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盜經 作者:三生萬物 (已完成)

 
tt9981 2011-9-14 22:35: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8 730252
tt9981 發表於 2011-9-18 11:25
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一章 四童俯首


啪的一聲大響,五厭童子嗷的一聲慘嚎,眼淚都蹦出一滴,隨後扭頭大嚷著叫道:「你這破棍子是什麼東西?打得小爺好疼!」

申屠陌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道:「一千個魔魁再加上本將軍這個絕頂高手操棍,滋味如何?」

不錯,這黑魔狼牙槊乃是一千魔頭所凝聚而成,再加上申屠陌催使,雖然依舊比不上那佰字巨魔,但是卻依舊能夠發揮佰字巨魔三分之二的實力,那佰字巨魔可是相當於結丹修士的境界,這一擊也有接近於結丹修士全力一擊的三分之二的威勢了!

這童子雖然皮厚傷之不得,但卻足以叫他疼得撕心裂肺。

這也算是申屠陌的折中之舉了。

畢竟那佰字巨魔厲害確實是厲害,但卻根本無法駕馭,一出現便將申屠陌束縛在眉心佰字之中,更是要殺了袁飛躲了玄泥紫金離火幡才舒坦,這樣的傢伙不要說袁飛不敢叫他出來就是申屠陌也怕他出來。

是以申屠陌步入魔魁之境後能夠操控魔氣,便琢磨著研究出這個以一千魔魁的魔氣凝煉狼牙槊的主意。

袁飛自然早知道申屠陌有這個本事,否則也不會叫申屠陌來行家法打棍子!袁飛是深信申屠陌的黑魔狼牙槊怎麼也能夠打得疼這皮糙肉厚的童子。否則打不疼這童子以後就要被這些童子小看。

袁飛雖然知道肯定有用,但效果還是比他預計的要好得多!申屠陌一狼牙槊下去便將這無法無天自以為是的童子打得掉了眼淚!

申屠陌手下不停,打得這童子哇哇亂叫,幾次想要跳起來和申屠陌放對都被袁飛一頓箍頭咒文念了回去。

不過袁飛依舊暗暗驚心,這童子真的算是皮糙肉厚舉世無雙了,申屠陌這一百下就是大山也能砸爛了,這童子屁股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只是叫他皮肉痛楚一些罷了,袁飛暗暗點頭,「也只有這樣的童子才會肆無忌憚的到處惹禍。沒有這身打不爛的肉嚼不爛的筋,即便想惹禍都沒有這個資格!」

申屠陌的一頓家法執行完,那童子也有些沒了氣力,趴在那裡呼呼喘氣的摸樣,鼻涕眼淚一大把,現在倒還真有些童子的摸樣了!

袁飛也不去管它,嘿嘿一笑望向剩下的三名童子,此時的這三個童子眼中再沒有了那種陰奉陽違的閃爍神色,取而代之的便是害怕!

他們這四個童子雖然跟隨那老僧不戒在外行走八百餘年有被困在這裡八百餘年,但卻盡皆還是小孩心性,這乃是不戒以紙紮這四個童子之時便灌輸進去的東西,不戒可不希望自己這些童子隨著歲月增長一個個出現年老成精的油條性格。

是以此時見到那狼牙槊打起來真疼,立馬惴惴,怕極。

袁飛學著那老僧不戒溫和一笑,對著持香招招手道:「是你搶了我的玄泥紫金離火幡吧。」

持香女童渾身一抖連忙小手亂搖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受戒做的。」

袁飛呵呵一笑道:「這樣啊,沒關係我這家法不分彼此,她早晚也跑不了!」說著袁飛看了眼申屠陌一指道:「給我打!」

申屠陌似乎興致正高,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立時便打將了起來。

……

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後這四個童子盡皆挨了一百狼牙槊,一個個捂著小屁蛋兒大眼睛裡面全都噙著淚水。

袁飛倒不是心中齷齪,非要如此才好,但是這些童子一個個皮糙肉厚兼且奸猾無比,靠說教根本沒用,若不將他們打得疼了根本沒法管教,那箍頭咒法僅有百次不可濫用,所以便只有申屠陌來當勞力!

袁飛目光掃過四個童子冷聲道:「這便是以後我的家法,犯了錯這一百狼牙槊是絕少不了的。你們可有話說?」

四個小童齊聲應道:「公子放心,我等從一出生便是童子,這一生做童子就是我們的本分,真叫我們不做童子反倒不知該怎麼辦了!」言語之間恭謹得很,一副乖乖聽話的摸樣,這反倒叫袁飛有些吃不準,不知道為何這四個童子突然間便變了性子,不過袁飛有箍頭咒法在手也不怕這些童子翻天。

其中五厭一副恭謹摸樣言道:「公子是想學老主人在這裡精修還是離開這裡到外面闖蕩?」

袁飛道:「自然是去外面。我住不慣這地穴。」

四個童子似乎眨眼便忘記了屁股上的痛楚,小臉上盡皆露出歡喜的神情。他們在這裡呆了八百年了,當真是快要悶死了,現在能離開這裡當真是最好不過!不過他們都不敢放肆,只是在心中愉悅。

他們倒不是不想離開,而是那老僧不戒有過嚴令,他們畏懼那老僧更甚過袁飛百倍,是以不敢亂走。

袁飛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一一報與我聽。」

四個童子輪番報名,這四個童子兩男童叫做三葷,五厭,女童叫做持香,受戒,聽得袁飛直皺眉頭,他不知這三葷五厭持香受戒其中的典故,只以為那不戒老僧起了個麻煩的名字。不過這對他也無所謂,反正這些童子他也就使喚幾十次而已。

袁飛待要離開這裡,五戒連忙言道:「公子,這張大床乃是個寶貝,千萬不可敗家丟棄。」

袁飛扭頭看向那張金烏檀香床,他天生不喜這般奢華的東西,除了床頂那枚金烏金光閃閃外也沒見到這大床的奇特之處,是以也沒對這大床動什麼心思,此時五戒提醒袁飛不由問道:「這張床有什麼妙用?」

五戒嘿嘿一笑道:「這床乃是天南木造就百毒不侵,那金烏所發金光可以洗經煉髓,修士在這床中修煉可以事半功倍,並且用來恢復修為傷勢也有妙用。老主人元嬰受損之後便呆在這床中將養。」

袁飛心中一動,這床他雖然不喜卻可給玄(牛匕)一界的猴頭和孩兒們做個睡臥之處,是以玄(牛匕)口袋一卷便將這大床捲進了玄(牛匕)一界送給那幫猴頭和孩兒們玩耍了。

五戒見自家的建議被袁飛採納,小臉上露出喜悅自得之色,持香見了連忙指著地面上那個陶罐道:「公子,這陶罐也大有名目,叫做五蠱道院,乃是老主人擊殺一名煉蠱的修士搶奪過來的,可以盛放蠱蟲毒物,也可蓄養家禽妖獸,不拘那東西多大都盡可盛放得下。雖然這五蠱道院被三葷玩耍跑了一些蠍子,不過還有三種蠱蟲在。」

袁飛點了點頭,外間的蠍子果然是從這裡跑出去的,這東西對他倒也無用,他有玄(牛匕)口袋在多大的東西都裝得下,不過他一想到那拜鯗王蠍的渾身金甲的厲害,也就將那陶罐攝到手中略微看了看便收進了玄(牛匕)一界之中,並特意叫巨尾妖猴小心,要放在猴頭孩兒夠不到的地方。

眼看著此時要離開這裡,五戒嘆了口氣道:「老主人也是個呆子,被那個禿子蠱惑,跑到這裡來閉關禮佛,將一些家什全都丟了,著實敗家,不然留到現在新主人立時便可身價倍增,不會這般寒酸破爛。」言語之中似乎對不戒丟棄的那些寶物很是心疼的摸樣。

袁飛對五戒口中的那些寶貝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此時就想著趕快回到軍營之中好好去和那不戒老僧溝通,看看有沒有築基境界修煉的法門,他雖有盜經但卻只有《納氣歸元》這一眾法門並無特殊的修煉之法,是以也不願在此處過多的停留,攜著四童子便一路上升,回到的地面後便直奔軍營。

一路上四個童子恭謹有加,似乎毫無其他心思,反倒是袁飛不明所以,心中對這四個童子顧忌增多,不過袁飛倒也從他們口中聽了些這不戒和尚的往事。

原來這不戒和尚俗名喚作鐘離一,乃是大傲的修士,自小有一番奇特機緣,果然已經修成元嬰,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八百餘年前的事情了,八百年前這鐘離一在大傲並不不出名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這全是因為他向來獨來獨往,兼且心狠手辣是敵人便當場殺了連周邊之人都絕不留活口,所以知道他的人活著的不多,鐘離一雖然了得但卻在八百年前和一名大敵鬥法之中輸了,一身功法損失一半,就連元嬰都有崩潰的跡象,也正是此時碰到了一名叫做寂滅的大和尚,這寂滅和尚肥頭大耳,面生油光,但卻口綻蓮花,拉著受重傷的鐘離一講了足足一年的佛經,將一個元嬰修士生生拉入了佛門。

佛門修煉和道門區別甚大,佛門不練元嬰而是修識。

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七末那識,八阿賴耶識,九阿摩羅識,而這老僧不戒就是生生煉掉了受傷的元嬰化為了佛門六識,也就是不戒腦後的六道光輪。然後和他們四個童子說要去衝擊佛家的第七識末那識,閉關千年。

袁飛知道不戒閉關之時便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不過他也不會和這些童子細細分說這些,袁飛聽了許多之後也知道他誤會這四個童子了。

這四個童子得知老僧不戒的死訊後沖上去尋找屍骸並不是為了侮辱不戒的屍身洩憤,而是想要尋找不戒的一套種子光輪,這東西就是控制他們頭痛的根源,可惜那種子光輪深藏在不戒的脊椎之中,袁飛已經將老僧不戒的肉殼丟進了五陰瘴氣裡化為五陰瘴氣的一部分了,那種子光輪也便一同泯滅了。

此時也使得袁飛心中凜然,當初他要是沒按照這老僧不戒的言語先化掉他的屍骸的話,那四個童子必然會從其身上找到那套種子光輪,袁飛的箍頭咒法便完全無效了,那麼現在的結果恐怕就要顛倒過來,他袁飛成為這四個童子的跟班了。

想到此處袁飛不由得在那老僧不戒的溫和笑容下感到一絲徹骨的寒意。

袁飛又從這四個童子嘴中知道了這不戒的一些俗事,隨後袁飛也是有些好奇,便隨口問道:「這不戒和尚的大仇人究竟是誰。本領這般高強?」

那五戒童子最是口滑,立即道:「天下間能傷到老主人的也只有盜梟葛洪一人而已!」
tt9981 發表於 2011-9-18 11:25
第三卷 築基大成滴二百四十二章 一紙調令


袁飛如遭雷擊,身子猛地一頓,冷聲喝道:「誰?」

四個童子盡皆一愣,不知道袁飛為何一聽葛洪的名號便這麼大的反應,也紛紛停下遁光,五戒道:「自然便是那個神通通天的盜梟葛洪,一身《盜經》功法當真了得,此人突然在商國竄起,當真好似流星一般,短短數十年便橫掃天下,殺傷了數十位元嬰大修士,我家老主人就是被他盜取了一半修為連元嬰都維持不住隨時有可能崩潰,這才在這十萬大山藏身的。」

袁飛還是頭一次知道葛洪的消息,怎能放過一絲一毫,連忙問詳細。

原來不戒和尚便是五百年前商國從大傲請來圍攻盜梟葛洪的元嬰修士之一,那一戰果然如當初盜梟葛洪所言,商國和大傲為了對付他一人總計出動了四十餘位元嬰修士,不戒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戰雖然只打了十餘日,但是慘烈程度絕對無法想像,盜梟葛洪一人出盡法寶和四十餘位元嬰修士放對,兀自不落下風,因為這次乃是埋伏戰,所以並未去專門解決紛爭的天外天一界,使得整個商國上空都成了戰場,一時間法寶亂飛、流光亂舞,將無數大山都削平了,甚至一直打到了大傲境內,將大傲內的七座大山三處湖泊盡皆摧毀,那一戰光被牽連的凡人就達數十萬之多,有四個城池直接變為廢地。

而他們四個童子本領低微,還不夠資格參與這等元嬰修士之爭,所以只能呆在不戒和尚的大袖裡,這也是不戒和尚還未的一種神通,叫乾坤袖。

當時他們四個童子只聽到外間法寶轟鳴,山崩海嘯,乾坤扭轉,把他們四個童子嚇得抱成一團。

當戰鬥到了第五日之時四童子突然收到不戒傳警,便匆匆從袖裡乾坤中跑出來,便看到不戒已經重傷不支,而那盜梟葛洪凶威正炙,四個童子也顧不得許多,架起不戒便逃,即便是那葛洪當時仍舊被三十多位元嬰大修士圍攻,依舊不忘發了一顆火雷追擊他們這些逃兵。

他們一直逃遁出數千里這才耗光了那火雷的氣焰,才算是保下命來,隨後不久便碰到了寂滅和尚……

五戒童子言語便給,其中有些地方稍有紕漏持香童子便搶著補充,言語之中依舊對當日一戰充滿到恐懼。

雖然這四個童子也並未見到多少當日的情形,但是從他們的口中再次聽到和當年盜梟葛洪嘴中說出來的一模一樣的話語時,袁飛又是一種別樣的心情,他在築基之時對葛洪的仇恨已經化為必殺的執念,現在他卻感到自己頭頂仿似壓了一座通天大山,葛洪的名字恍惚間只剩下兩個字——強大!

隨後袁飛悶頭緩緩而行,再不發一言。

當袁飛攜著兩名童子步入透山城軍營之時,一名兵卒連忙惶急的跑來道:「稟旅帥,嚴師帥來了一天了,見不到旅帥正在發火。」

袁飛此時正處於渾噩之中,驟聞此言不由得眉頭一挑。

這嚴博通乃是袁飛的頂頭上司,統轄十萬大山邊緣五百里地界,手中名義上是五旅軍將,但實際上足有七萬餘軍甲!透山城便在起統轄之中。

以袁飛的性格自然是從未和他打過交道,不過這不影響袁飛煩厭此人,因為此人乃是莫惡手下,雖然武道修為不俗,但是為人極其貪婪,莫惡的這群手下盡皆未在和十萬大山之中的妖獸野人一戰之中出什麼大力,但在郎昆死後卻接替了郎昆的軍職,將原本郎昆一系的軍將盡皆排擠出了十萬大山防線,袁飛也算得上是郎昆一系,是以也在排擠之中。

所以這嚴博通便屢屢刁難袁飛統轄的透山城,袁飛雖然並不管理詳細事務,但也不是傻的,這些事情盡皆都在他眼皮底下,只不過袁飛忙於自己修煉,是以一直沒什麼興趣去管罷了。

仗著袁飛在十萬大山之戰所獲得威名,嚴博通倒也不敢做的太過,但是今天這嚴博通竟然找上門來了,顯然是有了別的打算。

袁飛旁邊的五厭童子不光口滑,還是個頭頂開竅的,看著袁飛的神色就知道袁飛不耐此人,他和其他三名童子一樣是做慣了童子的,立時便在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袁飛沒有不戒袖裡乾坤的本事,不能將四個童子裝在袖中,也不敢將四個童子丟進玄(牛匕)口袋之中,免得他們和巨尾妖猴產生什麼衝突,也未揮退四個童子就這樣大步走向大帳。

還未到大帳袁飛便微微皺眉,就見大帳之外全是牛甲戰士,這些盡皆是嚴博通的部署,若在平常也沒什麼,不過此時卻多少有些不大正常,因為他們的人數實在有些太多了,足有八百餘人的樣子,密密麻麻的站滿大帳周圍,一副殺氣騰騰的摸樣。

而袁飛自己的手下,黑老大、馬匱、老鐵三人則盡皆滿臉怒容,他們也不是良善的性子,但袁飛在外未歸他們也不敢做些太放肆的事情,畢竟嚴博通手下有八萬餘軍甲又是透山城的頂頭上司,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此時見到袁飛終於回來了,立即湊了上來。

黑老大也顧不上去看袁飛身後多出來的四個童子,氣憤的道:「主人,嚴博通那傢伙是來接管透山城的。」

袁飛眼中精光一閃,隨後淡然的一擺手,制止黑老大繼續說下去,吩咐四個童子等待,便不動聲色的徑直走去。

方到近前,那牛甲戰士其中便走出一個身高九尺渾身鐵蛋般的壯漢,一下攔在了袁飛身前。瞪著一雙牛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袁飛。

袁飛的身形雖然不算矮,但也絕非壯偉,此人身材高大,體格壯碩,簡直能夠裝下袁飛兩個。

這壯漢滿臉蔑視的看著袁飛,又看了看和黑老大等人站在一起的長得一模一樣的四個童子,悶哼道:「你是何人?竟敢帶女童入軍營?」

袁飛方從外面趕來根本沒有換穿旅帥鎧甲官服,是以這人看不出袁飛是何人。

袁飛才懶得搭理他,徑直朝他走去,距離越來越近,那壯漢目光猙獰,冷喝一聲:「找死!」

一把便朝袁飛肩膀抓來,這一爪虎虎生威,倒真有些雷霆聲勢。

然而他身前的袁飛竟然一晃便消失不見,一爪立時抓在空處,當他反應過來時袁飛已經進到了大帳門口。

這壯漢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趕緊跑過去要攔阻袁飛,卻被裡面的一聲悶哼攔住了。

就是這片刻時間,袁飛便已經進了大帳。

大帳之中主座上坐著一名一身肥油的黑臉胖子,這人怕不有五百餘斤的份量,整張臉上的肥肉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細縫,偏上臉上還略略長著一層粗毛,遠遠看上去好似一隻豬頭妖怪一般!

這人便是嚴博通了,此時他坐在原本屬於袁飛的那張大椅上,翹著二郎腿,微微晃著一隻腳,將個椅子壓迫得嘎嘎作響。

這胖子見到袁飛進來,將手中的茶盞隨意丟在一旁,嘿嘿一笑道:「袁將軍終於回來了,我老嚴等你等得好苦。」

袁飛微微一笑道:「嚴師帥親自跑來見末將恐怕是有什麼大事情吧。」

嚴博通嘿嘿一笑道:「袁兄弟,你的福氣到了,可以離開這十萬大山回瀛都享福了,我老嚴卻沒有這麼好的福氣只能暫時頂替你將我的大本營挪到這透山城來替你看守一段時間了。」

袁飛哦了一聲道:「師帥可有大將軍部的調令?」

嚴博通早有準備,自然不會沒有調令,從懷中取出一面令牌和一封調令信函。

袁飛信手接過連看都不看就道:「好,我這幾天便動身上路。」

嚴博通一愣,這透山城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早晚便是一個土皇帝的居所,更是袁飛一手打造出來,他完全沒想到袁飛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他原本還計劃了數種翻臉之後的雷霆手段,現在倒好全都無用了。

不過這樣也免了他的一番手腳,嚴博通不由得喜道:「袁老弟果然痛快,那老嚴我就告辭了,三日之後我來收取透山城!」

袁飛溫和一笑道:「在下靜待嚴帥。」

嚴師帥哈哈一笑便出了大帳,他和袁飛本就沒什麼來往,並且袁飛此次離開之後,乃是調回瀛都當個沒有實權的都統,一兵一卒都不會叫他帶走,從此再無翻身的可能,他也懶得和一個沒有前途的傢伙多費唇舌。

哪知他剛一出來就見那名曾經攔阻袁飛的壯漢此時竟然跪在四個七八歲的白淨童子身前,一臉羞憤,卻連連磕頭不止。
tt9981 發表於 2011-9-18 11:25
第三卷 築基大成滴二百四十三章 黑豬上腦


五厭小腳丫的腳後跟不停地在這個壯漢腦袋頂上亂擰,白白淨淨的小臉上做出叫人難以置信的猙獰神色。

嚴博通一見這場面原本笑眯眯的一張肥臉立時便聳拉下來。

袁飛倒是大覺意外,不知道這四個童子使了什麼手段竟讓這牛甲壯漢如此這般。

五厭見袁飛出來了便笑嘻嘻的道:「主人,這個漢子敢阻您的去路,您說是要他的腳還是要他的手?或者是割了頭來下酒?」

嚴博通聽得此言不由悶哼一聲看向袁飛,那馬甲壯漢乃是他的貼身侍衛,一身橫煉功夫爐火純青,一身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化兵中期的境界,此時竟然如此這般跪在四個七歲小兒面前叩頭不止,當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面,心中怒火一起自然以為是袁飛背後指示。

袁飛面露怒容冷聲道:「誰叫你們擅自行事?這漢子在軍中也有官職在身,豈是你們能夠欺辱的?趕快給我滾到一邊去!」

五厭等四個童子一愣,他們隨著鐘離一元這個嬰修大修士縱橫天下數百年,那裡受過這樣的氣?再加上鐘離一未入佛門之前乃是最毒辣的性子,誰人得罪了他必死無疑,要不然也不會調教出四個童子狠辣無比慣於惹事的童子,這四個童子天不怕地不怕,從來沒有碰到過像現在這般,竟然被人家打上門來搶地盤還要賠笑的情形。

是以四個童子盡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不過眼神之中對於袁飛充滿了不屑。

袁飛也懶得理會他們,對著嚴博通道:「這四個是我新收的童子,年歲太幼還不懂道理。」

嚴博通一張肥臉拉得老長,憑他的身份又不能真的對四個七八歲的童子發火,況且他方才和袁飛談妥了接手透山城之事,也不想因為此事節外生枝,只能悶哼一聲對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手下悶吼道:「你還想要跪多久?」

那牛甲壯漢機靈一下,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羞憤之色濃郁得化不開一般,指著四個童子大吼道:「嚴帥,這四個小崽子有邪法,我方才身子驟然便不聽使喚……」

嚴博通目光一凝一張肥臉之上滿是陰沉之色沉聲道:「閉嘴,你還嫌臉丟得不夠不成?」

那壯漢兀自還想辯解,但被嚴博通一瞪立時便蔫兒了下去,只能將一對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住那四個一臉不耐的童子。

嚴博通強自嘿嘿一笑,一雙眼睛毒蛇一般來回掃視五厭等四個童子,隨後眼睛不由得一亮,這四個童子兩男兩女摸樣竟然一般無二,顯然乃是一胞四胎,兼且粉嫩皮滑,摸樣喜人,這樣的寶貝可比透山城還要來得值錢,心中不由得一熱,笑道:「袁兄弟,你這四個童子當真不錯,白白嫩嫩得口滑得很,不如送給我玩上兩天,改日再還了給你。」

袁飛眼睛微微一眯,隨後呵呵一笑道:「嚴帥想要這四個童子儘管拿去就是。」

嚴博通一愣,微微皺眉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兄弟此言當真?」

袁飛不知不覺就帶出了不戒老僧的溫和一笑道:「當然,不過這四個童子我還有些事情要吩咐他們,嚴帥先走,一會我就叫他們自去找你!」

嚴博通肥溜溜的下巴哈哈一顫,掃了那四個童子一眼點了點頭道:「袁兄弟果然是個人物,老嚴我卻認識晚了!咱們以後好好走動。」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卻滿是不屑:「原本聽說這袁飛也是個人物,在妖獸群中殺進殺出了得得很,現在看來不過爾爾!這般窩囊的人物,我真應該早來捏捏!這四個童子皮滑得緊,我帶回去那裡還會還他!」

此時牛甲戰士牽來一匹白毛大馬,這馬比洪嫣兒的那匹踏雪胭脂馬也不遑多讓,神駿異常,否則也拖不動這五百餘斤的嚴博通。並且此馬和洪嫣兒的踏雪胭脂馬剛好相反,這匹馬周身雪白只有額頭上和蹄子上長有一層黑毛,和那踏雪胭脂馬極是匹配!唯一有些破壞品相的乃是這匹馬額頭黑毛之處有一個肉包,雖然不太難看但也多少有些影響。

袁飛不由得心中一動笑問道:「師帥這馬果然神駿,不知可有名號?」

嚴博通臉上立即露出自得之色,道:「兄弟當真好眼力,我這馬名曰踏電,性子極燥,一個相馬的說此馬有龍血,雷夜上青雲!哈哈!就是為兄也一直無法完全降服,不過皮鞭之下也由不得他不老實,怎樣,這寶馬就是莫將軍想要我都沒給!」

嚴博通最後瞄了那四個童子一眼隨後哈哈笑著告了聲辭,心滿意足的揚鞭而去。

袁飛微微笑著看著嚴博通一行軍士的身影越來越小。

黑老大此時湊過來道:「主人怎麼辦?這嚴黑豬已經騎到咱們肩膀上來了!難道咱們真的讓了這透山城與他不成?」

袁飛看了看這透山城軍營,心中不由得蕭索起來,怒向海說的對,在他的修仙之路上這軍營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築基之後之前的那些心境鍛鍊便沒了用處,若想更進一步還是不要在這些東西上打滾的好。袁飛有自覺,築基之後他的半隻腳便真的踏進了修仙一界,俗世這些東西已經完全不適合他了。

袁飛淡淡的道:「透山城當然不要了!不過,也不會白白給人!」

說著袁飛對著四個童子一招手。

那四個童子卻扭過頭去一臉不耐的裝作沒看見。

袁飛目光一凝,雙手做合十唸咒之狀,那四個童子立時激靈一下湊了過來,不過依舊是一副嘟著小嘴,不愛搭理袁飛的摸樣。

袁飛道:「那隻豬你們都認得了吧?」

五厭嘿然一聲道:「認得,那黑毛豬簡直神了,小爺我還看到方才有人拜神吶。」

袁飛對五厭的挖苦毫不為意,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四個童子立時臉上變了顏色,轉嗔為喜。

五戒卻佯作老成的嘆了口氣,教訓袁飛道:「主人,要是換做老主人的話可絕對不會如此!你可知我家老主人的性格麼?」

袁飛看五厭搖頭擺腦好似在讀古文的樣子不由得莞爾,心中也很好奇元嬰修士如何作為便問道:「要是換了不戒會怎樣?」

五厭晃蕩著腦袋道:「我家老主人從來不記仇,因為有仇當場就報了!」
tt9981 發表於 2011-9-18 11:26
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捨不得不逍遙

袁飛聽得五厭童子的言語不由得一愣,隨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對元嬰修士對天道產生了更深的一層嚮往,這才是大逍遙的境界,元嬰修士便當然就應該如此,天下間元嬰修士便是最頂尖的存在,殺伐只在一念之間,即便有人尋事心中不爽也便立即殺了,當然這還需要另外一種超脫,那就是和一切的割裂,性之所至身便所往,哪裡會想他這般瞻前顧後,被人欺上門來還要考慮自己手下一眾軍士以後的出路等等問題。

人活一世汲汲營營當真是所為何來?

袁飛微微一嘆,看來想要跳出俗人這個是非圈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要學會割捨。

袁飛帶著四名童子出了透山城,找無人之地將巨尾妖猴放出,將玄(牛匕)口袋交給巨尾妖猴簡單吩咐兩句後,巨尾妖猴便滿口答應著和四個童子追著嚴博通一行的方向去了。

袁飛站在透山城左側的高山上俯視這座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城池。

雖然他並未親自著手這座城池的具體事務,但卻是一天天看著這座城池由小變大,為了這座城池也打了無數大大小小的仗,要說沒有一點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既然要修大道達天道,就要割捨一些東西,不捨不得。

而這座城池便是他的一大羈絆,他不可能再有時間耽誤在這座城池之上了。

袁飛躍下山峰,緩步進了透山城,在這透山城之中漫無目地的遊走,酒肆商號、茶館糧店、堪稱十萬大山邊緣最大的營市,一直就這樣將城池之中的每一處都走了個遍,還在街邊一個簡陋的小攤上吃了碗餛飩,然後才回了軍營。

四個童子早就在軍營之中等候袁飛了,旁邊還有嚴博通的那皮踏電駿馬,此時四個童子正在營中胡鬧,攪吵得黑老大等人一個個跟死了娘一般哭喪著臉,顯然吃了四個童子不少苦頭的摸樣,四個童子見袁飛回來了盡皆跑了過來。

五厭當先邀功道:「主人,這馬我可是給你帶回來了。」

袁飛呵呵一笑也不理會他們將嚴博通一行怎麼樣了,有這四個童子和巨尾妖猴一同出手那八百餘軍士要是還有活口留下那才真叫是笑話一件。騎在袁飛頭上拉屎真的以為可以不用付出代價麼?

袁飛看了看那匹踏電馬,這馬後臀上滿是傷疤,顯然確實如嚴博通所言,這追電馬他根本就沒有降服,全憑著一條馬鞭和化兵期巔峰武道高手的境界以力降服。不過這踏電馬果然脾氣極燥,一見袁飛靠近立馬以蹄刨地,鼻噴白霧,兩眼洶洶隨時要衝上來廝殺的摸樣。

袁飛一笑,也便不去理他,招呼了追隨他的僅剩的十三條狗進了大帳。

這一十三人是當初跟隨袁飛的一百零八隻狗之中僅剩下的人物,由此可見戰場廝殺的血腥殘酷,這些人都是百煉成鋼的死士,是真正的鐵血戰士,甭管往哪裡一站都好似烈日之下的刀鋒一般刺目。

這一十三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袁飛此刻的不同,此時的袁飛身上沒了以往的那種冰寒戾氣,似乎脫去了一層厚厚的外殼,整個人變得溫潤起來,再沒有以往那種刺眼的光彩。似乎這才是真正的袁飛,以往那個帶領他們在妖獸群中收割生命的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

這一十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覺,那就是自己在這人的帶領下做了一場大夢,此刻竟才醒轉過來一般。

袁飛看像這一十三人,逐一從他們的面孔上掃過,眼神逐漸變得柔和:「老黑,馬匱、老鐵,你們這一十三人可願跟我放棄這軍營生活?」

一十三人一愣,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要脫離戎馬生涯,此時被袁飛一問立時有些茫然。

袁飛緩步在營帳之中走著,透過大帳的簡窗看向外面道:「此時十萬大山的妖獸野人已經龜縮不出,那一戰已經傷了他們的元氣,想必這一二十年內不一定再會有什麼大得陣仗要打,你們留在軍營憑著當初的功績緩步而升,雖不說官職顯赫,但卻也一世無憂了,你們是想要在軍中享福,還是跟著我離開軍營去吃苦?事先說明,我要去的地方沒有什麼榮譽只有艱苦,而且注定是一條艱難無比之路。萬千人之中也難有一人存活,你們不願跟著我也是平常之事,從今之後我們便沒有任何干係,你們也不再是我的狗,也便重新擁有了戰士的榮耀!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黑老大、馬匱、老鐵等一十三人對視一眼,老鐵當先悶聲道:「我老鐵跟著主人!」隨後便沒了言語,就像這是理所當然的,完全不需要思考的。

黑老大隨後也沉聲應道:「老黑也跟著主人,我在這軍營之中也呆得膩歪了,一天天眼前飄得都是些帶把的,再呆下去我老黑都要喜歡那些把兒了。」

老黑這麼一說,原本緊張的氣氛立時緩和下來,隨後又有六人應和要跟著袁飛,剩下的則盡皆眼神閃爍。

其中便有馬匱。

袁飛拍了拍馬匱的肩膀,正要離開,馬匱猛的道:「主人你知道我參軍所為何事,主人所選道路能否使我報仇?」

袁飛等人都知道馬匱自幼乃是被野人養大,他的野人娘被一群野人殺了奪了暗天大神的預言之骸,馬匱參軍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野人娘報仇。

袁飛微微一笑道:「或許很艱難,但是絕對比你在軍營之中希望更大一些。」

馬匱聽得此言便不再猶豫躬身道:「主人,馬匱願和你一起闖蕩天涯海角!」

袁飛點了點頭看向那沒有表態的四人道:「以後這透山城便交付你們了,我雖不肖但也知民生艱難,尤其是在這場妖獸野人之禍後更是如此,你們對百姓萬務仁慈!至於嚴博通你們大可放心他們回營的路上遭遇到了妖獸伏擊,此時已經屍骨無存了。相比就算再有什麼新的任命也要一年半載之後了,至於以後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就看你們自己的能耐了,還有,那三國俘虜你們務必給我保下來,就算保不了全部,李東陽、魏藍、蔡潤三人你們必須保住。」

那四名軍士一起跪地應是。

袁飛微微一笑,領著黑老大九人便出了大帳,袁飛招呼了四個童子牽上那匹追電馬,什麼都沒帶,便緩步出了軍營,出了透山城……

透山城的那跟隨了袁飛殺進殺出的一眾軍士盡皆還在操練,絲毫不知他們心目之中的軍神一般的人物已經悄然離開了……

天高云淡,飛鳥翱翔,涼風習習,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一條官道上一輛寬大的馬車搖搖晃晃的艱難前行著,趕車的是一個滿臉傷疤的黑壯大漢。

這大漢也有些心不在焉,叼著一根草棍,手中的鞭子搖來搖去沒有一點精神。

不用問此人正是黑老大。

黑老大打個哈欠問道:「主人啊,咱們這是一路向那?我怎麼感覺咱們在一路往瀛都前行啊?」

馬車上正半臥著一個一身烏袍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臉色微黑,眉宇間一股淡然之氣不帶一絲煙火,正捏著一隻桃子,另一隻手不停的飛快的在桃子上點動。

尤其奇特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綻放著一縷藍芒,正一副全神貫注,不敢有一點馬虎大意的神情,精準的在那桃子上點動,即便是這馬車再怎麼搖晃都絲毫不能影響他的那雙手。

若果此時有修仙之輩細觀的話便可發現,袁飛的手指之上湧動著一絲金芒,在指尖前面匯聚成一把小鑷子的摸樣,正一根一根的拔著那桃子的絨毛。

這人正是袁飛!褪去了一身殺伐尖銳之氣的袁飛。此時的他氣質更沉穩,更溫潤,不溫不火的帶著一股出塵的氣息。

稍待了片刻後,袁飛終於停了下來,又細細的看了這個桃子一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桃子上的毛都已經被他一根一根拔掉了,這既可以鍛鍊匯聚在指尖的真元,又可以鍛鍊糺藍神光,還可以在打坐修煉之後用來解悶,當真可謂一舉三得。

袁飛將桃丟給黑老大道:「我教給你的那些修煉法門你修煉的如何了?」

黑老大一聽此言立時來了精神,馬車也不操控了,將馬鞭丟在一旁轉過身來道:「主人請看!」

說著雙手兩指併攏雙眉緊皺,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嗯嗯呀呀的使起勁來,最後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了,兩指之間噌的冒出一小團火苗,只不過這火苗太是虛弱,眨眼間便被更吹散了。

黑老大不由得面色一僵,隨後撓頭嘿笑道:「主人如何?我已經可以化出一點火來了。」

袁飛搖了搖頭道:「差遠了,老鐵都已經能夠凝聚出一指長的火苗了,你這不過是火星罷了!這個法術最簡單用處卻也最大,殺人越貨的勾當都少不得他來清理痕跡,你得多下力氣才行。」

黑老大臉色不由得一苦,嘆道:「看來我老黑也就只有趕車的命了,不像他們那般能夠進口袋之中的世界逍遙。」黑老大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袁飛的那個口袋只能練氣期一層的修士能進,他現在下了不少力氣卻依舊只能在跨入練氣期的門檻上亂晃,接著又問道:「主人咱們去哪啊?這官道好像是一直通往瀛都的啊。瀛都好啊,據說那裡的青樓女子都粉嫩的什麼也似。」

袁飛呵呵一笑,看向前方,雙目之中都是莫名的情緒,隨後點了點頭道:「不錯,就去瀛都,那裡有我一個老婆!我欠了她些什麼,咱們去看一看,若是無緣便罷了,若是有緣便接上她一起去尋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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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五章 年少輕狂


黑老大一對眼睛陡然瞪得銅鈴也似,一臉震驚的表情定格在那裡,許久之後搖了搖頭道:「娘哎,那豈不是說我有了女主人?」隨後黑老大一雙小眼精光一放,略微放肆的一笑道:「主人可見過女主人?」袁飛自從離開了軍營之後整個人便變得溫潤起來,再沒了以前的那種鋒銳戾氣,甚至以前的袁飛臉上總是那種硬梆梆的冰冷也化為了現在的溫和笑容,所以現在的黑老大在袁飛面前也不像以前那般拘謹了,時不時的還和袁飛說笑幾句。

在商國雖然風氣開放,但一般人家還多是指腹為婚或者早結姻親,是以夫妻雙方在結婚之前沒見過面也是平常,是以黑老大有此一問。

袁飛點頭道:「當然見過。」

黑老大興致頗高的問道:「咱家的女主人怎樣?性格如何?不會對我們這些人太過刻薄吧!」

袁飛被黑老大問得一愣,隨後目光漸漸深遠,沉思起來,腦海中回想起那個紅衣似火,那個鬧市縱馬,那個飛揚跋扈,那個嬌生慣養的洪嫣兒,立時情緒有些不對頭起來。

袁飛對於洪嫣兒的感情其實很單純,當時完全只是少年心性,喜愛洪嫣兒的美貌而已,並且其間還有心魔作祟,這其中的曲折好似一團亂麻一般,就是袁飛自己也理不清楚。

袁飛以往從未深究這份感情,只是覺得自己當初既然曾經說過洪嫣兒是自己的老婆,那麼也便認了這個老婆,現在被黑老大一問卻不由得有些惴惴起來,自己真的喜歡這個女人麼?

不過袁飛隨後就是一笑,洪嫣兒和他以後究竟能是什麼局面此時根本難以預料,沒準洪嫣兒已經心有所屬了,畢竟他當初也是用強凌辱了對方,說不定洪嫣兒還恨他入骨。

袁飛之前倒是側面瞭解過洪嫣兒的一些情況,知道李協被殺之後她雖然沒有廢黜皇后的名號,但卻也寡居在鸞鳳宮中不得出宮一步,並且假帝李輔也從未進過鸞鳳宮,不過他能力所及也就只能知道這一點消息而已,洪嫣兒具體究竟是什麼情況那是兩眼一摸黑,若是洪嫣兒已經心有所屬那他反倒會輕鬆些,了無牽掛才是修道的最佳心態,多個老婆出來實在算不上是件幸事。

現在想及當時的荒唐之事,袁飛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年少輕狂了些,既害了自己也害了洪嫣兒,否則現在洪嫣兒貴為一國之母必該是快意無比。而他可以了無牽掛直奔修仙大路豈不快哉?不過袁飛也並不後悔,即便是他現在再回到那個時候依舊會這麼去做,大好少年喜歡上一個女人,即便只是喜歡她的貌美,要是都不敢去爭取的話那當真才是一件後悔之事!即便是現在的袁飛回到那個時候依舊會說那句——誰欲娶之我必殺之的言語!

袁飛也曾有過不去瀛都的念頭湧出,不過隨後便被袁飛揮散,袁飛明白得很,自己犯的錯總要有個瞭解才行,不然他心中有著一份牽掛,那便永遠無法和俗世分割開來。若是分割不開恐怕永世難登修仙之路。

這次去找洪嫣兒便是他和這個俗世做一個最後的了結,不管結果如何,從此之後他將踏上真正的修仙之途。

袁飛突然想到洪嫣兒在他離開瀛都之時站在那高樓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刁蠻高傲摸樣,就像一隻驕傲的小母雞一般,不由得搖頭一笑道:「刻不刻薄我不知道,不過你們最好小心在意,千萬不要招惹她就是。」

黑老大心中一緊,還想再問袁飛些什麼,卻見袁飛已經雙目一閉存神修煉起來,也便不敢打擾,只能砸吧砸吧嘴,重新轉過身子抓起馬鞭繼續一邊抓緊修煉一邊趕車。

黑老大雖是唯一的車伕卻也不敢抱怨什麼,正是因為他修為太低無法進入玄(牛匕)口袋的緣故,連累得袁飛也得耗在馬車上和他一路同行,否則的話袁飛遁光一閃恐怕早就到了瀛都了。

袁飛雖然沒什麼話語,但黑老大卻自責的很,只要一有閒暇便不停修煉期望自己的修為能夠踏入練氣期,從而可以不被那玄(牛匕)一界排斥,這樣便不用拖累袁飛跟著他受這旅途顛簸之苦了。

馬車一路前行,走了四五日的時光,袁飛一直都半臥在馬車上存神修煉。

馬車上有的是干糧,黑老大餓了便吃,再加上他雖然並未踏入練氣期但也多少修煉了些道法,精力比以往旺盛數倍,四五日不闔眼也不覺得睏乏,是以沒耽誤半點時間。

這日天空陰云密佈,黑壓壓的好似山巒崩塌隨時都要砸將下來一般。

此時正是高秋季節,秋雨甚多,遠處漆黑低垂的天空已經有電弧在閃爍躍動,一聲聲悶雷接連炸響,空氣之中滿是憋悶潮濕之意,但這場雨就是怎麼都不往下落,將人心都給牢牢地堵上了。

黑老大使勁搓了搓脖子,抹了把臉上的油汗,嘟囔了句什麼髒話來咒罵老天爺,就在此時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黑老大略微張望了下,便一牽韁繩將馬車引到路邊,他們走的乃是官道,時常有往來的各種官車驛卒,更有一些軍隊調動。

沒沒遇到這些著急趕路的官車驛卒黑老大都自覺讓道一旁,這倒不是黑老大畏懼,乃是軍伍出身的他深知官道之上傳遞往來的都是一些軍情政務,一刻都耽誤不得,稍有耽誤便有可能害了無數軍士和百姓的性命,是以此時聽聞身後馬蹄甚急便立即早早讓路一旁。

過不多時一隊百人軍士快馬疾馳而來,踏得官道之上煙塵滾滾,黃龍一片。

黑老大遠遠望去,就見這些軍士各個精悍,駿馬如龍,雖僅百餘人飛馳起來卻當真有種氣吞天下的氣勢,顯然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黑老大微微皺眉,將這些軍士和自己的手下的一眾軍士比較起來,隨後不由得有些驚訝,這些軍士似乎比他的手下還要高上一籌的摸樣,要知道他的手下在大將軍部也算得上的精銳之中的精銳了,跟著袁飛出生入死,渾身沾滿了妖獸野人的鮮血,各個都是鐵血戰士。但和這些軍士比較起來還是要落後一籌。

此時袁飛在馬車之中猛的睜開眼睛,眼中光芒一閃,自言自語道:「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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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遇熟人


那一百人的隊伍狂風一般的捲過,其中一匹棗紅大馬裹在馬隊之中格外扎眼,這匹棗紅馬流星般的從黑老大所牽的馬車之前閃過。

駕馭那棗紅大馬的乃是一個面如冠玉一臉正氣的儒生摸樣的男子,要不是那一身殺氣騰騰的鎧甲在身,必然是一位久在各家典籍之中浸淫的儒子。

這人果然生得一張好皮面,劍眉朗目俊秀之中卻並無絲毫驕奢張揚,反倒平和坦蕩無比,使人一見便生好感。

這男子縱馬而過的一瞬間目光微微一閃少過黑老大,猛的一拉馬韁,那棗紅大馬一聲長嘶,四蹄好似生出釘子一般就那樣硬生生的釘在原地,竟一下便紋絲不動,更叫人驚嘆的是這男子駐馬之前並未提前通知那其餘的一百騎士,但那些騎士好似事先演練過無數次的一般,隨著這男子猛地一同釘在那裡,這種從極動到極靜的變化使得人一看便心中翻湧有種難言的不適感。

片刻後被馬蹄踏出來的滾滾黃沙才將這一眾人馬吞沒,繼續向前翻滾而去。

黃沙稍散,那一臉儒雅男子眼神爍爍,上下打量黑老大,隨後冷聲喝問道:「你是那個軍隊之中的逃兵?」

黑老大一愣,不過也不意外,畢竟他乃是在戰場上打滾了半輩子的人物,更是在對戰十萬大山的妖獸野人之戰中出生入死,血漿滾滿了全身,整個就是一把千錘百煉的戰刀,隨便一站便有無窮殺勢!

丟在人群之中即便蹲在地上都會立時被找出來,再加上他身材魁梧高大,一張臉上縱橫交錯著一十三道傷疤醜陋至極,更是給他平添不少威勢。他這樣的人很容易便會被認出軍伍的身份。

黑老大面對此人心中微微一稟,這人的武道修為境界他看不出來,模糊間覺得此人似乎已經步入化兵後期的境界,不過有袁飛在這人即便是絕頂高手黑老大也不在意。是以嘿嘿一笑道:「這位將軍,我老黑可不是逃兵,老黑只是我家主人的一個馬伕而已。」

那儒雅男子微微皺眉,自然不會相信黑老大的言語,不過黑老大不願提及他也不想戳破,直接道:「我看你這漢子身形奇偉,有些手段,一身修為已入化兵之境,不若加入我的軍隊,我也不管你以前的身份究竟如何,即便是江洋大盜劫過皇車輜重我也保你平安,若是立得寸許功勞更是可以光宗耀祖,總好過你給人僕役,做個牽車拽馬的下人。」

此人言語之中無有一絲一毫的傲氣,反倒透著一種設身處地為黑老大著想的惋惜之意,黑老大要不是早已認了袁飛為主此時怕真的要動了心思。

即便如此黑老大依舊僅從這句言語便對此人生出一種難言的好感,呵呵一笑一抱拳道:「我老黑已經有了主人,就是拿個將軍與我老黑,也難改我的心意,多謝將軍美意了。」

那男子微微皺眉看向黑老大身後的馬車,隨後揚聲道:「車中主人可否出來與我一見?」

袁飛聽得此言不由微微一笑,不過他卻並不想和這個男子打交道,所以默不作聲,並不理會那人問話。

那男子見車內無人回話,但卻知道車內確實有人,也不著惱,接著揚聲道:「車內主人,我觀你家的這個黑壯漢子有些手段本領,此時商國正是危難之時,妖獸野人之禍方平,正缺將士鎮守四方,這漢子若在戰場之上必可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但在你這裡不過是個拉車的馬伕最多也就是看家護院而已,平白耽誤了這漢子一身大好的本領,我與主人打個商量為這漢子贖身如何?所需銀錢代價只要你說出來我絕不還價!」

袁飛眉頭微微一挑,大覺有趣,用手在臉上一抹,立時化為一個面孔焦黃面相極苦的中年漢子。

袁飛這個手段乃是在念玉之中的不戒和尚處學得,雖然《盜經》之中也有易容之術,但這不戒和尚的易容之術卻更是精妙,並且簡單易用,學起來不費功夫,袁飛想及此次回到瀛都大有可能要遮掩身份,是以專門拿出一段時間修煉此術。不過他的術法還沒有學得精妙無比,雖然可以變臉,但卻不能隨心所欲,變化的盡皆是這等醜陋面皮,變不出好看摸樣,袁飛本來便沒想將摸樣變得如何好看,只當做是遮掩身份的一種手段而已,是以也不在意,能變化了便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深習此術。

隨後袁飛一挑車簾從馬車上鑽了出來。

對眼前這儒雅男子一拱手道:「這位將軍,這老黑乃是我的貼身近僕,自我年少之時便跟隨身邊,一晃三十餘個年頭,即便是草木也要生出感情,是以在下著實割捨不下,銀錢代價之事更是休提,還望將軍海涵。」

那男子一聽袁飛開口便微微皺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閃閃上下打量袁飛,他身邊的一名軍士見自家頭領不說話,便悶哼一聲道:「憑的廢話,你這出生便吃黃連的焦黃漢子,我家洪將軍掌管三萬兵馬,乃是大商師帥,如今看上了你家家僕,給他一個光宗耀祖建功立業的機會,你這漢子當心懷感激才是,怎能出口拒絕?」

黑老大見袁飛變換了面貌倒也並不意外,這一路上袁飛只要有和人接觸之事便盡皆變化出這張苦皮臉,此時一聽這軍士的言語對袁飛不敬,立時不願意起來,冷哼一聲道:「兀那大餅臉漢子,你這張餅臉難道是出生之時被爹娘用尿盆叩出來的麼?」

那大餅臉軍士一聽此言立時勃然大怒,黑老大的言語著實觸及了他的逆鱗,想當初他出生之時面相醜陋,父母不喜,卻有個野修道之士經過他家便說他乃是妖孽化身托生,謊稱自己能夠化解他身上的妖氣,騙吃騙喝十幾日後又騙稱只有污穢之物才可化解妖孽之氣,哄騙著他的父母將他塞在尿盆裡足足十日時光,當其父母發覺之時那野修士早就逃之夭夭了。這件事使得其父母越發不待見這大餅臉軍士,更因為他長相難看,父母不喜,沒幾日便被其父母送了旁人。

這件事乃是這大餅臉軍士藏匿心中的恨事,此時竟一口被黑老大的那張嘴喝吼出來,當真是怒火貫瞳,嚓啷一下便抽出了腰間的砍山刀,一夾馬腹,縱馬便要上前砍殺了黑老大。

黑老大眼中冒出一絲冰冷寒光,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就等著這大餅臉軍士沖上近前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那洪姓儒雅男子突然冷哼一聲,那大餅臉聞聲不由得猛的頓住,隨後悶哼一聲,生生壓下心中怒火退回了隊形之中。

洪姓男子對著袁飛一拱手道:「先生,你我可曾經見過?」

袁飛對自己的化形之術非常自信,知道此人絕對不可能認出他來,多半是他的聲音使得此人產生了些聯想,便溫和一笑道:「在下首次來到此處,並且也從未和任何軍伍之人有過瓜葛,所以從未見過將軍。」

洪晃一愣,這人的語調溫和無比和他所猜測之人完全不同,也便將自己心中的懷疑丟在一旁,呵呵一笑道:「先生既然不願割愛,那便是這黑漢沒有從軍建功的緣分了,在下姓洪名晃,他日先生若是改變主意還可著這黑漢前來找我。」

說完一抱拳便縱韁而去,滾滾黃龍再起追在那一種軍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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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七章 袖裡乾坤



那百名軍卒剛走,天空之中一個炸雷轟然暴鳴,好似銀龍出海一般,隨後傾盆大雨頃刻間便充塞了天地。

黑老大也來不及說些什麼,連忙抓住韁繩穩住受驚的馬匹,袁飛則在第一滴雨滴即將打在身上的時候,周身閃起一層薄薄的光層,將所有的雨水盡皆排除在外,點滴也沾不上他的身子。

袁飛看著洪晃一行疾馳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官道盡頭,想起自己在瀛都之時和此人的一番爭鬥不由得莞爾,此時的他晉身築基之境,心態早已不復以往,以往的種種仇怨在他現在看來不過都是些浮云而已,根本不值一提。所剩的僅僅是一些玩味罷了。

不過洪晃此時的修為卻叫袁飛有些驚訝,他分明看得出來,洪晃此時已經是武道絕頂之境,並且雖然洪晃極力隱瞞自己的道術修為,但在袁飛的目光之下依舊看出此時的他竟然有練氣期八九層的摸樣,袁飛原本便懷疑洪晃和他一樣身據道法,但當時他的修為不夠,根本看不出究竟,現在他踏入築基之境立馬便看出洪晃此時的境界。

此時黑老大已經扯住了受驚的馬匹,穩住了馬車,袁飛身形微動便已經進了馬車之中。

黑老大可沒袁飛那般的滴水不侵的功力,轉眼間便被大雨澆得落湯雞也似,不過他在十萬大山邊緣吃慣了老天爺的苦,也不怎麼在意,抹了把臉便繼續趕車前行,尋了處避雨的所在便駐了馬,黑老大和袁飛雖然不懼風雨,但這些馬匹不過是些駑馬,老馬,根本經受不住這般風雨的打熬。

……

黑老大趕著馬車一路前行,這一日黑老大任由老馬慢行,自己卻在趕車的座駕上凝神聚氣,一番苦苦掙扎之後他併攏的手指之上猛的躍出一團手指粗細的光焰,這光焰凝聚有型不受風侵。

馬車之中半臥著的袁飛正在修煉袖裡乾坤的神通,不停的將馬車之中的一袋大干糧收進袖中再噴吐出來,十次到有七八次可以成功了,此時感應到黑老大終於有了突破,立時收了功法呵呵一笑道:」你這蠢貨也算是勤能補拙的範例了,恭喜你步入練氣之境。「

黑老大張著大嘴好半天才知道高興,這番練氣當真是他這一輩子之中最苦之事,他乃是活躍的性子,叫他坐在馬車之上存神修煉比叫他做苦工勞役還要痛苦,要不是因為他修為太慢的緣故耽誤了袁飛的行程,他早就不去修煉這鳥功法了,此時的他終於修煉出了一些成績,當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心才好。

嘎嘎大笑著嚷著要進袁飛的口袋之中去尋老鐵和馬匱和那六名提前進入玄(牛匕)一界的軍伍,定要讓這些個嘲笑他的混蛋知道他黑老大雖然人笨點但卻也有成就之日。

袁飛呵呵一笑黑老大眼前黑光一閃便被袁飛捲進了玄(牛匕)口袋之中。

袁飛身形晃動,一閃便出了馬車,隨手一拂,馬車立時解體,化為灰燼,那拉車的兩匹老馬雖然脫了韁繩卻依舊站定不動,袁飛一笑,彈指射出兩道勁風擊打在兩馬的後臀之上,兩匹馬長嘶一聲便朝著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銷毀了一切行跡之後袁飛身形一閃遁光便起,眨眼之間便消失在漫長的官道之上。

不過袁飛並未徑直前往瀛都,此時他的乾坤袖正好修煉到了緊要時刻,是以袁飛決定先將乾坤袖這門神通修煉出些模樣來,在瀛都要是有些情況也可多一種手段應付,這袖裡乾坤相較於玄(牛匕)口袋來說別有一番神妙之處,可以以袍袖收斂天下萬物,以往五戒等四個童子便盡皆被不戒收在袖中,調用起來比玄(牛匕)口袋方便得多,並且袁飛有了上次被四個童子隨意奪走玄(牛匕)口袋的教訓後便知道自己修為不夠卻身懷重寶,早晚也會被其他修士輕易奪去,是以袁飛決定在不能確保自己有能力保住此寶的情況下決不輕易在人前顯露玄(牛匕)口袋,只將其當成是盛放物品的一件器物。

而且那乾坤袖最大的神通卻並不完全是盛放物品攜帶人物,還可吸收袖中盛放之人的法力來化為驚天一擊,這還是五戒提醒袁飛的,當年還未入佛門的不戒和尚便是將四個童子藏在袖中,在有危機之時四個童子一同發力將自身真元法力源源不斷的傳輸給不戒,不戒有了這些童子之助便可發揮出比自身實力強大三成的神通,最適合出其不意偷襲他人不備。

袁飛此時功力低微,這一套袖裡乾坤的本事練好的話可以大大增強自身實力,有這四個童子之助,就是碰到結丹修士也可發出驚天一擊從容逃命。

袁飛飛遁了小半個時辰,尋了處不知供奉的那位上仙的土廟,落下遁光後便進了廟中。

這土廟明顯早就斷了香火,已被廢棄許久,蛛網遍佈,被前一段時間的大雨沖刷得有些牆體已經酥了,風一吹便開始簌簌落渣。

不過這正合袁飛心意,袍袖一拂,立時捲起一道陽和之風,將這土廟之中的灰塵一掃而空,隨後袁飛便對著那土廟之中供奉的神像施展袖裡乾坤的神通,修煉起來。

這袖裡乾坤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袁飛在這土廟之中足足修煉了月餘世間,這才能夠從容將四座總計近千斤的土胚塑像收進袖中行走無礙不漏痕跡。

袁飛心中微喜,玄(牛匕)口袋之中黑光一閃便將四個童子放了出來,跟著四個童子一起出來的還有三具煉屍,此時這三具煉屍已經達到了銅屍的境界,雖然還算不得什麼,但在四個童子的操練下已經能夠做些簡單的僕役之事。

五厭一出來便撅著小嘴道:「主人,那玄(牛匕)一界實在是太無趣了,還有那個被夾在門縫之中的老頭更是無趣,任憑我等戲耍就是沒有半點脾氣,反倒笑呵呵的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我等都煩厭透了。」

袁飛這段時間得了空暇便去和蕭殺見上一面談論一些術法殺神派的符法籙術,這些法術都高明至極,即便是現在的袁飛應用起來都吃力得很,並且袁飛也不覺得蕭殺之事有什麼太隱蔽的,心中也覺得蕭殺在這玄(牛匕)一界實在無聊,不若給他找兩個伴當,老鐵和馬匱他們連那玄(牛匕)之門都攀不上去,再加上他們也要努力修煉提升自己修為,根式不肯能陪著個不知多少歲老妖精玩鬧。巨尾妖猴和那一眾猴頭倒是身形靈巧,上得去玄(牛匕)之門,但猴性終歸不穩,根本做不得伴當,是以這四個童子自然而然的便跟著他去見了蕭殺。

蕭殺獨自一人被夾在玄(牛匕)之門上萬載有餘,孤獨慣了,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這四個童子吵鬧,後來卻和四童相處得很是愉快,只要四個童子一去他便喜滋滋的摸樣。。

那四個童子雖然歲數嚇人,但卻被不戒造就之時便定下了小兒心性,這個性格即便是過了千萬年也不會更該,見到一個活人被門夾便著大覺有趣,沒事就去尋蕭殺玩耍。

袁飛呵呵一笑道:「以後你們便可以在我袖中呆著了,這樣便可隨我一起行走天下可見可聞也不無聊。

五厭喜道:「公子已經修成袖裡乾坤的神通了?」

袁飛呵呵一笑,也不說話,將袍袖對著四個童子和那三具煉屍一卷,便將他們收進袖中。

五厭他們這四個童子是呆慣了乾坤袖的,此時見袁飛終於將乾坤袖修煉完成,更是欣喜,持香便搶先在袖中叫嚷道:「主人帶我們去哪裡玩耍?」

袁飛看了看瀛都的方向淡淡的道:「商國國都!」
tt9981 發表於 2011-9-18 11:50
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八章 舊地重遊


瀛都之內依舊繁華無比,那場妖獸野人之戰已經過去一年之久,世人已經漸漸淡忘了戰爭帶來的苦痛,尤其是在這京都繁華之地,未受戰亂侵害,在百姓心中戰爭更是相當遙遠之事。

瀛都之外,一個臉色焦黃面相極苦的男子正候在城門處,排隊等待入城。

這人身後跟著一個一臉刀疤,黝黑無比的昂藏壯漢,還有一個一身肥肉似鐵,沉默寡言,眼中凶光閃閃的巨胖,另有一個身材中等沒什麼奇特之處,只是目光狠絕的漢子。

這一行人四人一看便是主僕之別。正是袁飛、黑老大、老鐵和馬匱四人。

像瀛都這種國都之地,匯聚近百萬人口,烈血陽罡之氣直衝雲霄,更有十數個築基修士鎮壓,即便是袁飛也不敢輕易動用法術施展手段潛入。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排隊進城,袁飛當初殺了皇帝李協也是逼急了才玩了命的從瀛都城內逃遁出來,這乃是出來容易,要是想要闖進去的話那是必死無疑。

袁飛此時行走在人群之中也是一種別樣感覺,他自從進了十萬大山之後便很少接觸世俗之人,以往他覺得自己就是這芸芸眾生之中苦苦掙扎的一員,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一種超脫之感油然而生,他感到自己成了一個局外人,似乎自己周邊的這些人再也和他沒有任何瓜葛,甚至有種自己行走在夢境之中一般的感覺,似乎身周的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只有他自己才是真實的存在。袁飛仔細體悟咂摸這其中的那種感覺,一股孤獨之感沒來由的不知從何處滋生出來。

在秋陽之下排了小半個時辰的隊,領了通行令牌,袁飛終於再次踏進了這座他曾經狼狽而逃的城市。

那時的他還掙紮在練氣期頂層,為心魔所困,現在已經搖身一變終於步入了築基之境。

袁飛帶著黑老大等人緩緩地在瀛都轉了一圈,瀛都的繁華乃是商國之最,黑老大等人當真是開了眼界,最開始甚至還有些拘謹窘迫,不過這三人都是灑脫粗陋的性子,不一會便適應了,一路指指點點起來。

當來到迎風樓之時,袁飛不由得頓住了腳步,他曾經在這間酒樓做過小二,招待了不少南來北往的客人,也正是在這裡盜得了七溪琉璃盞,生生氣死了一個皇帝。

黑老大等人哪裡見過這般小山也似的酒家,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就是戰場上迎面奔來了一個絕頂高手都不能使他們如此失態。

這迎風樓足足五層高低,雕樑畫棟煙羅窮奢,整家店面足足佔據了西風街的大半,矗立在那裡當真是樓可摘星!

此時正是夜色漸臨繁華初開之時,有百十個夥計一步不停地將迎風樓一百多個燈籠同時點起,眨眼之間此處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將半邊天都染成喧鬧的紅色。

黑老大痴呆一般的搖著黑球一般的腦袋,嘖嘖連聲:「娘啊,我老黑莫不是到了仙境來看您老了?」

老鐵和馬匱自然更是不堪,此時明顯已經神遊天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黑老大突然眼睛精光一閃,拉著袁飛的手堅定的道:「主人,這般的地方既然被我老黑撞到了那便一定要進去享受一下才成,否則以後日日都會後悔以淚洗面。今日我老黑請客,咱們進去大吃一頓!」

袁飛呵呵一笑道:「你有幾許身價?」

老黑嘿嘿一笑,自傲的道:「我老黑在透山城經營半年也算薄有一些家產,總有一百餘兩紋銀乃是大富之戶,今日老黑我拼了老命就去吃他娘的五十兩!留下五十兩去關愛那些落魄風塵的可憐娘們兒!」這黑老大本也想附庸風雅說句文雅詞兒,結果最後迸出一個娘們兒,全壞了。

袁飛在這迎風樓做過小二,自然知道這裡的行市,心道:「五十兩也就是兩盤菜的價錢那裡夠他們四個吃?」不過他也不想壞了老黑的興致,就是他本人也很有一種想要舊地重遊的念頭,是以信步便進了迎風樓。

此時正是飯口,整座迎風樓裡熙來攘往,喧囂繁華,喝酒行令哄鬧成一團。

攜著一股酒香熱浪小二笑著恭迎了上來,一看這四位的穿著打扮便臉上一僵,不過依舊呵呵笑著將四人迎了進去。

袁飛等人從十萬大山回來,衣物自然沒有瀛都人物那般名貴奢華,盡皆是最簡單的布袍,黑老大三人更是不在意穿著,衣服髒了也懶得漿洗,不過這種人來迎風樓卻也不是沒有,是以小二依舊慇勤。

小二引著他們四個便朝一樓的空桌走去,到了空桌前,以抹布擦抹著桌子座位,習慣性的呵呵一笑道:「四位客官想吃些什麼?」

誰知他開口之後卻發現自己身後沒人,扭頭四處尋找卻發現袁飛等四人邁著方步上了樓梯,徑直往二樓而去。

這小二一愣,這可不是耍的,被掌櫃看到他可是要挨罵的,連忙疾步追上去客氣道:「四位客官走錯了,樓上乃是雅座……」

黑老大虎眼一瞪悶哼道:「老子就是要去雅座!你當老子沒錢吃耍麼?」

黑老大什麼人物?透山城數萬兵馬雖然名義上是袁飛主持,實際上卻是黑老大一直在訓操著,數萬精銳兵卒將士任憑他呼喝使喚,那是何等虎威?這雙眉一瞪趁上一臉橫豎傷疤,那是這個小二能夠消受得了的?

小二心頭一顫,一腳便踏在樓梯空處,眼瞅著便要摔下樓去,卻被袁飛手指一帶,穩住了身形。

袁飛眯了黑老大一眼,黑老大一愣,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卻也駭得不輕,袁飛雖然這一路上溫和許多,但當年的威勢他依舊牢記在心,殺人和砍韭菜似地,立馬便蔫縮了起來。

袁飛做過小二自然知道這些人的苦處,溫和一笑道:「帶我們去第四層,昆松閣。」

小二被袁飛一拉才沒有當眾出醜,心中生出些好感,又聽得袁飛熟門熟路,知道四樓房間情況,便只當袁飛乃是常客,只時自己眼拙沒有看出來,是以連忙點頭,在前開路直奔了昆松閣。

一路上黑老大等人四處張望,驚嘆不已,指指點點做足了沒見識的摸樣,他們本就性格粗魯,在十萬大山隨便慣了也便不覺得自己如此有什麼不妥。但卻屢屢招人白眼款待。

四人一路招搖便進了昆松閣,這房間袁飛做小二之時便知道,風景最是雅緻,通風最好,寬大舒適,外間還正對著武侯祠,在第四層數十個房間之中當數第一,當然袁飛選擇此處最看重的還是此處乃是個一個有進有退的好去處,袁飛進了瀛都看似隨意其實心中多少都繃緊了一根弦兒,要知道皇宮之中的皇帝他可弄死了兩個,此次還準備去撬皇帝的老婆,這個可不是耍著玩的,一但洩漏出去袁飛雖然修為大有進境,但也不敢打包票依舊能夠像上次一般逃得性命。是以雖然看似無意其實每一項選擇都藏有他身為盜家的進退逃命之法。

袁飛透過窗戶看了眼那武侯祠,他曾在這裡生生搶了洪桀的錄名頭筆,微微一笑便不再想它。

袁飛也不用小二報菜,信口便點了十幾個好菜,那小二便再無懷疑,若不是本樓常客哪能對菜色這般瞭解信口叫來?他那知道袁飛倒著都能把這迎風樓的菜名從頭都尾報上一遍。

小二退出後,袁飛耐不住乾坤袖中四個童子的懇求,大袖一擺便將他們也都放了出來,四個童子一出,立時喧嘩起來,他們見識不短,但卻在那石屋之中耽擱了數百年,早就不知人間繁華幾許了,跑到窗邊便開始依依呀呀的指點起外邊的風景來。

黑老大惴惴的看了眼袁飛,見袁飛並無什麼後續話來,也就放心了,立時舊態復萌往,嘿嘿拍打了下地面的錦墊道:「早就聽聞瀛都乃是人間仙境,現在看來果然不虛,我們這幫苦哈哈在十萬大山保家衛國灑血拚命,瀛都這幫鳥人卻盡皆過著這般奢華的日子,老天當真是瞎的!」

袁飛微微搖頭,笑道:「你這黑貨懂得什麼,真以為瀛都之人盡皆這般奢華?真正的瀛都百姓百戶也便只有一戶一年或許能夠來這裡的一樓散座揮霍一次。其他的也便是站在門口看看高樓、聞聞香氣、聽聽繁華罷了。」

黑老大兀自不信:「主公莫要誆騙老黑,這般大的地方若不是瀛都之人全來這裡廝混如何維持得下去?」

袁飛知道黑老大這貨半輩子都在軍中見識短淺,這種事情和絕他說不清楚,也便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屋中正吵鬧間,外面腳步疊聲響起,隱隱傳來那小二的謙卑言語:「各位客官當真不好意思,僅差一步,昆松閣便已經有人了。」

那群人也未多說,便聽到腳步聲進入了隔壁的石峽閣內。

袁飛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這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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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四十九章 悶騷妙人


昆松閣內此時有三人步入其中,兩男一女,當先的一名男子一身儒雅之氣,劍眉朗目,一襲青色儒衫,襯托得他當真是端莊得體,周身透著濃濃的君子氣息。

此人正是洪晃,此時的他褪去了一身戰甲換上這一身儒裝根本無法看出他竟是統兵數萬的殺場大將!

而他左面則是個身材敦實,渾身都有些不大自在的壯碩漢子。

這漢子濃眉大眼,方面高額,豹口狼唇,頜下一蓬鋼髯頗具威勢。

此人總是眼神閃爍的偷看旁邊的那個一身香澤,貌美無比,臉上略帶一絲靈動調皮的女子。

那女子見他看來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壯漢的那一張臉立馬變得血紅無比,滿面都是羞意,和他粗毫的長相大不相配。

洪晃見此情形不由得呵呵一笑道:「李將軍,這位便是柳詩姑娘了。」

本已坐下的李將軍立馬又侷促的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好一會這才拱手道:「在下李痴,見過柳詩姑娘。」

對面坐下的果然便是柳詩,當初她和袁飛在透山城外分手之後,便獨自尋找了一處僻靜之處將養修煉,直到一月前才將一身修為勉強恢復過來。

柳詩惱恨袁飛說走就走,將受傷不輕境界大損的她獨自丟在十萬大山之中,是以心中憋著一口恨氣,當身子修養恢復之後也沒去透山城找袁飛做幫手,便獨自一人徑直趕來了瀛都,她這一個月內也曾數次潛入商國皇宮尋找藏匿龍鬼鎮天鼎的所在,但卻屢屢無功而返,甚至在數日之前還露了馬腳,被皇宮之中的四位築基修士發現,好在她機靈無比,在那四個修士還未追來之前便早早遁走,有此一事,一時間皇宮戒備比平常森嚴了數倍,這也使得她再也不敢盲目去皇宮之中四下找尋了。

於是便將主意放在了這掌管皇宮之中第四路御林禁衛的李痴身上,畢竟這李痴家世代都是皇家御林軍,對皇宮之中的佈局瞭解甚詳,那龍鬼鎮天鼎雖然機密,此人就算不知詳情但也應該多少有些線索。

柳詩見李痴拘謹便輕笑道:「李將軍統領御林軍,乃是皇宮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柳詩今天能見到將軍實在是榮幸之至。」

那李痴當真是個悶騷以極的妙人兒,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盯著柳詩轉來轉去,偏生一張臉卻紅得猴屁股也似,當著柳詩的面又放不出一個屁來,只能漲紅著一張臉,傻笑一下連連拱手。

洪晃也覺李痴有些不妥,微微皺眉乾咳一聲後道:「李將軍、柳姑娘你們便不必客氣了,快快入座吧。」

柳詩輕笑一聲後款款落座,姿勢優美,落落大方將個李痴看得兩眼發直,一張嘴都險些合攏不上。

其實要說這李痴能夠身為皇宮御林軍第四路禁衛的統領躋身武道化兵後期之境也並不應該如此不堪,但是這李痴就是在柳詩面前完全不能自已,再加上他是個極其悶騷的人物,所以才表現得如此進退失據。

李痴還是在洪晃微微咳嗽一聲後這才一驚,他也知自己失態,臉色更紅,連忙坐下,想要掩飾一下卻不知從何入手,尷尬不已。

柳詩看向李痴的眼神之中冷光微閃,不過轉瞬間便被她壓制下去,外人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神情。

柳詩那裡會看不出這李痴一腦子花花念頭卻沒有賊膽,若是平常之時,這樣對她眼花花的,她早便拂袖而去,但是今日卻關係到龍鬼鎮天鼎的下落,更關係著他師父能否有希望進階金丹之境,是以只能強壓胸口的惡氣,虛與委蛇。

洪晃此時心中也在納悶不已。他不知道柳詩為何對這個李痴這般人物感興趣,要知道李痴這般的御林軍乃是商國皇家豢養,從出生開始便開始訓練,長大後到了歲數修為夠好便成為御林軍,御林軍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允許和朝官武將接觸的,今日他們之所以能夠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因為這李痴和洪晃有些軍務上的交接,要不然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和這李痴打上交道,就在這李痴上門找他商談軍務剛做完交接之時柳詩便來了,巧得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當時洪晃便感到有些蹊蹺,但也並未深疑什麼,隨後他便像征性的邀請兩人來這迎風閣吃飯,按照常理,李痴乃是皇宮御林禁衛是絕對不會來參與他的邀請的,而柳詩他倒是真的想請其吃一頓飯,洪晃畢竟也是修道之人隱隱能夠看出柳詩身具道法,但他卻看不出柳詩的境界來,可見柳詩絕對比他高明不少。

洪晃此人最善結交,否則也不會短短數個月之內便和郎昆打下鐵一般的關係,並且還和整個軍隊之中所有的官員都關係不錯,這頓飯洪晃便是想和柳詩拉拉交情,他洪晃所圖乃是扳倒當朝太師,也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洪熙照,憑他現在的些微家底當真是艱難無比,所以這洪晃四處結交好友,不說多個助力,也是少個敵人。

洪晃最開始對李痴也只是客氣而已,哪知這李痴一見到柳詩便好似丟了魂兒一般,和方才對洪晃一臉公事公辦的摸樣完全相反,柳詩也開口邀請他去,他便當即一口答應下來。這反倒使得洪晃有些為難,畢竟這結交禁軍之名絕非善事。也越發使得洪晃在心中反感李痴。

不過為難歸為難,洪晃嘴中吐出的話卻絕對不能收回來。

洪晃見場面略微有些尷尬便道:「李將軍聽說前不久有人闖進了皇宮之中,那人可有抓到?」

一談到正事李痴精神立時為之一振道:「那賊人當真可惡,顯然也是有些道行在身,當時我的四路御林禁軍盡皆出動,還有四位築基修士也一同前去捕捉,可惜即便是這般也依舊撲了個空沒有抓到那人,那人想必早就已經出了皇宮,瀛都人口近百萬,要將一個有意潛藏起來的人找出來,那可謂是大海撈針,希望渺茫。不過皇宮之中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在外的一十八位築基修士也以盡皆返回,想來那人潛入皇宮並未達成目的,所以我等便等著他再次踏足皇宮,倒是必然可將其一舉擒獲。」

柳詩秀美微微一挑,若是皇宮之內有一十八名築基修士看守,那她當真便要絕了希望了。

此時小二端著各種菜式走了進來,一一擺在三人面前,這三人吃吃談談表面上倒也愉快。

這迎風樓的牆壁隔音相當了得,等閒聲響都傳不過牆體,但是卻難逃袁飛的雙耳,從他聽出進入隔壁之屋的三人之中有兩個是熟人之後,便運轉真元匯聚與雙耳之間,將他們的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聽了一會,袁飛也便明白了柳詩的心意,畢竟他也知道柳詩來京都就是為了龍鬼鎮天鼎之中那顆據說可以幫助結丹的混沌道果,是以柳詩雖然問話小心謹慎,兜了許多圈子,但在早有成見的袁飛耳中聽來,洪嫣兒旁敲側擊之中盡皆是尋找龍鬼鎮天鼎的藏匿之所的問話。

袁飛微微一嘆本想不去管柳詩之事,不過轉念一想他曾經受恩於母夷教,被母夷教三位女修自殘己身周全了性命,此時若對柳詩放手不管的話,萬一柳詩出了什麼問題,他以後恐怕難免會陷入自責之中。不過幫人也要有些限度,他可不想去皇宮幫助柳詩偷取那龍鬼鎮天鼎,從方才的談話之中袁飛便已經認定那夜探皇宮之人必是柳詩無疑,皇宮之中築基修士相較以往又有所增加,要想再去皇宮盜取至寶當真是不想要命了。

而被柳詩這麼一鬧,他要想潛進鸞鳳宮去見洪嫣兒也是天難地難了。

就在袁飛皺眉沉思之際,五厭突然一聲怪叫,和黑老大爭執起來,袁飛看去,就見兩人對著一盤腰花爭執不休。聲音越來越大。

坐在隔壁的洪晃耳朵微微一動,將隔壁的爭吵之聲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動,他和這李痴這般相談著實有些不妥,而隔壁方才吵鬧之聲他一聽便知道是官道上碰到的那名黑壯漢,那壯漢的主人一看也很有些跟腳的摸樣,洪晃若不是當時有急務在身早就與其結交一番了,此時正好將他們叫過來一同宴飲,一可結交一番,二也可將洗去他結交御林軍禁衛的名聲,畢竟這般私人密談乃是皇家大忌。

於是洪晃站起身來道:「隔壁可是官道之上的那位主人?可否賞光一同宴飲一番?」

洪晃這句話語用上了束音之法,直接破壁而過,但卻溫和謙恭,並無絲毫強勢惡意,加之他聲音清正悅耳,聽著便讓人大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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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築基大成第二百五十章 招災童子


洪晃的聲音邀請傳來,袁飛還未開口,五戒和那四個童子便呲著小牙牙異口同聲的當先叫嚷道:「那裡來的腌臢貨竟也配和我家公子一起吃宴?」

袁飛微微皺眉,當初他便覺得不戒和尚說的那句『世上在沒有比他們更會惹禍之人』有些不妥,當時他未想明白,此時才明白這乃是大大的不妥,有這麼四個惹禍精跟著簡直就是抱著引燃的爆竹四處亂走一般。

昆松閣內的洪晃還是首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由一愣,聽那嗆人言語幼*齒得很,透著濃濃奶氣,似乎是未十的孩童所言,世上竟還有這般沒有禮數家教的娃娃?

而柳詩則微微蹙眉,眼神閃爍幾下,也覺奇怪。

那李痴濃眉一擰,他乃是御林軍中的統領,即便是一品朝官都不愛搭理,此時坐間又有柳詩這般的人物在,更是想要表現一番才覺愜意威武。不過他能躋身統領之職保護皇宮安全,又怎會是傻的,況且受氣的是洪晃這個小白臉和他有什麼相干?是以呵呵一笑看了看洪晃道:「洪老弟,那娃娃好大口氣,你可識得?」

洪晃微微冥神後搖了搖頭道:「隔壁屋內計有八人,其中兩個大概和我有過一面之緣,乃是一對主僕,盡皆有些手段,武道修為不凡,我曾想將那家僕招攬為國效力,但卻被一口回絕。也罷,我便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物在隔壁吃酒。」說著長身而起,出門而去。

李痴見果然支走了洪晃,屋中只留下他與柳詩這位美人,心中歡喜怒放,但他乃是悶騷妙人,只知道歡喜卻不知道該如何和柳詩搭訕,有了機會卻自家沒有手段,一張臉上不知是應該笑還是裝模作樣的拿捏正派表情,本來便不算好看的一張臉此時擰成了一個古怪摸樣。

柳詩卻咯咯一笑長身而其,端著酒杯款款走到李痴近前道:「李將軍,你我初次見面,小女子最是敬重那些保家衛國不辭辛勞的威武之士,這杯水酒便由我敬將軍一杯。」

李痴此時真的痴了,跪坐在地上看著朝他舉杯的可人兒柳詩,滴酒未沾人卻醉了,柳詩見這可惡男子竟然呆呆傻傻色色迷迷的摸樣望著自己,心中著實不快,微微晃了晃酒杯提點李痴。

李痴猛然醒轉,連忙手忙腳亂的去幾上抓杯子,這一番慌亂,將一隻杯子險些拋出去,也是他修為已入化兵後期之境,否則恐怕還真要在美人面前出醜,遺憾終生。

李痴抓著酒杯慌忙站起和柳詩對碰一記,連忙一揚脖便灌進喉嚨,恰在此時,柳詩手指輕輕點在李痴的發際絲竹空穴之上。

李痴就覺得自己腦中金光一閃,渾身都有一種酥麻之意,隨後便感到柳詩的素手芊芊輕點在自己的耳邊,一股難言的沁心芳香鑽入鼻孔之中,心中不由得大蕩,心臟驟然一縮便再不跳動,一張紅得發亮的臉立時僵在那裡,不光臉連他整個人此時都僵硬的好似一塊石頭。此時的他氣息全無和施展匿字法決隱蔽身形的袁飛也不遑多讓。

直到柳詩將手指收回李痴這一顆心才重新跳動起來,只不過聲音大得好似打鼓一般。

柳詩青蔥般的指尖捉著一絲草絮莞爾道:「這小小草絮毀了將軍儀容。小女子妄自做主將其取了下來,將軍勿怪。」

李痴這才明白柳詩方才乃是為他清理頭髮,一時間心中既窘又是大快,不知道該恨那草絮還是該回家修個牌位供奉起來,整個人高興的什麼也似,還噹噹真以為自己威武雄壯得了美人芳心。

李痴慌忙道謝,柳詩則眼中露出一絲喜悅,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洪易領著焦黃臉皮一臉極苦之相的袁飛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四個一模一樣的娃娃童子,還有三名一看便是嗜血如命的武夫壯漢。

洪晃走在近前面色略微有些尷尬,不知方才在隔壁是否發生了什麼。

而袁飛則一進來便看到柳詩站在李痴近前不到三步,雖然之間隔著一張矮幾,但這在商國也算得上是非同一般的極親密的行為了。

袁飛見到此幕不由得一愣,上下打量了李痴一眼,隨後越發有些不明所以起來。像李痴這種人物怎麼可能入得了柳詩的法眼?不過這種私人之事他也懶得去弄明白,保持著愁眉苦臉的摸樣等著洪晃介紹。

洪晃乾咳一聲強作笑容剛要開口,五戒等四個童子便看到了柳詩,這四個童子乃是大修士法力所化,不算凡間之物,修煉走的也不是築基金丹之路,一身修為盡皆在築基於結丹左右,以這四個童子的眼力之高自然一眼便看出柳詩築基期的修為,但柳詩卻完全看不出這四個一模一樣粉雕玉砌的童子的紙紮真身,甚至連他們身具修為都看不出來,只當是天地造化孕育出了這般了得的四個玉童。

四個童子見柳詩長得摸樣好看立時心生喜愛,五厭和持香指著洪晃便趾高氣昂咬著那一排小牙牙奶聲奶氣的道:「腌臢小子你速速與我們介紹這位姐姐姓甚名誰,家住哪裡,生辰八字,可有婚配,若有也將男方家中住址一一說來,我等好去屠光了他們全族!我家公子正要去尋一門姻親,我看這姐姐容貌姣好,非常不錯,便勸說我家公子也不要費力去找那故人,隨便娶了這個姐姐便是。」

洪晃還是第一次碰到這般沒有禮數的童子,方才在隔壁便已經被這四個童子嗆了數句,他也是見袁飛和其手下當真有些來頭手段這才隱忍下來,想要結交一番,否則雖然不至於當場發火卻也早就不屑去理會了。他此時自持身份又不能和四個七八歲的童子計較,再加上這四個童子摸樣可愛,言語雖然大大不敬但語音香甜清脆,童言無忌聽在耳中倒也不是那麼惹厭。

洪晃苦笑著看了看身旁的袁飛,袁飛卻面上依舊是苦大仇深的極苦摸樣,絲毫沒有管教自己手下童子的意思,又看看柳詩,只能尷尬一笑道:「這位乃是柳詩姑娘。」

其實此時袁飛臉上的苦大仇深的摸樣卻不是裝出來的,乃是由心所發,他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四個招災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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