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生化危機之終期黑城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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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2011-9-22 19:39: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146813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5:35
三三章 同樣的月色,同樣的人
    男人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影為什麼要來追殺自己,但眼下危機已經結束,他也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雲層漸漸散去,皎潔的月光再次把它那妖艷的身姿展現在世人面前。但人影卻並沒有就此倒下!他那兩只黑色的瞳孔內還有著數之不盡的光彩!

    男人驚呆了!他無法相信這個世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他看著這個人影慢慢的收縮身體,那些纏繞著他的黑線也緩緩脫落。隨後,手腳重獲自由的人影抓住刺在胸口的刀子,輕輕一拔。閃亮,卻不帶一絲血跡的刀子再次展現在月之女神的面前!

    在月光的照耀下,男人終于看清了這個人影。他是一個大概還未成年的孩子!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衫,好多地方連個補丁都沒有,就這樣露出里面的肌膚。

    男人幾乎不敢相信!想著這幾個小時以來一直追殺著自己的可怕死神竟然是一個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的少年,不由得發出一陣感慨。

    少年把刀子扔到男人的腳邊,似乎他並不願意用這把刀子來殺死對手。他緩緩走到男人身前,一雙冰冷而無情的眼神散發出比月光還要耀眼的光輝,籠罩著男人。

    “呵呵呵呵呵……”面對這個殺不死的少年,男人竟然笑了起來!難道他已經因為強烈的恐懼而瘋了嗎?

    少年的眼神內閃現出一絲疑惑,他開了口︰“你……笑什麼?”

    男人借著戒指收回匕首,把它狠狠的插進腳下的房梁,說︰“不笑什麼,我只是笑自己的命運。想不到躲了二十多年,你還是來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二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

    “我知道。但沒所謂。這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樣。現在你想殺我,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了?”

    “………………”

    “好了,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讓這最後一刻盡情展露出來吧!過來,我很想知道,一個心髒被貫穿都不會死的人到底想用什麼樣的方法殺我。”

    少年沒有回答,或許說,他的行動已經開始了回答。他慢慢的向男人走去,仍然像剛才一樣伸出右手,似乎他對于掐人脖子有著無可比擬的愛好。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著迷離,看起來他似乎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他就這樣看著少年走近,沒有絲毫的反抗,或者說他連動都沒動。可是,當少年離他只有兩步之遙時,迅捷無比的動作再次回歸到他身上!

    男人打了個滾,忍住全身的劇痛奮力的向樓頂邊緣沖去!一到邊緣時,他縱身一躍,從二樓的高度跳了下去!但他並不是倒栽蔥似的跌下樓,而是依靠著剛才插在樓頂的那把匕首,借著絲線的力量快速滑了下來!

    少年並沒有對男人的舉動做出多大的反應。其實他早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束手就擒。哪怕是面臨十死無生的狀況下人們也會拼命想要活下去。這一點他自己就曾經深有體會。但他立刻知道,男人的這個動作並不僅僅是逃生那麼簡單,一個最後的殺招已經出現在男人的計劃中!

    腳尖還沒著地,男人就已把匕首拉回手中。隨後,他擺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他並不是像剛才一樣緊緊握住匕首的把柄,而是像拿著一根棍子似的舉起匕首,把刀尖死死的對準少年。

    少年也覺得奇怪,因為這個姿勢實在不能說有威脅。如果用來防身,匕首則放的太遠;如果用來投拋則沒有多余的回轉力度。少年一時也沒有動作,他盯著男人,要看他究竟還想要做什麼。

    男人卻沒有理會少年的奇怪,因為這種莫名奇妙的眼神他已經看得太多了。有好幾次,他都是等到對方露出這種眼神之後才得到最終的勝利!這一次,他相信他的老搭檔一定不會令他失望!

    “极V br />
    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回蕩在夜空中,從刀柄散發出的淡淡煙霧為這片夜色再次添上一抹朦朧之美。

    一條火線迅速從刀刃根部噴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射向少年!頭部……火線的目標無比明顯!男人知道就算射中少年的身體也未必能夠殺死他,但如果對準頭部的話,一定可以殺掉他!

    ………………

    火線停下了,但男人卻流露出一股不敢相信的眼神。火線並不是因為射進頭骨而停下,而是因為兩根手指。少年的反射神經不僅比這條火線還快,他的兩根手指還像一把威力無比的鐵鉗一樣,死死的夾住了這顆向他眉心射去的子彈!

    男人絕望了,因為他的最後殺招在少年面前似乎連玩具都不如,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從少年的手中逃脫。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面對一個近在咫尺的死神,男人反而露出一抹好似卸下一切重擔的微笑?輕松而愜意。

    少年扔掉子彈,輕輕從樓頂躍下,落地之際毫無聲響,好像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似的。

    少年走到男人面前,看著這個仰躺在地面,卻沒有絲毫懼意和恐慌神色的笑容,似乎呆了一呆。過了半晌,他開了口︰“為什麼,你的眼神里沒有一絲害怕?”

    男人躺在地上,看著天上散發出溫柔光輝的月色,笑了笑,說︰“有什麼好怕的?我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這個結局。死亡對我已經很恩惠了,它應該在二十幾年前就帶我離開這個世界……”

    “……你好像有很多故事。”

    “也許吧……但這些並不是什麼英雄人物的故事,而是一個充滿了罪惡,親手奪去過好幾條人命的罪犯的故事……”

    “………………”

    “………………”

    “你很奇怪。以前當我要殺死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對我求饒,希望我能夠放過他們。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但你不同,你的眼神很溫暖……你不奇怪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呵呵……不用了。我知道為什麼。”

    “哦?”少年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到是你,孩子,我希望你做完我這一票後就此收手吧。殺人這一行當並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很想收手。但現實卻總是與我的願望相左。”

    “你錯了,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能夠逼你去殺人的理由。你和以前的我很像,總是以為這個世界到處都在和自己作對,總是以為自己殺人是迫于無奈。但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當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之時,原本那些身為一個人應該擁有的東西就會漸漸消失。你會從心底里變得冷酷,變得無情。到最後,你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容身之所。你會寂寞,會無奈,還會不斷的主動去尋找殺戮。因為你會發現自己除了把匕首插進別人的心髒外再也做不出別的動作。”

    “………………我知道…………”

    “所以,收手吧。你還年輕,還有改變的機會。我希望你能夠從這條不歸路上回來。至少,自已不用再忍受將來從獵手轉變為獵物的角色。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我知道……你所說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我回不來了,真的會不來了。我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今生今世,我都再也不可能回到這個溫暖的世界。只要目標還存在,我的雙手就注定還要忍受鮮血的浸泡,永無寧日。”

    “是嗎?嗨……看來我是無法勸阻你了……但我想知道一件事,你這次的目標是不是只有我?”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是不是只要殺我一個?對于我的家人呢?你的雇主有沒有要求?”說到這里,男人顯得緊張起來。

    “……沒有,只有你一個。”

    “呵……那就謝謝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希望因為我身上的血債而牽連到他們……”

    “你很愛你的家人嗎?”

    “我愛他們,愛他們的一切。妻子很賢惠,他對我很好,一點也不計較我的過去。一雙兒女也長大了,雖然他們時常會闖點禍,但依然那麼可愛。希望我走了之後,他們能夠堅強的活下去,不要被我這個無責任的老爸拖累,背上承重的負擔。”

    “……其實,我很尊重生命,知道無論什麼人,無論他的過去是什麼,生命對于他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東西。”

    “你可真奇怪,說著尊重生命,但卻干著殺手這一行?我都快要死在你手里了,這種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這種罪孽就算是用我十世的生命來補償也未必足夠。但我卻必須這樣做……我只是一個怪物……一個有著自己的理由,用殺戮來保護生命的怪物……”

    “我……並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許吧……沒人會明白。你對我好像有著一些誤解……‘殺手’這個稱號對于我來說太光耀眼,我沒有資格被這樣稱贊……”

    男人一愣,他並沒有理解少年所說的意思。他沒想到自己背負了近乎一生的這個罪惡名稱竟然會被少年稱之為“耀眼”?!

    “算了,我們的談話已經夠長的了。該是結束之時了……”

    “等一下!你不是殺手?難道你不是為了我以前的事而來殺我的嗎?”

    “我說過很多次,我並不關心以前的你。重要的只有現在。當你的肩膀上多了那個咬傷之後,你的命運之輪就已經停了……”

    听到少年說肩膀,男人摸了摸那道隱藏在衣服下面的傷口。

    “放心吧。死亡對現在的你來說並不可怕,而是一種解脫。它可以令你從這種詛咒中釋放出來。你是我處理的第557個生命體,所以你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557個?”男人吃了一驚,“你殺了那麼多的人嗎?!”

    “對……就在這短短的四個月里,我親手埋葬了556個人類,讓他們的靈魂得以解脫……”

    “原來如此……原來你就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一直發生的失蹤案件的原因!”

    “是的。”

    斬釘截鐵,少年回答的不帶一絲猶豫。仿佛這些事在他看起來十分平常,是最普通不過的家常便飯一樣!

    男人看著少年的眼楮,里面那些黑暗的色彩越來越濃厚。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很多事,對于面前的這個少年多添了很多理解。

    “是嗎……呵呵呵……孩子,你很令我吃驚。你的一切都不平凡。你的眼楮里布滿了黑暗,但其中卻並沒有我以前的那種嗜殺心緒……我相信你。如果我的死真的是對的話,來吧,你可以拿走了。”

    男人閉上眼,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靜靜的迎接那一時刻的到來。

    少年蹲在男人身邊,他伸出手輕輕按在男人的脖子上,說︰“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

    男人想了想,說︰“最近在佘山頂部發現的幾具尸體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是。”

    “是嗎?那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也弄成那個樣子,我不希望被我的家人看見自己死後還要承擔這種罪孽深重之人才會有的慘死狀。”

    “…………可以,我會吃了你,不留一根骨頭。對于你的家人來說,你並不是死,只是失蹤而已……”

    “吃?呵呵……難道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失蹤卻找不到尸體的原因嗎?……對了,你能不能再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這把匕首,請你幫我帶回我家,還有我懷里的一封遺書。可笑啊,原本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用到它了……我家就在乍浦路西面底的喬家餐館。有空就去嘗嘗我兒子的手藝吧……”

    “知道了,我會辦到的。你還有什麼話嗎?”

    “……沒了。謝謝,謝謝你肯听完我這最後一番話……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是嗎?那麼……來世,我再把自己的命償還給你吧……”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瞬間沖擊著男人的腦部,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少年的手心里傳出,透過脖子直達腦部。男人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頭顱里不斷翻攪,不一會兒,一種沉重的疲倦感侵襲而來,男人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哇!你怎麼了?……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流那麼多血?!”

    “喂!說話!還能說話嗎?喂喂!你還看得見我嗎?喂!說說話!這是幾?看著我的手指頭,這是幾?”

    “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你可要挺住啊!你的肚子破了……這是什麼?彈痕?為什麼在中國你還會中槍?喂!喂!睜開眼啊!喂……”

    …………………………

    “啊,你醒啦!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整整昏迷了三個星期了!”

    “我姓喬,大小二喬的喬,名叫蕙心。不過你可別誤會,我不是那個在天上飛的彗星,而是蕙質蘭心的蕙心。明白了嗎?你叫什麼名字?”

    “喂喂,說句話啊。怎麼老半天了你都一句話都沒說?你是啞巴嗎?喂,回答我一句吧。”

    “不過你這人還真是不可思議呢!你知道自己中了幾槍嗎?十一槍!十一槍啊!其中有幾槍就卡在心髒壁旁邊!先不說你能夠不死,就是這種超強度的手術也有可能要了幾個人的命呢!”

    “不過你放心吧,這里是我實習的醫院。院長是我一個親戚,她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你就安心在這里養傷吧!”

    …………………………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走?你現在還沒完全康復啊。你知不知道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隨時隨地就有可能死的!來,快點和我回去……”

    “咳,咳……喘不過氣……好難受……喉嚨……咳……喉嚨好痛……咳……這些線……咳……好難受……”

    “哈……哈……哈……哈……哈……咳咳!我還活著?哈……哈……你,你手上的那兩樣東西還真危險……哈……哈……不如,就交給我保管吧……一個病人不需要這些東西……”

    “放心吧,你在這里是安全的。我會保護你,不光是以護士的身份,而是以你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呢!來,躺下,睡吧。睡飽了才恢復得快呀。不如我給你唱首歌吧?嘻嘻……要知道我歌可是唱的很好的喲……”

    …………………………

    “喂,今天你就可以出院啦!感覺怎麼樣?”

    “嗯嗯,是嗎?你的身體還真是強壯呢。半年躺下來肌肉竟然還沒有萎縮,反而加強了呢。告訴我,每天晚上在醫院天台‘跳舞’的那個鬼怪和你有沒有關系啊?”

    “算了,你不說我還不願意听呢。你家住哪?看你身無分文的樣子,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喂,你家在哪?”

    “這樣啊……你沒有家……對不起,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既然這樣,你不如就先來我那住吧!為了上學我租了個公寓,本來想說挺劃算,兩室一廳租金還便宜。可後來才听說里面死過人……害得我立刻搬了出來。可是想想租金都付了,放著不住可惜。一直想找個人合租,但我那些同學一听死過人就立刻和我說抱歉!但我想,你一定不會怕吧?”

    …………………………

    “到了,這里就是我租得房子。怎麼樣?看著挺舒暢得吧?如果不是那個謠言會住的更舒暢。就是那間,那間比較大的,就是據說死人的地方。現在那個房間就歸你了!話先說好!我讓你住,但是可別對我打什麼歪腦筋哦!要不然就算真的鬧鬼我也會立刻把你趕出去!”

    …………………………

    “迎魂燈?這是什麼?這就是你的名字?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在吃飯,拜托你別說這麼可怕的詞好不好?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

    “就叫這個?哈,這怎麼可能?哪有人會叫這名的?這充其量只是一個代號吧!說正經一點,現在你都擔任起護花使者的任務了,還不肯對你護的花說出真名嗎?”

    “啊……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沒有名字……我……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不過,沒有名字一定很難受吧?每天對著自己除了‘我’就不知道用什麼來介紹自己了呢!而且我也總不能用‘你’呀‘你’的來叫你吧。迎魂燈這個代號不好听,還是取個簡單點、平凡點的名字吧……”

    “喂!我想到了……啊!色狼!你這個變態!換衣服怎麼不鎖門!太變態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的頭不要緊嗎?對不起!昨天才出的院,差點因為我又把你送進去了……不過呢,我已經想到你的名字了!你就叫‘劉星’吧!”

    “你想啊,既然我叫‘彗星’,你的名字就和我相對,叫‘流星’怎麼樣?不過你可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會像流星一樣轉瞬即逝,這樣稱呼你完全是為了方便好記,你同意嗎?”

    …………………………

    “嗯嗯!你的菜燒得真是太好了!從哪學來的?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先吃了我一個星期的飯,然後再來個大反攻,露這麼一手,想要丟我的人,是不是?!”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的!你也不要那麼當真嘛。既然你會燒菜,那以後家里的三頓飯就全都包給你了!也算是你這個白吃白住的家伙對我的一點補償吧!不過話還得說回來,沒想到要幫你找個工作還真是難呢!沒有身份證,沒有戶籍,這根本就像個死人嘛!沒有哪個單位會想要一個來歷不明的死人吧?”

    …………………………

    “劉星,這是什麼?看起來好像是個廢油桶嘛!還裝了兩個輪子。你要用它做什麼?”

    “什麼?!烙餅攤?!就用這東西?做得出來嗎?啊!這就是你昨天問我借的幾百塊錢換來的嗎?就這麼堆廢鐵花掉了我一個月的工資?!”

    …………………………

    “喂喂,你看!我們去玩那個好不好?就是那個過山車!听說很好玩的!我們去吧!”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要挑戰一下自己。人不能總被過去束縛住,對嗎?雖然爸媽很反對,但我還是決定,我要當個商人!而且要當個最成功的商人!我要開個大大的公司,然後賺好多好多的錢!再用來裝修你那個小吃攤!我要把它做成世界上最豪華、最漂亮的小吃攤!不過小吃攤做那麼豪華好像沒什麼用哦。”

    …………………………

    “嗚!這……這是真的?!你……你真的……這個……戒指……它……真的是給我的嗎?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不不不不不!我並沒有什麼不願意!我很願意!我……真是太高興了……嗚……真的……真的真的太高興了!嗚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向我求婚……老實說……好久以前……好久以前我就夢想著這一天……謝謝你……劉星……我的丈夫……謝謝你……”

    男人雙眼無神的張著,里面的瞳孔已經放大。但他向天空伸出的手臂卻沒有放下,一直就這麼伸著,探著。手心里灑滿了溫暖的月光。一絲溫馨的微笑留在了男人的嘴角,充滿了眷戀,和幸福……

    少年看著男人那安詳的面容,黑暗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他抱起早已斷氣的男人尸體,把他的頸部放到嘴邊。一排牙齒,深深的咬了下去……

    (暗流完)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7
三四章 淚水的餐館
    三天的時間,對于普通人來說也許只是短短的72小時那麼簡單,但這72小時對于喬家餐館里面的人來說,卻好像三年的時間那麼漫長。

    喬家餐館完全歇業,朱仝色的大門緊緊關上。透過玻璃能夠看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喬蕙心呆呆的坐在書桌前,看著那張劉星和自己合拍的婚紗照。雖然涂抹了很多胭脂,但自己當時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顯得那麼稚氣。相較劉星,他的年齡好像並不比自己大,但一張臉上卻無時無刻不充斥著成熟的氣味。照片上的兩人全都笑了,笑得很開心。當一滴淚水散落到劉星那張溫柔而堅毅的臉龐上時,苦澀的味道把照片上的喜悅全都沖刷的干干淨淨。就仿佛不幸跌入洪水中的樹枝一樣,轉瞬間不知消逝于何方……

    黑暗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喬烈、喬夢音和甜兒依次走了進來。他們收拾完手中的一疊紙張,上了樓,走到喬蕙心面前。

    喬蕙心似乎沒有看到三人的到來,她依然默默無聲的對著照片發呆。連頭都沒有抬過一次。

    看到喬蕙心沒有開口,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過了一會,喬烈站起,從飲水機里倒出一杯水放在喬蕙心的寫字台上。又從懷里拿出一張已經泛黃,材質老舊的紙片,遞給了甜兒。甜兒則打開那台一直抱在手里的電腦,把紙上的字跡打了進去。

    “不用備份了,那些字你們媽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劉星曾經不止一次的拿出來看過,就算那些字有多少筆劃我都能說得出來。”喬蕙心開了口,語氣顯得哀沉。

    甜兒看了喬烈一眼,示意是否還需要繼續。喬烈搖了搖頭。甜兒把紙張遞給了喬烈。

    “媽,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擔心。說不定爸爸什麼事都沒有呢?他只是由于什麼事而暫時消失兩天,等幾天以後爸爸又會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

    “大喬,我知道你很關心媽媽。但……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劉星曾經說過,如果哪一天他忽然消失,然後又只有這封信回來的話,那就代表他已經死了……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不對!爸爸不可能死!爸爸比我要厲害那麼多怎麼可能會死?!”喬夢音再也忍不住,高喊起來。她的眼眶里堆滿了淚水,她使勁的忍住淚,不讓它們滾下來,“這個混蛋說得對!爸爸只是暫時消失了而已!更有可能……更有可能爸爸是知道了最近綁架那麼多人的罪魁禍首是誰,所以去追擊對方了而已!對,這最有可能!爸爸常說,要我們關心他人,盡力的幫助他人,所以他肯定是做這種事去了!”

    “謝謝你,小喬。你們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好好的靜一靜……大喬,把那封信給我,我想再好好看一看。”

    “媽!你怎麼還是這麼說……”

    當喬夢音還像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喬烈悄悄的拉了她一下。他對喬夢音和甜兒使了個眼色,示意暫時先退下。

    甜兒關上筆記,站起說︰“喬阿姨,雖然我是個外人,也許不該插嘴。但我覺得劉叔叔也許真的沒事。不僅僅是劉叔叔,最近消失的人可能都沒事。我上網查了一下,除了上次佘山那一次發現的尸體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的尸體被發現。所以說……”

    “可以了,斯威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可以了。其實我很抱歉,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國卻讓你踫到這種事。對你公司所造成的損失我會賠償,請你放心……”

    “不不……我並不在意賠……”

    “甜兒,我們走吧。媽媽需要休息一下。”

    喬烈拉著甜兒的手,和喬夢音出了房門。他們關上門以後,喬蕙心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緩緩的喝了下去。

    “咕嚕……”杯子從喬蕙心手里滑落下來,滾到地上。喬蕙心頭一暈,意識漸漸模糊,隨後,趴倒在書桌台上。

    “好了。小喬,甜兒,過來幫個忙。”房門打開,喬烈三人走了進來,他們小心翼翼的把喬蕙心從桌子邊抬起,移到父母的臥室睡下,蓋上被子。整理好一切後,三人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喂,我說你也太夸張了吧?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會給自己父母下藥的兒子。”

    喬烈笑笑,說︰“隨你怎麼說吧。但你也知道,媽媽她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就算精神上再怎麼無法休息,她的身體也受不了。這只不過是一種強制休息的手段而已。”

    甜兒撥弄著筆記本,皺眉說道︰“烈先生,喬阿姨她……她不要緊嗎?”

    喬烈沒有回答。他靠在牆上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不說喬蕙心,就連他自己也差不多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雖然也勉強自己睡下過,但沒有半個小時又醒了。如果不是家里還有這兩個女孩等著自己拿主意,估計懷里的那瓶安眠藥他自己就是第一個嘗試的人。

    “可惡!!!”喬夢音揮起一拳砸向牆壁,巨大的聲響伴隨著陣陣飄落的石灰粉充斥著樓道內,“爸爸到底是什麼意思嘛!這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嗚……也不留個信……就這麼消失了……嗚嗚……這算什麼嘛!爸爸討厭!嗚嗚……爸爸……嗚嗚嗚……你回來啊……我還有好多東西沒學到……求求你……求求你快回來呀……爸爸!!!”

    喬夢音蹲坐在地,她從剛才起手上就拿著一把匕首,這是與信一起不知被誰送回來的東西。喬夢音就緊緊的抓著匕首,失聲痛哭。

    喬烈看著這個已經被灰暗所籠罩的家,心中不由想到︰“爸爸,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一個沒有了你的家會是這麼的悲傷……我承認,以前自己的確討厭過你,甚至可以說是恨。我也想象過如果沒有了你自己會過的多麼輕松,多麼愜意。但現在我知道了,你對于這個家來說就是全部!沒有了你的日子,這個家也會變得黯然無色。難道三天前你就有預感了嗎?所以你才會和我談那麼一番話?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在信中這樣寫?不要給你報仇?這是對我們所說的嗎?為什麼我不能為你報仇?如果你真的是被害死的話,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那個害了你的人碎尸萬段!搓成了灰帶回來灑在你的墓前!不過你沒死,不是嗎?你就像電視台里一直播放的一樣,只是消失了而已。消失,也就是失蹤。但這並不代表死亡!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會來這個最需要你的家,最需要你的我們身邊!”

    (各位,由于昨天咳血咳得厲害,最近幾天可能沒時間來三更了。兩更已是我的極限,希望各位多多諒解。另外,票,給為願意給嗎?)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7
三五章 調查的開端
    “甜兒,能不能幫我把最近四個月所發生的事全都整理一遍?就是從3月4日JC高中發生爆炸以後所發生的一切事。不論大小,所有的事!”

    甜兒一愣,隨即說道︰“這樣?可是烈先生,這樣的信息量會很大啊。恐怕三天三夜也匯集不完呀……”

    “是嗎?那就把自爆炸發生之後上海市內所發生的所有失蹤案的時間和地點;以後發生四次爆炸的時間和地點;以及關于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叫森成的少年,所有他出現過的地點給調出來。我需要知道這一切。”

    “我知道了。但就算這樣時間也會很長,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

    “沒問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這些就拜托你了。另外,小喬,把爸爸的匕首給我。我想要試用一下,看看合不合手……”

    “你想干什麼?!”看到喬烈伸手來拿匕首,喬夢音渾身一顫,縮得更緊了,“爸爸是我的!就算是你!就算是你!我也不會讓你把它拿走!”

    看到喬夢音那被悲憤壓抑到極點的眼神,喬烈也不得不放棄。他知道,這個妹妹所承受的重擔其實並不比自己低。從小以來,劉星一直在訓練著她,可說對于自己,她對父親的感情更為強烈。現在的喬夢音就像一顆炸彈一般,不管是誰,如果真的惹著了她,匕首立刻就會刺過來。

    喬烈看著抱著匕首失聲痛哭的喬夢音和正在電腦上飛速輸入各種數據的甜兒,一時不知該干什麼好。就在這時,迎賓鈴響了起來。

    甜兒抬頭看了看喬烈,示意是不是自己去開門回絕。喬烈擺擺手,讓她繼續整理數據,自己先下了樓。

    店門口掛著清潔中的牌子,如果是普通的客人一定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來。但來的可不是普通客人,那是衛驕。今天的衛驕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訕訕之情,眉頭間卻添了一股愁意。

    “怎麼?原來是你啊。如果是來找那丫頭的話你就來錯了時間,最近幾天我們不營業,你回去吧。”

    衛驕卻絲毫沒有轉身就走的意思。他坐到一張椅子上,指了指另一張椅子讓喬烈坐下。吸了口氣,才說︰“不,烈。今天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呵,這還真是間奇事。你衛驕少爺來我們這種小地方竟然會是來找我?放著上面那個美嬌娘不找,你找我干什麼?”對于衛驕此時的到來喬烈本身就有點不快,口中的語氣不由得重了一些。

    “烈,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關于伯父的事我已听那個寄宿在你家的甜兒說了。關于這點我表示遺憾。”

    “哼!那的確是該表示遺憾。”喬烈的鼻音越來越重。

    “但我這次真的是來找你的。昨天的電視你看了嗎?”

    喬烈一听,憤怒的立刻拍案而起。從三天前開始他、他妹妹,還有在甜兒的幫助下沒日沒夜的去劉星各個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不用說當然沒空看電視。但他想不到衛驕竟會在這個時候來和他討論電視節目的內容!

    “你現在立刻給我出去,趁我還能對你客氣地說話時立刻出去。”

    衛驕還是沒動,他對于喬烈的憤怒絲毫不以為意︰“這麼說你不知道嘍?警察局,就是我們上次押解那個大漢去的那個虹口分局。在昨天不知被什麼人滅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立刻把喬烈對衛驕的怒火打散。他立刻湊上前去,關切的問︰“滅了?這是什麼意思?我一時沒听明白!”

    “就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滅了,全局人統統死亡。不僅包括所有的警察,所有的犯人,就連一些前去探望的家屬也沒幸免,無一活口。”

    “……你,你這玩笑也太……太過頭了一點吧。就像被滅門一樣?真的全都死了?我不相信。”

    “要說全部死亡倒也不能確定。只是那些人也和失蹤事件一樣,全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就像打開了一個異界之門把他們全都吸進去了一樣。辦公室里面很凌亂,但沒有血。整個警察局很干淨,不像是以往那種被全滅以後的血腥場面。但這樣反而更可怕。”

    “真的……全都消失了?”

    “並不是全部……你先不要露出這種安心的表情。其實是有一些人留了下來,只不過不再是以活人的身份,而是以尸體的身份出現。”

    “尸體?”

    “對。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在佘山發現的尸體嗎?警察局里發現的五具尸體也出現同樣的狀況。衣服被剝光,渾身干癟沒有血跡,身體被切出一條條縫。但這次更為殘忍,他們被插進一根銷尖的旗桿里,從肛門一直被貫穿到嘴,五個男女,就好像一串烤肉一樣被竄在一起,掛在警察局大樓的頂端。”

    听著衛驕的敘述,喬烈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從別人口中听說也許挺容易,但不管實施者是誰,這絕對是一間慘無人道的行為!

    “這個人肯定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殺人瘋子!”

    “人?不,現在政府已經把目標鎖定為恐怖組織。能夠在一日間悄無聲息的把一座警察局的所有人都抹除掉,不是龐大的恐怖組織的話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是嗎?政府是這樣認為的嗎?……嗯,的確,也只有這樣想才合理呢。但我總覺得里面好像有點奇怪……算了,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還有別的事嗎?”

    “嗯。我想來對你們說一聲,上海最近越來越不安穩。最好還是趕快離開比較好。等到局勢平穩之後我們再回來……”

    “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們搬家?”

    “對,而且是越快越好。最好在一兩天內整理好一切,然後離開上海。”

    喬烈苦笑一聲,有些事情衛驕似乎還不知道︰“那麼,你外出的機票或火車票買好了嗎?”

    “這還沒有,我準備等大家全都打點好之後再買票。”

    “是嗎?那我們就再也出不去了。因為你不知道,早在四天前,整個上海就被戒嚴,不許任何人進出啊。”

    “戒嚴?!”

    “對,戒嚴。現在整座上海灘就像一個大籠子一樣。無論是誰,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可能從上海出去。哼,有沒有變成鐵籠中的餌的感覺?”

    “又是戒嚴嗎……記得上次戒嚴是在爆發SARS的時候吧。”

    兩人正說著時,甜兒從樓道上走了下來。她踱到喬烈身邊,用那雙朱紅色的眼楮瞅了喬烈一眼。

    衛驕站起身,說︰“既然已經這樣,那我所做的一切準備也就白費。也只能希望這次的災難不要太大才好。烈,我就先回去了。那個……替我向夢音問聲好……還是算了,就當我沒來過吧。再見。”說著,衛驕出了門。

    “甜兒,分析出來了嗎?”送走衛驕,喬烈轉頭望向甜兒。

    “嗯……上網查了一下……如果不算昨天的警察局的話,登記在案的失蹤事件總共有477起,但這也是保守估計。有很多的流浪人員的失蹤似乎沒有人報案。最先失蹤的是莉莉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長的兒子,二十七歲,于自家內失蹤。那是自3月4日JC高中爆炸以後的第七天。隨後的兩個月來,幾乎每隔三天就有人失蹤。但是步入六月以後,失蹤案件的發生率明顯上升。最近幾天內一天甚至會發生兩三起。”

    “謝了,那麼爆炸事件呢?”

    “嗯,四月二十日凌晨一點三十分,外灘的黃浦公園內發生爆炸。所幸當時人煙稀少,除有兩名受輕傷外無人傷亡。五月十三日正午十二點,金茂大廈地下室內發生爆炸。導致大樓嚴重歪斜,現在還處于緊急維修的狀態。六月一日凌晨五十五分,南京路步行街發生爆炸。部分地面被炸癱,無法使用。還有就是七月十四日正午一點四十五分,豫園發生的爆炸。”

    喬烈听著甜兒緩緩道來,略微沉思了一下,說︰“警方有沒有查到爆炸的起因呢?”

    “嗯,查清了。除了第一次的JC高中外,全都是用同一種炸藥引起。但奇怪的是,後面的四起爆炸並不像JC高中一樣,造成那麼慘痛的損失。”

    “這也正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那麼,關于那個叫森成的少年你查到了什麼嗎?”

    甜兒,在手提上不斷翻打著什麼,最後,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我沒有查到有這個人。”

    喬烈心想︰“這是當然的,中國的姓氏里面哪有森這個姓的?很明顯就是個假名嘛。”

    “不用查這個名字,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個人有沒有在那些事發的時間段里面出現在現場的證據呢?”

    (各位,看在昨天我大幅度吐血的份上,給個幾票吧,啊?)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7
三六章 血之序曲
    三六章

    甜兒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她合起手提抱在懷里,臉色稍紅,說︰“不好意思……烈先生。那個……那個……我並不認識這個叫森成的人……呢。所以……我也找不到他的……”

    喬烈一愣,隨即知道這未免也太勉強甜兒了。就站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對不起,我不該勉強你做這種事的。還真是抱歉,這兩三天里要你為了我們的事忙里忙外,不得休息。你應該很累了吧?先坐下,我做點安神的點心,吃完以後你就先去睡一覺吧。”

    甜兒紅了臉,猛烈的搖了搖頭,說︰“不不不,我不累!要說累的話其實烈先生才是最累的一個不是嗎?我並沒什麼,要說休息的話,也是烈先生得先休息才是!”

    喬烈做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甜兒說︰“呵呵,你這女孩年紀那麼小,到很會說話嘛。但是觀察力可不太好哦!真要說累的話那丫頭才是最累的一個。我算什麼?身為男人嘛!這點負荷根本就不算什麼……”

    喬烈還想再說下去,但他看到甜兒的眼楮一直在盯著自己。那就像兩塊紅色的玻璃,里面透出一**毫無瑕疵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面對這樣一對眼楮,喬烈肚子中那些逞強的話立刻噎住了。

    “烈先生……我知道失去父親的痛苦……現在你的感受我完全能夠理解。所以……所以請你不要再這麼逞強下去了……好嗎?你曾經和我說過,‘不讓眼淚流出來,它就會流到你的心里去。’這句話當時我听了真的很感動……所以,現在,該是烈先生了……”

    听了甜兒的一番安慰,喬烈胸中那股被拼命壓抑下來的哀傷幾乎就要奔涌而出。他急忙轉過身去,用力的揉著眼楮。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肯在女孩子面前流淚,更何況是在甜兒的面前,他更不肯讓自己的軟弱和悲傷流露出來。

    過了好久,喬烈才稍稍恢復平靜,他披起放在櫃台上的一套圍裙,說︰“甜兒,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心里也平靜了許多。時間也差不多,快到晚飯的時間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還在二樓自怨自哀的傻丫頭叫下來?我去做晚飯。”

    說著,喬烈頭也不回的走進廚房。

    看到喬烈竟然如此的要強,甜兒也沒了主意。其實她自己剛才也被嚇得心怦怦直跳。想如果他真的哭出來的話自己該怎麼辦?要上去安慰他嗎?又要怎麼安慰呢?所以當喬烈忍住走進廚房時,甜兒也暗暗吐了口氣。

    听著甜兒上樓的腳步聲,喬烈把手中的鍋子一甩,做了個翻身。他的嘴角慢慢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兩行眼淚,慢慢從那雙倔強的眼楮中滲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喬蕙心和喬夢音終于在喬烈的勸說下下樓坐到了餐桌邊。但看著喬烈端上來的一碗碗面條,兩人卻始終沒有張開嘴。

    “啊……抱歉,媽媽。也許是我有點心不在焉,今天的早餐是不是不對胃口啊?”喬烈看著兩人拿著筷子的手並不動彈,有點擔心地說。

    被喬烈一問,喬蕙心好像回過神來,說︰“不是,大喬,這碗面很香……只是我沒什麼胃口。不用擔心我的事……到是你,先坐下來吃吧。”

    喬烈望著媽媽無神的雙眼,無論是什麼安慰話也說不出口。他看了喬夢音一眼,和喬烈的眼神對上時,她急忙轉過頭,說︰“什麼嗎?這些東西還是一樣難吃!果然你這家伙一沒有爸爸在身邊指導就做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嗎?!”

    “小喬!你怎麼這麼跟哥哥說話?快向你哥道歉!”

    受到喬蕙心的呵斥,喬夢音顯得更激動了。她一拍桌子,把面條震的差點翻出來。

    “什麼嗎!為什麼我要道歉?媽媽,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爸爸不在了這家伙還能像平常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像往常一樣做早餐、整理廚房?臉上還露出那種什麼都不擔心的笑容?這算什麼嗎!這家伙根本就是一個沒血沒淚的怪物!我不承認!我不承認這家伙是我哥哥!我不承認……”

    “啪……”

    機關槍似的話語噶然而止。喬夢音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對方。喬蕙心舉著手,但她沒有揮下。她和喬夢音一樣,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也沒有反應過來。在這其中最震驚的大概就是喬烈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一向乖巧柔弱的女孩會出手打人!這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皮膚雪白,有著一雙紅寶石眼眸的女孩,會做出這種舉動!

    “你……你這是……”捂著臉,喬夢音一時找不到什麼話來表達自己的感受。她看著甜兒,真的想不出該說什麼。

    “小喬小姐……對不起……我……我不該做出這麼無禮的舉動……但是……但是烈先生……烈先生他……他真的很痛苦……他只是在忍耐而已……我能感覺得到……烈先生真的是在忍耐……所以……請你不要這麼說他……好不好……?”

    喬夢音看看喬烈,再看看甜兒,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但她的氣卻沒法就這樣消除,順手打開了電視,心不在焉的吃起面來。

    此時電視里放的正是早間新聞,親切的女主播正在熱情洋溢的宣布昨晚一場足球賽的比分勝負。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哪里還有心思去看電視?但有了那個女主播的嗓門來增添點噪音總比一家人全都悶聲不響要來得好吧。

    “……以上就是今天的國際新聞,接下來讓我們再到祖國的雲南看一看………………”聲音突然停止,這讓喬烈覺得有些奇怪。他放下手中的面碗像電視機看去。只見那位女主播正用手捂著耳朵上的一個麥克,不知道在听什麼。接著,電視畫面中出現一只手,拿著一張稿紙遞到女主播面前。她神色凝重的拿了起來。

    “各位觀眾,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哼!大概又是哪里被炸了,這種新聞越來越多,听到以後反而覺得越來越麻木……”

    “小喬,閉嘴,听下去。”

    被喬烈無緣無故訓了一頓,喬夢音幾乎就要立刻發作!但她一看到喬烈那張嚴肅的臉,不敢再和他頂口。

    “昨晚本台記者采訪過的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出現特殊情況,在緊急接待了近三百位患者之後,醫院內與外界的聯絡就逐漸開始中斷。從醫院內最後打出的一個電話是今晨五點左右,一位醫院的護士打出來的。但這位護士語句並不通順,所說的話也不甚了了。今晨,有一位潛入醫院的竊賊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宣稱醫院內出現了重大變故。介于緊急調查的結果,武警官兵此時正在趕赴現場組織行動。接下來請看我台現場記者李玉的報道。導播,請切到李玉的畫面。”

    畫面一轉,鏡頭內出現了一棟壯觀的建築物,從建築物上的名稱來看這里正是第一中院的附近。只見一位女記者正拿著麥克風站在鏡頭前,但她的身後卻有很多全副武裝的特警不斷的忙碌,是不是壘砌一排排的壁壘。看起來就像是要和什麼人開戰一樣。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8
三七章 人與“人”之間的交割線
    這位記者開了口︰“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本台的現場記者李玉。我正站在上還是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口。現在大家可以看到在我的身後,十幾名武警官兵正在醫院的大門口堆砌一種簡易壁壘。但關于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並不清楚。現在我們就去采訪一下指揮這次行動的陳副隊長。”

    畫面跟著女記者移動,他們走到一位四十多歲,正在忙碌指揮現場的武警身邊。女記者趁武警指揮空檔的時候把麥克遞了上去︰“陳副隊長,我是上海電視台的記者李玉,我們接到消息說你們從一個小時前就趕來疏散這里的人群,現在還堆起這樣的壁壘。請問第一中院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陳副隊長顯然沒空搭理這位記者的提問。他隨手推開記者的麥克,一邊對手下官兵進行指揮,一邊說︰“無可奉告。喂!是誰讓他們進來的?小劉,是你嗎?記者同志,請你們現在立刻離開這里。這個地方很危險,並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呆的地方。”

    面對陳副隊長的拒絕,女記者絲毫沒有任何退場的打算。她又一次的把麥克伸到對方嘴邊︰“陳副隊長,第一中院這幾天來不斷接收到擁有同一癥狀的病人,而昨天更是突然猛增到了三百多人同時入住。而第二天這里就出現這種狀況,請問那些患者和醫護人員的生命安全是否得到保障?”

    那位陳副隊長顯然被激怒了。他一把搶過記者手中的麥克,往地上一摜,吼道︰“你們給我立刻離開這里!現在現場的處境十分危險,我們不能一邊作戰一邊還要照顧你們這些記者!小劉,過來!把這些人給我帶出去!順便再對後方的支援小隊說一聲,把警戒網再擴大一倍!真是,怎麼越是危險的地方老百姓反而越是想要擠進來?當這是馬戲嗎?”

    畫面開始晃動,一個青年武警走過來架起記者,大概還拉住了攝影師,把他們兩人往外拽。

    這時喬烈不由得佩服其那位記者,不愧是專業人員,就算被人請了逐客令仍然不放棄。她拉住那位青年武警,勉力把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他,說︰“這位警官,能不能請你說明一下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許許多多的電視觀眾都非常想知道這一點。”

    那位武警一手把攝像機鏡頭遮住,說︰“你們還是立刻離開吧。副隊長已經說的那麼明確了。我們接到過命令,未獲的許可前一定要對里面的事實保密。這里真的很危險,還是出去吧。”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我們得知現場的武警官兵們似乎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而此項秘密任務似乎十分危險。我們不由得不為醫院內的人員的安危感到擔憂。”

    小劉听完一愣,他松開遮擋住鏡頭的手,轉頭說︰“隊長,現在的這個是電視直播啊……”

    他不說到好,一說那位陳副隊長的火氣更大了︰“什麼電視直播不電視直播的!立刻把他們給我趕出去!難道傳回來的畫面你沒看嗎?這里會發生多麼危險的事你還不清楚?!”

    被這麼一吼,小劉猶如醍醐灌頂,一下醒悟過來。他再次拉住兩人把他們往外面拽去。

    就在這時,一陣蜂鳴的警報聲透過攝影機上的麥克傳到喬烈一家人的耳中!听到這陣警報聲後小劉立刻放下記者二人,飛速奔回掩體,拔出背上的一桿長槍瞄準了醫院大樓。現場原本徐徐嚷嚷的喧鬧聲立刻消失了,十幾名武警各個手持槍支蹲在掩體後,屏息靜氣的瞪著那座寂靜的大樓。

    醫院的自動大門緩緩打開,一個人影從里面跌了出來!那個人渾身是血,身上到處都是搏斗過的痕跡!從那身已經被不知撕成多少片的白大褂來看,他大概是這里的醫生。

    他沖出自動大門後一個重心不穩,跌了一跤。他的表情看起來顯得十分恐懼,沾滿了鮮血的臉更是為他的出現平添一份恐怖的氣氛。他跌跌撞撞的爬起,看到總大門這里正拿著數十把槍對準自己,他興奮的向人們跑來,口中還大叫︰“我得救了!我得救了!快救救我!”

    但也許是由于嚴重失血,他沒跑幾步就又再次跌倒。此時,鏡頭角落里的小劉一把沖了上去!

    忽然,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那是一種低沉的吼叫聲!听著這陣吼叫,喬烈心中立刻打了一個激靈!因為這種吼叫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四天前他就曾經和這種吼叫聲的主人打過一個照面!那個家伙咬人的場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果然!在小劉扶起那人之後,一些行走緩慢,似乎沒什麼方向感的“人”漸漸從自動門內出來!他們有男有女,有的穿著患者服,有的則是一身白衣,但上面卻不同程度的都沾有斑斑血跡!這些所謂的“人”,身上卻明顯有著一種令人驚訝的相似點——腐爛!一些人的腐爛甚至到了無法承載住體內內髒的程度!隨著人們的移動一點一點的掉在地上!

    巨大的人流緩緩移動,但卻毫無差別的往武警的方向走去!他們的眼楮全都是灰白色的,好像除了眼白他們並不曾擁有眼珠一樣!這些鏡頭全都通過那台攝像機傳輸到眾人面前。

    看到背後出現的人群,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明顯被嚇了個半死,頭一歪,暈了過去!小劉立刻架起他,飛快的向壁壘中跑去。等到他前腳剛剛跨過壁壘,一聲“開火”的命令就從陳副隊長的最中喊了出來!

    無數的火舌從武警們手中的機槍內冒了竄了出來!巨大的聲響把沒有防範的記者和攝影師震了個措手不及。也把在電視機前的喬烈等人的耳朵塞了個滿滿當當!

    子彈不斷的在人群身上炸開,金屬彈丸所造成的傷痕不斷在那些人的身上一遍遍上演!身體被子彈穿過,血和肉就從那些彈孔內噴射出來。承受著強大火力正面迎擊的人群漸漸倒了下去,這座本應該是祥和于安寧的天使之地,瞬間成為了一個充滿著血腥與罪惡的修羅地!

    那個記者好容易才緩過神來,她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對著鏡頭不斷的講著些什麼。但巨大的槍聲把她的話全都牢牢掩蓋,一句也听不到。後來她干脆放棄,把鏡頭完全讓給了正在對著“人群”進行毫無人性大屠殺的武警隊員們。

    “哥……哥哥……我是在……做夢嗎?”

    面對喬夢音的提問,喬烈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也不敢相信這種滅絕人性的事竟會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一個以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政府機構,竟會對著那麼多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進行著如此滅絕性的大屠殺?但是,很快,他就隱約知道這里面的意義,因為電視鏡頭已經把這個答案慢慢的透露了出來!

    那些倒下的人們還在掙扎……不,應該說是爬起!他們並沒有因為槍火的凌厲而死亡,反而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全都站了起來!透過鏡頭,喬烈完全能夠看到在他們身上出現的那些彈孔,但是那里面卻沒有流出多少血來!一些人的手臂被打斷,肚子被打穿,卻仍然沒有死!還是一步一步的向壁壘靠近!

    此時攝影機靠近了那位正在指揮作戰的陳副隊長。那位隊長的嗓門的確很大,就算在槍林彈雨中他的聲音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的傳過來。此時的他正在對著一個對講機狂吼︰“敵群正在向第一區域移動!A小隊需要緊急支援!請各小隊速來支援!重復……”

    雖然在槍支猛烈的掃射下,但人群仍然慢慢靠近了壁壘。他們一個個伸長了手臂,張大了口,露出一排排沾滿血跡與肉屑的牙齒,雖然緩慢,但卻毫不停留的向壁壘靠近!

    五米!人群離武警隊員們的壁壘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下,子彈打中身體時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更大,所造成的創口也越深!一些強力的穿透彈甚至穿過第一個人的身體再鑽入後面一人的肌肉中。但這並不代表這可以阻止那些人的前進。更為可怕的是,從剛才到現在不斷的有這些人從那扇自動門中走出來,就好像這整座醫院大樓內所有人員都變成這樣一副不死身似的!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8
三八章 變幻的戰場
    陳副隊長當機立斷,一聲“撤退”,大多數隊員立刻拾起自己的槍支站起向馬路上退去。剩下來的隊員從背上的背包中拿出一些膠盒似的東西安放在壁壘上,也隨之退了回去。

    第二道防線很快就在馬路的北方部署完畢,十幾名武警隊員或蹲或立,組成一道比壁壘更為堅固的牆壁阻擋在馬路中央,一排排的槍眼死死對準那不斷從壁壘上越過的人群。

    “引爆!”

    一聲令下,剛才幾位負責安裝膠盒的隊員立刻按下手中的開關,巨大的爆炸伴隨著紅色的火焰和震耳欲聾的聲響在醫院大門口散播開來。首當其沖的好幾十個人立刻被炸成了碎片!但是可怕的事也隨之而來——一些身體被炸成兩半的人仍然沒死!他們依靠那些被炸得只剩下骨頭的手臂,支撐著向隊員們爬來!

    “大家听著!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最前線!就算憑我們不能干掉這些怪物,但也要努力支撐下去!直到後援隊伍來臨為止,絕對不能把這些人放到背後的人群中去!!!”

    激昂的鼓勵立刻把隊員們的氣勢鼓舞起來,無數的火舌再次把那些打不死的怪物們淹沒!人群漸漸倒下,後面的一批又走了出來。在醫院大門前堆積的尸體漸漸變得像座小山一樣高!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不管武警們把多少子彈宣泄到人群上,那些人依然不痛不癢的倒下、爬起、再倒下、再爬起。仿佛擁有著無限的生命力般,又像是被地獄拒絕一般回蕩在這個世界上!

    很快,武警們組成的第二道防線再次被迫轉移。他們的隊形迅速散開,在後方的一條十字路口上堆起了第三條防線。此時從攝影機的鏡頭內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在大街另一側的黃色隔離帶,無數的人影在隔離帶前駐足,紛紛探頭向里張望著。

    陳副隊長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狀況,他再次抄起對講機,對這里面大吼道︰“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是叫你們把隔離範圍在擴大一倍的嗎?什麼?已經擴大了?那就再擴大一倍!記住!絕對不能疏忽把一個平民放進來!啊?隔離帶會把交通堵住?那就叫他們棄車!那些名牌轎車的份量可沒他們的命重要!知道了嗎?再擴大一倍!!!嗯?你這個記者怎麼還沒離開?快帶著你和你的攝像機滾出去!你也看到我們這里有多麼危險了……”

    “隊長!他們來了!”

    陳副隊長放下對講機,抄起那把槍口還在發燙的警用沖鋒槍,卸下彈夾,裝上子彈,瞄準了慢慢走來的人群。

    七月,是火神的節日。太陽在這一刻似乎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展現它的威力。此時的天空萬里無雲,連一絲風兒也不曾吹起。可以灼燒任何物質的紫外線毫無屏障的射進隊員們的體內……他們緊握著槍把的手指漸漸開始冒煙,粘在槍口上的汗水也在一剎那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沒有絲毫感覺,只希望能夠用這些汗水和痛苦換來一顆顆可以摧毀敵人的子彈!不知是由于太陽過于驕縱的照射,還是武警們的執著起的作用。那些不斷冒出火舌的武器似乎也被火焰漸漸籠罩,從內突出的毒蛇也全成為了帶有炙熱火焰的利器,刺向對面的那些敵人!

    “隊長!打頭部!打他們的頭部!”

    不只是誰喊了一聲,武警隊員們的手勢全在這一喊下起了變化。他們紛紛把槍口抬高,轉移到人群的頭部!

    奪命的子彈再次蜂擁而出!但這次已經不同于剛才,在那些火蛇的肆虐下人群漸漸到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

    能夠進入武警,一手奇準的槍法當然是必備條件之一!十幾洞槍口不斷向人的頭部掃射,伴隨著那些血花四濺的頭蓋骨,歡呼著武警隊員們的勝利!

    “你們這群混蛋!竟然這時候才來!”雖然口中罵的奇響,但陳副隊長的嘴角上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看著那些涌聚到十字路口的警車和其他小隊的武警官兵,眼神中露出快樂的笑容。

    數百名身著防彈衣的武警從一輛輛面包車上跳下,沿著十字路口一字排開!此時的陣勢已經完全不是剛才的A小隊所能排出的防御壁所能比擬的了!幾百桿警用沖鋒槍在不到三十秒內已經全數就位,黑洞洞的槍口毫無例外的對準了那些不斷前行的人群。如果光論氣勢,不僅完全壓倒了人群里的恐怖感,也把在電視機前觀看這一切的喬烈深深的震撼住了!

    一把信號槍打出一顆耀眼的閃光彈,幾百只槍口里立刻噴射出猶如怒海奔騰般竄躍的子彈!一瞬間,那些原本近在咫尺的人群被紛紛射中頭部倒地。整條街道上立刻堆滿了無數的尸體……

    此時那名記者再次出現在攝影機前,她帶領著攝影師走到槍陣後方一位負責現場指揮的官員身邊,不知從哪又掏出一只麥克,遞到那官員嘴邊,說︰“您好,我是上海電視台的現場記者李玉,現在我電視台正在對此次的時間做現場報道。請問您能否對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做出一個解釋?”

    那位官員沒有回答,他看了李玉一眼,一張嘴好像要說什麼似的。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對身邊的一個人做了個手勢。那人點了點頭,迎上來︰“兩位記者朋友,現在雖然局面得到了一時的控制,但如果兩位還呆在這里的話實在不能保證二位的安全。請二位隨我一起離開這里。等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們會舉行記者招待會,到時一切自然會分曉。”

    正在那人進行勸說時,一個武警跑了過來,敬了個禮,說︰“報告指揮,第一階段的擊退任務已經完成!”

    那位指揮一揮手,說︰“好,現在進入第二階段計劃!往醫院內挺進,尋找生還人員!”

    “是!”武警敬了個禮,跑下去傳達第二階段任務的執行命令。

    此時攝影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只見里面的畫面不斷的在搖動,而且好像正在往醫院的方向跑去!此時從畫面外不斷的傳出一陣陣叫喊︰“喂!你們干什麼?!快點回來!”

    不一會兒,那名記者的呼叫聲傳入攝影機。畫面一轉,只見那位剛才在現場指揮的陳副隊長正一把抓住記者的手臂,把她往後拽去。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就這樣抹殺市民的知情權!現在這里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一個記者招待會就能夠解釋的事情!我有權利也有義務把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廣大的電視觀眾們!”

    “老陳,這個記者就交給你了。你要負責把他們兩個都帶出去!真是,為什麼在這種地方會有記者混進來?你真的有好好的做警戒任務嗎?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完畢以後你寫份書面報告交到我這里來。”

    面對那位指揮的責問,陳副隊長絲毫沒有還口。他拉著記者就往外走,失去了記者的攝影師也不得不跟著走在後頭。但他時不時的把鏡頭拉回那條布滿尸體的街道,那幾百名武警正在慢慢向醫院推進,一旦發現還有沒被爆頭的人立刻補上一槍,待對方再也不動之後再繼續前進。

    喬烈松了口氣,這近一個小時的電視直播看得他簡直身臨其境!雖然拍攝的畫面十分顫抖,又有很強的噪音,但其真實感卻遠遠不是任何電影所能造就的。當那些武警官兵們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撤退之時他的心情也在不斷緊張,直到這最後一刻!在武警全力的反撲之下終于獲勝,他才舒了一口氣。

    喬烈看了看其余三位女士,看她們的面部表情估計心境也和自己差不多。只是喬夢音顯得很興奮,剛才的那種沮喪和悲憤的感覺已被沖淡了不少,這點是令喬烈欣慰的。而甜兒的臉色越發顯得蒼白,大概這種未經處理的直播多多少少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他想想也對,先不論那麼強大的聲效和那些人群的丑態,就是看著子彈在他們身上爆開這種場面也是限制級的呀……

    喬烈在淨水機里到出兩杯水,放在甜兒面前,又拍了她一下。甜兒似乎嚇了一跳,她驚恐的回頭看著喬烈,這種眼神令喬烈看的又開心又心疼。他對著那杯水努了努嘴,等到甜兒了解自己的意思,慢慢抿了一口之後,他才咕嚕咕嚕把手中的水一干而盡。

    隨後他看著正對著電視露出失望表情的喬夢音的背影,溫柔的笑了笑。再看看喬蕙心,走到飲水機前又到了兩杯水。就在這時,從電視機里忽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聲響!

    原本對準正在被陳副隊長往外拉的記者的攝影機以下轉了過來,剛好拍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鏡頭!一名武警從第一醫院的大樓內飛了出來!一下子撞在街對面的一座樓房牆壁上,撞得粉身碎骨!

    現場的局面立刻再次混亂起來!只見原本的幾百名武警紛紛從醫院內退出,一邊退還一邊對著身後掃射著什麼。只可惜醫院內的那個停車場被外圍的牆壁擋住,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但緊接著,又是一個武警被拋起!但他不是被拋向大樓,而是拋向半空!當他快要著地之時,一條銀白色的刀光在他腰間閃過,他的身體在還沒有從牆壁中消失之時就分成了兩半!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8
三九章 戰場……是紅色的
    “啊————!”

    甜兒和喬蕙心都叫了起來。喬夢音則是呆呆的望著電視機,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畫面。喬烈也是,只不過他除了不敢相信之外,還莫名的添了一股憤怒!

    武警迅速退了出來,而此時,一條匍匐著的黑影從醫院大門中竄出!乍一看那東西好像一條蜈蚣!行動速度的迅捷程度都像極了那種百足!那條“蜈蚣”揮動著六條腿快速移動到街上,但它沒有轉彎,而是直接爬上了街對面的那棟大樓!六條腿飛速移動,不用多久就竄到那些正在逃跑的武警們的頭頂上!隨後它迅速俯沖下來,剛才閃過的白光立刻在人群中不斷揮舞,飛濺的鮮血立刻染紅了整個天空!

    一擊得手後,那條“蜈蚣”並不急于再次發動攻擊,而是像剛才一樣爬到樓房上,趁著槍口還沒有對準它之前竄上樓頂,從畫面中消失了!

    “救援!快點救援!快把受傷的人立刻轉移到這里!醫療隊!立刻開始救援!”莫名其妙的襲擊一結束,那位指揮立刻對現場進行著指揮。一排排的救護車開了過來,手持擔架的醫護人員迅速下車,往那片血海沖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那頭“蜈蚣”好像已經知道了人類要做什麼似的。大樓底部的牆壁忽然爆開,那頭怪物再次揮動著兩道寒光殺入救護人員之中!

    灼熱的子彈瞬間在它的背上炸開了鍋!這束子彈正來自攝影機旁!還不等鏡頭移動,那位陳副隊長已經持著正在不斷冒出火花的沖鋒槍閃進了鏡頭中。里面的子彈毫不留情的向那“蜈蚣”傾瀉出去!

    子彈打進“蜈蚣”體內,讓它發出一陣痛苦的掙扎!速度當然也相應減慢!那些武警隊員們的素質實在不同凡響,就算突然遭遇這麼大的災難也能在瞬間恢復精神!數之不盡的火蛇立刻在“蜈蚣”背上舞蹈出令人膽寒的華爾茲,把那東西逼得再次竄上牆壁!

    這時攝影機才徹底拍清了那頭“蜈蚣”的樣貌,那個東西並不是百足,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類!!它的頭部就和人一樣,五官分明,位置正確。只是沒有頭發,而那張臉也被爛得不成樣子。四肢也和人類一樣,但在關節方面卻明顯不同!兩只手臂還好,但那兩條腿的彎曲方式就像昆蟲的後足一樣叉開,從腳趾伸出來的銳利倒鉤牢牢的抓住牆壁。只不過這個東西和人類最重要的區別就在他的腰部!那只腰足足有普通人的五六倍那麼長!簡直就像某些搞笑片里被人拉長的一樣!更為可怕的是兩只猶如鐮刀一般的東西從那腰中長出,成為那頭怪物除四肢以外的另兩只腳,同時也是足以切開一切人體的鋒利武器!

    受到如此猛烈的攻擊,這頭蜈蚣男卻並沒有如同那些打不死的人一樣皮開肉綻。那堅硬的身體反而把子彈統統彈開,無一能給那個身體帶來一絲傷痕。但就算如此,蜈蚣男顯得也並不好受,它迅速的爬上樓頂,再次消失了。

    暫時擊退蜈蚣男並沒有讓在場的人們松一口氣,他們知道,不用多久那東西還會再來!所以所有的武警迅速組成包圍圈,槍頭紛紛對準在這一排所有的大樓,醫護人員也乘著這個機會迅速上前,把在剛才的交鋒中受傷的隊員抬到擔架上,運回十字路口。

    人們在緊張的忙碌,數十只擔架不斷的在十字路口和傷員堆中來回。果然不出所料!那頭怪物並沒有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只不過這次並不是從牆壁,而是從地底冒出!而更為要命的,它是從醫院這面的地底冒出,出現在所有武警的背後!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沾滿鮮血的刀光已經割開了他們的身體。血之祭典再次開始!但是現在在現場的並不單單是武警,還有近百名醫護人員!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中,蜈蚣男如魚得水,飛快的在人群中穿梭!兩條死神之鐮飛速的在眾人腰部劃過……

    “快撤退!各位快離開那東西!我們要使用重武器對付它!各位快撤離!”

    一聲嘹亮的廣播從畫面外傳出,鏡頭一轉,原來是那位指揮正在用擴音器發出命令。再看周圍,十名扛著肩式火箭的武警已經待命,紛紛舉起手中的火箭對準了那只怪物。

    其實哪還用得著那名指揮命令?現場的這種狀況有哪一個不想快點離開這只死神的?但想離開與能不能離開完全是兩碼事。蜈蚣男速度之快有目共睹,能夠僥幸逃過腰斬已經要燒香慶祝了,哪還想得到該怎麼逃?

    經過一番殺戮後,現場中站著的人明顯少了下去。似乎那怪物也知道如果人數越來越少,這邊的火箭隨時有可能發射!它在劃斷一名武警的手臂後立刻雙手發勁,堅固的水泥地對它來說就像沙子般被掘開,蜈蚣男再次消失在眾人眼前。

    在經歷了三次攻擊後,所有還能動彈的人立刻向十字路口撤離!那只蜈蚣男所帶給他們的恐怖感可能比一場戰爭還要強大!還能走的就抗一個,只是斷手的就用牙咬住戰友拖回來。而那些只是被劃傷僥幸不死的則一人抗兩個帶回來……

    面對這樣的鏡頭,那名記者似乎會想起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麼。她用一種極其顫栗的話語說︰“各……各位觀眾……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呢?如果我……如果我是在做夢的話……那就請這場夢快點醒過來吧……”

    “你們怎麼還在這里?快點給我滾!!!”怒吼來自于那位陳副隊長,在經過了剛才的那場血之洗禮後他非常幸運的沒受傷。此時他正背著兩名隊員往回跑,一邊還對著鏡頭怒斥著。

    看到這里喬烈才想起來,自己之所以能夠看到現在的一切似乎全都虧了這兩位記者的功勞。想一想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義無反顧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不能不說是了不起!喬烈為他們的勇氣深深感嘆了一番。

    但是這種直播看來也要面臨結束了,因為一塊迅速隆起的地面正在攝影機前不到一米處出現。雖然是隔了電視,但突然看到那頭恐怖的怪物將要出現在這麼近的距離還是讓喬烈倒吸了一口冷氣!

    攝影師轉身就逃,,電視畫面也轉向了遠處還在對著這里探頭探腦的人們。隨後,好幾聲巨響從攝影師背後炸開,一股巨浪把他硬生生掀了起來,拋到一邊!鏡頭內也是第一次出現了這個把一切全都告訴電視機前的喬烈的人。

    這位攝影師也許摔得並不重,他打了個滾站起,立刻跑到攝影機前。抱起他的工作道具繼續拍了起來。

    只見那十名手持火箭筒的武警已經被炸了個尸骨全無,手中的火箭筒也像是被擰干了的毛巾一樣蜷成一團。再看那只蜈蚣男,它已經把目標瞄準了那名女記者,腰部的鐮刀迅速揮了下去!

    看到女記者將會遭到如此慘痛的遭遇,那些手持武器的武警當然毫不留情的把子彈往它身上招呼!在強烈的攻擊下,蜈蚣男身形被逼退了一步。那只足可把女記者分成兩份的鐮刀也沒能的手,只是在她腰部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對自己能夠死里逃生變得毫無知覺。她連叫都沒叫,就那麼呆呆的坐在地上,任憑腹部的血不斷往外冒也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

    子彈繼續發射,把那只蜈蚣男又逼退了一步。但此時現場的火力已經絲毫不能和當初相比,就算把它逼退也無法像剛才一樣把它完全逼開。

    面對子彈密集的射擊,蜈蚣男開始快速的往左右兩邊移動,妄圖通過自己的速度穿透這層彈網。但無論它怎麼左右閃避,仍然無法躲過火蛇的包圍。就在喬烈以為它會再次撤退的時候,它的那兩只眼楮盯住了攝像機!

    那兩只眼楮代表的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這位擔任攝像的攝影師!他顯然已經知道這個怪物這樣看著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緊握著攝像機的手開始顫抖,連帶那個畫面也表現出可怕的失真。

    喬烈狠狠的捏住拳頭,他心中的焦急感絲毫不必那位攝影師差!在電視機前,攝影師的眼楮就是觀眾的眼楮,他所看到的一切也正是所有在電視機前的人所看到的一切!透過鏡頭,那只怪物恐怖的眼神正盯著自己,也盯著喬烈!看的喬烈渾身的寒毛一下子豎起,心髒的跳動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攝影師跌坐在地,鏡頭里面的蜈蚣男開始滑向自己。由于剛才的那陣爆炸,已經把攝影師拋離到一個與眾人相距甚遠的地方!在這短短一刻中,除了那些飛馳而來的子彈再也沒什麼東西能夠快過這頭怪物的腳步!

    一瞬間!蜈蚣男竄到了攝影機前,那道寒光就像是春天的落雷般,從攝影機前落下……

    “啊————!”這次發出尖叫的是喬夢音,在最後一擊落下之前她捂住了自己的眼楮,不敢再看。就算是內心如此堅強的她,面對這猶如對自己所下的殺手,還是表現出畏懼的神色。

    好久,她才用顫抖的聲音問︰“哥……哥哥……是不是……是不是結束了……?”

    喬烈沒有回答,他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屏幕,看著這令他無法想像的情景。

    “哥,到底怎樣了?求求你……告訴我……好嗎……?是……結束了嗎?”

    “你自己看吧……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這一切似乎還只是剛剛開始……”

    喬夢音慢慢的移開雙手,透過指縫瞄向電視。這時她也驚呆了,就像剛才喬烈的表情一樣,驚訝又無法相信的一幕出現在電視屏幕前!

    一只手,抓住了那把鐮刀!鋒利的刀刃對這只手好像絲毫起不了作用,不但沒有在上面造成一絲傷痕,手的力量反而在鐮刀上捏出了一線裂縫!這只就算挖掘瀝青水泥地也像刨沙的鐮刀,面對這只手就像是玩具一樣不堪一擊,出現了裂縫?!

    手當然有它的主人,此時它的主人正站在攝影機前。巨大的身影把攝影師完全籠罩在自己的保護之下,那個背影,就是一座足以令任何死亡在它面前卻步的屏障,把揮向電視機前所有人的死神之鐮輕易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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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19:48
四零章 魔神
    如果說那只蜈蚣男是死神的話,那眼前出現的這個背影就絕對能夠用魔神來形容!他的身軀足足有兩個**那麼高!通體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覆蓋著一層黑毛。強壯的四肢,似乎就算是一頭大象都能夠舉起!雖然他的身體很像人類,但有一點卻絕對不像——角!就好像神話世界中的魔神一樣,兩只犄角從他的額頭伸了出來,更為這頭地獄之王增添了一股無法形容的霸氣!在這頭惡魔面前,那只蜈蚣男一瞬間就從天下無敵的死神變成了一只可憐的小百足,好像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捏碎它,掐死它,把它在這個世界上所出現過的任何證據統統消除!

    魔神緩緩回過頭來,一只深邃而黑暗的眼楮出現在鏡頭里。他看了看攝影師,似乎在確認他的狀況。

    攝影師這才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在最危險的時刻被這頭魔神所救,急忙抱起攝影機退向一邊。但鏡頭卻一刻都沒有從魔神身上移開。

    眼見到手的獵物逃走,蜈蚣男似乎顯得非常憤怒。它怪叫一聲,其余五肢全都招呼在魔神身上。但這卻沒有絲毫用處,不論是爪子還是那把鐮刀,都沒有辦法切開魔神一絲一毫的皮膚。接著,魔神動了,他抓住蜈蚣男的肩膀,握著那把鐮刀的手輕輕一拉,這把奪去數十人生命的鐮刀就這樣和它的主人分了家!

    蜈蚣男掙扎著,從傷口處不斷噴涌而出的鮮紅色血液很快的就染紅了整塊大地!它拼命的用剩下那條鐮刀劈打著魔神,很快,它就換來這條鐮刀也被撕離的下場。

    蜈蚣男漸漸停止了掙扎,原本那兩只露出嗜血,充滿了殺戮感的眼楮此刻卻露出絕望!那張嘴不斷的開開合合,好似在向眼前的這位地獄之王求饒。但它還能說話嗎?也許對于它這種生物來說,能夠說話已經成了一種負擔了吧……

    魔神拎起蜈蚣男,讓它背對自己,同時伸出一只手輕輕按在蜈蚣男的背部。忽然,無數的針刺狀物體從他的手心里鑽出,刺透那身就連子彈都打不穿的皮膚,穿過它的肌肉和骨骼,從蜈蚣男的前胸透了出來!

    蜈蚣男不動了,它永遠的停止了掙扎。那些黑色的細針從它的額頭,眼楮,嘴里,胸口,四肢……只要是屬于它身體上的地方全都被細針穿了個遍!如果忽略它的體型和刺的方向的話,就更刺蝟沒什麼兩樣了。

    “啊————————!!!”

    雖然喬烈知道這個場面的確有讓自己的這個妹妹驚叫的資格,但這一次,喬夢音的叫聲好像並不是因為驚訝。听起來,里面的感情更像是一種憤怒!正當喬烈想要發問的時候,喬夢音上前一把抱住電視大叫︰“是你!原來是你!”

    喬烈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立刻把她拉了回來,說︰“瘋丫頭,干嘛?想換電視了是嗎?要是把它扯下來怎麼辦?!”

    喬夢音並沒有對喬烈的指責回口,她反而對著喬烈大叫起來︰“是他!就是這個家伙!爸爸就是被這個家伙擄走的!”

    這句話好像炸彈一樣在喬烈心里爆炸,他一時無法相信喬夢音所說的話。到是喬蕙心站了起來,臉色慘白的問︰“小喬,你是說真的嗎?劉星……劉星他真的是被這家頭怪物擄走的嗎?”

    “肯定沒錯!就是他!就是那些細針!雖然那時候這些針看起來好像很柔軟,就像觸手,但絕對沒錯!就是這些細針卷住爸爸的腿,把他拖進小巷里然後不見的!”

    喬烈再次回過頭來看著在電視里出現的這頭魔神,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強壯!那麼的魁梧!就算是劉星也不可能能和這麼一頭怪物對打。既然這樣,那被魔神擄走的父親究竟結果如何,這一點不用想也猜的出來。

    魔神處理完蜈蚣男後,收回細針,把它的尸體拋到一邊。他把頭轉向了那些看呆了的武警官兵們。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剛才的一幕震住,雖然在現場還有好幾百人,但卻是一片肅殺。沒有一個人敢講話,也沒有一個人敢動。魔神的強大足以令他們望而卻步,就算在面前的是救命恩人也不敢貿然上前,生怕會受到更為可怕的災難,那頭蜈蚣男就是眼前最好的教材。

    攝影師把鏡頭移向了呆坐在地上不動的記者,看來他很想讓那位女記者來采訪一下這頭魔神。但看到她那個樣子,估計是行不通了。接著,攝影鏡頭開始顫顫微微的向魔神移去,很慢很慢,慢的差不多和烏龜的速度一樣。等到離魔神一米左右的距離時,一個男聲顫抖著從畫面外傳來︰“請……請問……您……您到底是……到底是……什……什麼……人?”

    魔神回過頭來,此時他的正面才在攝影機前完全露出。兩顆鋒利的獠牙露在嘴唇外,就算在臉上也同樣長滿了黑色的長毛。茂密的長毛幾乎把他的整個臉都遮住了,只剩下兩只眼楮露在外頭,黑色的瞳孔里散發出令人膽寒的目光。

    魔神沒有回答,他慢慢走向剛才蜈蚣男所肆虐的那條街,走到那近百名身負重傷,癱倒在地的武警身邊,他向他們伸出手。

    就在眾人猜疑他要干什麼的時候,一根黑色的肉刺從魔神手臂上射出,直直的插進一名倒地的武警官兵的頭顱!那名武警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此命喪黃泉。

    眾人再次驚呆,默默的看著這個英雄般救了眾人,現在卻又凸顯出如此殺手的魔神,一時誰都沒想到該做什麼。當魔神又把肉刺扎進第二名武警的腦殼中時,在場的所有人才紛紛反應過來,子彈再次尋找到它們的目標,向魔神猛撲過去!

    但是……有用嗎?這些鐵制彈丸在面對蜈蚣男的時候也只能勉強將它擊退,卻不能傷它分毫。在面對能夠輕易殺掉蜈蚣男的這頭魔神面前,它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在機槍的“按摩”聲中,魔神不斷的進行著地毯似的搜索。一旦發現還有活著的武警或是醫護人員,立刻就是一刺過去,而且每一刺都是準確無誤的瞄準了腦門。在經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那些還來不及從血地中逃離的傷員,無一例外的成了魔神手下的亡魂。

    死亡在繼續,這個世上似乎永遠也沒有能夠把這魔鬼停下來的東西。再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員後,魔神把目光移向了那些被堆放在十字路口的傷員……

    他們也看到了那只魔神的眼神,知道被他盯上的人到最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亂了,恐懼和絕望絕對可以摧毀任何人的意志。用子彈還可以稍稍逼退蜈蚣男,但是對于這個完全不痛不癢的魔神呢?在剛才對付蜈蚣男之時武警們已經用完了差不多所有的武器和子彈,現下的眾人,在魔神面前只不過是弱小而無能的人類,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轟”的一聲,所有人開始逃跑。他們順著十字路口的另外三條路不斷的奔跑著。但這樣的舉動似乎更加快了他們的死亡,在人群散開之後,魔神也動了,只不過動的更加快速,更加不及掩耳!

    慘無人道的殺戮,開始在街上上演。往東的道路首當其沖成為了魔神的祭祀台,無數的觸手從魔神手臂上射出,不斷的穿刺著逃走的人們。許多人都被刺破頭顱而倒下,驚慌失措的人們絕望的奔跑著……

    不到一分鐘,東大街上的五六十人差不多都被屠殺殆盡。只有少數幾個還在勉力奔跑。似乎這樣的殺戮已經讓魔神滿足,他沒有對剩下的人趕盡殺絕,而是快速飛奔到西街繼續它那無人能阻止的屠殺行為。

    攝影機的鏡頭一直跟隨著他,攝影師沒有逃跑,估計他知道就算逃也沒可能逃過魔神的追擊吧。鏡頭緩緩移動到那名記者身邊,攝影師伸出手搖了搖那名記者。在攝影師不斷地催促下,那名記者終于從失神狀態下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一切。

    雖然剛才她被嚇呆,但並不代表她沒有看到所發生的一切。女記者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在腦子里過一遍之後立刻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她捂著已經止住流血的肚子,搖搖晃晃的站起,對準鏡頭再次進行了播報︰“親……親愛的觀眾朋友們。相信……相信大家一定都看到了吧,現場所發生的一切……這簡直是無法想象……那頭以為是眾人救世主的怪獸,終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性,開始了慘烈的屠殺……我知道……可能我今天真的無法從現場安全的回去了,大家可以看到,那頭怪獸已經屠殺完東街的人,就連西街差不多也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所處的北街了吧?在這里,我想利用這個電視台的機會辦一下私事……我從未利用過電視轉播的公務來辦過私事,希望各位導演能夠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要求……爸爸,媽媽,女兒對不起你們,時常借口工作忙而不回家看看二老,我感到很愧疚……爸,媽,女兒在這里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如果真的還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能夠再成為二老的孩子……”

    女記者的眼眶濕潤了,伴隨著她最後的遺言出現的就是那只已經屠戮完西街的魔神。他從記者的身後經過,看了她一眼,隨手甩出一根肉刺,整個電視畫面立刻被鮮血染紅……

    節目的播報也就到此為止,估計那根肉刺不僅刺穿了那名記者的頭顱,同時也刺穿了攝像機。看著打出“線路檢測中,請原諒”的電視屏幕,喬家餐館內的壓抑氣氛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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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20:47
四一章 尋仇
    過了不久,喬夢音忽然拿出那只奇形怪狀的匕首,把指環套在手上,頭也不回的就往門外走。看到女兒做出這種動作,身為母親的喬蕙心當然知道她想干什麼,立刻出聲喝止︰“喬夢音!你想干什麼!快停下來,听到沒有!”

    喬夢音听到媽媽的喝止,稍微停了一下,但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頭也不回的推開餐館大門就跑了出去。

    喬蕙心一急,想要阻止喬夢音的魯莽。但由于她一直缺乏休息,再加上昨晚是被喬烈用安眠藥強制睡下的,所以一站起來立刻感到頭暈,無力。幸好在她旁邊的甜兒立刻扶住了她,安排她坐下。

    看著喬蕙心如此的難受,喬烈也下了一個決定,他跑上樓不知翻找了些什麼東西,然後抱著個約五十公分長的木盒子,下來對喬蕙心說︰“媽媽,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把那瘋丫頭給找來,不會讓她去干傻事的。”

    喬蕙心此時正是心亂如麻,听到兒子說出如此體貼的話,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一聲︰“大喬,你……你一定要把你妹妹帶回來啊……她是個女孩子,就算再怎麼樣厲害,在怎樣厲害也不可能是那頭惡魔的對手……你要把她帶回來,千萬不能讓她出事!我已經失去你們爸爸,我不能再失去你們兩個孩子!”喬蕙心真的是亂了,她絲毫沒想到如果只是單單把人帶回來的話,為什麼這個兒子要上樓?還要抱著這個木盒子?直接沖出去攔她不是更好嗎?

    喬烈“嗯”了一聲,對甜兒說了一句︰“請你幫我照顧好我的媽媽。”轉頭就往外走。

    當他出了店門之時,卻發現一個人已經在拉他的衣服,回頭一看,竟然是甜兒!

    甜兒的臉上掛滿了淚痕,被水紋浸濕的紅寶石無不留戀的望著喬烈。看著這個眼神,喬烈差點把心中的主意徹底拋之腦後。但想到父親劉星那個讓人信賴的肩膀,他狠了狠心,輕輕甩開甜兒的手。

    望了望自己被甩開的手,甜兒抬起頭來,緩緩的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任性……我知道……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尤其是被……被人害死……那種憤怒和無法壓抑的痛苦不是被簡簡單單勸個兩句就能化解的……”

    喬烈裂開嘴,露出一絲燦爛的微笑,同時用手摸了摸甜兒的頭,說︰“別說什麼傻話,我不是說過嗎?我會把那丫頭給找回來,而且絕不會讓她干傻事,就這麼簡單。你只要陪著我媽媽,讓她稍微安心一下就可以了。不是嗎?”

    甜兒握住那只在自己頭上摩挲的手,說︰“請你回來……烈先生……請你和小喬小姐一起回來。請你們一定要平安的……沒有事的回來……我不想……不想再失去朋友……不想再失去親人了……求求你們……一定要回來……”

    喬烈心中一動,望著這個白玉雕琢,柔軟似水的女孩。輕輕抽出手,支在她的下巴上,對著女孩的額頭親了一下,說︰“我會回來的,也會帶著那個瘋丫頭回來,而且是毫發無傷。你就放心吧!”說完,喬烈轉身飛快的向街角跑去。留下已經濕透了眼眶,流下一行清淚的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

    “喂,瘋丫頭,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你那嚴重充血的腦子已經讓你听不到手機鈴聲了嗎?”

    “白痴!你想干什麼?如果是要勸我回去的話那就免了!今天我一定要為爸爸報仇!你就等著看吧!我一定要用這把刀子刺進那怪物的心髒!”

    “真是個白痴妹妹,講話一點邏輯都沒有。你打算怎麼去第一醫院呢?”

    “那還用說!那當然是坐……”

    “對,坐車。可你帶錢了嗎?難不成你要跑步到那里去嗎?那估計你到的時候人家早就不知跑到什麼地方休息去了。”

    “那麼……那麼你說……”

    “放心吧,我會和你一起去。我想,我和那頭怪物一定有很多的話可以談。”

    “嗯,那我在街角等你……白痴,你說……我能夠打贏那頭怪物嗎?那可是連爸爸都贏不了的……”

    “真是傻話,你忘了你手中的是什麼東西嗎?”

    “沒……當然沒忘!可是……可是爸爸也是拿著它的呀……”

    “這沒錯,可是也只有一把。我希望你能記住,爸爸當初教給你怎麼用這玩意的時候,可是教的兩把。”

    “啊!對對對!兩把!爸爸的‘勾魂’,和我腰上的……啊!沒有!我今天忘了帶了!”

    “放心吧,傻丫頭。‘贖魂’現在在我手上。如果當晚爸爸兩把‘魂’都帶著的話,一定不會輸給那頭怪物!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贏他!”

    公交車不疾不徐的帶著車上的乘客向目的地駛去。這種走走停停的速度都快把喬夢音給急瘋了。上車還沒走出兩站,喬夢音一個箭步沖到駕駛員身邊,一把拉住他,大吼起來︰“我說你能不能開的在快一點?!我現在可是很急的!給我快點開車!”

    那駕駛員慌了手腳,連忙甩開她的手握住方向盤,等避開前面一輛奧迪之後才舒了一口氣,罵罵咧咧起來︰“你這小丫頭想什麼吶!剛才多危險知不知道?!你如果在這樣我可報警了!”

    喬夢音還想發話,被喬烈拉了回來。喬烈拉著妹妹坐在公交車最後面的座位,也開始責怪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氣。

    “這能怪我嗎?說到最後要怪還不是要怪你這個白痴!放著那麼多的出租車不坐偏偏要來擠這公交車?你就只帶了那麼點錢出來嗎?”

    喬夢音說這話其實只是針對喬烈而已,但她完全沒想過她的嗓門對這一車的人樹立一個怎樣的形象。雖然這個時間段的公車並不是很擠,但每個座位上也都幾乎坐滿了人。此刻那些乘客正把一種極度鄙視和厭惡的眼神望向喬烈兄妹,讓喬烈覺得不解釋不好,解釋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當沒看到,對身邊的喬夢音教訓起來︰“不管怎麼說,你剛才的行為算是什麼?如果被爸爸看到不把你打個半死才怪!不知你怎麼想的,竟然想要去搶方向盤?你自己不要命了我還要呢,以後給我注意點!”

    兩人持續的斗著口,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出一半的路程。車上的人群也漸漸擠了起來。

    “喂喂,你看了電視直播了嗎?”

    “當然看了!我可是被我老伴叫起來看的!那場面可真是太壯觀了!想不到我活了那麼大歲數還能看到那麼讓人心驚肉跳的電影……”

    兩位站在喬烈兄妹前的中年人開始交談起來,顯然他們是在談論剛才的電視直播。

    “老兄,那可不是什麼電影。據說是真的!你見過有這麼真實的電影嗎?”

    “什麼?是真的?本來嘛,我就想老伴叫我起來看什麼呢,原來哪些是真的?!那就值了,本來我還以為隔壁老王家這麼全家總動員是要去看人家拍電影呢!既然是真的那我一定要去見識見識,否則這麼壯觀的場面沒看到可就算是白活這麼大歲數了!”

    “真的?那你和我想的一樣嘛!你要知道,當我看到那頭怪物殺那記者的時候我的心都被吊到嗓子眼了!可誰知後來竟然就這麼沒了?我想想不行,一定要到現場去看一看,看看那里究竟是怎麼了!現在還要想想辦法,要怎麼才可以繞過那條警戒線進去呢。”

    (謝謝各位的票啊!再來啊!!!)
燁嶽 發表於 2011-9-25 21:50
四二章 看熱鬧
    喬烈听在耳里越來越不是滋味,他看到這兩人還在不斷的討論該怎麼沖過警戒線,再也忍不下去,說︰“二位,你們現在是想去第一醫院嗎?”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白發的男人望了二人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是啊,小兄弟。難不成你也是嗎?”

    喬烈點了點頭︰“你們是去干嘛?如果說電視直播的話不是早就完了嗎?再看也看不到什麼了。”

    另一個消瘦的男人笑了起來,他搭上口︰“哈哈哈,小弟弟。就是因為電視直播完了我們才去現場看看啊!這麼有趣的場面這輩子都不一定看得到幾次呢!你不也是一樣嗎?不僅是你,我估計在這輛車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想去看看現場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才會上這輛車的吧。對不對,各位?”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整座車廂所說,話音剛落,狂熱的起哄聲幾乎可以趕上世界杯總決賽的觀眾席。

    “有趣?”喬烈心中不斷回想著這個可怕的詞組,過了半晌,他還是決定說些什麼,“大叔,這件事可一點都不有趣。現場有多危險,透過電視你們應該也已經看到了吧?如果就這樣深入進去的話很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自己!”

    喧鬧的人聲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乘客都拿一種看待另類的眼光注視著喬烈。這陣目光把喬夢音看的有點不安,她悄悄拉了拉喬烈的衣服,但喬烈沒理會。

    “小兄弟,你剛才說什麼呢?我們只是在外面看看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危險?再說了,現場的保安措施那麼好,除了里面的武警外還有幾百名武警在警戒線上待命。我們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對呀對呀,那只怪物就算再怎麼強也不可能跑到大街上去殺人吧?我們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你看,我把照相機都帶來了,就是要把那家伙拍下來做我的桌面!那樣一個大家伙擺在桌面上那就別提多有魄力了!”

    “小伙子,說別人的時候希望你多看看自己。說穿了你和我們也一樣,不是也想湊到那里看看那只怪物嗎?”

    “哼,我看著小子根本就是想在他那可愛的女朋友面前露露臉,顯得自己多麼有本事!我打賭這家伙可能連警戒線都擠不進去就會被轟出來。”

    “很有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這小子擔心現場的人太多,擠不進去而已。哈哈哈……”

    面對眾人的質疑和譏笑,喬烈就算再有能耐也無法同時反駁那麼多張口。他只能保持沉默,心中暗自思考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些人理解事實現實到底是怎樣的情狀。

    公車又停了一戰,和前面幾站一樣,仍然是上的多下的少。這一點在越是靠近第一醫院越是明顯。這時喬夢音湊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白痴,你看看窗外。”

    在喬夢音的指引下,喬烈往車外望去。大街仍然是那個大街,人群仍然是那麼的多而密。但有一些地方卻和平時的大街完全不同,在那數以萬計的行人中,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一個狀若瘋癲的人撲向身邊的行人。很快,大街上就被圍觀這些瘋子的人群給堵成了一塊塊。有一些甚至跑到了馬路中央來!

    “真是,搞什麼鬼嘛!喂!你這家伙不要命啦!”一個看起來神志恍惚的行人冷不丁的從人行道上走到馬路中央,也幸虧汽車司機反應夠快,沒有壓到他。但那個行人絲毫沒有剛從死亡線上走回一圈的感覺,仍然保持著這一副神志恍惚的樣子。隨著車輛的前進緩緩從車窗外消失。

    “喂,白痴。你看……這是怎麼了?”

    喬烈細細想了一想,說︰“我也不知道,但是這些事情絕對不簡單。看他們的樣子實在是很像剛才在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打不死的人。但是這可能嗎?突然之間多了那麼多……”

    汽車緩緩停站,接下來如果要去第一醫院的話那就得下車換乘他車才行。也正因如此,車門一開,蜂擁的人流立刻像退潮的潮水般涌下車。喬烈和喬夢音也站了起來,尾隨著眾人。但因為他們是坐在汽車的最後排,所以只有當所有的乘客全都下去以後才能輪到他們。

    兩人緩緩移動到車門附近,只要再下去四五個人他們也就能夠隨著人流下去了。但就在這時,喬烈忽然瞥見了一個站在候車台上的人。那人不顧下車的人流有多快,奮力的推開眾人擠了上來!

    在這個大熱天的,那個人還穿著一件深色的長大褂,幾乎把整個身子都遮住。一張寬厚的帽子把整張臉著的嚴嚴實實,看不清男女。他(她)沒有理會那些下車乘客的謾罵,我行我素的坐到靠近車門的一張椅子上。

    喬夢音隨著人流就要往車下跨去,可就在這時,一邊的喬烈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喬夢音一愣,說︰“喂,你想干什麼?在磨磨蹭蹭的車門就該關了!”

    喬烈輕輕的捏了捏喬夢音的手心,把她重新拉回了最後排的座位。喬夢音本想抗拒,但他看著喬烈那雙執著的眼楮,就算有萬般不滿也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就算這個哥哥一直和自己過不去,但在關鍵時刻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此時的車上已經人煙稀少,除了喬烈兄妹外帶上司機也只有五六名乘客。他們或是把頭貼在窗戶上睡覺,或是看著手中的雜志報紙之類的東西。但只有那名穿大褂的乘客沒有這麼做。他(她)給人的感覺好像很痛苦,身體蜷在座位上,兩只手不斷的抱著頭,沉重的呼吸聲漸漸把這整輛車給塞滿。

    喬烈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名乘客,這種如臨大敵的眼神把喬夢音也給傳染。兄妹倆開始全身心的盯著他(她),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不久,喬烈捧出那只一直背在身上的木盒,遞到喬夢音身前,說︰“雖然比我預想的要早了點,但估計現在是時候了,把指環戴起來吧。”

    喬夢音奇怪的看了看喬烈,又看了看那只木盒和乘客,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接過木盒。

    喬夢音打開木盒,剛才遞給喬烈的“勾魂”正好端端的躺在棉制剩物盒中,而在這把勾魂邊上的,是一把造型一模一樣,但卻是閃現著暗紫色光芒的一把刀具。這,就是長久以來劉星默許喬夢音帶在身上,用來防身的另一把“魂”——贖魂!

    喬夢音把兩把刀子的戒指分別戴在左右手上,再從盒中拿出一種好像護腕一樣的東西戴在手腕上。護腕的外部就像是一把刀鞘一般,那兩把刀具剛剛好可以插進護腕。這樣不僅不用一直提在手上,要使用時也只要順手一拔就行,方便得多。

    戴好雙魂,喬夢音問喬烈︰“白痴,你叫我現在就戴上……莫非,你認為這個人……”

    “嗯,雖然我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估計我的預感真的中了。看看大街上的情況吧,我認為現在最危險的已經不是這節車廂內,而是在外面,在那條馬路上,在這個城市里。現在只希望我這最後一個預感錯誤,這輛車能夠帶我們安全開到終點站,然後再順路返回吧。”

    可惜喬烈最後的期望還是落空了,那名乘客開始劇烈的顫抖,渾身還發出陣陣抽搐!更為可怕的是,在他那已經快拱成橋形的背脊上慢慢有一種角質狀的東西冒出來,那件大褂都快要被撐開了。當那名乘客的喘息聲漸漸停止,身子慢慢站起之時,喬烈知道,一場無可避免的危機已經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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