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家 作者: 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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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2011-10-26 22:31: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9 4286649
自動鉛筆 發表於 2012-9-15 19:29
第1323章  又見面了!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魏鳳友、蔣永民等人面面相覷,蔣永民甚至一度站起身來,想要追出去,給禹少賠禮道歉,做個解釋。後來覺得不妥,才又再次坐了回去。

在座這許多幹部,他和禹少關係最為密切,說起來,他老婆和禹家是親戚,他也是在禹鼎峰的關照之下,才走上今天的領導崗位。現在禹少在他蔣永民擔任常務副區長的『地頭上』顏面大失,被人硬生生剝下一層面皮來,蔣永民心裡頭那個鬱悶啊!

望向龔寶元、胡天厚等人的眼神,也變得陰沉沉的。

外地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到處充大爺嗎?

這可是在京華,不是在明珠!

就算在明珠,你一個生意人,敢和明珠的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對著幹?現在你們是不知道禹少的身份,等你們知道了,看會不會嚇得拉稀。

龔寶元、胡天厚卻還在抽煙,沒心沒肺地笑著,似乎壓根就沒將這當回事。

唉,現在的有錢人啊,一個個都是暴發戶!

劉偉鴻依舊臉色鎮定,一言不發,就好像這個事情,完全就沒發生過。

魏鳳友臉上的尷尬之意,一閃即逝,隨即面露笑容,率先鼓掌。他是寧陽區的區長,此番招標會的負責人,招標會圓滿結束,二十萬平方商業用地,拍出將近一個億的天價,遠遠超出他們當初的預期,可謂是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當然要鼓掌慶賀。

魏鳳友這一帶頭,會議室裡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拍下地皮的商家交割訂金,公證員宣讀公證書,流程執行得一絲不苟。竇開昌代表天元置業國際有限公司。當場填寫支票,交割了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八百萬的訂金。

龔寶元、胡天厚自始至終,都吊兒瑯璫的,混不當一回事。當然,自始至終,他們也沒有對劉書記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做『托』,就要有『托』的自覺性。怎可以洩露機密?

劉偉鴻微笑著對魏鳳友說道:「區長,等這筆錢全部到帳之後,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全區實行九年制義務教育和全民醫保的事。」

魏鳳友略略愣怔了一下。

心裡頭正美滋滋的,想著有了這筆錢,區委區政府的辦公設備。可以輕鬆升級,幹部的新宿舍,也可以馬上建起來,大家一定會大力讚揚劉書記和魏區長是一心為幹部著想的好領導,不料劉書記早就在這等著的了。

這全區九年制義務教育和全民醫保,以前也從來沒有聽劉書記提起過,怎麼忽然之間,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或許劉書記早有預謀吧!

這筆錢到底如何使用,魏鳳友也有自己的安排。不能全聽劉偉鴻的。區長管錢袋子,這是組織規定。只是當此之時,魏鳳友自然不便和劉偉鴻在這裡『爭論』,只能微笑頷首。

其實劉偉鴻也不是那麼急著要動用這筆資金,但必須要先給魏鳳友提個醒。若是等魏鳳友已經做出了安排再說,那就不好了,魏鳳友說出去的話又收回來,有點自己打臉的意思。現在先擱下一句話,魏鳳友想要用這筆錢的時候。就會來和自己商量。

當一把手。心思不縝密點還真不行。

一切手續辦完,也到了晚餐時間。魏鳳友邀請所有前來參加拍賣會的客商們,共進晚餐。

天元置業國際有限公司依舊是派總經理竇開昌做全權代表,龔寶元和胡天厚覷空子溜了。這種吵吵鬧鬧的宴會,他倆以前參加過太多次數,早已經厭倦了,吃飯還是三五個人湊一起,隨意一點好,舒適。

龔寶元和胡天厚逕直上車,這才給劉偉鴻打了電話,說是請二哥去京華大酒店搓一頓。劉偉鴻笑著婉拒了。昨晚的接風宴,他未曾出席,今天的慶功宴,區委書記再缺席的話,未免太不像話,顯得寧陽區沒有招商引資的誠意,對客商們過於失禮。

龔寶元一聽也是,隨即邀請二哥宴後去京華大酒店,大夥一起宵個夜,聊聊天。龔寶元說,好久沒和二哥在一起聊過天了,心裡頭怪想念的。昨晚上劉偉鴻也是匆匆來去,沒聊得盡興。

這回劉偉鴻倒是沒有拒絕,點頭應了。

龔寶元講義氣,劉偉鴻挺喜歡這個朋友的。

晚宴之後,劉偉鴻依言趕到了京華大酒店,龔寶元和胡天厚老早就候著的了,在門廳接到二哥,加上李強,四個人有說有笑,前往京華大酒店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本來小龔的意思,是想要請二哥一起唱歌,然後再泡個桑拿,按摩一下,好好放鬆一回,但沒敢開口。如今的二哥,正經是正廳級高幹,又是在京華的地頭上,肯定會注意個影響吧。小龔知道,他們這些搞政治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二哥,竇開昌已經跟我們說了,把這塊地皮拍下來之後,準備建一個超級大賣場,就是步行街的模式。這個東西,我們在明珠已經搞過一個,效果挺好,店面供不應求,滿賺錢的。在寧陽也依樣畫葫蘆搞一個,生意肯定不錯。」

龔寶元興高采烈地說道。

起來,二哥兩口子才是天元置業國際有限公司最大的股東,向二哥匯報一下經營思路,很是應該。

「行。你們覺得這樣弄可以,那你們做主好了。不過,小龔,我要提醒一句,明珠是明珠,寧陽是寧陽,兩碼事,在明珠能夠搞成功的項目,不一定在寧陽也能搞成。」

劉偉鴻笑著說道。

這倒也是實在話,明珠的城市人口數量以及商業化氛圍,不是寧陽能比的。

龔寶元說道:「不要緊,竇開昌他們分析過了,寧陽雖然比不上明珠,但明珠的大賣場遠遠不止一個。寧陽全區就建這麼一個城市廣場,集中在這一帶搞個大賣場,肯定能行。」

所謂『他們』,指的自然是竇開昌所領導的經理人團隊。凡是劉偉鴻能夠影響得到的商業機構,劉偉鴻都要求他們搞職業經理人經營管理模式,老闆要從具體的日常事務之中摘出來,只抓大方向。劉偉鴻認為,如果什麼事都要老闆去親力親為,這樣的企業,注定是做不大的。就好像他現在是區委書記,一把手,任何日常事務都要他親自去管的話,不但會累死,工作也會做得一團糟。

每個人都會有擅長的領域,不可能是萬能的,關鍵是要找準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做一把手,最重要的就是幫自己的手下找準屬於自己的位置。

劉偉鴻微笑點頭,說道:「這也有道理。具體的工作,交給竇開昌他們去運作,我贊成。」

正說話間,門口又走進幾位客人,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熱情相邀:「禹少,請!」

劉偉鴻扭頭望去,真是巧了,竟然是蔣永民和禹少那一幫人到了,禹少臉頰通紅,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一看就有點喝高了。下午在拍賣會現場出現過的那幾位男女,依舊簇擁著他。

龔寶元抬頭一望,不由也笑了,說道:「二哥,這孩子什麼來頭啊?好像很囂張的樣子!」

龔寶元比劉偉鴻都大了好幾歲,便老氣橫秋的稱禹少為『孩子』了。

劉偉鴻微笑說道:「不大清楚,應該是禹鼎峰書記的子侄吧。」

「呵呵,原來是他的後輩,難怪這麼橫,把整個京華都當成他家的了。」

龔寶元恍然大悟。他雖然主要是在明珠和京師兩地跑來跑去,但京華緊挨明珠,江南省委的幾位大頭頭,他自也久聞其名。

省委副書記兼省委政法委書記的嫡系子侄,在本省之內,確實有『橫』的本錢。

「年紀輕,不懂事,總有個成熟的過程,別跟他一般見識。」

劉偉鴻毫不在意地說道。

在他眼裡,禹少就更加是個『孩子』了。

龔寶元點點頭,說道:「只要他不惹我,我也沒打算跟你一般見識。沒什麼意思。」

胡天厚笑道:「恐怕難以如願了,呶,人家已經看到咱們了,正過來呢。」

可不是嗎?

咖啡廳就這麼大,禹少他們一進門走了沒幾步,馬上也看到了龔寶元和胡天厚,禹少頓時臉色一沉,雙眼一瞪,大步走了過來。其他人自然緊緊跟上。

「喲,真巧啊…..兩位大老闆在這喝咖啡呢?」

禹少大步來到龔寶元等人面前,雙眼斜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劉書記?」

不待龔寶元答話,緊隨在側的蔣永民猛地看到了端坐在沙發裡的劉偉鴻,這一驚非同小可,吃吃地叫了一聲。

「永民同志,你好!」

劉偉鴻微笑著說道。

「哈哈,還有更厲害的大人物在呢!蔣區長,這位是誰啊?」

聽了劉偉鴻對蔣永民的稱呼,禹少又是一聲怪叫,眼神從龔寶元臉上收了回來,直直地盯著劉偉鴻,滿臉不悅之色。

「禹少,禹少,這位是劉偉鴻劉書記,我們寧陽的一把手!」

蔣永民可就緊張起來,忙不迭地給禹少引介了劉偉鴻的身份。

少爺,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您消停一點吧!
a0892246 發表於 2012-9-15 22:24
本帖最後由 a0892246 於 2012-9-16 12:28 編輯

第1324章我等著你!

“喲,原來是劉書記!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禹少又是一聲誇張的怪叫,臉上神情也十分誇張
  劉偉鴻的雙眉不由微微一蹙。
  如果說,在拍賣會現場,他還只是覺得禹少比較驕橫跋扈,可能是被慣壞了的原因。現在就真覺得這人有些討厭了。
  “劉書記,你好,我是禹長義,我家老頭子是政法委的禹鼎峰!”
  禹少怪叫過後,便朝劉偉鴻伸出了手,歪著腦袋進行了自我介紹。
  蔣永民額頭上的汗水就下來了。
  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劉書記,剛好還和禹少的“仇人”呆在一起。原就想到,五號桌的兩位客商牛皮哄哄的,絲毫也沒將禹少放在眼裏,肯定也是大有來頭的。只是未曾料到,這兩位原來是劉偉鴻的朋友,怪不得那麼底氣十足呢。
  只苦了他蔣永民,無巧不巧的夾在劉偉鴻和禹長義之間,活生生做了個夾心餅乾。
  尤其禹長義剛才還灌了不少老酒,現在還醉醺醺的,那就更加讓人難做了。
  蔣永民便帶著哀求的眼神望向劉偉鴻——劉書記,今兒請你幫幫忙,不要和這喝醉了的紈絝公子哥兒一般見識!
  劉偉鴻的雙眉隨即舒展開來,站起身來,微笑著和禹長義握手,說道:“原來是禹書記的公子,幸會!”
  禹長義雖然囂張跋扈,令人厭惡,但總歸是禹鼎峰的小孩,沒有必要的話,劉偉鴻也不願意和他起什麼爭執。
  太沒面子了!
  須知他劉偉鴻同志可是正兒八經的區委書記,禹長義撐死是一個公子哥,兩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劉書記勝之不武,敗足可恥。
  “劉書記,這兩位大老闆是你的朋友吧?給小弟我介紹介紹,讓我也漲漲見識。(《》.)”
  和劉偉鴻握過手,禹長義隨即眼睛一掄,又揪住了龔寶元和胡天厚,大咧咧地說道,自稱“小弟”,禹少將自己的身份看得很高啊!
  不待劉偉鴻答話,龔寶元已經站了起來,笑著向禹長義伸出了手,說道:“禹少,我姓龔,是明珠市天元置業國際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這位是我兄弟,姓胡,是我們公司的副董事長。我們是到甯陽來投資的,劉書記客氣,請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商量一下後續的工作怎麼展開。”
  禹長義伸手和龔寶元搭了一下,隨即極快地收了回去,似乎生怕龔寶元弄髒了他禹少的貴手,斜乜著龔寶元,依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原來是龔總,幸會幸會。我說呢,怎麼咱們京華一下子冒出來這麼財大氣粗的大老闆,原來是明珠來的大款,還是劉書記的朋友,那就怪不得了。龔總,牛!”
  著,便朝龔寶元豎起了大拇指,一番話說得好不皮裏陽秋。
  樣,怪不得你那麼牛,敢跟我禹少對著幹,原來有劉偉鴻撐腰呢!
  龔寶元也不以為意,說道:“做生意嘛,當然是哪里有錢賺,我就去哪里了。禹少,你說是不是?”
  其實小龔的脾氣,平日裏可並不如此平和,這完全是瞧在二哥的面子上。二哥現今在甯陽做書記,禹長義的老子,正經是省委副書記,掌管全省政法系統的巨頭,若是把關係鬧僵了,總歸不是那麼好,龔少才強壓心中呼呼直冒的怒火,微笑盡禮。
  換一個地方,龔少扭頭就走,才懶得和禹長義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糾纏不清。
  什麼玩意!
  “對對對,龔總說得太對了,做生意就是求財,不是求氣。出門千里只為財嘛!龔總這話我愛聽……龔總,咱們商量個事,你看怎麼樣?”
  禹長義依舊大大咧咧的,就這樣站在那裏,張開嘴嚷嚷。
  咖啡廳的工作人員見這邊吵吵鬧鬧的,一位管事人員便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對禹長義鞠躬說道:“這位先生,請你坐下好嗎?你這樣,會影響到其他客人的……”
  “滾!”
  管事人員話還沒說完,禹長義就是一聲怒喝,血紅的眼珠子瞪得牛蛋一般。(聖堂.)
  “不長眼睛是吧?叫你們老闆滾過來見我!”
  禹少已經有了六七分酒意,因為見著龔寶元胡天厚和劉偉鴻坐在一起,這才強壓怒火,要不然,哪里會對龔寶元那麼客氣?
  這可是在京華!
  這管事人員搞不清狀況,猛不丁的往禹少的槍口上撞,正好做了出氣筒。
  管事人員頓時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吃驚地望著禹少,嘴張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口氣實在太大了。
  直接就叫老闆滾過來,估計肯定是大有來頭。
  劉偉鴻又輕輕一蹙眉,望了蔣永民一眼。
  蔣永民已經汗如雨下。無疑,劉書記已經很不滿意了,劉書記或許拿人家禹少沒辦法,可不代表著拿他蔣副區長也沒辦法。真要給他找些難受,那是輕而易舉。
  只是,這位小少爺已經喝醉了,卻如何是好?
  當下蔣永民不得不壯著膽子,賠笑說道:“禹少,禹少,今天已經晚了,要不,咱們明天再找龔總談公事,好不好?”
  先得想辦法將這位少爺勸走,讓他回家好好睡一覺,等酒醒了,自然不會這麼胡鬧了。你家老爺子再是省委巨頭,也不能將劉偉鴻視若無物。人家老頭子,可是坐鎮東南,手握雄師十數萬的大軍區司令!
  “老蔣,你怕什麼?放心,摘不了你的烏紗帽!”
  禹長義口氣更加狂妄,這是直接沖著劉書記去了。
  蔣永民也委實無奈,扭過頭,絕不敢和劉偉鴻對視,冷汗早已濕透了衣服,暗暗在心中大罵不止。
  你這樣囂張,哪天你老子退下去了,看你怎麼死!
  劉偉鴻淡然問道:“禹少在市委組織部上班嗎?”
  你不在組織部上班,不是市委組織部長,憑什麼管得了甯陽區常務副區長的烏紗帽?
  “嘿嘿,劉書記,這年頭,不一定要在組織部上班,才管得了烏紗帽吧?”
  禹少繼續大大咧咧地說道。
  龔寶元笑道:“禹少,你說要商量個事,那好吧,請你說說看,要商量個什麼事?”
  “嗯,好,總算遇到明白人了。”禹少立即轉向龔寶元,嘿嘿一笑,說道:“龔總,我明人不說暗話。星漢地產公司,是我岳父老子的產業,昨天他就吩咐過我了,想要在甯陽的城市廣場附近弄塊地皮,建個商業廣場,就是步行街那種形式的,龔總聽說過吧?”
  這話又十足無禮了。
  龔寶元笑道:“好像聽說過。不過禹少,星漢地產公司要搞步行街,應該和我們天元置業沒有什麼關係吧?咱們可不是合作夥伴。”
  “嘿嘿,龔總,以前不是合作夥伴,不代表著今後也不能合作,是吧?我明白跟你說,今天拍賣的那塊一號地皮,是我們星漢公司看中的。現在你龔總財大氣粗,又有後臺,硬生生地把這塊地給搶走了,嘿嘿,不是那麼合適吧?有財大家發嘛!”
  “嗯,有財大家發,這話不錯,是這個理。無論是誰,也不能把全世界的錢都給賺了。”
  “對啊!所以說,龔總,那塊地皮,你讓出來吧。反正你們是明珠的公司,明珠那邊多少好地皮等著你們去拿,是不是?沒必要在咱們京華來搶生意。只要你們讓出那塊地,我禹長義絕對記得你的好。今天在拍賣會的事,一筆勾銷,我也不再和你們計較,怎麼樣?”
  禹長義歪著腦袋,斜乜龔寶元,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讓出來?”
  “怎麼,龔總不樂意嗎?”
  “倒也不是不樂意,都是做生意,只要條件合適,我當然願意讓。”
  “喲,還講條件呢?龔總,你還想要什麼條件啊?我跟你說,那塊地皮四千萬,價格已經偏高了。你該不是想要獅子大開口,再加價賣給我吧?”
  龔寶元不由笑了,譏諷地說道:“禹少的意思,是咱們原價轉讓給你,就這麼白忙乎一趟?”
  “龔總,你可要搞清楚,今天要不是你們橫插一杠子,那塊地皮已經是我的了。我只要花兩千六百萬,就能拿下來。現在變成四千萬,你可是讓我虧了一千四百萬。我都不跟你計較。你得明白,這裏是京華,不是明珠。你拍下那塊地,總也得建個什麼東西再賣出去吧?你覺得,你那計畫今後能夠順利實施嗎?”
  禹長義公然威脅道。
  龔寶元哈哈大笑,說道:“不瞞禹少說,我還真想試試。”
  邊笑邊搖頭,似乎覺得禹長義實在太好玩了。
  胡天厚也不由笑出聲來。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心態如此良好的人?
  禹長義一張臉又板了下來,黑沉沉的,死死盯著龔寶元,說道:“龔總,真沒商量?”
  “對不起,禹少,真沒商量。我買下這塊地,就他媽沒想過要再讓給別人,不管是你禹少還是其他什麼人,我都沒想過。”
  龔寶元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行,你牛!”
  禹長義死死盯了龔寶元一陣,忽然也笑起來,陰冷冷的,豎起了大拇指。
  “龔總,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這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有得賣,唯獨沒有後悔藥賣。遲早有一天,你要後悔的。”
  “行,我等著那一天呢,都有點等不及了。”
  龔寶元哈哈一笑,很不屑地說道。
  ps:明天周日,淩晨就不更了,更新在白天,大夥好好睡懶覺去吧,呵呵……
  !
a0892246 發表於 2012-9-16 17:10
第1325章按摩室驚變

    但無論是龔寶元還是胡天厚,甚至劉偉鴻,都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wwW.uou. \\聖堂最新章節bsp;   就在今天!

    倒也不勞龔董事長久候。

    當時在咖啡廳,禹長義yīn沉沉的目光,最後在龔寶元,胡天厚和劉偉鴻臉上一一掃過,悶哼一聲,就此轉身離去,倒是沒有在惺惺作態,無聲無息的,就走了。那幾個跟班男nv,自然毫不遲疑地跟在後面。只有蔣永民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方是省委政法委書記的公子,一方是頂頭上司,蔣副區長也確實難做。

    見蔣永民大汗淋漓的樣子,劉偉鴻緩緩說道:“永民同志,你是党的幹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別的,不必多想。”

    “是是,書記……”

    蔣永民一迭聲地說道,很勉強地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先回去吧。”

    “哎哎,好的好的,那,書記,龔總,胡總,我先失陪了。”

    蔣永民就像個機械人似的,劉偉鴻輸入一個指令,他就照做,當下向劉偉鴻等人連連鞠躬,抹了兩把冷汗,急匆匆的走了。至於他是不是就此回家,那就不好說了。

    經禹長義這麼一鬧,劉偉鴻等人也就沒有了繼續聊天的心情。

    龔寶元順勢提議道:“二哥,時間還不算太晚,要不,一起去唱個歌?”

    卡拉ok這種娛樂,近幾年逐漸在大城市流行,很多先富階層,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娛樂。以前是坐在台下聽人唱歌,最多跟著哼哼幾句,如今自己能做主角,自己唱,確實迎合了許多人的表演**,風行二十年而不衰,果然是有道理的。

    任何一樣生意,只要剛好契合了人類的心理需求,往往比衣食住行方面的生意還更能賺錢。

    劉偉鴻笑著擺擺手,說道:“算了,我這段時間比較忙,以後等你們的商業廣場開始建設的時候,再一起娛樂吧。《》bsp;   也不是說劉偉鴻就真的那麼忙,連一點休閒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關鍵娛樂這活,真的需要好心情。被禹長義攪合了個七七八八的,劉書記哪里有心情去唱什麼歌?

    況且,劉偉鴻本來對卡拉ok的興趣就不是很大。

    二哥不樂意,龔寶元和胡天厚自然不好勉強,便即起身,含笑送劉偉鴻和李強去到mén外。

    上車之前,劉偉鴻特意叮囑了兩句:“寶元,天厚,你們也早點休息。注意一下啊,禹長義好像是個愣頭青,要當心他犯渾。”

    龔寶元笑著說道:“好嘞,我們會當心的。”

    其實他心裏毫不在乎。

    一個小屁孩,還能翻天了?

    這是京華大酒店,整個江南省最高檔的酒店之一,總不能沒規沒矩的。

    龔寶元本身就是個大紈絝,自然不會將禹長義這種小紈絝放在心上。然而事實證明,這種盲目自信的心態,有時候不一定靠譜。

    “走,天厚,這兩天都沒好好放鬆過,事情已經辦完了,去泡個桑拿,好好按摩一下。”

    目送劉偉鴻的小奧迪消失在夜sè之中,龔寶元轉身對胡天厚說道。

    胡天厚也是個愛玩的xìng子,自然不會反對。當下兩人便去了京華大酒店的康樂中心。京華大酒店作為整個江南省最豪華的大酒店,這些配套的服務專案,自是一應俱全,也是高水準的。

    這世界上的事情,說起來也是真的很巧,在桑拿中心,他倆居然又碰到了禹長義和他的那幾個跟班,他們還先到一步,已經在泡著了。

    不過這一回,雙方都沒有打招呼,就好像誰也不認識誰。

    眼見龔寶元和胡天厚進了更衣室,禹長義就招招手,一直呆在旁邊的一位年輕nv郎,連忙奉上禹少的手機,禹長義拿過來,撥了一個號碼,壓低聲音,說了一陣,隨即臉上lù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望向更衣室的眼神,變得yīn森森的,閃耀著狼一樣的光芒。《》bsp;   龔寶元和胡天厚壓根就不知道,禹長義的紈絝xìng子已經完全jī發出來了,兩人悠哉悠哉的泡了幾十分鐘桑拿,換上按摩服,搖搖擺擺的各自進了按摩室,都叫了兩個按摩技師,可以得到全方位的服務。

    龔董事長和胡副董事長,如今正兒八經都是大款,有錢人,自然在享受方面,也要高檔。挑選的都是年輕漂亮,身材火辣的按摩技師,穿著相對比較暴lù的按摩服,美tuǐ纖長,酥xiōng半lù,搖曳生姿,頗為撩人心魄。

    不過龔寶元和胡天厚,乃是真正見過大陣仗的紈絝子弟,知道在什麼場合要守什麼規矩,不胡來。叫上幾位年輕漂亮的nv技師,只是為了養眼養神,倒也沒有其他非分之想。真要是能談得攏,多huā點錢那自然無所謂。

    龔寶元穿著按摩服,踢掉布拖鞋,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富有彈xìng的席夢思大chuáng上。

    兩名年輕的按摩技師,便笑嘻嘻的上了chuáng,一頭一尾,開始給龔大少做按摩,掛著十一號xiōng牌的年輕按摩師,笑著對龔寶元說道:“老闆,先給你按摩頭部啊……來,脖子抬起來。”

    說著,便將龔寶元的腦袋,擱在了自己豐滿的xiōng口,龔寶元只覺得後腦勺陷入了軟綿綿的棉huā團之中,說不出的愜意,不由吸了口氣,說道:“你們京華酒店的按摩服務,還這麼有特sè?”

    “嘻嘻,那也看人去的,你是大老闆,一口氣叫了兩個,又是做的價格最貴的全身按摩,我們的服務當然要周到一些。”

    十一號按摩師輕笑著說道。

    “是啊,老闆,你要是覺得我們做得好,到時候給點小費嘛……”

    給龔寶元按摩tuǐ部的十六號按摩小姐,也笑嘻嘻地說道,聲音有點膩膩的。

    龔寶元笑道:“這個沒問題,只要你們的服務真的不錯,我當然會給小費嘛,放心好了,只管拿出你們的全副本事來。”

    “好嘞,老闆你就好好享受吧……”

    十一號按摩小姐便將龔寶元的腦袋完全摟在了懷裏,伸出雙手,給龔寶元按摩太陽xùe。

    這兩位按摩技師的水準,也就一般,主要是動作比較大膽,思想比較開放,時不時給龔董事長來個“親密接觸”,撩撥得幾下,龔寶元便舒服地哼哼起來。

    十一號按摩技師雙手就順著龔寶元的肩膀往下,擱在了他的xiōng口上,像是無意之間將龔寶元的按摩服給披開了,笑著說道:“老闆,你乾脆把衣服脫了吧,這樣做著不方便。”

    “行……”

    龔寶元自然絲毫也不會反對。

    兩名按摩小姐便七手八腳的,將龔董事長剝了半個光豬,只剩下一條內kù。而按摩小姐本身,也將工作服披開了一大半,酥xiōng幾乎全lù,在龔寶元身上挨挨擦擦,撩撥得龔大少開始喘粗氣。

    “哎,你們這樣子,我可要受不了……”

    龔寶元笑著說道,伸手抓住十一號按摩小姐的某個部位,就róu搓起來。

    “哎呦,老闆,這可不行,超出我們的服務範圍了。”

    十一號小姐唧唧嘎嘎地笑著,躲閃龔寶元的手掌,十六號則忽然伸手給龔寶元的要害部位來了一下。

    “小樣,還跟我裝呢!說吧,想要多少錢。只要你們敢開口,我就敢給。”

    龔寶元被撩撥得火氣湧將上來,笑哈哈地說道。

    “老闆,你說真的?”

    十一號小姐笑嘻嘻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堂堂董事長,會哄你們小姑娘玩嗎?說,只要你們開得起價,我就給得起錢。”

    “老闆,跟你說真的吧,我們不做那種事的……至少在這裏不行,要是讓領班知道,我們就會被開除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

    十六號小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龔寶元便一豎大拇指:“好,我就喜歡守規矩的人。得,這按摩咱們不做了。我住在1108號貴賓套房,咱們買了單,去我的房間吧。這下你們領班就不會開除你們了吧?”

    “那也不行啊……我們現在都在上班呢。”

    十一號小姐咯咯地笑。

    龔寶元便焦躁起來,不耐煩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又撩撥我做什麼?逗我玩呢?爽快點,給句實在話。錢多錢少,我無所謂的!”

    “喲,老闆tǐng心急的,嘻嘻,我們倒是想要你的錢啊,可惜不敢啊……”

    十一號小姐笑著說道,畫得很重的眼瞼不住地眨呀眨的,帶著一絲戲謔之意。

    “你什麼意思?”

    龔寶元便有點警覺,翻身就坐了起來,盯著十一號小姐,冷冷問道。

    十一號按摩小姐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一仰,說道:“沒什麼意思啊,我們就是不敢嘛。我們不能luàn來的……”

    邊說,邊向十六號小姐使眼sè,兩個人便開始脫衣服,一下子就將工作服脫光了,十一號小姐甚至將內衣也直接去掉了,xiōng部完全luǒlù出來。

    龔寶元就笑起來:“***,還跟我裝呢,我就說嘛,你們這也叫正規……”

    一句話未曾說完,忽然一聲巨響,按摩室的房mén被人一腳踹開了,好幾條人影一擁而入。

    “不許動,舉起手來!”

    刹那之間,暴喝之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a0892246 發表於 2012-9-16 17:11
第1326章 龔總,我也等不及了!
沖進來的是四五名員警,有的穿著制服,也有著便裝的。隨著“不許動”的聲音,照相機的鎂光燈也不住閃爍,將床上的一切,都拍了下來。

    三個人都是衣冠不整,龔董事長只穿了條內褲,十一號按摩小姐也一樣只穿了內褲,十六號略好一點,但也衣衫散亂,酥胸露出了一多半。

    看上去,就是個**的現場。

    “站起來!”

    一名年輕員警大步上前,就要去揪扯龔寶元。

    龔寶元坐在床上,雙眼微眯,舉起手來,說道“員警是吧?別動粗,我配合。我一切都配合。”

    見了龔寶元這個模樣,那名員警倒不動手了,就站在床前,目光爍爍地盯著龔寶元,似乎怕他有什麼不軌舉動。

    “你配合就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名三四十歲的員警,站在門口,一手叉腰,冷笑著說道。看他的肩章,還是個二級警督,應該是這行員警的首領。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之聲,聽上去,是胡天厚那邊發生了同樣的一幕。

    既然要抓黃,自不好厚此薄彼,龔董事長抓了,胡副董事長也不能倖免。

    龔寶元就笑,說道“員警同志,接下來就是跟你們去局裏接受處理了吧?請問我可不可以穿上衣服?就這樣子走出去,也不雅觀不是?”

    那名二級警督雙眼一眯,有點詫異地望向龔寶元。他當員警多年,各種各樣的違法人員和犯罪分子,抓得多了,但像龔寶元這樣鎮定自若,好整以暇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龔寶元似乎把這事當成了一種遊戲在看待,絲毫也不放在心上。而且非常老道,一開口就說明自己“一切配合”,免得皮肉受苦,吃眼前虧,仿佛已經無數次經歷過這種情形。

    二級警督沒有馬上回答龔寶元的問話,扭頭望向身邊拿著照相機的員警,那名員警點了點頭,自然是告訴頭兒,照片都拍好了,鐵證如山。

    “行,你穿上按摩服。”

    “好嘞。”

    龔寶元答應一聲,語氣聽上去相當的愉悅。

    站在床前的那名年輕員警忍不住喝道“你樂什麼?有什麼好高興的?”

    龔寶元笑道“我當然樂呵了,正想收拾人呢,愁著沒下手的機會,人家緊趕著就送上門來,我不該高興高興?哎呀,今晚上啊,會挺好玩的。”

    幾名員警頓時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話?

    難道不是他被員警逮住了嗎?

    聽這意思,是員警被他逮住了!

    龔寶元悠哉悠哉地對已經穿好制服的十一號按摩小姐說道“小妹妹,麻煩你,把我的衣服遞給我……其實,我挺喜歡你倆的,我喜歡守規矩的女孩子。但你們現在的表現,讓我比較失望啊。當然了,我理解你們,被迫的嘛。待會等我回來了,再找你們倆好好聊聊。”

    十一號按摩小姐也是莫名其妙。

    這人莫不是瘋了吧?

    要不就是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可以搞定一切!

    不過還是將皺巴巴的按摩服遞給了龔寶元。

    “待會你就想回來?做夢吧你!”二級警督忍耐不得,怒喝了一聲“我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就那麼囂張。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有錢都不管用的。你涉嫌嫖娼,被我們抓了現行。嘿嘿,你要是認罪態度好,我們就只罰款拘留,要是認罪態度不好,信不信送你兩年勞教?”

    這傢伙也狂得沒邊了,不教訓教訓他,他還以為他是皇帝的親戚呢!

    “信,當然信。”

    龔寶元慢慢穿上了按摩服,連連點頭。

    “這本來就是你們公安機關的權力。你說拘留就拘留,罰款就罰款,你說要送我去勞教,我也不能不去啊。”

    “下來!”

    見他穿好了衣服,站在床邊的那名年輕員警,伸手就拉扯了他一把。

    “哎,小同志,我說過了,別動粗。”龔寶元的臉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悅地說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們員警也要文明執法。動粗就不好玩了。我不好玩,到時候你也一樣不好玩。你剛剛穿上這身警服沒多久,我也不想你那麼快就脫掉。”

    這話聽上去又是瘋瘋癲癲的,年輕員警都心裏一窒,果然不再伸手,只是惡狠狠地盯著龔寶元。

    “行啊,大老闆,有氣度,領教了。不過今天,咱們抓的是現場,鐵證如山,哪怕你是皇帝老子的親戚,我們也辦定你了。”

    二級警督冷笑道。

    “行,你說了算。你說要辦,那就辦吧。咱們現在去分局還是去派出所?”

    龔寶元下了床,腳下輕輕跳躍了兩下,對二級警督說道。

    “問那麼多幹嘛?跟我們走就是了。”

    二級警督幾乎要氣暈了,怒喝道。

    太囂張了!

    “帶走!”

    又是一聲大吼。

    年輕員警隨即拿出明晃晃的手銬,給龔寶元銬上了。這一回,龔寶元倒沒說什麼,既然是掃黃,員警抓了“現場”,自然要給嫌疑人戴上手銬,這是規則。

    而那兩名按摩小姐,也一樣被戴上了手銬,押了出來。

    龔寶元點點頭。

    就算是演戲,也要演得逼真才行。說是掃黃,抓了現行,結果只將“嫖客”帶走,卻將妓女置之不理,太也說不過去。

    一行人“熱熱鬧鬧”出得門來,迎面就撞上了胡天厚和兩名“妓女”以及另一撥掃黃的員警。

    胡天厚也戴著明晃晃的手銬。

    “寶元,挺好玩的吧?”

    胡天厚朝龔寶元擠眉弄眼,神態是一樣的輕鬆至極,就好像他們現在不是去公安局,而是去參加某個朋友聚會,有一大堆美女在等著兩位爺。

    龔寶元笑道“挺好玩的,我這正想轍呢,人家就巴巴的將大禮送上門來,倒是省了許多手腳。”

    “是啊,待會瞧他們怎麼說吧。這個掃黃,也挺有意思的。就抓了咱倆,整個京華大酒店,就咱倆是色魔淫棍,呵呵……”

    胡天厚笑著說道。

    幾名員警簡直滿腦門子黑線了。

    這是兩個什麼極品啊!

    現在的有錢人,真敢這麼牛!

    “嗨,龔總,胡總,兩位好。”

    剛剛來到康樂中心的門口,禹長義就靠在門框上,雙腳交叉,抽著煙,揚起手來,眉花眼笑地給龔寶元和胡天厚打招呼。

    禹長義已經換了衣服,容光煥發的,臉上也沒了酒氣,應該也是剛剛做完按摩,神清氣爽的。

    “禹少,你好!”

    龔寶元也揚起手來,給禹長義打招呼。可惜龔少的手上戴著銬子,只能兩隻手一齊舉起來了,風度方面,就比禹少低了一個檔次。

    “龔總,怎麼樣,咱們京華的娛樂業,服務工作做得很不錯吧?”

    禹長義腰身一挺,離開了靠著的門框,慢慢走了過來,在龔寶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哈哈地說道,那眼神,就好像抓到了耗子的貓,要盡情的玩弄一番,最後才吃掉。

    “挺不錯的,就是員警來得稍微快了點。禹少,你這事做得不厚道。就算要抓我們,也得等我們先把事辦完了不是?這都還沒開始,員警同志就闖了進來,大呼小叫的,多敗興?禹少,不瞞你說,我這個人很記仇的。你這回掃了我的興,我一定也讓你大大的掃一回興。”

    龔寶元望著禹長義,很認真地說道。

    “是嗎?記仇好。我這回還真想看看,龔總要怎麼樣讓我大大的掃興。我還真有點等不及了。”

    禹長義笑著說道,眼裏,臉上全是戲謔揶揄之意,將龔寶元剛才在咖啡廳裏說給他的話,原樣奉還,一點都不走樣。

    “禹少,我向你保證,會很快的。應該就在今晚上吧。你的耐心不好,我的耐心更差。”

    “行啊,原來龔總是屬鴨子的,嘴真硬。一會咱們到了區局,我會讓兄弟們好好招呼龔總喝一壺的。希望龔總的骨頭,能夠和你的嘴一樣硬。不然就真沒意思了。”

    禹長義又輕輕拍了拍龔寶元的肩膀,湊到龔寶元的眼前說道,幾乎就要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了。龔寶元能夠清楚地看到禹長義眼裏那種刻骨的恨意和濃濃的戲耍之色。

    看來龔總真的將禹少得罪狠了。

    龔寶元哈哈一笑,說道“禹少,別客氣,我等著呢。啊,對了,禹少,請你讓員警同志把我們的衣服一起帶到局裏去,裏面還有點值錢的東西,要是弄丟了,也不好,到時候賠起來,我怕禹少會很肉痛。”

    “哈哈,行!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喜歡。龔總,老實說,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牛皮哄哄,倒驢不倒架。就沖這個,我也會和你好好玩玩的。”

    禹長義簡直要笑開花了。

    當真是死要面子啊。估摸著這是在酒店,看熱鬧的人多,所以龔寶元在死撐著。待會到了分局,看他還是不是這麼牛。

    “哎,你們去把龔總和胡總的衣服拿過來。我估計十天半個月,這兩位大老闆是別想走出分局的大門了,給他們把衣服帶上,好換洗。”

    禹長義隨口吩咐道,大咧咧的發號施令,儼然他才是這群員警的首領。
a0892246 發表於 2012-9-16 17:12
第1327章你是在求我嗎?

    於是京華大酒店的客人和工作人員,便看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十來名員警如臨大敵,押解著兩名“嫖客”和四名“小姐”,其中兩名員警手裏還提著一個塑膠袋,屁顛屁顛跟在後面。[本章由W..網友為您提供更新]聖堂bsp;   估計這是大夥頭一回見到如此鎮定自若的違法分子吧?

    再後面,則是一臉冷笑的禹長義和他的幾名跟班。

    龔寶元和胡天厚在員警的押解之下,登上了警車,向鯉魚區公安分局駛去。京華大酒店處於鯉魚區的轄境之內。前來掃黃的員警,也是來自于鯉魚區分局治安支隊。

    禹長義的老子,正經是省委政法委書記,禹長義本人,亦是省委政法委某個處室的幹部,警銜也是二級警督。只是禹長義基本上不怎麼去單位上班,平時都呆在星漢地產公司,儼然地產公司的老闆一般。

    警車很快駛進了鯉魚區公安分局,員警押解著龔寶元和胡天厚,直接進了治安支隊審訊室。

    這審訊室內有一張審訊椅,旁邊還擺放了另一張普通椅子,顯見得是臨時加上去的。一般審訊室都是單獨審訊,所以給被審訊人準備的特製椅子,也就是一張。現在忽然要兩個人一起審,只能採取臨時措施了,有點不倫不類。

    “坐下!”

    員警將龔寶元和胡天厚押到審訊椅前,大喝了一聲。

    龔寶元搖搖頭,說道:“兄弟,別咋咋呼呼的,我看得見。”

    這些員警,總是會使用這種明顯有些誇張的手法來對付犯罪嫌疑人,藉此建立某種心理上的優勢。只是這種心理優勢要想在龔寶元和胡天厚面前建立起來,難度當真不小。

    主審位置也臨時加了幾張椅子,禹長義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正中央的位置上,當仁不讓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看龔寶元,又望望胡天厚,嘴角浮起一絲貓捉老鼠般的勝利笑容。《》bsp;   其他幾名穿著制服的員警,分別在禹長義左右落座,誰都不說話,很顯然大家都明白這個房間裏,目前是有誰做主的。

    禹長義也沒有急著說話,掏出一支煙來,叼在嘴上,那名二級警督連忙拿起打火機,給禹少給點上了。禹長義隨即將香煙盒推到二級警督面前,二級警督忙即說了“謝謝”,拿起香煙,給在座的每名員警都派了一支,一個個吞雲吐霧起來。

    “龔總,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也不想動粗。只要兩位好好配合,這事好商量。”

    禹長義chōu了幾口煙,微笑著對龔寶元說道。

    “禹少,有話直說吧。”

    龔寶元不鹹不淡地說道。

    “喲,龔總,還是這麼牛bī呢?我跟你說,這種態度,對你很不利。我現在好好跟你說話,你最好也識相一點。我的耐心可不大好。真要是把我惹火了,那就請你們二位先去拘留所待個十天半個月,咱們再來談話,怎麼樣?”

    禹長義眼神一冷,也不鹹不淡地說道。

    “那倒不必了。拘留所不是個好地方,我沒興趣。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談吧。”

    “哈哈,龔總,你這是在求我嗎?求我不要把你送到拘留所去?”

    禹長義就笑起來,身邊的幾位員警,也跟著大笑不已。

    龔寶元和胡天厚如此牛bī,他們也想得到,一定是有所仗恃。但那沒用,這是在京華。禹長義說了算。只要龔寶元和胡天厚不是省裏領導的什麼親戚就行了。明珠來的有錢人,在京華不好使。

    龔寶元也笑著說道:“禹少如果覺得這樣會讓你很爽,那就算我在求你好了。禹少,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完全不求人的人是沒有的。(聖堂bsp;   禹長義“嗤”地一聲,譏諷地說道:“龔總,實話說,我真的tǐng佩服你的,能屈能伸。明明是嚇niào了kù子,求我饒了你,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牛bī哄哄,很有哲理的樣子。”

    龔寶元尚未開口,胡天厚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說道:“禹少,有話直說吧。你不就是想要甯陽城市廣場那塊地皮嗎?行,你真想要,我們就給你好了。這種小孩子把戲,老是耍來耍去的,沒什麼意思。”

    “不不不,胡總,你錯了,你真錯了!”

    禹長義連連搖頭,帶著長長的拖腔,說道。

    “今天下午在拍賣會現場,我確實想要那塊地皮。但我現在忽然又不想要了。胡總,你說得對,這事沒意思,真他媽沒意思透了。除非你們現在求我,老老實實向我認錯,給我鞠個躬,說聲‘我錯了’,然後求我收下那塊地皮,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不過,價格方面,咱們可能要再商量了。我覺得那塊地,值不了四千萬。”

    龔寶元就沉下臉來,淡淡說道:“禹少,這麼nòng就太過分了。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做事沒有像你這樣搞的,一點餘地都不留。我好心勸你一句,別給你自己惹禍,也別給你老子惹禍。有些事,你扛不起!”

    “是嗎?”

    禹長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

    “龔總,我真是服了你了。人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是見了棺材也不落淚。你牛!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你到底怎樣讓我扛不起了。我知道你們是劉偉鴻的朋友,那又怎麼樣?實話跟你們說,這裏是鯉魚區,不是甯陽區,就算是在甯陽區,我禹長義說要nòng你,劉偉鴻也保不住。你要是不信的話,現在你就打電話給他,看他能不能把你撈出去!”

    說著,眼睛瞪得像牛蛋一樣,直勾勾地盯著龔寶元,滿是挑釁之意。

    龔寶元就笑了,說道:“禹少真有那麼大膽子,讓我打個電話?你不後悔?”

    “哈哈,龔總,你還真把自己當顆大蔥了。不要說讓你打一個電話,就算打十個電話,也由得你。你們在京華大酒店嫖娼,被抓了現場,鐵證如山,我看誰敢保你!”

    “行,禹少,有氣魄。那把我的手機拿來吧,我就打一個電話,用不著打十個!”

    龔寶元朝禹長義伸出了手。

    “去,把龔總的電話給他,讓他打!”

    禹長義一揮手,很有氣魄地說道。

    “禹處長,這個,合適嗎?”

    那位二級警督連忙低聲提醒了一句。其實禹長義在省政法委只是普通幹部,掛了個科長的頭銜吧,離處長的位置還差著老大一截。只是下邊的幹警,要奉承他,自然要給他“安排”一個風光顯赫的官銜。

    “有什麼不合適?給他電話,我看他能不能飛到天上去!”

    禹長義很不屑地說道。

    二級警督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說什麼了。他是禹長義的酒ròu朋友,知道這位禹少是個什麼xìng格,現在已經徹底被龔寶元jī怒,誰都攔不住他了。

    不一會,一名員警將龔寶元擱在kù子口袋裏頭的移動電話給拿了過來。

    “謝謝!”

    龔少倒是很紳士風度,接過了電話,隨即開始撥號,很快,電話就通了。

    “喂,你好,程叔叔,是我,小龔,對的對的……程叔叔,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是這樣的,我現在在京華,不知道為什麼,得罪了江南政法委禹鼎峰書記的公子禹長義禹少爺,對啊對啊,就是禹書記的公子……他現在叫京華鯉魚區公安分局的同志,給我抓到局裏來了。呵呵,是啊是啊,就是鯉魚區公安分局,正審問呢……對對,程叔叔,不好意思,麻煩你了。那好那好,請他直接打我這個電話號碼吧,哎,好的好的,我等著我等著,謝謝程叔叔……程叔叔,再見!”

    龔寶元打這個電話,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帶微笑,語氣柔和恭謹,似乎電話那邊的程叔叔,是位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抹詫異的神情,在禹長義臉上一閃而過。

    怎麼,這電話不是打給劉偉鴻的?

    這個什麼程叔叔,又不知是何方神聖。

    不過禹長義也不是那麼在意,江南省委的主要領導同志之中,沒有姓程的,也沒有姓陳的,龔寶元和對方通話,使用的是明珠方言,可見那位程叔叔也是明珠人。

    那就不要緊。

    明珠的人可還管不到江南省的事。

    龔寶元掛斷電話,望著禹長義,微微而笑,貌似也是那種貓捉老鼠的神情。

    “電話打完了?龔總,考慮清楚了嗎?現在就求我,還來得及。不然我很快就會改主意了!”

    禹長義笑著說道。

    胡天厚忽然大笑起來,邊笑邊不住搖頭,望向禹長義的眼神,就和看著一個傻子沒區別。

    龔寶元微笑著說道:“不急不急,禹少,我正等電話呢。你這些話,待會跟你家老頭子去說吧,他可能喜歡聽。”

    “你說什麼?”

    禹長義的眉máo,猛地揚起,像是沒有聽清楚。

    龔寶元笑而不語。

    隨即,他的手機再次震響起來。

    “你好,我是龔寶元。哦,是禹書記,你好……我?嘿嘿,我不太好。我現在被令公子叫員警同志給抓起來了,呵呵,是啊,令公子正審問我呢……哦,禹書記要和令公子通話?好,請禹書記稍候!”
sid 發表於 2012-9-17 00:33
本帖最後由 sid 於 2012-9-17 00:35 編輯

第1328章  自大是種病


                       
    「禹少……」

    龔寶元隨即將電話舉起來,像握著一柄手槍,直接指向禹長義,臉上帶著明顯幸災樂禍的神情。

    「請你接個電話吧!」

    「什麼……電話,不接……」

    聽了龔寶元剛才的對答,禹長義早已經臉色煞白,慌了手腳,眼見龔寶元戴著手銬的雙手,舉著那個手機指向自己,真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一般,情不自禁地往後縮了一下,語無倫次地說道。

    和他同坐在一起的幾名警察,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上去,電話那頭,真是禹書記,禹少家老頭子。

    如果是假的,龔寶元哪裡敢當真叫禹長義接電話,不是立即就會穿幫嗎?

    龔寶元依舊舉著電話,笑著說道:「禹少,你最好是接一下電話,是你老子。聽上去,禹書記心情很不好。」

    「是啊,禹少,你還是接一下吧。萬一龔總說假話呢,虛張聲勢呢?你不是上當了嗎?」

    胡天厚也在一邊嬉笑著說道。

    龔寶元剛剛那個電話,在座諸人,只有他知道是打給誰的——明珠市委書記程子清。

    整個明珠市,當得起龔寶元那麼恭恭敬敬稱「叔叔」的人,可找不出幾個來。

    這個電話一打,胡天厚原本還有一點點提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他倒是不怕拘留,更不怕勞教,這事不靠譜。真正擔心的是禹長義和那幾個警察,不知天高地厚,給他倆動粗,皮肉受苦是小事,這臉面往哪擱?真要這樣,那就說不得,只能先大叫一聲「我爸是某某」再說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所幸禹長義要擺譜,裝文明人還沒裝夠。就讓龔寶元把電話給打了。

    「不,我不接……」

    禹長義完全暈頭轉向了,站起來,往後躲,神情驚慌失措。

    「禹長義!」

    電話那頭,禹鼎峰怒吼起來。

    龔寶元胡天厚和禹長義之間的對話,禹書記可是在電話那頭聽得清清楚楚,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估計這會,禹長義若是就站在他面前,禹鼎峰一耳光就扇過去了。

    龔寶元在掛斷程子清的電話之後,就開啟了手機的揚聲器,禹鼎峰這一聲怒吼,清晰無比。屋子裡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宛如一個驚天炸雷,震得大夥都懵了。

    見禹長義嚇得渾身篩糠般亂抖,龔寶元也就不勉強他接電話了,又將手機收了回來,放在耳邊,微笑說道:「禹書記,令公子不肯接電話,我看就這樣吧。我掛了啊!」

    說著,毫不客氣就將電話掛斷了。

    整個審訊室內,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禹長義和幾名警察,都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早就跟你們說了,別惹禍。哎呀,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稍頃。胡天厚搖了搖頭。嘆息說道,站起身來。慢慢向審訊台走了過去。他坐的是普通椅子,沒有限制人身自由,不像龔寶元,現在都還「享受」著囚犯待遇,坐在那裡,一動不能動。

    眼見胡天厚慢悠悠地走過來,幾名警察一齊起身,往後退了一步,滿臉堆著僵硬無比的笑容,連連衝著胡天厚點頭不迭。

    「抽支煙行嗎?」

    胡天厚戴著手銬的雙手,伸了出去,抓起了審訊桌面上的香煙,抖了兩支出來,笑著問道。

    「哎哎,請,請,您請便……」

    剛才帶隊抓胡天厚的警察,連聲說道,嚥了一口口水。又往後退了一步,彷彿胡天厚一下子化身成為洪水猛獸,只要靠近一點,就會被他一口吞了,連皮帶骨,渣都不剩。

    胡天厚將兩支香煙都點燃了,走了回去,拿了其中一支,塞進龔寶元嘴裡。龔寶元深深抽了一口,又長長地呼了出來,雙眼微眯,臉上表情愜意之極。

    好不容易,禹長義終於回過神來,向著那名二級警督連連使眼色,二級警督先是僵直著脖子,極其輕微地搖頭,滿眼都是驚懼之意,後來被禹長義逼急了,才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慢慢走過來,努力讓笑容堆滿自己的整張臉。

    「呃,龔總,胡總……」

    二級警督一開口,連自己的嚇了一跳。聲音完全變了調,像是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來,乾巴巴的,聽起來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二級警督連忙猛嚥了兩口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賠笑說道:「對不起啊,兩位老總,誤會,誤會……快,快給兩位老總打開手銬……」

    「哎,是是……」

    站在龔寶元和胡天厚身後的看守警察便忙不迭地掏出鑰匙來,要給龔寶元胡天厚開銬子。

    「慢著,先這樣吧,別亂動,等禹書記來了之後再說。」

    龔寶元手一抬,毫不客氣地將警察的鑰匙擋了回去,淡然說道。

    趁著這個機會,禹長義輕輕移動腳步,就想向門外開溜。瞧這架勢,他家老子很快就會親自趕過來,禹長義無論如何,都不敢面對老頭子的雷霆之怒。

    「禹少,請留步!」

    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早就在龔寶元和胡天厚的注視之中,哪裡能夠就這樣輕易讓他走掉?龔寶元立即揚聲叫了一聲。

    「嘿嘿,龔總……」

    禹長義渾身一抖,連忙扭過頭來,和所有警察一樣,臉上堆滿了僵硬的笑容,情不自禁的連連向龔寶元彎腰鞠躬。

    「禹少,你就這麼走了,不合適。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事情不要太絕,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你現在要是走了,我保證你會後悔。一定後悔!禹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賣!」

    龔寶元抽著煙,淡淡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龔總,我真的是無心冒犯……真的,我對天發誓,絕沒有冒犯你們兩位的意思,這就是個誤會,是區局的同志誤會了,請兩位多多原諒……」

    禹長義就知道,今晚上這一關,怕是沒有那麼輕易就能挨得過去了。

    人家擺明不肯善罷干休啊!

    一聽禹長義這話,在場的所有警察都在心裡頭破口大罵禹長義無恥。

    明明是你禹公子指示咱們這麼幹的,小姐由你安排,連破門而入的時間都是你指定的,現在倒好,轉眼之間,這個罪名就扣在區局的同志頭上了!

    待會禹鼎峰到了,卻如何交代?

    「禹少,你做事,真的一點都不光棍!」龔寶元很不屑地說道:「告訴你,禹長義,不管是哪個圈子,都沒有你這麼混的。你這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啊!照你這麼個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要是在京師或者在明珠敢這樣混,不管你老子是誰,你都會死得很難看。我保證,不止一個人會出手對付你。」

    「長點見識吧!」

    胡天厚不陰不陽地加上一句。

    實話說,就算以紈袴的標準來看,禹長義都遠遠不曾「畢業」。京師那些紈褲子弟,混賬的時候是真混賬,比禹長義還混賬。但人家都有個規矩——搞不清狀況,絕不胡亂發飆!

    哪裡有像禹長義這樣子整的?

    劉偉鴻都已經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是牛皮哄哄,朝劉偉鴻的朋友背後下黑手,而且是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不要說龔寶元來頭極大,就算只是劉偉鴻的朋友,劉偉鴻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被人陰。

    都說自大是種病,禹長義這簡直就是自大如狂了。

    病得特別厲害!

    估計平日裡,家裡長輩對他嬌慣過甚,他就被慣得完全找不著北了。

    「是的是的,龔總,胡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錯,我,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請兩位多多原諒,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

    禹長義慢慢走了過來,哭喪著臉說道。這麼簡單的一段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結結巴巴,不知道分成了多少段落。

    實在這些打自己嘴巴,求人的話,對於禹長義來說,太陌生了。這一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頭一回向別人求情,說起來語不成聲,前言不搭後語,很是理所當然。

    「禹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實話說,從今往後,我還真不想再看見你。今後在寧陽那一塊,拜託,你和你的星漢公司,最好不要露面。不要說一個人,就算是一條狗,我都不想看見。希望你能記住我現在說的話,千萬別忘記了。」

    龔寶元冷淡地說道。

    這小子太張狂了,不好好教訓教訓他,難消龔寶元心中的怒火。

    禹長義的臉色,騰地漲得通紅。

    人家這是當面罵他是條狗啊!

    禹少活了二十六七年,幾曾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只是當此之時,卻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除了低頭認錯,再沒有第二路好走。雖然迄今為止,他都還沒搞清楚龔寶元是何種來頭,但一個電話就能把他老子驚動了,那就絕對非同小可。由此可見,人家身後的人物,是他老子都不敢得罪的。

    這一回,結結實實撞在鐵板上,注定滿頭是包了。

    「龔總,胡總,這個……這個真是誤會,先解開銬子吧……對不起對不起……」

    禹長義竭力低調,連連點頭哈腰。

    龔寶元扭過了頭,理都不理。
sid 發表於 2012-9-17 00:35
第1329章 禹鼎峰還在擺譜?
               
    「符書記……」

    「符書記好……」

    忽然,外間響起一連串的問好之聲,隨即,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名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穿著黑色夾克,在一堆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

    禹長義一見此人,頓時長長舒了口氣,立即便丟下龔寶元和胡天厚,迎了上去,滿臉堆笑,給來人鞠了一躬,說道:「符叔叔好。」

    來人正是京華市委常委,鯉魚區區委書記符澤華。

    剛剛和龔寶元通電話的,是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禹鼎峰,現在出現在審訊室的,卻是鯉魚區區委書記符澤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禹長義管不了這麼多,來了一個有身份的管事官員,那就好啊,可以讓他暫時喘一口氣了。這些人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成了精的,料必比他禹少更有辦法應對牛皮哄哄的龔寶元。

    說起來,平日裡禹長義可從未對符澤華如此客氣過,雖然見面的時候,一聲「符叔叔」是會叫的,但鞠躬就免了,心態很是放鬆。

    符澤華是龍寶軍的親信心腹,卻不代表著,他不能和省委政法委書記有往來。事實上,符澤華曾經和禹鼎峰共過事,後來禹鼎峰繼續在政法部門工作,符澤華調離了原單位,不再是同事關系,禹鼎峰家裡,逢年過節,符澤華是必定要去拜訪的。

    在符澤華的仕途陞遷過程之中,禹鼎峰也為他出過力氣。

    「長義。」

    符澤華點了點頭,眼神便向大咧咧地坐在審訊椅內抽煙,戴著明晃晃手銬的龔寶元和胡天厚,坐在審訊椅內還能這麼有派的,大約也就龔大少一人而已。

    實話說,符澤華現在也有些暈暈乎乎的。

    這不,正準備休息呢,禹鼎峰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請他立即趕往鯉魚區公安分局治安支隊,說有要緊事情,請他務必過去處理,自己隨後就到。說完,禹鼎峰便掛斷了電話。

    符澤華簡直有點莫名其妙,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何種大事。但禹鼎峰親自打了電話過來,卻是無論如何都怠慢不得。半夜三更的,司機早已經休息。又不住在市委常委院,符澤華當即將住在家裡的兒子符東元叫了起來,讓他開車,馬上送自己去區公安分局。

    剛一上車,禹鼎峰的電話再次打到他的,簡單向他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原來又是禹長義闖了禍。

    禹長義簡直就是個惹禍的精。隔三差五就要整出點動靜來。符澤華都出面為他處理過兩回,對禹書記這位小公子,殊無好感。

    爛泥巴扶不起牆!

    也正因為如此,禹長義在仕途上基本絕了指望,頂著個省委副書記的老子,在政法委機關混著,二十六七歲了,一官半職都沒混上,迄今只是享受個正科級的待遇。還不是正經的科長。故而禹鼎峰為兒子選擇了另外一條道經商。

    在有心人的撮合之下,禹長義娶了省內大有名氣的星漢地產公司老總的女兒,雖然還掛著在職幹部的牌子,實際上「工作重心」早已轉移到了地產界。

    禹鼎峰如此做派,也算是為這個小兒子操碎了心。擔心自己一旦退下來,或者百年之後,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終究有一天要被人剝皮。又怕他打著自己的大招牌四處索賄,才決定和星漢地產聯姻。如此一來,禹鼎峰就不用擔心兒子在經濟上犯大錯誤了。星漢地產的老總財大氣粗。養個女婿總是養得起的。

    當真是煞費苦心。

    誰知就是這樣。禹公子也一樣惹禍。

    由於這樣的事,時不時就鬧一出。符澤華也並不如何放在心上,但接下來,禹鼎峰的話,卻讓符澤華大吃了一驚。

    禹鼎峰告訴他,這回禹長義真闖了大禍,就在剛才,明珠市委書記程子清,親自給禹鼎峰打了電話。程子清在電話裡,倒是說得很客氣,只是說有一位朋友的小孩,在寧陽投資,不知道為什麼冒犯了禹書記的令郎,產生了一點誤會,被抓到鯉魚區公安分局去了,請禹書記關注一下。

    禹鼎峰當時冷汗就下來了。

    程子清那是何等身份?

    上媒體的時候,他的名字出現在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之中,排名靠前。

    這猶罷了,關鍵程子清在介紹龔寶元的時候,特意在「一位朋友」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如果在普通人聽來,這句話也就很普通,朋友而已嘛。但禹鼎峰不是普通人,他是省委副書記。他焉能聽不出來,所謂的這位「朋友」,在程子清的心目中,份量是如何之重。

    半夜三更,程子清為了這個朋友的兒子,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他的。

    這其中,還有一個關鍵,程子清說,龔寶元是在寧陽投資。

    擱在以前,這沒什麼。

    寧陽就是京華市下屬很普通的一個區。但現在,情況截然不同。這幾個月,在寧陽投資的,幾乎都是鼎鼎大名的超級巨無霸。比如徐遠功,簡志華這些人,俱皆了不得。寧陽區委書記劉偉鴻,本身就是一位頂級豪門子弟。

    搞不好程子清嘴裡的那位朋友,也和頂級豪門有很大的關聯。

    說來話長,但這些信息,只是在禹鼎峰的腦袋裡一轉悠,馬上便理清了大概的脈絡。禹鼎峰很清楚,今晚上這個事,若是處理不好,會有很大的麻煩。

    所以他動身之前,先給符澤華打了電話,請符澤華先趕過去。禹鼎峰這樣做,也是為了待會見到程子清所言的那位龔總之時,有人能夠從旁協助,起個「潤滑」的作用。他是禹長義的老子,龔總肯定對他也很有意見,搞不好就會弄得很僵,沒有一個夠份量的「第三者」在場,連個說合的人沒有,那就被動了。

    況且這事的實際操刀者,是鯉魚區公安分局治安支隊,符澤華也有責任和義務呢。

    在車上聽了禹鼎峰的解釋,符澤華也覺得脊背涼颼颼的,心裡頭暗暗腹誹不已。

    怎麼這樣的狗屁事情,總會攤到自己的頭上?

    前不久符東元得罪了唐人電器城的女老總唐秋葉,鬧得國安部門都出了手,符東元丟了羽庭商業區管委會主任的職務,這還是在唐秋葉罷手不究的前提下才得以全身而退,不然,搞不好就會像那個中和電器商行的老闆譚中和一樣,因為昔日的許多爛事,被公安機關逮捕。

    此事鬧起了偌大風波,現在都不曾平息。禹公子又在鯉魚區的地頭搞風搞雨,將一位來頭更大的人物給抓起來,又將符澤華捲了進去。

    簡直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禹鼎峰兩父子,忒不厚道!

    只是禹鼎峰已經打了電話,符澤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到了公安分局。

    面對急匆匆迎上來,如蒙大赦的禹長義,符澤華板著臉,只略一點頭,便不予理睬了,對禹長義伸出來的雙手,視而不見。倒也不是符澤華故意要怠慢禹長義,情勢格禁,不得不然。在這種情形之下,你和禹長義又是握手又是寒暄,笑哈哈的,算怎麼回事?不是故意要刺激那兩位爺嗎?

    符澤華可沒有那麼傻!

    當下符澤華將禹長義丟到一邊,疾步向正在有滋有味地抽煙的龔寶元和胡天厚走去,明晃晃的手銬,刺人眼睛,符澤華一股怒火就湧將上來。

    什麼玩意?

    都什麼時候,還給人戴著手銬呢?

    「龔總,你好你好!」

    符澤華急匆匆來到龔寶元面前,伸出雙手,笑容滿面的說道。

    剛才在車上,禹鼎峰只向他介紹了被禹長義得罪的那位,姓龔,另外一位,程子清沒在電話裡提及,禹鼎峰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不過瞧這個樣子,坐在審訊椅裡的,才是程子清著重提到的人。

    他的「待遇」更高嘛!

    龔寶元舉起雙手,將手銬晃了晃,笑著說道:「對不起,這位領導,我現在戴著銬子,不方便和你握手,抱歉啊!」

    倒是彬彬有禮,看不出有何暴戾之處。

    「呵呵,龔總,你好,我是符澤華,鯉魚區區委書記。真是抱歉,發生了一點誤會,分局的同志搞錯了,請兩位多多原諒。」說到這裡,便即朝身邊的警察板下臉來,怒道:「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給客人解開手銬?有你們這麼搞的嗎?簡直豈有此理!」

    幾名警察便一迭聲的點頭稱是,忙不迭地拿出手銬鑰匙來,準備上前。

    龔寶元一擺手,說道:「符書記,不必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手銬,先戴著吧,等禹書記到了,請他親眼看一看,京華的公安機關,到底是怎樣執法的。水平很高啊!」

    見來人是鯉魚區區委書記,龔寶元幾乎眼皮都不抬一下。

    整個京華的區委書記,除了二哥,壓根就沒有其他人值得龔大少去給很大的面子。

    而且禹鼎峰到這個時候還在擺譜,自己不來,先派了個區委書記過來,也太不把程子清放在眼裡了。龔大少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如果說禹長義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加之年紀小,不懂事,還情有可原。

    你禹鼎峰總不至於也不懂事吧?
sid 發表於 2012-9-17 00:37
第1330章 夠光棍!


    符澤華便露出幾分尷尬之意,心裡頭也暗暗有些生氣。

    你固然是程子清給打過招呼的狠角色,但這是在京華,我符澤華怎麼說也是市委常委兼區委書記,怎麼到你眼裡,就變成「路人甲」了?

    只是符澤華自然非禹長義可比,城府甚深,不會為了這點事便自亂陣腳,微笑著說道:「龔總,這位老總如何稱呼?」

    指的自然是胡天厚了。

    「姓胡,古月胡。」

    不待龔寶元答話,胡天厚便笑著自報家門。

    「胡總,你好!」

    符澤華便朝胡天厚連連點頭。

    「符書記,你好。」

    「哎呀,兩位老總親自到我們京華來投資,結果發生了這樣的誤會,真是太不應該了。我們公安機關的同志,事先沒有進行充分的調查,行動比較魯莽,還要請兩位老總多多原諒,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快,給兩位老總泡茶啊,基本的待客禮節都忘了嗎?」

    說前面半截話語的時候,符澤華滿面堆笑,轉向警察的時候,立時便板下了臉,就好像京劇演員中的變臉高手,想要哪張臉就是哪張臉。

    警察們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跑出去泡茶去了。不是他們想不到,實在變化發生得過於意外,階下之囚忽然變成座上貴賓,任誰都有驚訝錯愕之時。現在符書記發了話,那還有不趕緊跑出去的?不一會,就有兩名警察轉了回來,奉上熱氣騰騰的茶水。其餘警察,卻不見了蹤影。

    這間審訊室,好像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十八層地獄,誰都不肯再踏進半步。這兩位前來奉茶的警察,就是領隊抓捕龔寶元和胡天厚的頭頭,卻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只能硬著頭皮頂住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一回,龔寶元胡天厚倒是沒有再擺譜,端起茶杯就湊到嘴邊,吹得幾下,喝了起來。剛剛在京華大酒店泡完桑拿,出了一聲透汗,折騰到現在。確實也是渴了。

    符澤華腦袋裡飛速運轉著,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在今晚上,他不是主角,就是臨時被抓了壯丁的「龍套」,卻也並不如何的焦慮。

    該頭痛的,是禹鼎峰。

    估摸著。禹鼎峰也該到了,那就等他來了之後再說吧。

    符澤華的估計十分正確,龔寶元才喝了兩口茶,門外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恭謹問好之聲。

    「禹書記好!」

    聲音之中,明顯帶著驚懼之意,和剛才問候符澤華的心情,又自不同。禹鼎峰不但是正管大上司,而且今晚上惹禍的又是他兒子,誰知道禹鼎峰會不會找「替罪羊」?

    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會找的。

    那麼現在站在這裡的警察們。人人都有可能被「選中」,那該是何等的倒霉?更加要命的是,倘若真被選中了,還只能乖乖頂上去,絕對沒有掙扎抗拒的餘地。

    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對於所有的問候,禹鼎峰聽而不聞,一句話都沒回答,沉著臉,緩步走進了審訊室。

    龔寶元和胡天厚便對視了一眼。

    「正主」終於露面了。

    看上去。禹鼎峰五十幾歲年紀。個子較高,大背頭。四方臉,眉眼之間,凜然有威,不愧是一省的「提刑大吏」。

    禹鼎峰在江南官場的履歷,可謂極其豐富。幹過塊塊裡的一把手,也幹過省公安廳的廳長,最終走到了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的高位之上,可謂是久經風浪。禹鼎峰這個政法委書記和空降的書記不同,空降的書記只是面子光鮮,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麼容易施展得開。禹鼎峰是省公安廳的老廳長,隨後又升任了政法委書記,對全省政法系統幹部調整陞遷有極大的話語權,省廳也有一大批親手培養出來的嫡系干將,這個「提刑大吏」實至名歸。

    禹鼎峰一進門,眼神一掄,並未在龔寶元和胡天厚臉上停留,直接就抓住了禹長義。

    禹少被老子鋒銳無倫的眼神一掃,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畏懼得很。

    「禹長義!」

    禹鼎峰怒吼一聲。

    「滾過來!」

    「爸……」

    禹長義渾身一抖,臉色變得煞白,卻是不敢違抗老子的命令,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哭喪著臉,叫了一聲,聲音也是抖抖的。

    「混帳東西!」

    禹鼎峰又是一聲怒吼,宛如一個炸雷在眾人頭頂隆隆滾過,震得每個人的耳鼓都嗡嗡作響。

    「哎呀……」

    隨即,禹長義一聲慘叫。

    卻原來禹鼎峰二話不說,掄圓了胳膊,呼呼生風,一個火燒巴掌,毫不客氣地甩在了兒子的臉上。

    禹長義猝不及防,頓時邊摀住了臉,一個趔趄,向旁邊連摔了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半邊臉立即紅腫起來。可見禹鼎峰這一巴掌,著實盡了全力,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禹鼎峰這一巴掌,不但將禹長義徹底打蒙了,在場諸人也一個個目瞪口呆。

    龔寶元和胡天厚眼裡,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位真不愧是省政法委的「一哥」啊,下手夠狠,夠利索。按照龔寶元他們紈袴圈子裡的話語來說,就是挺光棍的,不含糊。

    當眾甩禹長義一巴掌,可不僅僅只是皮肉受苦,甩掉的是人家爺倆的面皮。

    禹鼎峰何等身份?

    省委排名第四的巨頭,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客氣給自己兒子一個火燒嘴巴,那就是向大家表示——我錯了!

    這個可真是需要痛下決心,稱得上殺伐果斷之極。

    「滾!去牆角蹲著,雙手抱頭!」

    禹鼎峰一巴掌甩過之後,餘怒未消,伸手朝牆角一指,繼續怒吼道。

    禹長義絲毫不敢抗拒,捂著紅腫的臉,乖乖跑到牆角,蹲下了。不過禹少對老頭子的命令略微打了一點折扣,沒有雙手抱頭,而是繼續捂著半邊臉頰,痛得眼淚水都快流下來了。但較之內心的惶恐驚懼,臉上的這點傷痛,卻又不算什麼。

    禹長義確實是被慣壞了。

    因為他是最小的孩子,打小就十分嬌慣,在家裡是「小皇帝」,二十幾年都是被護著捧著,幾乎從沒吃過什麼虧。禹鼎峰脾氣火爆,這麼多年也只有在他小時候打過他幾頓,長大之後,禹長義今兒還是頭一回挨老頭子的巴掌。

    看得出來,老頭子是真的氣壞了。

    甚至是又氣又怕。

    禹長義能夠從老頭子眼裡讀到深深的焦慮之意。

    這可比禹鼎峰甩他巴掌還更加罕見。

    在江南省,禹鼎峰還能怕誰?就算是省委書記黃有成和省長林衛平,都不能讓禹鼎峰如此忌憚。這就證明,自己今兒個,真的是惹了絕對不能惹的人。

    連老頭子都緊張了。

    斷然處置完禹長義,禹鼎峰這才扭過頭來,望向龔寶元,大步走了過來,換上了笑臉,正要開口說話,龔寶元便舉起手擺了兩下,嘆了口氣,說道:「禹書記,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夠意思,我龔寶元服氣。今兒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饒是禹鼎峰經歷了許多的大風大浪,聽龔寶元如此說法,還是略一愣怔。

    這話聽起來,「江湖氣息」未免太重,禹鼎峰身為省委主要領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有人以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了。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大適應。

    見禹鼎峰犯愣怔,龔寶元認真說道:「禹書記,我說的是心裡話,認真的。我說這事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絕不會再搞秋後算賬那一套。你儘管放心。」

    龔寶元就是這種性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禹鼎峰夠意思,一來就把面子給得十足,龔寶元自然也要光棍點,不能老是揪住不放。這也是要紈袴圈子裡的規矩,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

    真正的紈袴,都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因為紈袴的實力,畢竟不是來自自己本身,而是「借勢」。借勢的目的,絕不是要把「敵人」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只要自己有了面子,別人以後不敢再對著干,那就足夠了。

    想要趕盡殺絕,很多時候,效果只會適得其反,搞不好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禹鼎峰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心裡卻更加確認,此人果然大有來頭,這「頂級紈袴」氣度,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裝得出來的。

    「龔總,真是抱歉,下面的同志辦案不認真,搞錯了對象,讓龔總和你的朋友受驚了,我代表江南省政法委向兩位道歉。這個事,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的。」

    儘管龔寶元已經明白說了,此事就此揭過,但場面上的話,還得交代幾句,也必須要留個後手。萬一龔寶元只是嘴裡說說,心裡頭的氣依舊沒有消,說不得,總要處理幾個人,讓他消氣才行。

    龔寶元擺了擺手,說道:「禹書記,這個話咱們不說了。我說過這事不追究,那就不追究。下面辦事的哥們,也都不容易。身不由己嘛,拿他們出氣,有什麼意思?來,給我把銬子解了。鬧了這一陣,大家也都累了吧!」

    說著,龔寶元便舉起雙手,將手銬亮了出來。
sid 發表於 2012-9-18 01:18
第1331章真紈袴!


    聽了龔寶元這番話,禹鼎峰和符澤華都是暗暗搖頭。

    真是個紈袴!

    他倆身為高官,自然對龔寶元這種滿嘴江湖義氣的紈袴很不感冒,只是情勢格禁,不得不虛與委蛇。但審訊室裡裡外外的那些個警察,卻一下子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激之意。

    什麼叫有氣量?

    這就叫有氣量!

    這位,才是真正的公子哥,知道他們基層幹警的難處,自重身份,絕不和下邊的人為難。這樣的公子哥,到哪裡都能吃得開的。

    比較之下,禹長義被人家甩下幾條街了。

    當下兩名警察也不等禹鼎峰下令,忙不迭地上前去,給龔寶元和胡天厚解開了銬子,又滿臉堆笑,低聲說道:「兩位老總,真是抱歉,對不起啊……」

    幸好當時在京華酒店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謹慎,沒有對龔總動粗,不然的話,別說抵擋不住,也太對不起人了。

    這位龔總,確實是個人物啊!

    「沒關係,別擔心。」

    龔寶元笑著說道,隨即轉向禹鼎峰。

    「禹書記,不好意思。這大半夜的,驚動您的大駕,打擾了。既然誤會已經澄清,咱們回酒店,一起喝一杯吧?交個朋友?」

    龔寶元越是這種滿不在乎,「不予追究」的神情,禹鼎峰心裡越不是個滋味。想禹書記省委巨頭,幾曾和這樣的紈袴面對面打過交道,今天卻不得不低聲下氣的,當眾甩兒子一個巴掌。

    這個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只是到了他這樣地位的大領導,一般都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今天既然已經做了「小」,索性就做個徹底,不弄清這兩位的真實來頭,心裡總是不安。

    真要只是程子清普通朋友的小孩,說不得,總還要給他們點苦頭吃吃,讓他們知道,在江南,禹鼎峰可不是那麼好拿捏。程子清固然十分了得,禹鼎峰的面子,也不是誰說剝就能剝下一層來的。若真是來頭極大,那自然就要往深裡結交了。

    總之今晚上,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人,莫名其妙的甩了兒子一巴掌,又莫名其妙的回家去睡大覺!

    那不是禹鼎峰這種大人物的作風。

    「哈哈,好,我也正想好好和龔總胡總聊聊。兩位到了京華,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

    禹鼎峰沒有任何猶豫,馬上笑著答應了。

    「好,禹書記爽快。」

    龔寶元就一挑大拇指,讚道。

    禹書記心裡又是一陣鬱悶。

    今晚上,注定要被拉低好幾個「檔次」了。

    當下龔寶元和胡天厚換了衣服,立即又變成了衣冠楚楚的大老闆模樣。龔寶元說道:「禹書記,和我們一起過來的那幾位按摩技師,也放了吧。就是個誤會,不要砸了人家的飯碗。出來混口飯吃,都挺不容易的。」

    禹鼎峰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還沒瞭解清楚,這話自然又聽得莫名其妙,但龔寶元說得明白,就是幾個按摩女,當得什麼大事?料必是鯉魚區局這些治安幹警玩的花招。正主都沒事了,還押著那幾個按摩女,完全沒有必要。

    當即含笑點頭,示意那幾個警察前去辦理。

    「老符,一起去喝兩杯?」

    禹鼎峰隨即又對符澤華說道。

    原先打算請符澤華做和事佬的,不料龔寶元十分光棍,說不追究就不追究,符澤華一下子變成了多餘的人,禹鼎峰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隨口相邀。依舊還是請符澤華作陪的意思,不然禹鼎峰省委副書記,深更半夜的和兩個年紀輕輕的紈袴一起去喝酒,未免彆扭。

    符澤華馬上點頭,笑著說道:「好的,禹書記。」

    他的內心深處,對龔寶元和胡天厚的身份,也一樣的十分好奇。如果真是大有來頭的厲害角色,自然要想方設法予以結交。官場上,這樣的朋友,那是越多越好,對景時候,就能幫得上大忙。

    至於禹長義,依舊乖乖地蹲在牆角,誰也不去理會他。

    幾個人走出門去,一名穿著便服的四十來歲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迎面就看到了禹鼎峰,頓時大吃一驚,忙不迭地立正敬禮,說道:「禹書記好!」

    禹鼎峰倒也認得他,知道他是鯉魚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姓王,便點了點頭,說道:「你好,王局長。」

    王局長神情很是緊張。

    他也是剛剛才得到下面的幹警電話匯報,說局裡出了大簍子,抓了不該抓的人,連省委政法委禹書記都驚動了,區委符書記也已趕到局裡。

    王局長這一驚非同小可,什麼都顧不得,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符書記好!」

    給禹鼎峰敬過禮,王局長又趕忙向符澤華問好,同時眼裡露出徵詢之意,看上去,王局長和符澤華的關係比較密切。

    符澤華只是微微一笑,點頭答禮,隨即對龔寶元解釋道:「龔總,這位就是鯉魚區局的王局長。」

    龔寶元略略頷首,不咸不淡的說道:「王局長,你好。」

    實話說,符澤華這位區委書記,都不怎麼放在龔寶元眼裡,更不用說區局的局長了。

    「王局長,區局的同志今晚辦案,不夠細心,與龔總胡總兩位老總發生了誤會。你呀,趕緊的處理一下吧。」

    符澤華便簡單地提醒了一句。

    「是是,符書記,我一定嚴肅處理失職的幹警。」

    王局長連忙立正答道。

    龔寶元擺了擺手,說道:「王局長,算了。我剛才都已經說了,既往不咎。下面的同志也有他們的難處,別為難他們,沒意思。王局長要是有時間的話,咱們一起去京華酒店喝兩杯,今後交個朋友。」

    龔總能夠說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很給面子了。

    王局長連聲答應,點頭不迭,便即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最後。

    正在這個時候,龔寶元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龔寶元便按下了接聽鍵:「你好……啊,是程叔叔……是的,程叔叔,禹書記已經到了局裡,現在沒事了。我正準備回酒店去呢……對的對的,程叔叔。謝謝,謝謝您關心,等我回了明珠,再去看望程叔叔。哈哈,是是,謝謝謝謝!」

    禹鼎峰和符澤華便臉色微變。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這位龔總,來頭確實非同一般。程子清又親自打電話來問結果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小孩,程子清能給禹鼎峰打個電話,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哪裡還會再打電話過來關心?

    龔寶元還真是「業務繁忙」,剛剛掛斷程子清的電話,手機再次震響。

    「你好……二哥?」

    這回,卻是劉偉鴻打過來的。

    「寶元,怎麼回事,你們被鯉魚區局給抓起來了?」

    劉偉鴻在電話那邊,很詫異地問道。

    「二哥,你怎麼知道了?」

    劉偉鴻冷哼一聲,說道:「蔣永民剛才打電話給我了。」

    龔寶元便譏諷地說道:「二哥,你那位常務副區長,有點不靠譜啊。腳踏兩條船,兩邊都想討好。」

    無疑,蔣永民知道禹長義讓鯉魚區局治安支隊的幹警抓了龔寶元和胡天厚,立即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這事,終歸是瞞不住劉偉鴻的。禹長義固然來頭極大,有個威風的老子給撐著,但劉偉鴻也絕對不是好惹的。到時候禹長義怎麼和劉偉鴻鬥法,暫時不好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蔣永民的日子絕對不好過。龔寶元和胡天厚在局裡吃的苦頭越大,蔣永民的日子越難過。

    思前想後,蔣永民覺得,還是給劉偉鴻打個電話匯報一下比較靠譜。

    無論如何,不能讓龔寶元和胡天厚真在局子裡面吃什麼苦頭。

    劉偉鴻說道:「不要緊吧?你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能夠打得通龔寶元的電話,龔寶元還親自接聽了,劉偉鴻心下稍安,至少證明龔寶元暫時還是相對自由的,鯉魚區局的人,沒對他們上什麼手段。

    「呵呵,已經沒事了。我剛給程叔叔打了個電話,現在禹鼎峰書記和鯉魚區的那個……符書記都已經到了,我們正準備回酒店。」

    龔寶元很輕鬆地說道。

    劉偉鴻詫異地問道:「你給程書記打了電話?」

    「是啊,不對嗎?」

    龔寶元就有點緊張。他剛才沒給劉偉鴻打電話,直接找了程子清,主要是不想劉偉鴻直接捲入到和禹鼎峰的正面衝突之中去。龔寶元可不是傻瓜,對這些官場上的門道,越來越精通了。

    劉偉鴻笑道:「沒什麼不對,你倒是挺會搬救兵的。」

    在京華市發生的小衝突,龔寶元直接把程子清這尊大神給抬了出來,要算得是雷霆萬鈞之勢了。卻也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捷徑。不要說禹鼎峰,就算是黃有成,也必須得給程子清一個面子的。

    「嘿嘿……」

    劉偉鴻又問道:「鯉魚區的符書記也到了嗎?」

    「是的……」龔寶元點了點頭,隨即又覺得劉偉鴻專程問到了符澤華身上,似乎話裡有話,便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二哥,這人有什麼不對?」

    劉偉鴻說道:「沒什麼。沒事了就好,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去看你們。」

    「好嘞。」
sid 發表於 2012-9-18 01:41
第1332章賠禮道歉

    京華大酒店的餐廳,營業到凌晨一點。

    龔寶元和胡天厚坐上禹鼎峰的大奧迪,向京華酒店出發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但這不要緊,當車隊回到京華大酒店的時候,餐廳燈火通明,酒店總經理帶著幾個工作人員,親自在門廳處迎候。

    在車上的時候,符澤華就已經給總經理打了電話,告訴他,省委禹書記要過來用餐,讓他們做好準備。

    京華大酒店就在鯉魚區的轄區之內,區委書記親自打電話過來,酒店總經理本來已經睡下,聽了符澤華的電話,當即屁滾尿流,忙不迭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打電話吩咐餐廳,推遲下班,繼續營業,準備接待貴賓。

    「歡迎,歡迎禹書記親自光臨我們酒店視察工作!」

    大奧迪車剛一在門廳停穩,總經理立即疾步上前,親手給禹鼎峰拉開了車門,滿臉堆笑,鞠躬如也,一迭聲地說道,額頭都快撞到車門了。

    禹鼎峰憋著一肚子氣,總經理的恭謹小心,算是對了他的胃口,滿腹憤懣之意略微消散了一點,臉色和藹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總經理先生,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視察什麼工作?我們就是來吃宵夜的,你把我們當普通客人就行了。」

    「是是,禹書記請,符書記請……喲,王局長也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總經理連聲說道。

    符澤華見總經理壓根將龔寶元胡天厚當成了路人甲和路人乙,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肖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龔總,這位是胡總,兩位老總都是今晚的貴客。」

    符澤華這話說得含含糊糊的,只說是貴客,沒有點明是禹書記請的貴客,自然是為禹鼎峰留點面子。不過符澤華也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罷了。今晚上,禹鼎峰這個臉,那是丟定了的。。剛才鯉魚區局和禹長義在京華大酒店搞出偌大的動靜,將龔寶元和胡天厚抓到局子裡去,不到幾個小時,禹鼎峰親自將兩位送了回來,是個傻瓜也猜得到,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不定明天,禹長義被他老子狠甩一巴掌的「大新聞」就會傳遍整個京華的公安機關。禹少顏面盡失,乃是注定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未嘗不是好事。

    禹長義實在太過胡鬧,打著他老子的大招牌,幹了不少屁事,禹鼎峰屢禁不止。這一回,當眾甩個大巴掌,或許能夠讓那些幫著禹長義干屁事的人都清醒過來——禹書記不高興了!

    再跟著禹少胡鬧,說不定就會得罪了禹書記。

    也要算是釜底chōu薪的好計謀。

    聽了符澤華如此鄭重其事地「隆重推介」龔寶元和胡天厚,酒店總經理大吃一驚,開酒店的人,誰不是八面玲瓏?傻大個可不行。總經理這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走眼了,合著這兩位,才是今晚上的正主。我說禹書記怎麼大半夜的跑到京華大酒店來宵夜呢!

    「龔總好,胡總好!」

    酒店總經理立即向龔寶元胡天厚鞠躬如也,臉上lù出極其恭謹謙卑的笑容。

    這兩位當得起禹鼎峰如此「禮賢下士」,絕不是一般的來頭。

    「嘿嘿,好是挺好的。不過,老總啊,我要給你提個意見……」龔寶元望著酒店總經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這京華大酒店,內部管理還真的有待加強啊。怎麼在你們這裡叫個按摩師做一下按摩,都會被公安局抓走的?」

    要說今晚上這個事,龔寶元完全不生氣,那是假的。鯉魚區公安分局的幹警前來抓人,固然是受了禹長義的指使,但京華大酒店也不能不說是「幫兇」。擺明就是裡應外合嘛。龔大少不跟治安支隊的警察們計較,那是因為人家都是普通幹警,卻並不代表著龔大少不找京華酒店的晦氣。。

    你能夠搞得起這麼大的酒店,就得有點擔當。什麼事都順著禹長義的xìng子來胡鬧,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禹長義能把京華大酒店包下來?

    酒店總經理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前不久發生的「掃黃」案件,他當然已經得到了下邊人的匯報,心裡頭也著實生氣,只是禹長義自來就是這樣胡鬧的,紈袴之名,大家早有耳聞,總經理也無可奈何。只是沒想到,現在由禹鼎峰親自陪同返回酒店的這兩位,竟然就是剛被抓走的客人。

    瞬息之間,酒店總經理就明白,這回闖大禍了。

    很明顯,禹長義踢到了鐵板之上。一時三刻的,不但驚動了禹鼎峰,而且明擺著,禹鼎峰親自出面都不能解決問題,必須請人吃飯賠罪。

    那這兩位的來頭,該是怎樣的可怖?

    自己無論如何抵擋不住!

    「龔總,胡總,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怪我們管理不嚴格,讓人鑽了空子,我代表京華大酒店,向兩位老總表示十二萬分的歉意。真是對不起,讓兩位受驚了!」

    酒店總經理戰戰兢兢,深深鞠躬下去,恭謹萬分地說道,聲音略略顫抖,可見其內心的惶恐不安。

    毫無疑問,這回是真的得罪大人物了。

    「老總,有些事情做錯了,可以說對不起就沒事。但有些事情做錯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結的。京華大酒店,嘿嘿,聞名不如見面啊。」

    龔寶元仰起頭來,淡淡說道。

    「是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定嚴肅處理當事人,一定嚴肅處理!」

    當此之時,酒店總經理亦是徬徨無策,只能一迭聲地道歉賠罪。

    「呵呵,這事啊,再說吧!」

    龔寶元撂下這麼一句話,昂起頭,徑直進了酒店大堂。

    禹鼎峰狠狠瞪了總經理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總經理不住地伸手抹冷汗,卻也不得不趕緊跟上去,親自引領幾位貴客,去了中餐廳,在最豪華的包廂安排下來,一口氣湧進來六七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在一旁伺候。

    龔寶元在餐桌前一坐,便即恢復了和氣的笑容,對禹鼎峰說道:「禹書記,初次會面,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酒?」

    不管怎麼說,對禹鼎峰的態度,自然要和對其他人有一定的區別。

    一省提刑大吏,方面大員,當得起這個臉面。

    「呵呵,我喝酒沒什麼講究,就請龔總做主吧。」

    雖然是「擺酒賠罪」,禹鼎峰依舊保持著省委巨頭的風度,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好,那我就僭越一回。咱們喝點紅酒吧,拉菲。總經理,你們這裡應該有拉菲吧?要正宗的,別拿國產的來糊弄人啊。」

    龔寶元笑著說道。

    「有有……不敢不敢……快,上拉菲!」

    酒店總經理一迭聲地說道。

    龔寶元沒有說明拉菲的年份,料必在京華大酒店,也不會有八二年的窖藏拉菲。那是紅酒類的頂級奢侈品,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有價無貨。

    龔寶元當仁不讓,又點了幾個菜,一切自己做主。

    禹鼎峰等人自無異議。

    總經理親自坐鎮,廚房自然打疊jīng神,拿出十二分的手段,很快,酒菜便流水階送將上來。這個點兒,本來也沒有什麼其他客人用餐了。

    「來,龔總,胡總,我敬兩位一杯。我教子無方,請兩位多多原諒!」

    等服務員給斟了紅酒,禹鼎峰舉起酒杯,對龔寶元和胡天厚說道,神sè頗為誠懇。

    站在一旁伺候的酒店總經理,又伸手抹一把冷汗。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連禹書記都當面賠禮道歉了。

    龔寶元哈哈一笑,說道:「禹書記客氣了。實話說,令郎今天這麼個搞法,確實不地道。凡事不能做得太絕,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是啊是啊,這混賬東西,給他媽媽慣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禹鼎峰便有幾分尷尬,說道。

    「呵呵,年輕嘛,也難怪。既然禹書記已經教育了他,這個事就算過去了,誰也別再放在心上。來,禹書記,一起幹一杯!」

    龔寶元舉起酒杯,和禹鼎峰胡天厚輕輕一碰,抿了一口。

    接下來,符澤華和王局長也分別敬了兩人一杯,說了些抱歉的言語,酒桌上的氣氛,漸漸不那麼古怪了,似乎有所鬆動。

    禹鼎峰便試探著問道:「龔總,胡總,兩位的公司,是開在明珠還是開在京城?」

    龔寶元說道:「總部是設在明珠江東新區,首都那塊,也有些業務。」

    「哈哈,不愧是大老闆。」

    「禹書記過獎了,無非是大家給個面子,混口飯吃罷了。」

    「龔總謙虛了,程書記對龔總很關心啊。」

    禹鼎峰繼續試探,今晚上不掏個實底,心裡總是不踏實。

    龔寶元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不過今晚這事,有程子清的面子,那就足夠了。龔寶元沒打算將自己的底細,都lù給禹鼎峰。

    有些影響,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至於時候,禹鼎峰透過其他渠道,打聽到了他的來歷,那又另當別論。到那個時候,今晚上的事早已經被人淡忘,影響也就大不到哪裡去。

    一念及此,龔寶元便笑著謙虛了兩句,隨即岔開話題,天南地北地海聊起來。

    禹鼎峰見狀,委實鬱悶,卻也有些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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