能繼續存在下去!想想也是,精兵都是抽調一空,旗中只剩下老弱病殘,而那些出去征戰的精兵都是一去不回頭,正紅旗還有好下場嗎?

當然,這一切都是要在確保行動隱蔽的情況下,才能實現的。這種時候,李思騁訓練的夜不收就顯得尤為重要。

「傳李思騁,周默默,方威,前來見我——」張麟麒想罷,對著站在身邊的劉大棒槌道。

「是——」劉大棒槌領命而去,很快的,精神抖擻的李思騁,方威,周默默就已經前後大步進來了。

「隊長,你找我們?」現在大帳內只有他們四人,劉大棒槌守在門外,所以李思騁他們還是習慣的稱呼張麟麒為隊長。

「嗯——」張麟麒點了點頭,拉了三張椅子給李思騁,周默默他們坐下,然後把那份剛剛送到的情報給他們看了一下。等到周默默三人看完後,都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這麼說又要給韃子放血嘍——」周默默帶頭說道。而方威,李思騁也是同樣熱切地看著張麟麒。在這三人中,周默默的關係相比之下,和張麟麒最為親近,因為在後世的時候,周默默就是張麟麒的勤務兵,一起生活了五年,處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所以在無形之中,周默默和張麟麒最為默契,也最為大膽。因為周默默看張麟麒更多是當做大哥來看待,而不是隊長!

「不錯——來而不往非禮也!以往韃子老是到咱們的地頭上打秋風,現在既然我們鎮國軍來到了關外,那也是要給韃子一個驚喜的!」張麟麒微微一笑道。聽見張麟麒這麼說,三人都是笑容滿面,,隊長一出手,那是肯定有!看來類似濟南大捷,涿州大捷的寧遠大捷,那是跑不了了!

「思騁啊,這次我讓你的夜不收,繪製寧遠城周圍的地圖,做得怎麼樣了?」張麟麒先是問起了李思騁。打仗是一件複雜的事情,需要面面俱到。既然準備伏擊阿濟格部,那麼寧遠城周圍的地圖就很重要,這直接關係到了戰場的選擇!

「嗯,隊長,早就準備好了——」李思騁連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地圖,雙手遞給了張麟麒,張麟麒打開一看,頓時連連點頭:「不錯,繪製的不錯,讓人一看就是一目瞭然。」

張麟麒作為鎮國將軍,這次來到寧遠城,也能接觸到地圖,金國鳳那裡就有不少,可是對於那種地圖,張麟麒實在是不敢恭維,先不說畫的粗糙不堪,就是連最基本的比例都很混亂。譬如說明明地圖上顯示這裡應該有座山,可是到了實地一看,那座山還在前方五公里處!

所以說,張麟麒對於這種地圖表示很懷疑,如果照著這種地圖前去排兵佈陣,打仗的話,怕是到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而李思騁提供的這份地圖就很清晰。比例,標高什麼的一目瞭然,這份地圖雖然還比不上後世的那種標準軍用地圖,可是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好東西了,可以作為排兵佈陣的重要依據!

張麟麒看了一陣之後,已經是對於伏擊地點有了明確,那就是離著寧遠城二十里之外的葫蘆谷。

葫蘆谷顧名思義,就是一座肚子大,口兒小的山谷,這種地形最適合打伏擊了,等到韃子進了葫蘆肚子,到時候二頭一堵,韃子就是甕中捉鱉,都逃不出去了!關外的山谷是不多的,長白山什麼的離著更是很遠,現在可以找到這麼一個適合打伏擊的山谷,實在是很不錯!而且這裡還是正紅旗的必經之地,如果他們不從這裡走,就要繞上一百里的山路,料想以阿濟格急於求功的心理,那是決計不肯的!

張麟麒看了一番後,定下了伏擊地點,然後看著李思騁道「你這次又要辛苦了,在野外伏擊作戰,最重要的就是保證軍情不洩露。我命令,你手下的夜不收全部派出去,確保伏擊部隊到達後,不會洩露半點風聲!」

「是——」李思騁連忙大聲道。雖然這個任務有點艱巨,不過李思騁還是有信心完成的,畢竟他訓練出來的那些夜不收,個個都是此中的高手,要說戰場屏蔽,那是輕車熟路。甚至可以說連一隻老鼠都不會放過!

因為李思騁訓練夜不收的科目,都是按照後世那些特種部隊的章程來辦的,有了三百年的軍事積累,那訓練出來的結果絕對是一流的。而且還不用擔心洩密,因為在外人看來都是看不懂得!

就拿夜不收之間互相之間傳遞消息使用的手語來說吧,推進——就是屈曲手肘,前臂垂直指向地上,手臂成L形,手指間緊閉,然後從身後擺動向前方,這個意思就是通知戰友向前推進。

表示訊息已收到——則是伸開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圓形狀,與後世的「OK」手勢相同。

意思動作太慢,要加快速度,則是手部作握拳狀,然後屈曲手肘,舉起手臂作上下運動。

掩護我——則是手舉至頭上,屈曲手肘,掌心蓋著頭顱頂。等等類似的手語不一而足,總共都有數百條之多,所以說,這些夜不收在一起行動的時候,光是打出手語就能互相明白對方的意圖,都不用說話的,不用說話就不會打草驚蛇,從而使這些夜不收處於更加有力的地位!可如果是外人看見了,卻只是感到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所以說,有著這樣一支精幹的夜不收,李思騁完全有信心完成張麟麒交待下來的任務!

「很好——」張麟麒看著李思騁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是看向方威道:

「方威啊,既然夜不收都出動了,你這個西廠大檔頭也不要坐著了。我命令——這次你把全部到達寧遠城的西廠番子都派出去,協助夜不收們確保戰場屏蔽,確保王凱前去伏擊的鎮國軍不會走漏風聲。」

「是——保證完成任務!」方威大聲道。聽見張麟麒這麼說,李思騁臉上又是多了一分喜色,方威手下這次可是來了好幾百西廠番子呢,他們反偵察的能力雖然比不上正規的夜不收,不過那也是很不錯的了,有了他們的加入,完成交待的任務就更加有把握了!

交代完了李思騁和方威二人之後,張麟麒又把眼光轉到了周默默的身上。

「默默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大戰在即,你的軍醫營要做好所有需要做好的準備工作,雖然我們勝券在握。可是出現傷亡那是免不了的,而每一個鎮國軍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寶貴的,所以,你要全力做好準備工作,爭取把鎮國軍的傷亡減低到最低!」

「是——」周默默大聲的道。他本來做的就是勤務兵,和軍醫有著聯繫,所以現在也是熟門熟路。

「很好——」張麟麒環顧一下這幾員大將,看見他們精神振奮,很是欣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給王凱出兵的命令我已經發出去了——估計再有二三天大軍即可到達指定位置!到了那時候,呵呵,葫蘆谷就會成為正紅旗心中的噩夢之地!」

「哈哈哈哈哈——」伴隨著張麟麒的話語,大戰中響起了一陣歡快的笑聲……與此同時,遠在一百里之外的錦州城,駐紮在錦州城外的鎮國軍,也突然展開了行動,開始向著寧遠城的方向疾駛……

………………………………

烏蒙哈托,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雖然在後世,這裡被愚蠢的清朝,割讓給了沙俄之熊,不過在此時,依然是屬於正紅旗的領地,正紅旗之主,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濟格,貝勒府也是建在這裡。

不過雖然是稱為貝勒府,不過以滿族人的手藝來說,那是遠遠不能和漢人相比的,這座貝勒府,既沒有雕樑畫棟,也沒有富麗堂皇。不過是用了一些長白山的原木,搭成的幾間木板房而已。若是放在後世,倒還可以稱之為原生態的住房,可是放在這個時代,只能是被看作關外蠻夷的又一個實證!

而阿濟格身為堂堂貝勒,尚且住的這樣的房子,普通的韃子那是更不用說了,居住條件十分簡陋,也就是冬天居住"地窨子",夏季居住"馬架子"。簡單地說,就是一個窩棚而已!

當然,阿濟格既然身為四大貝勒之一,居住的屋子還是要比窩棚強上一些的。譬如說,貝勒府裡的每一間屋子都修有取暖和排煙兼顧的煙囪。滿族人的煙囪也和中原的不同,滿族民居的煙囪沒有修在屋頂上,而是"煙囪坐在地面上",一般都是修在房屋的東側,有孔道與火炕相通。煙囪坐在地面上,不僅可以延長室內煙道的長度,提高供暖的效力,

因為滿族人的命不好,生來就是在苦寒之地,雖然他們都是皮糙肉厚,可是那時候的東北還沒有溫室效應,到了冬天動輒就是零下幾十度的低溫,韃子也受不了啊,怎麼辦呢?才想出了這個煙囪修在地面上的急辦法,也算是滿族人為數不多的創意之一。)而且滿族人的煙囪,過火量較大,等到一通飯做好後,家裡也暖和了,算是不錯的一個辦法。

除了煙囪之外,貝勒府中每座屋子的門窗也有特點,外面的門是獨扇的木板門,裡面的門是兩扇門,有木製的插銷。窗分為上下兩層,糊窗所用的窗紙堅韌如革,稱為"高麗紙"。

而且和漢人住宅不同的是,這些窗紙是糊在窗戶的外邊,因為烏蒙哈托地處關外,常年風沙很大,這樣做了之後,既可以避免窗檔中積沙,另一方面可避免窗紙因冷熱不均而脫落。窗紙糊上後,還淋上了油,這樣,既可增加室內的亮度,又可以使窗紙堅久耐用,所以,這也稱之為"窗戶紙糊在外",當然,一般的韃子是用不起的,也只有阿濟格這樣的奴酋才能享受。

此時在貝勒府建築群的正中,一間格外高大的木板屋內,正飄出來一陣陣好聞的肉的濃香,一個年紀約在四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坐在一張大桌前,正在狼吞虎嚥的吃肉。這個大漢鼻直口闊,豹眼熊腮,正是正紅旗之主,阿濟格。全名,愛新覺羅?阿濟格,是努爾哈赤的第十二子。

阿濟格此時吃的是酸菜熬白肉,酸菜熬白肉也是滿族最喜歡的菜餚之一。也是阿濟格的最愛!是以醃漬的大白菜(即酸菜)為主要蔬菜。白肉是最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間,這樣做出來的酸菜熬白肉,才能格外鮮美,酸菜也更滑柔脆爽,而有了酸菜共煮,豬肉也就香而不膩了。

不過這道菜一般都是在冬天吃的,因為關外苦寒之地,冬季寒冷,沒有新鮮蔬菜,所以只能吃這道菜,不過由於阿濟格偏愛這道菜,所以就是在現在的六月份,阿濟格也是吃的不亦樂乎。不過根據歷史上的記載,說是阿濟格剽悍少謀。如今看來,不知道和他喜歡吃豬肉,蠢豬的肉有沒有關係!

除了這道菜之外,桌子上還擺著一道滿族的名菜——「豬肉血腸澮酸菜」。「豬肉血腸澮酸菜」起源於滿族的祭祀活動,這道菜的風味特點是:白肉片薄如紙帛,色白有光,冬用不冷,夏用不熱,膾炙人口。也是阿濟格的最愛,當然,既然是四大貝勒之一,阿濟格也是吃的比一般韃子更加考究!

就比如這血腸吧,普通韃子人家吃的是清血腸,而阿濟格吃的是混血腸,裡面不僅加了豬肉,還加了狍子肉、鹿肉、野豬肉、野雞肉。所以光是吃到這麼多種肉就是難得的口福。而且這還不算,裡面還加了沙仁、桂皮等10多種配料,再用豬血加鹽、姜、辣椒粉、味精、香油等精心調製,最後灌入已經養到三年的大肥豬的豬大腸中。所以那味道絕對是鮮美可口、多食不膩!

此時阿濟格正夾著已經切成片的血腸,狼吞虎嚥。旁邊還放著韭菜花醬、辣椒油、薑汁、腐乳、蒜末、蝦油、香油等七種佐料,更能增加血腸的風味。當然,既然是四大貝勒之一,阿濟格的餐桌上,除了這二樣之外,不可能沒有其他的,烤鹿脯、蒸鹿尾也赫然在上!而在此時已經很少見到的,只有春天才會盛產的一些野菜,諸如蕨菜、刺棘菜、猴腿、大葉芹、槍頭菜、貓子,鬼子薑等,也是一樣不缺的都在桌上……

正在阿濟格吃的興高采烈的時候,卻忽然從門外進來一個侍衛,用滿語道:「啟稟貝勒大人,鰲拜遣來一名信使,正在貝勒府外等候召見!」

「鰲拜嗎——」阿濟格滿嘴油花花的正在大吃豬肉血腸。嘴裡嘟囔道:「這個光會嘴上叫喊的傢伙,帶著部族兒郎出發的時候,說是五天之後,他就可以帶著寧遠城裡的美嬌,娘前來給我享用,可是現在都過了八天了,這個蠢貨還在寧遠城外喝風沙!」

「這個——」這名侍衛看了看滿滿一桌的好菜,偷偷嚥下了一口唾沫。因為他和鰲拜同時出生於正紅旗的一個小部族,於是此刻就替鰲拜說起了好話。

「貝勒大人,想必是那些漢人狡詐,才使得八旗勇士的兵鋒在寧遠城頭停頓的吧,不過今天既然鰲拜大人遣了信使來,想必是有什麼好消息了吧——」

「嗯,這倒也說得是——」阿濟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鰲拜作為他帳下的大將,阿濟格是瞭解他的,就像前幾天一樣,攻城沒有什麼進展,鰲拜是絕對不會派信使回來的。

而現在既然派了信使過來,那肯定是有什麼進展或是突破了!不過眼下阿濟格的主力已都是集中在美味佳餚上,卻是無暇顧及那個可憐的信使了。

阿濟格頭也不抬的道:「再等半個時辰,等到本貝勒把這些長生天賜下的美味消滅完後,再放那個傢伙進來吧——」

「是——」這名侍衛也不敢多嘴,再次看了一眼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後,倒退著走了出去。

而在貝勒府飛門外,那名可憐的信使還在焦急的等待,因為出發之前甲喇額真大人有交代,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交給貝勒大人,軍情緊急,以防遲則生變,可是,剛才那個侍衛都進去通報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得到召喚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49
第八十九章 阿濟格
-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之後,這名可憐的信使這才被侍衛引進了貝勒府,見到了剛剛大快朵頤,而紅光滿面的阿濟格,

看見阿濟格之後,這名信使連忙先是行了一個大禮,就如同我們在那些清宮戲中看到的一樣,打了一個千,然後,這名信使這才恭恭敬敬的從懷裡掏出了那封鰲拜親筆書寫的書信遞給了阿濟格。

當然,以阿濟格的水準,那是目不識丁的,很快的,一個書生模樣的漢人幕僚就被召來了。開始替阿濟格念信,由於滿族人不會製作寫信用的紙,而即使有商隊販賣來了紙張,由於沒有銷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滿人都不識字,或許很多滿人連自己的名字這麼寫都不知道,所以這才會有圍繞菜園的水溝這種名字作為鰲拜名字的笑話產生了)所以也是沒人做這種生意。

書信是寫在了一塊三寸見方的白樺樹皮上,所以內容並不多,只是,當那名幕僚讀完信後,卻是引得阿濟格心情一陣激動,什麼,小小的寧遠城裡竟然出現了鎮國軍,而且那個惡魔一般的明軍大官也在寧遠城裡!並且最重要的是他身邊只有五千鎮國軍,並且經過這些天的戰鬥,已經只有剩下一千多人了……天哪,這不是一個長生天賜予的讓正紅旗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嗎?

在滿族人的心目中,有二個人最令他們忌憚,一個是明國的前大將軍袁崇煥。一身在馬背上征戰的奴酋,大清國的締造者,努爾哈赤,就是被袁崇煥麾下的軍隊打傷致死的。可謂是所有滿族人心中永遠的痛!

當然,隨著袁崇煥被明國皇帝誤殺,這種恐懼和害怕也隨之煙消雲散了,並且隨後多年,偌大的明國再也沒有出現可以與之媲美的將軍,不得不能讓那些滿族人相信,這是長生天的眷顧,這是天命在我,大清將興的鐵證!可是,隨著濟南慘敗,涿州慘敗,隨著張麟麒流星般的崛起,張麟麒這個名字也是深深刻在了每個滿族人的心中,太可怕了,時隔多年,明國有出現了專門和大清國作對的惡魔了嗎!

當然,這種忌憚也存在於阿濟格的心中,只是如今,突然出現了一個機會,可以親手殺死這個可怕的人物,把他的腦袋掛在高高飄揚的旗桿上!接受八旗勇士的朝拜,還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激動的嗎!

呵呵,這是一個輕鬆擊敗了正黃旗,和正藍旗的妖孽人物啊,他輕鬆擊敗了正黃旗,正藍旗,打得皇太極抱頭鼠竄,打得豪格望風而逃,可是最終卻敗於我正紅旗之手,我阿濟格之手。如果等到我把這個惡魔的腦袋扔在了皇太極和豪格的面前,這將是何等的快意……

在努爾哈赤的十六個兒子中,也是存在諸多矛盾的,無他,因為繼承人眾多,而寶座只有一個。在這其中,阿濟格尤其和皇太極和豪格不對付。阿濟格一直認為,皇太極是靠著從漢人那裡學來的陰謀詭計才登上高位的。若是憑真實本領,應該是他阿濟格執掌整個大清國的,而豪格是皇太極的兒子,所以阿濟格自然也是把他打入皇太極一脈的。

所以說,如果他阿濟格拿下寧遠城,斬了張麟麒,那麼這不僅僅是提升了他在八旗中的威望,還是在打皇太極和豪格的臉……

想到如此榮耀,阿濟格不禁渾身火熱,大聲對著那名侍衛道:「傳我命令,舉族動員,三日後,我將親率大軍,踏平寧遠城!為八旗勇士雪恥!」這時的阿濟格,很自然的遺忘了要通知其他八旗,一起參加戰鬥了……不是嗎,最引人垂涎的戰利品只有一個,那麼,有他阿濟格一個好獵手就夠了,不需要那麼多人一起分享了……

「貝勒大人——我聽說那個漢人將軍狡猾多端,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患啊!」站在阿濟格身後的許文成皺著眉道。許文成是出身遼東的一名漢人,因為屢考不上,再加上對於大明失望,就投到了阿濟格帳下,做了一名幕僚,當然,在做了阿濟格的幕僚之後,許文成也有一些後悔,他很快發現,這個所謂的四大貝勒之一,其實就是一個酒囊飯袋,若是比吃喝玩女人,那是不在話下的,若是說起其他的,那就是草包一個了。

可是現在他聽見阿濟格要貿然出兵,許文成想了想,也只能出言相勸了,不是為別的,而是為了他自己考慮,正紅旗勝了,固然可喜。可如果正紅旗敗了,那麼他在大清國中,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因為滿族人有個習慣,最看不起朝三暮四的人,認為這種人是沒骨頭的人,所以即使他想給別的八旗旗主做幕僚,別人也不要的!

「不會吧——」阿濟格搖著腦袋道:「你沒聽見鰲拜在信裡說,情報絕對可靠嗎!」阿濟格又看了看許文成一眼,笑著道:「其實你們漢人啊,就是膽子小,想得多。可事實證明了,這些行不通啊,只有八旗勇士去中原打獵,沒有明國軍隊踏進白山黑水的。呵呵!」

聽見阿濟格這麼一說,許文成的臉皮當即就是一緊,心中暗道,蠻夷就是蠻夷,一點也不懂得禮賢下士。不過如今他寄人籬下,也只得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連連點頭了。

「是啊——」看見許文成吃癟,阿濟格身邊那個侍衛也是感到很是快意,出於天生的排外感,還有要幫助鰲拜的心思在內,這個侍衛微微一笑,也開口幫腔道:「信使不就在這裡嗎?問問他就知道了!」

「也對——」阿濟格點點頭,開口問道那名信使:「關於信中所寫內容,你可清楚——」

這個信使既然被鰲拜派來送這麼重要的信,自然也是心腹之人,那天李有貴前來面見鰲拜的時候,他就在下面伺候著,所以對於這些情形十分的清楚。當下這個信使就把說知道的都是一五一十的和阿濟格說了。等到他說完之後,阿濟格卻是哈哈大笑「許文成,怎麼樣,現在沒有問題了吧?」

許文成點了點頭,開始他確實有些疑心,可是聽到這名信使說了之後,他也是疑心盡去了,衝著阿濟格一拱手道:「嗯,如此看來確實沒有問題,在下也要先預祝貝勒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

這個許文成也是會察言觀色的,知道阿濟格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重,就預先拍起馬屁來了。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阿濟格大喜道。看著許文成也順眼些了,此時桌子上菜餚還未撤下,阿濟格就隨手拿起他剛剛啃過一口的豬骨頭,遞給了許文成道:「諾,賞你一塊骨頭吃吃——」

「多謝貝勒爺厚愛——」許文成心裡這個恨啊,該死的蠻夷,竟然拿他吃過的肉骨頭給我,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啊,不過許文成確實沒有膽子開罪阿濟格,非但面上不敢絲毫露出異色,反而是笑瞇瞇的接過了骨頭,鄭重的藏在了袖子裡,笑咪咪的道:「貝勒爺的賞賜,不能隨隨便便享用,待到我是晚上回家後,沐浴更衣,才能享用!」

看見許文成還算識趣,阿濟格又是哈哈大笑。或許有的讀者會問了,許文成身為阿濟格的幕僚,難道在阿濟格心目中沒有絲毫地位嗎?就可以被如此輕怠?其實還真是這樣,就說歷史上吧,大漢奸範文程,投靠了皇太極,為皇太極出謀劃策,可謂是盡心盡力,滿清入主中原後,皇太極也升了他做戶部尚書。可就是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大清國的開國功臣,在滿族人的的眼裡,還是一個奴才罷了,根本沒有基本的尊重,阿濟格看見範文程的老婆長得漂亮,注意,是原配夫人,不是可以隨便送人的小妾!

阿濟格也不和範文程打個招呼,就直接搶回自己的貝勒府享用了,而如果把範文程換成是其他滿族人,他阿濟格敢這樣做嗎!所以說,今天阿濟格賞給許文成一塊肉骨頭啃啃也是十分正常的舉動!

等到這件事情定下之後,阿濟格卻是吩咐手下,準備祭天問神!在阿濟格看來,這麼重大的行動,問問長生天,還是應該的。祭天問神也是滿族人的傳統,一般滿族人在祭祀神靈或祖先時都要舉行隆重的典禮,不過像這樣的軍國大事,阿濟格也來個祭天問神,則是顯出他的愚昧來了。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阿濟格如果單講個人實力,就是在正紅旗中,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勇士!可是阿濟格發達的四肢和簡單的大腦不成比例,不過這也很正常,努爾哈赤的十六個兒子中,除了皇太極學到了一些漢人的文化,算是一員有些智謀的儒將之外,其餘的都是一些廢物。比只知彎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還要不如!而阿濟格更是蠢材中的蠢材,不然的話,他在真實的歷史中,也不會在多爾袞死後,也想做上攝政王的寶座,過過攝政王的癮,結果卻是計謀還沒發動,就被對手識破,最終落得個幽禁的處罰!

不過阿濟格發了話,整個正紅旗還就不敢不從,相反,一些普通的韃子還很高興,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又可以飽食一頓了!因為滿族人的祭天問神,其中很重要的組成部份就是殺豬、吃肉!

正紅旗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很快的,到了中午時分,祭祀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阿濟格也出現在了祭祀的現場,一般來說,正規的祭祀還先需要進行齋戒。不過如今這個祭天問神是臨時起意的,所以阿濟格也不管那麼多了。

在貝勒府第二大的一間木板房內,阿濟格正跪在家中供奉的神位前,捧酒樽禱告,而在他的面前,則是捆著一隻大肥豬,這就是這次需要進獻給神靈的貢品了。而在阿濟格的身後,則是跪著一大群滿族人,這些人都是各級頭目,一般的正紅旗族人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而用來祭祀的大肥豬也有講究,必須是純黑,無一雜色。這樣才會被人為心誠。

等到阿濟格先是嘰裡咕嚕的念了一遍祭祀用語後,然後就是把酒杯裡的酒灌入大肥豬的耳朵。

然後緊張的注視著豬耳朵的動靜。在滿族人的祭祀中,豬耳朵的動靜也有講究,若豬耳動,則視為吉祥;則認為神以接受,就可以宰殺了,俗稱「領牲」。如果

不動,那就是說明有問題,則要重新禱告,並在神位之前叩頭問道:是否齋盛不潔,是否將有不祥之事發生,是否牲毛不純等等,甚至連生活中的小事也要一一默祝。在重新禱告叩問時,如果豬耳在某個問題之後扇動,便可由此卜知某事凶吉。

不過還好,死肥豬還是很配合的,阿濟格剛剛把酒倒入豬耳朵,那頭待宰的大肥豬就覺得耳朵很不舒服,使勁的動了起來。阿濟格頓時大喜過望,這麼看來連神靈都是保佑這次出征的!

「多謝長生天眷顧——」阿濟格衝著神位一拜後,開始親自操刀宰殺大肥豬,別說,阿濟格這個屠夫還干的有模有樣,很快的,一頭大肥豬就被他分割完畢,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口大鍋裡烹煮。

隨著柴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跪在阿濟格身後的那些韃子頭目也都是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在他們看來,吃了這樣的肉,打起仗來是可以得到長生天保佑的!很快的,豬肉煮熟了,阿濟格又是親自動手,撈出豬頭、豬尾、豬肋、豬肺、豬心等排放在廚案上,然後都把它們切成肉丁狀,一一放在一面早已準備好的大銅盤中,在滿族的祭祀儀式中,這樣的肉就被稱為「阿嗎尊肉」,是需要供在神位前,專門給神靈享有的。

足足再等了半個時辰之後,這名可憐的信使這才被侍衛引進了貝勒府,見到了剛剛大快朵頤,而紅光滿面的阿濟格,

看見阿濟格之後,這名信使連忙先是行了一個大禮,就如同我們在那些清宮戲中看到的一樣,打了一個千,然後,這名信使這才恭恭敬敬的從懷裡掏出了那封鰲拜親筆書寫的書信遞給了阿濟格。

當然,以阿濟格的水準,那是目不識丁的,很快的,一個書生模樣的漢人幕僚就被召來了。開始替阿濟格念信,由於滿族人不會製作寫信用的紙,而即使有商隊販賣來了紙張,由於沒有銷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滿人都不識字,或許很多滿人連自己的名字這麼寫都不知道,所以這才會有圍繞菜園的水溝這種名字作為鰲拜名字的笑話產生了)所以也是沒人做這種生意。

書信是寫在了一塊三寸見方的白樺樹皮上,所以內容並不多,只是,當那名幕僚讀完信後,卻是引得阿濟格心情一陣激動,什麼,小小的寧遠城裡竟然出現了鎮國軍,而且那個惡魔一般的明軍大官也在寧遠城裡!並且最重要的是他身邊只有五千鎮國軍,並且經過這些天的戰鬥,已經只有剩下一千多人了……天哪,這不是一個長生天賜予的讓正紅旗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嗎?

在滿族人的心目中,有二個人最令他們忌憚,一個是明國的前大將軍袁崇煥。一身在馬背上征戰的奴酋,大清國的締造者,努爾哈赤,就是被袁崇煥麾下的軍隊打傷致死的。可謂是所有滿族人心中永遠的痛!

當然,隨著袁崇煥被明國皇帝誤殺,這種恐懼和害怕也隨之煙消雲散了,並且隨後多年,偌大的明國再也沒有出現可以與之媲美的將軍,不得不能讓那些滿族人相信,這是長生天的眷顧,這是天命在我,大清將興的鐵證!可是,隨著濟南慘敗,涿州慘敗,隨著張麟麒流星般的崛起,張麟麒這個名字也是深深刻在了每個滿族人的心中,太可怕了,時隔多年,明國有出現了專門和大清國作對的惡魔了嗎!

當然,這種忌憚也存在於阿濟格的心中,只是如今,突然出現了一個機會,可以親手殺死這個可怕的人物,把他的腦袋掛在高高飄揚的旗桿上!接受八旗勇士的朝拜,還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激動的嗎!

呵呵,這是一個輕鬆擊敗了正黃旗,和正藍旗的妖孽人物啊,他輕鬆擊敗了正黃旗,正藍旗,打得皇太極抱頭鼠竄,打得豪格望風而逃,可是最終卻敗於我正紅旗之手,我阿濟格之手。如果等到我把這個惡魔的腦袋扔在了皇太極和豪格的面前,這將是何等的快意……

在努爾哈赤的十六個兒子中,也是存在諸多矛盾的,無他,因為繼承人眾多,而寶座只有一個。在這其中,阿濟格尤其和皇太極和豪格不對付。阿濟格一直認為,皇太極是靠著從漢人那裡學來的陰謀詭計才登上高位的。若是憑真實本領,應該是他阿濟格執掌整個大清國的,而豪格是皇太極的兒子,所以阿濟格自然也是把他打入皇太極一脈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6-19 16:50
第九十章 交鋒
-
此時這一萬五千鎮國軍已經埋伏整了整一天了,因為接到張麟麒的命令後,王凱等人知道事關重大,發揮了超出往常的速度,以往應該走二天的路程,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趕到了,到了之後,熟悉過地形,就開始設置埋伏。所以說,鎮國軍的行動十分迅速,而沒想到的是,阿濟格的行動卻有些遲緩,主要是因為祭天問神的緣故,所以說,一快一慢,這些埋伏的鎮國軍就受罪了,這人在地上趴個一二個小時還沒什麼,要是趴上一天那就難受了。

不過,王凱只是讓他們稍稍起來休息二十分鐘後,就繼續趴著,因為誰都知道,萬一韃子這時候來了,那就糟了。而且王凱心裡還想呢,這些算得了什麼,想當年,邱少雲被火都燒到了,照樣趴著,這點困難又算得了什麼!而且更重要的是,作為全軍主帥,張麟麒也來到了葫蘆谷,因為這一戰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有任何失誤,所以張麟麒從寧遠城親自趕來,指揮作戰!

很快的,有夜不收前來稟報道:「韃子來了——」

「來得好——」張麟麒沉穩的點了點頭,然後直接下令:「命令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是——」馬上有二名侍衛下去通知去了。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遠處傳來了地面震動的聲音,顯然是大隊人馬過來了。很快的,正紅旗的先頭部隊就出現在了眼前,這是一隻純步兵,都是清一色的步甲。人數大約有八百多,這些人穿的都是一層鐵甲,手裡拿著辮子兵的標準配置,顯見得都是一些精銳。緊接著,就是出現了正紅旗的中軍,也就是阿濟格所在的位置,在中軍中,不僅是出現了大批精悍的白甲兵,其中還有一頂黃色的華蓋,下面端坐著一人,顯見得就是阿濟格了,

阿濟格也算是倒霉,由於李思騁手下的夜不收和那些方威手下的西廠番子齊心協力,做好了戰場屏蔽,所以阿濟格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精心準備的埋伏圈!

又等了片刻,正紅旗的後軍也進入了葫蘆谷,正紅旗的後軍相比他的前軍和中軍要差一些,其中有很多輔兵,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正紅旗就這麼點人,鰲拜已經帶走了一班人馬,如今要湊出這些人來,那是輔兵也要上陣了。至此,整個正紅旗全部進入了埋伏圈!

「射擊——」隨著張麟麒一聲令下,所有的鎮國軍同時開火,鎮國軍的配備那可都是一流的,手中都是清一色的鳥銃,射程又遠,在陽光的反射下泛著黑黝黝的光。隨著鎮國軍整齊的發射,整個葫蘆谷頓時被硝煙籠罩!

而且鎮國軍的配置也是十分的嚴密,沒一處戰場的鎮國軍,都是分為三排持統肅立,一排都是三千人。以保證連綿不斷的火力!而且每個鎮國軍身上,盡數身著盔甲,做到了最嚴密的防護。

等到硝煙散盡後,張麟麒一看,卻是點了點頭,效果還不錯,只是這一下,少說正紅旗已經倒下了數千人,而那些僥倖沒被擊中的韃子,卻都是茫然無知的神色,顯然他們都是懵了,不是出發前問過長生天了嗎!旗主大人不也是口口聲聲說,此行是來撿便宜的,怎麼現在還沒到寧遠城,就已經半路遭襲了呢!

而不說這些普通的正紅旗戰士,頂盔冠甲的阿濟格還要鬱悶。他剛才還在做著陞官發財的美夢,可是這突如其來的鳥銃聲,卻是把他驚醒了。等到再看到他的對手時,阿濟格好懸沒昏過去,

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阿濟格端坐在馬上的身子上,所以那是視線開闊,所以也就能更加清晰地瞭解到戰場的形勢!阿濟格視線所及之處,整個山坡上,密密麻麻,連綿不絕的到處都是大明官軍,已經是人挨著人,人擠著人!而且不光如此,在他的身後,也傳來了密集的鳥銃聲,不用回頭都知道,出路已經被堵死了!而且阿濟格還能清晰的分辨出來,這些明軍衣甲鮮明,軍容鼎盛,軍威嚴整,絕不是以往遇到的那種不堪一擊的大明邊軍,而是真正的精銳,是大明的鎮國軍,是大明的鎮國武力!

「天哪,鰲拜這個蠢貨,他都幹了些什麼啊!他不是說鎮國軍只有剩下了一千人,還都被圍困在了寧遠城內,都快要彈盡糧絕了啊!可是眼下這幅模樣,是一千人的樣子,是彈盡糧絕的樣子嗎!」

阿濟格瘋狂的咆哮道!看著密密麻麻的鎮國軍,看著驚慌失措的八旗勇士,看著這個該死的地形,阿濟格心如刀絞,口中喃喃自語「難道說,自阿瑪手中創建的正紅旗,如今就要在這裡全軍覆沒嗎!」

其實阿濟格也算是一員久經沙場的大將,照理說,他是會派出斥候偵察地形的,只是,由於被鰲拜錯誤的情報蒙蔽,再加上對於葫蘆谷的熟悉,他知道,就算是有明軍在葫蘆谷設伏,也不用害怕,因為以明軍的那些火器來說,設伏也沒有用。葫蘆谷最窄的地方都有一百步,那些老式鳥銃根本打不到,而能打到的鎮國軍這會自顧不暇,被困在寧遠城,絕不會出現的,所以阿濟格很是放心大膽的一頭扎進了葫蘆谷,這才出現了如此悲慘的一幕。

阿濟格的身邊,許文成也在,這會他也不再是氣定神閒了,只是看著周圍哀歎:「昔日司馬懿被諸葛亮圍困上方谷,難道今日我許文成也要被圍困葫蘆谷嗎?」想到這裡,許文成又是趕緊抬頭看了看天,可是看過天象之後,許文成不禁仰天長歎「昔日司馬懿被圍上方谷,眼看被滿山大火就要活活燒死時,幸得天降大雨救命。最終諸葛亮仰天長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後人也留下了詠歎的詩篇。谷口風狂烈焰飄,何期驟雨降青霄。武侯妙計如能就,安得山河屬晉朝!

可是如今看著天象,烈日當空,哪有半點下雨的跡象!可是不下雨,那些該死的鳥銃就不會受潮,就能源源不斷的發射,像收割莊稼一般,奪走那些正紅旗戰士的性命!」

許文成環顧四周,又是看了看遠處訓練有素的鎮國軍。心中不禁湧起一片悲涼,原來以為大明氣數將近,這才投靠了韃子,可是現在看來,卻尚未可知,要知道,眼下集中在吃的正紅旗可是整整過萬人馬!要是這些正紅旗全部被消滅了,那就是整個大清國八分之一的精銳啊!看著看著,許文成忽然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難道這就是不教胡馬度陰山嗎!

許文成口中嘮嘮叨叨,阿濟格可是半句都聽不懂,不過,此時他也無暇來聽許文成在說些什麼了,他已經指揮部隊進行反擊了!不是嗎,他率領的是正紅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正紅旗,如今雖然陷入重圍,可也要決死一戰!和可惡的明軍拚個魚死網破!

「傳我命令——全體射箭!」阿濟格大喊道。這時的正紅旗,由於是準備來撿便宜的,所以像盾車什麼的攻城的器械都沒準備,如今面臨鎮國軍的槍林彈雨,也就無處藏身。最多是躲在馬屁股下面。可是那也不是長久之計,馬匹是用來進攻的,不是碉堡,挨了鉛子也會發狂,很有幾個躲在馬屁股下面的辮子兵,被挨了鉛子之後發狂的愛馬,踢到了屁股!

所以說,正在辮子兵們亂作一團的時候,猛然聽到阿濟格發令,也都個個奮不顧身的站了起來,開始張弓搭箭,準備射擊。要說韃子還是實力很強的,從阿濟格發佈命令,到漫天的箭雨落下,只有短短的一分鐘。

隨著箭雨落地後,倒下了一片的鎮國軍,畢竟這些都是正紅旗的精銳,其中還有很多是精銳的白甲兵,戰鬥力不容小窺啊!當然,鎮國軍的傷亡和辮子兵比起來,那還是佔著很大的優勢的。

不是嗎?鎮國軍是有備而來,全身上下穿著鐵甲,只有那些真正的神箭手,才能射中鎮國軍的面門,造成他們的傷亡。而更多的箭支都是徒勞無功,不是射在了鎮國軍堅硬的盔甲上,就是射在了地上……

不過辮子兵在射出一陣箭雨之後,似乎是恢復了信心,又開始按照往常的戰術開始出擊。辮子兵一般在野戰的時候,都是一種戰法,那就是炮灰部隊衝在最前面,諸如一些輔兵,或是蒙古八旗什麼的。精銳的白甲兵跟在後面,這樣既可以壓陣,又可以在關鍵時刻,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像這次來說吧,由於是悄悄地進行,沒有通知其他八旗,所以也沒有什麼蒙古八旗跟隨行動,這樣充做炮灰部隊的就是那些輔兵了。

現在辮子兵就開始衝擊了,在他們的陣營中,還有一些重甲騎兵,也在準備。這種重甲騎兵非常精銳,不僅馬上的辮子兵身著雙層重甲,就是馬的身上,也一樣是罩著棉甲,且一人雙馬,一匹馬受傷後還可以換騎馬用。所以戰鬥力十分驚人!一般來說,由於培養這種重甲兵十分昂貴,都是各旗的固山額真或是旗中各貝勒麾下才有的,這次由於是阿濟格親自帶隊,把所有的重甲兵也都帶來了,大約有五六百騎之多。

此時這些重甲兵引而不發,因為騎兵的特點就是快,能夠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這些重甲兵只要看到戰場某一處有了突破,他們就會像一把鋒利的錐子一樣,刺穿鎮國軍的防線,從而突圍而去!

很快的,第一波辮子兵已經衝了上來,約有兩千餘人,這次阿濟格總共只帶了一萬多人馬,這一次就是出都這麼多人,顯然的也是知道形勢危急了。這二千餘人基本上是一些輔兵,身上穿著些普通的棉甲。不過位於衝鋒隊伍尖刀位置的。卻是有數百個馬甲死兵領頭,他們個個都是身披雙層重甲,手上拿著重盾,由幾個分得撥什庫及專達帶領。作為尖刀來使用!在他們身後,跟著數百個弓手。由一些步兵撥什庫帶領。一同進攻!

雖然這些辮子兵剛才已經領教過了鎮國軍新式鳥銃的威力,不過,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這些辮子兵都知道,所以,都是毫不猶豫的衝鋒!不過,不說那些普通的輔兵,那些身披雙層重甲的數百個馬甲死兵,心裡還是有點把握的。雖然他們認為鎮國軍的新式鳥銃確實比一般的火器要厲害得多,可是想要打破他們身上的兩層重甲。還是很難的!

除非是到了雙方相距二十步的時候,才有可能打破他們身上披的甲冑,不過到了二十步的距離,那已經不僅僅是鎮國軍的舞台了,他們的大軍己經衝上去了。

而且這些馬甲心裡還存在著僥倖,因為他們也和很多明軍交過手,知道明軍火器操作時的弱點。譬如說失誤多,意外多,很多火器質量不過關,臨戰時打不響。又容易炸膛,還有許多明軍心理素質不佳,臨戰時沉不住氣,往往還沒拉屎先叫狗。沒等他們進入射程就亂開火。而等到他們進入射程之後,已經是來不及裝入彈藥了。空有鳥銃而不能發揮作用,這有什麼用呢?

所以說,這些馬甲兵心想,鎮國軍雖然名聲響亮,可同樣也是屬於明軍的序列,不可能太過妖孽吧!

可是,事實很快證明,他們的想法錯了,隨著對面明軍一個號手吹響了手中的號笛,尖利的宛如天鵝一般的號笛聲響了起來!而緊接著天鵝聲的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鳥銃聲出現了,成片成片的辮子兵的輔兵倒了下去。

他們身上冒出了一團團血霧,淒厲地喊叫著滾倒在地。彈丸也有一個力度的問題,在射入人體之後,穿透力一般已經大大減弱。不過也因此破壞力更強!這些辮子兵中的輔兵被鉛彈打入體內,裡面的內臟己經盡數被攪爛,就是長生天下凡也難救。

就算是那些身披雙層重甲,手持重盾的數百個馬甲死兵,也是如同一個個木樁一般,倒了下去!這些馬甲大部分被打穿了二層鐵甲,就算一些彈丸沒有穿透重甲,由於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不是人體所能承受的,這些馬甲身體裡的骨頭與內臟還是盡數被震碎。變成一灘碎肉!

「這怎麼可能?」很多倒在地上的馬甲死兵,看著身上被打出一個大洞的鐵甲,

看著從身體裡噗噗流出的鮮血,都發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天哪,現在距離那些可怕的惡魔少說也有五十步的距離吧!這些鳥銃怎麼就威力這麼大呢?不過,還沒等他們低下的智商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能醒來了!

站在高處觀戰的張麟麒,就是通過望遠鏡看到,一個身披二層重甲、分得撥什庫打扮的清兵軍官,原本他是衝鋒最積極的一個,可是在一輪彈雨過後,這個分得撥什庫如同傻了一般,只是用手捂著自己的右側胸口,那裡還在不斷的大股大股冒著血,跌跌撞撞地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

鬍子拉碴的臉上滿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而且更令人詫異的是,就算到了這種地步,這個強悍的分得撥什庫左手還提著一個十幾斤的重盾,只是堅持不倒,

只不過,在堅持著走出了七八步之後,這個分得撥什庫如同狗熊一般粗壯的身軀還是無可奈何的倒了下去,無可奈何的服輸了!唯一能夠證明他比一般辮子兵強悍的,只是他獨自突出倒下的辮子兵之外一大段距離,和他身後那長長地一串血跡罷了!

於是乎,鎮國軍新式鳥銃的厲害,使得很多衝鋒的辮子兵清醒過來,雖然這一輪射擊直接打死打傷了一大半的辮子兵,還有很多因為身邊的戰友替他們挨了子彈,而幸運的躲過了一劫,只是,這些倖存的辮子兵,看著身邊戰友的倒下,剛才那種高昂的戰意卻是不復存在。個個都是亡魂大冒,哭爹喊娘的逃回去了。就連那些在後面壓陣的白甲兵也是阻擋不住,在喝罵了一陣無效之後,也是被潰兵裹夾著一起退了下去!

而辮子兵這一輪衝鋒的戰果呢,不過是那些一起衝鋒的弓箭手射出了一陣箭雨,鎮國軍死傷了幾十個而已。無足輕重!

因為清兵的弓箭也有一個有效射程的問題!一般的弓箭手,在七十步到八十步,射出的箭威力不大,最多只是皮肉傷!只有到了在六十步到六十五步,才對明軍有殺傷力,如果是身穿鐵甲的明軍,更是要靠近到五十步左右,才能射穿鐵甲,可是事實上,鎮國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靠的這麼近,就像是這一次,還沒等到辮子兵進入最佳射程,鎮國軍已經射擊了,所以除了一些運氣好的弓箭手,射到了對面鎮國軍的面目外,其他的都是無功而返!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