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說]我的天師女友 作者:西半球(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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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gnc 2011-6-27 21:29: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5 713194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4
第六集 涅槃(完結篇) 4 向成都出發

    「八角鎮?」

    我想了一會,發現腦袋裡沒有這個鎮子的印象:「沒聽說過,不過真有這個鎮存在,就不難查出來是哪裡。」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只記得那裡的環境很好,房子很低,可以看到很藍的天,還有古老的建築,那鎮子出來後是一片草地,對了,還有一個小村莊呢,不過叫什麼我就忘記了。」小夏回憶著夢中所見的東西說道。

    「這地方可以明天查查看,我想網上應該會有資料的。」我走到窗邊,看向下方黑漆漆的街道說:「現在我更擔心的是剛才那個男人,他怎麼會知道你手裡有蚩尤石,還有,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不會又是暗影的人吧。」小夏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我點著頭,同時想起了那個男人,手持長槍的暗影首領君夜月,他是我至今見過最可怕的敵人了。

    「總之。」我雙手互拍了一下,振奮起精神說道:「我們還是先美美地睡上一覺,等明天辦理完出院手續後,我們再作打算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我便去為小夏辦理出院手續,她的並不是什麼重病,醫生自然很快地批准了,於是手續辦理下來的時候,只是早上十點鐘左右。

    當我們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出病房的時候,卻聽到了相當嘈雜的聲音。

    聲音是從廁所的方向傳來的,我望向那頭,那個方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個清潔工人打扮的中年女人臉色蒼白地從廁所裡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接著大叫一聲,迅速地跑向樓下。

    緊接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醫生也從廁所裡走了出來,他臉色一片蒼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我們認得他,他姓張,和胡醫生一樣都是負責這一層的醫師。

    在走向樓梯的時候,我們經過張醫生的身邊時,順便問道:「張醫生,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醫生青著臉,使勁地搖著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死…死人了,胡醫生死在裡邊,要不是他的工作證,我還真認不出他,太慘了,他的臉整個被扒了下來,不行,我得趕快報警。」

    一邊說著,張醫生已經拿出手機來報警,但他太害怕了,手一直抖個不停,最後沒抓牢手機,讓電話掉到了地上。

    我看著忙撿起電話的張醫生,連忙扯了扯小夏低聲說道:「我們快走。」

    胡醫生死了,而且臉還被扒了出來,不用說,一定是昨晚那個男人下的手,怪不得小夏說她開始還認不出那個醫生是假冒的,因為那個男人和胡醫生有著一模一樣的臉,我們開始還以為他是用了什麼礙眼法,現在看來,卻是生剝下胡醫生的臉,弄了一張人皮面具。

    雖然胡醫生並不是我們殺的,但終究和我們有關,現在張醫生更是報了警,前不久我們還因為胡靚的事情和這市裡的警察隊長張大勇打過交道,後來以白華的關係擺平了,我可不想那麼快又見到張大勇那張臉,所以還是早走為上。

    不得不說,警察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我們才剛離開醫院,警車便呼嘯而至,不過這一起案子,看來也夠張大隊長忙活了,只是到了最後,恐怕也會以懸案告終。

    從醫院出來後,我帶著小夏去用了早餐,然後找了間環境還不錯的網吧上網,果然,用百度一搜索,便把「八角鎮」給搜了出來。

    「小夏你來看。」我一把叫過正玩網遊玩得起勁的小夏。

    「這八角鎮原來是云南那邊的一個小鎮,這裡有說明,八角鎮是云南楚雄市管轄內的一個小鎮,我看看,交通的話還算便利,我們可以搭飛機去成都,然後在成都機場轉機去云南楚雄,也可以搭火車去,怎麼樣,小夏你想怎樣去都可以。」我為小夏解釋著說道。

    小夏想也沒想地說道:「先搭飛機去成都,然後我們坐火車去吧,長這麼大,我還沒坐過火車呢。」

    「沒問題,就讓我滿足你這個願望吧。」我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

    於是我在網上又預定了下午飛往成都的飛機票,中午的時候又約了胡靚和周茹靜兩人吃了頓飯算是告別,用過午飯後,我便和小夏匆匆趕往Q市的機場。

    當飛機降落在成都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鐘左右的時分了。

    我們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終於踏上這有「天府之國」之稱的四川省會。

    成都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搭著出租車前往酒店的時候,我和小夏亦一路飽覽了這座城市的美麗。

    成都景色秀麗,氣候宜人,同時還是一座具有兩千多年歷史的文化名城,歷代留下來的名勝古蹟很多,其中遠近聞名的便有武候祠、杜甫草堂和永陵這幾處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而像望江樓、百工堰這樣的景色更是多不勝數。

    自古詩人多入蜀。地靈人傑的巴蜀大地又是文化之邦。李太白從這裡杖劍遠行;杜工部在此地望月懷鄉;陳子昂、蘇東坡、陸放翁、張大千怕如燦爛的明星,輝耀著這片浪漫的大地。劉皇叔白帝託孤;諸葛亮六出岐山;唐玄宗劍閣聞鈴;多少忠臣怨主,幾許盛衰悲歡,都留在這裡的森森翠柏、茫茫白波、重重殿字之間,留給了風雨樓台、暮鼓晨鐘……

    而到了成都,最不可放過的卻是它的美食。

    在酒店辦理了入住手續及通過酒店的網絡預訂了明天前往云南楚雄的火車票後,小夏便興高采烈地拖著我上街吃小吃去了。

    我們在美食街上一路吃了過去,像什麼鐘水餃、麻婆豆腐、擔擔麵,還有什麼夫妻肺片,黑牛肉什麼的,成都的食物都帶著辣,這讓我吃得兩隻眼睛都淚水直冒,反而小夏吃得不亦樂乎,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也覺得滿心的高興,能讓自己的女人快樂,是一個男人最大的成就,不是嗎。

    「走,陪我吃四川火鍋去。」

    剛把一串牛肉片吞下肚子裡去,小夏又馬上挽著我的手說道,我嚇了一跳。

    「天,你還吃得下去?」

    小夏白了我一眼:「我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多好東西了,怎麼,你敢不陪我去。」

    「去就去嘛,不就是四川麻辣火鍋嘛,難道我還會怕了。」我拍了拍胸口說道,事實上,剛才吃的那些小吃已經夠辣的了,現在更要去吃這四川的名菜,說不怕是假的,我可不怎麼吃得辣,但小夏既然喜歡,我也只能打腫了臉充胖子,豁出去捨命陪君子了。

    四川的川菜是中國四大菜系之一,講究五味調和,以味為本,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而四川火鍋,卻是川菜中最具革命性的東西。

    四川的火鍋花色品種繁多,鍋底就有數十種,最常見的有牛肚、麻辣、紅湯等,下鍋的原料更是數不勝數,凡是可以吃的東西皆能下火鍋涮、煮、燙等。

    小夏這一心血來潮,便拖著我去到一家大型的火鍋城,還特意叫了最辣的那一種火鍋,看得我眉頭皺在了一起,一頓火鍋吃下來,我整個上衣都被汗水濕透,一張臉也像關公似的被辣得黑紅,就連喜歡吃辣的小夏也吃得不斷張著小嘴呵著氣。

    成都的生活,便是這般的火辣辣。

    從火鍋城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迎面吹來愜意的夏季涼風,小夏滿足地伸了伸懶腰,攬住我的手說道:「吃飽了喝足了,接下來要帶我去哪裡,嗯,王導遊。」

    我摟住她的小蠻腰建議道:「要不,我們去看場電影,聽說最近上映的那部電影還挺不錯的。」

    小夏想了想,卻搖著頭說道:「還是不要了,我們還是回酒店吧,我有點累了,而且身上流了這麼多汗,臭哄哄的。」

    「也好。」我說道:「你的身體還存在著怨念,多休息也是好的。」

    小夏臉色一暗,幽幽說道:「也不知道這怨念除不除得了,要是除不了,那我的功力豈不是永遠都恢復不了了。」

    「不會的,小夏,這幾天我已經幫你逼出了不少怨念,我想再有個三四回應該就能功德圓滿了,再說了。」我雙手一圈,把她擁入懷裡:「即使恢復不了功力,有我護著你,保管誰也欺負不了你的。」

    「我知道的。」小夏把頭枕在我的胸口,閉著眼睛說道:「你已經保護了我很多次的,每一次我都是記得的。」

    我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口,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要不然,小夏,我們結婚吧,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結婚吧,我要帶你到世界各地去旅行,我要給你最好的生活,所以小夏,嫁給我吧。」

    小夏聽完我的話,身體輕輕一震,那枕在我胸口上的頭貼得更緊了,只聽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看在你還算出色的表現上,本小姐…本小姐就便宜你這只色狼吧。」

    「小夏,你是答應了?」我欣喜若狂地說道。

    小夏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大叫一聲,引得旁人頻頻側目,但我卻高興地把小夏抱了起來,再抱著她轉了一圈,此刻,這個世界在我的眼裡是如此的可愛。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4
第六集 涅槃(完結篇) 5 怨殺術再現


    懷著滿心的歡喜和小夏回到了酒店,我和她的房門口輕輕一擁便回到各自的房間,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還要搭明天一早的火車,再加上小夏的功力還沒有完全回覆,所以我也就早早趕著她回酒店睡覺。

    小夏雖然玩得還不盡興,但自己也確實累了,因此也就乖乖聽我的話,和我一起回到了酒店。

    互道晚安後,小夏開門走進自己的房間裡,這家酒店在成都還算是不錯的,雖然只是四星級的酒店,但環境和服務卻已經是五星級的標準,就連這一間單人房,也佈置得挺有格調,房間裡還擺放著安定寧神用的熏香,香氣清新,讓人頗為受用。

    小夏的心情很愉快,即使要前往那未知的地方,但有那個男人伴在身邊,她覺得很安心,想起大半年前,那個男人第一次和她在地鐵中相遇時,被自己召喚出來的餓鬼嚇得半死的情景,她便會發出會心的笑容,但現在,當時那個膽子有點水又特別倒霉的男人,現在已經變得相當可*起來,所以現在自己就算是功力減退,但小夏心裡卻沒有半絲害怕的情緒。

    而且今天晚上,他竟然還向自己求婚了。

    一想到這裡,小夏嘴角的笑意便在擴大。

    她整個身體呯一聲睡倒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樂呵呵地構想著她和他的未來。

    要在A市買套房子,要臨江望海的那一種,然後在每天黃昏,可以和他一起看日落;房子要帶小花園的那一種,然後自己可以在花園裡種滿玫瑰和百合,然後命令他在每天早晨要給自己摘一朵鮮花,然後輕輕放在床邊等自己醒來;要為他生一對兒女,但是孩子一定要讓他帶,自己可受不了孩子的呱吵……

    小夏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著,不時還抱著枕頭呵呵傻笑著,一時沉浸在喜悅裡的小夏,並沒有發覺現在自己的樣子正落在一雙眼睛裡。

    那是狄傑的眼睛。

    操魂使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冷冷地笑著。

    一個懶散的聲音在他身後說道:「喂,別光自己樂啊,那女人現在什麼情況?」

    一個光頭的男人拿著一瓶洋酒正坐在地上,他不時打了聲酒嗝,然後又把更多的酒倒入肚子裡去。

    他是K!

    K和操魂使狄傑現在正在一棟大廈的天台上,而這棟大廈剛好面對著小夏他們所在的酒店,因此拿著望遠鏡的操魂使,能夠清楚地觀察到小夏房間內的情況。

    K也隸屬於暗影這個組織,自從上次醫院搶奪蚩尤石失敗後,冥王君夜月便把操魂使也叫了來,當狄傑也到達後,暗影組織第一次全員聚集。

    在Q市中,從S校的第四校區裡得到兩塊蚩尤石的君夜月,正準備啟程前往尋找最後一塊蚩尤石的時候,他手上的四塊蚩尤石卻出現了共鳴一般的狀態,看著四塊無故出現微光的蚩尤石,君夜月猜測最後一塊蚩尤石也出現了。

    那個時候,剛好是小夏在夢境中的時候。

    根據蚩尤石的波動,君夜月展開地聽天視之能,很快地,他便察覺到蚩尤石正在醫院之中,而且那奇石波動還出現在地下區域時和他有一面之緣的那對男女房間裡。

    冥王立即讓「醫生」K潛入醫院,這個在黃昏時才到達的暗影成員,最適合潛入暗殺這種任務,可沒想到,K在最後為小夏所識破,以致任務未盡全功。

    待小夏二人離開Q市,冥王卻接到一個朋友的請求,他必須馬上趕往異地,因此無法自己追蹤小夏,而功力僅在他之下的幽若又和小夏一般為怨念所侵而致使功力只剩小半,自然也不是合適的人選,操偶師小明更加不是主要的戰鬥主力,所以冥王調來了操魂使狄傑,讓他和K配合,務求盡快把那最後的蚩尤石得到手。

    所以,現在狄傑和K才會出現在此處。

    對於後面這個懶散的光頭男人,狄傑對他一向甚無好感,他是一匹獨來獨往的狼,從來都不喜歡和別人一起行動,即使是之前在J市中時,也是操偶師自己巴巴地跟了上來,而這一次,又因為首領的命令,孤傲的操魂使才不得不和K一起行動。

    因此當那像醉漢一般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狄傑不耐煩地答道。

    「那個女人現在很好,相當好,她的樣子看起來來很高興,高興得有點得意忘形,這樣的狀態,致使平時是最精明的人,也會忽略一些東西,那麼我在她房間裡的佈置便會起作用,而最要緊的是,麻煩你丟掉你的酒瓶子,我可不想在接下來全力行功的時候,因為你那被酒精麻醉了的大腦讓我喪命在這裡!」

    K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把酒瓶子裡的酒一股腦地灌到肚子裡去,由於喝得太急,他被酒嗆了一口,K不由一手按著胸口大聲咳嗽起來。

    「笨蛋!」

    操魂使低聲罵道,他拔出了邪兵?噬魂,然後把這怨魂纏繞的匕首深深插入腳下的地板中。

    「我要開始行功了,你準備好了沒有。」狄傑沒好氣地朝後面的光頭叫道,事實上這個同伴讓他沒有一分可*的感覺。

    K連忙抬起頭來說道:「好了好了。」

    光頭依依不捨地親了親酒瓶子,然後把它隨手丟到一邊,他從地上站起來,身子一挺,那雙醉意濃濃的眼睛裡馬上射出了兩道精莣,讓他從一個醉漢頓時變成一把危險的凶器,K舔了舔自己的右臂,嘿嘿笑道:「你放心吧,在我的邪兵?撕裂者下,絕對不會讓人接近你的五步之內。」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吧。」狄傑緩緩說道:「不過和你比起來,我更相信你那植於右臂裡的邪兵多一點,嘿嘿。」

    只一句話,頓時讓K為之氣結。

    不過操魂使已經盤膝坐下,擺時要開始行功,K也只能作罷,他老大不情願地走到狄傑身邊為他護法。

    「哼,不就是使個怨殺術嗎,還要我為你護法,真大的陣仗。」

    K 輕聲諷刺著狄傑,不過現在兩手握在噬魂匕首上,全力行功的操魂使卻一點也聽不到,因為他的靈魂,正漸漸進入怨殺術的那個世界裡,單憑一個怨殺術,狄傑沒把握能完全殺得了那個女人,但只要他進入怨殺術的世界裡,以他能夠支配那個世界的規則,操魂使便有十足的把握擊殺她,只要殺了那個女人,那男的必定心神大亂,到時再出其不意地連他一起殺了,蚩尤石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時的小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別人的獵物,她滿心高興地幻想了一陣子後,才突然記起自己還沒洗澡,剛才吃了太多的麻辣小吃,讓她的身體出了不少汗,現在這汗酸味正一陣陣自她身體上飄了出來,小夏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從床上一躍而起。

    她從旅行袋裡拿出換洗的隨身衣物,便哼著小調走入洗手間裡,心情很好的小夏把洗手間的門關上後,便順便看了看在洗手盤上那鏡子中的自己,鏡子中的小夏臉色紅潤,一張臉都煥發著喜意,小夏嗤一聲笑了出來。

    但小夏沒有留意到,在洗手間頂上的一個排氣孔裡,正有一些淡淡的白色煙霧露了出來。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小夏沖不慣冷水,何況還有一個浴盤在,不利用了就太浪費了,於是小夏決定洗一個溫水澡,泡在一池溫水中能最大程度地減輕疲勞,而且對美容也不錯。

    這樣想時,小夏擰開了浴盤上的水龍,並調節到溫水的狀態,微溫的水也緩緩飄起了一縷縷白氣,漸漸地,和上方排氣孔裡洩出來的白色氣體混合在了一起。

    小夏閉上了眼睛浸在一池溫水之中,微微的熱度透過了清水滲進了小夏的皮膚中,一陣陣熱力讓她感到說不出的舒適,卻在她差點便在這一池溫水中睡著的時候,一陣寒風突然毫無預兆地吹過她的身體,讓小夏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再睜開眼時,小夏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世界。

    酒店消失了,洗手間消失了,連身下的浴池也消失了,小夏赤身**地出現在這一個世界裡,所幸旁邊還有她換洗的衣物,沒來得及細想,小夏穿上地面的衣服。

    穿戴完畢後,她才細細打量起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沒有邊際的世界,赤地和黃沙是它的主題,就連天空,也包裹在一層層厚重的黃云之中,萬里赤地上稀稀落落地豎起高插入云的石柱,像一個巨人的手指一般,而大地則是巨人的手掌。

    「幻術?」小夏疑惑地說道,她感覺不到一絲殺氣,但這沒有讓她覺得安全,反而覺著更加危險。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危險的。

    但小夏在下一刻便排除了幻術的可能,她現在雖然功力已經只剩下小半,但幻術還不至於能夠騙過她的感知,小夏全神感應這個世界,然後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有它自己的規則,這不是一個虛擬的世界,而是存在於多次元中的其中一個世界。

    像黃泉那樣與人間存在著某些交集的異世界。

    嗚嗚--

    此刻,這個世界裡響起了空洞的聲音,聽著不像風聲,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小夏眺目遠望,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小夏的俏臉不由變得青白。

    她看到一個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地平線的另一端,那些像是披著白袍般的怪人正朝她這個方向移動,白袍人移動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間,小夏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它們的樣子。

    它們都披著一襲白色的袍子,袍子下沒有腿露出來,這些白袍人是飄在地面之上的,但這些怪人的臉上卻戴著一張面具,面具之下只露出兩點腥紅。

    「怨魂?」小夏不由苦笑一聲:「竟然是怨殺術,難道暗影也追了上來了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只有暗影組織裡那個操魂使才有能耐使得出這種禁術,小夏不由在心裡暗暗叫苦,憑她現在這一小半的功力,可沒辦法自己脫離這個術回到現實空間,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儘量拖延時間,然後等那個男人救她。

    前提是那個男人發現她有危險。

    那個男人,自然是我。

    我剛洗好澡從洗手間裡出來,酒店的時鐘已經走到了十二點的位置,我走到窗邊,看到隔壁小夏的窗戶裡透出了燈光。

    她還沒有睡?

    我生出這個疑問,隨後嘴角一抿,我露出了一個笑意,這丫頭一定也和我一樣還興奮不已,睡不著吧,既然這樣,不如過去再聊上一會好了。

    於是我連忙換下浴袍,穿上了衣服之後,我赤著腳走出了門,來到小夏的房間門口,我輕輕地敲了敲門,並低聲叫了她一聲。

    她沒有應門,難道在浴室裡聽不到?

    一想到小夏在浴室裡,我不由滋生了一個小小的惡念,就讓我打個電話騷擾她一下好了。

    懷著惡作劇般的心情,我又返回自己的房間按上小夏房間的號碼,可等了許久,依舊沒有聽到她來接電話,按理說即使小夏是在浴室裡,也會聽到電話聲才對,因為這家酒店的每個洗手間裡也都配備有一個電話,小夏是沒理由聽不到的。

    電話再響了幾下,沒人接,它便自己掛斷了,而我則緊張了起來。

    該不會她在浴室裡睡著了吧。

    我在房間裡悠轉著,最後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心,就算是撞進浴室裡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也只能先干了再說了,我可不想小夏出什麼狀況。

    用道力把小夏房間的電子鎖干擾破壞了之後,我連忙推開門走近她的房間裡,果然,房間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反而是浴室門緊鎖著。

    我敲了幾下,又叫了數聲,小夏依然沒有回答,我連忙擰開門把,發現小夏正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泡在浴池裡。

    水沒過了小夏的胸部,讓我沒有一覽風光的機會,不過看到她安然無恙,我也放下心來,剛想不要吵醒她悄悄退出房間來的時候,我不經意地看到小夏頭頂上飄浮著一層白煙,這白煙甚是奇怪,要是水的熱氣造成的話,應該緩緩升騰而不是呈凝聚的形態才對。

    一想到這裡,我暗叫不好,連忙開啟天眼一看,那白煙裡隱隱出現無數的臉孔,天,那哪是什麼白煙,而是白色的怨氣。

    而看到怨氣,我不由想起數月前在替一家酒店除靈時所遇到的那個禁術,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怨殺術?」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4
第六集 涅槃(完結篇) 6 衝冠一怒(上)


    怨殺術,道術中的禁法,以生人之魂煉為怨魂,再以鬼面使其忘記生前種種,從而成為術者的殺人機器,凡中了怨殺術的人,神識會被拉入虛擬的空間,在那個空間裡,會受到怨魂永無休止的追殺,如果不能破除邪術離開怨殺術的虛擬空間的話,那麼中了此術的人,只能夠儘量地拖延時間,從而讓自己的死期來得遲一些而已。

    小夏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如果是在自己最佳狀態下的話,那麼她還可以以自己的道力對怨殺術進行強行破壞,從內部把這個虛擬空間「撐碎」,但現在她只剩下小半的功力,別說破解這個禁術了,可能連自保也成問題。

    估摸著自己現在的道力水平,小夏發現即使滿打滿算,大概也只能發出四到五發「白電」而已。

    真的是要省著用了。

    她默默想道,看了看正不斷接近的無數怨魂,小夏馬上轉身便走,趁怨魂還沒有圍上來之前,她要盡快離遠一些,一切以拖延時間為考量。

    這虛擬的空間裡,是一望無際的赤地,而明顯的遮擋物,只有零零落落的幾根參天石柱。

    小夏的目標是在她前方數百米遠的一根尖細石柱,這是她所看到最近的掩體了,她想躲在石柱後拖上一些時間,甚至爬上石柱去,就不知道怨魂是否也會跟著爬上來。

    默默計算著怨魂接近的時間和自己的體力狀況,小夏不徐不疾地朝石柱走去,她不敢放腿飛奔,怕跑起來會浪費了自己的體力,在這種狀況下,體力和道力同等重要。

    怨魂的速度很快,這些沒有腳的白袍怪人飄浮在地面上的身體迅速地掠過赤地,正向著小夏接近,它們存在於這個空間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死任何進入空間的生命,從而把那異類的生命體也變成它們的一份子。

    它們沒有思想,它們只是術者的機器,忠實地執行術者命令的機器。

    在怨魂們的眼中,小夏的身影朝著一根石柱而去,它們追了過去,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小夏的身影卻消失了,以它們的智力當然不會知道那是小夏躲到了石柱後的原因,但看不到小夏的身影,並不代表它們沒有辦法將其找出來。

    氣息,生人的氣息和這個充滿了怨魂的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怨魂們同一時間頭向天上仰起,儘量分辨著這個世界裡的氣息,期望從中找到生人的氣息。

    小夏正捂著鼻子,同時收斂了自己全身的毛孔,儘量不讓自己的氣息外洩,凡是鬼物,都有一套尋找生人的辦法,其中生氣搜索便是鬼類的通用技能,小夏長年和這些東西打交道,自然深知其中三味,而收斂氣息,現在的她還是做得到的。

    她躲在石柱後,這石柱足有四五人並排而站的寬度,足夠遮擋她的身體,小夏從石柱後悄悄探出頭來,她不敢太過於明顯,於是只讓兩隻眼睛越過了石柱看向石柱前的諸多怨魂,這些戴著笑臉的白袍人現在都把頭抬了起來看向天空,小夏知道它們是在尋找自己的氣息,不由在心中暗暗一笑。

    憑你們這些低級的怨魂就想找出姑奶奶我?

    小夏無聲朝怨魂們做了個鬼臉,便把頭縮了回來。

    看了看這背後的石柱,儘管很陡峭,但石柱的身體上還是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這些地方足夠讓小夏徒手攀上去,怨魂雖然沒有智慧,但它們還是會本能地接受命令,遲早都會搜索過這整一片赤地,只要它們再飄過來一些,便不難發現小夏的蹤跡,但如果小夏躲到石柱上,那事情可就難說了。

    小夏抖了抖手掌,然後一躍而起,無聲無息地附在石柱上,她的手腳牢牢固定在石柱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然後以不遜於專業登山員的速度迅速向著石柱上方攀爬而上,越往上爬,這虛擬世界裡迎面而來的塑風便越勁,到了離地面百米左右的距離,小夏的一頭青絲都被風颳得筆直,勁風讓小夏的呼吸不暢,還好她現在將外呼息轉為內呼息,倒也不甚難過,只是風颳得她的眼睛無法完全張開,只能讓她半眯著眼去觀察這個世界。

    即使來到這百米之上的高空,小夏還是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邊緣。

    太大了,大得離譜。

    小夏在心中說道,她覺得很奇怪,按理說,怨殺術的術者即使再厲害,也無法創造一個如此遼闊的世界,按照看過的典籍記載,一般來說,怨殺術的世界只會是一個相當狹窄的空間,長和寬最大的也就是藍球場那麼大,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要創造一個空間,即使是虛擬的空間,也是極為消耗術者的力量,而且空間越狹窄,那麼中了此術的人在這個空間裡的迴旋餘地便越少,而像小夏現在所處的這個虛擬空間,絕對是有悖常理。

    望向下方,白袍怪人已經漸漸飄過了石柱,它們顯然沒有發現百米之上的小夏,而只懂得在下面的赤地上徘徊著,它們沒有發現小夏,卻也因為如此沒有迅速地掠過此地,而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寸寸地搜索著眼前的土地,小夏自問即使在這上面呆上一個鐘頭也沒有問題,也樂得就這樣躲著。

    卻在這個時候,這個虛擬的世界卻出現了一種波動,那種波動有著侵入的感覺,像是某個人的神識也進入到這個世界來一般。

    小夏心中一喜,心想莫非是那個男人發現自己不對勁,已經強行以神識侵入這個世界來救自己。

    但下一刻,小夏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怨殺術不是普通的術法,即使是自己要從外面的現實空間侵入這個虛擬世界也非常困難,就更別說現在那個只增長了力量的技巧,卻在道術的層面上止步不前的男人了。

    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侵入這個世界的波動消失之後,又是一種特別的波動掠過這整個世界,頓時,怨魂們突然齊齊抬頭望向身在百米空中的小夏,那千百雙自鬼面具下露出的腥紅視線,全數集中在了小夏的身上,讓小夏一陣難受。

    被發現了?

    小夏心中一驚,怨魂是不可能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定是有人提示了它們,而能夠與怨魂溝通的,除了它們的主人還會有誰?

    原來是術者自己進入了這個世界,看起來對方不殺掉自己誓不罷休了。小夏默默想道,隨後又勾起一抹笑容。

    殺人的同時,也會出現被殺的機會,如果對方是處於現實空間操縱著這些怨魂的話,那麼即使自己能夠躲得了一時,但如果沒人施以援手的話,自己還是必死之局;而現在術者自己進入這個空間,分明是不想讓自己拖延時間,但反過來,如果自己能夠在這個空間來殺掉術者,那麼這個怨殺術便不破自解了。

    問題是,現在自己剩下這一小半功力,能不能夠反過來殺掉這個操縱大量怨魂的術者。

    然而怨魂沒有給小夏太多考慮的時間,它們既然發現了目標,那麼接下來便是把目標殺死,於是白袍人紛紛向小夏舉起了一手,一根指頭自白袍之下露了出來,紅色的光不斷朝著它們的指尖聚集。

    咒光術是怨魂通用的技能,如果只是一兩發的話,小夏還沒放在心上,但看著下方亮起了千百紅點,即使是小夏也看得心頭髮毛,這種密集的攻擊任何人也無法全部躲閃,那麼現在緊貼在石柱上的她,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想到這一點,小夏突然兩腳放開,腰身一用力,兩腳往上一屈,她變成整個人幾乎成90度蹲在石柱上一般,然後小夏放開了手,竟這樣朝著石柱跑下來,由於慣性的作用,小夏下降的速度極快,因此讓呼嘯的紅色咒光術全數落空。

    無數紅光轟在了石柱上小夏剛才所立之地,數以百計的咒光術把石柱攔腰轟斷,碎石不斷在半空中紛飛而下,而巨大的柱體比小夏更快的速度墜向下方,有巨型的障礙物掩去了小夏的身影,一時間,怨魂們再次找不到它們的目標。

    快要到達地面的時候,小夏兩腿用力一跺,身子像砲彈一樣又拔空而起,然後她一腳點在一塊巨大的落石上,身形又拔起了少許,大大減緩了下降的衝勢,藉著不斷自身旁落下的石塊為落點,小夏不斷在這些碎石間挪移著,當巨石墜地激起漫天黃霧的時候,小夏已經安然落地。

    「白電!」

    腳一碰到地面,小夏又馬上彈了起來,她像靈敏的豹子般俯衝向離她最近的怨魂群,趁著它們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便釋放出一道雷光,樹幹粗的白藍色雷光落在怨魂群裡,立時讓數十隻怨魂消失在雷光中,而濺射而出的諸多電弧又擊打在附近的怨魂上,在電蛇纏繞下的怨魂也很快地化成一縷縷的青煙。

    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小夏的身前已經清出一片真空地帶,蔓蔓黃煙為她遮擋住其它怨魂的視線,只要小夏趁這個機會衝出怨魂的包圍,那麼她便可以找下一根石柱再躲上一段時間。

    可惜的是,有人不願意讓她這麼做。

    呼一聲,小夏的眼前黑影一閃,怨魂的速度是不可能如此之快,於是小夏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那條黑影,正是怨魂的主人。

    「是你?」小夏在看清這個術者的時候,失聲叫道。

    狄傑點了點頭:「是我。」

    「原來你便是怨殺術的術者?」小夏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為蚩尤石而來?」

    操魂使把玩著手中的噬魂匕首說道:「廢話,難道我是來找你聊天的麼?」

    兩人說話間,怨魂已經復又把小夏圍了起來,狄傑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夏。

    「那麼趙小姐,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逃命,二是把蚩尤石交給我,只要你答應我第二個要求,我可以暫時讓你返回現實空間,但到時你反悔的話,我照樣有辦法把你再拉回來,我想,趙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樣選擇吧。」

    小夏卻對狄傑展現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連狄傑這等心志如岩石般堅定的人也看得不由一愣。

    「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選擇第三個,殺了你!」

    話畢,小夏撲向了狄傑,還有他身邊的諸多怨魂。

    酒店裡。

    我把小夏的**從浴池裡抱了起來,她的身體柔軟而微溫,現在看起來便像是睡著了一般,不敢看小夏那驚心動魄的迷人風光,我抓過旁邊的浴袍把小夏那無邊的春色掩上,隨後以乾毛巾為她擦乾了手腳,再將其放到房間裡的大床上。

    小夏中了怨殺術,分明是有人蓄意而為,而除了暗影,我想不出還會有誰對我們緊追不捨。

    知道小夏中了怨殺術,我的心頭即是憤怒又是害怕,但我還是拚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因為此時此刻,怒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需要冷靜的大腦才能把小夏從這個困局裡救出來。

    我答應過會保護她,這一次,絕對也不例外!

    拚命回想著小夏曾經解釋過怨殺術的話,按小夏所言,怨殺術可以把人的神識拉入虛擬的世界裡,就像數月前我在一家酒店中除靈時陷入怨殺術的陷阱一樣,在那個世界裡我受到諸多怨魂的攻擊,就不知道現在這個讓小夏陷入怨殺術的術者是否也是對我出手的那一個人。

    但無論是否同一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夏從這個禁術中救出來。

    小夏曾經說過,怨殺術如果準備充足的話,是完全能夠把人的身體也拖進虛擬世界裡,但現在小夏分明和我上次一樣,只是神識陷入其中,而身體還停留在現實的空間裡,這樣說來,這一次襲擊也是匆忙行事,那麼,暗影必是剛剛到達了成都,因此一偵查到我們所住的酒店,便匆忙出手,怕的是我們又再次逃脫。

    不知道這事應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由於匆促行事,小夏並沒有連身體也被拖入虛擬世界裡,那時我連她是否出事也不會知道;而不幸的則是,小夏的功力減退了大半,才會這麼容易著了暗影的道。

    再想深一層,既然是匆促布下怨殺術,那麼這個施術的人必不會離我們太遠,因為這種耗力的禁術,離得越遠,控制便越弱,看小夏不清不楚便著了人家的道,那足證術者對怨殺術有著完全的控制力,也就是說,他現在在我們附近。

    一想到這裡,我立時打了個激靈。

    今晚實在有些興奮過頭了,竟然讓不懷好意的傢伙接近也察覺不到,在心中不由暗罵一聲大意,我在小夏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道:「小夏,答應我別有事,我現在就把那施術的傢伙揪出來,只要攻擊術者,他便不能集中精神施展這種禁術,而你便有逃脫的機會,千萬要等我啊,小夏。」

    再站起身來,我為小夏關上房間的窗戶,卻在要拉上窗簾的時候,我突然往窗外望去。

    便在剛才,我生出被注視之感,隨著我目力一運,我清楚地看到在酒店對面的一幢大樓天台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沒。

    「想走,沒那麼容易。」

    我恨恨說道,雖然只是極為勿勿的一瞥,但我卻看到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那個冒牌的醫生,那個在Q市時曾經夜侵小夏,但最後被我擊退的男人,我不會看錯的。

    酒店對面的大樓是一幢八層樓高的商業大樓,雖然是離酒店最近的一棟高層建築物,但兩者之間還隔著一條大街,即使我全力奔跑,要上得了對面大樓的天台,至少也要五分鐘的時候。

    五分鐘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可能讓對方逃跑,但這不要緊,關鍵是施術的人跑不了,就我所知,要施展這麼厲害的禁術,術者是不能夠隨意移動的,那麼那個冒牌醫生可能是為術者護法,當然,也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無論如何,我也要冒險一搏。

    將紫天之炎自體內逼出,我將紫炎拍入小夏的眉心、檀中及丹田處,這才放心離開,若有人趁我不在而欲對小夏行兇時,那我布下的這三道紫炎天火便會把對方焚為黑炭,即使殺不了那心懷惡意的人,至少也能讓其不能對小夏下手。

    出了房門,我合上雙眼,再睜開時,雙眼中銀符閃動,進入了念鎖解放狀態下的我,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我如幽靈般電射向樓梯,普通人要用上一些時間才能走到樓下的樓梯,在我而言則僅需一兩分鐘的時間,很明顯的,這個時間比乘電梯可要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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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涅槃(完結篇) 7 衝冠一怒(下)

    K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看了狄傑一眼說道:「你這小子可要快些完事才行,那男人已經發現並朝這邊來了,我可沒信心能夠攔下他太久,畢竟他是連老大也稱讚的人啊,我話可說在前頭,要是我擋不下他,就別怪我沒義氣先跑了,這世界太美好了,我可捨不得就這麼死了,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嘿嘿一笑,K毫無責任地走到另一邊活動開手腳,他和狄傑雖然同隸屬於一個組織,但彼此間卻沒有同伴的意識,K會和操魂使一起行動,無非是首領的命令罷了,當然,他會全力配合作為這次行動的主力狄傑,但那並不代表他會為狄傑賣命,很顯然的,K覺得自己的性命比狄傑要重要得多。

    狄傑進入冥想一般的狀態,百無聊賴的K拿起操魂使的望遠鏡,打算觀察一下對面酒店的情況,他們所在的這棟大廈和酒店之間相差有四百米左右的距離,K以為這個距離對方應該不會發覺自己才對,哪知道視線剛一落入那個房間,房間裡的男人便已經察覺了,雖然只是被對方遠遠一盯,K卻生起害怕的感覺,這個連他也覺得陌生的感覺讓K不由一愣。

    向來只有別人害怕他,卻甚少會出現他害怕別人的時候,但給那男人那麼一盯,K有種被蠍子盯到的感覺,在望遠鏡裡,那男人的眼睛雖然是平靜的,可K卻明顯地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怒火,現在那個男人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卻冷靜地要捕獲獵物,而他和狄傑,便是那男人的獵物。

    每個人都有不能觸碰的底線,而狄傑以怨殺術對付的那個女人,大概便是那個男人的底線吧,所以他才會出現那種憤怒的眼神,但最讓K擔心的卻是,那個憤怒的男人卻還能夠保持著冷靜,這種人才是最危險的。

    何況還是能夠擋得下老大數槍的男人啊。

    K不由也苦笑了一聲,號稱冥王的人,那把魔兵?碧落黃泉之下向無生魂,但那個男人卻擋得下他三槍,K可自問連冥王的一槍也擋不了,兩相比較之下,K便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因此還沒交手,光頭已經打定注意逃跑了。

    他可不想為了狄傑陪上性命,但就這麼跑了也說不過去,所以他還是會留下來,然後拖延上那個男人一陣子,可真要到性命相關的時候,他絕對會跑,K這樣想道,然後看向自己的右手。

    K的右手臂並不是真正的人類肢體,它的外表只是一種裝扮,一種掩飾,用來掩飾他植入手臂內的凶器,屬於K的魔兵?撕裂者,至今為止,他的撕裂者已經不知道製造了多少具破碎的屍體,只是這一次,K知道這把魔兵無法再為他創造輝煌的戰績。

    因為實力決定一切,兵器固然可以彌補實力上的缺陷,但若兩者相去太遠的話,兵器的幫助便極其有限了,可K卻毫不在意,他並不準備拚死一戰,所以沒有心理上的那種負擔。

    K笑了笑,便在此時,天台上的溫度似乎熱了少許,成都的深夜,夜風本來是相當清爽的,但此刻,像是有一把火在這天台上燒著了一般,讓K覺得溫度上升了許多。

    那確實是一把火,但那卻是一個男人的怒火。

    K動了動手指,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這個時候,呯一聲,天台樓梯的門整一個飛了出來,在地上擦出連串火芒後,最後倒在了連天台欄杆只有兩三米的距離之處。

    一個男人自天台的樓梯口走了上來,K自然認得他的樣貌,在Q市的病房裡K曾經和他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但不知為何,K卻覺得這個人和病房時遇到的他不一樣了,那是氣度上的不同,在病房中時,K感覺到他和自己最多只是同級的高手,即使比自己強,但至少他還能揣度得出來,但現在,K完全無法看穿這個男人的實力,他就像一片安靜的湖水,而K站在湖面上,卻無法看穿湖水有多深,如果非要測量的話,K便得自己進入那片湖水中,只是那湖水可能會深到足以淹死自己。

    K突然打了一個冷戰,這樣無法測試的感覺,他只有在冥王君夜月身上感覺到,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則是第二個。

    我沖上了天台。

    從酒店下來,橫過街道,再從大廈的樓梯直上天台,這一路走來,我的感覺相當的微妙,眼看小夏受伏,我怒火中燒,但為了救她,我卻必須保持冷靜,在這冷與熱的兩種情緒中,我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越往天台上走,這種平衡便漸漸地打破了。

    像是以理智束縛著怒火一般,卻在踏上天台的地磚,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時,怒火像火山一般噴發了,小夏是我最珍重的人,而且現在她的功力還減退了大半,怨殺術有多厲害我是親身經歷過的,功力減退的小夏能在怨殺術中支持多久我全不知道,只知道拖得越久她便越危險。

    天台之上有兩個男人,一個正盤膝坐在地上,身前正插著一把匕首的男人是暗影的操魂使,在排水村時他便出手和我們搶奪過蚩尤石,而在J市與天狐一戰後我暈迷之時,這男人和操偶師也欲取我們的性命,聽小夏說,要不是有黃泉軍曹的左右指揮使攔著,說不定我們在J市時便會命喪他們之手。

    想不到現在又見到這個男人,很顯然的,施展怨殺術的便是狄傑。

    而狄傑的身前站著一個滿臉懶散神色的光頭男人,這個男人我雖然不認識,但他的身體輪廓我卻記得分明,在不久前Q市的病房裡,我和他交手過一次,如今他和狄傑在一起,不消說也是同屬於暗影這個組織。

    一想到暗影三番五次地欲置我和小夏於死地,那心中的怒火便更甚了。

    「暗影,果然又是你們暗影。」

    我沉聲說道,五指一張,「斬魂」來到了掌間。

    光頭不說話,只是走了上前,擋在我和狄傑之間。

    「先是趁小夏功力減退,在病房裡偷襲她,現在又以怨殺術這樣的禁術來對付她,你們這樣處心積慮地對付一個女孩子,難道不會覺得可恥嗎!」我喝道,同時以怒火激起心中的殺機,這長久以來,我對付的多是惡靈妖怪,但主動對付活人,卻是第一次,畢竟,主動殺人是一種犯罪,這長久以來的法制知識深深埋在我的心裡,可現前這個情況,大概不殺了狄傑,小夏就必須死在怨殺術裡,兩相權宜之下,即使會因此背上罪名,我也在所不惜。

    可即使是這樣,我的殺機還不夠,因此,我在積蓄著,在怒火與殺機達到頂鋒的時候,便是我一擊必殺之時。

    「天真。」光頭男人笑了笑說道:「你這樣的想法真幼稚,目前以你們兩人的情況看來,那女人是最弱的一環,從最弱的一環下手,以達到最大的利益,我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

    我哼了一聲,平舉起「斬魂」,嗡一聲,豔紅長鋒便舒展了開來,紅色的劍鋒向著光頭男人。

    「解開怨殺術,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光頭男人嘿嘿笑道:「把蚩尤石交給我們,我們立刻撒去怨殺術!」

    光頭男人的針鋒相對讓我皺起了眉頭,暗影果然為蚩尤石而來,但這奇石卻是說什麼也不能交出去,一交出去,說不定小夏死得越快。

    既然無法妥協,那麼只有手下見真章了。

    「如此,你後面那個男人的命,我要定了。」我以平靜無波的聲音說道。

    光頭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是相當苦惱地說道:「可惜他的小命,我卻得保上一保。」

    「好,很好。」

    我點著頭,然後在我的懷裡湧出一團紅色的光雨,「斬魂」在瞬息間爆出無數的光點,凝聚著我的殺機,向光頭灑去。

    同時,我踏前了一步。

    我和光頭男之間有二十來步的距離,但我這一步踏出去,卻頓時來到他的身前,那絢麗的紅雨也化作了殺人的利器,沒有人能夠無視那點點紅光中的氣勁與殺機。

    光頭自然也不例外。

    K是大大地嚇了一跳,在紅雨爆開時,由於兩人之間尚有二十來步的緩衝距離,K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但沒想到那個男人像是縮地成寸一般,只一步便已經來到胸前,剎那間,K的雙眼儘是無盡的光點,那光點擾亂了他的視線。

    他大吼一聲,右臂的假肢突然爆碎而開,現出一隻暗紅色的機械手臂,那金屬臂骨之上寫滿了銘符,此時銘符驟然亮了起來,一道道暗紅的光紋像血管一般,將銘符之外所亮起的紅光通過暗紅光紋輸入手掌的方向,頓時,咔咔之聲不斷響起,那如常人手掌般大小的機械手掌竟然不斷地變形增殖,在一秒不到的時間裡變形成為一隻猶如巨蛛一般的怪掌,那掌心便是蛛體,而那五根不斷伸縮,長及半米的鋒利齒刃便是蛛肢,這,便是魔兵?撕裂者的原貌。

    K一臂橫掃,五隻齒刃撕出暗芒道道,頓時霹靂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紅鋒和撕裂者在一息間相擊了不下百記,但K還是成功地攔下了紅雨。

    光頭卻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只是一出手,便逼得自己不得不用上全力,若換過次一級的人,K根本不用回覆撕裂者的原貌,單是那裝飾用的右肢便能夠抓出足以撕裂人體的勁風,但現在,即使以撕裂者的原貌攻擊,可那每一擊中在魔兵上的光點中所蘊含的氣勁卻像附體之蛆般往他體內侵入,迫不得以下,K後退了一步,以求有時間化去體內入侵的氣勁。

    K後退一步,而我又踏前了一步。

    離光頭身後的操魂使,只餘十步之遙。

    光點散去,在漫天的紅色光塵中,「斬魂」現出了原貌,我舉劍平推,無復剛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攻擊,現在的這一劍卻清拙無奇。

    但在這清拙無奇的一劍中,紅鋒卻再生變化。

    「斬魂」的遞進很慢,慢的讓人可以看清楚它遞進的時間和距離,但每遞進一寸,「斬魂」的紅鋒卻變得越來越透明,這一劍落入K的眼中,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他再吼一聲,高舉著撕裂者自上而下的一爪抓下,空氣響起尖銳的碎鳴之聲,一爪一劍瞬間便接觸在了一起。

    K 這是不得以而為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遠遠的躲開,先避過這一劍再做它想,因為在光頭的眼中,這一劍遞進雖慢,卻每遞進一寸,劍鋒便越加劇烈的振動起來,而隨著它的振動,力量便跟著增長,K可以想像得到,當劍鋒及身的時候,這紅色的劍鋒會變得完全透明起來,那強橫的無形之劍會讓他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K雖然知道過早接觸那劍鋒會讓持劍之人按捺的力量過早爆發,但那不斷振動的劍鋒卻要同時封死了K所有的閃避空間,無論他怎麼躲,始終還是避不過這一劍的,無奈之下,K只有冒險一試,提前引發此劍的威力。

    我正是要逼這光頭和我硬撼一招,因為我沒時間和他耗著,我的主要目標,還是他身後的操魂使。

    爪劍相觸,K卻心頭大駭,那劍上卻不似想像中那般突然力量爆發,反而像毫無一物一般的空蕩,撕裂者的巨爪一挨上半截劍鋒已經透明的「斬魂」,我卻突然蓄住了大部分的力量,讓K覺得他自己用錯了力道,卻在他驚駭下欲收回撕裂者之時,我蓄住的力道才全面爆發。

    頃刻間,「斬魂」發出可怕的嗡嗡之聲,在那巨爪還沒來得及收回之際,我已經連續在那爪上砍中了八次。

    八聲鳴響中,K終忍不住,嘴一張便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也踉蹌地後退,直退出四步有餘才站定了身子,卻全身一顫,又是一口血濺得天台的地磚上一片血紅。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我,K撓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一個人如何能夠對自己的力量控制到如此精確的地步,先是蓄力不發誤導了自己,卻在自己剛收回部分力量的時候卻猛然發難,以高速連續擊中了自己八次,但連續侵入體內的八股力量頓時便讓自己受了內傷,這種對自己的力量控制自如的技巧,K當真前所未聞,要知道如此急速地在體內變換著力量的控制,對身體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但眼前這個男人卻若無其事地做到了。

    K當然不知道這是我開啟了軒轅鎖之故,在念鎖解放狀態下的我,完全能夠把自己體內的力量如臂指使。

    再踏前四步,我安全吃掉了光頭退出來的空間,步步緊逼之下,K的壓力越來越大,這亦是我的目的之一,對他營造出一份無法取勝的氣勢,順利的話便可以逼開他,那麼正運行著禁術的操魂使便會暴露在我的眼下,我甚至不用取他性命,只要擊暈他便能夠救得了小夏。

    K 感覺胸口異常沉悶,無論是剛才所受的內傷,還是眼前這男人步步緊逼所營造出來的氣勢,都讓光頭覺得快不能呼吸了,K突然有一種被趕入了窮巷的感覺,他明白自己已經無法再打下去,從一開始便決定落逃的他,現在精氣神在這個男人的進逼下已經煥散,別說拒敵了,可能即使是逃跑也成問題。

    K 在暗影眾人的排名中位於第四,而第五的操偶師卻是因為不是戰鬥主力而落後於他,但無論是狄傑或是幽若,卻都比他高明,在這一刻,K明白為何自己會輸給狄傑二人,因為K從來沒有過拚命的念頭,當遇到比他弱的對手,他的取勝是理所當然的,但遇上比他強的對手時,他卻會以種種手段逃脫,不給自己有涉險的時候,但也因為這樣,所以他到現在依然停留在剛加入暗影時的程度,而其它的人,卻已經越走越遠了。

    可這性格使然,K也沒辦法,也沒有想過去改變,就如此刻,那逃跑的念頭又浮上了心頭。

    無比的強烈。

    K發出這個晚上第三聲大吼,他猛揮撕裂者,巨爪撕裂了空氣,發出如妖獸般的尖叫聲朝我抓來,我全身衣物獵獵作響,甚至臉上亦有吃痛之感,但我卻看著狀如瘋獸般撲上來的K,卻沒有動手的打算,因為在K的眼中,我看到了退意。

    這個男人想逃跑。

    果然,在巨爪接近我的身體之際,K虛晃一招,巨爪卻抓向了天台地磚,嚓嚓之聲響起,天台上的地磚被撕裂者抓得石粉紛飛,無數石塊裹著一片沙雨朝我灑來,我悶哼一聲,持劍穿過了沙雨,但沙雨後的天台,卻只剩下了操魂使一個人,光頭的身影在天台欄杆處一閃而沒,接著破空聲便傳入我的耳朵,那男人已經逃跑了。

    於是在我的眼前,再沒有什麼東西或人擋著操魂使。

    我一劍劃了過去,卻在那抹豔紅要接近狄傑之際,這男人全身一振,嘴角逸出了一道血線,眼睛卻睜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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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涅槃(完結篇) 8 擊殺狄傑

    怨殺術的世界裡,狄傑現在又急又怒。

    萬里赤地之上,不時爆起滿地的黃沙,沙塵像一條巨龍般衝向了天空,然後在高空才為勁風所吹散。

    現在的虛擬世界裡,只能以混亂來形容。

    狄傑想不到這個功力已經比平時減退了大半的女人,竟然如此棘手。

    在方才她像懷是必殺自己的決心像自己撲來,狄傑當然不會放著怨魂在數量上的優勢不用了,於是他指揮著怨魂擋在了他的跟前,誰知道那姓趙的女人卻在中途改變成了目標,看著小夏像貓一般靈動地躍向後邊明顯稀鬆的怨魂群時,狄傑只有乾瞪眼的份。

    小夏不是傻瓜,操魂使的身前擋著大量的怨魂,擺明了要消耗她的體力和道力,她不會笨得像一隻豬似的沖上去,她改變了攻擊的目標。

    怨魂的數量雖多,但它們卻不夠靈活,而且攻擊*的是視覺和氣息的捕捉,只要小夏的移動速度讓怨魂的視覺跟不上,再不時地屏住呼吸,完全可以讓怨魂群沒有了攻擊的目標。

    更何況,怨魂的數量多當然是一個優勢,但只要混入怨魂群裡,那個叫狄傑的操魂使想要直接對她進行攻擊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除非他讓怨魂群散開,停止對自己的攻擊,但那樣一來,卻給了小夏和他單挑的機會,小夏賭他不敢這樣做,而一個已經掌握了絕大優勢的人也犯不著給他的敵人有這樣一個機會。

    小夏賭對了,看著小夏如鬼魅般在大量的怨魂之間移動著,狄傑只有乾著急的份。

    他原先希翼怨魂群能夠阻擋小夏一陣子,那麼他狄傑便能夠以手中的邪兵讓這個女人飲恨當場,可惜這姓趙的女人動作未免太快,而怨魂確實也有夠笨手笨腳的,以至到現在,狄傑還沒有找到擊殺小夏的機會。

    小夏在怨魂群裡左右穿插著,在接近每一隻怨魂的時候,她會拍上一掌,便把怨魂拍成了青煙,一掌一魂,便這麼一會功夫,已經有不少怨魂讓小夏拍散。

    她的掌力自然不可能那麼厲害,只是小夏以道力在自己的掌心裡畫了一個卻邪印,這個卻邪印是她從空虛那偷學來的,小夏無法像空虛一般虛空畫印,發揮卻邪印記的十成威力,但把卻邪印寫在手心裡,以之來對付這些怨魂卻剛好,而且一個卻邪印消耗的道力只相當於一發「白電」的程度,可這卻印邪卻勝在持久,即使維持上一個鐘頭的效果也沒有問題,所以小夏相當樂意使用這種節省道力的印符。

    但小夏心知眼下這種高速移動的情況並不能持久,她的道力由於卻邪印的緣故而得到最大程度的節省,可體力卻像水一般嘩嘩地流出體外,只要速度一慢下來,便會給怨魂群一個圍堵自己的機會,到時,狄傑絕對會在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候使出必殺的一擊。

    小夏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因此她在計算著,計算著自己和下一根石柱的距離,計算著到達下一根石柱所要花費的體力。

    一根石柱當然不可能保住她的小命,但卻能以那阻礙物來喘上一口氣,回覆一些體力,那樣子,小夏便能再支持多一會,能夠堅持得越久,那麼活命的機會也就越大。

    因此小夏不斷在怨魂群間製造著混亂,她會特意地打擊腳下的赤地,這一望無際的赤地卻是由細小的石礫組成,雖然沒有沙粒那般的細小,但用力打擊之下,這些石礫還是會揚起道道塵煙,小夏便能以此來擾亂怨魂和狄傑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朝下一根石柱移動。

    最接近的一根石柱只和小夏相距三百米。

    如果全力奔跑的話,三百米也就十秒左右的時間,關鍵是如何不動聲色地躲到石柱後,才能爭取到喘息的時間,小夏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看似隨意地擊起煙塵,但其實,她是在觀察著這世界裡勁風的流向和風速。

    把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都計算在其中,這便是小夏的取勝之道。

    若能夠把一切都利用起來,誰說不能以弱制強。

    怨殺術的世界裡,勁風毫無定向,但也不是毫無規律可尋,通過擊打石礫讓其揚起塵煙,而後又通過觀察高空之中塵煙飄散的方向和速度,以之確定勁風的流向和速度,在這樣的計算中,小夏漸漸摸到了一絲規律。

    就像一部已經下達了命令的電腦一般,這虛擬世界裡的勁風會按東南西北這四個方位依序吹襲,而在風速和強度上卻沒有明顯的區別,小夏瞄了一眼位於北面的石柱,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狄傑可不知道小夏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但他卻已經漸漸有些不耐煩了,想自己以絕對的優勢,還不能把這個女人手到擒來,狄傑覺得自己的臉到丟到太平洋上去了,可那姓趙的女人確實滑溜無比,單憑反應遲鈍的諸多怨魂是無法對她進行有效的堵截,可要是讓怨魂散開,狄傑又生怕萬一一個不好,反給了她一個殺自己的機會,以神識進入這個世界的他,一旦被殺的話,那和死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已經處於優勢上的他,自然不會給敵人一個這樣的機會。

    「這麼會躲的話,那就活活累死你好了。」狄傑狠狠說道,同時指揮著怨魂更加密集地圍了上去。

    此時風從狄傑的後面吹來,揚起了他的頭髮。

    而他的後面,是南方!

    起風了。

    小夏在心底默默想道,而且是南風。

    於是她再無遲疑,一聲清咤,小夏連續在自己身邊擊出數掌,石礫頓時被激得飛起,帶起了一道道的煙龍,而從南面吹來的風,則把這些黃煙帶向了北面,於是,北面的景像便陷入了一片沙影之中。

    便在這個時候,小夏全力衝刺,她對身邊的諸多怨魂視若無睹,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腿部,小夏以高速衝向北面的石柱,大地在她身旁飛快地向後掠去,她的身後則是一片黃沙瀰漫。

    見小夏打起黃沙,狄傑也沒在意,這個女人在剛才已經多次用這種手段來擾亂自己和怨魂的視線,但當沙法散去的時候,狄傑便知道自己再一次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能力,因為,小夏竟然在怨魂群裡消失了。

    操魂使自然不知道小夏現在正躲在北面一根石柱後喘著氣。

    她辦到了,在沙塵被吹散之前,她已經躲到了石柱的背面,並同時收斂住氣息的外洩,一陣喘氣之後,小夏以綿長的呼吸調節著身體,她放鬆緊繃的肌肉,讓全身肌肉最大程度地吸收空氣裡的氧氣,以此來回覆自己的體力。

    小夏知道狄傑用不了多久便會發現自己這個位置,但這不要緊,在他找到之前,自己已經有一段喘息的時間,有了這段休息時間,她便能夠支持得更久。

    而被小夏擺了一道的操魂使,現在只能用暴跳如雷來形容。

    狄傑鐵青著臉讓怨魂呈扇形搜索著小夏的身影,這一片虛擬的世界之所以如此廣闊,完全歸功於手中這把邪兵的功勞,也只有在如此廣闊的世界裡,才能容納得下數量眾多的怨魂,但現在,這個廣闊的世界卻讓狄傑要殺的目標擁有太多能夠躲藏的地方。

    這是否便叫有一利便有一弊。

    狄傑苦笑了一聲,他沒想到計劃中輕而易舉的事情,到真正實行起來竟然如此棘手,這個姓趙的女人,高明到讓他驚訝。

    但對手厲害,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留有一絲神識附在自己身體上的狄傑,隱隱覺得現實空間那邊,似乎也出現了一些麻煩。

    就不知道那代號為「醫生」的男人,能不能夠解決那些麻煩。

    便在狄傑同時思索著怨殺術世界裡的事情和現實空間可能遇到的麻煩之時,北面的怨魂群突然出現了騷動,數隻怨魂的突然消失引起了狄傑的注意,他在嘴角牽出一個笑容,陰側側地說道。

    「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跑掉的。」

    狄傑的話是對的。

    這一次,他不再讓怨魂一擁而上,而是讓怨魂層層把小夏圍了起來,然後只讓最前面的十數隻怨魂和小夏交手,小夏在拖延時間,他也在拖,所不同的是,狄傑是要拖跨小夏。

    小夏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卻無力改變這個事實,一層層包圍著她的怨魂,讓她無法重旋故伎,雖然狄傑過於愛惜自己的怨魂,而沒有命令它們以咒光術一氣亂轟,但即便這樣十幾隻怨魂形成一波攻勢的陣仗,也不斷地消耗著小夏的體力和道力。

    漸漸的,小夏的動作已經沒有初時那麼靈活,身體也越來越重,怨魂已經能夠跟得上她的速度,而她的力量,卻在不斷消減中。

    一掌印在一隻怨魂身體上,掌心一亮,怨魂便化作一縷青煙飄散,但小夏掌間的卻邪印卻消失了,她還有道力再劃上一個,但體力的急劇消耗卻讓她連舉起手臂這樣簡單的事情也相當困難,便在此時,小夏突然雙腿一軟,便坐倒在了地上。

    狄傑喝停了要對小夏下手的怨魂,這女人耍得他團團轉,這最後取她性命的事情當然要自己來動手。

    完了,已經是極限了嗎。

    小夏閉上了眼睛,她的道力還有剩餘,但體力已經所剩無幾。

    狄傑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夏,隨後舉起了噬魂匕首。

    「就讓你的靈魂,也成為它們的一員吧。」

    狄傑笑道,卻在匕首即將刺出之際,他臉色古怪地停了下來。

    小夏睜開眼睛,不解地看著這個男人,她可不認為狄傑是臨時起了善心,但現在這個男人頭仰望著天空又代表著什麼?

    這個問題,只有狄傑自己清楚,通過附在身體上的那一絲神識,狄傑看到在現實空間裡,醫生已經棄他而走,而那與趙小夏在一起的男人已經一劍往他的身體刺來。

    狄傑頓時大吼。

    「K,你這個混蛋!」

    在大吼聲中,狄傑的身體消失在怨殺術的世界中,只剩下一地的怨魂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小夏。

    狄傑睜開了眼睛,但強行從怨殺術的世界裡退了出來,讓他不由咳出一口血,紅鋒已近,時間容不得他多加考慮,於是他大喝一聲,一手抓起地上的匕首朝那個一劍刺來的男人心窩捅去。

    噬魂匕首一離開地面,怨殺術立解。

    狄傑很清楚,但他無可奈何,雖然任務最終功虧一簣,卻總比自己喪命好。

    即使拿不了那女人的命,那就要眼前這個男人性命好了。狄傑如此想道,這個男人他曾經在排水村交手過,他強到哪種程度,狄傑心裡有數,他有把握殺得了眼前這個男的。

    狄傑想的是不錯,在排水村時,我確實還不是他的對手,只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時的我,因此操魂使一子落錯,便是滿盤皆落索的局面。

    眼看狄傑挾萬均之勢一刀朝我的心口捅來,那刀未到,嗚嗚之聲業已響起,就此一刀,便可以看出他比光頭男強上了不少,可惜他這一刀乃是匆促而為,我在他的刀勢中尋得一破綻,紅鋒一顫,擊在他的刀鋒上,把他這一刀給阻了下來。

    但狄傑雖然被我一劍架住,他卻大喝一聲,抓著匕首的手突然放開,任由匕首摔下地面,人不退反進朝我撲來,便在前衝之際,只見他一腳挑中落地的匕首,把這邪兵挑得飛起,狄傑另一手舉起接住匕首,反手便住我頸間抹來。

    這一著變化迅速非常,我反應過來時,青灰的匕首已經掠起一道青虹斜劃了過來。

    但終究我還處在念鎖解決的狀態下,值此生死關頭,無數的戰鬥本能和技藝源源不絕地自腦海中浮現,我大喝一聲,身體朝後方猛然仰倒,以毫釐之差躲過了斷首之厄。

    一手撐在地上,我頭下腳上地朝狄傑踢出數腿,把他暫時逼退。

    狄傑一退,我馬上腰身一扭,人翻身而起,向他一劍刺去。

    劍尖快點上狄傑時,操魂使錯步避過了劍鋒,卻一刀劃過我的手背,頓時,噬魂匕首內的怨念從我的傷口侵入,我一吃痛,手指一顫便鬆了開來,「斬魂」從手中掉下。

    一見我紅鋒離手,狄傑嘿嘿一笑,轉了一圈,便向我刺出了一刀,那一刀凌厲之及,我相信那力道必定會穿透我的身體,急促間,我雙腿在地面一點,身體便往後躍起,剛好看到「斬魂」快落到我的腳邊,來不及細想,我一腳便踢在了「斬魂」的劍柄上。

    頓時,一道紅光如電般刺入了狄傑的身體。

    狄傑停了下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然後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在他的胸口,「斬魂」已經沒體而入,卻在片刻之後,由於沒有我的道力支持,它的紅鋒斂去,失去支撐的劍柄便跌落了地面,卻在狄傑的心臟處,出現了一個黑焦的圓洞。

    「怎麼…會這樣…….」

    狄傑只說出這麼一句話,手掌一鬆,邪兵噬魂便從他手掌裡掉了下來,哐啷一聲,邪兵掉在了地上,同時,狄傑那體溫漸漸消失的身體也撲倒在了天台的地磚之上。

    我喘息著,不相信就這麼殺了他,這是我第一次殺人,一想到這裡,我便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剛才在生死之間,我想得沒那麼多,但現在真的殺了狄傑,我卻泛起了一絲殺人後的恐懼,只是這恐懼,又迅速地被我壓了下來,畢竟我已經經歷得夠多的事情,而且操魂使也不是什麼好人,何況還是他欲奪我和小夏的性命在先,這樣說來,我還屬於正當防衛,因此我並沒有出現想像中那種強烈的負罪感。

    只是畢竟死了一個大活人,他的屍體要怎麼處理還是一個大問題。

    卻在這個時間,無數銀線構成無數個立方出現在我的眼前,對於這個景像我已經熟悉無比,那是操偶師以他那無盡立方跨越虛空而來的先兆。

    果然過不了一會,空間打了開來,但從裡面走出來的不只有操偶師,還有那暗影的首領,冥王君夜月!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但這個男人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走到了狄傑的屍體旁,君夜月一把抱起他的屍體,便往回走。

    操偶師也沒有說話,等君夜月一走近,他扭動了立方體,無數的銀線又組成空間的立方把他們漸漸包圍。

    「這一個回合,算我們輸了,你應該慶幸現在我還有要事在身,否則,你們的生命也就走到今天而已,祈禱吧,年青人,祈禱下一次,不要碰上我,否則,殺無軾!」

    君夜月冷冷說道,隨後,那英俊無比的臉孔也隱入虛空之中,和操偶師一起消失在天台之上。

    我終於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念鎖的狀態已經退了回去,一種乏力的感覺浮上心頭。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卻是小夏的號碼,我心中一喜,忙按下接聽。

    「小夏?」我試著叫道。

    手機的那一頭,傳來小夏疲憊的聲音。

    「是我。」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6
第九章 空虛來電(上)

回到酒店里,我推開小夏的房間,看到她立于窗邊,一頭秀發被窗外吹進來的風托得微微揚動著

小夏的神情疲憊,卻在看到我的時候,眼睛卻亮了起來。   

我微微喘著氣,然後跑過去把她一把抱住,讓我的頭深深埋進她那一頭烏絲之中

貪婪地呼吸著那熟悉的淡淡體香,心里浮起失而複得的複雜心情

狂喜和自責在心中攪成了一片混亂,良久,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懂得緊緊地抱住她

生怕再失去這個充滿活力的軀體。   

“好了好了,我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你看你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像一個小孩子似的,也不知羞。”

小夏拍了拍我的後背,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我這才雙手一松,不再緊抱著她,卻抓著小夏的肩頭看著她說道:“小夏,都是我不好

沒有好好看著你,明知道你現在功力減退了大半,靈覺比平時也銳減了不少

容易為敵所侵,但我卻把你單獨留在一個房間里,才讓你遇到這次如此大的凶險。”   

“這事也怪不得你,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暗影會如此窮追不舍,看來這以後的路程

我們要小心一些,只要這最後一顆蚩尤石在我們手中,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

小夏看著我,幽幽說道:“看到你那麼拼命地救我,我很感動,真的

雖然我在怨殺術的世界里並不知道現實空間這邊發生的事情,但從狄傑最後暴怒地離開怨殺術

我就知道是你逼得他不得不離開,對吧。”    我點點頭,卻還是抽了一口冷氣

想不到操魂使竟然以自己的神識進入怨殺術的世界里親自對小夏進行追殺

還好最後刺向他那一劍逼得他不得不返回現實空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小夏只知道我逼得狄傑離開怨殺術的世界,卻不知道我已經擊殺了他

于是我對小夏補充說道:“我不只逼出了他,而且最後還擊殺了他,所以以後

至少我們不會再遇到怨殺術這種甚難防范的禁術了。”   

“你殺了他?”小夏先是一怔,然後用手撫摸著我的臉說道:“阿強,你都不知道現在的你

變得有多厲害,那個狄傑,從他能夠使用怨殺術這種禁術來看

他已經足以躋身當今一流高手之列了,但卻還是飲恨在你的手下,嘿嘿

看來我趙小夏的眼光果然不錯。”   

“那自是當然。”我哈哈一笑,隨後想起了後來出現的冥王,有些擔憂地說道

“但擊殺了狄傑之後,冥王出現了,你不知道,我雖然擊殺了狄傑,但現在想來

卻有幾分僥幸在里面,而且殺掉操魂使後,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可這時冥王出現了

我當時連逃跑的念頭都有了,但那個男人卻說有事在身先放過我們云云,我擔心他那所謂的要事

會否對我們不利。”    小夏拖著我走到床沿坐下

“冥王的事我們可以暫且不管,畢竟暗影太過神秘,我們要查也無從查起

但從他們在短短兩天內已經對我們實行了兩次攻擊看來,接下來的路程必定不會風平浪靜

他們一定還會再出手的,所以,我們需要幫手。”   

“幫手?”    “不錯。”小夏分析說道: “目前只有我們兩人,你雖然已經比以前厲害得多

即使冥王親至,也能擋上幾下,但我卻功力大退,一定會成為你的累贅

而且敵人一定會以我為最弱的一環來下手,我比較過雙方的實力,實是有敗無勝之局。”   

“你說得有道理,但我們現在去哪找幫手。”我撓著頭說道:“其實我今天也有聯系過空虛師兄

但一直卻聯系不上,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昆侖山上,要是他還停留在昆侖上清宮里

那我們一時還不能聯系上他。”   

小夏卻搖著頭笑道:“我們不一定要借助空虛師兄他們的力量,有時候,世俗的力量更大。”   

“世俗?”我想不明白,難道要找警察去對付暗影不成。   

“正是世俗的力量。”小夏點著頭說道: “你想想看,要是你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仇人

你會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揍他,還是跟著他去到隱蔽的地方才下手,不用說

你一定會選擇後者吧,因為在大街上動手會引來警察的干預,即使是你我這樣的人

也不願意和警察甚或其它世俗的力量起正面的沖突,這樣說你明白了沒有。”    我恍然大悟地說

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盡量往人多的地方鑽。”   

“孺子可教也。”小夏老氣橫秋地說道:“雖然沒有全對,但也差不多是這樣子

我覺得接下來我們的行程,無論是搭乘交通工具還是落腳的城市和酒店

都必須選擇人多的地方,因為這樣一來暗影要發現我們的足跡便困難了許多,二來嘛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人太多的話,他們也會有所顧忌,如此一來,我們無形中便多了許多幫手不是

當然,聯系空虛師兄還是必須的,畢竟只有絕對的力量,才是保命的根本。”   

“那就依你所說的,行程安排以人口密集的地方為優先考慮

一邊再聯系空虛師兄那方面的力量吧。”

我說完,便正色看著小夏說道:“小夏,為了避免今晚的事情再次重演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   

“什麼措施?”    “那就是。”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從今天開始

在下我要對趙小夏小姐實行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怎麼樣,你對這個建議不會反對吧。”   

小夏看著我,然後忍不住筆了出來,彈了彈我的腦袋說道:“你這人說話真是不老實

想和我住同一房間直說不就得了,還偏要編出這麼一大條理由,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用什麼事情都那麼拘謹,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半夜變人狼的話

可別怪我用白電伺候哦。”    我被小夏道破了心思,不由老臉一紅

又見她不反對,實是心中欣喜無比,只懂得連連點頭。   

這一夜,我便留在了小夏的房間過夜,她睡在床上,而我,則能打著個地鋪睡在她的床邊

但能夠如此近距離地和她相處一夜,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讓我心頭狂跳不已

一夜便在輾轉中渡過。   

第二天早上醒來,小夏已經恢複了精神,我們梳洗後,便到酒店前台結帳離開。   

成都的火車站里,在早晨的現在已經是人頭攢動的一付場景,我們下了出租車,便擠進了人潮里

還好的是,我們在昨天便已經通過酒店的網絡預訂了火車票,倒也省去了排隊賣票的時間

拿著兩張火車票,我們經過行李檢測後,便到侯車室等待上車時間的到來。   

這成都的火車站經過連番翻新之後,已經頗具現代化的氣息,侯車室里一片銀白

無論座椅還是櫃台等物,皆是以銀白的金屬構成,人走在里面

倒似是走進科幻電影里的場景一般。   

小夏沒有坐過火車,一路上倒對火車站里的設施感到新奇無比,她拖著我這里看那里瞧

像一個小女孩似的,惹得我暗暗好笑不已。   

坐在侯車室的椅子上,小夏東張西望了一會,然後說道:“這火車站可比飛機場熱鬧不少啊

老實說我這還是第一次坐火車,心里面好像有一點緊張。”   

我拍了拍額頭笑著說道:“趙大小姐,你飛機都坐過了,怎麼現在來坐火車反而緊張了

這火車啊,比飛機平穩了不少,可是相對的時間就長了點,我猜你坐不了一個鍾頭

肯定會不耐煩了。”    小夏撇了撇嘴,扮作生氣狀

爾後又小聲在我耳邊說道:“你看暗影會不會潛入這火車站里?”   

我環視了一周,這侯車室里人員複雜,什麼身份都有,倒看不出誰有什麼不妥。   

“暗影肯定會跟上來的。”我也按低了聲音說道:“但諒他們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隨便出手

可要是上了火車,那就難說了,因為這里至少還有火車站的巡警在巡邏,可要是上了火車

我可不認為幾個隨車的警務會被暗影放在眼里,況且火車空間有限,若被他們逮著機會

利用空間狹小而沒有回放余地的條件對我們施以攻擊,那我們處境便會非常危險

所以到時上了火車,我們盡量靠窗邊坐,再不濟,我們也可以破窗而出。”   

“你說得有理。”小夏牽著我的臂彎笑著說道:“那本小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王大護衛

嘿嘿。”   

“嗯。”我摟住小夏的肩頭:“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少害怕會失去你

要是昨晚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自責死的。”   

小夏看著我幽幽說道:“我才不要你自責呢,只要你替我報了仇,然後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我們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里,身旁雖然人來人往

但我們卻感覺這個世界便只剩下我們兩人一般,這股沉默不知維持了多久

卻被一串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了一個讓我們意外的名字。   

那是,空虛!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6
第十章 空虛來電(下)

是十分可疑的事情。    “上清宮發現,在每一年清明節的時候,暗影會全員出現在日本的北海道。”   

“日本北海道?”我和小夏面面相覷,想不通他們出現在哪里干什麼。   

但小夏可比我細心得多了,她聽了空虛的話後便立即問道:“空虛師兄,你說他們在每年的清明節出現
莫非他們在日本北海道那里祭奠某人?”   

空虛聽罷贊道:“小夏反應可真快,不錯,他們在北海道那里,正是為了祭奠某人
那人便是暗影首領君夜月的亡妻。”   

亡妻?   

我頓時一愣,想不到那個冷冰冰的英俊男人,竟會對已故的妻子如此情深,每年必會祭奠自己的妻子一次

我還以為他是天性冷漠之人,卻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面,但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不由急忙說道:“空虛師兄,你該不會要說暗影之所以會找尋蚩尤石,甚至想複活蚩尤

卻是與君夜月這個亡妻有關?”   

“咦,想不到阿強你的腦筋轉得也挺快的。”電話里,傳來空虛有些吃驚的聲音。   

我聽得爆汗,莫非之前我給他的感覺竟是那麼遲鈍?   

小夏在旁邊掩嘴輕笑,空虛卻在電話中繼續說道。   

“阿強你說得不錯,暗影要複活那蚩尤,正是為了君夜月的亡妻,上清宮的弟子在得知這個規律之後

便在暗影祭奠後離開日本時,在北海道那里展開深入調查,這下,便給他們查到了一些相當有價值的東西。

原來君夜月和妻子年輕時便長住此處,君夜月的妻子體弱多變,雖然有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丈夫

卻依然無法活過三十之歲,君夜月天性冷落,卻獨對妻子情比海深,他的妻子死後,君夜月曾頹廢過一段日子

終日以酒度日,後來不知給他從哪里聽到蚩尤石的傳聞,聽說魔神蚩尤在被黃帝斬殺之時曾立下重誓

聲稱後世如有將其複活之人,蚩尤將實現那人一個願望,無論將相帝侯,又或權力美色,都可以得到實現

而聽到這個消息,無疑是給君夜月一個希望,一個複活亡妻的希望!”   

“這怎麼可能。”小夏失聲說道:“凡人一死,魂魄便為九幽黃泉所拘,現在君夜月的妻子

說不定已經投胎重新做人了,即使是上古魔神,也無法強行改變這種天道規則。”   

小夏說得有理,而空虛的聲音卻越加沉重了。    “小夏,你說得不錯,但我們之所以會如此判斷

那是因為我們發現,君夜月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准備;

君夜月付出大量的金錢,讓北海道一家醫院為她的妻子提供了整整十年的尸體護理和冷凍服務

上清宮亦付出了巨額的金錢和大量的人脈關系,才得以見到這具尸體一面,而更令人擔心的事

上清宮的弟子在尸體上發現了禁魂術的波動。”   

“禁魂術?”    小夏掩口輕呼,我卻不知道禁魂術是什麼東西,但看到小夏吃驚的樣子

也知道這種術一定不簡單。    見我面露疑色,小夏逐為我解釋道。   

“所謂的禁魂術,便是以秘法強行將已死之人的靈魂拘束起來,以長年保持在某些容器之內

這種道術是以複活死者為目的而被開創出來的,禁魂術不似其它拘魂的術法

它是完全保留了死者魂魄完整性的法術,而且禁魂術的波動還能把死者靈魂的氣息隱藏起來

以此來瞞過地府陰差和各拘魂使的感知,從而讓魂魄永留人間,而不會再入輪回。”   

空虛在一邊補充說道:“當禁魂術被開創出來後,卻無人能夠開創出複活死者的道術,而我們一些所謂的返魂術

只是針對魂魄中了邪法而致使飄散出體的生人而設,嚴格來說,返魂術只能令魂魄離體的生人複蘇

而無法令壽元已盡的死者複活,因此,禁魂術一向被稱作最沒用的禁術,但想不到

君夜月卻以此禁術保存了其妻的靈魂,他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昆侖上清宮對于暗影可有什麼看法?”小夏問道。   

“這自是不用說,自然是全力阻止,要知道一旦蚩尤複活,天下必定大亂,無論是誰也不願意看到這付場面

只有君夜月那種瘋狂的人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蚩尤號稱大魔神王

我可不認為一個惡魔會為君夜月複活亡妻,何況,即使是魔神,也無法逆反生死這種天道規則。”

空虛肯定地說道:“正因為昆侖上清宮有意阻止暗影,所以我才想到要聯系你們

因為你們可能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是蚩尤石?”  

  “不錯。”空虛說道:“弄明白了暗影意圖,我們便知道當年暗影四處發揚上古魔兵

為的無非是在尋找蚩尤石的時候多一分勝算,事實上證明他們擁有了魔兵之後

已經順利從你們手上搶過兩顆蚩尤石了,而阿強的手上還有一顆,所以我們討論後決定

由我和上清宮派出的高手和阿強你們彙合,然後以阿強手上的蚩尤石為餌,引暗影出現後再反過來對付他們。”

我一聽空虛要用蚩尤石為餌,不由苦笑說道。    “空虛師兄,你剛才說錯了,現在暗影手上不是有兩顆蚩尤石

而是有四顆!”   

這一次,輪到空虛失聲說道。    “你說什麼?為何暗影手上會突然多出兩顆來,莫非有新的蚩尤出世?”   

“你說對了。”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在最近我們又發現了另一顆蚩尤石,但可惜的是

暗影的首領冥王君夜月親自出馬,不僅把那顆蚩尤石搶了去,順帶連我手上那一顆也搶走了

所以他們現在擁有四顆蚩尤石了。”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君夜月也親自出手了。”空虛感歎說道:“這個君夜月,是一個相當可怕的高手

你們能夠在他手下只是蚩尤石被搶,卻還保住了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便是為了對付君夜月這個高手

所以上清宮才派出他們號稱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劍手下山,這也就是我想對你們說的第二個消息

這位叫姬冰心的女劍手我和她交手過一次,雖未盡全力,但我卻在百招內便敗下陣來

所以她實是我們對付君夜月的一張王牌,只是沒想到你們現在手下卻已經沒有了引暗影出現的餌

恐怕我們的計劃要改變一下了。”   

小夏呵呵一笑說道:“空虛師兄,你們的計劃無需改變,因為我們現在手頭上還有最後一顆蚩尤石

而正因為如此,我們已經接連遭受了暗影的兩次攻擊。”   

“什麼,你們手頭上又有一顆蚩尤石。”空虛苦笑著說道:“這事情也太過曲折了一些吧

我的腦袋好像有一些轉不過彎來似的。”   

聽空虛這一說,于是我把小夏如何得到蚩尤石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那夢境里有人指引小夏去一處地方

所以現在我們正准備前往呢。”   

“那這樣吧,你們把目的地說一下,我們也好彙合。”   

“我們現在正准備搭火車前往云南的楚雄市呢,空虛師兄,要不然我們就在楚雄市中彙合好了。”

小夏把我們的目的地告知了空虛,能夠和這兩大強助彙合,那我們這一方的實力便憑空翻了數倍

如此一來,即使是暗影全員出動,我們也不會一直處于挨打的局面。   

“如此甚好,那我們在楚雄市見面吧,到時電話聯絡。”    “對了,空虛師兄,你不是說有三個消息嗎

現在你只說了兩個,那第三個呢?”    小夏好奇的問道

卻聽空虛說:“這第三個消息,卻是和阿強有關的。”   

“我?”    我這下子也好奇了起來:“是什麼消息?”   

“是關于軒轅鎖的。”空虛帶著些許歉意說道:“我曾向昆侖宮主咨詢過關于軒轅鎖的事情,但很可惜

他也沒聽說過,即使是昆侖宮內那自古以來便保存下來的典籍中,也沒有軒轅的記載,仿佛從上古以來

並沒有出現過軒轅鎖這種東西一般。”   

對于沒打聽到軒轅鎖一事,我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我甚至隱隱有一種不願意知道太多有關于軒轅鎖之事的感覺

總覺得這東西和我有著過于密切的聯系,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之時,可能會是一個令我難受的結局。   

空虛在說完這個消息後,便和我們再寒暄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結束了這一通電話後,侯車室里已經響起了火車到站的聲音,我和小夏收拾起心情,把隨身的行李整理一番後

便一起走向了剪票處。
hobgnc 發表於 2011-7-3 10:27
第十一章 鐵路驚魂(上)

成都是沒有直接前往云南楚雄的班次,我們買的車票,卻是要到昆明轉車的,從成都到昆明大概要20個小時左右

這一段路程相當漫長,還好我們買的是空調軟臥,路是長了點,倒也不至于太辛苦。   

到了昆明後,我們只要再轉乘昆明至楚雄的班車,便能在兩個鍾頭後就到達目的地了。   

現在這輛開往昆明的火車是年前才投入使用的,全車采用航天式的服務,不僅車子頗新,而且服務也不錯

一上車,便有長相甜美的乘務員導引著我們前往所在的車廂,由于是空調軟臥列車

因此車廂里分成一格格的廂房,一個廂房能夠容納四個客人,廂房里設備頗為全面,除了水瓶杯子這些日用品外

還在車壁上安裝有懸掛式的小型液晶電視,直讓小夏看得連連稱好,說是比搭飛機有趣多了。   

由于今天去昆明的不是很多人,我們這一格廂房里只有我和小夏兩人,我們倒也樂得清靜

特別是小夏一路興致勃勃地往窗外張望,看著不斷從火車旁邊掠過的城市或鄉野。   

火車一路穿鄉過市,看了大半天,小夏的興致漸漸沒了,最後終于睡了過去。   

我卻沒怎麼敢睡,畢竟現在我們還被暗影盯著,雖然這火車上沒有他們存在的明顯痕跡

但自從昨天晚上小夏遇襲後,我便再也不敢大意,把被子輕輕蓋在小夏身上後,我便坐在她的旁邊看起了電視。

時間便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讓我意外的是,當火車在第二天清晨六時左右到達昆明站為止

我們竟沒有再受到暗影的襲擊,本來從他們上兩次窮追猛打的情況看來

我還以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一次漫長的旅程,因為這一趟火車,能夠給他們利用的時間和地點實在不少

但暗影卻始終也沒有出現。   

可這種情況,只會讓我覺得更擔心,他們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事情一樣,我相信下次他們出現的時候

必會讓我們應接不暇。   

在昆明的火車站里吃過簡單的早餐之後,我們又坐上大半個鍾頭,才轉坐上前往楚雄的班次

這一次不過區區兩個鍾頭便會到達目的地,因此我們沒有坐軟臥式的,而是改坐了硬座。   

只是這一輛火車沒有早先乘坐的那一輛舒適,而且同一截車廂里擠了不少人,甚至有許多人買的是站票

如此一來,車廂里便顯得擁擠,而且各種味道也在車廂中飄蕩了開來,這讓小夏不禁皺志了眉頭

我猜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搭火車了。   

笑嘻嘻地把臨窗的位置讓給小夏坐,她的臉色才好過一些

我看著她迫不及待地把頭湊到窗邊貪婪地呼吸著窗外相對清新的空氣,不禁心中暗笑。   

隨著火車啟動,我們也開始前往目的地楚雄,只是現在的我們,還有火車上所有人員都不知道

現下的這列火車,將會把這一趟短暫的路程變成一次死亡之旅!  

  一片矮小的峽谷上,在峽谷之上的亂石間,君夜月正冷冷地看著山谷下那一條鐵路。   

這條自昆明開往楚雄的鐵路,會經過這一片並不高聳的峽谷,經過峽谷的路程只有短短五百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在平時自是一晃而過,但此時,卻足以成為致命的距離。   

此刻,操偶師和幽若正站在君夜月的後邊,少女幽若自從被鬼王紫依的怨念所侵後,一直處于功力減退的狀態

直到昨天,冥王才成功為她驅逐了體內的怨念,因此現在的幽若已經恢複了原先的功力

身體正處于最佳的狀態。   

相對于君夜月和幽若這兩個冰人,操偶師小明卻是一直笑呵呵的樣子,他已經把巨大的魔方人偶召喚了出來

正以不懷好意地目光不斷在下方鐵路和山上亂石之間移動著。   

“可以開始了。”君夜月冷冷說道。   

小明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知道了,頭!”   

操偶師指揮著魔方人偶把山上一些巨大的亂石推向了谷底,七八塊足有十幾米寬度的巨石在魔方人偶手下

被人偶毫不費力地推了下去,巨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轟然地砸落在谷底之下

頓時便把峽谷之下的這段鐵路給隔斷了開來。   

操偶師拍了拍手,對暗影的首領說道:“搞定了,頭,不過,為什麼不等火車經過的時候我們才砸下去呢

那時候砸下去,我想效果會更好吧。”   

君夜月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那個時候砸下去,萬一把他們砸死了,我們要找出蚩尤石就有些困難了

何況到時出現重大傷亡,政府組織也會介入,我們要拿到東西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他說到此處,眼光卻轉到峽谷之外去,在離峽谷大概有三百米的距離處,那里的鐵路出現了一個分叉

分叉點上設置了控制台,通過控制台的操作,能夠讓直行的火車繞道,從而繞過山谷後再駛上原先的鐵軌

這本是為了防范陰雨天時,峽谷內出現山體滑坡而設的,但現在,卻成為了冥王的一種手段。   

一種用來考驗即將來到的火車是生或死的手段。   

“你們看那邊。”君夜月指向分叉鐵路上的控制台:“如果他們夠聰明

那麼便能夠通過控制台從而讓火車駛上那邊的分叉道,但由于先發現了峽谷內的亂石堆

火車一定會進入緊急刹車的狀態,即使駛上了分叉道,也會在鐵路上停下來,那時候

他們為了避免讓我們趁亂襲擊,便會取道鐵路不遠處的高速公路,運氣好的話

他們或許還能搭上順風車前往楚雄市,但無論如何,這條高速公路便是你和幽若阻截他們的地點

如果他們在你們兩人聯手下    還能進入楚雄的話,那麼到時便由我親自出手好了。”   

幽若對君夜月這個養父一向言聽計從,她本來是個孤兒,是君夜月和他的妻子收養了她

並給了她一個美好的童年,可自從養母逝世之後,君夜月便越來越冷漠了,並著手收集蚩尤石

幽若雖然不認為這世間有什麼力量能夠複活得了養母,但只要是君夜月所說的話,所布置的任務

她都會不計後果去執行,因為這是她報答這對養父母唯一的辦法。   

少女幽若點頭同意君夜月的話,操偶師卻是諸多問題,他歪著腦袋說道:“那要是他們不夠聰明

沒有及時發現控制台的作用而沖進峽谷呢?”   

“如果是這樣,他們便沒有我親自出手的資格。”君夜月冷冷說道:“不過以他們的本事

即使火車會撞上亂石堆,他們應該也死不了,只不過受傷就是難免的了

到時候你們多浪廢些時間招呼他們便是了。”    聽完君夜月的話,操偶師難得沒有再問什麼

他只是看著遠方的鐵路,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嘿嘿,看來這游戲越來越有趣了嘛。”   

此時,火車的笛鳴聲已經遠遠傳來,過不了多久,這趟開往楚雄的列車,便會到達峽谷,而峽谷之內

卻有一堆亂石在等著列車的到來。   

鐵路監控局。    “不好了,出事了。”    一聲大叫從監控室中傳了出來,幾乎整個監控局都聽到了這一聲叫聲

叫聲倉惶,顯是出了什麼大事,監控局的局長王一的心馬上被這聲叫聲揪了起來。   

鐵路無小事,一旦出了亂子,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因此一聽到這聲叫聲,不待通傳,年過五十的王一像年輕人一般飛奔出他的局長辦公室

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跑到了監控室。   

這監控室里共有三十台監控屏幕,負責監控著鐵路的情況

此時坐在監控台前的一個年青人青著臉,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見王一和一眾局內領導出現,像看到了救星似的

朝王一叫道。    “局長,不得了,要出大事了。”   

王一沉聲說道。    “小李你慢點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被喚作小李的青年一手指向監控屏幕中的其中一台

這一台監控屏幕是負責監控昆明往大理方向的鐵路中其中的一段。   

那一段鐵路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鐵路要通過一處峽谷,之所以會在峽谷這里設置監控

為的便是防止當出現山體滑坡等險情時,能夠及時通知發車月台禁止行車,以確保火車上的人員安全。   

而現在,這個屏幕中卻出現了亂石成堆的影像。   

王一撲到監控台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小李哭喪著臉說道:“因為昆明開往大理的火車在上午有一個班次的緣故,剛才我還特意留意了這峽谷的情況

本來鐵路還是非常暢通的,但我出去倒個水回來後,就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了。”   

“你這樣叫疏于職守,知道嗎小李!”不等王一這個局長開口

跟著他進來的其中一人已經開口教訓起這個名為小李的青年:“局里早有規定,工作時間不得擅離崗位

要知道我們是必須為火車上全體人員的生命負責啊。”   

“行了,老陳,別說了。”王一擺著手打斷那老陳的話,轉頭對著小李

王一沉聲說道:“小李,馬上通知列車車上,要他緊急停車,無論如何,不能駛進峽谷內。”   

“是!”    小李答道,並馬上聯絡起列車的車長,而王一局長則轉過身來,對其它人下達了緊急救援任務

一系列的任務布置完畢之後,後面的小李卻報告給他一個無異于晴天霹靂的消息。   

“報…。報告局長,列車長回話,他們將在十五分鍾後駛進峽谷,但是以他們現在的速度

即使是馬上進入緊急刹車的狀態,以列車的慣性,還…還是會沖進峽谷啊!”   

“什麼?”王一全身一震,差點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莫非,真的沒辦法挽救得了車上全體人員的性命了嗎。   

昆明開往大理的鐵路上,K-180號列車正呼嘯前進著,列車長宋峰正走過一節節車廂

自己親自檢查著車廂的情況,把一些違反規定的乘客一一糾正其不當的行為,他走到二號車廂的時候

看到臨窗的一個女乘客正臉向著車窗看著車外的風景。   

宋峰善良地拍了拍女乘客的肩膀,說道:“這位小姐,請注意,別把頭伸出窗外去。”   

這女乘客正是小夏。    她吐了吐舌頭,別過臉來對宋峰說道:“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了。”   

宋峰笑了笑,便欲再向前走去,此時肩上的無線電卻響了起來。   

我注意到宋峰身上的身份牌,便朝小夏說道:“怎樣,叫你別把頭伸那麼出,這下挨批了吧,乖乖不得了

還是個列車長呢。”    小夏不忿,便要來掐我的手臂,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她神神秘秘地把頭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看那同志,臉色突然沉重起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我擰頭望向宋峰,只見他全身一震,失聲叫道:“什麼,怎麼會這樣?”   

只是現在列車正在行進中,車上又人多聲雜,大部分人並沒有聽到宋峰的這一聲驚呼

卻只有我們這兩個離他最近的人聽到了,那驚呼聲中帶著懼意,讓我和小夏不由面面相覷。   

宋峰歉意地對我們笑了笑,但笑容中帶著七分勉強,他壓低了聲音,走向了前面的車廂。   

我們凝神靜聽,無奈車上聲音吵雜,只聽到宋峰小聲說著什麼“刹車”和“峽谷”等詞。   

“你看,該不會是要緊急刹車吧,莫非遇到了什麼事情。”小夏小聲說道。   

我的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覺得好像又是暗影在搗鬼一樣,不

我們得跟過去,看看那列車長到底說些什麼?”  

  “跟過去?怎麼跟?”    我站了起來,小聲說道:“這車上人這麼多,他不會留意到我們的

萬一他走進最前頭的牽引車廂,那我們以隱身術跟過去便是了,快走吧,他已經走進一號車廂了。”   

小夏答應了一聲,便和我一起擠開人群,跟著宋峰這個列車長走進了一號車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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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鐵路驚魂(下)

一號車廂里,宋峰越行越遠,我們卻緊緊地吊在他的後面,從雜亂的人聲中

我們還能夠依稀地分辨出這位列車長的聲音。   

“…。什麼,峽谷出現……不行啊,按這個速度…………刹車…。後果嚴重啊……。”   

我們只聽得到宋峰斷斷續續的聲音,但只是他這話中的用語,便足夠我們皺起了眉頭。   

“按照他的話來看,前面的峽谷里必定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用到緊急刹車,究竟是什麼事情要緊急刹車呢。”   

我不解地說道,小夏只低聲說了句。    “跟上去。”   

于是我們繼續跟著宋峰往前走,他出了一號車廂的大門,再過去便是乘客禁入的牽引車廂了。  

  我和小夏點了點頭,在擠到一號車廂大門時的時候,同時給自己身上下了隱身符。   

車上的人太多了,反而沒有人注意到兩個大活人突然在車廂里消失了,只是一號車廂門無故地打開

引起離得最近的一位乘客的注意,但他也只是瞄了一眼,隨後也沒在意地閉上眼睛繼續打他的旽。  

  牽引車廂內宋峰正在大聲咆哮著,因此里面的人員並沒有留意到牽引車廂的車門悄悄地打了開來

又無聲無息地合上。   

“你們監控局到底是在干什麼吃的,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事,我告訴你們,你們要付全責!”宋峰漲紅著臉

氣憤地對著對講機里怒吼著。   

我和小夏站到了角落里,這牽引車廂里本來就不大,站著個列車駕駛員再加上個列車長後

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可供活動的地方,我們可不想宋峰一個激動,和我們產生肢體上的摩擦。   

但從宋峰激動的樣子看來,想必這事情還不小。   

只見宋激激動過後大口地喘著氣,然後詢問旁邊的駕駛員說道:“沈工,如果現在緊急刹車

我們能否在峽谷口停下來。”   

駕駛員被問得一愣,說道:“宋車長,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現在離峽谷只有十五分鍾不到的路程

以列車行進的速度和慣性,即使現在緊急刹車,也會駛進峽谷內去,怎麼,可是峽谷里出問題了?”   

宋峰擺擺手示意駕駛員先別說話,接著他繼續朝對講里吼道:“你們聽見啦,駕駛員說不行

現在列車的速度之麼急,即使現在緊急刹車,列車也會出現慣性滑行,絕對無法在峽谷外邊停下來的。”   

說完,宋峰用力地把對講機磕到旁邊的駕駛台上。    駕駛員嚇了一跳,一臉不解地看著宋峰。   

列車長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沈工啊,只怕這次我們有大麻煩了,剛才鐵路監控局說

前方峽谷內出現亂石斷道的情況,這幫混蛋,等到事故出現後再來說有屁用,照這樣下去

我們的列車准得撞進峽谷內,到時候,哎…”    那駕駛員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綠了。

   “這,這可怎麼辦好,列車長,快讓監控局那邊想想辦法啊。”   

“現在哪有什麼辦法好想。”宋峰一拳捶在了台子上,沉聲說道:“沈工,緊急刹車吧

我通知乘務發布緊急刹車的通知後,你就刹住車子,然後盡量往最後的車廂跑,能不能活命

我們各安天命吧。”    處于隱形狀態中的我們,不由心頭狂震,想不到情況竟會如此嚴重,亂石堵斷

那可是車毀人亡的下場,小夏在我掌心寫了“暗影”兩字,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除了他們

還會有誰能夠把時間和必經的場所都計算在內。   

只是想不到,暗影為了得到蚩尤石,竟然下此狠招,把大量無辜的人也給牽連了進來。   

車廂的那一邊,宋峰已經開始用對講機聯系乘務了。   

“馬上發布緊急通知,讓車廂里的乘客有秩序地撤離到後頭的車廂內,以最大程度減少人員的傷亡

還有,不要說出峽谷里亂石堵路的事情,就說是一般性故障,這雖然是在對乘客撒謊

但萬一他們受驚過度而引起慌亂的話,到時傷亡還會更重,對…就照我說的做,有什麼事情我負責

緊急刹車在三分鍾後進行,告誡乘客無論如何,在緊急刹車時務必捉牢旁邊的固定物。”    宋峰的話一說完

車上的廣播便響了起來,乘務以溫柔恬靜的聲音發出向後車廂撤離的通告

雖然已經說明了列車出現了一般性的故障,需要進行緊急刹車,為了防止靠前的車廂出現碰撞或其它事故

故要求乘客向後頭的車廂轉移,但任憑乘務磨破了嘴皮子,車廂里的乘客卻以為只是小事,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

最後還是出動了隨車民警,才匆促著他們往後面的車廂轉移。   

埋怨和漫罵的聲音從車廂外飄了進來,宋峰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幾分,此時駕駛員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高興地一把捉住宋峰的手說道。    “還有一個辦法的,列車長,你忘了?為了防止峽谷內山體出現滑坡

鐵道局曾在峽谷外設置了分叉鐵路,只要那邊的控制台把鐵路轉軌,我們就不必進入峽谷,而能繞道而走了!”

    宋峰一聽,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我馬上聯系分叉道那邊的控制台。”

    他一說完,便拿起被他磕在台上的對講機,對著機子叫了起來。   

“喂,監控局那邊麼,請馬上通知分叉道那邊的控制台,讓他們立刻將鐵路轉軌

這樣我們就不會直接沖進峽谷里了。”    但宋峰說完後,隨著對講機中一陣模糊的聲音後

列車長臉色慘白地放下了對講機,搖著頭說道:“這下糟糕了,控制台那邊一直聯系不上,沒辦法了

沈工,准備緊急刹車吧!”    宋峰幾乎是咬著牙下達這個最後的決定,駕駛員立即面如土色

連控制著機車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緊急刹車的時間是三分鍾後,宋峰看著自己右腕上的手表

認真地計算著時間,當秒針走到最後一周後,列車長大吼一聲:“緊急刹車!”   

駕駛牙一咬牙,扳下旁邊的控制杆,頓時,列車一頓,隨後一股巨大的後座力出現在列車上

宋峰和駕駛員一個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列車發出尖利而可怕的“吱吱”之聲

那是緊急制動閥作用下列車車輪和鐵軌發生摩擦的聲音,但在這劇烈的摩擦中,由于之前列車的速度過快

而使得列車繼續沿著鐵路滑行,在無以倫比的震動中,我們看到機車前方的玻璃窗外

一片低矮的峽谷出現在了前方的鐵路之上。   

隨著緊急刹車的出現,後面的車廂里同時出現了連串的尖叫聲,有的乘客沒有注意

一下子被巨大的後座力震得變成了滾地葫蘆,幾乎每一節的車廂內

前面的乘客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後座力震得向車廂後摔去,立時,哭鬧聲和尖叫聲充斥著整列列車。   

一些放在物品架上的乘客物品都摔了下來,而坐在下方的乘客一個沒注意,便被磕中了腦袋,輕的破皮流血

重的立馬暈死過去;暈死過去的乘客抓不牢前方座位的扶手,便被後座力震得滾下了地面

隨後又磕碰到更多的人,因此整列列車里雖有乘務和民警隨行,但現在卻無法維持得了列車內的秩序

混亂,在蔓延著。   

而死亡,則在前方等待著。   

起先那巨大的後座力過去後,車子雖然還不平穩,但列車長總算能夠從地上起來

他拖起駕駛員,大聲吼道:“走,快走,過不了幾分鍾就要撞上了。”   

駕駛員一聽,馬上便往牽引車廂的大門走去。   

牽引車廂和乘坐車廂之間由牢固的鐵栓連結著,但兩節廂體之間卻不是密封而是存在著一定距離的空隙

因此牽引車廂的門一打開,列車迅速先進的風產生了一定吸力,會把人輕輕推往後方,再加上駕駛員心慌意亂

看著腳底下不斷掠過的鐵路和車輪擦起連串的火芒,駕駛員一個心急,一腳便想跨到一號車廂的大門外

誰知道列車一震,他便一腳踩空。   

宋峰剛來得及叫聲“小心”,駕駛員已經尖叫一聲,整個人跌下列車,隨後又給車輪絞成了肉泥

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前一分鍾還是大活人的他

現在只有噴濺在牽引車廂機板上的一角血花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宋峰一聲悲叫,但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來為駕駛員哀悼,他紅著眼睛,也跟著走出車廂,在列車的搖晃中

他牢牢捉住車廂外的扶手,然後一下子跨到了一號車廂的大門外,隨後便走進了一號車廂里。   

看著車廂門關上,我和小夏都解除了隱形的狀態。   

“小夏,我決定試一下,以念鎖解放的狀態,我應該能比列車快上一分鍾的時間到達分叉道的控制台。”   

在剛才宋峰他們說及控制台的事情時,我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雖然有些冒險,但現在我已經顧不得許多

我自問不是正義感過剩的人,但要我看著一整車即將喪生,而我放著不管,這點我還做不到

何況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關系,他們也不會遇上危險。   

看著駕駛員喪命,這個打算便在我的心里越加地強烈。   

“不行。”想不到小夏卻持反對的意見。“這一定是個陷阱,暗影必定會在控制台那里等著你

我怕你會出事。”    我知道她是在關心我,可眼下的情況危急,即使是陷阱我也得闖上一闖。   

“放心吧,小夏,我不會有事的,何況如果不救這一車子的人的話,那麼我們以後也會良心不安的。”

我扶著小夏說道:“你也快到後頭的車廂去,萬一我阻止不了,小夏你就翻窗逃跑吧

這種情況還不足以要你我的命。”    小夏見我心意已決,也不再堅持,只是輕聲對我說了一聲:“小心。”   

我點了點頭,便走出了牽引車廂,隨後又攀上了車廂頂部。   

車頂勁風撲面,把我的頭發都扯向了後方,那一片峽谷正不斷在我的眼里擴大,再過數分鍾的時間

列車便會駛入其中,屆時撞上堵道的亂石,必是一付車毀人亡的場景。   

該死的暗影,既然把無辜的人也給拖了進來。   

我在心底恨恨罵道,再看兩邊景物不斷飛退,而列車後方的車廂里,還不時有東西從車窗里飛跌了出來

還好到現在,除了那駕駛員外,還暫時沒有出現其它的人員傷亡。   

收斂了心神,我回過頭來看向前方,一個模糊的黑點出現在我的眼中。   

隨著列車的行進,那黑點也不斷擴大,最後,一間小小的控制室出現在我的眼中。   

是時候了!    我在心里大吼一聲,瞬間便進入了念鎖解放的狀態中,當雙眼所見皆化為一片銀白的時候

世界靜了下來。   

雜亂的聲音在我的耳中消失了,連列車行進的速度在我眼里也放緩了下來,進入念鎖解放狀態後的我

速率已經比我所處的這個空間為高,所以才會出現如此異狀。   

峽谷口已經在望,按照列車的速度,會在一分鍾後撞進峽谷里,而控制室的距離大致在數百米左右

以念鎖下的速度,這段距離只需要三到五秒的時間。   

心念電轉間,我已經判斷出兩者彼此所需要的時間,我再無遲疑,身體微一前傾,已經消失在車頂之上。   

身影再出現時,我已經來到列車前方的鐵路上。   

列車呼嘯著從我身後駛來。   

空氣像泥濘一般的粘稠,我一腳踏上鐵軌,猛一發力,一聲悶響立時蓋過了列車那尖銳的摩擦聲

巨響後,我再一次消失在原來的位置上。   

時間,過了一秒。   

就這樣,我的身影不斷在鐵路上閃現著,每一次閃現的距離均在兩三百米之間,便在比列車更快的速度中

第五秒過去之後,我已經比列車搶先近一公里的距離出現在控制台上。  

  來不及開門,我一腳踹開了控制台的大門,卻看到一個男人被綁了手腳和用膠布貼住了嘴

正蜷縮在角落里動彈不得,我看到他上衣上的身份牌,卻不正是控制台的人員嗎

怪不得鐵路監控局聯系不上他,原來卻是被人綁住了。   

列車的聲音已經傳來,這時為工作人員松綁已經來不及了,我一個箭步搶到他的身前,一把撕開他嘴上的膠布

連忙喝問道:“分叉鐵軌的控制在哪里,快,後面的列車要撞進峽谷了,那里面有亂石堵道。   

那工作人員先是一陣緊張,隨後看向控制台上一杆鮮紅的搖杆大叫道:“那個便是,快拉上它!”   

列車漸近,離控制台不過四五百米的距離了!   

我沖上前,一用力便把紅色控制杆推了上去。   

只聽前方的鐵軌出現輕微的摩擦志,原先的鐵軌上,一段活動鐵軌漸漸轉彎,最後搭上了通往峽谷外的分叉軌道。   

至此,我才松了一口氣,控制台卻輕輕地晃動了起來,尖銳的摩擦聲中

列車從控制台旁邊呼嘯而過,最終滑上了分叉鐵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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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狂奔…七十公里的距離(上)


列車最終在峽谷外的分叉鐵軌上停了下來,多達十五節的車廂,有三分之二的車廂停留在分叉鐵軌上

而只有三分之一的車廂留在了原先的鐵路,可想而知,若是列車一股腦沖進峽谷內

列車前方三分之二的車廂必定盡毀,那時候,必是一個悲慘萬分的場景。   

由于我及時地扳上滑動鐵軌的控制杆,總算必免了最壞的情況發生

雖則由于列車的緊急刹車造成不少乘客受了或輕或重的傷,還有一些旅客的物品損壞

但總體上來說,除了駕駛員失足跌落鐵路致死外,基本上沒有出現太多的人員傷亡。   

列車一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人們紛紛自車上下來,有的一下到車,直接撲到地上便痛哭了起來

為自己還活著而慶幸。   

宋峰自車上下來的時候,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的臉色也不好過,由于受到驚嚇

手腳已經酥麻無力,看著時近中午的大太陽,宋峰突然覺得這個平時相當討厭的大火球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自他身邊走過的人,看著一個個臉上和他一樣帶著劫後余生的表情的人

宋峰不由喃喃說道:“活著,真好……”   

小夏走過這個列車長的旁邊,朝他看了一眼,列車長臉色還差得很,但那只是人受到驚嚇的自然反應

就連小夏在列車快要駛到峽谷口的時候也小臉俏白,何況是宋峰這種普通人。   

在列車快要進入峽谷的時候,小夏已經准備跳車逃生了,列車速度飛快,若是普通人跳車自是難以幸免

但小夏即使在功力減退的現在,卻身手還在,她自問跳車受傷是難免的,可總好過送命,卻在最緊要的關頭

列車成功地滑行上分叉鐵軌,小夏便知道那個男人成功了。   

由于他的努力,這列車上幾百上千的人都保住了性命,小夏不由為他感到驕傲,這樣的男人

才有資格做她趙小夏的老公。   

分叉鐵軌的控制室里。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念鎖解放的狀態下退出來的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還在急促地跳動著

剛才急著趕到控制室拯救這一輛列車,倒是什麼也沒想,現在看著控制室外的場景,方覺得有些後怕

要是剛才遲上一步,那便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付場景了。    “先生…。這位先生,能不能幫我松了綁先?”   

身後傳來控制室工作人吊地聲音,我才記起這控制室里還有這號人,歉意地對他笑了笑,我走到他的身邊

把綁在他身上的麻繩一一解開。    “你是怎麼被綁住的。”我邊給他解開繩索,一邊問道。   

那工作人員激動地說道:“那一定是恐怖分子干的,他們是有意要制造這一起意外,大半個鍾頭前

我聽到有人敲門,但去開門時人影卻沒有一個,突然身後便傳來一聲笑聲,接著我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

已經被人綁了起來並貼上膠布,過不了多久,我就看到峽谷那邊傳來很大的動靜,還有煙塵飄了出來

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那些該死的恐怖分子,一定是想和當年在美國制造911事件一樣

要在我們中國也引起恐慌,要不是老子已經退役……。”    我搖了搖頭,給他松了綁後,便不去聽他絮叨

自個走出了控制室。    不過工作人員的這番話卻讓我頗感不解,不用說,他口中的恐怖分子自是暗影無疑

但如果暗影知道這一個控制室的存在,也必定會清楚控制室的作用,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徹底毀了這個控制室

反而在列車這趟必死之旅上留下這麼一線生機。   

毫無疑問,暗影是故意這麼做的,至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出于貓捉耗子的戲耍心情,還是留有後著

便讓我無從猜起,但無論如何,此地不能久留,先不說暗影會否趁亂襲擊我們

單是不久便會來到的救援及事故調查小組這些屬于政府方面的組織便讓我們不得不盡早離開

否則給他們找上控制室工作人員後,工作人員必會把我這個及時挽救了這輛列車的“英雄”給捅了出來

然後他們便會調查我這位“英雄”是怎麼會如此及時地趕到控制室,而再往下查起,便會引起一連串的疑問。   

我可不想整天被政府方面的人員監視著,所以最好的方法莫過于盡早離開。   

這樣想時,我突有所感地望向前方,小夏正分開人群朝控制台這邊走了過來。   

我迎了上去。   

小夏抓著我的手問道:“沒事吧。”   

我笑著搖搖頭表示無礙,並將在控制室里遇到的事情簡單地和她說了一遍:“這起事故一定是暗影布置的

但我還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會留下控制室這一線生機給咱們,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早離開這里

我可不想等會政府部門的組織來到,惹得我們滿身腥。”   

小夏點頭表示同意,她指了指峽谷外的分叉鐵軌那一頭說道:“剛才走過來的時候

我看到鐵路不遠有一條高速公路,我想沿著公路走,我們就可以去到楚雄。”   

拖起她的手,我笑道:“那就走吧,這里離楚雄市也就一兩百公里的距離,只要公路沒什麼車輛經過的話

以我們的腳程中午便能到市里。”   

“那我們就悄悄溜走吧。”小夏低頭淺笑,露出惡作劇一般的頑皮笑容。   

于是,在這吵雜的事故現場,沒有人發現,列車上的乘客,已經少了兩名

當救援隊和事故調查小組趕到現場的時候,我和小夏已經走在了這通往楚雄市的高速公路上了。   

時近中午,鋪著瀝青的公路已經有些燙腳,還好公路上沒什麼車輛來往,因此我拖著小夏在公路上飛奔

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身體周圍的悶熱,小夏因功力減退之故,輕身法也沒有平時的水准,飛奔起來自是慢我不少

但我拖著她跑,兩人的速度卻也慢不了多少,不過公路雖然沒什麼車輛,但不時還會有汽車經過

因此我們跑跑停停,半個鍾頭下來卻也走不了多少路程。   

呼——    一輛小型貨車在我們身旁經過,而我亦經曆了第三次的攔車失敗

看著我因搭順風車的算盤一次次落空而哭喪的嘴臉,小夏卻在一旁幸災樂禍般的掩嘴偷笑

氣得我牙癢癢的。    “小姐,現在我攔車可是為了你啊,你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旁邊看我笑話。”

我裝作生氣地說道。   

本想著我們全力飛奔下,趕在中午時進入市區是沒有問題的,但也不知是否中午接近的緣故

公路上的車輛來往逐漸多了起來,讓我們一直跑跑停停,再者天氣炎熱,看著小夏香汗淋漓的樣子

我不願她受這長途飛奔的勞苦,才有了這攔車之舉。   

但現在半路打劫的事情太多,即使現在是大白天的,卻沒有車子願意停下來載我們一程,我先後攔了三輛車

卻屢次以失敗告終。   

對于我故作生氣的話,小夏卻擺著手說道:“我可沒看你笑話,只是,攔車這種事情,還是我們女性有優勢一些

你站到一邊,看我的吧。”   

她揚了揚頭發,神氣地朝我看了一眼,還朝自己的身後指了指,我聳了聳肩膀,依她的意思站到後邊。   

小夏蓮步輕移來到公路上,此時,一輛紅色的跑車正從我們的後邊而來

她得意地朝那跑車指了指說道:“你就在旁邊看看,本小姐是怎麼拿下它的。”   

她一甩長發,烈日當空下,那一頭長發竟在陽光下變幻著各種迷離的色彩,瀏海稍稍半遮住她的雙眼

小夏半眯著眼朝我看來,便在這麼轉瞬之間,她的雙眼變得深遂迷人,看得我心髒不爭氣地急跳了起來

想不到一向表現硬朗的小夏,竟能在刹那間轉變成一個嫵媚的小女人,讓我不得不感歎,女人

為什麼會用萬種風情來形容了。   

小夏眉角一挑,便朝著迎面而來的紅色跑車揮了揮藕臂,那如初雪般白皙的手臂在大太陽底下顯得耀目非常

紅色跑車上的人似是看到了攔車的小夏,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卻在小夏自認攔車成功的時候

紅色跑車卻從她的身旁竄了過去。   

一瞬間,小夏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接著,她的臉漸漸拉了下來,我幾乎可以看到她還半舉著的手

那手指間已經開始跳躍著藍色的電弧。   

趙大小姐生起氣來,說不定會一個“白電”就賞給那輛跑車上不解風情的駕駛員,我連忙來到小夏的身邊

忍著笑對她說道:“不要緊的小夏,這一輛失敗了,但我們的目光應該放得長遠些,你看

後面的車子多著呢。”    小夏給了我一個危險的眼神,卻在她差點要將手中的“白電”扔到我身上的時候

小夏的臉上卻浮起了笑容。   

我愣了一愣,然後朝後望去,原來卻是那輛紅色跑車正倒著車駛了回來。   

這是一輛鮮紅的敞蓬跑車,播放著流行音樂的跑車上坐著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穿著時尚

一看便知是非富則貴之人,那坐在駕駛位上的青年人更是對著小夏吹了一聲口哨

聽得我差點沒把他揪下車來一陣暴打。   

我陰著臉,小夏卻笑得得意。   

只聽那年青人對小夏說道:“美麗的小姐,要搭順風車嗎?”   

小夏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同伴正要到市里去,不知道你們可否載我們一程。”   

兩個年青人互看了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年青漂亮的小姐我們自是歡迎,但年近中年的大叔就免了。”

    大叔……。    我差點沒被氣得翻白眼,雖然我已經快三十的人,但離大叔那種程度還有一定的距離吧

這兩個小子真是可氣得緊。   

看著我生氣的樣子,車上的兩個青年哈哈大笑,那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青年打開車門下得車來

對我們說道:“你們別介意,我們是在開玩笑的,這出門誰沒遇上個難事,二位請上車吧,我們也要到楚雄去

就順帶載你們一程。”    看著青年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我不由苦笑一聲,現在的年青人真是喜歡作弄人

不過他們還是一片好意,于是我笑著說道:“那就麻煩二位了。”   

駕駛位上的青年撇了撇嘴說道:“大叔就是大叔,真是啰嗦。”   

說完,他還掏了掏耳朵似是不耐煩的樣子。   

小夏撲嗤一笑,拉著我輕聲說道:“大叔,快上車吧,我肚子餓了,還是趕忙到市里吃點東西吧。”   

于是在我的無奈中,小夏拉著我坐到跑車的後頭,一待我們坐好,紅色的跑車便發動了起來,一路上

那坐在副駕駛的青年相當健談,和他的談話中,我們知道他們兩人的名字,和我們談話的青年叫林傑聰

駕駛著跑車的青年則叫王子豪,他們兩個均是富商之子,此次卻是因為自駕車旅行的緣故而經過楚雄。   

這兩個身世相近的年輕人中,林傑聰談吐不俗,雖然之前兩人給人的感覺很無禮,但現在一番交談下

卻可看出這個青年胸中確有所學;而王子豪則是典型的富家子弟,說話談吐囂張且咄咄逼人

就連小夏也對他大皺眉頭,只是不知道這兩個性格大相徑庭的年青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跑車的速度飛快,不一會兒,我們離市區便只剩下區區一百公里的距離,過不了一個鍾頭,我們便能進入楚雄了

只要進入市區,不僅能與空虛等人彙合,而且在城里,暗影也不敢過于囂張,一想到這里

我和小夏不禁放松了心神。   

車上的音樂已經換成黑人的搖滾樂,駕著車的王子豪正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搖著頭,他一手駕車

一手放在車門邊沿上就著節拍敲打著車子,神態說不出的悠閑,卻在無意間看了一下車子的後視鏡時

這富家公子卻失聲叫道。   

“老天,那是什麼?”    王子豪的聲音引起我們的注意,除了他以外,車上其余的三人紛紛扭頭朝車後方看去

頓時,我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紅色跑車的後頭,一具如機械人一般的金屬人偶正邁著大步朝跑車追來

那金屬人偶之上刻劃著眾多意義不明的奇異符號,這些符號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而在人偶的兩邊肩頭上,分別坐著一個小孩和一個女生。   

眼見人偶追得近了,那女生站了起來,她伸出右手虛空一抓,一柄巨大的幽紫色鐮刀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兩人,卻不正是暗影的操偶師和操縱著虛無之鐮的幽若嗎。   

暗影,最終還是出現了,而我們的身旁卻有兩人普通人,萬一打起來,恐怕會讓這兩人無辜的人枉送了性命

一瞬間,我決定不到萬不得以,不與暗影硬拼,說到底我們是因為要搭順風車才會坐上這兩個年輕人的車子

說什麼也不能把他們牽連進來。   

如果不硬拼的話,那便只能逃了,只要接近市區,暗影便不敢明目張膽地胡來,想到這里

我不由看向前方不遠一面正不斷接近的路牌,上面標示出離市區的公里數。   

現在的我們,離市區只有七十公里的距離!    “快,快開到市區里去!”我在車後座大吼道。   

其實不用我說,王子豪也看出那巨大的人偶來者不善,何況還有一個拿出巨大鐮刀的女孩

這些畫面只在動漫或電影里見過,他倒是未曾想過竟然會在現實間碰到這些事情,可眼見人偶逼近

王子豪那因人偶突然出現而短路的腦袋又工作了起來,而且他還似是興奮地叫了一聲

油門急踩,紅色跑車一聲咆哮,速度便劇增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坐在副駕駛的林傑聰吼了起來,那巨大的人偶分明是朝著他們的車子而來

而像他們這種普通人自然不會招惹到像金屬人偶這種超現實的東西,如果不是他們,那人偶的目標

自然便是我們這兩個搭順風車的陌生人了。   

既然現在大家同在一條船上,我覺得不好對人家隱瞞什麼,于是我說道:“對不起,兩位

後頭那大家伙和上面的人都是朝著我們來的,要不然你們現在放下我們也可以。”   

我的話一說完,卻聽王子豪大叫一聲:“別開玩笑了,大叔!在這種速度下我要怎麼放下你們啊

何況我最近正悶得慌,難得遇上這種有趣的事情,你們就只管給我坐穩就好

我保證那大家伙只有給我吃塵的份!”   

青年囂張地大叫一聲,油門被他一踩到底,跑車像吃了興奮劑一般直往前沖

那迎面吹來的勁風把我們牢牢按在位置上,見王子豪這麼一說,林傑聰也不再說什麼

只是搖著頭一個勁地說道:“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   

看著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在公路上狂奔而去,操偶師小明卻嘻嘻笑道:“真是有趣

要是一下子逮住他們便不好玩了,這下可好,他們竟然還搭上了一輛跑車,那便讓我看看

是你們的跑車快,還是我的人偶更快一些吧。”   

于是在操偶師的控制下,巨大和人偶和紅色跑車之間的追逐開始了,在這段僅為七十公里的賽程上

上演出一場生死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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