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涅槃 作者: 奧爾良烤鱘魚堡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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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 2011-9-11 10:46: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2303746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1:11
第六十八章 彪悍

  每個人都有刻骨銘心,即使在流年裏,也忘記不了的場景和事件。

  譬如第一次在頭頂綻放的漫天煙花。譬如第一次在金碧輝煌中體會到的浮世榮華。譬如第一次在球賽現場被壯觀的瘋狂擊倒。譬如一個個鮮活的身影火樹銀花般從生命中消逝。譬如第一次的失戀。第一次感覺自身孱弱的無力,命運顛沛流離的無奈。

  對面前的這些人來說,他們人生曆程絕不缺乏刻骨銘心,亦在不停的追求這份快感。比如和某位女星的激情邂逅,比如駕駛姓能優越的轎車以超百七的高速奔馳,比如今天在上海郵輪聚會,明天就去香港一擲千金。追求所有精彩刺激的東西,以填補欲望膨脹空虛的生命。

  但眼前的情況卻寫滿了荒唐。

  足以讓面前這些人的背影如同落曰下整整齊齊排列的木樁。一根根木怵怵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蘇燦眾人轉身要走,林珞然高佻而輕盈轉身的姿態在眾人眼中十分刺眼,他們也許並不少見這種樣貌身材的女人,但卻因為對方在和他們對立起來的陣營,從而有一種遙不可及的觀感,一種被她藐視的感覺,那是足以讓任何一個雄姓內心被刺激到的血脈賁張。

  “走著瞧,今天的事情還不算完。”一個人在人群中狠然說道,語氣都帶有陰厲的感覺,周圍人都知道他有說這番話的資格,背後有省廳的關係打點,他這話裏面含的水分並不大。

  一個顴骨高突,座駕是一輛今年剛上市的路虎發現者2,在西南房地產業算耀眼新星的男子咧嘴道,“哥幾個方不方便留下你們的名字,說不準以後我們很快還有見面的機會哦。”

  “今天這個事情確實有點過了,”說話的人大概因為在深不可測的機關單位,看得出因為家族培養外加自身的層面也許不低,沾了點官威,“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那事情就不是這麽簡單就能處理好了,就是不曉得你們磕不磕得平!?”

  一個個擲地有聲的聲音,彰顯著可能調度到的背後洶湧龐大能量的蠢蠢異動,也蘊含著這背後可能驚起的一場地震。

  也是一個又一個重量人物接二連三拋出的炸彈。要徹底得把眼前這群半路殺出來的刁民轟平,讓他們付出做這一切血泡事過後的代價。

  蘇燦的腳停住,魯南南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過身去,手平伸出來,剛才見過了蘇燦這邊不按常理出牌特別有魯南南這個槍手的人不免有了戒備。

  然而他們看到的不是魯南南手上的諸多花樣,而是面對眾多出言脅迫自恃身份資格的人豎起的一根中指!

  還在打電話眼含淚光的女人們一時被噎得停止了對電話那頭傾訴姓激動的說話,一眾面目凶狠各有姿態的人物表情定格,眼睛瞬間倏然睜大,臉上掛著的戾笑仿佛上了膠一樣扯著臉皮。

  蘇燦兵團一行就這樣在漫天雪花的景象裏留下背影。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

  一輛輛豪車氣勢洶洶劍拔弩張的開走,這場原本包下了大半個別墅區的聚會一時間被衝擊得四分五裂,易力歡一行人紛紛駕車離去。看這個陣仗,整個別墅酒店上上下下大氣都不敢出,慶賀的標語孤零零的掛在一棟別墅門口。

  蘇燦等人亦收拾了行李出門上路,蘇燦不是笨蛋,對方更不是笨蛋,且林林總總這麽多人加起來,涉及的層面絕對深繁複雜,各洞龍蛇難免沒有牽扯,今天晚上要住在這裏,恐怕到時候吃虧的就是人數本就不多的他們,蘇燦還沒有這麽孟浪。占上風要有地利人和天時,缺一不可。

  如果再不戰略性撤退,這就不是彪悍,而是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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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睿和薛易陽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蘇燦讓他們注意把東西拿好收拾起,兩人都一律點頭嗯嗯作聲,雖然說氣氛一直在兩人頭頂緊繃,不過這樣乖巧顯然不是兩人的風格。

  如果說之前蘇燦創立臉譜網的事情還讓他們有點不敢相信以為是“洗他們腦殼”,然而顯然今天的這一幕,可以說讓他們從頭到尾的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蘇燦,一個讓他們這種屁民只能從電視新聞或者道聽途說以訛傳訛的傳聞中打聽到的一些稱得上台面的“人物”,該出手時殺伐果決淩厲拿下的蘇燦。

  那些年他們曾一起打遊戲,一起逃課,一起討論校園的女生,憧憬心儀的女孩,一起唱歌,一起在星夜裏探討各自的未來,任憑一年一年的時光從身邊飛逝。

  他們都在大學裏過自己的生活,正式離家千裏讀力,第一次全盤的規劃人生未來,偶爾給對方打個電話過去,閑聊一陣,仿佛如果心情不好,入夜過後,就能勾肩搭背約一起在學校門口拐角喝點夜啤酒,就像是和從前大家還在一起一樣。

  但人生從來就不給人以準備的機會,總是搭乘火箭般飛馳。也可能在某個路口顛覆每個人的境遇,迎來全新的洗牌。

  和薛易陽一樣,劉睿並不太能接受蘇燦儼然已經是網貼上面爆料出來的名人,遠遠走在普通人前面,也走在他們這樣同一起跑線的死黨前面。是以撞車乃至後面住了醫院這種事情,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並沒有讓蘇燦等人知道,他只是自己倔強的處理這一切,力圖想證明些什麽。比如某些差距,比如一些不願服輸的念頭。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兩人看到了蘇燦的改變,他已經具備了某種說不出來的魄力。足以催奮人心。

  “沒事吧。”上車的時候蘇燦問起開車的孫兵李軍,開車的李軍手上血跡斑斑,分不清楚是剛才格鬥的時候對方身上留下的,還是他自己拳頭被砸破了的。而孫兵頭上也有些烏青。兩個人絕對忠實的盡到了職責,杜大偉那連隊裏走出來的素質拔尖的尖兵,並非浪得虛名。

  “做我們這一行的,什麽事都喜歡朝壞處想,相對而言,這只是小場面而已。還不到算壞的地步。”李軍灑然笑道,哪裏有半分之前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姿態,笑起來儼然是一憨厚的大兵。

  孫兵就補充道,“當然,我們寧願處理這些小場面,永遠不想看到大場面。”

  蘇燦點點頭。在孫兵李軍兩人眼裏,這種沒在血泡裏面突圍出來的情況大概可以說是小場面。但今天一行他們引起的動靜恐怕會一點不小啊,今天這事過後,半個西南也許都將震動,這件事在很多層面的圈子看來是瞞不了的了,在很多人眼裏應該是捅了大簍子了,這簡直就是玩火,他們是自己作孽找死啊。

  這是被捅了的馬蜂窩。明天過後,這個馬蜂窩恐怕就將徹底炸窩。

  不過現在似乎當事者們並沒有考慮很多,也讓之前那種窒息山雨欲來的氛圍拋之腦後,吉普和商務別克,從縣境上了國道,進了高速朝著返回蓉城的道路而馳。沒能見到先他們一步從縣境風馳電掣般狂飆出去,一路直闖紅燈,毫不停歇有摧山崩石之勢的豪車車隊。

  劉睿坐在魯南南的吉普車裏面,和李鵬宇,王威威林縐舞幾人說話聊天。

  商務車中,林珞然坐在靠車窗邊沿,右手肘抵著膝蓋,支著沒錐子般這麽誇張,不過也差不離其的下頜,隙開的風沿著溫度回升的落曰平原,吹著她的發絲微微散亂的飄著。

  他們剛把易力歡這個西南名少拋進水裏,在酒店裏亮過槍,打翻一片蓉城幾路赫赫有名的道上人物,如今林珞然的秀美面容在落曰光輝的照耀之下,竟然有種截然相反出乎意料的恬靜。

  注意到蘇燦在看著自己,林珞然轉過頭來,右手小指慵懶微蜷的劃著唇沿,對他笑道,“耶,今天不錯唷,以前以為你都是軟蛋,只知道對我又凶又惡,什麽都不讓著我罵我欺負我,今天算是有點顛覆啦,開始讓人相信了你的確有能耐弄那些小產業什麽的,有點魄力噢。沒看到當時多少女孩子望著你和那人妖發花癡啊。”

  蘇燦心頭被她一席話說得怦然之餘又哭笑不得,“你表揚我就好了,再加上這麽一句算什麽。”

  薛易陽連忙極力抗議辯解,“怎麽可能,我只看到那些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們,對咱們都無不是恨之入骨。更別提蘇燦,他肯定是最慘的,還發花癡,現在恐怕不知道被那些女人們背後戳脊梁骨說成什麽樣子,這些人路子又廣,明天恐怕他的大名就傳遍了,沒辦法,女人潑起來都這樣。”說完薛易陽覺得氣氛不太對,連忙對林珞然補充一句,臉都要笑爛,“當然,不是說你哈。”

  郭小鍾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林珞然“哦”了一聲,隨即眼神水泓的望著蘇燦,“那我對你花癡了,行不行。”

  薛易陽駑大眼珠,噎住。郭小鍾不敢說一句話,別克商務車裏面,一時寂靜無聲。

  前方高速路口不少警車早已停駐,警燈紅藍閃爍在這個雲團被金黃色和暗色籠罩交界的黃昏。

  距離蓉城40公里,渝城60公里,西嶺縣境大邑外側國道的中途段上面,七八輛豪車停擺在路邊上,引起一路之隔的小鎮上不少人探頭圍觀這些近乎天降之物的東西。

  從豪車裏下來的人手上都夾持著煙,打著電話。

  不知道因為內心震動,還是一路高速飆車飛馳的後遺症,一些夾著煙的人手還在輕微顫抖。

  “什麽,他們拿的是槍啊,是真的有槍啊,怎麽回事的,沒攔住!?易少今天被人整了,知道不,你們大隊上頭的人到底在搞什麽?”

  一個人憤怒的摔了手機,轉過身來,這一小眾人的車從西嶺雪山下來後沒頭沒腦,最後停在這裏,早已經四面出擊,各顯神通。

  摔了電話的人轉過頭來,迎著旁邊七八個男男女女略顯驚愕的目光,神色古怪荒唐道,“張哥那邊叫了人,也沒攔住。加上驚動到的交通廳廳長,現在已經是三撥警力關卡了,還是把那群人放回了蓉城,這他媽究竟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第六十九章 虎豹

    高速路啟動聯防預案過後,接連有三撥警力分別從武隆市交囗警隊新津縣派囗出所,以及蓉城高速公路交囗警矢隊幾路警車調動,攔截蘇燦一行的車輛。

    蓉城高速路交囗警二大隊的三輛警車守在蓉溫公路入口,帶隊的是二大隊的隊長陶行健。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是一點沒含糊,陶行健風馳電掣的帶著三輛警車直殺目的地,一路臉都要緊出水來,手下的人都如臨大敵,二大隊的老人都知道陶行健在交囗警隊的性子,算是混得很開的人物,關係路子極廣,背景不俗,是以在交囗警隊這種廟小妖風大的單位裏也能算淺水池中凸顯的王八。

    記得上次陶行健擺出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子還是破獲蓉城飛車盜搶特大團夥的時候,那一次蓉城公囗安部門幾乎出動了幾百名警力,各國道關卡高速路的圍堵,最終擒獲這個盜竊團夥。而如今陶行健接到的電話自然也是來歷不凡,這才風急火燎的一路馳騁。

    一台吉普,一台別克商務目標車終於抵達關卡,倒也很識相的停住,陶行健當先甩開膀子就走上前去,交囗警二大隊迅速將目標車控制起來。

    打給陶行健電話的是他仰仗的交通廳一名領導,要他攔住目標車輛,從電話裏人低沉的口吻中他哪能聽不出背後事情的冰山一角,總歸不會是小事。陶行健哪還憋得住,在這事驚動到其他警力之前,親自帶隊出馬,截獲目標。

    結果在吉普212和別克商務面前還沒等架勢氣魄拿出來,陶行健這之後臉上揪緊的神情也就再繃不住了。

    不過他也算是個人物,得知面前人的來歷,以及從車裏人和顏悅色的“解釋”一番過後,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失態,只是敬了個禮,將持槍證等一系列證件交還,然後放這輛軍牌吉普打頭的離開,任蘇燦一行長驅直入的上了駛上蓉城的公路。

    看著車遠去,陶行健才啐出一聲,“老子今天是闖到鬼了!”而旁邊他那些交囗警二大隊的手頭下的警員愣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說不怵是虛的。陶行健一米八幾魁梧的身軀竟然想起來也有股腿軟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是在心裏面爛罵之前給他打來電話的那個交通廳身居要職的人物,這他媽是哪個層面在博弈,竟然把他給牽扯碾入進去了,狗囗日的這是把自己當棄子使喚啊!

    一路連通三道關卡如入無人之境的魯南南,王威威一行,自然沒注意到這背後的激烈矛盾。直馳蓉城。

    將蘇燦,薛易陽,劉農和郭小鐘等人送到單位門口,蘇燦吩咐李軍和孫兵一起將林珞然等人送回蓉城花園別墅。臨別時眾人相顧擊掌,李囗鵬宇爽朗笑道,“哥們兒,今天掃興,改天再聚。”

    魯南南指著蘇燦眾人道,“明天還要出來吃宵夜,別忘了啊,好久沒動過手了,今天丫真過癮啊!”

    林珞然則搖下車窗,以一個讓薛易陽劉睿和郭小鐘很目眩神馳的微笑擺手道,“那我們回去囉,今天事情發生得太多了,也累了,你們回去早點睡。”

    “不勞你的特別惦記關心,我們一定記得回去早點睡,就是蘇燦興奮了不願意睡,我們也會堅決執行你的指示!”薛易陽哈哈笑道。郭小鐘沒他們和林珞然這麼熟,在旁邊靦腆得羡慕著。

    這兩輛今天在西嶺雪山玩了這麼一出驚爆眼球事件的當事車輛沿著街區離去的時候。蘇燦看到薛易陽和劉睿正對他擠眉弄眼。

    “你們是不是有病?”

    “林珞然這妮子在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暗示你了些什麼?”劉睿吞了吞口水,轉過頭問道。

    “所以,我們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暗示你什麼?”薛易陽眼睛眯得像是狐狸,“你們一起住在蓉城,又在上囗海讀書,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郭小鐘沉吟半晌,適時補充道,“如果我是一個女的,對某個人有意思的話,我想我是一定要說露骨一點的……”

    看著蘇燦盯著自己,郭小鐘隨即攤了攤手道,“明白了,你想說我不說話要死是吧,我從現在開始保持低調和沉默。”

    劉睿得勁了,“依我看,還用暗示什麼啊。直接乾柴烈火的,你就禽獸一把,把事情辦了多俐落。”

    “用得著嗎,我看就林珞然的話蘇燦極有可能被逆推。那個女人的兇悍強壯,哪是蘇燦能夠抵禦的?被拱翻的極有可能是他吧。”薛易陽嘿嘿一笑,骨子裏有種宅男臆想綜合症。

    “今天你們就睡沙發吧。”蘇燦淡定的丟下這句話,徑直走入大院。

    西嶺溫泉事井過去兩天后,蓉城陽光普照。

    “全球人口數量最多的國家第一是中國,第二是印度。為什麼臉譜網不能是第三個全球最大的國度。當然她並不是一個主囗權國家,但卻是我們的國度。”

    臉譜網私聊的頁面上,蘇燦和馬克紮克的短訊猶如代碼條一樣飛速的浮上。這種景象像極了後世宅男宅女們網路聊天的螢幕,只是誰都不會知道,現在美國大學生,小白領中風靡的臉譜網,其背後的決策,大多都是從這相隔異地的兩塊螢幕的聊天對話中解決的。

    紮克顯然有些興奮,如他現實說話般連珠炮的資訊接踵而至,“是的,當然,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全新的理念和想法,你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做到什麼。我們現在有一百萬的用戶,但根據我們顧問分析得出的曲線增長圖,我們幾乎每十天的用戶註冊量較之前都有極大的進境,如果照現在這種發展下去,一年後,我們恐怕就會有數千萬的用戶。這群人將在上面聊天,吹牛,分享他們各自在現實社會的生活,從而創造出在網路上的生活。我們真正的在開墾一片國度。”

    “還記得艾克賽特高中的那場宴會嗎,像是我們共同加冕國王桂冠一樣,我們即將成為自己國度的國王,我們就是王者”

    紮克打完這句話之後就下了,美國方面事務很多,蘇燦也習慣了和他聊天的方式,往往說著說著,半天小兒包回復,第二天會上線告訴自己昨天他突發奇想寫出來程序被技術部門那幫人如何進行改進,或者被否決。要不然就是臨時接待一批互聯網廣告或者其他公司的訪客。

    蘇燦在書房,劉睿和薛易陽在客房玩電腦,這個時候的陽光從窗戶外透射而入,透過窗子就是市區,有不少蘇燦為之熟悉的建築正在破土施工,給人以生機勃勃的觀感。

    這讓蘇燦很輕易的回憶起在美國做交換生的那段日子,和國內截然不同高中生的舞會,管弦樂隊的合奏,各種精英社團和俱樂部。以及在那裏孕育出來野心勃勃富含激情點對未來的廣闊構想。

    那時的紮克不過是一個出身社會中上層,但仍然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麼的青年,而現在,他的名字在美國並不陌生,更是被哈佛斯坦福這些名校學生通曉,像是紐約時報所引述的那樣《一個並不擅長社交的駭客卻成為了網路社交的王者》。

    儘管當年的他們滿腹激情點和野心極大的夢想,但蘇燦也一直明白,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兩個國王的說法。在美國高中他們可以戴同一頂冠冕堂皇的國王冕帽,但是在現實社會,特別是當他們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有權,越來越有名的時候,真的可能出現兩個國王共容的情況?

    蘇燦沒有留在美國,而是將臉譜中文引入中國,

    冀望誕生出符合國內國情的社交網路系統。也未嘗沒有避免和紮克同處美國總部,形成這種二王同室局面的考量。

    當然,現在距離所謂“第三個國度,、的戰略目標還相差很遠,臉譜網改變時局的過早出現產生的情況也和後世不太一致,相比之下,現在互聯網並沒有一步登天就正式進入社交時代。

    以Google等搜索引擎公司為首的互聯網企業發展迅猛,作為經歷互聯網泡沫殺出來的白馬銀槍,顯然Google被投資家奉為神的領域並非浪得虛名,仍然在朝著神級化發展,各種新產品服務逐一上線,勁頭豐足。

    說到底這也還是處于互聯網的搜索時代Google,Yahoo!,百度,等搜索技術的出現代表互聯網資訊大爆炸的時代來話,複個人處理資訊的能力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強,通過搜索就能檢索到自己想要的資料,解決了人對資訊的渴求。

這是目前互聯網的大勢所趨,臉譜網的崛起算是其中一個異類。………………

    渝城的一個工廠居住區之中,一棟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住宅樓,樓下停放的蘭博基尼卻和這棟樓的年代有著截然相反的強烈對比。但似乎社區裏的人幾乎都已經見怪不怪。

    社區第二棟,一個三居室的房子裏面。

    “你還有臉站在我面前?我以往是怎麼告訴你的?你還沒本事和資格全盤接替我,可以理解,你需要時間,你還年輕,貪玩,我都隨你。你無論做什麼,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我認你。我有沒有這麼說過!?”易家順指著面前的易力歡,斥道,“你喜歡足球,我讓你在這方面經營,足球隊在你手上了,可我聽到的是什麼?都是好事?球隊裏打架,夜不歸宿,這些有沒有發生?就最近的一次還在南山。要這麼下去,這個球隊我看也沒必要保住了。”

    “爸,這次真不是我惹的事、,”

    “住嘴。”易家順怒道,“那是誰打電話找的張斌軍?誰讓他叫人過去先動手的?”屋子裏還有一名最受易家順看重的重帆職業經理人萬貴,戴著金絲眼鏡,不過遇到這種場面實屬尷尬。

    易力歡一時有些語塞,“張哥那邊他跟你說了。”

    “他能不跟我說嗎。我易家順的兒子找上了渝城的社會上扛把子,很了不起啊!你自取其辱,你能怪誰,還嫌臉丟得不夠大嗎,別人會怎麼說你,怎麼說你的家教?自己滾回去好好想想!”

    易家順揮揮手趕走一臉陰晴不定的易力歡,在集團有自己左膀右臂之稱的萬貴面前坐下,表情沒有了之前的震怒,相反有一股陰翳,惱道,“這幫人還了得!?無法無天了,都是些什麼來歷?”

    “有人認識的,其中一個是蓉城市委書記王薄的兒子王威威,還有一個是大榕建工集團現任老總蘇理成的兒子蘇燦。這兩個人在蓉城名氣不小。算是年輕一輩裏面的佼佼者。用槍的人卻不知道身份來頭,我估摸著應該是他們的保鏢。”

    易家順眼睛眯了眯,“蘇理成王薄的兒子騎到我頭上來了?虎落平陽被犬欺?還是兩人的家教有問題,一些小渣渣米米的晚輩都敢在我頭上撒泡尿了。不知道世道深淺,真該收拾了”

    易家順抬頭,喃喃道,“王薄鬥垮一個劉成,如果說那一仗打得好看,純粹楚兩條狗相互咬。那麼前一陣陶昌平被拿下了,這才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這條老狗是越來越陰沉,越來越厲害了。你說,我要在這事跟他們找回場子,在對話中占上風,有沒有把握?”

    萬貴點點頭道,“以易叔的資格當然沒問題,讓蘇理成大榕建工吃點苦頭,讓王薄碰一鼻子灰,咱們還是辦得到,只不過需要付出點代價就是了。”

    “幾千萬幾億的損失,我還付得起!”易家順手一擺,對自己身邊這個多智而近妖的人物,他向來不避直白,“那我說,我要把王薄的一隻手斷了,要蘇理成家死一個人,給他敲山震虎,有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的他眼神閃著血光,這時候哪里有半分老態,完全是虎豹之姿。

    萬貴沉吟半晌後,道,“易叔,你要蘇理成家死一個人,你恐怕也要做好家裏走一個人的準備。”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4-11-18 20:56 編輯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1:11
第七十章 種子

    劉睿薛易陽在蓉城呆了幾近一個多星期,才戀戀不捨的返回夏海,臨行前晚蘇燦宴請兩人在附近一家胖媽火鍋吃了個飯,這次唐嫵,林珞然,王威威,魯南南等人都沒有參加。

    魯南南和李鵬宇在蓉城的事情沒過幾天就捂不住了,當下也是四處的拜訪,不得空。

    就三人的飯桌,劉睿在桌子上道,“兄弟,你那個臉譜網我也有在關注,現在有多少錢了,只怕你不止是一個千萬富翁了吧。

    “勉強算是吧,但是不能這麼來看,你真正做到這個,你會發現這是一個燒錢的大窟窿,這次互聯網泡沫一地雞毛的後果你們難道沒看到,所以說互聯網企業永遠離破產只有三十天,風光後面是數不盡的危機。這是一個造神的領域,同樣也是一個吃人的領域,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掉了進去。”蘇燦笑道,“每一個搞商業的最著重的並不是你到底有多少錢,而是你怎麼能把這些錢花出去,幾年後MBa班火熱爆滿,那裏面就讀的企業家們,也就是在學習一個把錢花出去,如何能夠保值增長的學問。都在為縮水的資本驚慌失措。

    “得了,你別太謙虛了,現在我媽天天打麻將都在說你這個事情,我耳朵聽得都快起了老繭。”薛易陽說道,“不過有你做鞭策,我在大學也加入了我們學校的創業會,今年還組織了一次邀請當地企業家的演講,有時候我覺得要做一個成功者,首先你必須得有能夠經得起寂寞的本事。這方面,我們都不如你。

    接著薛易陽和劉睿倒是開始給蘇燦說他們所想過的創業計畫,怎麼去做。

    放以前來看,兩人決計不可能誕生出這樣的想法,只可能是一步一步埋頭等大學畢業找一份不錯還有發展空間的工作就皆大歡喜。

    遑論更遙遠博目標,以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隨意的臆想YY,

    越到大了,才會發現原來那些所謂的成功者距離自己都有八竿子遠,成功者永遠是別人口中的傳聞,你永遠只能討論街上飛馳而過的豪車,現實生活中誰可以距離那些時代的弄潮兒,那些動一動就會影響到物價,行業指標,讓不少人吃飽飯或吃不飽飯的高位者很近?

    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所以相比之下顛撲不破的公務員,或者油水肥厚的企事業單位反而更接近他們的期許,更能夠量產武裝一個普通人。

    但是在蘇燦華麗的奔向第二種人生的軌跡上面,所過之處,很多人都被改變了。

    薛易陽和劉睿,三人曾經在同一個起步線,家境只是普通職工,買不起車,更在多年以後也買不起房,成績並不突出優秀,更不是體育尖子,也非文藝骨幹,上了大學經歷半社會化的生活出來最終也只能算三流大學混畢業等待工作機會到來的學生,挑不起社會大樑,能夠養活自己一家人也就皆大歡喜。

    永遠都有說不出來的遺憾,還有一喝酒就會歎青的故事。

    就在這樣的狀態人生之下,蘇燦脫穎而出,完成了一場華麗的蛻變,他從高中開始出色,然後穩步而上,一家人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和轉移. 蘇理成蘇叔叔成為了以前想都不曾想過的大榕建工老總。蘇燦在前期的厚積于大學時代勃發,走入商場,開始展現他的天賦和能力。

    薛易陽和劉睿內心深處有某種萌芽,終於被激發。特別是蓉城一行,見識過了西南大少園子的強勢碰撞的能量和實力過後,讓兩人心裏面對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更為堅決。

    蘇燦一一耐心的從薛易陽和劉睿的創業枸思中尋找閃光點和弊端。讓兩人心服口服,只覺得對上的那是自己從前認識的死黨,簡直就是想像中的那種底蘊深厚的成功人物。對蘇燦所達到的造詣只覺得雙方之間的巨大的差距。

    不過也能夠理解,蘇燦孤身創業,走入商場並小有建樹,打拼出來硬體,必然有相應配套的軟體支援。若沒有這些能耐,他這年紀,早被這江湖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吃過飯蘇燦對兩人允諾如果他們真正有可以推行的項目,他願意提供資金讓他們真正走上大學創業的道路,這點讓兩人欣喜若狂。

    蘇燦有意培養兩人,一方面是自己重生那年對兩兄弟的承諾,另一方面,他需要這樣的死黨親信和自己一起打江山。兩人莫過於最佳搭檔。當然,他們現在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無論閱歷經驗還是為人處世的深度,都不夠資格。所謂的創業計畫蘇燦也只是為了真正讓兩人真正有決策和執行的實戰經驗,瞭解一些基本規則和常識進行的考量。

    這個年代大學生創業已經不是什麼大新聞,零零年及以前還會大肆報導某個大學生還在就讀就哨己開公司開起了跑車之類,現在每年的就業壓力也讓政府和學校鼓勵學生進行創業,很多人是以在大學出來就擁有數百萬上千萬的資產也不足為奇。

    再過幾年,大學裏基本上豪車成堆,更有不少從大學走出來的全國知名人物,這方面清華北大,南大浙大,同濟等一流大學裏更是多如牛毛。難怪亦有人說中國未來一流的人都在搞金融,三流的人才在摔教育和文藝。

    薛易陽和劉睿比起他們當地一些佼佼者來說自然是道行微末的小蝦米,不過現在起步也不算晚。

    兩人來蓉城的時候是坐的火車,回去的時候是蘇燦買的飛機票,吃過飯後敦煌的李軍開車來接他們出發,到了機場蘇燦遞給兩人兩張卡,說,“這裏面一分錢沒有,但是如果你們下個學年找到項目,我會給你們一人打二十萬進去。如果二十萬經你們之手沒有虧損,尚有盈餘。那我想我們就可以開展下一步了。”

    看著乘坐飛機飛返夏海的兩人,蘇燦不知道這番舉動在幾萬英尺的高空,會讓兩個人的心裏面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和澎湃動力。

    蘇燦一家邀請王薄來家裏吃飯。這算是較為正式的宴請,以往王薄是從沒來過蘇燦家裏面。倒是蘇燦經常跑去蹭飯,和王威威林縐舞搶吃的。

    而這次邀請王薄來的原因,亦是因為王戚戚的母親到了蓉城。

    這份邀請一家人的家宴可就不一般了。也是蘇燦老媽曾珂想著蘇燦經常跑去人家市委王叔叔家麻煩過意不去的回饋。

    雖說是王薄一家,但基本上,林珞然,林縐舞也都來了。

    林珞然正打量著蘇燦家的花草,蘇燦家雖說是三窒一廳,但總歸來說比起他們住的地方要小不少了,但勝在一種別致的溫馨,不過以以往林珞然大咧咧的性子,她竟然倒也沒有大肆打量,相反頗有些淑女的坐在沙發上面,輕顰淺笑的,嘴巴和面容一樣甜,曾珂對林珞然這女孩更是讚不絕口,心想市委大院出來的千金女,真的是很不凡。

    倒是在一旁吃蘋果的林縐舞看著林珞然的表現笑得十分奸猾,所換來的便是私底下他腰腹被掐的萬紫千紅,估摸著一掀開衣服還以為他被虐待了。

    曾珂趁著蘇燦在廚房的當兒對他低聲道,“什麼時候把小唐嫵也叫到咱們家來吃個飯吧,要不然爸爸媽媽在外面請他們一家。”林珞然自然讓曾珂想到同樣優秀的唐嫵,心頭沒想過對林家千金存什麼想法,只是唐小嫵她喜歡得緊。

    “這盆蘭草就是我畢業給你的那盆?養的不錯。”林珞然打量著茶几上的一小盆蘭草笑道。林珞然喜歡養蘭草,這盆蘭草圓頭,皺皮,荷瓣,黃花。看上去孱孱弱弱,高中畢業後她從王威威家裏取出來,她轉交給了蘇燦。

    “那不是我養的,是我媽在照顧。”蘇燦解釋道。

    “阿姨很用心呢,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林絡然起身接過曾珂遞上桌的菜肴,笑道。

    曾珂連忙說不麻煩不麻煩,還是堅持自己把菜放桌,只是笑得合不攏嘴。又笑,“我聽說蘭花都是很嬌貴的,所以照顧得比較精細。那株蘭花叫什麼,有名字嗎?

    “我小時候,爸爸去貴州給我帶回來的。後來我看到王叔叔家裏有本油印的名著《西川蘭蕙》上面有記載過正式學名,叫天逸荷吧。”林珞然微微一笑,“不過我喜歡叫小蘭。”

    現場誰都不知道天逸荷是什麼東東,自然也沒有深入下去,只有王威威的母親張青眼神動了動,朝著林珞然看了一眼。

    王威威的母親張青並不漂亮,但勝在有股說不出的氣質,就算是面臨當初王薄被軟禁,周圍都是四面楚歌不利他們的環境之下,也很能沉得住氣,絕對是一個女性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對曾珂保持著距離和客氣,對蘇燦倒是緩和很多,王威威的母親據說在北京又升了,這不奇怪,她家裏本身就是部委系統,就算是在王系之中也會落一個“能幹”的評語。

    張青從四九城裏出來的,自然對地方上不免心理上就會覺得高上一等,這不是對蘇燦家裏面而言,而恰恰是對她的丈夫王薄。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層面,彼此間話多說不了幾句的張青倒也注意過王薄在蓉城的一系列施政動靜,京城裏也有人談笑間議論過。無論別人任何評價,她只是覺得自己這個丈夫雖說比起以往有所進步出息了,不過倒也並沒太大了不起。要讓她像是其他大吏夫人一樣對自己丈夫千依百順,敬畏有加,那是難了點。畢竟她骨子裏烙印的優越還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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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逸荷: 園頭矮種,株形矮壯。花色金黃,花形大,荷瓣,素心,無雜色。堪稱空前之稀世珍品。曾在成都第七屆“國際蘭花博覽會”上展出,因三苗草要出一千萬的天價而引起轟動。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1:11
第七十一章 真正的博弈

    “最近這段時間裏面,我已經連續召開了五次內部研討會,郭江眺這一棍子打下來打得是不輕啊,自省府紅頭文件<減持國有股管理暫行辦法>發佈之後,集團的股價直線下跌,內外界可以說是人心惶惶,這才多少時間,平均每股就下跌了1.6元,五天前變盤,現在儼然已經跌停,跌幅至目前為止已經接近兩成。再這麼搞下去,我上半年的所有工作基本上都白做了!省委盧貴中也適時提出‘加強國有資產監管,確保保值增值’的宏觀口號,這兩板斧,是沖著我來的吧?就這麼下去,今年不巨額虧損就已經是我們班子最後能扛住的底線,還要保值增值,省上面,是不是有想要換血的動靜?”

    飯桌上面,蘇理成對王薄說道。

    蘇燦知道最近自己父親麻煩不斷,集團內部的,外部的,根源就在於省府那一紙減持國有股管理辦法的檔,說到底中央雖然早一步發佈了暫行辦法,但下面地方都在觀望,更何況這是動到關鍵利益的東西,誰敢一來就大刀闊斧的進行改動,誰都會留一手,看看在中央政策下的可操作空間。

    少數個別出頭的省市直轄市帶頭搞了這東西,一方面的確是出了風頭,另一方面人家有的是底氣。而蓉城百億俱樂部的成員就只有大榕建工一個,王薄哪敢冒然行事,然而省上大佬的意見也就出來了。

    “我也在從上斡旋。但據我所知,這次雖然是郭江眺牽頭,然而都得到了盧貴中,黃四勇兩個人的支持,支持國有股減持與反對國有股減持的觀點在常委會上交鋒得很激烈啊。最終省委常委十二席裏面他們得票有六枚,其中又有三人棄權,這個事情來的動能太大,你那邊要想想辦法,我爭取市裏面給你一些優惠政策。關鍵是要把下半年撐過去。只要大榕建工能夠在這種大動刀之下合理進行產權結構調整,重點抓住經濟結構要點和新的增長點,誰都不敢對你們集團輕舉妄動。

    王薄挑挑眉,又道,“常委會議的討論上面,有人還拍桌子質疑: 股市跌有什麼不好?就是要讓那些炒股者傾家蕩產! 這事要再傳出來,恐怕股市跌得更是厲害。還不知道佘引發怎樣更大的軒然波浪。”

    王威威,林縐舞和林珞然也大概感覺到事情的棘手,都紛紛看了看蘇燦。

    蘇燦知道省府這號檔壓下來的力道之淩厲,前所未有,現在外界動靜不可謂不激烈,都在圍繞國有股減持說事,這個檔在西川省最堅決的執行者莫過於省委副書記郭江眺以及他所綁在一起的幾大駕馬車。

    這些大佬合起來的威力,極有摧枯拉朽之勢,至少這種強壓的能量之下,若不是王薄還在苦苦支撐,自己父親蘇理成今年恐怕還到不了年底。他的省內龍頭集團老總的職務想要保住將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畢竟他短時間上位,這個位置會引得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動靜不斷。如果不是徐老爺子強壓,王薄的力推,蘇理成是坐不到這上面去的。同樣,若徐老爺子還在位,省內誰都不敢這麼冒然進逼。而吃虧就在蘇理成根底不穩,在這個當兒,對方聯手出擊,是極有可艙讓自己父親提早結束政治生命。

    蘇燦看上眼王薄,他不敢自大到認為王薄在常委會上的堅持作戰堅持自身的觀點立場,是因為之前和他蘇燦的對話中,提及現行減持國有股政策中不容忽略的投機性和政府干預太過強硬的弊端。而他聽進去了的緣故。

    王薄心裏面必然有一杆尺規,對他蘇燦的採納是一方面,另外一點,他也有自身的政治考量,因為這麼一動,恐怕他手上的不少人事話語權都會喪失出去。

    看王薄和自己父親兩人都在省內掀起的動靜中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蘇燦也大可能體會到他們目前的處境。

    到了這個層面的博弈豈是小兒科的,生活大局下面看似平靜事實上每一個從政府上出臺的施政綱領,方針概要,都是博弈出牌的手段。有時候一著不慎,就極有可能讓自身從優勢局面轉為劣勢。

    蘇燦歎了一口氣道,“其實國有股減持是一個必然的正確舉措,只是實施的時機不對,上面的方案也有所欠缺。<減持國有股辦法> 的核心是新發、增發股票時,應按融資額的10%出售國有股。我也看了一下最近的報紙,社論,其實現在民眾們廣泛爭議的,是 <減持國有股辦法> 中的第六條,減持國有股原則上採取市場定價的方式,把高價減持和首發、增發強制捆綁起來。”頓了頓道,“在我看來,上市公司三分之二的股票是不流通的國家股,法人股。這也是保持證劵市場高市盈率的一個重要原因。從而在 <辦法> 中把流通股的價格等同於股票的市場價格,這就是一個問題所在。兩者根本就不同混為一談。”

    王薄和張青都盯著蘇燦,蘇理成沒有阻止,他早已經習慣不把蘇燦當上下級親子關係,而已經是一個獨立自主的成年人。

    王薄就笑道,“也只有你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否決中央高層的《暫行管理辦法》,蘇燦,你啊你,你不能跨入政壇喲,否則你做得了事,卻不一定能做得了官。

    蘇燦點點頭,道,“是,要我去做官做政客,我太幼稚,根本難以成事,所以就只能拼命埋頭幹事業了。

    眾人的笑聲短暫的沖淡了這場宴會的小沉悶。

    吃過飯王薄和蘇理成去了書房,繼續洽談,最近西川省為了這個省府檔內部可謂是人心惶惶,各種觀點激烈對抗,就王薄的市委會議,省委會議都開了不知道多少次。而蘇理成更是連下軍令狀,召集大樓建工高層多次會議,有時還開到晚上一兩點。

    然而真正的事件並不遠止於此,這個夏天,中央 <減持國有股管理暫行辦法> 的指示更是全線爆發,全國各地各省市地區都進入到一場漫長的攻堅戰役之中。中國股市也陷入一片水生火熱。只有身處這種滾滾洪荒中,才能體會到個人力量的渺小,不可抗力的強悍。

    但蘇燦卻猶如踩了一葉扁舟,迎向那浩大如牆的海浪。

    蓉城一片星火燈海,而蘇燦知道這只是夏天暫時的喧囂,真正的博弈和定局,才將隨後接踵而至!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7
第七十二章 超級力量

    王薄和蘇理成在書房談事,蘇燦能夠感覺得到在這背景下緊鑼密鼓的味道,仿佛空氣中都有綿密編織起來讓人緊不過氣的壓力。

    蘇燦能夠理解,到了他們這樣的階段,很大程度上已經再也不是為個人的利益而活,為自身奔走奮鬥。體制內向來是市委書記管人管錢,管人自然是王薄抓著蓉城的人事權,人事這東西幾乎是所有官場人士永恆的談資和話題,亦是最關心的東西,矛盾和權力的來源,政治博弈的直觀表現。

    而這管錢具體就體現落實在各種囊括市政,經濟,工業,基建,環境,水利,第三產業等等專案上面,方方面面幾乎涵蓋蓉城背後可以調配的資源。坐在這個位置,不是風口浪尖,就必定是針尖麥芒,能夠和一省會城市市委書記針尖麥芒的,自然不會是等閒之輩,而且是一群能混到相同境地地位上面活過大半輩子人精的非凡之人。

    蓉城下轄縣市要不要發展,要不要體現自己的政績和政治抱負?和光同塵意味僵化和腐朽,要突圍而出就要謀殺一部分人的利益,這是個得罪人的活路。

    譬如一個囊括汽車製造,建築,資訊通訊等相關產業經濟區的建設。就要從從地產,原材料,人力,煉鋼,以及下屬帶動的水泥,銅業,光資訊等等相關產業鏈的各個環節考慮,無數的利益集團都冀望從中分得一杯羹。大了方面來說,國家級領導人關心的是如何分配社會資源這塊蛋糕。而一市之長講究的是如何減低內部矛盾的同時,最合理深邃的佈局,既要處理上層關係,更要在無數洶湧而來的利益鏈中火中取粟,實現自身的政治理想,符合自己以及背後所代表許多人的利益。

    在這種情況下,蘇燦的父親蘇理成亦是重要的一環。正如任何一個金融項目都要一筆啟動資金,央企掌控著國家的能源喉口扼要命脈一樣,蓉城重點產業方面仍然需要有挑大局之人。大榕建工集團就擔任著這樣的角色。

    集團政策是專業化經營,走多元化戰略道路。各個方面都有所涉及,而有所涉及的大多都是蓉城支柱性的產業。

    大榕建工集團的角色就是支撐這些產業樓層的承重柱。地產行業需不需要調配?政府要規範混亂的房地產行業,各大暴利和來歷不凡的開放商都不配合,上令下施之間陽奉陰違,扯虎皮大談市場需求,政令不通,一把手班子沒有威信,龍頭不帶頭行動,如何解決?要開放城市,資源內銷和出境,與外部競爭,沒有打得出手的牌,沒有左膀右臂,如何競爭?大榕建工於是再度開動戰車,收復川南航空集團,拓展天空航道,大打政治外交貿易牌。

    當然,蓉城諸多國際級企業,民營巨頭,其餘國企加起來的市值,只怕都是千萬億的大數目,一個不過區區百億的大榕建工相比之下自然不算什麼。

    林縐舞沉默皺眉,抬起頭看向蘇燦道,“這麼說來,王叔和你爸在書房裏面這幾天動靜不斷的,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的緣故,是咱們惹出來的嗎?”

    蘇燦搖搖頭,“別太高估咱們了,要真是西嶺雪山的事而引發這些,那世界還不早就亂套罷了。我覺得,只是因為西嶺上發生的事情,讓一些人內心的導火索被引燃了,終於下定決心做點事了。”

    林縐舞頹道,“那還是咱們啊…”

    雖然國內是一囗黨專政,但政治上的派系鬥爭從來就不見間斷,意識形態,某些團體的理想,野心,牟取更大生殺予奪權力的欲望,都能形成爭鬥的誘導。

    王薄的對手是省委副書記的郭江眺,郭江眺拿工業大局,要從蓉城這個好底子上面出政績。而王薄要死守自己的陣地,不願別人在頭上指手畫腳,削弱威信和影響力,就要揮衛。

    蘇理成的對手是易家順。西南者向來是得蜀地而得天下,而蜀地歷來之戰略要衝,是素有“皇城”之稱的蓉城。重帆集團要踩著一個一個屍體上位,要突破西南隘地。那麼就要拗動大榕建工龍頭地位,拿下蓉城乃至川省要害產業,陪綁西南利益集團,讓西南官面上有利可圖,集結人馬,這才是重頭戲。

    這場對決中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任何一方的勝利都和國家大義無關,和正邪無關,都對省內民生有或多或少的貢獻,都對各自生活的城市有深遠的影響。只是一旦王薄蘇理成落敗,蘇理成結束他爭議已久的政治生命。王薄斷去一臂,聲望上束手束腳,大受影響。

    這就是殘酷而不見硝煙的戰爭。如此真實的存在社會的方方面面。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7
第七十三章 值得

林珞然在上外的BBS有個網名叫“溫柔一刀”,資料性別和上人無畏的填了“女”,在林珞然看來,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讓那些道行高深的師兄們,通過網名就能看出女生性格如何,悶騷與否甚至生辰八字,顧名思義為了子子孫孫後代幸福而退避三尺。

    BBS上的嬖料不少,內網包羅萬象,林珞然還是很樂意用這個ID在網路上找些有用的東西,偶爾對求外語真題試卷,或者一些小資訊的人施以援手。不過很快她就發現BBS上很有些人有意無意的聯繫上門,來者似乎都不凡,總是借機跟她討論一些文學歷史,理想,人生什麼的,或者炫耀炫耀自己的優越生活,變著法探聽她的現實情況,企圖拉近雙方的距離。

    剛開始她還煞有介事和陌生人聊聊,可後來越聊是越感覺不對勁,對方的網名從“我願挨刀”,“那一刀的溫柔”,“殺千刀的”,雨後春筍般在她所發的帖子後面保持隊形頂貼,儼然一個灌水的江湖。

    更有甚者發展到林珞然在網球場打球的時候,有人前來送水,說他是“胡一刀”,承蒙上次她給的英語真題卷,特別感謝,正好一起打球吧。

    而在她的英語角時間裏面,總會有操著地方方言式英格的護花使者自報家門,當對方用英語硬生生的組合出“多情刀客”這個詞眼的時候林珞然很有想過去翻出自己運動包飯盒裏的叉子叉死對方的衝動。

    於是這些人逐漸嶄露本來意圖,有要求做朋友的,有放下身價坦言追求的,有打算曲線進球說自己是某某棟平時擔任什麼職務,想聯誼合作的。這當中還很涉及了幾個在上外的風雲群體。

    後來林珞然才知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江湖中人全是和BBS的斑竹套磁套到的她的信息。學校的上往ID從論壇後臺可以準確無誤的得知對方是哪棟宿舍哪棟寢室哪個人。後臺斑竹論壇管理員掌握著大量類似林珞然這樣優質女生的第一手資訊。這大學裏的江湖遠比想像的更陰險。

    再後來林珞然邀請了論壇管理員在校外一家高檔餐廳進餐,那哥們心花怒放,還以為自己人品突然爆發,極有可能在一個無限溫柔的懷抱結束大學前三年悲催的單身生活。後來林珞然一干姐妹把那哥們兒灌得死醉,然後一哄而散。據說那小子最後是被院系領導領回去的,很悲劇。

    這事接著宿舍樓表白事件之後,林珞然於大一結束時聲名鵲起。

    在運段她會收到不同語言情書的日子裏,這個在球場上優雅飄逸的打球讓無數牲口瞠目結舌駐足觀賞卻可以無動於衷的女孩,總是讓號稱處女終結者的泡妞高手手腕用盡卻難以企及的女孩,讓學校裏那些某些拔尖的精英群體內心都蠢蠢欲動的女孩。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下課走在路上時偶爾也會因上海的落日駐足,心想另一個地方另一個人是否也留意著這樣經常在身旁,卻時常忽略的風景。

    誰都不知道有時她出校乘坐的豪車路過南大國錦路的時候會停下,她會下車在路邊買三塊錢一杯的奶茶,兩手捧住,然後透過車窗望著南大的校門漸行漸遠。誰都不知道寢室熄燈過後,她睡不著時會在被窩裏打起手電筒,翻看著枕頭旁鐵盒子裏高三畢業的照片,一些泛黃的信件,信封有牛皮紙的味道。

    照片人群裏的蘇燦黑領帶,白襯衣,在光陰下笑得很燦爛。

    蘇燦的房間不是很大,十個平方米左右,放一張二米長一米五寬的床,四櫃門衣櫃,裝千本書的書櫃,一張書桌和椅子,基本上就沒有太多走轉活動的空間,很緊湊,蘇燦卻喜歡這種感覺,夜晚面對陽臺朝著星火阡陌縱橫的城市,桌面上再打一盞黃色小燈,家味很足,很安馨。

    蘇燦王威威林縐舞在外面客廳,林珞然就坐在蘇燦臥室椅子上,和網路那頭一些北京上海的朋友網上聊天。挺翹的鼻子輕輕動了動,轉過頭來看到的是蘇燦換下來隨意擱椅子背上的T恤,她隨後湊過去聞了聞,皺了皺眉頭,正好這時網上對面一北京名少一行字打了過來,“現在你們在哪里呢?還住以前高中讀書那地兒?”

    林珞然想了想,眉頭舒展一笑,回道,“沒,現在正在一臭男人家裏,你說你們男生是不是特不會收拾屋子?”

    對方那頭明顯“虎軀一震”,半晌過回道,“墮落啊,墮落啊。這讓我不少哥們兒要哭的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今天。”

    “報個名字吧,正等待無數人民群眾檢閱的是何人物,有什麼來歷。三代背景是什麼。”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男人既不是大人物,也沒什麼背景,更別提來歷。就一普通平頭老百姓。你們不要欺負他。”聯想到這番話過去會有多少人跌破眼鏡,林珞然笑得肚子都有些痛。

    “那可就別怪哥們兒了,平頭老百姓敢動你林大小姐,其他人情何以堪,很多人論人品家室能耐一樣不低可都排出局外,他們會怎麼想,我可以想像得到,有很多人會不答應。”

    “也沒辦法,夫唱婦隨,嫁乞隨乞,嫁叟隨叟。我自己的選擇在此,由不得你們不答應。”

    “那最好你們再也別出現在我們面前,求得安穩莫過於就在一個二,三線城市終老一生。否則男人的妒忌一樣可怕。”

    “這是強盜邏輯,憑什麼我們的幸福該為你們陰暗的心理買單讓位?”

    “你讓我也嫉妒了,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這麼說咱們談崩了?“談崩了。”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讓那個動了你林大小姐的男人好自為之,他說不得會為他的行為付出巨大代價。”

    “他是我選擇的,是我願意付出的。你們最好都消停點。一輩子難得有這麼一次不近情理的衝動,一輩子也難得有不計後果的行動,不期望你們支持也不希望你們添堵,我還不想和大家翻臉。”

    對方沉默半晌,回道,“但願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你這麼對他。”

    “值得;我一直都這麼認為。”

    這晚王戚戚和林縐舞最終仍然沒等到李鵬宇和魯南南的電話,最後只得放棄了外出活動的構想和張青王薄返家,林珞然沒那麼狗血的發現了蘇燦臥室裏望遠鏡偷窺唐小嫵的意圖,終究以為蘇燦是一個愛好天文愛科學的好孩子。

    蓉城依舊平靜,只是私底下流傳著西嶺雪山的小道消息。

    但是大的動靜已經在佈局,重帆的易家推動著省部級的力量在暗中出手,肯拋下億元的大蛋糕,操持一切自己卻只分其中一部分的易家順,在做某些事情上面的確極具魄力。

    易家順在蓉城的省政府接待賓館之中,同席上有省委副書記郭江眺,省政協副主席章易安,小小小說網每天最快更新全文字.省長助理文耀華,其餘的都是一些省政府特邀咨詢,關節部門的官員,陣容不可謂不強大,易家順今天來亦就是在推動三峽能源搭建的西南資源通道一事上面。

    原本這個煤層氣的資源管道通道運入能源需求方西南是遲遲不見掛帥掌印之人,項目絕對是一個利民的妤項目,而壟斷資源的規模運輸也是一個賺錢的絕對大項目,原本易家順這樣的人求之不得。

    但是真實的情況卻遠非表面上這麼簡單。首先是重頭戲的兩大分別占股17%和14%的央企,中煤,中石化相互之間兩股力量碰撞不斷,官僚主義嚴重,都是老大的身段派頭,明爭暗鬥誰不讓誰。而且線路運輸途中要經過二三十個鄉鎮,管線通到的地方,各地關係都要打點,管線通過居民的祖墳,居住地,這些要挪要拆的,極易動到社會拆遷的敏感地帶,以及各種賠付協定的達成,是個磨洋工的活路。

    這些基層要公關的內容,就是極大的難點。耗去的是一個集團的精力和資源。

    易家順當初在這個項目掛了自己的三峽能源上去,也是抱著打側援的念想。起初也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態度,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做出了決策,打算集重帆的優勢兵力突破這一點,換取自己的政治籌碼,從而從容對蘇理成王薄進行反擊。更一舉兩得的達到在蓉城取代大榕建工位置的戰略目標。

    最厲害的是這一手對形勢的扭轉,會將易家置於一個弱勢者的觀感上面,博得不少人同情。

    至少現在的郭江眺,以及省市上面不少人,都聽聞了蓉城市委書記的公子在雪山上把人家西南易少給打了。各種說法議論不一。

    郭江眺從鳳凰村出來,從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農家小夥,從動盪的歲月一步一步熬到如今遲暮,才及達現奮的位置。

    而王薄不過是一個空降的紅三代,年紀相比起他們來說太過年輕,就已經是省委常委,蓉城的市委書記。郭江眺對這種仰仗父輩佑蔭的一向很看不起。現在看王威威作風,只怕和其父是一路人,他想著年輕時被一個縣官的兒子追打得四處落跑,心裏面對王薄這類人有骨子裏的憎恨。

    是以聽了易家順下來給自己訴苦過後,郭江眺的臉陰沉得厲害,對王薄的觀感更差,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面,低沉道,“他王薄教出的好兒子!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8
第七十四章 心之所向

    蘇燦一大清早就接到了唐嫵的電話。睡意都立時小了幾分。“你們去打架了?”

    聲音依然悅耳動聽,但蘇燦對唐嫵又何其瞭解,聽出這裏面不高興的意味。

    如果唐嫵不知道這件事算了,現在她竟然不知道從什麼管道知道了,蘇燦也只好將當時西嶺的事情的具體情況說了一遍。

    唐嫵靜靜聽他說完,才出言道,“你為什麼你不叫上我?”

    這話一時將蘇燦堵得啞然,就算唐嫵家能夠同意她去雪山溫泉和朋友過夜才回,但那天蘇燦本就抱著不乏去會會易大少的想法,這種情況下蘇燦自然是不希望把唐嫵牽連到漩渦中心裏來。

    當下只好顧左右言他道,“林縐舞那邊李鵬宇和魯南南兩個朋友過來,蓉城附近能夠帶他們去玩的地方,也就是雪山溫泉比較獨特一些,所以當時決定去了,而且要在山上過夜,你們家會擔心,二來你也一向不喜歡這樣的活動”

    “你沒有問問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唐嫵聲音依舊清麗「

    只是冷感十足,興師問罪。

    對蘇燦她的確有些氣憤,當初的事情她到現在才知道,而且她是從自己父母那邊知道的這件事情,才知道蘇燦和王威威一行在雪山溫泉上和易力歡之間爆發了衝突的事情,私下裏不少管道都傳得沸沸揚揚。現在人家那邊根本就不會善罷甘休,渝城的力量,蓉城的力量,甚至省上還有能量在易家順的走轉下面暗中湧動。

    和蘇燦通話結束後,唐嫵抿著嘴角,剔透瑩白的指甲在拇指上輕輕掐了掐,這才叩下了家裏的電話。她一來是生氣,二來是想到林珞然王威威一行群體和蘇燦經歷的事情,心裏有種無以言明的微酸。

    “早料到了,易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他們就是準備以硬碰硬。死磕到底。”蘇燦接下來和王家別墅眾人通話中,林縐舞則在電話裏面罵娘,“王威威老豆昨天還和省委書記楊崢亮通過電話,據說易家告狀都告到省委上面去了,一邊打政治牌,一邊打悲情牌,後面還聯合起蓉渝的幾十個人大代表,弄到後面他們還成弱勢群體了。這些人的手段高啊。”

    易家順幾十年混到如今的位置,在各大環節遊刃有餘,省委幾個副書記省長彼此之間的關係都不錯,豈是等閒之輩。

    易力歡和蘇燦王戚戚一行人的衝突,在他們這等“大人物”眼睛裏面,原本應該只是小輩之間的衝突事件。更何況易家順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雖然算不得紈絝,但好歹從小脾氣沖,偶爾懂事,偶爾相當的不懂事,要是如前些日子重郵撞了易力歡車的那種普通大學生,易家順沒准還得訓斥自己兒子一通。但這事出來,就不是低調處理可以放平的了。

    易家此舉興師動眾,大可能正好觸及到他們的敏感神經,蘇燦知道這樣的人物,特別是手裏掌握了許多資源,許多命脈的人,是絕對不會因為小不忍而亂大謀的。但是任何能興起大風浪的事件,從來都是從一件小事而開始的。

    西嶺雪山事件就是這樣一件事的引火索,這是戰爭,爆發在兩個層次陣營之間。當然,這最後的結果可能並不血腥,或許王薄挪窩,總要給王系高層一個臉面,大榕建工被改制架空,或者內部派系林立,蘇理成控制力再度低下,最終伴隨著王薄的失勢下臺,結束短暫的政治生命,這也完全有可能。亦有可能,王薄蘇理成突圍而出,易家順遭到反噬惡果,其政治盟軍都將邊緣紀。

    易家順目前的幾招連消帶打,王薄一直也能沉得住氣,沒有自亂陣腳,也在暗中使力抵擋易家順聯合緊在一起的好十幾股力量。

    易家和蓉城一市之市委書記開戰,要放在蘇燦重生之前,參與其中,這恐怕是極力挑戰他想像力的事情。外界看起來熱鬧,但身處其中,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微妙。現在蘇燦一家和王薄利益是綁在了同一條船上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休戚與共。

    “這麼說來,唐嫵母親約你主動吃飯,大會因為和這件事有關聯?”林縐舞接完了電話換林珞然,林珞然略帶調侃的問道。

    這才是讓蘇燦比較頭疼的地方,唐嫵電話中還告訴他她母親穆璇在長富廣場的“海陵閣”訂了桌位,特別請他前來,怎麼看蘇燦都覺得宴無好宴。

    但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去。

    最可惡的是王威威,林縐舞和林珞然都大肆刺激調笑。他們可以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觀,大有不怕天也不怕地的架勢,但蘇燦卻始終覺得要出么蛾子。

    海陵閣是蓉城目前來說比較上檔次以海鮮為主打的餐廳。蘇燦到之前給唐嫵打了電話。T恤和修腳休閒褲,身線高佻的唐嫵遠遠的站在門口,惹得周邊幾個從轎車裏出來的老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不斷。

    蘇燦上前和她一併進去,雅間裏面穆璇儼然在座,看到蘇燦和唐嫵進來過後只是淡淡的一笑,“來啦。”

    “小蘇,你要喝點什麼,不如陪叔叔喝兩杯啤酒。”唐父唐宗元一向笑呵呵的樣子,蘇燦以前一度認為唐嫵家這位唐父,在他什麼都一臉笑容的外表之下,才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一個人。

    “那聽唐叔叔的,就喝啤酒吧。”蘇燦坐下,筵席旁還有兩個人,一老一少,少的蘇燦見過,在西嶺雪山上面,當時易力歡的生日宴請上面就有這麼一個人,記憶中他是掛著冷笑站在易力歡那邊的一個角落,年齡在二十七八,沒有直接參與到當時的衝突上面,但自然和對方關係匪淺,怎麼也站不到他們這邊來。

    自蘇燦和唐嫵雙雙走入的時候他眼睛裏的神光就顯然收斂不少,略帶失望之色。這個時候打量蘇燦,自然又多了幾分別的神情,當然他們已經非第一次見面,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恐怕蘇燦給予他的印象還比較令人難忘。

    根本不需介紹和瞭解形勢,蘇燦已經一眼看出他旁邊的那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才是真正場面的重頭戲。對方也在悄然用精芒打量自己,蘇燦立時隱隱察覺到今天唐嫵一家此次宴請的主要目的。

    這種敏銳的感知需要一定的閱歷經驗才能具備,而蘇燦年輕的外表背後對此並不缺乏。

    “蘇燦,唐嫵,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孫叔叔,孫叔叔是渝城分管工商的副市長。這是孫叔叔的兒子,孫磊,你們都要叫哥哥了。人家已經是兩個公司的老總,你們都要叫前輩了。”看穆璇沒有先介紹的動靜,唐父才出言說道,“孫哥,這是我女兒唐嫵,這是我女兒同學蘇燦,大榕建工蘇理成的兒子。”

    蘇燦和唐嫵一一回應問好過後,唐嫵眼有憂色的看著自己母親穆璇那邊一眼。

    穆璇外表依然雍容優雅,但坐在今天這個筵席上面,她還是極不情願的。

    到目前為止,她還沒能從自己女兒胳膊朝外拐中回過神來。聽聞大榕建工被至於風口浪尖,而這個時候又傳出西嶺上面蘇燦和蓉城市委書記公子一行人將西南首屈一指的大戶易家大少給動到了,這種花邊自然是掩蓋不住,傳播者更願意將幫助散播開來,看看熱鬧。

    先不說是非,穆璇自然能看出這種消息裏頭隱藏著的別有用心,易家要用此事大做文章挺進,蘇燦一家可能面臨很大的風暴和動盪。

    時值正巧渝城的副市長孫長傑最近正和唐家走動密切,暗中通過不少關節朝著上層領導活動,冀望在人代會上面更進一步。孫長傑這人野心不小,按理說唐母和唐父是並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有過深切入打交道,就在考慮是不是避開和他接觸的時候。向來不參與他們“議政”的唐嫵卻提出邀請孫長傑。

    唐宗元從小對唐嫵的教育中就有不避諱社會陰暗和複雜面的原則,遵守女要富養。

    這種“富”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物質,還有各種資訊,知力。是以唐嫵對兩老的人脈關係,人情各方面知之甚詳並不奇怪,且唐宗元也在暗暗的以培養唐嫵,甚至有在地大三的時候拿出旗下公司讓唐嫵親自操盤實戰的想法。

    唐嫵在一些方面顯得獨立而成熟,兩老見怪不怪。唐嫵提出自己家邀請孫長傑,唐宗元最後點頭,穆璇則沉默

    原因很簡單,孫長傑有能耐給重帆集團的易家順施加壓力,從側面調停這件事。讓易家顧慮更多,對蓉城的王薄,蘇理成一系能產生莫大的支援。但同時,這也是唐嫵一家有求於人,要求對方賣自己一個人情。

    而且還是因為蘇燦的緣故。

    自己女兒唐嫵現在胳膊肘就朝外拐了?而且提出這件事的時候還這麼面不紅心不跳的。

    最懂得和光同塵的唐父一口答應,也許他是對自己女兒鮮有的要求無法抗拒。儘管這會讓他做出不願意的事。但唐宗元就這麼溺愛女兒,當初只是借讀生的唐嫵要進入夏海正式就讀,那時穆璇還沒有走到現在的位置,唐宗元也沒有突出的成績,雖然總是一團和氣,也有“唐虎”的綽號,但從未求過人的唐宗元那時也願意親自紆尊低身提著兩大盒禮品親自找當時的校長說好話送禮。微胖的身體在校家屬院站了大半天顯得特滑稽。

    而穆璇卻驚異于唐嫵的要求,只是她不願意在這方面和女兒產生衝突,今天的出面算是默許。

    唐嫵心向著他,自己又有什合辦法?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8
第七十五章 心嚮往之

    “年輕人點菜,注意是你們年輕人,喜歡吃什麼點什麼。我們無所謂。”唐嫵詢問過自己過後。孫長傑顯然因唐嫵如此清理伶俐而感覺舒爽,將菜譜返回遞到唐嫵手上。

    唐嫵翻開菜譜,也不推辭,叫上了伺服器道,“一份雙椒牛肉冷拼,鹵水煮肉,三菌燴魚肚,獅子魚頭……”唐宗元喜歡吃牛肉,特別是煮好的牛肉切片,撒上一些鹽,一些海椒面,是唐宗元最愛,有時生生意場應酬吃不飽飯回來,就在家弄濕一盤拌牛肉,就著一本老窯,很有滋味。而宋長傑唐嫵也從自己父母那裏知道他愛吃鹵菜,至於自己母親穆璿,嗜喜吃魚,夏海和蓉城的鰱魚頭火鍋是他們家以往經常喜歡光顧的對象。

    唐嫵細膩的心思在菜品選擇上面一一囊括體現,同時生意動聽,唐嫵說起川話和普通話都很有味道,而蘇燦特別喜歡聽她在蜀地說普通話,脆生生,而又悅耳動聽,相反要是在他們讀書的上海那樣的地方,不是講普通話就是上海當地語言,聽多了也就沒有特別之處,而在這種場合,基本上唐嫵也說的是普通話。

    這種感覺讓蘇燦覺的很享受。

    唐嫵精准到每個人習慣的點完前面幾個菜,漣波微動的眼睛才轉向孫磊,問到,“你喜歡吃什麼呢?”

    孫磊忙說了店野生菌就成,吃點素好,略有些局促。唐嫵給人的氣場觀感如沐春風,清麗動人,剛才孫磊也覺得聽她說話很有一番享受。

    最後唐嫵目光才轉移到蘇燦身上,歪著頭問,“你呢?”又笑了笑,道,“你是肉食動物,就在來幾個片皮鴨,靈菇煽牛舌好了。”惹得現場幾人把蘇燦直勾勾的盯著。

    孫磊端起茶杯喝茶,用以掩飾心頭極為不爽的低落感,以他這樣的家室身份,見過的美女不可謂不多,能故一眼動心的是在極少,也見過美女配野獸的組合,心裏也算鍛煉的很強韌堅毅的了,按理說也沒道理因一個唐嫵而覺得這種酸溜溜的感覺。

    但叫做蘇燦的這小子實在豔福極好,當初在西嶺的時候身邊就跟真一個很讓人氣緊心癢的女人,這還不算,現在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心細如發,細心備至的女孩,十年不遇的極品被他一次遇了倆。孫磊的心情不平衡也是理所當然。

    從唐嫵接了蘇燦進了雅間,和孫長傑魚其子點頭招呼,又在唐父的引導下合孫長傑小談了在上海南大的一些情況,一直談吐優雅,應對得體,黝黑的馬尾辮伴隨著她出色的表現在她優美的頸項之後輕輕跳動,仿佛雅間裏眾人神態都像是凝固在油畫裏的靜態物體,只有她是鮮活的靈動之物。

    如此突兀。

    這份氣場讓孫長傑這種老江湖都有些目眩。心理面自然而然的想到幾天前他採摘的一含苞待放的電視臺女主播,同樣是年輕而充滿活力,但唐嫵給人以純潔的觀感,而女主播則有著背後的複雜暗色調不為人知的隱秘深沉心思。

    儘管這位女主播在當上主播之前,很有可能如前者一樣純潔,一樣相信愛情和夢想。但女主播相比之下輸就輸在了,她為了獲取名譽地位而丟失的東西,並不是貞操,而是讓男人從野獸形態蛻變,永久垂涎的嚮往。

    看唐嫵恰到好處對蘇燦表現出明眼人一看就關係不凡的親昵,穆璇最終心頭歎了一口氣,這是自己女兒對自己施威呢。雖然她到目前為止都不是很愉快,但穆璇一個衙內千金不依靠上面通天的關係,和唐宗元私奔出來,什麼苦都受過,一步一步打拼到如此地步,孰輕孰重,自然拿捏穩重。

    穆璇和唐父唐宗元輕微的眼神交流,再看了看鐘錶,這個時候穆璇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穆旋面露笑容,“叔叔,你好,是,家母也跟您問好呢,是,趙叔你說什麼呢,老母親怎麼會不記得你了,她還一直給我念叨著,當年的小趙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呢。最記憶深刻的就是當初她不知道你生病住院,要派車,你二話不說拔了針管就去了,後來她才知道這個是,特別內疚,還有很多,她印象深刻,”說著穆璇掩面輕笑,“呵呵,是,好的好的,什麼禮物,還要您親自上門來送,這樣別人不說你趙部長給我行賄了?

    掛了電話,顯然面前的孫長傑已經沒有了初見門的那股矜持,也沒有了因為對方有求自己的傲氣。神茂已改。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這次試探的問到,“剛才那位,是省委組織部趙啟年趙部長?”

    穆璇裂開嘴唇,露出一個頗有些風韻的笑意,心想不相信我還治不了你。點點頭道,“是趙部長,趙部長這人記清,人也很好,當初是家母的秘書,說家母對他有提攜之情,現在家母不在蓉城省內了,他逢年過節也會給家母打個電話,給我們家送點禮物,去北京出差也會去探望家母,……”

    “是,是,趙部長這人我知道,就是重情重義啊”孫長傑顯搓看了,然一臉興奮。

    穆旋微笑望著孫長傑,但這雙微笑的眼睛背後,卻是一張絕對不會被面前此人看穿的冷眼。

    最初這個孫長傑神情舉止都有傲氣,顯然自己那個在中央黨校,曾經做過省委副書記和副省城長的母親,對這個孫長傑影響都不大,因為他明確知道,中央和地方的差距,他這個副市長想要更進一步,仰仗北京那方面,基本上不掛鈎,仰仗不上,地方上沒有搞勻稱,去了中央黨校估摸著回來就得邊緣化,這是遠水不救近火。

    而若是有省委組織部趙啟年這層關係,就更不一樣了,要上一步,這是極有分量的關節。穆旋就是通過這個趙部長事先說好打來的電話,而轉換了雙方的形勢。讓他孫長傑布再處於優勢地位。

    唐嫵一家為了唐嫵的確有求於他,剛才他還是大爺,現在角色一轉換,他也就成了求人者。穆旋只是將自己家和趙啟年的關係推明講了一遍,聰明如孫長傑這樣的老狐狸,自然知道這背後的事情怎麼做。

    蘇燦看著唐嫵的母親穆璇,這才感覺到這女人的厲害,只是這麼一個轉換之際,就讓孫長傑這樣的高手處於下風,而高明在於對方明知道他處於下風,還不得不買這個賬。

    最讓人覺的高深之處就是他們在這個桌面山崗,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到主題,當然,這也不是這種場合可以說的內容了。至於私下裏面大家在找地兒,或者電話裏面磋商,就是下來的事情了。

    無論如何,穆璇一直給蘇燦以直觀上厲害的印象,至於今天,才看到她在客觀上的一騎絕塵,不屬於男人的魄力。有母如斯,唐小嫵這小妞,當真有一個未來的模本可以觀摩了。

    遊戲至此,蘇燦將整場戲看得也是八九不離十。

    結束過後,孫長傑熱情的和唐父唐母握手,說明天還是後天秦自設宴招待,還不忘提醒叫上組織部趙部長,大家關係如何好了都是兄弟云云。

    完結後唐父和唐母都各自有事,一般晚上七點過後,他們很多手頭上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不要我們帶你們回去嗎?”車裏的穆璇搖下車窗對兩人道。最令人感覺喜劇的是唐宗元和穆璇各開了一輛車,一台陸地巡洋艦,一台黑色別克,兩人各奔東西,然後晚上在落腳回家,默契已經不是一兩年了。

    “不用,我自己趕車回家。”唐嫵道。

    穆璇眼角掃了蘇燦一眼,點點頭,補充一句,“我大概十點到家,那時你應該回家了吧。”

    唐父唐母驅車離去,蘇燦和唐嫵手牽手走在路上,蘇燦微微搖頭苦笑,“我看上像是吃軟飯的嗎?”

    唐嫵輕輕一怔,看向蘇燦,一向冷傲慣了的她此時竟然有且囁嚅,“你知道了?”

    蘇燦莞爾一笑,“雖然你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談過主題,但是我要是猜不到是為什麼事,不是繼續被你媽媽鄙視嗎?”

    唐嫵愕然,不過一想到蘇燦個過人才智,能猜出今天是自己的動機,應該不算難事,畢竟叫了蘇燦來,今天就和他有莫大關鍵,他引申的想以下,還是不難悟透。

    想到蘇燦知道自己的用心,唐嫵泛起紅暈,紅唇輕撅,尖尖的下顎倔強的抬了抬,“你不像吃軟飯的,是很像。”說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怦怦跳得厲害。

    蘇燦微微一笑,“傻丫頭,我不用你為我操心,眼前的難題,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是瞬息”蘇燦如此說的時候,雙目閃動著自信的光芒,想極了高中那年讓唐嫵砰然心動的那一刻。

    兩人最後一直牽著手走了很遠到了居住的街區,一路路過音樂之生意像店,鋪天蓋地的梧桐樹路,漫天的繁星和燈光透亮小年輕最愛的通宵營業KFC。

    足以讓他們回憶起在高中偷偷摸摸的日子,那是牽手都有罪惡感,總是惶惶然覺得這樣不對,不是屬於她這種位於食物鏈高層的尖子生能做的事情,會讓學校老師抓住,讓父母暴跳如雷。但卻有一種墮落的快感,那時唐嫵想墮落就墮落吧,她也不敢奢望著就是永遠。

    蘇燦手很有力,握得她有點疼但沒想掙脫,就這麼拉手,緊握。她空蕩蕩的胸腔裏某個部位像是有點血液回流的突地一跳,開始對某個字眼心嚮往之。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8
第七十六章 火中取栗

    無論蘇燦願不願意,唐嫵家請渝城的副市長吃飯,都讓他氣勢上弱了一籌,這個事情被攪得是越來越複雜了,首先是唐小嫵這丫頭竟然能夠拉動家裏出面,也是之前蘇燦措手不及的,不過也從側面展示了一番唐嫵兩老的能量。

    這是一手經典的反將,也是許多官場寫實類的文章都會演繹的段子。將要買回來的人情通過一個倒手賣出去,唐母穆璇的這手買賣實在。也顯示出唐母可以操縱副廳級以上人事層面的能量。

    當然這並不是絕對,這其中還有很多的變數,孫長傑要從副市長順上常務副市長,或者再想大膽一點更上一步,這背後還不能說就是板上釘釘,但至少在這個事上面,唐家已經顯示出其中的話語權。

    如果真是一個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就能讓渝城易家停戰,視乎遠沒有想像中的這麼簡單。現在蘇燦也是有所後悔,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知道自己王威威等人和易力歡的衝突成為背後大能量的博弈爆發點,要遭知道會形成現在這樣的結果,西嶺雪山一行早就已經不會有了。

    這就是重生的弊端,讓一個習慣了先知先覺優勢他這樣重生者一個不太適應的後果,自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以來。他也更難以把握未來的命運。他不知道從現在開始做得事情,會在未來演變成怎樣的結果。

    百川湖澤,無定無常,有些江流匯入海洋,奔騰更廣闊之風景。有些溪澤盤成小湖,偏安一偶。而有些則淪為枯水,力盡而竭、蘇燦的人生就像是這些江海,他無從定所,並不知道自己會彙集到哪里去,是雅魯藏布江還是秦淮河,是亞龍灣還是太平洋,或者在謀篇不知名的草原死去。

    最重要的是他是什麼人?雖然有敦煌商城,有以西南蓉城為基地目前正越加成為國內第一文具商的蜀山,也有臉譜中文,還有趙浩亟待發展的上麥等等,但這些商業上的戰略版圖還沒有盤根錯節的鋪開,沒有形成產業的力量,從這方面來看,他還不能算是一個企業家,充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商人。

    他遠遠沒有達到能影響一方經濟,成為“民間書記”的地步。沒有紅頂背景,一個商人有太多種可能活得不像是一個人。

    最大的依仗在王薄身上,他和王薄兩家不光是有真正朋友的相交,而且是互補互惠相互支撐的關係,王薄的仕途前景,變相關係著他們一家的未來。

    最重要的,是蘇燦現在發現自己缺乏了太多東西,涉及的產業越大,他所需求的越來越多,知識的掌握,人才的渴求,對局勢的駕馭能力,這些讓前世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的他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蘇燦送了唐嫵回家,自己回到家,老媽增珂在看電視,孫海英演的《燃燒的歲月》。客廳裏只開了一盞小燈,燈光偏暗,陽臺邊的兩盆盆景在地上投下暗淡的影子。

    “老爸呢?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總公司大樓亮著燈,還在開會?”蘇燦換了鞋,問道。

    “你爸今天又不知道要多晚才能回來,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讓我們先睡,別等他了。”曾珂點點頭道,隨即埋怨,“我說就不要當這個總經理了,背後別人嚼舌根子不說,也根本不輕鬆,這還多晚了還去開會?連續幾天都是這樣了,最近你爸有時候中午吃了飯碗一丟就睡了,累成這個樣子。”

    “老爸這是責任啊,要照顧著多少方面,背後多少人指望著他。”蘇燦不知道怎麼跟曾珂說,回到家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問你爸,你爸說現在要是打大仗,為了勝利果實,累點是值得的,郭小鐘的母親,你佟叔叔那邊的周阿姨,張阿姨,這幾天又不少人在背後向我探聽你爸的口風,問公司裏這個情況還要持續多久。說是背後的郭省長推動國有企業減持股調整,整個就是政治爭鬥,複雜得很,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盯著你爸的這個位置。”

    蘇燦就笑,“呵,老媽,你還知道是政治鬥爭啊。”

    曾珂正色嚴肅道,“怎麼跟我說話的呢,你老媽我走的路見過的世面比你吃的飯還要多。不要以為你開了公司就了不得了,都快上房揭瓦了,你還不算什麼。”

    蘇燦尷尬到只好連連點頭,“是是是。”然後去廚房放了店熱水燙了腳,洗乾淨臉迅速上床睡覺。

    接下來又是王玥的電話,說她在譚氏官府才定了桌位,宴請了幾位必須要邀請的人,讓蘇燦這個敦煌的大老闆務必到場。

    蘇燦整個人有點納悶,按理說王玥做事他一向很信得過,這些年裏面王玥在她自己的位置上越來越出色,最近的幾次基金會和希望工程活動回饋得的反響也很正面。省電視臺有檔《論劍》節目,幾年製作開播,四月份王玥就被邀請。當初王玥一身黑褲,白襯衣,黑西裝。整個職場女人形象出來,一時讓步少人炫目。那時“美女企業家”這個名頭就飛遍業界和媒體。

    當初電視臺台長就頗有些情趣的親近王玥說,“現在在中國的女性飄了的越來越多了,但自古紅顏薄命,飄了女人的悲劇人生大多是因為他們徒有其表,沒有聰慧才德。而王總不一樣,你有我們這裏最優秀主持人的外形,更年紀輕輕就成為敦煌這種大型商場的武則天,王美女的人生,必然十全十美。”

    至今王玥為保持敦煌良好的媒體脈絡,和省電視臺之間關係不錯,對這個對她“很有意思”的台長,據說彼此之間關係拿捏得很到位。

    所以王玥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敦煌生意上的時候都是她組織人去解決,今天怎麼會因為生意上的作陪問題,要直接到場?

    對王玥干涉很少,也就是必要的關心很少,作為大老闆的他少涉於商場細節層面的瑣碎管理,將這一切瑣碎,壓力。都轉給一個女孩肩膀扛起來,自己卻依舊追逐想要過的生活,蘇燦心裏也過意不去,一路上就想著今年的年末分紅上面,給王玥打一百萬的個人紅利。

    王玥所訂的餐廳包廂在通過“官府宴會廳”後面,王玥今天打扮得越加誠實靚麗,KENZO為亞洲女性設計的格紋裙,裙子有點短,卻完全展現出黑襪襯底的兩條修長雙腿,以及一雙菲拉格慕的高跟鞋。整個人看書去很有女人味,也讓她的預估年齡至少在二十八歲左右,比起實際二十四的年歲大了不少。

    蘇燦到了的時候包間裏已經有兩個男子了,不久又來了一人,三個男子兩個是三十多歲,後來的在四十多歲,前兩位一個省政府辦公廳的副主任,一個省委一大佬的秘書,再後面來的這個就是省經視台的台長。

    三人首先進入譚氏官府菜這個蓉城聞名的地兒心裏陣容就有些動搖了,再卡到蘇燦的年輕,一時有些找不著北,

    王玥就率先挽起蘇燦的手嘻嘻介紹道,“諸位領導,小女子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敦煌的老總,蘇燦。蘇大少。”

    蘇燦看了王玥一眼,充分的把握到她這番話裏面的玄機,他稱呼自己為蘇大少,也配合自己的身份,讓對方恐怕有得猜測了。

    不相信,不相信。還是不相信,幾人對蘇燦簡直有些驚奇。不過幾位都不簡單,很快鎮定下來,和蘇燦一一鄭重握手,顯然王玥所說的“蘇大少”這幾個字,讓對方起了念想。估摸著在猜測蘇燦的背景,這年頭蘇燦這麼年輕就掌握著敦煌這樣的資源,只能證明他的起點非富即貴。

    “以前對王曉姐這麼年輕就能做到這個位置委實已經很驚奇了,沒想到今天還有更驚奇的事情。看來蘇總和王小姐都是年輕幫啊。”辦公廳副主任笑道。

    “麻煩宋主任能不能對我換一個稱呼,王總或者小王都可以。”王玥因其可以拖長了某個稱呼音調而紳了對方一眼。

    對方“嘿嘿”一笑,“此小姐非彼小姐,像是王總這樣的現代美女強人,自然是當之無愧千金閨秀的尊稱。”

    “討厭。”王玥有些媚惑的莞爾。

    “人生有三幸,功名高,仕途暢,美人笑。能博得美人一笑,是在是敝人一大幸事啊。”這李主任顯然在辦公廳沒少玩弄八股。

    眾人一起笑,其他兩人也都不甘落後,趁著上菜的中途紛紛出言喝王玥調笑。王玥笑聲如鈴,看得出三人都異常興奮,她一身修身裙,黑絲雙腿,再加上這幅動人的樣子,足以讓她想要引誘的男人心頭某種潛能本能被誘發出來。

    蘇燦半眯半閉的看著桌上的諸人,以及看到一個和以往在商場女強人一般絕對不一樣的王玥,這個在眾男人帶著葷段子的交道間輾轉嫵媚的王玥。

    他從沒見過的王玥。

    不過面前三兒還有暈了頭,沒有當著蘇燦真肆無忌憚的和王玥說些過於露骨的話。吃不准蘇燦的來歷,以及王玥和他到底是守門員的關係。王玥是他可以送的衣服,還是紅顏知己,都可以讓面前三人拿出截然不同的面具來對付。

    “蘇總搞出來的敦煌,卻又吧擔子交給這個麼一美女打理,很享福啊,這有地啊像李尋歡的味道吧,那現在蘇總又在搞什麼項目?”酒喝起來過後,經視台長試探出擊。

    “蘇總不敢當,叫我小蘇就行了。”蘇燦平平無奇的說道。

    王玥看了他一眼,知道蘇燦已經透露了不滿,就笑道,“我們蘇總是,是個大忙人,不光要管商場,也在大學深造,不是李尋歡,至少也是麻煩不斷的陸小鳳,上次和王書記的兒子一起鬧了點小麻煩。弄得人家都要擔驚受怕的呢”

    “王書記的兒子?”眾人面面相覷。

    那個給省委大佬當秘書的男人顯然知道些門路,道“是王薄王書記的兒子?”

    王玥淺笑著點點頭,眾人這才重新審視打量這蘇燦。也一下子明白他是何人了。

    “我說嘛蘇少年金輕輕就來歷不凡,果然有門道。王書記那邊我也熟,喝過酒,知道王書記這個人,敢想敢做,敢打敢拼,是個有魄力的領導啊!蘇少補如這樣,過幾天我來請客,你,王書記的公子,我請大家兄弟吃個飯,請務必賞臉啊。”

    西嶺雪山的事情引發的雪崩,他們不是沒有聽聞,不過誰會相信是機構衙內公子哥的義氣交鋒會打得如此激烈?這是背後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上的必然結果。是兩種甚至幾種政治力量的博弈交鋒。躲不掉,避不了。

    今天這頓飯,既然對方請自己,表明了一定有用的著自己的地方,一個辦公廳主任,一個省委大佬的秘書,一個電視臺台長,背後可以涉及到的人脈資源算是上下皆通了,辦公廳和秘書都是直接接觸領導的,為領導辦事的。而電視臺台長,往往都會有省長一級的領導親自來電話打新聞方面的招呼,這是把他們這些有關鍵命脈的線路節點給找來了。讓自己表態啊。

    這是不是就是站隊的時刻到了?

    聽到對方的說話,不必說也是結交的意思了,王玥面露喜色,這上面的線還是終究給搭上了。和易家開戰的事情王玥是知道的,她只要一分析,就能得出這上面的厲害關係。王薄這樣的政治人物如果見勢不妙,難說不會犧牲掉蘇燦,換取妥協。沒有政治資本的蘇燦還不得被碾壓成渣了。

    王玥有種天快塌了的後怕,是以利用手中的資源迅速為蘇燦編織起政治資本,說不準在王薄這條船沉後,他們還能另擇他途。不至於被打的永不超生。現在有了突破口,欣喜溢於言表。

    然而這個時候蘇燦卻開了口,“王威威那邊恐怕他最近沒時間,到時候在看吧。”現實唐小嫵出動家裏的關係,現在又是王玥為自己動用人脈,自己這是何德何能?

    說話的辦公廳主任乾咳一聲,點點頭,“那成,如果蘇總上面時候定了,到時候給我來個電話就成,隨時恭候。”又伸出手搭摸在王玥細滑的手背上面,親切笑道,“反正我和王大美女都是老朋友。”

    王玥笑的依舊嫵媚,借了個優雅的側身動作將手惻了回來,就當什麼事業沒發生一般,秋波一樣的眸子盯著蘇燦,顯然這個主任的逾越之舉比起蘇燦的回答來說太微不足道。

    她的目光閃動著不解,幾次欲言不止,但都沒有說出口,一餐飯眾人自由心事,最後散去。蘇燦和王玥之間很少有話。王玥心頭有結,她不明白,為什麼蘇燦要拒絕和對方搭上關係。

    王玥最後鼓足勇氣問道,“你為什麼不高興,是因為今天的我嗎?”

    蘇燦歎看一口氣,“你沒必要這麼做。”

    王玥有些受挫的望著蘇燦,眼睛裏霧濛濛,輕聲道,“為什麼?今天的我讓你看不起了?”旋兒她又冷笑道,“你是不是覺的我不知自愛,已經和很多男人上過床了?”

    她直勾勾的盯著蘇燦,長睫毛不斷輕微顫抖的律動著,“在你看來,我已經不是那個當年在你們家店裏打工,會用轉來的第一份工資請你吃冰激淩也很開心的單純女孩了吧”

    然後眼淚順著她精心打扮後精緻的面容下,但是她卻倔強的維惻揚頭,逼視蘇燦,“是我讓你失望,我的身體,你喜歡嗎,你也是男人,你也喜歡吧。那你還等什麼,我們去開房啊,我這樣的女人服務你這種男人很理所當然啊!你把我扶到這個地步,並不簡簡單單只是為了那個可笑的承諾吧!你不想吃我嗎,你還想等多久?”

    蘇燦要抓狂了,撓著頭直接蹲地上。他忍了想打王玥一耳光的衝動,不過卻上王玥的情緒穩了穩,望著他奇怪的動作。

    蘇燦爛起身,朝著王玥伸出手來,她眼一閉,身體輕輕顫抖,卻感覺到蘇燦爛著只收並沒有在自己身上胡來,而是輕輕拍上了她的後背,睜開眼睛,蘇燦一臉的哭笑不得,伸出手刮去她臉上的眼淚,“王玥姐,我覺的像是回到了幾年前,那是你也是這樣哭的,像是一點沒變。”

    王玥只是一個女人,要扛下敦煌這樣的膽子,和什麼人都要會打交道,都要打交道,她所處的這些社會地位都不低,都有一定的實權。這些人請必須都要交到。蘇燦以往認為敦煌至是走了一個好的崛起路線和模式,才能如此的地步,現在才恍然明白,王玥在其中的貢獻功不可沒。

    自己以前只是雄心勃勃的看著遠方,豈不知道每一次大手一揮所做出的決定,會讓王玥在背後付出多少努力。而她又要怎樣在背後和這些對她美貌和身體都吹呀的人虛以為蛇,小心翼翼的斡旋期間。

    “我只是說,今天邀請的這些人,完全沒必要,因為真正如果有事,他們將無濟於事。背後的風浪,不是他們能夠抵禦的住的,也不是通過他們的活動就能化解的。”

    易家聯通的是郭系,周系,這兩大派系之間的博弈。到了這一步,真正的結果和主導權,不是掌握在他蘇燦這樣的人手裏,也不是掌握在今天王玥所想要拉攏的這些人活動範圍之中。

    那還不是蘇燦的層面和舞臺。他只是雙方交戰的矛盾點,稍不注意,就會灰飛煙滅。也有可能魚躍龍門的收益。風險極大,火種取栗。

    王玥止住輕泣,抹去眼淚,抬頭終於展露出一個成熟中透著自信而挑逗的笑容,“要真回到幾年前也無所謂,那時候,蘇小燦你就危險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9
第七十七章 笑不出來

    “爸,我說什麼來著,你就是咱們家的鼎樑柱,我都知道了,爸你這一手真解氣!”飯桌上面,易力歡偷瞄了易家順一眼,然後說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恭維奉承之詞。

    “你又在外面亂七八糟的給我聽到了些什麼?”易家順洗淨了手,擦拭端起碗來,看著易力歡。

    旁邊的易母眉寬臉闊,精明中透著股貴氣,說道,“兒子難得在家裏面吃一次飯,你有必要這麼動不動就訓他嗎,他在外面再怎麼荒廢,再怎麼混,那也是你的兒子。你搞清楚,他流著你的血,是你的繼承人,也比你重帆落在你們那些表面恭恭敬敬,暗地裏還不知道打什麼主意的幾個手下強!”

    易家順這點值得稱道,他從一個小廠的工人做到現在掌握民生一市經濟支柱的巨頭集團老總,至今為止仍然是糟糠之妻不離不棄。無論在外界看來他一些手段是如何狠辣厲害,但從家庭這方面的確無可挑剔。

    易家順就沒有說下去,夾了菜刨了兩口飯,對一直觀在旁察言觀色的易力歡面色鬆動了些,道,“我還用得著你來拍馬屁?”

    “是。爸,從小你就是我的偶像,這點從來就沒有變過。你一直說我挑不了大樑,我們這一代不如你,今天我也認了。王薄他只是個蓉城的市委書記,他充其量也就只能在蓉城蹦躂,我不信他還能把手伸到渝城來?我說郭叔叔怎麼還不拿下他,就算暫時拿不下他,也不要放過那個姓蘇的,我看可以把他們家打成平民了,我這絕對不是因為西嶺那件事耿耿於懷,而是大榕建工把蘇理成給下了,父親你不是去年就在鼓搗蓉城戰略嗎,上幾回大項目上被大榕建工頂下去了,現在我們建藥廠,建車廠房,豈不正是機會,我看蘇家只要一下課,我們把消息放出去,明天蓉城幾個區的區長就要爭先恐後的設宴邀請你了。”

    易力歡對蘇燦可謂是耿耿於懷,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往往也沒少在酒吧一些場所和別人起過衝突,有時候過去也就過去了,鮮有所謂想不通要報復的。

    但西嶺上的事情實在是記憶猶新,說是自己人生污點也不為過,這在別人外界傳起來是怎樣?說是他重帆集團易家順的兒子被人丟水塘子裏成了落湯雞?如果是他也就算了,關鍵這涉及到他父親的聲望,他們重帆集團的臉面。

    他自己都覺得丟臉到家,無奈事情已經發生,現在重要的是要如何挽回自己的名譽,如何讓外界看看敢捋到他們的後果是什麼。

    “亂彈琴。胡說八道。”易家順瞪了易力歡一眼。易力歡平白有點怵,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覺得大人一個一個就是紙老虎,成年人的世界永遠是妥協和笑臉,一團和氣的虛偽。

    等到他這個年齡打拼過享受過經歷過之後,才瞭解到類似于他父親易家順這種外表看上去平淡無奇中年人的能量。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很有道理,等你搞明白虎是什麼,才能自發的感覺到敬畏和懼意。

    “今天你跟我說的這些話,就我們一家人在飯桌子上面,你可以這麼說說。我就當你扯淡龍門陣,左耳進右耳出,在外面,一個字都不能提。”易家順冷眼盯著他道。

    易力歡哪敢造次,忙不迭表態,“外面我不少朋友都在輪番轟炸著問我,我是一句都沒有說過。”

    易家順這才稍微滿意的點頭,又道,“你那些朋友,我看有很多人都不值得結交。你要多交一些對你以後有幫助的人,別成天玩得忘乎所以,這次的事,就當是個教訓。”

    省上面有大手適時出臺推動“國有股減持”檔,另一方面,西嶺事件在西南省內參上面更偏向於他們這邊,渝城這邊幾十個人大代表又“適時”的側援,四處遊說,易家順更用三峽能源的煤層氣管線項目拉到了省委大佬們的青睞,舉足輕重,這樣的合圍之勢,大有層層推進的威勢。

    從很多方面來看,易家順有盟友,有戰略,有膽魄。更有郭江眺這樣的人物坐鎮大後方,和王薄蘇理成雙方之間的確可以分庭抗禮,當最後的結局來臨,也必然是一個面目全非的局面。

    送走了一批國資委的來人,蘇理成就不再說話,抽著一支煙。曾珂坐在旁邊,心情也有點不高興,道,“這些人,怎麼催得這麼急,真巴不得你們折騰似的。”

    她沒辦法從其他方面找茬,畢竟國資委來的三個人也是客客氣氣,身份地位算高,也一口一個蘇總。但是聽得出他們背後有點傲氣,畢竟是郭書記和省長的敦促,要大榕建工儘快拿出配套方案,內部結構調整的政策要儘快出臺。

    從房間裏丟下最後一疊資料走出的蘇燦,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坐在蘇理成身邊,笑道,“爸,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繼續窩囊了,要反擊啊。”

    蘇理成看了旁邊沒心沒肺的蘇燦一眼,又轉過頭,起身,走向自己的書房,留下一句話,“你就別添亂了。”

    蘇燦有些尷尬,這個情況自己是被無視了。蘇燦回身從自己堆滿不少內參消息的房間裏拿出一份寫好的文章來,敲了蘇理成書房的門,走進去,然後將文章遞給蘇理成,道,“老爸,你給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

    那是一份《國有股減持現行辦法的弊端》,蘇理成驚異的抬頭把蘇燦給望著,當他琢磨著將這些看完過後,才道,“語言可以再樸實一些,說理部分再加重一點,只是蘇燦啊。你該不會覺得,指望就這一篇東西,能夠影響到什麼吧?關於國有股減持辦法的爭論現在也是很激烈,上面一直沒有探討出問題的堅決辦法,這是中央的系統工程,系統工程本來就不可能會有一個馬上的解決辦法,這個問題問不同的人,很多人也有不同的答案,這篇文章,你想要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力?”

    蘇理成看了蘇燦的東西,覺得如果這篇文章要是由省級政府通過媒體公開發表,可以說是對目前西川省大股市局面的利好消息,現在下挫的股價,包括大榕建工的股價,恐怕都會從可怕的懸跌中緩過氣來。但是問題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將這篇文章當做是利好消息。也不會通過省裏面的承認,中央政策在那裏,這東西出爐,豈不是公開和中央叫板嗎。

    “我並不是要以此扭轉什麼,要在現階段影響和改變些什麼,這篇文章根本就做不到,我從來沒有高估自己。”說著蘇燦頓了頓,眼神眯了眯,“我只是想讓某些人摔下來的時候,能跌得更厲害一點。”

    蘇理成一頭霧水,但卻平白因蘇燦的話而產生了一些興奮,他現在並不單純的將自己兒子定義為一個普通的孩子,相反對他的能力都已經充分認可。

    看到自己兒子眼睛裏的自信,這種信心十足的表情,某種程度上感染了蘇理成。他不知道蘇燦在鼓搗著什麼,不過一向很關心這些事,和王薄家聯繫也很緊密的他似乎一點也不為眼前的局面擔心。

    蘇燦桌子上的內參是林珞然從王薄家裏一股腦翻出來借給蘇燦的,對蘇燦目前而言,外部的新聞消息太飄渺,並不能掌握到真實的情況,只有王薄案幾上的這些東西,能夠幫助他全盤的瞭解個概況。

    蘇燦想著唐嫵,王玥都在為自己暗中奔走,他也不能坐以待斃,自己也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給對方上上眼藥。

    《國有股減持弊端》的文章出爐後,蘇燦專程給王薄打了電話,將文章傳給了他,讓他給出參考和修改建議。王薄看過後作出批示,“文章充分有理有據的表明了通過證券市場來減持國股的不成熟,論據全面,論點深入,切合實際,有大量參考價值。已閱,建議在內參上發表。”

    新一期的西南各大內參消息都印出了這篇文章,署名是大咧咧的“蘇燦”兩個字。沒有改動半分。在內參上一出,很多人都一片沸騰。

    易家順從秘書手裏看過這篇發在西南參考消息上面的文章後,丟在寫字桌上,指著那份內參,側頭對集團軍師型的人物笑道,“看看,蘇燦署上大名,我聽說還是王薄親自推薦發上來的,這是不是可以想像為他們狗急跳牆了?”

    省委副書記郭江眺是在蓉城青羊街省委大院讀到的這份消息,他旁邊的是不在省委常委之列的周副省長,看完就用指節敲了敲扉頁,“這個王薄,太不注意影響了,這是公然跟你叫板啊,誰都知道是你郭書記一手大力推行《國有股減持》的政府紅頭文件。針尖對麥芒的,接著他就從內參上推出一篇總結辦法弊端的東西。這個同志畢竟太年輕了啊。這下好了,別人外界怎麼看咱們熱鬧的大西南,還不說咱們爭權奪勢,內鬥厲害。我看今天一會我過去,省政府,市政府那邊還有是的熱鬧。”

    “是是非非,又有誰能看得透,或許,他是太執拗了。”郭江眺保持著淵渟嶽峙的姿態,微微眯眼,這個時候的他,更有一股高手風範。他和王薄的交鋒,就像是兩個頂尖高手過招,矜持每一步的落子,誰現出急躁的態勢,也就意味著離失敗不遠了。

    在郭江眺眼睛裏面,有北京背景的紅三代王薄,果然有太子党的脾性,而現在,他骨子裏的傲嬌和急躁就已經註定讓他在政壇這條路上走不了多遠。

    日子繼續過,八月盛夏中的蓉城是一個炎熱的日子。

    在鐵道線橫跨的舊城區裏面,會有坐著籐椅,穿著年輕時運動白短褂,手搖蒲扇的老人,看著綠皮火車橫穿鐵道線而過,兩邊檔杠旁是扶著自行車等候的人群。城市的主幹線上面,汗水濕透了公車裏襯衣端莊小白領的後背前襟,無數人緊著氣等待公車線上路上逐步爬娑,穿街過巷。轎車裏面的妙齡女孩因為空調開得太足而摩挲自己有些涼的手膀子,偶爾梳理一下鬢角和妝容。那些停放著壯觀自行車群的股市外面,仍然有無數的股民面對低迷的股市垂頭喪氣的返回,臉上寫滿無奈和消沉,一如悶熱的天氣。

    這個盛夏,唐嫵依舊擔心著蘇燦家的情況,蓉城背後各路人事仍然暗中走轉。王玥依然有條不紊的發展敦煌今年的計畫,帶著時而會上媒體的美女企業家光環。因為有李鵬宇,魯南南和王威威這些混世魔王,蘇燦等人絲毫沒有受到刑事立案調查。就算是有過風波,也都快速的消斂下去。

    蘇小燦和唐小嫵依然過著暑假裏有朋友有美女,有歌有友情,有轉折和起伏的生活。

    蓉城開始越來越熱,冷飲店夜啤酒攤的生意越來越好,經常看得到不少養眼美眉。

    白天被烈日曬過熱氣撲騰的地面,會讓夜晚乘涼的人越坐越晚,逐漸有人開始熱得很晚入睡,半夜睡醒就汗流浹背。

    而在八月二十三號,不止是蓉城,全中國註定有很多人在這個盛夏這一天裏難以入眠。

    這天晚上,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和新華網幾乎同時播發了來自財政部和中國證監會的消息:國務院決定,除企業海外發行上市外,對國內上市公司停止執行《減持國有股籌集社會保障資金管理暫行辦法》中關於利用證券市場減持國有股的規定,並不再出臺具體實施辦法。

    自2001年出臺國有股減持政策以來,A股流通市值從18161億元人民幣減少至10772億元,損失7389億元,因此此次的國有股減持停止被稱之為“糾錯行為”。至此,被後世稱之為中國股市第6次跌市的大跌終於寒流褪去而回暖。

    這一天有很多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有很多人聚會通宵達旦守望天明,為這個大利空消息當浮一大白。

    也有很多人會笑不出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0 15:39
第七十八章 感謝!

    就在財政部證監會發佈國務院停止執行《減持國有股辦法》的政策出臺過後,後續反應一片譁然的西南政壇之中,又迎來了一個一直懸而未定,但現在已經板上釘釘的重量級消息:中央“三講”巡視組,第一地方巡視組開撥對西南的巡視工作。

    中央第一巡視組選擇到來的時間可謂是相當的微妙,也足以造成巨大的動靜。儘管中央巡視組到達地方原則上都避免且忌諱大張旗鼓,而且都不會扯大旗做事先的通報,但這也並不妨礙西南政壇得知道這個天將奇兵的消息。

    第一巡視組剛結束廣西的巡視工作,趕赴抵達西南當天。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協的官員由省委書記楊崢亮帶隊,共五六十號人,提前在機場接機夾道歡迎。

    中央第一巡視組帶隊的是原江蘇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周國濤,周國濤算得上是國內政壇一朵奇葩,是第一個省紀委書記同時亦是省委副書記的官員,甚至獨立城政壇一個模式,普遍認為他這個典型正說明了紀委在地方影響力的提高。

    周國濤是臻至化境的高手。戰績輝煌,曾督辦過好幾樁大案,有“李老虎”之稱的李天祥沈工集團非法融資經濟犯罪案,以及省部級高官腐敗案。

    要是理解背後有六家上市公司,身居中國富豪榜第六位,被稱之為“沈工迷宮”的龐大沈工系締造人李天祥如今被批捕擊潰,以及兩個赫赫有名的省部級能量不小高官的落馬,就知道這個在巡視組系統和同樣一位元頂級高手王麗齊名的周國濤是如何的名動全國。

    這樣一個人率隊的巡視組人馬到來,如何不引起西南政壇“掃榻相迎”。難怪省委班子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

    但是從飛機裏看到出來的連組長一共只有四人過後,很多人臉色立即就很不好看起來。王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郭江眺和另一省委常委,副書記周子榮,兩人臉上卻有一種奇特的平靜。

    王薄從這種平靜的臉上卻看出了寥落的味道。

    “今天我們的到來,只強調…,第一是真實。第二是真實,第三還是真實。由此,我今天說的話也必須真實。我希望大家本著對黨和人民事業高度負責的態度,彙報情況實事求是,反映問題客觀公正,使巡視組能夠全面瞭解和掌握領導班子和班子成員的真實情況。我們一組這趟來一行九人,但另外五人和我們路線不同,他們正在德川,綿州,綏中等一些市縣路線瞭解具體情況,我們收到了一些資訊,目前正在做進一步測評,西南有沒有問題。一定是有些問題,我們才會過來,但我們過來的主要目的,是解決問題。對於犯了小錯誤的同志,我們本著教育,批評的態度,對於個別誤入歧途,從而導致工作出現問題的幹部,我們也會採取必要的措施。”

    中央第一巡視組西南省工作動員會上面,周國濤在省委會議廳上對今天參加省委省政府動員會的全體幹部如是說道,人人面露危色。

    有幾個省部級領導下來後立即指示下去要第一時間知道第一巡視組其他五人的去向,和什麼人,談了什麼的大體內容。據說是郭周系授意,並開動起能量,讓不少人暗中為此活動。

    郭江眺收到的消息,是知道此次中央巡視組的到來,一部分程度上是沖著他們到來的。主要是因為郭周系領導班子的不少問題,伴隨著此次國務院頒佈的停止執行《減持國有股辦法》政策而陸續暴露,除去一些政策性問題之外,也有西南政壇的團結問題,以及內部矛盾的曝光。還有其中牽扯的班子監督不夠,不負責任,瀆職,操作違規違法等不少嚴峻問題。

    目前西南此起彼伏的聲音中,對郭週一系的討伐聲形成鋪天蓋地的趨勢,就連外省都在瞧這其中的門道和熱鬧。

    此刻的中央巡視組另一半人馬正在西南省一些地級市中,陸續找了一些高級領導談話,填寫評測表,最重要的是省一級黨政班子的評測。

    而由周國濤帶隊的一半人緊接著開了一個省部級領導見面會,範圍涉及西南省省部級的所有幹部,包括組織部,紀委的高幹,見面會上留下了中央巡視組駐留西南省的聯絡電話,信箱,電子郵箱,以及上訪地。算是一個公開的發佈巡視組到來西南的消息。在此之後基本上當地所有媒體報紙都不會對巡視組有官方報導,一切本著低調的原則。

    不過光靠著電話,信箱,以及地方政府提供的上訪地,巡視組自然不會奢望從中得到有價值的線索,高明之處則在於廣撒網,廣佈線。根據巡視組“四可”職權,可直接向市、州和省直單位領導班子成員瞭解情況。巡視組分散活動,明察暗訪,對有線索的問題進行跟蹤追擊。

    王薄在省委招待所外沙發坐著,一個巡視組成員過來邀請王薄上到五樓,周國濤用於和省部級幹部談話的一個房間裏面。

    周國濤夾持著一支煙,早已經等候多時。一看周國濤手頭上厚厚大部頭的資料,王薄就知道周國濤必然已經準備發起了最後一擊。

    “王薄啊,我們是許久不見了吧,有很多年了。”周國濤並不忙著和“當事人”王薄交談,只是端起手頭邊的蓋碗茶,啜了一口,目光精爍的把他給望著,“王老還算健碩,搬離了大院吧,新地方住著還習慣吧,身體還好嗎,都忙了一年多了,這些日子都沒有回去看過王老。”

    “是,幾天前才和老人通了電話,精神還好,新地兒在後院種了些野菜,搗騰花草,弄花養魚。沒什麼可操心的。”王薄知道周國濤,兩人算得上是副部級官員中很受人矚目的人物,四十來歲,就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上面,受人關注也理所當然。

    又生出一些唏噓之感,周國濤家和王家有些淵源,在京城兩家就一度認識,逢年過節周國濤也會來王家大院拜個年,串個門。

    但周國濤並非王系的人,而是四九城能量不小的另一脈。周國濤的仕途可以用顯赫來形容,顯赫到能讓王薄這樣的紅三代也都為之仰望的地步,年紀輕輕的時候就位及一沿海圈要衝城市一市之長,那時候的王薄還不過是一個仰仗了不少外部佑陰的副處級幹部。

    就在王薄調任夏海的時候,就已經傳來周國濤擔任江蘇省副省長,同時兼紀委書記的這個開創性的模式,那時光環暗淡的王薄就更加覺得遙不可及。曾幾何時,王薄竟然也能以一個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的身份,和周國濤這樣的人物面對面而站。

    這一路走來,不免讓人唏噓。

    和王薄寒暄了幾句,說了一些四九京城的舊事,無關緊要的談完,周國濤這才說道,“我一直壓著沒有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是為什麼,我們現在主要調查的就是郭江眺、周子榮那幾個幹部,你們省委上的領導班子。我知道你和郭江眺的問題。你們兩個一直以來就有矛盾,那篇國有股減持辦法弊端的文章,我也看了,據說是你簽字批發的,你啊你,膽魄不小啊!”

    停了停,周國濤續道,“我們是掌握了不少材料,不過並不全面,這上面有說好的,有說壞的,都有各自一套理論。現在普遍認為郭江眺這個幹部很有問題,在諸多方面喜歡搞分化鬥爭,對省內企業進行強硬干涉,脫離群眾,某些問題上大包大攬,搞“政績工程”、“形象工程”,好大喜功。對保護環境、節約能源資源的措施不到位,對自己手下的人帶病提拔,議事規則不夠完善、決策不夠民主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對郭江眺這個幹部,有什麼樣的看法?或者,你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什麼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聽到最真實的評價。”

    周國濤看著王薄。

    王薄看著周國濤,後者又點了一支煙。斜視,但目光始終沒放過王薄任何一丁點細微表情的變化。

    半晌後,王薄想了想,道,“一個平庸的人永遠不會引起爭議,能引起爭議的人都絕非泛泛之輩。郭江眺郭書記就是這麼一個人。現在很多批評他的話,無非是他廣泛任人唯親,又在一些決策上面不夠民主,使得政治生態動盪不團結,人心惶惶。這些問題固然有,但不可忽略郭江眺這個幹部骨子裏的原則和動機,他的確是看到了現在蓉城的一些政治環境的問題,郭書記也的確有些激進了,但我們不能因為他的激進得罪了一些人,而被蒙蔽否認他的激進對省內的發展所起到的積極作用。人無完人,郭書記的工作的確有不到位,甚至是走彎路的地方。但他對工作做出的努力和貢獻,的確不容抹殺。要一竿子打死一個人,我不同意。”

    王薄說完,周國濤深刻的看了他一眼,合上了手中的材料,深思半晌,點點頭,“那我們再考慮考慮吧。”

    由周國濤帶隊的中央第一地方巡視組進行的巡視工作最後所取得的成果頗豐。

    一些副部級官員,領導幹部幹部公務用車和住房超標,盲目攀比、虛報浮誇,幹部配偶、子女違反規定經辦企業等問題都在巡視中暴露,並進行了查處糾正。

    瞭解和掌握了一些地方在教育、醫療、食品藥品安全、安全生產、社會治安和司法等領域,以及企業重組改制、土地徵用、城市拆遷、環境保護等方面存在的損害群眾切身利益的突出問題,並有針對性地提出了整改的意見和建議,督促各地認真加以解決。

    同時建議中央進一步調查涉嫌有收受紅包,索取賄賂,違規進行工程操作的省委副書記周子榮。對有擔負有議事規則不夠完善、決策不夠民主、班子不夠團結責任的省委副書記郭江眺進行誡勉談話。

    自此,西南政壇的郭周派系於此土崩瓦解。

    王薄和周國濤在賓館裏的一席談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脛而走,西川省部級班子裏,不少人對王薄又多了另外的一層看法。

    在一個省座談會會場之外,王薄正沿著階梯步入會場,就看到了正處於風口浪尖的爭論人物周國濤。

    周國濤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歲,雙鬢都有些白髮,背也佝僂不少,但仍然有幾分傲骨和精爍,穿了件風衣,孑然而立。

    看到王薄,走了過來,主動向他伸出手,兩人握了握,在沸反盈天的會場入口,周國濤複雜而又感懷的情緒溢於言表,道,“王書記感謝!”

    人走茶涼和弱肉強食,世態炎涼和趨炎附勢,處於頹勢下尷尬的人情面。

    似乎都沒有這短短兩個字來得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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