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殺明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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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11-1 21:51: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2 1125572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2
【第193​​章】熊渠軍,排隊槍斃


    徐興夏將白衣軍的軍官們留下來,主要是宣布自己對白衣軍的整編方案。根據形勢的發展,徐興夏決定對白衣軍進行一些改編,以更好的適應戰鬥的需要。莫日根的到來,讓徐興夏深深感覺,寧夏鎮實在是太不安全。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戰鬥部隊護身,即使他的箭術再厲害一百倍,都會被人海戰術幹掉的。

    在卡龍山的戰鬥,讓徐興夏領悟到很多的東西。最主要的,就是對線膛槍的理解。匠作坊目前生產的線膛槍,在精度上,暫時還沒有達到狙擊槍的要求。因此,日月統想要準確的命中遠距離的目標,還得繼續在加工技術上努力。暫時來說,日月兢必須集中使用,射擊密集的目標,才能造成最佳的殺傷效果。

    顯然,好像卡龍山要塞那樣的戰鬥,在以後都應該很少會用到。這樣的地形,絕對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的,也不是每次戰鬥都能遇上的。如果不是莫日根著急進入寧夏鎮,也不會對卡龍山烽火墩發起強攻,從而給自己帶來巨大的損失。

    更多的時候,火槍隊,又或者說是白衣軍,應該是在平原地區,和大量的敵人遭遇。在這個時候,如何發揮日月統的威力,就很考究了。通常而言,滑膛槍的使用,都是採取線形隊列的,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排隊槍斃。日月統是線膛槍,是不是也要採取排隊槍斃呢?這些,都是需要經過實戰經驗的。

    為了更好的檢驗線膛槍的使用效果,徐興夏決定,組建一支新的火槍隊。這支新的火槍隊,編制同樣是五十人左右,暫時命名為熊渠軍分隊。熊渠軍分隊的統領乃是林大成,副統領則是陳守旺。熊渠軍小分隊的全部成員,都裝備日月統。

    火槍隊的統領,不需要十分的勇猛。他們只需要機械的執行紀律。從這方面來說林大成和陳守旺,都是這樣的人才。他們沒有什麼文化,也沒有創造性的思維,但是對徐興夏的命令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從來不問為什麼。最重要的是,熊渠軍小分隊即將進行的訓練方式,和兩人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徐興夏已經決定好了,虎豹騎和熊渠軍這兩支火槍隊,分別採用不同的訓練方式。虎豹騎,主要是分散使用追求一對一的準確射擊有點類似於神槍手的訓練。而熊渠軍則是集中使用,追求隊列的齊射,是標準的排隊槍斃。徐興夏想要通過實踐來檢驗,到底是哪一種的訓練方式,可以取得更強的殺敵效果。

    “大人,你真是太理解我啊了!”徐興夏的命令剛剛宣布,高猛和張峰兩人,就高興的咧嘴大叫起來。顯然他們更喜歡分散的射擊方式。他們普遍認為,獨行俠式的作戰方式,更加有利於他們的戰鬥發揮可以創造更大的戰果。

    事實上,虎豹騎分隊的大部分成員,都有成為獨行俠的潛質。他們的反應敏捷,行動靈活,戰場經驗相對豐富。不需要上頭的指示,他們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徐興夏的命令,的確是考慮到了他們的主要特點。如果強行用隊列將他們束縛起來,反而不美。

    由於加工工藝的限制,在兩百米的射程上,日月獍的準頭,是不可控的。即使是最高明的神槍手,都很難直接射中目標。但是,在一百米的範圍內,日月統的準頭,卻是相當的不錯。之前的測試顯示,在一百米的距離上,米尼彈的偏差範圍,大概是十厘米左右。這樣的偏差,已經不算很大了。只要自己不斷的總結經驗,刻苦訓練,一擊致命,不是沒有可能的。

    在真實的歷史上,有高明的狙擊手,甚至可以用滑膛槍作為狙擊槍使用。英國海軍將領納爾遜,就是死在滑膛槍狙擊手的手裡的。而美國的開國總統華盛頓,也差點兒死在滑膛槍狙擊手的手裡。線膛槍的加工工藝就算不行,就準確度而言,比一般的滑膛槍,還是要勝出不少的。在百米距離上一擊致命,是完全有可能的。

    相對於分散靈活,講究個人技巧發揮的虎豹騎分隊,熊渠軍分隊的成員,就要嚴肅刻板多了。對於這支以排隊槍斃為主的火槍隊,徐興夏需要的,絕對不是個性,絕對不是技巧。他需要的,是鐵的紀律,是無條件的服從,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良好的心理素質。他們必須能無畏的面對死亡。如果沒有命令後撤,即使敵人的騎兵,衝入他們的隊伍,他們都絕對不能後退半步。

    顯然,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在兵員的素質上下夫。就好像是當初戚繼光選擇兵員的條件那樣,熊渠軍分隊的成員,最好是笨一點的,但又不能太笨。最好是死板一點的,但又不能太死板。最好是對官府有點懼怕的,但又不能太害怕。最好是性格有點木訥的,但是又不能是真正的木頭。

    具體的來說,就是城鄉的油滑之徒不要,老兵油子不要……見慣官府的城里人不要,臉孔白白細皮嫩肉的也不要。只要黑大粗壯,見官府有膽怯之意的鄉野之人,農村人和礦徒最好。一句話概括:老實健壯的鄉下人。最簡單的挑選條件,就是要他們將雙手都伸出來。只有手上長滿老繭的人,才能入選。

    每次琢磨這個招兵標準,徐興夏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後期著名的廓爾喀僱傭兵。他們的確是很優秀的兵種,聽話,刻板,忠誠。如果自己有機會將他們提前招攬過來,一定是不錯的選擇。只可惜,寧夏鎮距離青藏高原,的確是太遠了。估計未來的數年,都沒有機會和廓爾喀部落的人接觸。

    另外一支在歷史上很有名的僱傭兵,應該就是哥薩克人了。在韃靼人強大的時候,哥薩克人暫時還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實力來。但是,隨著韃靼人在日後的逐漸衰落,哥薩克人的彪悍,就逐漸的體現出來了。毫無疑問,在將來,只要白衣軍大舉西進,和哥薩克騎兵的對決,是不可避免的。屆時,肯定是連番惡戰。

    按照徐興夏的招兵標準,白衣軍在威鎮堡裡面,進行人員的挑選。這一次,徐興夏將招兵的標準,擴展到了十五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比原來的招兵範疇,大大的放寬,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參加。並且,徐興夏還降低了體能測試的標準。只要不是身體素質十分差的人,基本上都可以通過體能測試。

    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吸收到更多的合格的兵員。威鎮堡的人口基數,畢竟不大,如果只要二十五歲以下的軍餘,井於體能測試的要求又那麼高,只怕難以招收到足夠的兵員。另外,對於火槍手的要求,的確不如騎射手。即使條鋒放寬一些,也沒有問題。

    火器為什麼最終會取代冷兵器?其中很關鍵的原因,就是火器利用的是機械的力量,化學的力量,而不再是單純的人力。人力是會枯竭的,機械的力量,化學的力量卻不會枯竭。在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可持續的力量,顯然是至關重要的。

    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弓箭手,在連續射出十二枚的箭矢以後,就會感覺非常的疲憊,必須得到充分的休息以後,才能繼續戰鬥。而一個火槍手,即使連續發射幾百發的子彈,只要槍械不出現故障,人員本身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此外,火槍手最欠的特點,就是要比騎射手速成。即使是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火獍的人,在三天的基礎訓練以後,就能夠扛著火槍熟練的射擊了。

    火槍的射擊,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步驟,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掌握。三個月的嚴格訓練以後,戰鬥力已經不差,基本上一分鐘可以發射五發的米尼彈。

    當然,這些都是最基礎的訓練。會開槍,甚至是開槍的速度很快,並不意味著他們在戰場上,就會有良好的表現。坦白說,訓練場和戰場,是根本兩碼事。很多在訓練場上表現不錯的人,在戰場上,表現未必就很好。同樣的,在訓練場上表現不好的人,到了真正的戰場上,也未必就完全不堪一擊。

    事實上,要真正做到令行禁止,還是​​有點困難的。戰場上什麼樣的危險情況都可能出現,絕對不可能是順風順水的。敵人也不是靶子,就傻乎乎的站在那裡挨槍子。既然要排隊槍斃,那就要勇敢的面對死亡。在滑膛槍對射的年代,比拼的其實就是雙方誰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誰要是承受不住,還沒有進入有效射程,就紛紛開槍射擊,等待他們的,一定是對方的瘋狂反擊。

    明軍普遍使用的迅雷鏡、飛鳥統、三眼獍,威力很小嗎?當然不是。在五十米的距離內,這些火統的威力,也是很可觀的。排槍射擊,射程範圍內的人,非死即傷。只是,沒有多少明軍,可以忍受到敵人進入五十米的範圍內才開槍。這,才是明軍屢戰屢敗的最關鍵的原因。歸根到底,是人的問題,不是槍的問題。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3
【第194】火槍隊,偏廂車


    六月份的天氣,對於火槍隊的訓練,的確是巨大的考驗。寧夏鎮的六月,還是比較熱的,特別是白天。徐興夏估摸著,最高溫度肯定在三十度以上。訓練隊列的時候,白衣軍的士卒,往太陽下一站,片刻的夫,軍裝就會被汗水全部濕透。

    徐興夏基本上是按照後世的軍隊的訓練方來訓練白衣軍的,站軍姿,走正步之類的內容,一個不少。顯然,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這些訓練,都是最要命的。酷暑天氣,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動作,就是一身的汗水,更不要說劇烈的動​​作訓練了。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人虛脫中暑的。如果不是有董郎中帶著解暑草藥,在旁邊隨時侍候,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的。

    但是,徐興夏堅持這樣的訓練。他看中的,不是軍姿,不是正步,不是隊列。他看中的,是部隊的忍耐力。在太陽底下訓練,本身就是在拼命的吃苦。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上了戰場,還能指望他們做什麼?明軍的那些部隊,為什麼屢戰屢敗,不能吃苦也是主要原因。一團散沙的部隊,是絕對沒有戰鬥力的。

    每天,熊渠軍火槍隊的士兵,都好像木頭一樣被操練。每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們每天都要重複上千次。單調的重複,唯一考驗的,就是他們的條件反射。由於訓練的強度很大,大部分的士兵,在睡覺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做出裝彈的手勢。

    但是,徐興夏覺得還不足夠。他覺得,什麼時候做到,炸藥包在身邊炸響,火槍手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估計就差不多了。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人畢竟不是機械,總是有反應的。更多的時候,是需要實戰的檢驗。

    任何一支部隊的成長,都離不開血與火的考驗。白衣軍就是在戰鬥中成長起來的。相當部分的白衣軍士卒,都親手殺過韃子。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訓練場裡,永遠都無鍛煉出最精銳的部隊。實戰,才是最好的訓練方式。

    “大人,明昊找你。”這天,徐興夏正在訓練場,監督熊渠軍的火槍手進行隊列訓練,忽然有人前來報告。

    “哦?請他進來。“徐興夏點點頭。他估摸著時間,明昊應該也是在這一兩天來找自己了。

    很快,明昊就出現在徐興夏的面前。他在白衣軍的軍營裡……呆了好幾天的時間,將投靠白衣軍的利害關桑,都全部分析了一遍,最後越發的堅定了投靠白衣軍的決心。現在,他終於鼓起勇氣,來找徐興夏直接表明心跡了。

    徐興夏明知故問的說道:“明百戶,請。”

    明昊有點局促的說道:“徐百戶,我有些事情,能不能單獨跟你談談?只需要耽誤你一會兒的時間……“”

    徐興夏神色平靜的說道:“當然可以,到這邊來吧。”

    說罷,就走到訓練場的旁邊。這邊有個休息用的屋子,只有四根柱子,將屋頂支撐起來。皿週都是空的。微風吹進來,帶走大量的熱氣,還算涼爽。

    董郎中就在這裡坐鎮,隨時為中暑虛脫的士兵治療。這裡還備有足夠的涼茶,口渴的時候,拿水瓢狂飲就是了。

    在太陽底下,曬了兩個小時,徐興夏也是全身大汗,軍裝早就濕透了。他的褲襠裡面,都有汗水往下滴。在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人愚蠢到要穿盔甲。否則,光是盔甲,就能將人悶死。他拿起水瓢,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大口的涼茶,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頭向明昊說道:“有什麼事?你說吧!”

    明昊臉色有點漲紅的說道:“徐百戶,我想加入白衣軍。”

    徐興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為什麼?因為白衣軍的伙食不錯?你們捨不得離開?”

    明昊老老實實的說道:“這的確是一個原因。不過,最主要是,加入白衣軍,有盼頭。徐百戶,你不要誤會,我明昊其實不是孬種。我也想殺韃子。只是,我沒有那樣的能力。我敢保證,在加入白衣​​軍以後,我一定不會做孬種的。”

    徐興夏笑著說道:“我可不太受上頭的喜歡。你要是加入白衣軍,上頭說不定會連你一起也不喜歡。你的家人都在寧夏城吧。你如果要加入白衣軍,最好是將你的家人,都遷移到威鎮堡來。”

    明昊苦澀的說道:“我本來就不太受上頭的喜歡,要不然,也不會被發配到卡龍山烽火墩去了。你也知道,那裡的確不是人呆的地方。至於我的家人,遷移到威鎮堡來,也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家裡才有五口人,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安置下來。”

    徐興夏哈哈一笑。明昊的情況,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被發配到卡龍山烽火墩的人,的確是不受上頭歡迎的。明昊和自己一樣,都對現狀不滿,對上頭不滿。這是忠誠度的基本保證。對於明昊的主動加入,他也是歡迎的。白衣軍要發展壯大,僅僅依靠威鎮堡的這麼點人,當然不行。必須想辦,廣拓兵源。他點點頭,沉穩的說道:“如果你加入白衣軍,有什麼要求不?”

    明昊鼓起勇氣說道:“徐百戶,你要是信任我,我願意擔任斥候隊長。我年輕的時候,遊歷過寧夏鎮的很多地方,對四周的情況,都非常的熟悉。韃靼人的語言,我也是精通的。”

    徐興夏爽快的說道:“行!就這樣說定了!你擔任斥候隊長!”

    明昊頓時大喜,沒想到徐興夏這麼快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能夠成為白衣軍的一員,他由衷的感到高興。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集體。他在這個集體裡面,能感受到強烈的上進心……強勁的戰鬥力,還有濃濃的凝聚力。這正是他盼望加入的集體。

    他隨即想起另外一件事,又有點為難的說道:“我的那些部下……他們也想加入白衣軍。我知道,大人對他們的印象,不是很好。其實,那些人也不完全是廢物,關鍵是以前大家都絕望了……”

    ……如果大人能夠給他們一點希望,我相信他們也不是孬種……”

    徐興夏思索片刻,沉穩的說道:“這樣吧,三天以後,我會主持一下考核,看看他們的基本情況。只要是身體素質,能夠達到要求的,都可以參加白衣軍。但是,如果《通過考核,那就對不起了。白衣軍是要和韃子拼命的條件太差的人,我們不能收。具體的考核標準,你可以找餘力鈞鎮撫了解。”

    明昊大喜過望,急忙致謝而去。很快,他的那些部下,就得知了要考核的消息。有人比較樂觀,覺得自己應該不太差,通過考核的問題不大。有的人則顯得比較悲觀,覺得自己通過考核的可能性不大。不過,無論是誰,都開始自發來到訓練場上,參加基礎的體能訓練。他們必須努力爭取,成為白衣軍的一員。

    “大人!”明昊剛剛離開,徐興夏又聽到有人叫喚自己。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劉廣梁急匆匆的來了。劉廣梁是匠作坊的負責人,經常有工藝上的問題,要來找徐興夏商量解決。匠作坊和軍營的距離不遠,他從匠作坊過來,昏也方便。

    徐興夏含笑問道:“姨丈,找我有事?”

    (劉廣樑的妻子,和主角的母親,是親姐妹,主角應該稱呼劉廣梁為姨丈。前面我腦殘了,寫成了舅舅。發現的時候,章節數量已經很多,難以改正了。從現在開始改正吧。)

    劉廣梁有點興奮的說道:“是有點事情。”

    徐興夏含笑說道:“姨丈,有事就直說吧!是公事還是私事?”

    劉廣梁急忙說道:“當然是公事,是公事。私事我怎麼會找到軍營裡面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偏廂車?”

    徐興夏點點頭,隨意的說道:“知道一點。”

    所謂的偏廂車,通常是指大輪車,有四個輪子,有一邊裝有很高很厚的擋板。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阻擋敵人的弓箭射擊。若干輛的偏再車,互相連接在一起,能夠構成一道相對堅固的屏障。一般的弓箭,肯定是無穿透的。木頭擋板上,有射擊孔,站在擋板後面的火槍手,可以對外開槍射擊。

    另外一種狹義上的偏廂車,則是很高大的,有三層,好像是一座小型的移動堡壘。底下有大大小小的輪子十幾個。每一層,都架設有大砲,火鏡,火力非常的兇猛。一架這樣的偏廂車,就能駐守五十名的士卒。這種偏廂車,後世稱之為明朝的坦克。這種坦克,據說是戚家軍駐守薊鎮的時候,戚繼光親自發明的。

    狹義上的偏廂車,造價太高,對工藝的要求也高,只有張居正還在位的時候,對戚繼光進行大力的支持,戚繼光才有人力物力財力建造。換了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可能。事實上,在張居正去世以後,戚繼光也被去職,這種坦克一樣的偏廂車,就被廢置了。

    劉廣梁提到的偏廂車,其實就是普通大車的改裝。成本低,價格低廉,製作工藝也相對簡單。大部分的木匠,都懂得製造偏廂車的全過程。事實上,偏廂車的技術要點,就在車輪上。只要車輪搞好了,偏廂車的其他部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在寧夏鎮這樣的平原地區,偏廂車的應用範圍,還是挺廣闊的。大明帝國的北方原野,乾旱少雨,土質比較硬,正好合適大車的行駛。偏廂車只需要畜力拉動。戰馬或者牛都可以。甚至,騾子或者驢都行。如果連畜力都沒有,人力也是可以拉動的。

    最重要的是,偏廂牟還真的有車的能,可以拉大量的物資。一輛常見的偏廂車,運輸五百斤的物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一百輛這樣的偏廂牟,就能運輸五百斤的物資。又能運輸,又能打仗的偏廂車,草純就能來說,有點像是後世的裝甲運兵牟了。

    但是,除了戚繼光之外,其他明軍部隊,用的偏廂車數量都比較少。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偏廂車的成本高,而是在某些方面,存在一定的缺陷。其中,最主要的缺陷,就是滑膛槍的射程太近,無有效的阻止敵人的騎兵破壞偏廂車。

    敵人的騎兵,沖得猛的話,可以直接衝到偏廂車上面來。高速奔馳的戰馬,撞擊力量還是很強的。一般的偏廂車,肯定經受不起那樣的撞擊。就算車體結構沒有大的損壞,擋板肯定沒有了。如果有大量的敵人騎兵,不要命的衝過來,執意和偏廂車同歸於盡的話,偏廂車也是無能為力的。

    但是,如果守軍使用的是日月統,那就大不同了。日月鎖L的射程,可以在兩百米開外,就開槍射擊。這樣一來,敵人的騎兵,想要衝到偏廂車的前面,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兩百米的距離,足夠讓好多的敵人騎兵昏下去了。如果有大砲的配合,敵人騎兵無論數量多少,都是很難靠近偏廂車的。

    當然,使用偏廂牟的限制,也是很多的。偏廂車的速度太慢,作為機動部隊使用,肯定是不行的。它最大的好處,還是作為移動的戰鬥堡壘使用。到了某個無險可守的地方,只要將偏廂車互相圍攏在一起,就是一個簡單的城堡了。

    劉廣梁最後說道:“黑山營的修建,不知道偏廂牟,能不能用得上?要是用得上,不知道需要多少數量?”

    這句話正好問到點子上來了。現在的黑山營,可沒有什麼屏障。如果白衣軍進駐黑山營,的確是無險可守。萬一韃靼騎兵大舉來攻,白衣軍的處境,會很危險。修築黑山營的工匠,也有危險。但是,只要上百輛的偏廂車互相連接在一起,構成一個簡單的堡壘,配備數量足夠的日月統。韃子想要衝上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同樣的,以後在修復鎮遠關的時候,也可以用到。

    由此推廣開來,以後,只要是大部隊進軍,只要是在平坦的地區,偏廂車都有英雄用武之地。這種偏廂車構成的堡壘,和線膛槍的組合,簡直是游牧民族騎兵的天敵。在日月兢的火力面前,無論是誰,想要衝擊偏廂車構成的堡壘,都是相當困難的。

    “行!先做五十輛吧!”徐興夏爽快的說道。

    他琢磨著,有五十輛的偏廂車,應該差不多夠用了。一輛車上有五個射擊孔,五十輛偏廂車,就是二百五十個射擊孔,可以容納二百五十個火槍手,火力相導的不錯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4
【第195章】我要給她回信


    從賀蘭山回來以後,徐興夏一直在忙碌,好些天都沒有時間回家去看父母。有過前世的教訓,他對這輩子的親情,看得相當重。即使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回家去看看。這一天,他總算是偷得半天的時間,決定回家去跟家人團聚半天。結果,令他頗感意外的是,他剛剛走出軍營門口,就看到妞妞、大囡、小囡正在等他呢!

    可能是家庭條件逐漸變好的緣故,三個小女孩,臉色都顯得相當的紅潤,一雙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頗為動人。妞妞臉上的凍瘡痕跡,也都消失了,皮膚顯得很是白嫩。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她們長大以後,都應該有七分的姿色。她們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挺整潔的,再也沒有一塊塊難看的補丁了。

    “大哥哥!”妞妞興高采烈的叫道。

    “你們怎麼都來了啊?”徐興夏欣然說道。

    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徐興夏打心眼裡歡喜。他挨個的將三個小女孩抱起來,每個人都親了一下。這樣的見面禮,也只有他才有。要是換了別人,三個小女孩,肯定是不習慣的。男女授受不親啊!不能因為年紀小就亂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囡和小囡,已經逐漸的融入這個家庭,不分彼此了,感覺好像生來就是一家人似的。

    “娘說了,今天包餃子,請你回家呢!”小囡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咱們回家,吃餃多”徐興夏笑瞇瞇的說道。

    他將妞妞放在脖子上,騎馬嘟嘟,然後拉著大囡和小囡的手,向自己的家裡走去。一路上,三個小女孩,都吱吱喳喳的跟他說起家裡的情況。她們的年紀還小對於韃子的到來,並沒有太多的深切的感受。

    她們看到的世界,還是快樂的,純潛的。

    徐興夏不斷的點頭表示自己聽到她們的說話了。在路過茶館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啟年從裡面出來。這個傢伙,總是神神秘秘的。茶館是朱蘅芷的產業,她走了以後,已經委託給春蘭和秋蘭兩個管理,他跑到茶館裡面來做什麼?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王啟年瞥見徐興夏,倒沒有什麼慌亂的神色,反而有點急切的說道:“徐百戶請你等等我這裡有你的信。”

    徐興夏停住腳步納悶的問道:“誰給我的信?”

    王啟年目光閃縮,神色怪怪的說道:“是你的一位故人。”

    徐興夏越發的好奇,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的一位故人?誰啊?”

    他在自己的腦海裡搜索一番,好像他在威鎮堡,並沒有什麼故人啊!故人故人,既然是故人,自然就是以前的人了。他以前有些什麼人?真是奇怪。難道是自己穿越之前認識的故人?那真的是很故很故了,就是不知道是誰。

    王啟年急匆匆的回去集中的雜貨舖將一封書信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虔誠的恭敬的雙手交到徐興夏的手上。看他謹慎的樣子,徐興夏就覺得好笑。不就是一封信嗎這麼小心做什麼?要是不知道底細的人,還以為書信上面有毒呢!這傢伙,真是古里古怪的!

    徐興夏單手隨意的將信封拿過來,橫在自己的眼前,掃了一眼,看到上面有幾個娟秀的小字,赫然是“徐公子興夏親啟”。後世的他,感覺這樣的語,總是有點怪怪的。好端端的徐興夏三個字,為什麼一定要拆開呢,真是不​​懂。

    看到娟秀靈動的字跡,徐興夏就知道,這應該是朱蘅芷的親筆。難怪王啟年說是故人。朱蘅芷在威鎮堡呆了一段時間,後來離開了,的確稱得上是故人。只可惜,自己和這個故人的關係,可不是很熟,甚至連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不過,沒有關係,內心明白是她就行。真是沒想到,她在離開以後,居然還會派人給自己送信。

    將信封打開,裡面是一張淡藍色的信箋。信箋上只有五個娟秀的小字:“已到家,勿念。”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內容,也沒有任何的落款。如果是別人看了,估計是要昏頭昏腦,糊里糊塗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徐興夏看了以後,就知道她是安全到家了。之前她說過,她的家在京城。從她被錦衣衛緹騎簇擁著離開,到她到達京城,又派人送信回來,速度倒也不慢。

    看著淡藍色的信箋,徐興夏的思緒,不由自主的有些飄蕩。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朱蘅芷的音容笑貌來。朱蘅芷容貌俏麗,端莊大方,知書識禮,談吐優雅,這樣的女孩子,要說徐興夏沒有一點點動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他是正常的男人啊,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只是,來蘅芷的來歷,的確有此神秘。她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威鎮堡的人,可是偏偏出現了。

    或許,他現在已經可以猜測到她的準確身份。名字是假的,姓卻是真的,有錦衣衛緹騎護送,還有個喜歡做木工的弟弟,根據這三點去推測,不離十。但是,就算他猜測到了她的準確身份,又有什麼用呢?兩人之間相隔的鴻溝,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跨越的。

    輕輕的搖搖頭,徐興夏將腦海裡的思緒,都全部排除。他將淡藍色的信箋重新疊好,放回去信封裡。又將信封收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徐興夏慢慢的向王啟年說道:“老王,她的信,是你負責接送的?”

    王啟年悶悶的,沒有說話。

    這傢伙,有點欠揍的表情,似乎不太想回答。

    徐興夏又說道:“如果我要回信,是不是也交給你?”

    王啟年總算是有些反應了,神色怪怪的說道:“你……要回信?”

    徐興夏歪著腦袋,同樣神色怪怪的看著他,慢慢的說道:“她給我寫信,我給她回信,不是很正常嗎?”

    王啟年的臉色,越發有點怪怪的,眼神彷彿也有點呆滯了。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的這副表情,讓徐興夏真的很想揍他。幸好,徐興夏沒有動手。好大一會兒,王啟年才有點生硬的說道:“可是,你要跟她說什麼呢?”

    徐興夏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管我說什麼呢!我只是問你,我如果要回信的話,是不是交給你。你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王啟年下意識的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十分為難的說道:“她的信件,的確是我負責接送的。只是,你要給她回信,不合規矩……外人是不能給她寫信的……我得光問問她的意見……”

    徐興夏隨意的說道:“行,你問吧!等你什麼時候問好了,我再什麼時候給她回信口對了,你跟她說,我有點想她了。”

    王啟年看著徐興夏,臉色更加的古怪,好像是徐興夏突然往他的嘴巴里塞了兩個死老鼠,表情之豐富,難以詳述。片刻之後,他才有點神情僵硬的說道:“徐百戶,這樣的話,是不合適的。”

    徐興夏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就是想她了,怎麼啦?就算她是公主殿下,我也可以想她啊!對了,老王,你不要告訴我,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哦!”

    王啟年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說道:“不是!當然不是!”

    徐興夏含笑說道:“既然不是,為什麼我不能想她?”

    王啟年悶悶地閉嘴,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話。

    徐興夏笑著說道:“算了,我不為難你了。瞧你這個可憐樣,喝醉酒的時候,還敢說自己是錦衣衛的百戶。我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錦衣衛百戶。你先跟她說,我要給她寫信,看她有什麼反應。要是她願意看我的信,我就給她寫。她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王啟年沒有辦,只好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我問……”

    他忽然想起什麼,神色非常尷尬的說道:“那天,我的確是喝多了,我可不是什麼錦衣衛的百戶,我是在胡吹的。徐百戶,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錦衣衛的名聲不好,別人要是知道我是錦衣衛,都不敢和我做生意了。”

    徐興夏笑著說道:“你這個樣子,就算跳到大街上,大喊三聲,我是錦衣衛!別人都當你是在發瘋!”

    王啟年這才鬆了一口氣,悄悄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徐興夏就沒有再理會他,自己轉身走了。不過,他的腦海,當然不會停頓下來。朱蘅芷居然會主動派人給自己送信,還動用的是錦衣衛的關係,的確令他有點驚訝。難道,她真的是公主殿下?嗯,錯了,她現在應該是郡主殿下。她為什麼要給自己送信呢?難道是想我了……好吧,自作多情了。

    這個王啟年,明明是錦衣衛的人,還敢跟老子打馬虎眼。麻痺的,錦衣衛很牛叉嗎?我看不見得!錦衣衛也就是窩裡橫,仗著皇帝撐腰,欺負欺負老實人而已。一旦皇帝不喜歡了,那就完蛋了。說白了,從本質上,錦衣衛還是一條狗,一條衣著光鮮,其實人人痛恨的看門狗。

    老子要是錦衣衛的人,起碼得將兵力擴展到十萬八萬的,都裝備火槍大砲,見誰滅誰!別以為錦衣衛只懂得內鬥,老子的錦衣衛,可是對外的!什麼野豬皮、黃台吉、多爾袞,統統都去死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5
【第196章】他,就是那個袁崇煥?


    徐興夏帶著三個小女孩回到自己家,看到娘親王氏正在包餃子呢,老爹徐福慶​​正在灶檯面前燒火公大妻兩個不知道在說什麼,都顯得十分歡愉的樣子。看到徐興夏回來,做爹娘的就更加喜歡了。王氏放下餃子皮,擦了擦手,端出一盤切好的西瓜,又端出一盤洗乾淨的杏子來,感覺徐興夏像是客人一樣。

    六月份的寧夏鎮,產量最大的水果,就是西瓜和杏心另外,還有大量的葡萄心不過,當時的葡萄,有個特點,就是用來釀酒的多,用來直接吃的少。葡萄的價格也很貴,一般人都消費不起的。只有物美價廉的大西瓜,還有遍地的杏子,才是窮人們的最愛。

    徐興夏吃了兩塊西瓜,又吃了兩個杏子,東看看,西看看,感覺好像缺點什麼。

    一會兒以後,他總算是想起來了。沒有看到小郡主的身影。記得他當初悄悄離開威鎮堡的時候,小郡主可是玩得挺瘋的啊,整個威鎮堡的小孩子,幾乎都成了她的麾下了。這次回來,怎麼居然沒有看到?難道是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他隨口問道:“娘,小丹呢?怎麼沒看到?”

    王氏笑著說道:“被人接走了啊!你怎麼會看得到?”

    徐興夏急忙問道:“接走了?誰來接走的?什麼時候接走的?”

    王氏笑著說道:“你別緊張,是一個自稱姓呼延的老頭子,據說是你的師傅心小丹也認得他心感覺他也不​​像是壞人,我們就沒有阻攔,小丹就跟著他走了。小丹是大人家的孩子吧,我看呼延老頭子來接人的時候,蒂的隨從倒是挺多的。”

    徐興夏頓時眉頭大皺。原來朱以丹是被呼延傲博接走了。麻痺的,這個呼延傲博,什麼時候是自己的師傅了?以他的箭術,也敢自稱自己的師傅,臉皮真是夠厚的!不過,他將朱以丹接走了,倒是好事心威鎮堡畢竟沒有寧夏城安全心小郡主的安全要是出問題,自己良心上過不去。好歹自己還是別人的護衛呢!

    看來,自己是應該找個機會,和慶王府正面接觸一下了。這一群人,包括慶王、慶王妃、呼延傲博,一個個都比王啟年還要神秘,到底在鼓搗些什麼?拓跋蘇和莫日根的事情,明顯就是這一家子在搞鬼心還有那個蘇筱筱,跑到青羊宮去避暑。難道和這件事,就沒有一點關係?打死老子都不信!

    將朱以丹的事情放在腦後,徐興夏東看看,西看看,忽然又覺得缺少了什麼。一會兒以後,他又想起來了。好像沒有看到冬子的身影。他站起來,拿著一塊西瓜,來到冬子的房間,結果卻沒有看到人心又看了其他幾個房間,同樣沒有看到人心他只好重新回到門外,向爹娘問道:“冬子呢?怎麼也不見了?”

    徐福慶樂呵呵的回答說道:“冬子正在上學呢!”

    徐興夏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爹娘,詫異的問道:“上學?”

    徐福慶樂呵呵的笑著說道:“你剛剛離開威鎮堡,後面就來了一個儒生,說是有人介紹,專門來專門指點我們家冬子的口現在,他就在後面的涼亭裡,給冬子解說三字經呢。”

    徐興夏詫異的說道:“怎麼回事?是他主動上門的?”

    徐福慶點點頭,表示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隨後,他補充說道:“他跟我們說,是你的一位故人介紹來的。你的這位故人,好像就是茶館的阿朱姑娘口她還托這個儒生,給冬子帶了全套的筆墨紙硯,還有大量的書籍,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的什麼都有門我看,冬子就算不去慶王府的學堂,也能學到不少的知識心那個儒生,可是真真正正的舉人呢!太難得了!,

    徐興夏也沒有想到,朱蘅芷在離開威鎮堡以後,還惦記著自己的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她是隨手而為,還是故意為之心他當然希望是後者,卻又隱隱間擔心是前者。一時間,患得患失的,他感覺。裡怪怪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好說的。沉默片刻以後,他隨口問道:“對了,那個儒生叫什麼名字?”

    徐福慶說道:“他姓袁,叫袁崇煥,宇元素什麼的……”

    徐興夏頓時就微微一愣,腦海裡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差點、兒叫出聲來。什麼朱蘅芷,什麼隨意而為,什麼有意為之,都統統的拋在腦後了。沒辦,袁崇煥這個名宇,實在是太響亮了一點!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下明史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宇口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腦海,完全被這個名字給佔據了。

    好一會兒,徐興夏才慢慢的回過神來。他相信自己的父親,絕對沒有說錯,的確是有一個叫做袁崇煥的人,出現在了威鎮堡,還出現在了徐家心靠!袁崇煥!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同名同姓,還是真的就是他?老天,這件事的確荒唐了一點!不要告訴我,他就是歷史上的那個袁崇煥!我還沒做好。理準備呢!

    其實,對於歷史名人,徐興夏並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絕對不會因為袁崇煥的出現,就畏手畏腳,倍感自卑。只是,袁崇煥的名宇,實在是太特別心他對袁崇煥,更多的是好奇心圍繞著袁崇煥這個名字,有太多的神秘的色彩,又有太多的不解之謎六如果能夠親眼看到這個人,面對面的了解他,或許能解開很多的謎團。

    徐興夏來到後面的院子,發現這裡已經被清理得相當的千淨了。上次婚宴的時候,原本亂葬崗一樣的後花園,雜草就被全部清理乾淨,道路也重新鋪設過。後來,劉廣梁一家子,有空的時候,也會到這裡來打理一番,倒也保持了後花園的整潔心

    遠遠的,徐興夏就看到在涼亭的里面,有一個穿著藍綢衫的青年人,正拿著一本書,在搖頭晃腦的念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在他的面前,冬子很認真的坐著,仔細的聽講。冬子是坐著的,前面擺著一張小方桌,上面放著筆墨紙硯,還有幾本書心這個儒生卻始終是站著的,絲毫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在徐興夏的角度看來,這個儒生站立的時候,腰肢筆挺,似乎有幾分軍人的風範。

    他的外表,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是一個普通人心唯一有點特別的是,他的眼晴,看起來有點小心在看書的時候,雙眼都會瞇成一條線心徐興夏估計,他應該是有點近視心沒辦,只要是飽讀詩書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近視的。鑿壁偷光這樣的苦讀,就是用自己的眼晴作為代價的。

    不過,他的講課,倒也不是十分的干燥,某些解釋,相當的通俗六從來沒有上過學的冬子,顯然能聽得懂心看得出,他倒也不像是那種死讀詩書的人心只可惜,徐興夏對於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的了解,幾乎等於零心因此,更細微的地方,他是觀察不到了。

    他就是歷史上的那個袁起煥嗎?徐興夏不敢斷定。後世的袁崇煥,已經被有意無意的蒙上了厚厚的神秘的色彩。被滿清肆意過的明史,早就面目全非心涉及到袁崇煥的地方,早就被加工過無數次了。其他有關袁崇煥的各種記錄,也是混亂不堪,自相矛盾心想要從一片的泥沼中,找出歷史的真相,已經不可能了。

    最保守的估計,有關袁崇煥這個名宇,估計在未來的一百年,甚至是幾百年,都會繼續爭論下去。只要還有人對明朝的歷史感興趣,這個名字,就是絕對繞不過去的。隨著時間的不斷蔓延,他會變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無得知真相心

    慢慢的,徐興夏逐漸相信,眼前的這個儒生,或許就是真正的袁崇煥心畢竟,同名同姓,又是舉人的,實在是太少了。舉人,可是經歷了省試以後的牛逼存在,一個省都沒有多少人的。當時整個大明國,所有的舉人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五萬心在這五萬人裡面,要找兩個同名同姓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是,徐興夏想不明白,袁崇煥怎麼跑到寧夏鎮來了?他應該是嶺南人啊,距離寧夏鎮十萬八幹裡。

    而且,還出現在了威鎮堡?麻痺的,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徐興夏絕對不相信巧合!他總是感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口朱蘅芷隨手就將袁崇煥扔到了威鎮堡,真是太古怪了。無論徐興夏怎麼想,都很難想得到,袁崇煥居然會啾的一聲,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袁崇煥將三字經念完,才抬頭看著徐興夏,眼晴瞇成了一條線心他的確是有點近視,卻不是很厲害。其實,徐興夏出現在後花園,他當時就感覺到了,卻始終沒有打斷自己的念誦。當然,他也是在暗中的觀察徐興夏。

    徐興夏穩步上前去,抱拳行禮,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位就是袁公子吧?在下徐興夏。”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6
【第197章】拐賣袁崇煥?


    在明朝,舉人已經擁有相當高的地位了。他們處在社會的最上層,可以輕鬆的擁有大量的財富。只要混到舉人的身份,肯定沒有窮人了。范進中舉的故事,絕對不是虛構出來的口舉人已經有當官的資格,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即使沒有任何的官職在身,一般百姓都要稱之為舉人老爺。

    袁崇煥目前的身份就是舉人,一般人都應該稱之為舉人老爺。只是,後世的徐興夏,對於這些等級觀念,不太感冒。要他喊袁崇煥舉人老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丫的我又沒有叫你跑到我的地盤上來當大爺,是你自己跑來的,我這裡可是不歡迎你。

    當然,嚴搭理論起來,徐興夏也不需要主動的行禮。他是百戶,是正六品的武官。雖然這個年頭的武官品級不值錢,三品四品的武官氾濫成災,但是品級畢竟擺在那裡。即使是知縣,也只是七品官而已,比徐興夏還要低。要是徐興夏真的強勢,知縣大人也只有甘拜下風。舉人就算再有地位,也是白身。

    袁崇煥是父人出身,對於武將,顯然也不是太在意。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他對於武將,絕對沒有絲毫的恭敬之意。在文官的潛意識裡,武將就是禍亂的根源。南北朝、五代十國,都是以為武將的專權而產生的。在徐興夏行禮以後,他甚至沒有怎麼回禮,只是略微一笑,就神情平淡的說道:“哦,原來你就是徐興夏。”

    在一個舉人眼裡看來,一個小小的衛所百戶,簡直是螻蟻一樣。就算這個徐百戶,有些十分出色之處,依然是上不得檯面的。如果不是推薦他到這裡來的人,身份特殊,袁崇煥甚至連徐興夏的名字都記不住。讓舉人老爺去記一個百戶的名字,的確有點為難了。

    對於袁崇煥的冷淡,徐興夏沒有什麼感覺。這個社會的風氣就是如此,重文輕武,以父制武,暫時是沒辦改變的。不要說自己這個百戶,就是千戶、衛指揮使出現在這裡,袁崇煥估計也是這個樣子。這不是袁崇煥的錯,是整個社會的錯。你和袁崇煥計較,沒有意思。有本事,就將這個社會的總體風氣扭轉過來。

    南北朝、五代十國的時候,文人的地位也是很低很低的。那時候完全是武將的天下。要是時光逆轉,兩人處在五代十國時期,估計徐興夏對袁崇煥也是冷眼旁觀的。手無抓雞之力的書生,要來做什麼?就算是宰了下鍋,也沒有幾斤肉。

    徐興夏隨口問道:“袁公子怎麼會到寧夏鎮來的?”

    袁崇煥平淡的說道:“我是聽人說起,這邊的戰事不斷,時不時的有韃子入侵,導致民不聊生,兵連禍結,特地前來了解一番。剛好路上遇到阿朱姑娘,她指點我到來威鎮堡,說這裡有一位徐興夏百戶,箭術出神入化,和韃子有過多次交戰,戰果甚豐。要是能夠得到徐百戶的指點,受益不盡。”

    徐興夏被朱蘅芷的馬屁拍得內心熟燙無比,心情異常的暢快,便請袁崇煥在涼亭內坐下來,笑瞇瞇的說道:“阿朱姑娘過獎了,在下只是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對了,袁公子,你可是祖籍廣東東莞,後來搬遷到廣西梧州藤縣?”

    袁崇煥微微有些驚訝,下意識的說道:“徐百戶,我們以前認識嗎?”

    徐興夏搖頭說道:“不認識。”

    袁崇煥很是奇怪的說道:“那……徐百戶為什麼知道我……”

    徐興夏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不起,袁公子,天機不可洩露!”

    袁崇煥越發的感覺奇怪了。他遇到朱蘅芷的時候,也沒有說自己的家鄉在哪裡。他只是說自己是舉人,喜歡邊事,想要到邊關走走,朱蘅芷就順手指點他到威鎮堡來了。因此,即使是朱蘅芷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但是,這個徐興夏,怎麼就會知道呢?難道,這個傢伙,還真的有點特別的本事不行?能未上先知?

    說真的,在開始的時候,袁崇煥根本不怎麼相信朱蘅芷的話。一個小小的衛所軍的百戶,能夠做什麼大事?衛所軍的情況,袁崇煥又不是不清楚。純粹是國家豢養的一群廢物而已。如果不是擔心他們起來搗亂,早就將他們全部解散了。志向遠大的他,最詩厭的就是衛所軍虛耗錢糧,無所作為。在他看來,大明朝想要振興,必須摒棄原來的衛所製,重組新軍,才有出路。

    偏偏眼前的這個徐興夏,有點古怪。他在威鎮堡問了很多人,得到的消息都是,這傢伙的確殺了不少的韃子。現在,還有不少韃子的首級,還沒有被兌換成戰呢。以袁崇煥的智慧判斷,軍戶們應該沒有說假話。因此,他才會在威鎮堡逗留下來,順便指點一下冬子的學習。他的根本目的,其實還是想了解徐興夏。結果,今日一見,果然有些門道。或許,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衛所軍百戶。

    徐興夏內心暗自得意,明知道袁崇煥一肚子的納悶,他就是要賣關子,不肯告訴他。哼,這就是作為穿越者的好處。我知道你的情況,你卻不知道我的情況。信息的不對稱,往往就是權力等級的重要因素之一。只要隨便透露一些消息,就能將你唬住口不得不說,能將歷史名人唬住,也是很有快感的。

    其實,徐興夏對於袁崇煥,並沒有什麼惡感。

    雖然後世對他的爭議很大很大,袁粉和袁黑吵得不可開交,走向兩個極端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然而,有一點是不能否認的,在抗擊野豬皮韃子的問題上,袁崇煥的確是有勞的。或許,他的過錯也很多,或許,他的確有點私心,但是,在明末那個混亂的時期,他能挺身而出,主政遼東,本來就走了不得的行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袁崇煥的優點和缺點並存,這才是一個正常人。

    徐興夏最恨的就是那些自己不敢上前線,別人上了前線以後,又在後面指手畫腳,指指點點的傢伙。沒錯,他說的就是大明朝的那些言官。明末的言官,都已經變味了,成了純粹的黨爭工具了。徐興夏要是掌權,第一個就要將都察院什麼的,都全部解散掉,免得一群蒼蠅整天在那裡嗡嗡嗡的亂叫。

    這時候,冬子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告辭離開了。涼亭內,只剩下徐興夏和袁崇煥兩個。袁崇煥慢慢的說道:“令弟聰明過人,可惜年紀稍大,在悟性方面,有些不足。不過,只要得到名師指點,日後鄉試登科,還是沒有問題的。”

    徐興夏說道:“我本來是準備送他到西國子監讀書的。”

    袁崇煥兩眼一翻,不屑的說道:“西國子監,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徐興夏內心暗自好笑。這個袁崇煥,果然是有些口無遮攔的。西國子監是慶王府的學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那樣是慶王的產業不是?他這麼隨口就肆意的貶低對方,要是慶王知道了,說不定要為難他一下。慶王估計也不是心胸寬廣的人。不過,明朝的讀書人,對於藩王,向來都不太看得起,出言諷刺,倒也是正常。

    只不過,袁崇煥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暴露出,他是有點流氓習氣的。怎麼說呢?大部分的讀書人,都是寒窗苦讀,很少出來走動的。他們的待人接物,為人處事,都是很呆板的。否則,書呆子的稱呼,就落不到他們的頭上了。好像袁崇煥這樣,東奔西走的,還喜歡往邊塞走,說明他的骨子裡,還是比較強勢的,也不怕事。

    風大閃了舌頭這樣的話,明顯是土匪盜賊之類的口頭禪,他也跟著學來了。還活學活用,直接套在了慶王的頭上口估計他沒有想到這句話的後果。以他這樣的性格,日後不管不顧,一刀剁了毛文龍,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後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性格決定命運,這個袁崇煥,性格里面的確有些缺陷啊!

    當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袁崇煥這樣的性格,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錯。他如果不是性格比較硬,估計在遼東,也鎮不住那些驕兵悍將。誰都知道,明末以父制武,文武失衡,情況很嚴重。文武之間的對立情況,也挺嚴重的。換了一般的文官,有誰敢直接殺了毛文龍?偏偏他袁崇煥就敢!

    在當時的遼東,文人總是想辦遏制武將,以顯示自己的權威。武將也總是想辦,給上司找點麻煩,以顯示自己的存在。作為督師的袁崇煥,要是沒有一點手段,還真是鎮不住下面的人。你以為吳三桂、黃得、曹文詔、左良玉、艾萬年這些總兵官,都是好對付的啊!少幾根骨頭,都要被他們吃掉!

    輕輕的搖搖頭,徐興夏微微一笑,錯開話題說道:“不知道袁公子準備在這裡逗留多長時間?外面的情況,不是很好,有大量的韃子到來。威鎮堡估計不是很安全。袁公子最好是到寧夏城去避一避。”

    袁崇煥瞪著雙眼,冷冷的說道:“徐百戶莫非認為袁某人貪生怕死不成?還請徐百戶放心,韃子殺來,我喜某人絕不後退半步!徐百戶若是害怕,不妨自己去寧夏城躲避!”

    徐興夏內心暗道,這個姓袁的,脾氣的確比較壞,我就是隨便說說,關心一下你而已,又不是藐視你,你這麼敏感做什麼?麻痺的,你要是惹怒了老子,老子先揍你一頓再說!他笑著說道:“這倒不是。只是,袁公子,你是文人出身,手無抓雞之力,萬一被韃子抓了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是麻煩啊!”

    這就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是要刺激我嗎?我也刺激一下你好了!你媽逼的袁崇煥,以為不怕死就很了不起嗎?要是落在韃子的手裡,又或者是落在老子的手裡,都可以叫你比死還痛苦一百倍!我這是關心你,愛護你,懂不?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日後全北京城的百姓,都要啃你的肉呢!

    你既然跑到我的地頭上來,你就得聽我的!不管你以後有多大的本事,能混到多大的官,現在,你在老子的地盤上,是龍你就得盤著,是虎你就得蹲著!惹老子不高興,老子一刀就咔嚓了你,再往韃子的頭上一推,誰都拿老子沒有辦。

    “咦?我這麼大的火氣做什麼?”徐興夏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奇怪,自己為什麼要跟袁崇煥過不去呢?無論他以後做了什麼事,有什麼勞,又有什麼過錯,現在的他,還只是個舉人,還沒有中進士呢。他的仕​​途,根本還沒有開始。什麼千秋罪,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憤青而已。

    “拐賣他?”突然間,從徐興夏的腦海裡,又跳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他上次已經成的拐賣了小郡主,品嚐到了拐賣人口的好處,現在看到袁崇煥,又忍不住動了拐賣的心思。現在的袁崇煥,還沒有中進士,事業還沒有起步,正是潛力股啊!

    憑良心說,袁崇煥這個人,還是有點本領的。和一般的文官不同,他有膽量,有手段,還懂得一些變通。軍事指揮方面,也不能說太爛。

    他的最大缺陷,估計就是喜歡信口開河,急近利,要是有針對性的提醒他一下,或許他就不會落得被凌遲的下場。

    另外,扯得更遠一點,袁崇煥的悲劇,和崇禎皇帝也有莫大的關係。也只有崇禎這樣的皇帝,才會相信袁崇煥的信口開河。只有沒腦子的皇帝,沒有獨立分析能力的皇帝,才會被袁崇煥矇騙。要是自己是崇禎皇帝,聽袁崇煥這樣胡說八道,肯定會當場給他一腳,直接將他從午門踢出去,永不敘用。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7
【第198章】你丫的,先磨磨你再說!


    徐興夏自我感覺,袁崇煥張口就是五年平遼,其實完全是為了討好崇禎皇帝,以謀取更多的權力。毫無疑問,袁崇煥有一般文官的通病,,貪婪,專權。他知道崇禎皇帝性子急躁,一心想盡快的平定遼東,中興明朝,成為人人仰慕的中興之主,才會對症下藥,提出五年平遼的方案。

    如果換一個皇帝,袁崇煥未必會這麼想。在揣摩聖意方面,剛開始的時候,袁崇煥還是做得挺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得到崇禎皇帝的高度希冀。無論怎麼看,袁崇煥都不像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五年平遼的難度。只能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皇帝急,我比你更急。結果,就不可避免的悲劇了。

    袁崇煥被徐興夏故意刺激一下,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臉色漲紅的說道:“徐百戶,你這樣的話,我袁某人就不愛聽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袁某人就算文人,也是有血性的。如果戰況不利,我本人就是自裁,也不會落在韃子的手裡。”

    徐興夏心想,你昏不用自裁,自然會有人裁你。還不是一刀裁你,要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刀呢!袁崇煥的口氣,越來越大,徐興夏的內心,越發的不爽。麻痺的,這個袁黑子,要是不整治他一下,他還真的以為皇帝最大,他老二了。你丫的目前就是一個舉人,有什麼好囂張的?你還不怕死呢!連韃子都沒見過,就敢這樣說話?

    其實,袁崇煥並不是標準的小白臉,相對於其他的書生而言,他的膚色還是比較黝黑的,估計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嶺南的緣故。後世有人叫他袁黑子,大概就是覺得他不夠白哲。當然,和白衣軍的士卒比起來他還算是小白了。徐興夏往他的臉上瞅了兩眼,就想到了整治他的辦。你不是外號袁黑子嗎?我就讓你變成真正的黑子!

    徐興夏不動聲色的說道:“那,袁公子,你準備了解一些什麼呢?”

    袁崇煥還是直來直去的說道:“聽說徐百戶率軍殺了不少的韃子麾下的白衣軍,更是難得的健兒,不知道袁某人是否可以觀摩一二?若是有先進的教授經驗,自當上達天聽,推廣全國。

    徐興夏內心裡悄悄的哦了一下,原來如此。這個袁崇煥,和其他的舉人相比,的確是有點另類。他居然主動的深入邊鎮了解邊事還想了解白衣軍。要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沒有這樣的興趣吧。九邊重鎮的文官,哪個不是想辦躲得離前線越遠越好的?

    想想也是,如果對邊事沒有任何的了解,兩眼一抹黑,估計袁崇煥也不敢去遼東主持軍務。當年被發配到遼東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人賴在京師,死都不肯去。具是,他對邊事的了解可能不夠,半桶水,結果才會喊出五年平遼的口號來最後將自己也搭進去了。

    行,既然你來到了我徐興妥的地頭,我就做做好人,讓你徹底的深入了解邊事。只要你真正的懂得邊事了,估計就不會做出亂殺毛文龍,大喊五年平遼的幼稚口號了。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袁崇煥的命,算不算是一件大德?

    話說回來,能指點一下歷史名人的軍事本領也是不錯的。麻痺的,有老子的指點,五年平遼,或許不是口號。就野豬皮和黃台吉、多爾袞的那麼點本事,要是老子親自上陣,說不定三年就能搞定他們!多大的事啊,還以為搶雞蛋呢!

    打定主意,徐興夏便隨意的說道:“袁公子,既然你喜歡邊事,那以後,你隨時可以到各地查看。只要你不離開威鎮堡,我都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袁崇煥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徐百戶,聽說你的白衣軍,自成系統,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跟著徐百戶歷練歷練。”

    徐興夏心想,你想要歷練一下?行,看我將你這個小白臉,歷練成張飛一樣。這可是你主動配合的,不算我陷害你。他內心惡作劇,表面卻是大方的說道:“行!你跟我來吧!”

    將袁崇煥帶到軍營,徐興夏就說道:“來人!”

    立刻上來兩個戰士,肅然站立。大夏天的,酷暑高溫,兩個戰士的身上,都是大汗淋漓,軍裝早就被濕透了。但是,在徐興夏的面前,兩人都將腰板挺得筆直的,目不斜視,雙手交叉在背後,一動不動。豆大的汗珠往下滴,也沒有絲毫的多餘動作。

    白衣軍士卒的這些軍姿,可是徐興夏按照後世的標準嚴格訓練出來的,期間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袁崇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白衣軍的戰鬥力,為什麼這麼強了。他越發相信,白衣軍的戰鬥力,的確比韃子還強。他以前見過的衛所軍,又或者是戰兵,有誰有這樣的軍姿?連最基本的軍人儀態都沒有,談什麼戰鬥力?

    徐興夏指著袁崇煥說道:“他是新兵,給他換上全副的裝備。”

    袁崇煥頓時一愣,隨即潛意識的察覺到不妙,急忙說道:“徐百戶,我只是來觀摩觀摩,不是新兵啊!你不要誤劊……”

    欣賞白衣軍的軍姿,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要將自己也訓練到那樣的地步,袁崇煥就算是白痴,也知道這裡面的過程,一定特別的辛苦。這麼熱的大夏天,要訓練到白衣軍這樣的地步,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吧!哎呀,這次絕對是糟糕了!

    徐興夏笑瞇瞇的說道:“袁公子,我沒有誤會。阿朱姑娘讓你到這裡來,是要深入實地,詳細了解的。走馬看花,有什麼效果?你剛才不是說,要歷練歷練嗎?我現在就給你歷練的機會。你要跟我們的戰士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訓練,才能叫歷練啊!”

    袁崇煥頓時變了臉色。他忽然發現,這次自己到來威鎮堡,絕對是錯了。徐興夏完全是將他當做小兵一樣來看待的……他一個人,進入軍隊裡面訓練,這不是自己找虐嗎?他急忙說道:“徐百戶,不需要勞動你的大駕,我在旁邊看看就好了,看看就好……”。

    但是,徐興夏一點改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神情冷漠的揮揮手,那兩個士兵,就將袁崇煥直接帶走了。袁崇煥就算想要掙扎,又哪裡是兩個彪形大漢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好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直接就被帶走了。

    盯著袁崇煥的背影,徐興夏的嘴角笑瞇瞇的,露出一絲絲不易為人察覺的揶揄的笑意。你丫的袁崇煥,栽在我的手裡……我先實實在在的磨練磨練你再說。別的不說,先將你的臭脾氣磨掉,別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舉人很了不起嗎?哼!

    兩個士兵將袁崇煥帶走以後,直接來到遲虎的軍營。遲虎是射聲軍的統領,自然沒有夫理睬袁崇煥,直接扔給了劉闖。劉闖本來就是個二愣子,聽說是新來的兵丁,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一切按規矩辦事。幾個士兵將袁崇煥按住,強行給他換了軍裝。袁崇煥就算不斷的解釋,不斷的哀求,別人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白衣軍的士卒,管你袁崇煥是哪個,有徐興夏的命令,他們自然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可憐的袁舉人,轉眼間就成了大頭兵。一套白衣軍的軍裝,穿在他的身上,倒也像模像樣的。就身體的健壯程度而言,袁崇煥的確比一般的書生要強一點,應該算不上手無抓雞之力的那一種。

    等袁崇煥穿好軍裝以後,徐興夏才悠悠然的出現了。他上下打量袁崇煥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樂呵呵的說道:“袁公子,往後的幾天,你就跟著我的部隊訓練。保管半個月以後,你懂得的邊事,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我這可是專門給你開了小灶,日後你要是飛黃騰達,平步青云了,可要記得我的好處!”

    說罷,也不管袁崇煥有任何的抗議,直接就將讓士兵們將他帶走了。袁崇煥沒想到,徐興夏如此的霸道,著急的大叫,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白衣軍在韃子的面前,都是如此的兇殘,磨練一個小小的舉人,自然是手到擒來,輕鬆非常。什麼都不說,先跑二十里再說。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袁崇煥一個文人,跑二十里……那簡直是要他的命。才跑了不到半里路,他就受不了了。可是,周圍的白衣軍士卒,根本不給他停下。兩個人在旁邊不斷的催促,還有人拿著鞭子在後面恐嚇。袁崇煥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拼命的跑,當真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勉強走完二十里,已經差點要斷氣了。

    可是,還有更多的磨練在後面呢。第一天的訓練,袁崇煥就受不了了。他本來就是文人,身子昏是不算太差,卻也絕對不算強壯。周圍的戰士,還真的將袁崇煥當做了大頭兵,要是不服管​​教,上來就是一頓教訓。後世的部隊說不許打罵,在這個年頭絕對是笑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8
【第199章】我現在只想吃飯……


    當然,白衣軍的士卒,不會將袁崇煥真的打傷,也不會給他造格上的侮辱,這是白衣軍內部不允許的。但是,朝你的上拍上幾巴”掌,又或者是抽上兩鞭,那是絕對有可能的。至於下手的力度,就看各個人了。反正,的肉厚,也不會真的將你打傷。不想吃鞭子的話,就乖乖的聽話,乖乖的訓練吧!

    只是,這樣的教訓,袁崇煥已經受不了了。他的家庭背景,還是相當不錯的,從小就是家裡的寶貝​​,除了自己的父親偶爾教訓幾句,什麼時候吃過板子了?沒想到,在寧夏鎮這個鬼地方,居然有人真的打他的板子。一天下來,袁崇煥已經吃了十三下板子了。

    要說上的痛苦,倒也罷了,他還能忍受。可是,心理上的痛苦,他實在是受不了。好歹,他也算的上是天之驕子啊,怎麼就落到這群破軍戶的手裡了呢?他是堂堂的舉人啊,是這個國家的精英,是應該主宰他人的命運的,而不是被他人主宰。可是現在,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悲催啊!真的太悲催了!

    在袁崇煥的潛意識裡,軍戶是要比民戶還要低等的。他們虛耗國家的錢糧,卻什麼事都做不了。被軍戶們欺負,簡直是太沒有面子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徐興夏外號徐老魔了。他真的是個無無天,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啊!自己怎麼就落在這個魔頭的手裡了呢!

    好不容易,袁崇煥才找到一個機會,可憐兮兮的向徐興夏哀求說道:“徐百戶,你放我走吧!我實在是不行了!我真的不是當兵的料啊!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徐興夏不以為然的說道:“袁公子,這可不行。你要了解邊事,就要腳踏實地,深入基層,和官兵們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第一天的歷練,你就受不了,怎麼能知道真正的邊事?你說說,你今天學到了什麼?懂得了什麼?領悟到了什麼?”

    袁崇煥沒有回答,卻看準機會,轉身就跑。他也懂得察言觀色,一看徐興夏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求饒,不可能成,既然不成,那隻有自己想辦了。只要逃出這個該死的軍營,逃出該死的威鎮堡,他一定會想辦控訴徐興夏的惡魔行為,讓朝廷來整治他。現在是文人的天下,徐興夏一個小小的衛所百戶,還能翻出天來?

    可是,袁崇煥才跑了幾步,就被旁邊的白衣軍給摁倒了。在白衣軍的軍營裡,要是讓一個文人給逃跑了,白衣軍的全部士卒,都可以上吊恕罪了。丟臉啊!上百名士兵都看不住一個文人!幸好,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徐興夏隨意的招招手,讓兩個戰士上來,一左一右的將袁崇煥夾在中間,狠狠的拖了回來。

    徐興夏故意掉轉身,那兩個戰士,就將袁崇煥按在地上,在他的上狠狠的踢了兩腳。然後,餘力鈞陰沉著臉上來,拿著鞭子,對著袁崇煥的就是兩鞭。這是在執行軍呢!其實,這已經是在網開一面了。如果是真的士兵,想要做逃兵的話,抓回來,至少也是二十軍棍。情節嚴重的話,當場就斬首示眾。

    袁崇煥接命的求饒,徐興夏這才揮揮手,將他拉起來。威鎮堡是他徐興夏的地盤,他想怎麼乾就怎麼幹。袁崇煥心裡是怎麼想的,徐興夏基本上能猜到幾分。

    這傢伙,不死心呢。但是,沒有他的批准,袁崇煥要是能逃出威鎮堡,他就不姓徐了。

    徐興夏不動聲色的拍拍袁崇煥身上的灰塵,神情平靜的說道:“袁公子,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不要胡思亂想,更加不要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否則,一旦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那就不好了。余鎮撫,你跟他詳細的解釋解釋軍,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餘力鈞朗聲回答:“屬下明白!”

    袁崇煥掙扎著說道:“徐百戶,我真的不行了。”

    徐興夏一本正經的說道:“袁公子,知道葉公好龍的典故不?”

    這是故意打臉呢。袁崇煥是讀書人,怎麼會不知道葉公好龍的典故?但是,袁崇煥沒有回答。他很清楚,這只是一個話頭,徐興夏要說的話,都在後面呢。憑他的直覺,就知道徐興夏肯定沒有好話,這傢伙絕對是藉機會教訓自己。

    果然,徐興夏溫和的笑著著說道:“你整天想著邊事,怎麼見識到了真正的邊事,卻是這神的無精打采?你以為汝事是什麼?就是和韃子乾仗?你誤會了,邊事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你憑什麼和韃子乾仗?你哪裡來和韃子乾仗的勇氣?哪裡來和韃子乾仗的本領?沒有嚴格的訓練,要是真的遇到韃子,只有死路一條!”

    袁崇煥呻吟著說道:“徐百戶,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現在被曬得頭暈腦脹的,你說的話,我全部都不懂……我請求看大夫,我真的不行了……徐百戶,我要是死了……你也會很麻煩的……阿朱姑娘知道我是來了你這裡的,要是……”

    徐興夏淡然自若的說道:“你不是說,死也不怕嗎?怎麼連這點苦都吃不了?既然你什麼都不懂,那就慢慢的領略,慢慢的體會,一直到你說懂為止。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剛好是大比之年,春闈剛剛結柬。換言之,你要參加下次春闈的話,至少也得是後年。不錯,你還沒有兩年的時間,來慢慢的體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袁崇煥已經癱瘓在地上了。老天,這個徐老魔,居然準​​備扣押他兩年的時間。一時間,袁崇煥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他一天都無支撐下去,更不要說兩年了。早知道徐老魔如此的變態,他是打死都不會在寧夏鎮出現的。

    徐興夏面無表情的說道:“看著他!繼續訓練!”

    幾個戰士將袁崇煥拽起來,繼續訓練。軍紀官餘力鈞提著鞭子,就站在訓練場的外面,對袁崇煥虎視曉曉。作為穿越者的徐興夏,知道袁崇煥是歷史名人,別的人,哪裡知道袁崇煥是哪棵蔥?徐興夏既然有命令,他們就嚴格執行。

    想偷懶?等著挨鞭子吧!在訓練場上,白衣軍上下,最怕的其實不是徐興夏,而是餘力鈞。這傢伙絕對是冷面無情的典型,一鞭子下來,根本沒有輕的。一天要是挨上五六鞭子,估計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被痛醒過來。如果被他盯上,絕對是兇多吉少啊!

    面對層層的威脅,袁崇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部隊一起訓練。他內心裡恨死了徐興夏,真想狠狠的掐死他,卻又無可奈何。對方只要打個眼色,就能讓他變成飛灰。甚至,他根本不敢將真實的情感表露出來。因為,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邊的軍戶,對他這個文人,也是相當的痛恨。

    沒辦,文官覺得衛所軍浪費錢糧,毫無用處,衛所軍又何嘗不覺得,自己的錢​​糧,是被文官估計搞鬼拖欠的?你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你不順眼,這根本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他一個文人落在一群軍戶手裡,不夾著尾巴”做人,只怕連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訓練場上,隨便動動手腳,就是非死即傷的後果。

    晚飯的時候,徐興夏在飯堂遇剛袁崇煥,發現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啃饅頭。嘴巴”裡塞著一個,左手拿著一個,右手拿著一個,眼睛還盯著盆裡的。在饅頭盆的旁邊,還有一大碗的白米飯,還有一大碗的蘿上湯。單純從動作來看,他和一般的士卒,已經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副惡鬼投胎的樣子。

    一天的高強度訓練下來,白衣軍的士卒,都在大口大口的吃飯,大口大口的喝湯,以補充體力。袁崇煥自然也不例外。他敢發誓,這一輩子,都從來沒有好像今天這樣飢餓過。他感覺,就算是給他一頭烤全羊,他都能全部吃掉。白衣軍的唯一好處,就是伙食還算可以,至少能吃飽。

    徐興夏在袁崇煥的對面坐下來,笑著說道:“袁公子,今天的訓練算是結束了,你對邊事有什麼理解?”

    袁崇煥悶聲悶氣的說道:“我現在只想吃飯。”

    徐興夏點點頭,慢悠悠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心只想吃飯。勞累了一天的時間,想吃飯是完全正常的。但是,你看,除了我的白衣軍,別的部隊都在吃什麼呢?據說袁公子以前也去過不少的地方,對衛所軍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們的伙食情況,不會不知道吧?”

    袁崇煥微微一愣,動作停頓了。別的衛所軍的伙食情況,他當然知道一些。簡單的說來,就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能活著就算不錯了。有些情況嚴重一點的衛所,甚至出現餓死人的情況。好像甘肅鎮的一些衛所,簡直成了鬼城,基本上沒有幾個人存在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09
【第200章】 大戲,就要正式拉開序幕了


    徐興夏當然不是無的放矢。看似簡單的話,卻包含這很直白的道理。是的,連飯都吃不飽,部隊怎麼打仗?偏偏全國所有的衛所軍,都是連飯也吃不飽的。注意,是所有的衛所軍,沒有任何的例外。朝廷拖欠全國衛所軍的錢糧,全部加在一起的話,估計有近千萬兩白銀,幾千萬石的糧食。

    誰也不知道,這些拖欠的錢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補上。即使是內閣首輔,看到如此龐大的數字,也只有視若無睹。至於皇帝老兒,自然也裝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慢慢的,大家也就麻木了,不在意了。反正,錢糧無論怎麼拖欠,都是不會拖欠到各位大佬的頭上的。文官的錢糧,是絕對不會被拖欠的。

    其實,就算文官的錢糧被拖欠,問題也不大。除了海瑞那樣的傻子,估計沒有那個文官,會吃不飽飯的。大明朝官員的俸祿是很低很低的,撈錢的門路卻是很多很多的,只要稍微懂得變通,給自已弄點外快,發家致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套用在明朝,也是恰當的。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袁崇煥還真是從來不知道飢餓是什麼味道。但是現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原來,飢餓的味道,是這麼的難受。沒有誰能抗拒飢餓的折磨。為了填飽自已的肚子,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尊嚴,不要自己的性命。

    可想而知,全國有上百萬的軍戶,都在默默的承受飢餓的味道,一旦他們忍無可忍了,會有什麼樣的嚴重後果。這是一堆乾透了的柴火,隨時可以被點燃。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出事,那是因為還沒有人往裡面扔下一粒火星。

    袁崇煥忽然不寒而栗,正要說話,徐興夏卻已經端起飯碗,轉身離開了。沒辦,袁崇煥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壓回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可想而知,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的心情,有多麼的難受了。

    吃完晚飯以後,例行的訓練,都取消了。夏天的晚上,太炎熱了,進行體能訓練的話,不利於食物消化。訓練沒有了,集體活動還是必須進行的。白衣軍晚上的集體活動,基本上都是吼秦腔。本來徐興夏要來幾首軍歌的,可惜他忘記歌詞了,只好作罷。

    白衣軍的士卒,在吼秦腔的時候,可都是相當的粗獷的。秦腔本來的調子,就是很高昂的,很的,只要是嗓子沒有啞巳的,都可以拼命的吼出來。一聲聲的秦腔,在訓練場上迴盪,令人感覺熱血沸騰。袁崇煥也被秦腔給震住了。

    “再來一個要不要?”

    “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很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很著急!”

    各個小隊相互拉歌的聲音,在訓練場上不斷的傳來。每次吼秦腔,聲音最大的,莫過於虎豹騎分隊和驍騎軍分隊了。

    這兩支小分隊的彪形大漢最大,嗓門也最大。好像劉闖、高猛等人,嗓子都是高分貝的天然喇叭。放開嗓子吼叫的話,十里八里外都能聽到。

    徐興夏來到袁崇煥的身邊,蹭了蹭他的胳膊,漫不經意的說道:“袁公子,怎麼樣?給我們來兩段?”

    袁崇煥急忙搖頭,連聲說道:“不,不,不,我不行,我不絕……”

    徐興夏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隨後,他就上場去,跟著白衣軍的士卒,一起吼秦腔。他的聲音不大,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聲音給淹沒了。不過,有他在現場,白衣軍的士卒,吼叫的聲音更大,彷彿是要將整個威鎮堡都掀翻一樣。

    袁崇煥彷彿領悟到一些什麼,卻又不是十分的精確。他努力的想要捕捉到一點點什麼,卻又始終沒有抓到要點。他看著徐興夏的目光也漸漸的變得疑惑起來。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徐興夏,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行為舉止,好像和絕大多數人,都不太相同呢。

    當天晚上,袁崇煥就睡在營房裡。勞累了一天的白衣軍士卒,都陸續睡著了,只有袁崇煥心情澎湃起伏,怎麼也睡不著。他一度想過再次逃走,卻發現周圍都有哨兵,根本逃不掉。好不容易,才等到徐興夏來查房。袁崇煥硬著頭皮說道:“徐再戶,你饒了我吧。”

    徐興夏明知故問的說道:“為什麼這麼說?我只是在幫助袁公子歷練而已。袁公子,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邊事,就要收拾心情,好好的歷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對歷練是沒有好處的。”袁崇煥呻吟著說道! ……【徐百戶,只要你放我老,我保證,以後我中了進士,放了官職,一定會向朝廷大力的舉薦你的。只要有朝廷的關注,你被提拔為千戶,甚至是衛指揮​​使,都不是夢啊!徐百戶,朝里有人好做官,這樣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

    徐興夏笑著說道:“如此說來,我是準備高攀了?”

    袁崇煥臉色一變,急忙說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徐興夏慢慢的收斂了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在袁公子的內心裡,覺得我們這些軍戶,都是螻蟻吧!如果你中了進士,就是站在雲端裡,俯首眾生,在你高興的時候,扔下一點好處,我們就應該對你感恩戴德,感激不盡,是嗎?”

    袁崇煥急忙搖頭,連連否認。只是,他的否認,無論怎麼看,都感覺有點蒼白無力。事實上,徐興夏的話的確沒錯,在潛意識裡,袁崇煥的確覺得軍戶是螻蟻,是不需要惦記的存在。朝廷有沒有這些人,似乎問題都不大。反正,朝廷是絕對不會指望他們打仗的。

    徐興夏輕描淡寫的說道:“袁公子看不起我們,倒也是正常,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只不過,袁公子,你有沒有想過,每次陣殺敵的是誰?他們是什麼人?是讀書人嗎?袁公子你這樣想我們,卻不知道,我們又是怎麼想你們讀書人的?”

    袁崇煥勉強露出一絲絲笑容,說道:“還請賜教。”

    徐興夏直言不諱的說道:“爭權奪利,貪污,空談誤國,假仁假義!這就是我們軍戶對你們的印象!你說,你們除了中飽私囊,以公謀私,還能做些什麼?你們可以上陣殺韃子嗎?你們可以種植糧食嗎?你們可以手工生產嗎?士農工商,你們士什麼都不做,憑什麼要排在前面?我看農工商兵就足夠了!”

    袁崇煥的臉色,頓時漲紅了。徐興復這是在直接打他的臉啊!但是,作為一個文人,他是絕對不會被這樣的言語給震住的。他正要說些,卻被徐興夏用手勢制止了。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你們什麼價值都沒有創造,我們為什麼要給這樣的人賣命?”

    說罷,也不管袁崇煥的反應如何,轉過身徑直去了。剛才的這番話,是徐興夏故意刺激袁崇煥的。事實上,他不可能那麼極端。只是,袁崇煥這種人,自認為讀了幾本書,就目空一切的態度,讓徐興夏覺得很不爽。既然心情不爽,他就要教訓對方一下。麻痺的,老子前世還是21大學畢業的呢。要說學識,比你這半桶水強得多!

    袁崇煥在後面使勁的揮舞雙手,想要說些什麼,徐興夏卻已經走遠了。一時間,他簡直被憋得吐血。他的確是被徐興夏的這番話,刺激得不輕。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涉及到全社會讀書人的問題了。這個徐興夏,居然敢將全部的讀書人都踩在腳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袁崇煥感覺,自己熊熊的戰火,已經開始燃燒起來了。結果,這一晚上,袁崇煥根本就沒有睡著。

    “當!”

    “當!”

    “當!”

    後弗夜,袁崇煥忽然聽到有鐘聲遠遠的傳來。

    營房裡的白衣軍士卒,頓時被驚醒,有人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跳起來,跟著大叫:“警鐘響了!有韃子!快起來!快起來!”

    其他的白衣軍士卒,急忙起來,穿衣服,拿武器,動作敏捷的到外面的訓練場集合。袁崇煥的動作,自然沒有這麼快。等他來到訓練場的時候,白衣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並且急匆匆的朝外開拔了。徐興夏也已經披掛完畢,臉色冷峻的站在訓練場的中央。

    袁崇煥正要跟上去,徐興夏已經將他攔住,沉聲說道:“袁崇煥,你別去了!這次韃子到來的數量很多,城頭上很危險!”

    說罷,就帶著身邊的戰士,大踏步的離開了軍營。警鐘是從平虜城的方向傳來的,不久以後,平虜城方向,還飄蕩起白色的狼煙。要是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韃子的大部隊,從南方殺入寧夏鎮了。

    只要戰鬥展開,莫日根估計很快就會得知自已的真實身份。睚眥必報的他,一定會率軍圍攻威鎮堡的。大戲,就要正式拉開序幕了。

    “韃子來了?”

    袁崇煥跺跺腳,也跟了上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10
【第201章】偷雞不著蝕把米


    徐興夏來到城頭土,發現這裡的氣氛,異帶的沉重。無論是白衣軍的士卒,還是助戰的軍餘,幾乎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在威鎮堡的外面,沒有鞋子,只有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緩緩的向威鎮堡的方向…好像螞蟻群一樣蠕動過來。

    看來,應該是莫日根攻破了附近的某個城堡,將那裡的軍戶,都集中起來,驅逐到了前線,以此來威脅威鎮堡,順便迫使他徐興夏放下武器,放棄抵抗,乖乖的束手就擒。距離威鎮堡最近的應該是平虜城,還有西南方的鎮朔堡。不知道是哪一個被攻破了?又或者是,兩個都被攻破了?又是一筆血債啊!

    驅使人質攻城,這一括,從來都是游牧民族攻城的時候用慣的。一方面,是為了節約糧食。人質也是需要消耗糧食的。但是,如果人死了,自然就不需要耗費糧食了。另外一方面,當然是為了填壕,如果城牆根部有壕溝的話。直接將人質往壕溝裡面塞,後面的攻城部隊,直接踩著森森白骨土來就走了,簡單省事。

    面對這樣的情況,守軍的確是很為難的。要么,是不顧一切的反擊,槍砲齊鳴,無差別的殺傷,將那些人質和敵人一起幹掉。要么,就是找機會開門放他們進來。如果是前者,心理承受壓力自然很大。畢竟,這麼多的人質。要是都死在自己的手裡,良心土是要受到譴責的。如果是後者,則防守的風險很大。

    用腳後跟都可以想到,在這些難民裡面,一定夾親有很多的奸細。他們要是入城來,肯定會四處放火搞破壞,甚至是找機會將城門打開,迎接外面的鞋子入城。當然,還有一個選擇,就是舉手投降。只是,這樣一來,鞋子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看到外面大量的人質…袁崇煥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一個文人,也就是在書本上隱約看到一些戰爭的影子,哪裡想到,戰爭居然會如此的殘酷。文字上的描述,即使再殘酷,都沒有親眼看到的這一切來得觸目驚心。這些該死的鞋子,竟然拿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作為前鋒衝上來。守軍如果反擊的話,肯定會誤傷這些人質啊!可是,如果不誤傷他們,守軍又怎麼守得住城堡?

    外面的那些難民,老的老,少的少,有剛出生的孩子,有抱著孩子餵奶的少婦,還有白髮蒼蒼,快要走不動的老人,守軍想要不傷害他們,還真是很難。袁崇煥簡直可以想到,守軍槍砲齊鳴以後,外面的原野上,將會躺滿人質的屍體,還會有無數的傷員,在血泊裡面痛苦的掙扎。而城內的所有人,都要遭受良心上的譴責。

    “怎麼辦叼不能讓他們進來!”袁崇煥第一時間叫起來。他腦海裡怎麼想是一回事,如何判斷,卻又是一回事。他沒有經歷過戰爭,腦子卻絕對不笨。他最先想到的,當然是自身的安全。至於外面的人,管他去死。如果不會危害到自身的安全,袁崇煥不介意拉他們一把,但是,如果會危及到自己,他就要慎重考慮了。

    說來也是殘忍,這時候的袁崇煥,最擔心的,並不是外面人質的安全,而是徐興夏的決定。他最怕的就是徐興夏心太軟,不忍心看外面的那些人質被屠殺,下令打開堡門,將他們放進來。如果是那樣,後果就會非常的嚴重。如果他是威鎮堡的防守官,他一定會下令守軍開槍射擊,阻止那些人質前進。

    對於這一切,袁崇煥有充足的大義凜然的理由。作為大明帝國的子民,外面的那些人質,應該拿起武器,和鞋子奮勇的戰鬥,應該戰死在沙場上,而不是懦弱的被鞋子屠殺。好像目前這樣的情況他們只能是被認為是鞋子的幫兇,是必須被消滅的。不錯,他們就是鞋子的幫兇,是必須被消滅的!

    周圍的軍戶,也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徐興夏的決定。他們的心情,其實也很矛盾。看著外面的那些難民,落入鞋子的手裡,還被韃子驅使上來做炮灰,不幫助一番,內心的確過不去。但是,他們也很明白,事恃不是那麼簡單的。要是將難民們放進來,恃況會更加的危險。弄不好,連威鎮堡都要毀掉。

    因為一時的心慈手軟,最後連自己都葬送的事恃,在寧夏鎮,早就屢見不鮮了。時於這樣的憤況,絕大部分的城堡,都會拒絕人質靠近的。沒辦,這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禮儀道德愛心什麼的,只能是暫時放在幽動門因此…某本上…絕大部分軍戶的懈向,都是不願意放他們進來的。沒辦,以前有過太多的血的教市了。

    徐興夏平靜的說道:“劉廣梁!”

    劉廣梁急忙說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

    徐興夏淡然說道:'將所有的投石機,都全部推出來吧! ”

    劉廣梁急忙答應著,括呼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軍餘,急匆匆的去了。一會兒的夫以後,劉廣梁他們,就從匠作坊裡面,將一架架的投石機推出來,在堡門的後面,一字排開。雲奇風帶著十幾個白衣軍戰士,開始往投石機的土面,準備炸藥包。

    投石機總共五架,本來是準備在鎮遠關投放使用的。那裡是鞋子南下的主要通道之一,日月銃加上投石機,可以組成強大的防守休系。遠距離使用炸藥包轟炸,近距離則使用日月銃排隊射擊,即使暫時沒有修建好城牆,也能阻擋鞋靶騎兵的衝擊。

    原本,這些投石機也算得上是徐興夏的秘密武器,暫時不想那麼快公開露面的。但是,外面的惜況很複雜,他不得不改變決定了。鞋鞋人以為這一招,就可以時付威鎮堡,那是做夢!老子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偷雞不著蝕把米!

    要說投石機的製造技術,真的沒有什麼難度,蒙古人當初的回回炮,威力就相當大。回回炮從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投石機。襄陽城那樣的要塞,就是被回回炮攻克的。據說,威力最強的回回炮,可以將重約三百斤的石頭,拋射到五百米的距離之外。襄陽城的城樓,就是被一塊數百斤重的巨石,直接砸碎的,守將呂文煥大驚失色,不得不下令投降的。

    當然,這樣的投石機,已經很大型了,需要幾十人乃至是上百人***作。這樣的投石機,全部豎立起來的話,估計有三層樓那麼高了。一般的回回炮,拋射的都是三十斤重的石頭,距離大約是三百米左右。操作的人數也只要十個以下,靈活輕便。

    劉廣樑等工匠製造的投石機,就是這種最常見的投石機。因為本身沒有太多的技術要求,對木料的材質要求也不高,因此,陸陸續續的,他就帶人製造了五架。由於炸藥包的重量,只有十五斤左右,拋射的距離,自然要更遠一點。實際的刻試,拋射一百三十丈(約四百米)的距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時候,那些被鞋鞋騎兵驅逐的難民,距離威鎮堡已經很近了。走在最前面的難民,距離城牆,只有不到二十丈了。隨著距離的靠近,更多的細節,展現在守軍的眼前。在人質的後面,負責驅逐的經鞋騎兵,也都出現了。的確是莫日根的麾下。

    初步估計,難民的數量,大約有三千多,足足相當於一個威鎮堡的所有人數。在難民的後面,則是數百名的鞋靶騎兵。他們策馬驅使難民前進,距離威鎮堡,大約是三百米左右。由於距離相當遠,那此鞋鞋騎兵的樣子,還是蠻輕鬆的。在三百米的距離土,他們自我感覺,肯定是沒有危險的。

    可能是由於人質相當的合作,沒有什麼反抗的行動,這些鞋靶騎兵都很輕鬆的湊在一起,互相說著什麼。時不時的,還能隱約聽到他們狂妄的大笑。從他們的手勢來看,也是肆無忌憚的。估計他們的話題,肯定是有關燒殺搶掠的。這次,莫日根沒有攻下寧夏城,一定會找其他的城堡出氣。

    可想而知,在攻克某個城堡以後,鞋子會有什麼樣的瘋狂舉動。

    “都去死吧!”徐興夏內心默默的詛咒一聲。他目刻一下距離,朝後面揮揮手。他舉起了十個手指,代表是大約一百丈的距離。這樣的距離,正是投石機最容易控制落點的所在,準確度是最佳的。至於射擊的角度,就是堡門的正前方。

    “預備!”

    “放!”

    雲奇風立刻叫起來。

    …‘呼! ”

    第一個的炸藥包很快就被拋射出去。

    炸藥包在天空戎出一條弧線,遠遠的落在鞋鞋騎兵的隊伍裡面。在落地以後,它還彈跳了幾下,在地上不斷的滾動。只是,無論它怎麼滾動,導火索的火星,都在不斷的閃爍。

    ‘轟隆隆! ”

    忽然間…一聲巨響傳來,炸藥包成的弓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1-2 01:11
【第202章】是奸細,就要立刻斬殺!


    天崩地裂的巨響中,刺眼的火光,籠罩了周圍方圓三十丈的範圍。爆炸範圍內的韃靼騎兵,頓時亂作一團。有的直接被爆炸的衝擊波直接推倒,死活不知。有的被直接炸碎,殘肢斷臂,四處橫飛。還有的被飛濺起來的雜物給砸中,一頭從馬背上掉下來。還有的本身沒事,卻由於戰馬的驚慌失措,胡亂撞擊,導致傷亡。

    為了增加爆炸的威力,這些投石機拋射出去的炸藥包,都是加料的。在炸藥包的里面,加入了大量的沙石、鐵釘、四角釘之類的雜物。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是打在人的身上,有什麼後果,是可想而知的。徐興夏的目的,不是要你當場死掉,只要你負傷就行了。韃子的傷員越多,持續作戰的能力就越差。

    當爆炸的硝煙,逐漸的散去,韃靼騎兵的隊伍中間,出現了一片的空白。在空白區的周圍,則是鮮血淋漓的韃子。有的韃子,被震得七竅流血,卻依然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又有重傷的韃子,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到處尋找自已的戰馬。結果,輕一腳重一腳的走著走著,就突然倒下去,再也不會動了。又有韃子在地上吃力的爬行,也不知道是要爬向哪裡。

    幸好,韃靼騎兵的隊伍,不算很密集,在炸藥包的有效殺傷範圍內,只有二三十名的韃子騎兵。否則,有他們受的。但是,即使如此,韃靼騎兵的隊形,已經完全亂了。有部分的韃靼騎兵,不假思索的就掉轉馬頭,迅速向後方撤離。其他的韃靼騎兵,發現同伴後退,他們也跟著向後退。

    在卡龍山的時候,韃靼騎兵,就已經吃過這種炸藥包的大虧了。他們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如果炸藥包是在他們的身邊爆炸,他們肯定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沒想到,這麼遠居然也挨了爆炸,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心生恐懼,不敢繼續逼近。

    “呼!”

    “呼!”

    “呼!”

    又有數個的炸藥包,被拋射出去。

    投石機本身就沒有什麼準頭,落點的偏差很遠,這些被拋射出去的炸藥包,落點更是參差不齊。有的落在了韃子隊伍的中間,有的落在韃子隊伍的旁邊,還有的,落在距離韃子幾十丈遠的地方。由於韃靼騎兵大部分都後撤了,造成的傷亡,並不是很大。

    但是,炸藥包爆炸時發出的巨響,還有刺眼的火光,對於韃靼騎兵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震懾。而亂七八糟的的落點,也讓韃靼騎兵很是驚恐。這種沒有任珂規律的爆炸,誰也不知道如何躲避。萬一有炸藥包就落在自已的中間,那就完蛋了。

    沒辦,殘存的額韃靼騎兵,只好繼續向後退,徹底的脫離炸藥包的落點範圍。他們不知道守軍的炸藥包,到底能夠拋射多遠,乾脆一口氣退出了五百米開外。發現在這個距離止,總算是安全了,他們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至於靠面的人質,自然是顧不上了。

    “這些混蛋!”

    莫日根悻悻的罵道。

    他完全沒有想到,屢試不爽的戰術,居然還沒有開始發揮威力,就被威鎮堡的守軍給破解了。對於部下的這種擅自後退的行為,莫日根是很惱怒的。韃靼人最鄙視的,就是這種沒有膽量的懦弱舉動了。但是,沒辦,不責眾,他不可能將那些傢伙都全部砍了腦袋。他的部隊,已經損失了近千人了,再也損失不起了。

    沒有了韃靼騎兵在後面監視,那些人質,急忙向前跑,紛紛湧到了堡門的附近。三千多人,一起擁擠在堡門的周圍,又哭又鬧的,場面還是非常恐怖的。沒錯,就是恐怖。在求生的驅使下,他們拼命的拍打著沉重的堡門,連喊帶哭的要進來避難。

    前面的人都被擠在了堡門上,好像是一張薄薄的餅乾。後面的人還在拼命的向前湧,如果有人倒下去,那絕對會被踩成肉漿的。在求生的下,所有的禮儀道德,仁義廉恥,都已經被扔到爪哇國去了。每個人想到的,都只是活命。為了爭奪一個更好的位置,拳腳相向,大打出手,甚至是互相撕咬,在所不惜。

    最慘的是那些被抱著的孩子,哇哇大哭,奄奄一息。抱著他們的婦女,也是嚎啕大哭,在擁擠的人群中,就好像是一片樹葉,無助而孤獨。在翻滾的巨浪面前,她們隨時都會被吞噬的。一不小心,她們就會消失在人群裡面。

    更多的人,卻是麻木的,茫然的,他們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沒有感情,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離他們遠去。現在的他們,剩下的,只有一具行屍老肉而已。在互相推搡的過程中,最先消失的,往往是這類人。就算他們忽然消失了,也沒有人會關心的。

    擁擠的人群,如同是一浪接一浪的潮水,不斷的撲打著威鎮堡的大門,彷彿是要將堡門直接撞開。然而,他們是肯定撞不開的。因為,在堡門的後面,都是小山樣的沙袋。堡門,早就被死死的堵住了。面對韃靼騎兵的衝擊,誰敢掉以輕心?

    袁崇煥皺眉說道:“大人,放他們進來吧!”

    徐興夏搖搖頭,堅決的說道:“不能放!堡門絕對不能打開!”

    他有這樣的決定,絕不是漠視生命,絕不是沒有同情心。他敢肯定,這些人質一定有韃子的奸細。後世的他,非常清楚,游牧民族使用這一招的陰險。歷史上,有過太多的奸細造成的悲劇了。好像瀋陽、遼陽、廣寧等城鎮的城門,都是被奸細打開的。而奸細,就是夾雜在人群裡進來的。袁應泰在治政方面,或許有幾分的才華,但是,在軍事方面,絕對是白痴。

    “我們要進去……”

    “打開堡門,我們要進去!”

    “怎麼還不開門啊?我們要進去!”

    外面的人質,忽然紛紛吵鬧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只有幾個人在叫,後來,有十幾個人在叫。帶頭的,是三四個大汊,樣子似乎和普通人差不多。在人質裡面,男丁的數量很少,絕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她們早就沒有力氣叫喚了。但是,這十幾個大汊的叫喊,卻顯得非常的活躍,他們的聲音,中氣也很充足。

    徐興夏臉色陰沉,呤聲說道:“都給我閉嘴!”

    有個大漢還在那裡兀自犬叫:“我們要進去!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快點將城門打開,我們要進去!”

    “嗤!”

    徐興夏抬手就是一哦

    雁翎箭呼嘯而去,直接將那個大漢射死。

    無論是城頭上的白衣軍,還是城牆下面的人質,都全部嚇了一跳,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徐興夏的身上。誰也沒有想到,徐興夏會翻臉殺人。不就是叫喊要開門嗎?怎麼就翻臉殺人了?你如果不想他們進來,只要不將城門打開,不就啥事都沒有了嗎?

    另外一個大漢臉色一變,跟著尖聲叫道:“我們要進去!你們怎友能殺人呢?沒有同情心啊!你們不是人……”

    “嗖!”

    徐興夏抬手又是一箭。

    那常大汊同樣被直接射死。

    “嗖!”

    “嗖!”

    “嗖!”

    徐興夏彷彿心理變態了,不管不顧,連續放箭,竟然一口氣射死了十三人之多,全部都是成年的男丁。這十三個人,都是剛才參與喊叫的,徐興夏早就認得他們的樣子了。一時間,城牆上,城牆下,全部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吭聲。

    “誰是他的家屬?”徐興夏冷冷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所有的人質,彷彿都木然了。被射死的那十三個大漢身邊的人質,都下意識的躲避到一邊去,和他們劃清楚界限。這樣一來,城頭上的守軍,都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這些大汊,都統統沒有家屬?他們自已沒有被殺死,反而是家眷被殺死了?好像不太對頭啊!這裡面有古怪!

    徐興夏冷笑一聲,凜然說道:“連家屬都沒有,不是奸細是什麼?混蛋!以為這樣就可以混進來嗎?切!”

    袁崇煥皺眉說道:“沒有家屬,未必是奸細啊!”

    徐興夏呤笑一聲,轉身盯著他,直言不諱的教訓說道:“如果你是韃子,你會將成年的男丁,送回來給我們嗎?笨蛋!”

    袁崇煥欲言又止,最終贊同的點點頭。是的,韃子絕對不會將成年的男丁,送回來威鎮堡的,因為,那樣只會增加威鎮堡的防守力量。同時,韃子每次劫掠,成年男丁和年輕的美貌女子,都是要帶回去部落做奴隸的,不會輕易的用來做炮灰。

    既然這些成年男丁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們一定有問題。要是沒有韃子的同意,他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不要說,他們有本事讓韃子放走他們。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厲害,早就起來對抗韃子了,還需要做人質?再說,他們的家眷,都不在人質當中,顯然是被韃子扣住了。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的確是奸細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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