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菜鳥魯路修 作者:黑暗聖堂武士 (全書完)

“我們又見面了呢，魯路修。”VV冷笑著看向我。
　　“真是遺憾，我對正太可沒有任何興趣。”我扶著CC說道。
　　“依舊是嘴上不饒人，和瑪麗安娜真像呢。”
　　聽到那個名字，我的身體一頓。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厲聲說道。
　　“剛剛好，我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只不過……”VV突然揚了一下頭，“我同樣也不喜歡你這小鬼呢。”
　　“VV，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輸嗎？”CC忍著傷勢艱難地說道，“不列顛已經失敗了，就算你阻止我們也改變不了結局。”
　　“是呢。”VV手中的手槍沒有放下，“只不過就算不能改變結局，看著敵人幸福的結局我還是會不爽呢！”
　　“既然這樣……”CC撥開我的手擋在我面前，“我和你的仇怨，就由我們自己來了結。”
　　“哈哈……”VV突然大笑出來，“真是難看啊，曾經的CC教主，現竟然會喜歡上一個普通的男人……”
　　“不是的！”CC厲聲打斷道，“我只是不想牽連其他人！”
　　“說得好聽，你還不就是想讓他活下來嗎？”VV把槍口指向了我，“那么我就殺掉他好了！”
　　“轟！”上方傳來劇烈的震動，幾臺巨大的儀器在震動中橫倒下來。
　　VV被這震動驚到，下意識地朝上方看去。然而正是這短短幾秒的瞬間，CC猛地撲上去，把VV狠狠地按在地上，VV手中的槍也飛轉著摔出好遠。
　　與此同時，我也沖上前去把手槍踢出好遠。
　　在體格上遠不及CC的VV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意外地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真是愚蠢，你自始至終也不知道自己在被怎樣的命運玩弄著。”
　　“什么？”我不解，“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VV，快給我閉嘴！”CC用力地去捂VV的嘴，后者卻拼命地避開。
　　“你根本就不明白呢，無論崔西還是龍帝，他們都不是人類的保護者。”VV猛地嘴咧開來，“他們都是在利用人類來完成他們種族之間的戰爭！”
　　怎么回事？VV說的事情是什么？我一下子呆住了。一直以來，我覺得龍帝就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是和自己有著相同理想的人，但是……
　　“你真的明白崔西那家伙為什么會成為你的敵人嗎？”VV不顧CC的阻攔繼續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原本那家伙是準備成為你的后盾的。”
　　“快給我閉嘴啊！”CC急了。
　　“因為你接受了龍葵的邀請，因為你成為了神民族的代言人！”VV的話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
　　CC也停下了動作，因為想要阻止的話，依舊被VV說了出來。
　　“代言人？”我完全不能明白。我不是一直以來都是為了解放世界而戰斗過來的嗎？外星文明在地球的代言人？我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啊。
　　“你當然不會知道，你也不會明白，因為龍帝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因為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VV冷笑道，“為了全人類的自由？別笑死人了，你以為蟲族與神民族的戰爭持續了幾千年？你以為人類在他們眼中是怎么樣的存在？我們是螻蟻！是那種隨便死掉也沒有關系的下等生物！”
　　驚人的事情讓我呆若木雞，如果這就是VV的目的，那么他已經成功了。
　　然而，VV的話并沒有結束：“你以為為什么會有我和CC這樣的人存在？你以為為什么我們稱這是永生的地獄？你能明白一直受人擺布卻不能吭聲的感覺嗎？你能理解幾千年受盡心靈的折磨卻無法一死解脫的痛苦嗎？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只不過是一直像木偶一樣被操縱著人生的傀儡！”
　　聽著VV的話，我不由自主地轉向CC，而她此時早已經避開了我的目光。
　　“這是真的嗎？CC。”我喃喃道。
　　CC沒有說話，但是卻默認了VV的話。
　　“為什么一直沒有告訴我？”
　　答案不言自明，在那個時候，告訴我真相就等于讓我去送死一樣。我不可能對這些無動于衷，就如同一直被操縱的木偶突然想反抗操縱者，就如同被養魚缸里的金魚想要反抗飼養者，結果不需要再去猜測。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VV好像狠狠地發泄了一次似的：“我們要弒殺神，我們要成為主宰者，我們的理想是沖破這一切。而魯路修你，原本應該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原本應該是我們的同伴！”
　　“即使這樣，你們還是把全世界都卷入自己的戰爭中來。”我出聲道。
　　“這是為了全人類而做的努力，無論誰也不能置身事外。只要我們能夠成為神，就有資格來反抗這一切！”VV嚴肅地說道。
　　“那么曾經死去的那些人究竟算作什么？”想到黑騎士團死去的人們，想到EU聯盟為了保衛國土而全軍覆沒的圣十字軍，想到現在僅剩下星刻一人的四龍將，還有被壓迫著的日本人民，卡蓮的母親，還有……“你都從來沒有為他們考慮過嗎？”
　　“總要有人死的，這是戰爭！”
　　“那你怎么不自己死一死去啊！”我大聲地吼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CC的身體一頓，與此同時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沒錯，經歷了漫長的歷史，CC何嘗不是經歷過同樣的事情。為了勝利不得不犧牲一些人，為了這些人不斷地受著良心的譴責。
　　永生的地獄，直到這一刻，我才完全地明白她這句話的意義。不斷地不斷地在痛苦和自責中度過，即使想一死了之以根本無法做到，這就是CC一直以來所承受著的一切啊！
　　請賜予我死亡。
　　究竟怎樣的痛苦才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啊！一直在她身邊，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從前其實并不了解她。
　　“閃開！”VV突然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把CC踢開。
　　CC這才從剛剛的楞神中恢復過來。
　　“砰！”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狠狠地擊穿了VV的身體。
　　咦？他剛剛難道是在保護CC嗎？
　　“吶，我直到最后一刻還是救了一個人呢。”VV吐著鮮血有氣無力地說著，巨大的椎形石頭已經把他的下半shen整個地砸扁了。
　　“說什么最后一刻，反正你馬上又會像沒事一樣地……咦？”我馬上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VV現在的樣子，與其說是馬上會恢復過來，反而像是即將死亡一般，難道……
　　“是查魯魯呢。”VV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肯放棄呢，甚至不惜奪去我的CODE－R。哈哈哈哈……真好呢，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我終于也……”
　　“……可以死了呢。”VV的氣息越來越小，最后歸于寂靜。
　　終于可以死了呢，VV最后的話語狠狠地撞擊著我的心。他解脫了，從永生的地獄中。然而比起他來，我們的戰斗卻遠遠沒有結束。
　　“如果是永生的地獄，就讓我和你一同承受吧！”我扶起CC，并沒有看向她的臉，但是卻清楚地知道她現在的表情。
　　“所以你的生命請交付給我，絕不可以死在我的前面！”
　　伴隨著氣體的噴射聲，培養槽里的液體慢慢降下來，玻璃門打開了，失去支撐的貞德隨著重力倒在我的懷里。
　　“醒一醒，小雪！”即使早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我還是習慣用這樣的稱呼來叫她。
　　就如同回應我一般，貞德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但是那眼神中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有的只是見到陌生人一般的驚恐。
　　“你是……誰？”她的話傳入我的耳中，如夢幻一般。
　　“我是魯路修啊！”我不放棄地叫道。
　　她緊接著的一句話卻讓我更加絕望：“我……是誰？”
　　“經歷了那樣的死亡，即使身體恢復回來，記憶也是不會重新構成的。”CC輕聲說道。
　　八年前的戰爭中，她就已經失憶過了一次，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再一次的失憶。不同于CC那種把精神鎖在心靈的角落里，她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記憶。
　　同樣是身處永生的地獄，VV，你為何不能像貞德這樣拼命去抗爭呢？如果你和CC還有貞德三個人能夠共同努力，原本不是應該會有更好的結局嗎？
　　“如果沒有記憶，那么就從這一刻開始重新創造屬于你自己的記憶吧！”我輕聲說道。然后剩下的戰斗，我會幫你全部解決，當你重新記起的時候，世界應該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吧。

白羊宮，不列顛皇帝的宮殿，此時已經被淹滅在戰火之中。由貴族子弟組成的所謂皇宮衛隊此時早已經不知去向。
　　不過對于這些事情，身為不列顛皇帝的查魯魯確不以為意。此時他正站在白羊宮深處的一個隱秘的研究室里，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鐵門。
　　“你覺得可以這就輕易地離開嗎？”
　　正準備開啟鐵門的查魯魯停下了腳步，在他的身后出現的是修耐澤爾，而朱雀的兩名直屬邦次貴平與神無月夜也跟在他的身后。
　　“真是意外啊，我原本以為來的人會是魯路修呢。”查魯魯轉過身來，絲毫不在意兩名尉官指向他的槍口。
　　“讓你失望了呢。”修耐澤爾微笑地上前一步，“不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最后的勝利了嗎？”
　　“勝利？那種東西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就如同毫不在意俗事一般，查魯魯冷哼一聲，“因為我即將成為主宰這個世界的神！”
　　“太愚蠢了，你不過是利用了蟲族的力量完成自己的野心罷了，即使崔西出人意料地被打敗了，即使你已經不必再擔心蟲族，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么你想怎么樣呢？”查魯魯好整以暇。
　　“你已經是舊時代的東西了，未來不屬于你。所以……”修耐澤爾一邊說一邊舉起槍來，“你去死就可以了！”
　　“砰！”沒有一絲猶豫的，修耐澤爾勾動了扳機。
　　“唔！”查魯魯的胸口立刻被鮮血染紅，他頹然地倒在地上。
　　“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地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開槍！”查魯魯咬牙切齒道。
　　“因為是你這樣的家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不會有一點猶豫的！”修耐澤爾一邊說著一邊從查魯魯身邊走過，而后者已經撲倒在了地上。
　　“修耐澤爾殿下，接下來怎么做？”看見查魯魯沒有了聲息，貴平與小夜收起武器跟上修耐澤爾的腳步。
　　“你們知道，神為什么可以成為神嗎？”修耐澤爾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兩人一楞，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力量，不是因為地位，而是因為，沒有人知道神真正的模樣！”修耐澤爾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知道神的模樣，我們就會無限地夸大他們的能力；如果我們知道了他們的真相，往往就會忘記對方是神而不再畏懼他。”
　　兩人聽得云里霧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這扇門的后面，是屬于神的領域，要通過這扇門，至少要先做好兩件事。”修耐澤爾說道，“第一件，就是有成為神的覺悟。”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第二件……”修耐澤爾突然驚異地看向兩人身后，“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兩人一楞，猛地轉過身去，然而，兩人的身后卻空空如也。正當他們準備詢問修耐澤爾的時候。
　　“砰！”兩聲悶響。小夜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被血染后的胸口，然后無聲地栽倒在地上。
　　“唔！”貴平捂著肩上的傷口艱難地回過頭，只見修耐澤爾正一臉慈祥地舉著手槍。
　　“你們可以安息了，我會作為神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修耐澤爾的聲音依舊溫柔，然而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貴平一手扶起死去的小夜一手撐住地面，然而肩上的傷口卻不斷在擴大。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會成為神，君臨這個世界，知道我真實樣子的人一個都不能存在。你們畢竟是日本人，不是不列顛人，更不是我的心腹，我無法信任你們，所以讓你們閉嘴最好辦法就是這個。”
　　“就是為了這種事？就是為了這種事嗎！”貴平怒吼道。只是為了這種理由，就一定要殺了小夜嗎？
　　“為了永遠的和平，有些人的犧牲是必要的。”修耐澤爾說完，不再看倒在地上的兩人，轉身開啟了巨大的鐵門。
　　然而，就在這一刻，本應該已經死去的查魯魯無聲地在修耐澤爾身后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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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從逃生艙里鉆出來，朱雀最先想到的是趕到修耐澤爾的身邊，戰場上的失利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這樣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斷，朱雀這樣想著。
　　把自己最信任的兩名尉官交給修耐澤爾，這樣應該是不會有事情的，帶著這樣的想法，他站在原本預定好的鐵門前震驚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無從了解，地上有一灘血，漸漸干涸了，而自己的兩名部下此時正滿身鮮血地倚在墻角。
　　“喂，出了什么事！”朱雀忙跑到兩人跟前，“修耐澤爾殿下呢？他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
　　“修耐澤爾殿下？你直到這種時候第一個關心的竟然是那個混蛋？”貴平猛地抬起頭來，“事到如今你還要提起這個名字？”
　　朱雀一楞，這時才猛然發現，一直睡在貴平懷里的小夜已經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到底……”
　　“沒有想到吧？修耐澤爾，那個混蛋雜種，在他眼里我們只不過是隨便就可以處理掉的棋子！”貴平狠狠地說道，“在用不到的時候就可以隨便地把我們殺掉！”
　　“你說什么？這是修耐澤爾殿下……”朱雀一下子呆住了，他一時不能理解，平時溫溫爾雅的修耐澤爾，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別叫他殿下！他是雜種！”
　　“可是……”朱雀想到修耐澤爾是自己拯救日本唯一的希望，不由得幫他開脫起來，“這是為了我們永遠的和平，必不可少的犧牲！”
　　“開什么玩笑？你不是一直以來都說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有人死亡嗎？”貴平用陌生的眼神看向朱雀。
　　如果是早年的朱雀，也許會因為這句話而自我反省。然而，已經經歷無數次戰爭洗禮的他，已經在戰場上殺過千千萬萬敵人的他，此時的回答卻只有短短的幾個字：“軍人就要服從命令！”
　　“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貴平一臉茫然地看著朱雀，只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不認識這個把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長官。
　　“沒錯，如果聽懂了就放下小夜的尸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朱雀伸手去拉他。
　　“不要碰我！”貴平突然掏出手槍把朱雀逼退，“這就是我們一直所追求的和平嗎？這就是你一直奮斗的目標嗎？你……你這家伙……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
　　貴平大聲地吼了出來：“你是人渣！人渣！”
　　“人渣”，一句話讓朱雀胸中一沉，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么？為什么連自己也不能明白了，這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結局嗎？他只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所堅信地東西徹底地粉碎了。
　　他茫然地從兩人身邊退開，緩緩地走進打開的鐵門。
　　白羊宮已經不堪重負，火焰已經把兩人圍在了墻角，然而貴平沒有躲，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躲。
　　“小夜，你看啊，我們勝利了，日本終于可以得到永遠的和平了。”抱著小夜冰冷的尸體，貴平對于不斷落下的巨石視而不見。
　　“是的，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用分開了，永遠……”
　　大廳在炮火的洗禮中變成廢墟，沒有人會記得，在這片火海中消逝的兩個普通的士兵，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為了祖國而奮斗過的一生。

“帶著小雪回去！”我把手中的小雪推給了CC。
　　通過VV死前告訴過我的信息，我找到了白羊宮最隱秘的入口，這條路只有VV的查魯魯兩人知道，連崔西也一直被偷偷瞞過了。查魯魯和VV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給崔西。
　　接下來面對的應該是查魯魯和修耐澤爾了吧，那么危險的地方，我不可能把小雪也一起帶過去。
　　“真是任性的小鬼啊，你以為在和誰說話？”CC扶著小雪冷眼看著我，“沒有我就什么事也做不好的家伙，想在這里把我趕走嗎？”
　　“抱歉，后面我沒辦法保護你們的安全。”
　　“保護我們的安全？”CC突然笑了出來，“真是笑話，我可沒有大小姐到需要你來保護的地步。”
　　“那小雪呢？”我看向一臉不明所以的小雪，現在的她與一歲的孩子差不多，怎么可能把她一個人扔下。
　　CC看了看小雪，最終也是放棄了：“好吧，我聽你的，但是你也給我聽好了，不要意氣用事！該逃的時候不要猶豫，馬上逃走！不要管什么其他人的命運會怎樣，如果你死了，就什么意義都沒有了。”
　　她這樣說還是在為我擔心，不過我也不是那么沒用的男人。
　　“我可是ZERO呢。”我笑了一下，轉身推開了隱秘的小門。
　　“就算我這么說恐怕你也不會輕易放棄呢。”CC輕嘆了一下拍了拍小雪的肩膀，“我們走吧，ZZ。”
　　走過狹長的秘道，最后推開的門外是一個擁擠的實驗場，大批不知名的儀器發出震耳的轟鳴聲，雖然外面炮火連天，這里似乎并不受影響的樣子。
　　這里就是蟲族的秘密所在嗎？不，怎么看都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蟲族有關。
　　我沿著機器之間的小路走過去，通過寬敞的廣場，路的盡頭是一扇古怪的門。之所以說它古怪是因為這扇門并不是金屬或者木頭制成的，甚至不是任何無機物質組合而成，不停蠕動的大門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沒錯，這扇門，是活著的！
　　還不等我猜測這扇門的由來，腦被一個冰涼的物體頂住了。
　　“別動，ZERO！”是朱雀的聲音，“敢回過頭來我就開槍了！”
　　只憑感覺我就知道，頂在我腦后的東西是一把手槍。
　　“這樣好嗎？我可是修耐澤爾的合作者，他命令你殺我了嗎？”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與修耐澤爾無關，我是憑著自己的意志行動的！”
　　我注意到了他語氣的變化，他竟然沒有稱修耐澤爾為“殿下”！
　　“你又叛變了嗎？”
　　“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是我在提問！”朱雀似乎不想深談這個問題。
　　“好吧，那么偉大的人渣雀大人有何指教？”
　　朱雀咬了咬牙齒：“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是你家嗎？你能來憑什么我不能來？”
　　“但是這里明明是只有皇帝和修耐澤爾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一直沒有回到過白羊宮的你為什么會知道？”朱雀冷聲說道，“果然你和崔西或者查魯魯有勾結。”
　　“如果你什么時候能把這種胡亂懷疑人的性格改一改，說不定你下輩子能當一回人。”我譏諷地說道。
　　“回答我！”朱雀惱羞成怒。
　　“不論如何我已經站在這里了，這種問題沒有任何意義。說白了，”我頓了一下，“你只不過是找借口來對我發飆罷了。
　　“嘖！“朱雀似乎被人說中一般后退了一步。
　　“你沒有和修耐澤爾在一起呢。“我沒有回頭繼續說道。
　　“不要跟我提到那個名字！”
　　“原本還奉為主人的家伙這么快就被你炒了？還真慘呢。”
　　“他只不過是在利用我們，利用我們的理想！”朱雀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們的理想？其實應該是幻想才對吧。”
　　“住口！只要我們一直努力，只要沒有黑騎士團……”
　　“如果沒有黑騎士團你現在還是一介最低下的三等兵呢！”我猛地回頭，劈手打飛了朱雀手中的槍。
　　朱雀沒有去撿，與其說是覺得沒有必要，不如說是他根本不知該不該撿。
　　“直到現在你還在頑固嗎？你們所謂的理想，只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夢幻罷了，從內部改變不列顛？靠軍功坐上ROUND1的位置？你以為這一切是在誰的制度之下得到的？你以為你的所謂軍功是建立在多少人的苦難上的？只要看不見就心安理得？你根本就是偽善！”
　　“不對，我一直都是為了人民在努力！我不會隨便殺人，即使是敵人我也會多給他一次機會！”
　　“在戰場上對背水一戰保衛祖國的戰士勸降，這就是你所謂的機會？你不要再沾污死去軍人的靈魂了！”
　　“那你一次次引發戰爭又如何？殺人之后被人怨恨，被殺之后又再殺人，你這只不過是在自我滿足罷了！”朱雀對著我大聲吼道。
　　“強權地壓迫剝削，被壓迫者拼死反抗，仇恨的鎖鏈一次又一次開啟，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夠了，不要和我說了，你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對是錯，什么只是方法不同？你的鬼方法只不過是想讓日本世世代代成為不列顛的奴隸罷了！否則八年前你為什么要殺掉主戰派的樞木玄武？”
　　“我愛父親，但我更愛日本。”
　　“放屁，別拿這種漂亮話來裝作自己很無奈的樣子，你愛日本與你弒父有什么關系？樞木總理之死把日本唯一的勝利機會也抹殺了，抹殺這一切，讓樞木總理從民族英雄變為賣國者的到底是誰啊？你愛日本？別笑死人了！你只不過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尋找逃避的借口罷了！”
　　朱雀渾身一震，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這些事情連他自己恐怕也已經想過千萬次了，但是一次又一次在為自己的行為解脫之后，他慢慢地覺得這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了，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他心中一直困擾著的問題完全地展示在他面前。
　　“撲通！”朱雀雙腿一軟，目光呆滯地跪倒在了地上。他直到這一刻，才真正地清醒嗎？
　　“我現在該怎么做？”仿佛失去了靈魂似的朱雀漠然地看著我。
　　“和我一起把這一切做個了結吧！”我朝他伸出右手，“過去的一切已經無法再挽回，但至少從今以后，你可以做正確的選擇了。
　　朱雀看著我，瞳孔漸漸恢復了焦點，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噗！”好像什么東西被刺穿了一般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和朱雀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朝下移去，朱雀的胸口，一條棕紅色的突刺破體而出。
　　“咝——”有如噩夢一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但是這個聲音卻讓我渾身寒戰。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時，EU的元帥拿破侖被殺了。
　　在朱雀的身后，連著一條有著金屬質感的棕色尾巴，如刀鋒般的銳利，而站在那里的，是我上次在EU見過的異型。那時我并不知道它的身份，但是此時我早已經猜到了。
　　“崔西……洛雷特……”我喃喃出這個名字。
　　“哇啊——”朱雀慘叫一聲被高高地掛起，身體被從中間攔腰截斷，上半身無力地摔落在崔西的腳邊，地面立刻被他的鮮血染紅了。
　　然而，崔西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他一般，目光全部朝向了我的方向。
　　下一個是我了嗎？我不可指望自己的GEASS能對她管用，轉身逃走？不可能的，我見只過她的速度，我敢說只要我一轉身，馬上就會被她五馬分尸。
　　“快逃啊，魯路修！”已經被截成兩斷的朱雀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地抱住了崔西的下肢。
　　沒有絲毫可以猶豫的時間，只這一瞬間，我轉身朝著那扇蠕動的大門狂奔而去。要怎么樣進去？需要暗號什么的嗎？這一刻我無法再想太多，人已經朝著門直接撞了上去。
　　預料中的沖擊沒有出現，大門突然張開大口，一個散發著奇異光芒的蟲洞出現在我眼前，停已經停不住了，我筆直地沖了進去。
　　“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魯路修……”朱雀看著大門開了又關，會心地一笑。
　　“砰！”崔西的下肢狠狠地把朱雀的頭踩得粉碎，腦漿如漿糊一般流了滿地。曾經是ROUND中屬一屬二的人，在崔西面前卻連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咝——”崔西朝著有機物的門低吼一聲，踩過朱雀的尸體朝大門走去。

這里是哪里？沖進奇怪大門之后，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淡綠色的光芒所籠罩。四周什么都沒有，只有仿佛無盡的虛空，雙腳沒有踩在實地上的感覺，卻又似乎不受重力影響一般地浮在半空中。
　　“蟲洞”這兩個字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
　　關于這個東西我還是稍稍知道一些。就如同一張白紙上兩點之間的最短距離為，如果僅以二維方式思考，最短的路線是兩點之間的直線；但是這卻并不是最準確的答案，以三維的角度來看，兩點之間的距離是把白紙對折之后的零距離。相應的三維空間同樣應該有類似的事情，那就是蟲洞！
　　雖然人類明白這樣的道理，但是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是以人類能力可以制造出來的，毫無疑問是崔西帶來的東西。我是不明白為什么查魯魯有膽子讓崔西隨便在白羊宮里設下這樣的裝置，恐怕蟲洞的對面有著更大的秘密！
　　這樣想著，我的身體在無形之力的牽引之下朝著不遠處的出口飛去。
　　無論地面是天堂還是地獄，無論出現的是惡魔還是天使，此刻我，越發覺得自己離謎團的中心更近了。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我一陣心安，蟲洞在我身后關閉，無論這是多少神奇的技術，我都十分清楚，我剛剛走過的那一片地區根本不是我一直生活著的世界，那是一片未知的領域。
　　“來得好慢啊，魯路修。”
　　耳邊熟悉的聲音讓我吃了一驚，我猛地抬起頭，發現自己所有的位置好像是一個工作間，站在對面倚墻而立的人，不是修耐澤爾又是誰。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說完這些馬上自己找到了答案，既然朱雀可以來到這里，那么作為他上司的修耐澤爾沒理由不在這。我甚至覺得他留在蟲洞的門前反而奇怪，以他的個性，應該早就已經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我可不認為他會專門為了等我而站在這里。
　　“比起這個，你不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修耐澤爾微笑地說道。
　　“你如果想告訴我早就說了。”我不置可否地上前一步，身后那個不斷蠕動的門總讓我覺得不太自在。
　　“這里是達摩克利斯的內部。”修耐澤爾繼續說道，“達摩克利斯最核心的區域。”
　　“意外的很普通呢，我還以為至少現在已經不在地球了。”我輕笑一聲。
　　“你說對了一半哦。”
　　“？”我一楞。
　　“現在我們已經不在地球大氣圈之內了！”修耐澤爾說出了令人震驚的事實。
　　“什么！”我下意識地用眼角掃向窗邊，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看到了地球的輪廓！
　　“這回相信了吧？”修耐澤爾對于我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達摩克利斯現在處在500公里以上的高空，而且還在繼續上升，常規武器已經根本夠不到這里了。無論不列顛還是黑騎士團，現在任何人都已經無法阻止了。”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事情就真的大條了，我還不知道修耐澤爾設下了怎樣的陷阱，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我的勝算很低。
　　“你一定在計算和我對決的勝算吧。”
　　“沒有。”雖然被一口說中，我仍舊不肯承認。
　　“那么我再另外告訴你一件好事，老頭子也在這座堡壘里。”修耐澤爾說道。
　　“果然他在這啊，我就奇怪，事情鬧這么大卻看不到他的身影，實在很意外。”我說道，“那么你們打算怎么樣？利用這座無法被攻擊到的堡壘和‘愛之女神’成為神嗎？”
　　修耐澤爾輕笑一聲：“看來你似乎有哪里誤會了。我的意志和老頭子并不一樣哦。我想要建立的世界也和老頭子大不相同！”
　　“說白了不都是想利用強大的力量來威脅人們嗎？”我不屑地說道，“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地球少了誰都一樣轉！”
　　“說不定的確是這樣呢，但是人類就是這么愚蠢的生物，只要沒有一個巨大的威脅，就總是喜歡相互爭斗相互殘害。你可以把戰爭歸罪于不列顛，但是早在不列顛帝國之前，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修耐澤爾說道。
　　沒錯，正如他所說，人類只是愚蠢地不斷爭斗不斷自相殘殺，因為沒有一個強大的威脅，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這個世界。但是那不過是愚蠢的自以為是，并不是沒有威脅，而是我們根本沒有發現威脅就在我們身邊，崔西和龍帝，這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人類只顧自相殘殺，最后的結局絕不會是完美的世界。
　　“如果再次發生那樣的戰爭，我就再一次阻止給你看！”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是一次兩次哦，可能會有千千萬萬次的戰爭出現……”
　　“那我就一次一次地阻止掉！”我打斷他的話。
　　“在你死后也會繼續這樣下去。”
　　“每個時代都會有自己的英雄，我承認我不能永遠阻止戰爭，但是我相信世上總會有更多的人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即使我不在了，還會有很多人把我的理想繼承下去！”
　　修耐澤爾看著我，卻并沒有太多的感情波動：“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信念嗎？”
　　“至少比你那種方式要合理得多。取代神？且不說你能不能永遠活下去，如果你死了達摩克利斯還會繼續作為和平威懾者而存在？退一萬步講，即使你得到了CODE－R能夠繼續活下去，你能保證過一百年兩百年之后你還是這樣的想法嗎？
　　修耐澤爾沒有說什么，只是伸手開啟了房間的電子門。
　　“你走吧。”
　　“嗯？”我不解地看著他，我的話并沒有說完，也不能指望這樣可以把我的想法確實地傳達給他，但是這樣就可以了嗎？不會又是什么陰謀吧？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修耐澤爾退到旁邊：“并不是什么陷阱，我只是想把賭注押在你的身上罷了，接下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說不定你意外地可以創造一個不同以往的世界呢。”
　　我狐疑地看著他，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畢竟也想不出他在耍什么花招，而且查魯魯既然也在這里，那么我就要更快一點才行。我一邊想著一邊從修耐澤爾身邊通過了房門。
　　“老頭子已經得到了CODE－R。”在電子門關閉的一剎那，修耐澤爾好像剛想起來似的這樣說道。還不等我回味他說這句話的原因，電子門就完全地關閉了。
　　查魯魯得到了CODE－R，這我早就在VV死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奇怪的是，修耐澤爾為什么突然提醒我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沒有看到的是，電子門的另一邊，修耐澤爾無力地順著墻滑到地上，一直堵著傷口的右手松開了，血液立刻流淌在地上。
　　早在來達摩克利斯之前，修耐澤爾就被查魯魯一槍擊中，只是憑著自己的意志才勉強走到這里。但是到達這里已經是極限了，他并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根本無法離開。
　　“魯路修，”修耐澤爾目光渙散地看著屋頂的日光燈，“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做得比我更好吧，我的弟弟。”
　　失血過多已經讓他的意識漸漸地模糊起來，從蟲洞走出的另一個人影在他眼前飄過。崔西嗎？已經看不清東西的修耐澤爾這樣地想著，只是在人影走過房門時飄過了一抹淡綠色。
　　“已經是誰都沒有關系了，希望魯路修可以做到吧。”修耐澤爾懷著這樣的想法漸漸地沒有了聲息。
　　不列顛帝國宰相，曾被公認為不列歷史上最優秀的皇族，下任不列顛皇帝原本的不二人選，修耐澤爾·EI·不列顛，在不列顛首都陷落的當天隕落。曾經令世界震驚的男人，曾經把各國首腦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男人，臨死之時身邊卻一個人也沒有，王的孤獨？不，不是那樣的理由，因為從最開始，他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一條只能孤獨而死的道路。

走在幽暗的走廊里，雖然是人類高科技的結晶，但是就仿佛專門為了制造這樣的氣氛一樣，達摩克利斯的走廊里沒有一絲燈光，有的只是窗外透進來的星光和地球反射過來的光芒。不得不承認，不列顛帝國能夠把這么一個龐然大物送上太空，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走到艦橋并沒有花費我很長的時間，在那里，身穿綿袍的查魯魯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即使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也不為所動。
　　“不轉過頭來一下嗎？”我譏諷地說道，“把所有身邊的人都送進地獄，見到我不想說點什么嗎？”
　　查魯魯轉過身來，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我很意外呢，來到這里的竟然不是修耐澤爾而是你。”
　　“既然來到了這里，也就說明我早已經見過修耐澤爾了，你這樣的笑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笑。”我說道。
　　“是呢。”查魯魯緩步從臺階上走下來，“那么你呢？這樣子正面和我相遇，不怕我對你使用GEASS嗎？或者，你沒有想過用GEASS來對付我？”
　　明明已經得到了CODE－R，還用這種話來激我。
　　不過雖然我知道這些，但是他卻不知道我已經見過了VV。我舉起手槍指向他：“不需要用GEASS，只要這樣就能殺掉你。”
　　“哦？你想對自己的父親開槍嗎？”
　　父親？聽到這個詞語我猛地大笑出來：“別笑死人了，父親？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你們一個一個都在把我們當棋子來耍，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們受盡痛苦，事到如今跟我談親情？我的親人，只有和我一起戰斗過的伙伴！”
　　“哦？這種時候開始說起漂亮話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呢？難道你就沒有過錯？”
　　“有過錯又怎么樣。”
　　“？”
　　“我知道，我引發的戰爭中死了很多人，我手上沾滿了死者的鮮血，但是這與我有沒有資格來殺你沒有任何關系。”我緩緩說道，“只是因為死亡出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就心安理得，只是因為在自己面前有人被殺就遷怒他人，這不是正義，而是偽善。我承認我殺過很多人，其中也有很多無辜的人，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會回頭，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結果嗎？老雜種！”
　　“說到最后只有這樣的結論嗎？”查魯魯瞇了一下眼睛，“還真是令我失望。”
　　“嗯，我也很失望。”我說到這里勾動了扳機，查魯理胸中中彈，悶哼一聲撲倒在地上。
　　他沒有死，我很清楚，這樣的行動只不過是想要讓我麻痹大意然后趁機殺掉我，雖然即使他正面和我交手多半也是我輸，但是比起勝負，他對于把別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更有興趣。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反而成了我唯一的勝機。
　　我看也不看地上的查魯魯，一聲不吭地從懷里拿出了早先準備好的手雷，沒有一絲猶豫地拉開扣環丟向了中央控制臺。
　　“轟”一聲巨響，中央控制臺的精密儀器在手雷的爆炸中陷入一片火海。
　　“你這家伙！”原本正在裝死的查魯魯萬沒料到我會這樣做，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果然是裝死呢。”我露出勝利般的微笑，“我贏了！”
　　“你瘋了嗎？炸毀控制臺，這個空中城堡就如同宇宙里的隕石一般，再也不能控制，你以為自己還能從這里逃掉嗎？”
　　“誰說我想要從這里逃掉了？”我看著在火焰中化為廢墟的控制臺輕笑道，“我知道的，你已經得到了CODE－R，任何方法也無法殺死你，即使我的GEASS也沒有用。但是呢，雖然殺不掉你，困住你還是做得到的。”
　　“這里距離地面有1000多公里，世上再沒有第二個東西可以飛到這個高度，這座巨大的城堡就是一個天然的監獄，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想用這東西君臨世界？想以人類的身份成為神？別笑死人了。”我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老老實實成為地球地第二顆衛星吧！”
　　唯一的入口只有白羊宮的單向蟲洞，那也已經在白羊宮毀滅時消失了，現在不但我們出不去，地上的人也進不來，這里已經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了。
　　“你這家伙！”查魯魯大吼一聲猛地撲了上來。
　　我迅速地閃到旁邊，一下撲空的查魯魯一頭撞在巨大的箱子上面。
　　“別那么激動嘛，這里就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殺了我你就只能一個人對著墻壁等死了。”我輕笑一聲，“反正時間有的是，在我們變成宇宙的塵埃之前看看誰先餓死怎么樣。啊哩，這樣的話你不是很賺？明明是不死之身哩。”
　　事實上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不死之身到底能不能餓死呢？
　　事到如今我腦袋里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念頭，我自嘲一笑，心里卻異常地平靜，就仿佛即將到來的死亡與我無關一般。
　　我一時走神，查魯魯已經沖到眼前用雙手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
　　“你這家伙！就算我死也要先殺了你！”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兇狠的表情，即將達成的愿望被我徹底地破壞了，他現在恐怕已經恨我入骨了吧。
　　啊啊，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已經累了，不想再掙扎什么了，總歸是要死的，怎么樣的死法都沒有區別呢。只不過抱歉了，龍葵、卡蓮、娜娜莉，還有其他的大家們，沒有遵守約定呢。
　　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眼前總會浮現出自己最喜歡的人，真是無聊的謊言呢。
　　想著想著，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CC的身影。啊啊，是她嗎？想來也是，原本我最在意的人就是CC呢，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擦肩而過，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算霸王硬上弓也要跟她來一炮的。呵呵，死到臨頭還在想這種事情，我還真是……
　　眼前的CC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緩緩地抬起了右手，至少在我死之前讓我看一眼你真心的笑容吧，真是吝嗇呢。
　　“砰！”
　　砰？
　　“哇啊！”查魯魯口吐鮮血，痛得把我丟在了地上。
　　剛剛是怎么回事？幻覺中的CC開了一槍？不對，這種事情怎么可……我緩緩地抬起頭，就在我前方20米左右的地方，就在電子門的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著手槍站在那里，雖然她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我從她眼中看到了其他的感情：惱火？傷心？痛苦？愛憐？
　　不是幻覺，她就真實地站在我的面前。
　　“CC……”我喃喃出了她的名字。
　　“你還沒有完成我的愿望，怎么可以隨便就死掉！”CC冷聲說道，但是那表面冷漠的聲音，卻包含著無盡的關心。
　　“抱歉。”看到這樣的她，我只感覺渾身一股暖流。原來對于她來說，我不僅僅只是一個契約者呢。
　　“CC，你也打算妨礙我嗎！”查魯魯大吼地站了起來。
　　“你的愿望已經破碎，再也不能實現了，放棄吧。”CC舉著槍說道。
　　“你們為什么全部都要妨礙我，你們這群下等的渣子，我明明馬上就可以成為神！”
　　“砰！”CC一槍打中了查魯魯的膝蓋，后者應聲撲倒在地上。
　　“別白費心思了，我同樣是不死之身，最清楚打中你身體哪個部位最有效果了。”CC繼續說道，“你無論怎么掙扎也沒有用，我們已經無處可逃了！”
　　聽到這，查魯魯瞳孔一縮。“給我閃開！”他大吼一聲從CC旁邊沖過去，狠狠地撞開電子門消失在幽暗的走廊之中。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CC收起手槍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我嗎？”
　　“抱歉，我原本只是想說這樣只死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的。”我從地上站起身來，“為什么要跟來呢？你明知道這條路有來無回。”
　　“我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啊！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在這里了！”CC臉上閃出一絲紅暈。
　　為了我這們的人，你也一同來到這種地方，謝謝你，CC，在我最后的刻還能陪在我身邊。
　　“笨蛋啊，明明知道來到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拍了拍她的頭，CC意外地沒有抵觸，只要輕聲說道：“不去追那家伙可以嗎？”
　　“無論逃到哪里都沒有用，這是一座無法逃出的監獄！”

漂浮在大氣層外部的達摩克利斯，在失去了中央控制機能之后成為了一座死城。
　　“可惡，竟敢這樣的蔑視我！”一邊打開電子門一邊走進去的查魯魯一臉的憤怒。
　　一直以來的計劃，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而且還僅僅是因為自己一時的大意，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就算不能利用達摩克利斯主宰世界，至少我還留下了唯一的逃生路線！”查魯魯在操作臺前按了幾下，一道隱藏的艙門緩緩地打開。
　　原本作為大氣圈內層作戰用的達摩克利斯，從來也沒有做過太空用的逃生裝置，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只有查魯魯才知道的秘密房間。在這里，是達摩克利斯上唯一的太空用穿梭機，具有安全返回地面的能力。不過這也是查魯魯以備萬一的手段，就連修耐澤爾也并不清楚。
　　達摩克利斯無法使用？這種事情對于查魯魯來說并不是完全致命的，雖然計劃會走一些彎路，但是只要重新回到地面，在沒有了CC和魯路修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獨一無二的CODE－R，再次登上權力的頂峰并不是什么難事。
　　沒錯，只要返回地面，就是自己的勝利。
　　想到這里，查魯魯嘴角上挑：“雖然和你的對決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但是很遺憾，失敗的人是你呢！”
　　“是呢，失敗的人應該有點自覺才是呢。”一個陰沉的聲音如鬼魅般在查魯魯身后響起。
　　一股陰森的氣氛立刻將查魯魯包圍，他甚至連一絲呼吸都難以堅持下去，殺氣？不，如果僅僅是殺氣也許反而好一些，那是如同地獄一般的氣息，如同死神降臨一般的恐怖,也是他多年以來的夢魘，是他一直都不敢正面對抗的力量。
　　查魯魯瞪大了雙眼，脖子如同卡殼了一般緩緩地轉過來。盡力逃避現實的雙眼依舊還是看到了，本不應該存在于那里的，本應該已經被消滅的崔西·洛雷特！
　　不知從哪里撿來的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軍服，胡亂地穿在身上，確切地說僅僅是為了遮掩裸露的身體，沒有穿著鞋子，或者也許是原本穿著的鞋子被撕破了，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大戰中被敵軍俘虜并ling辱之后的樣子。
　　一般意義上來的，的確原本應該是那樣認為才對，如果不是那一臉詭異的笑容，如果不是那已經完全獸化的雙瞳。
　　查魯魯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不料正被地上一根電纜跘倒在地。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在查魯魯登上達摩克利斯之前，已經親眼見證了響尾蛇與紅蓮圣天八極式同歸于盡的樣子，即使蟲族的生命力強大，但畢竟還不是不死之身，所以查魯魯才安心地繼續實行自己的計劃。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怎么？看見我平安無事，你很失望嗎？”崔西微笑地上前一步。
　　“不，實在太好了，有你在，我們的計劃就可以順利進行了。”查魯魯畢竟老道，瞬間調整了表情站起身來，“我只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那樣的爆炸之下你還平安無事。”
　　“充其量也不過是人類做出來的玩具，真的以為可以殺掉我嗎？”崔西緩步從查魯魯身邊走過。
　　“不過紅蓮的駕駛員可就沒那么幸運了。”查魯魯微笑地說道，“人類的身體怎么可能躲過那樣的爆炸？”
　　“你的意思是說我輸給了弱小的人類啰？”
　　“當然不是，我只是說她真的很不幸，遇上了你這樣的對手。”查魯魯說道。
　　“那么我們打個賭怎么樣。我賭那個小丫頭還活著。”崔西猛地轉過身來微笑地嘴角大大地上挑，“賭資就是這臺穿梭機！你贏了我就放任你坐著這臺穿梭機返回地面。”
　　“！”查魯魯一楞，崔西的意思他一時之間不能理會。
　　不過崔西沒有等他的回答：“玩笑罷了，你還真是不懂幽默呢。就算下了賭注，也沒有辦法去驗證嘛。”
　　“說得也是啊，哈哈……哈。”查魯魯不自然地笑著。
　　“是啊，說什么你贏了就讓你離開這種事。”崔西的手輕輕地放在穿梭機的機身上，“就算你贏了也不可能呢！”
　　瞬間，崔西手摸到的地方如同被硫酸腐蝕了一般，轉眼之間化出一個巨大的洞來。
　　“你這是在做什么！”眼看著唯一的逃生之路被崔西毀掉，查魯魯終于失去了冷靜。
　　“所以說呢，作為替代的，你來猜一猜我接下來要做什么呢？”崔西微笑地轉過頭來看向怒不可遏的查魯魯，“哦哦，這樣說起來你大概已經不記得我們最初合作時說過的話了吧。”
　　查魯魯神情一滯。
　　“我們作為利益的共同體，相互提供協助，相互支援不足，不是盟友，而是相互利用。”崔西眉毛上挑一下，“就是說呢，已經失去了皇位，已經失去了達摩克利斯，現在一無所有的你，想要靠什么跟我交易呢？”
　　“你……”查魯魯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原本為了利益而相互合作，失去了利用價值的結果只有被對方舍去。想到這里，查魯魯退后一步背靠在電子門上，一只手朝著開門的開關摸去。
　　“沒錯，你，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話音剛落，崔西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撐破，她的身體完全化為了蟲族的形態。
　　“咝——”
　　查魯魯知道，這個形態的崔西，有的只是殺戮的yu望和破壞的本能，任何語言已經全部都不管用了。
　　在崔西撲上來的瞬間，查魯魯的手猛地朝電子門的開關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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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和CC肩并肩地坐在角落里，我這樣問道。
　　“嗯，早在你出生之前，這個計劃就已經在執行了。”CC說道。
　　“我出生之前嗎？還真是久遠的事情啊。”我看了看CC。不過這樣一說的話，CC已經一千多年都是這個樣子了，想像一下她和少女時代的瑪麗安娜站在一起的樣子，我不由得產生一股奇妙的感覺。
　　“不過沒想到呢，你竟然會這么拼命。”CC把頭倚在我的肩上，“與查魯魯同歸于盡，你就不想想其他人會為了你的事而傷心嗎？卡蓮，娜娜莉，夏莉，柯內莉亞，尤菲……你難道就不會為她們想一想嗎？”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想讓她們再承受戰爭之苦啊。”我輕聲說道。
　　“你真是笨蛋呢。”
　　“唉？”
　　“女人才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高興，我是女人，最清楚不過了。”CC嘆了口氣，“世上無論變成怎樣都無所謂，只要能和你一起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她們就會開心。”
　　“她們才不是那么普通的女人，正因為她們與眾不同，所以我才會喜歡。”我回想起往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卡蓮為了人民可以放棄不列顛人的血統，龍葵為了民族可以不顧自身健康的損傷，神樂耶為了國家可以與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成婚，米蕾為了家族的興盛即使自己不喜歡的相親也盡力而為，柯內莉亞為了軍人榮耀即使與皇帝作對也在所不惜，還有許多許多。她們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們無論哪一個都是足以令ZERO為之自豪的女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不辱ZERO之名的女人。正因為如此……”
　　“是呢，她們還真了不起呢。”CC別了別嘴。
　　“不過相比起來，自始至終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還有一個人哦，是一個無論發生什么都會堅定地支持我并給予我巨大幫助的人。”我微笑地轉過頭來，“而且還是多次救過我性命的人。”
　　CC沒有吭聲。
　　“是你哦，CC。對于我來說，有時覺得你雖然在我身邊，卻仿佛身在一個我永遠無法啟及的地方。是的，對于我來說，你啊，”我笑著看著她，“就如同女神……”
　　然而，我的話卻沒有說完，墻壁突然被巨大的力量撞開，形成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體被如同垃圾一般地甩在地上。這可是太空用的合金材料啊，卻如同紙片一般被輕易地破開了。
　　我和CC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在洞的另一邊，一個人影緩緩地浮現出來……不，那不是人影，那是惡魔的陰影。已經完全化為蟲族的——崔西·洛雷特！

“魯路修！”CC第一時候把我推開。一條巨大的肉刺狠狠地刺穿了地面，從我們身側劃過。
　　“唔……”CC捂住手臂上流出的鮮血。
　　倒在地上的血肉之體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我此時才驚異地發現，倒在那里的竟然是查魯魯！明明已經擁有了CODE－R，成為了不死之身的他，此時卻好像已經快被抽光血液一般如同死狗似的倒在地上。
　　“咝——”崔西跨過洞口，一眼也沒有朝我們和方向看過來，就仿佛她剛剛對我們的攻擊僅僅是隨意的一下而已。
　　已經失去了人形，同時更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此時的崔西絕不是可以通過言語可以溝通的對象。
　　“你這家伙……事到如今還……”查魯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咔！”崔西整個人跳到他的身上，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哇啊——”查魯魯發出行同殺豬般的慘叫，但這聲音被肉體撕裂的聲音蓋了過去。
　　CODE－R，不死之身，這一切在崔西的面前就好像完全沒有作用一般，查魯魯倒在地上只有拼命嚎叫的份兒。
　　“快走！”再不能多猶豫了，我拉起CC奪門而出。
　　“咚！”身側的墻壁被巨大的肉刺洞穿，如果我再晚走一步，現在已經變成一團爛泥了。
　　“你逃不掉的，你也一定會被殺掉的！哇啊！”查魯魯的慘叫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
　　“噗！”被咬斷的頭飛出好遠，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曾經有著世界最大權力的人，也會露出這樣恐懼的面容。
　　“咝——”崔西轉了一下頭，尾巴隨意地甩在查魯魯的尸體上，瞬間將他變成了血塊。而崔西現在仿佛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似的，連一眼也沒有多看。她的目光已經轉向了新的獵物。
　　“唔……”急速奔跑的CC在轉角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用力地按著剛剛被擦傷的地方。
　　雖然只是一擦而過，但是肉刺仍舊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長長的傷口。如果是從前，這種程度的傷口只要過了幾分鐘就會消失，但是問題就出在這里。
　　“你還好吧？”我從襯衫上隨便地撕下一塊纏在了她的傷口上，但是這種方式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必須盡快找到醫務室做仔細的包扎。
　　“呵呵。”CC竟然笑了出來。
　　在我還奇怪的時候，她輕聲又有些凄涼地說道：“已經多少年了，我幾乎已經忘記受傷流血這樣的事了，好像突然間知道，受傷流血不做治療的話也會死亡這樣的事。”
　　“別說了。”我扶著她一邊看著墻上的指示牌一邊朝醫務室走去。
　　“突然發現，原來我也可以這么容易地死掉啊。”
　　“別再說了！”我重重地說道。
　　“可是啊，為什么偏偏在我打算好好地活下去的時候。”CC慘笑一下。
　　“你差不多一點！”我一記手刀劈在她頭上，“才這種小傷，別弄得好像要死了似的。”
　　但是聽到這些，我也立刻明白查魯魯變成那種慘相的原因。
　　“應該是有什么克制身體再生的能力吧。”CC說道。
　　“沒關系，只要不被打到就好了。”我安撫她道。
　　“比起我，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CC轉頭看向我，“明明已經無法再回到地面了，連最后一刻也不能安心地度過嗎？”
　　“只要不被發現就可以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話。達摩克利斯雖然很大，但是對于熟悉這里的崔西來說，根本沒有有意義，連查魯魯都沒能逃脫，我們更不用說了。
　　總算來到了醫務室。我把CC放在床上，轉身在柜子上翻弄了幾下找到了止血繃帶。
　　CC的手臂上纏繞的布條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她卻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熟視無睹。也許是因為不死之身太久了，對傷痛早已經麻木了吧。
　　“就算是為了我也好，請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一邊用繃帶換下臨時用的布條一邊說道。
　　CC沒有說話，如果是從前的話，她此時大概會嘲笑再戲弄一下我，但是她沒有，好像因為什么原因話到嘴邊去不知如何開口一般。
　　繃帶纏了數十道，血總算是止住了。CC抬起手臂看了看，有種久違了一般的感覺，也許上一次她用到這些東西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吧。
　　雖然明白現在的處境，但是我卻盡力不去提起這些事情，即使片刻的寧靜也好，我只希望能夠再這樣多一點時間。
　　“我是處女。”
　　“唉？”
　　“第一次請溫柔一點。”
　　“給我等一下！”我被這震撼的發言嚇了一跳，“到底是怎么的思維才能突然跳躍到那樣的問題上啊？”
　　“因為看你現在的眼神就好像欲求不滿又無處發泄一樣。”CC嘴角上挑一下。
　　“不要再捉弄我了。”我真是哭笑不得，虧她還有這樣的心情。
　　“因為看你現在的表情，忍不住就捉弄了一下。”CC歪了一下頭。
　　以前在學園的時候，由于是住在一起，沒少被她這樣那樣地捉弄，現在想起來，真有些滄桑的感覺。
　　“可以哦。”
　　“嚇？”我一楞。
　　“這一次我不是開玩笑的。”CC突然表情認真起來，“如果不用我的身體來一發，你大概不會甘心的吧。”
　　“不要說得我好像精蟲上腦的淫魔一樣。”
　　“連妹妹姐姐都敢上的人，還真敢說哩。”
　　我一下子無言以對。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我的確沒有資格反駁。
　　“接下來說不定什么時候會死，這樣和我一次都沒有做過，一定會很遺憾吧。”CC主動地靠到我的身前。
　　一直以來都被她耍得團團輕，突然變成這種狀況，我一下子無法適應。又是什么耍人的把戲吧？是吧？你馬上又會變一張臉然后對我說：“你還當真了，色小鬼。”是吧？是這樣的吧？
　　然而，我預料中的情況并沒有發生。這是為什么？難道CC是認真的嗎？的確，接下來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如果不和她來一次，我絕對會死不瞑目的。
　　“那……”我正想回應她。
　　“吼——”天花板突然破開，蟲族形態的崔西從天而降。
　　“閃開！”CC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抱著我飛滾出醫務室。在我們身后，醫務室轉眼之間化為廢墟。
　　“走啊！”CC大叫一聲，我和她迅速地爬起來朝著走廊對面跑去。
　　“咝——”崔西已經從醫務室沖了出來，鋒利的尾巴狠狠地橫掃過來。
　　“砰！”CC一拳擊碎了旁邊一個紅色的按鈕，厚重的鋼鐵門“咚！”的一聲阻擋在我們和崔西之間。
　　還沒等我來得及慶幸，鐵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被劃出一個巨大的口子，崔西的面孔在對面清晰可見。
　　而CC仿佛早已經知道這樣的結果一般，放下鐵門之后沒有一絲停留繼續朝前跑去。
　　一路連著放下十幾道鐵門，我們總算一頭沖進一個巨大的機械間。這種程度至少應該可以阻擋她一下吧。我和CC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路不要命地狂奔，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在這里做個了結吧！”CC抬起頭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了，站在機械間中央的機甲。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沉入了大海，但是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有人把他從深海中拖了出來——高文！

久違的機體，坐上來的時候，感覺卻大不一樣。仿佛再次回到了當年黑色革命的時候。
　　“一切狀態良好。”坐在副駕駛位置的CC一邊調整著設備一邊說道。
　　“沒有進水呢，沉在那么深的地方。”
　　“機械關節還是生銹很嚴重的，不過主要的攻擊武器還能使用。”CC一邊調整著儀器一邊說道。
　　“我還以為完好如初了呢。”我詫異道，真想知道在達摩克利斯里面駕駛高文飛來飛去是什么景象。
　　“不，好用的只是武器系統。”CC說道。
　　“那為什么要把這個大家伙帶到太空來？”我有些不解，達摩克利斯這么重要的東西，為什么要把高文這種老式機體帶上來，如果為了使用，第七代的新機體不是更好用得多嗎？
　　“因為高文是唯一裝備了遠程大功率武器的機體。”CC轉過頭來，“原本高文的設計理念就是為了配合達摩克利斯而使用的，當初用在阿法隆上只是為了測試，如果不是神根島的意外，這東西絕對不會以那樣的方式登上戰場。”
　　CC說得沒錯，駕駛過高文的我最清楚不過了。這臺機體雖然性能劃時代般的強大，但是卻根本不適合用于單機對決，這些早在被蘭斯洛特追得如同死狗般到處逃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比起作為單個機體上戰場，作為武裝炮臺明顯更加合適，這就是高文，原本就是為了身為炮臺而存在的機體。
　　與之相似的還有阿妮婭的Modred，不過相比起可以做些簡單格斗技的Modred，高文幾乎無法做任何格斗類的動作，因為他與普通機體存在在本質上的不同。
　　“高文是為了和達摩克利斯配套使用而出現的機體！”CC繼續說道，“比起在大氣層內受空氣影響發生折射的散射粒子，不列顛真正想要創造的東西更為強大。”
　　“陽電子破城炮。”CC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就是高文最終的目標。”
　　我不會吐槽的，就算你說高文未來將改名為大天使號我也一點都不會奇怪的。真的。
　　“已經成功了嗎？”
　　“不，只是有這樣的設想，所以才會把高文也帶上了達摩克利斯。”CC說道。
　　“你知道得還真清楚，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我開玩笑道。
　　“是VV，我們的記憶可以共享，所以我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CC有些落寞地說道，也許是想到VV的慘死。
　　我不再多問，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防護門，那是我們來時的入口，如果崔西追上來，應該是從那里出來才對。然而，過了十幾分鐘，卻絲毫沒有動靜。
　　“難道是被防護門阻擋，進不來了？”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
　　CC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你聽說過狼群狩獵的故事嗎？”
　　“這種時候你又在說什么？”
　　CC沒有管我，自顧自地說道：“狼群狩獵時，總會派幾頭狼在獵物可以看見的范圍內活動，不太遠也不太近，當獵物的注意力都放在它們身上的時候，隱藏在其他方向的狼會突然向獵物發動攻擊。”
　　“你可不要嚇我，這種事情……”如果是那個崔西，當然絕對不可能笨笨地從正門進來。
　　“散射粒子，發射！”CC猛地按下一個按鈕，立刻，高文的機身放出散射的紅色光芒，這是最早高文投入戰場朝我攻擊時使用的技術，雖然功率不高，卻可以大范圍地進行攻擊。
　　“咝——”一個黑影在雷達中出現，還真的被CC說中了，崔西真的已經進來了。
　　“自動機關炮啟動！”CC熟練地拉動操作桿，高文的機關炮架起，子彈如雨水般朝著黑影的方向發射。
　　“不會讓你逃掉的！”CC連按了幾個按鈕，跟蹤導彈，激光束，聲波武器……所有能用上的東西，CC一個不忘的全部發射了出去，黑影終于在雷達上消失了。
　　“怎么樣了？”我小聲地問道。
　　CC一動不動，神情緊張地盯著屏幕上黑影消失的位置，在那里煙塵漸漸消散，但是這里的視角不好，看到的只有半片燒焦的地板而已。
　　“成功了嗎？”我再次詢問。
　　“不知道。”CC搖了搖頭。
　　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高文的全力攻擊，就算是阿法隆也早已經炸成廢鐵了，正面擊中，她沒有理由還活著。但是，她是那個崔西啊，是那個無論倒下多少次都可以完好無損站起來的崔西啊，是那個強大的蟲族啊！
　　靠人類的武器可以消滅她嗎？我不知道，CC也不知道。
　　安靜地坐在駕駛艙里，我們一動不動，就這樣，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那里還是毫無動靜。
　　“果然……果然已經死了嗎？”我看向CC。
　　“如果不下去看，永遠不會知道，我下去看一下。”CC從副駕駛的位置站起來。
　　“等等。”我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CC還想說什么，被我止住了。
　　“不要再說什么你是不死之身所以不怕之類的理由，在她的面前你和我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沒有了不死之身，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我嚴肅地看著她的雙眼。
　　也許是被我的神情打敗了，CC嘆了口氣：“好吧，但是要小心哦。”
　　重新站回到地面上，我警惕地看了看周圍，除了被剛剛攻擊毀壞的貨物，其他什么變化都沒有，不過從這里看上去，高文的個頭還真是不小。
　　“小心了。”CC掏出了手槍，我也掏出了護身手槍上好膛，雖然明知道這種東西可能根本派不上用場。
　　小心翼翼地沿著墻壁，我們走到了剛剛炸毀的地方停了下來。
　　“小心周圍。”CC提醒一聲。
　　我四周看了看，沒有什么異常情況。CC低下腰走到了箱子的后面，在那里……
　　什么都沒有！
　　我和CC一楞。是的，什么都沒有，沒有尸體，連半片血肉都沒有，這樣的話，難道……
　　我剛舉起槍，身體已經被某個東西狠狠地撞到了墻上。
　　“魯路修！”CC朝著黑影連開數槍，就被尾巴狠狠地甩了出去。
　　“崔西……嗎？”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她的面孔，不，這已經稱不上是面孔了，擺在我眼前的，只是兩排隨時可以咬斷我喉嚨的牙齒。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理解我說的話，雖然根據查魯魯說過的話來看發，她這個樣子應該完全無法溝通的才對，但是，就好像鬼使神差一般，我還是說出了口。
　　“就算不殺我我盡早也會死的，放過我們好嗎？崔西。”
　　沒有回應，我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理解我的話。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原本應該也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原本她成為我的專屬騎士時，我就有機會和她成為朋友，但是我錯過了，錯過了那唯一的機會。
　　崔西沒有動，只是停在那里，她在想著什么嗎？還是什么都沒有想？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喂！”CC的聲音傳過來，崔西人頭轉了過去。我看到了，CC站在那里猛地扳下了一個紅色的開關。
　　“再見了！”CC那句話究竟是對崔西說的，還是對我說的？我一時之間不能體會，但是下一刻，巨大的鐵門打開了。這里是高文的機庫，我早就應該注意到的，這里除了是機庫之外，還是機體離開船體的彈出艙！在緩緩打開的巨大鐵門后面，是漆黑一片的真空。
　　“吱！”崔西尖嘯一聲，朝著真空那邊飛去，CC無處可抓，也隨著一起飛了過去。
　　“CC！”我大吼一聲沖了上去，在最后一刻一手抓住了CC的手腕，一手卡住了船體的鐵欄桿。
　　突然，手上重，在CC的身后，一只棕色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腿，崔西整個地掛在了她的后面。我心里叫一聲不妙，如果是CC一個人，我還勉強可以拉住，但是加上體重超過半噸的崔西，我們只會被一同拉入無邊的真空，我會第一個死，崔西和CC大概能夠多活一些時間，但是最終也會死去。可惡，這樣下去的話……
　　“放開我吧。”CC輕聲說道。
　　“風聲大，我聽不見！”我大聲吼道。怎么可以在這里放開你，別開玩笑了。
　　“我哩，唯一的希望就是魯路修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反正已經活了這么久，我已經知足了，而且說不定我在外面也可以活下來呢。”CC繼續說道。
　　“說什么瘋話，如果你說你已經知足了，為什么你還在哭，你不是正在流淚嗎！”我大聲地吼道。
　　“我也希望是大家一起活下去的結局，我也希望永遠和魯路修在一起，但是抱歉，這樣的愿望，原本就是不可能的。”CC松開了我的手腕。
　　我反手抓住她，但是卻慢慢地有些撐不住了。
　　“CC啊！”
　　“喂，這樣子看上去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壞人了嗎？”突然的聲音讓我一楞，在CC的身后，已經化為人型的崔西依舊是那古怪的微笑，那種我永遠看不透的微笑。
　　“雖然這種時候我應該說一句‘祝你們幸福’才對，但是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呢。”
　　崔西的表情依舊，但是那古怪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寧靜，帶著幾分安詳，還有那幾點的……傷心。然而，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去理解她這樣表情的含義。
　　“再見了。”崔西松開了手，身體如同紙片一般轉眼之間飛入了無邊的真空之中。

寂靜。
　　寂靜。
　　沒有聲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高文如同廢鐵一般隨意地丟地旁邊，各種各樣的機械和雜物亂七八糟地鋪滿地面，頂棚的燈在嗶嗶地掙扎了幾下之后最終暗了下去。
　　“撿了一命呢。”我坐在墻角好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原本應該是我吧。”坐在我旁邊的CC把頭倚在我的肩上，“會死的那個人。”
　　雖然我并不清楚CC不死之身的原因，但是她畢竟不是比克大魔王，也不是人造人沙魯，更不是魔人布歐。就如同查魯魯一樣，該會死的時候，還是會死的。
　　“崔西……她最后為什么要變回人類的樣子呢？”我靜靜地說著，“即使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即使她不松開手，對于她來說也不會有什么改變的吧。”
　　CC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是她還是變回來了，她最后還是松開了手，放過了我們。”我微低著頭。
　　“大概……只是為了和你說那句話吧。”CC似是而非地說道。
　　只是為了那么一句話嗎？
　　“‘這樣子看上去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壞人了嗎？’她僅僅只是為了說出這句話嗎？”
　　CC靠在我的肩上，卻沒有回話。
　　她想要向我訴說著什么？想要對我表達著什么？無論是我，還是CC，我們心中都已經有了答案。
　　崔西不想殺掉我們，甚至她根本不想與我們為敵。也許這正是她真正想向我們說的話吧。即便這樣，她還是沒有說出口，最后留下的只有短短的“再見”。
　　“那一年好像是我八歲的時候吧，第一次和她見面那次。”想起陳年往事，我不由得一陣滄桑感。
　　“六歲！”
　　“唉？”
　　“你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六歲的時候……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她第一次見你。”CC輕聲說道。
　　“六歲？”記得那一年阿什福特家好像一直很忙，連米蕾都好久沒有來白羊宮，果然原本的崔西是在那一年死的嗎？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她會找上我呢？”
　　“因為氣味吧。”
　　我嗅了嗅身上：“我怎么聞不出來？”
　　CC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虧你在這種情況下還開得起玩笑。”
　　“是因為血緣的關系嗎？”我身上也流著一半龍帝的血脈吧，“但是她卻沒有在那時殺掉我。”
　　“如果那時候她動手的話，原本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后患，但是她沒有。”CC輕輕地說道，“即使你在黑騎士團的時候，她甚至還曾經想要和你聯手過。”
　　那之后的事情不言自明，我接受了龍葵的邀請，在不知不覺中站在了她的對立面。但是即使是這樣，直到最后，她還是放過了我們。
　　“是因為孤獨吧，那無法承受的孤獨。”CC繼續說道，“崔西她……”
　　……是真心地想要和我成為朋友呢。我直到此刻才明白她真正的感受。即使我成為她的敵人，即使她隨時都可以殺掉我，但是她選擇了孤獨死去的道路。
　　“我真是……人渣！一直都不明白她的感受，一再地把她當作最大的敵人。”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原本……我應該可以拯救她的吧。”
　　“雖然我很少認同你的說法，但是這一句，算你說了句人話。”CC狡黠地看著我。
　　可惡，明明我應該高興的，打敗了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我應該高興的才對，但是為什么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睛里流出來？我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她是蟲族，是根本不在乎人類世界變成怎樣的蟲族，是我一直以來都拼命與之戰斗的敵人。即使如此，心里還是如同刀絞。
　　“魯路修。”CC沒有像平時一樣叫我“小鬼”，少見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楞了一下，抬起頭來，嘴上突然被溫暖的感覺覆蓋了。比起我的驚訝，CC反而依舊是平靜的表情，即使在我們緊貼在一起的雙唇之間，仍舊可以感受到她清新的氣息。
　　“魯路修。”CC抬起頭，眼睛中充滿的不是從前那詭詐的眼神，也不是嘲笑的眼神，而是仿佛看著自己孩子一般的目光。
　　“為……什么？”我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并不是第一次與CC結吻，但是這一次卻與從前不同。不是生離死別前的約定，也不是締結未來的契約，什么都不是，就好像單純只是為了結吻而結吻一般。
　　“來做吧。”CC輕聲說道，“現在的話，我的身體全部都可以交給你。”
　　窗外依舊是永恒不變的漆黑星空，失去了大部分動力的達摩克利斯此時只有微弱的備用燈光在照耀。沒有其他人，在這座太空堡壘中，有的只是單純的男人和女人。
　　“第一次嗎？”看著赤身裸體躺在下面的CC，我意外地平靜。是因為經常看到她只穿內衣時的樣子嗎？還是因為自己早已經把她看作自己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魔女，現在完完全全是屬于我的東西。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生氣嗎？”CC的回答卻更加奇怪。
　　“這種事情，一下就會穿幫的。”我輕輕地沉下身體，猛地突破了那毫不設防的最后之門。
　　鮮血的血液從下面流出來，即使受多重的傷都從不皺一下眉頭的CC四肢死死地纏住了我。
　　“不要動……”這是她喘息中艱難吐出的三個字。
　　“會復原嗎？”連我自己在問出這個問題都都會覺得可笑，“連那里也可以復原嗎？”
　　“笨蛋！別問這種令人害羞的問題！”稍稍緩過來的CC用那一如既往的女王般眼神看著我，只是此時的她，臉上已經徹底的紅透。
　　不用多說什么，我的身體再次壓下來。
　　“你這小鬼！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點嗎？”CC四肢緊緊纏著我，我的耳邊說道，“那個時候還不過是個可以抱在懷里的嬰兒，現在……”
　　“你究竟什么時候就開始*我的？”我看著她的臉不由得笑出來。
　　CC沒有說話，只是四肢纏在我身上的力氣又大了一分。已經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這種如同夢幻般的事情現在正發生在我的身上。CC，自從黑騎士團開始……不，恐怕是自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遠處看著我的女人，一個不是母親卻遠勝過母親一般盡職的女人。契約？GEASS？那些東西怎么樣都無所謂，現在的我們，只是普通的男人和普通的女人，我們只是在做人類最原始的運動。
　　終于，在CC全身的緊繃之中，我們迎來了最后的時刻，暖流源源不斷地沖擊著她的身體，纏在我身上的四肢幾乎要和我融為一體似的。
　　在劇烈地喘息中，CC無力地攤開四肢倒在床上，我的身體壓在上面，連再動一下手指都不愿。
　　沒有說過“我愛你”，沒有說過“一生相伴”，不需要任何的言語，我們完全知道對方的想法。哦，想一想，已經兩年多了，早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的感覺，已經僅僅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真是淘氣的小鬼。”對于仍舊留在她身體里的我，CC只是摸著我的頭輕笑一聲。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幾天？幾星期？在這無邊的黑夜中，我們根本無從知曉時間的流逝。
　　當然，這對于我和CC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這是一座無法離開的死城，無論何時崩壞都不足為奇，但是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止人類最原始的yu望。
　　床鋪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躺在我身下的是那個一直都嘲笑我天真的魔女，已經是第幾次了？不知道，也從來沒有去數過。只是想要的時候就開始做了，只是憑著本能做著一次又一次重復的事情。
　　“唔——”在劇烈的呻吟中，CC全身緊緊地纏在我身上，然后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攤了下去。
　　我伏在她的身上，不停在喘著粗氣。雖然是重復著同樣的事情，但是對于CC，似乎我永遠都覺得不夠呢。
　　“餓了嗎？”CC喘息漸漸平靜下來。
　　“給我奶水怎么樣？”我懶得從那對富士山上離開。
　　“會有那種東西才更奇怪吧？”CC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也許這是我現在僅存的一點點樂觀態度了吧。我們離不開這里，雖然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現在卻有些反悔了。無法再見到留在地面上的朋友了呢。卡蓮，娜娜莉，龍葵，尤菲，柯內莉亞……無數次從夢中醒來，卻一次又一次夢到從前在一起的日子，即便如此，現實卻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后悔嗎？”CC曾經這樣的問過我。
　　后悔什么的，這樣的感情毫無意義，無論再做幾千次的選擇，我依舊還是會選擇同樣的道路。
　　“你的身體沒有關系嗎？”我輕撫著CC的小腹，似乎也有一層肌肉呢，雖然沒有卡蓮那么夸張，但是不愧是活了這么久的魔女呢。
　　但是即使是魔女，即使有著不死之身，依舊有著和普通人類同樣的疼痛，而無論受到怎么的傷都能完全恢復的能力，在此時反而成了最大的弱點。
　　無論多少次，每次都不得不重新承受破瓜之痛。
　　“這樣的疼痛不算什么。”CC露出女王般的微笑，好像完全忘記了在我進入她身體時拼命掙扎的反應。
　　就是所謂的傲嬌嗎？
　　“別會錯意，絕對不是傲嬌。”
　　“你這家伙難道會讀心術？”我把嘴一咧。
　　“你以為我活了多少年，像你這樣的小鬼，隨便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CC似乎還引以為豪。
　　跟這樣的魔女斗嘴是永遠沒有翻身之日的，唯一的出路只有逆推一條。管你魔女不魔女，直接推dao用力插。類似這樣那樣的行動，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不是我的對手——前提是不還手的話。憑心而論，如果真的讓我和她來個一對一的對決的話，大概十個我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吧。
　　說到年齡，我不自覺地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很懷念呢，在白羊宮里的生活，雖然有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但是那段時間卻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吶，CC。”我輕聲說道。
　　“嗯？”CC看向我。
　　“你是什么時候第一次看著我的？”她是瑪麗安娜的朋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第一次見到我并不是在日本的時候。
　　“嗯，不記得了嗎？”CC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呃……”總覺得話題朝著奇怪的方向轉變。
　　“已經不記得了吧？”
　　她說得沒錯，我的確沒有這樣的記憶。
　　“那個時候的魯路修還是很可愛的。”
　　“就因為這個，你一直對我小鬼小鬼地叫嗎？”我沒好氣地下身用力挺了挺。
　　“唔！”CC吃痛一下，卻保持著魔女的奸詐笑容，“啊哩，剛剛才注意到我是你的長輩嗎？”
　　“要我叫你阿姨嗎？”我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叫法很奇怪。
　　“就算叫奶奶你都賺大了呢。”CC完全不被我的話說挑撥。
　　千年魔女啊，果然斗嘴是永遠斗不過她的。用某超級賽亞人的話來講，我應該屬于她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的……那一輩的。
　　“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有一種感覺，覺得魯路修就好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CC輕聲地說道。
　　“這話聽起來像罵人……”我吐槽道。
　　“所以我在那之后都一直在意你的事情，這樣說起來，好像反而變成母親對孩子的關心一樣了。”CC輕輕在我胸膛在劃著圈圈。
　　“喂喂，在這里是不是還想要我叫你一聲媽媽嗎？”我別了別嘴。
　　“剛剛在我身體里面那么的用力，還真敢說啊。”CC嘴角上挑一下。
　　好吧……我認輸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被打成禽獸不如了。
　　“沒關系，因為魯路修反正已經推dao了娜娜莉，所以就再也沒有什么需要顧及的了。”CC的話讓我臉青一陣白一陣，又提那件事，我和娜娜莉早就已經主動回避了這個問題。
　　“所以我有的時候在想，如果魯路修可以再回到那個時候的樣子，或者，讓我再看一眼那個時候的魯路修……”
　　“那么造一個不就好了？”
　　“？”
　　“所以說啊，我們再努努力，造一個小魯路修就可以了啊。”我拍了拍她的后背。
　　“真是不錯的想法，不過你這包莖男還真敢說啊！”CC笑瞇瞇地說道。
　　“誰……誰說我是包莖男了……”我一陣大窘，這家伙真是，有的沒的都能胡亂地往外說。
　　不過不得不承認，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是想到在我身下承歡的魔女其實是在我小時候抱過我的人，想到她其實一直從小看著我長大我，我胸中沒來由得一陣騷動，下身也跟著起來反應。
　　“喂，你干嘛？”剛剛還一臉得意的CC突然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不是剛結束嗎？你怎么……怎么又……”
　　“CC，你有沒有聽說過中國有句古話？”我搖了搖頭說道，“叫作‘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個……魯路修……我知道你對女孩子是一向溫柔的。”CC作出古怪的笑臉。
　　“嗯，沒錯，對于女‘孩子’呢。”我特別加重了讀音，“魔女不在此列，你不是剛剛還用輩份壓我嗎？”
　　“別這么說嘛，我好歹也……啊！”CC的笑容突然扭曲起來。
　　“所以說啊，再來一次吧。”我不顧她無力的雙手再次開始了日常運動。
　　達摩克利斯仍舊如同塵埃一般在太空中漂流，即使對于里面唯一的兩個人沒有影響，但是在這座太空堡壘的前方，一個同樣在漂流的東西出現了；如同被廢棄的航空器一般的龐然大物正緩緩地漂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