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宋行》 作者: 和氣生財(連載中)

ya014025 2012-1-1 08:48: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 11722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5:59
官府江湖 第三十章(3)終局


    縣衙中,清秀的小婢奉上了清茶,白漸臣說道:「宋大人,請。」

    宋昭年微微一笑:「白大人不用太過客氣。」

    白漸臣說道:「不知宋大人此次前來,有何事找下官,若是大人有事,下官定當立即辦好來。」

    宋昭年看定白漸臣:「白大人啊,這一回陸平謙陸大人被貶官,然後遇刺的事情,白大人可曾聽過。」說話說得悠閒無比,悠悠的把玩著茶杯,語氣很輕很淡。

    白漸臣心頭急轉,這宋昭年到底是什麼意思,到是不曾聽說過宋昭年和陸平謙有交情的,白漸臣心中急轉著,表面上說道:「下官到是聽說過,只是東京城的事,下官也無權多嘴。」

    宋昭年心中微微一笑,這位白漸臣,看起來有些奸狡,說話滴水不漏,既然等白漸臣挑開來不可能,那麼只有自己挑明來:「聽說陸平謙陸大人被貶的原因,是因為有一些證據。」

    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漸臣:「白大人不用瞞本官了,那些證據,只怕是白大人收集的吧。」

    宋昭年說得云淡風清,沒有火氣,只是把白漸臣給一駭,宋昭年如何得出這消息的,這樣心中一想,不由沉吟著,宋昭年畢竟是本州的知州,類似於後市的市長級別,掌控本地,能由之推算出這些,也正常。

    而現在根據自己掌握的情況是,宋昭年會支持葉若雪,必定和陸家也不是一邊,敵人的敵人,就是可以合作的夥伴,心中把這一切想好,當下心中大定:「回大人,確實是下官收集了一些。」

    「東南王府上交待下來的,因為是上面秘密交派的,所以也不好通知大人,不然如何也不會不通知大人。」白漸臣說道。

    宋昭年心中暗道,這白漸臣到是明白人,一點通之後就裝出爽快的樣子,實乃是官場上的人才,已經預估到白漸臣要陞官,所以也不敢完全當下屬的樣子對之。

    宋昭年微微沉吟:「白大人,既然事情挑明了,便說件事情吧,白大人應當也知道,葉若雪葉姑娘的事情吧,葉姑娘可是拜託本官去剷除陸家,結果白大人一下子插了一手。」

    宋昭年眉頭皺了起來:「這讓本官很是為難啊。」

    白漸臣一聽,便知道宋昭年想幹什麼,當下哈哈一笑:「既然宋大人要這個收集證據,放倒陸平謙陸大人的名,那大人便拿去,下官絕對守口如瓶,絕對不會說,那是下官做的。」

    宋昭年要這個名,因為當初他答應葉若雪的,由此也可以肯定,他對葉若雪這個情婦,是相當的寵愛,不然也不會如此。

    而白漸臣則是要實際的利益,反正利益東南王府那邊記得,陞官並不遠,便把這名讓出去又如何,白漸臣一樣不在乎名上面的,再說了,把這放倒陸平謙之名讓給宋昭年,還可以轉移陸家的怒火。

    要知道陸家還有些實力,現在把怒火一轉移,這些都讓宋昭年去承認,自己反而可以不被陸家的人所仇視,這到是大好,兩邊一計算,當真是宋昭年得一利,自己得二利。

    有利益可以得的,白漸臣當然也不會推辭,除此之外,還可以和宋昭年交好,這件事情做得過,當下便道:「既然宋大人這樣說了,下官自然同意。」說罷哈哈一笑。

    宋昭年也是哈哈一笑。

    一切盡在這一笑之中。

    笑過之後,宋昭年說道:「不過說起來嗎,那陸家家財到是豐厚,不過這上面,本官定不會和白大人相爭,抄家的事情還是白大人去做。」官場上面圓滑一些,猶其是估計白漸臣是朱南王那邊的人之後,再說了,白漸臣做事做得爽快,把放倒陸平謙這件事歸在自己,好讓自己討好美人兒,自己也便放棄陸家的家財吧。

    反正當了知州,撈錢的地方不知多少,也不差那一處。當真是三年宋知府,十萬雪花銀,根本就不慮錢不夠之類的問題。

    見得宋昭年主動放棄這一塊,白漸臣心中歡欣,手下有二百多號人後,才發現原來銀錢用得這麼快,最近沒怎麼去撈錢,錢到是不怎麼夠用了,現在終於可以狠狠的搜掉陸家的家產,心中如何不歡喜:「那麼就多謝宋大人了。」

    輕輕的品了口茶,宋昭年說道:「說起來,白大人積的功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也當升陞官了。」完全是試探性的,要試探出來,好讓宋昭年肯定,這位白知縣有多大的價值,是合作還是利用。

    白漸臣當下面色一正:「下官這等當臣子的,只知道是不是順利做好份內的事情,不知其它,至於升不陞官,則不是下官該考慮的,聖天子在上,垂憐我等小臣,感覺有功,自然會升升。」當真是說得滴水不漏。

    宋昭年沉吟著,這樣更難搞了,還真不知道這位白知縣,到底將來會如何,不過看這說話,應當是個有前途的,那麼暫時就訂為將來的合作對相,官場上嗎,要互相幫助,不輕易結敵,不過一旦結敵,絕對要弄死。

    森森寒寒的眼神瞬間收掉,宋昭年說道:「說起來,本官還要在崇德縣呆上幾日。」宋昭年要呆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要給葉若雪壯威,整死陸家來,現在陸家上面沒人,他宋昭年怕什麼。

    遇到厲害的,躲,並且找尋後台。

    遇到差不多的,陰之。

    遇到官階低又沒後台的,弄死。

    這便是官場的原則。

    「本來宋大人在崇德縣,下官自當相陪,只是宋大人想必不想下官相陪,美人如玉啊。」白漸臣發出男人們都懂的笑容,宋昭年也是這樣一笑:「確實,葉姑娘真乃尤物也。」

    這樣一說開,斯文的面具扯下來,兩人就交流起這方面的心得來,一個在後世風流浪子,啥沒見過,一個則是一方知州,玩過的也不知多少,這兩個交流,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好。

    兩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而白漸臣這才知道,葉若雪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是所謂的名器,怪不得宋昭年會把她視做寶貝,世上罕有的名器,不是寶貝是什麼。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0
官府江湖 第三十一章(1)揮袖間掃落棋盤


    宋昭年扳倒了陸平謙,這個傳聞在極小的範圍內傳著,當然,一切都依據著宋昭年自己設計的,傳到了葉若雪的耳中,白漸臣不得不惡意的想著,這番此傳聞一說,葉若雪只怕更要依那宋昭年,床弟之間,又不知要變化出多少姿式來。

    話說這葉若雪,還真是美人如玉,當代名器。

    宋昭年是在崇德縣呆了一段時間,現在還在,不過並不插手對陸家的事情,陸家的家產由白漸臣去抄,按照道理,這陸家也只是大樹已倒,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也不好抄家,只是官場上,自然有官場上的手段。

    先是令了張龍去捉了幾個陸家的子弟來,陸家子弟眾多,要抓幾個實在沒啥難度,馬上人就抓到手了,白漸臣坐在縣衙大堂之上,往下看去,但見是三個年輕的公子哥打扮的,看起來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皮膚蒼白。

    手下的衙役說道:「大人,這幾位是早晨在青樓外抓到的。」

    白漸臣微微一笑:「夜宿青樓,到是好風流,話說正當少年要風流,不錯,不錯。」

    那三個陸家子弟,聽得上頭的知縣這樣說,還以為弄錯了,當下便道:「大人,大人,在下等三人,一向遵紀守法啊。」

    哪料到話一說完,剛才還和善無比的知縣,突然板起臉:「遵紀守法,你們三人會遵紀守法,怎麼本縣聽說了,你們三人,在買賣走私金丹等毒品,還敢說遵紀守法。」

    當下那三個陸家子弟,當下連叫冤枉,確實是極大的冤枉,陸家雖然走私買賣金丹,但只有核心的人知道,他們這樣的三人,如何會接觸到核心,但是冤枉不冤枉,並不是由陸家子弟說得算,而是由當官的說得上。

    官字兩張口,想如何說就如何說,知縣說你是冤枉你就是冤枉,說你不是冤枉就不是冤枉,現實就是這般的殘忍法,白漸臣也懶得去廢話些什麼,直接喝道:「張龍,你給本官把本官要問的套出來,用什麼手段隨便,反正要他們招供,本官卻有些累了,去後面休息下。」說罷白漸臣抬步便走,逼供的事情就交給手下去做。

    張龍哈哈一笑:「大人,這放心,全問得出來。」張龍當了這麼久的都頭不是白當的,什麼犯人,落到了他手裡,那是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什麼一代忠臣意志堅定,在大刑之後,全是狗屁。

    人的身體再堅硬,比得過各種刑具,在衙門裡可是有一套一套的刑具,從張龍當差以來,還真沒有碰到過很牛逼的犯人,基本上大刑逼供,想要犯人招什麼,犯人就不得不招什麼。

    現在對付三個陸家子弟,那還不是簡單之極。

    白漸臣泡了杯茶,美美的喝了些茶,再由寧雙兒寧小俠女,用手給自己捏了捏肩膀,當真是舒適之極,這才悠哉悠哉的往著縣衙大堂走去,有的犯人逼供要的時間長一些,但是顯然,這三個浮浪的陸家子弟絕對不在此列。

    他們,也敢來玩硬骨頭,想玩硬骨頭,先看一看自己扛不扛得住大刑再說,白漸臣坐定,很滿意,台下沒有一點血腥,全被衙役給清理好了,而那三名犯人,現在還有力氣說話,只是眼神當中沒有任何的神采。

    這便是大刑的威力,白漸臣一震驚堂木:「堂下三人,現在本官問你,你們招還是不招。」

    堂下三人,立即開始招了,招的全是之前李酸才寫好的文本,直接就是照本宣科,沒有一點敢亂來,對於這個效果,白漸臣很滿意,對極對極,就是這般,整治陸家的證據到手了。

    而這時,林宏圖走了進來,同時手上押著一個垂死的青年,林宏圖說道:「稟大人,這位便是刺殺林主薄的殺手,已經被下官擒拿歸案了。」

    白漸臣哈哈一笑:「林節級做得不錯。」

    林宏圖的這件事情,是白漸臣早就安排好的,不過葉主薄,不過是這整個棋局要犧牲的一個棋子,如此而已,以人為棋子,和敵人對攻,這雖然嫌狠辣一些,只是官場之中,要生存,要上爬,便無所不用其極,利用人這算什麼。

    林宏圖早就注意葉主薄,甚至在刺殺時也在不遠,不過林宏圖並沒有出手,只是盯著殺手,待得現在白漸臣要用這一招棋子,便把這位殺手給擒拿歸案來。

    「林宏圖,你投靠官府,甘當鷹爪,江湖敗類。」那殺手雖然是重傷狀態,但突然暴出這一句。

    林宏圖微微一笑,並沒有做聲,笑容自若,一點不適感也沒有,看到這一幕,白漸臣不得不感嘆,林宏圖在官場上混了這一段時間,又進步了,面皮比以前厚了許多。

    白漸臣站起身來:「既然一切都可以了,那麼,去陸家吧。」

    此時天色也差不多黑了,白漸臣帶著一大群的衙役出了縣衙,而縣衙之外,則有林宏圖手下的一百號步弓手,有這個實力,滅掉陸家已經足夠了,白漸臣這樣想著,當下一群人往陸家而去。

    此時的路上人雖然不多,但還有人,見到知縣又帶了一大群人出發,均是心中暗道,看來又有一個大家大戶要倒霉,抄家知縣之名可不是假的,當真是威震崇德縣。

    到了陸家外圍,久經訓練的步弓手,先是幾個把看門的家丁給放倒,全是用刀背打昏過去,然後踹門的踹門,上房的上房,佔領有利位置至高點的,都去佔領有利位置至高點。

    當真是,動作飛快,如同猿猴,白漸臣讚道:「林節級這訓練得不錯嗎。」

    林宏圖當下恭聲道:「全賴大人在上面指揮有方,若非如此,卑職哪能訓練得好。」

    白漸臣哈哈一笑:「不用這樣恭維我,是你的功勞便是你的功勞,本官也不會搶。」這句話說是這樣說,其實假得可以,功勞這東西,本來大部分就是上司的,怎麼會先輪到下屬呢,雖然說莫裝逼,裝逼被雷劈,只是這年頭在官場上,不得不裝逼,在下屬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人格還是瞞高尚的,當然,接下來林宏圖的面上,立即現出感動的神色。

    如此,上下和諧。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1
府江湖 第三十一章(2)揮袖間掃落棋盤


    白漸臣並沒有急著衝進陸家去,現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不急,慢慢的等待著,等待著要待的人,不用多久,白漸臣等的人終於出現了,一臉斯文沉熟穩重的中年男子陸展宗已經出現。

    縱使是在這種情況下,眾多衙役步弓手到了門前,陸展宗的臉色仍然相當的平淡,不愧是地方豪強,泰山崩於面前而絲毫不變色,這麼快就調整好了情緒,來見自己。

    陸展宗先是一抱拳:「見過白大人。」

    白漸臣呵呵一笑,回抱了個拳:「陸兄到是安好。」對於垂死之人,白漸臣是從來不會吝於展現自己的大方,知禮的一面。

    見得白漸臣的態度還算溫和,陸展宗當下便說道:「不知白大人這番到了寒舍,有什麼事情?」

    白漸臣負手於身後:「寒舍?不會吧,本縣怎麼看,也不像寒舍,說陸府是寒舍,陸兄實在是太自謙了。」白漸臣這話,卻無疑的要尖銳一些,之後才說道:「這回也不瞞陸兄,沒有辦法啊,無意之中,查到了陸家一些不法事績啊。」

    白漸臣一揮手,當下便有衙役,把那三個陸家子弟以及刺殺葉主薄的殺手給提了上來,白漸臣長嘆一聲:「陸兄,這邊的殺手,乃是刺殺葉主薄葉大人的殺手,這位殺手在被擒住之後,指責是陸兄請的他,去殺葉主薄的。」

    「還有那三位。是你們陸家子弟吧,被擒住後,說陸家在販賣金丹。」

    「這兩樁案子加起來,也由不得本縣不辦啊。」白漸臣長嘆一聲,表面上相當無奈地樣子。

    陸展宗說道:「大人,冤枉啊。」

    白漸臣一攤雙手。示意無奈,同時壓低聲音,在陸展宗的耳邊說道:「其實本縣亦不想辦陸兄,只是陸兄最近也聽到傳聞了吧,宋知州宋大人,用些手段,讓陸平謙陸大人下台,然後被刺。這宋大人太寵葉若雪,最近還交待下來,要本縣定要嚴辦陸家,本縣亦是不得不為啊。」一聲長嘆,完全是可惜、不忍的表情。

    陸展宗聽得這樣一說,一怔,最近他也收到了類似的傳聞,所以一下子信了白漸臣的話,當下亦是低聲的道:「那白大人以為如何辦才好?」

    白漸臣無奈地嘆道:「本縣亦是沒有辦法。」很好,白漸臣要的便是這種效果。宋昭年喜歡來頂著陸家所有人的仇恨,便讓他來頂著吧,反正自己又賺到了好處,又不得罪人,連陸家這一家被害了,也完全不知道是自己下的手。白漸臣最喜歡用這種手段。害了人被害的人壓根就不知道是自己動的手,這種感覺當真是大爽。

    便在此時,一道寒光由陸展宗的袖中亮起,爾後停留在白漸臣的脖子上,陸展宗說道:「白大人,陸家此次,絕對沒有生路,所以。也只有暫時借白大人,迫退大人手下。」

    制住了白漸臣,陸展宗對著陸家之人吼著,卻渾然沒有發覺。此時地白漸臣,嘴角正露出一個相當詭異的笑容,果然,一切朝著白漸臣早就設定好的局發展著。

    陸展宗對著陸家其它人喊道:「陸家已經完了,你們全部逃吧,或者出海,或者去邊疆,或者去宋江起義的地方,這幾塊地方,都是大宋朝無邊管得到的,生存下來,把陸家的種延續下去。」說話說得有些悲,是的,百年大族,現在卻面臨著毀滅大禍,身為陸家的家主,要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百年大族毀滅掉,而且是毀在自己執掌之時,心中自然是悲愴之極。

    這時候,陸展宗最對不起地,就是陸家的列祖列宗。

    但是,只要陸家還有人活著,陸家便不會滅,陸展宗對於此,有著相當堅定的信念。

    便在此時,陸展宗看到了一道寒光,那道寒光無比的亮麗,不知這道寒光,由何而此,又由何而終,然後,陸展宗看到了自己的後背,眼睛能看到後背只有一個解釋,頭斷了。

    斬斷頭顱的長劍很寒,正是倚天寶劍,而握劍地手很穩,纖長而發白,當代絕世美人的手,周芷仙冷冷的執著劍,站在白漸臣的一邊,一劍斬斷陸展宗的頭顱,對於周芷仙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此時,陸展宗看著自己的後背,這一刻,思維即將斷絕,但是在思維即將斷絕之前,陸展宗的最後幾個念頭是這樣地。

    ……陸家完了……

    ……陸家的列祖列宗,後輩陸展宗,有愧……

    身為大宋朝時家族中的人,忠於家族,為家族的延續可以犧牲任何,但是顯然,縱使是抱定了犧牲一切地決心,但是最後,陸展宗還是什麼也無法挽回,什麼也無法挽救得了。

    因為他碰到的是白漸臣,或者說,在最後的關頭,他還被白漸臣給玩了一手,利用了一把。

    殺陸家家主,絕對會引來陸家其它人的仇恨,只有在這種不得不殺的情況下,才能把仇恨值降到最低,陸家畢竟是百年家族,有相當的勢力,白漸臣不想吸引太多仇恨,這是其一。

    第二,白漸臣要做的,並不是毀滅陸家,而是完全掌握陸家,所以,吸引太多仇恨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第三,陸展宗臨死做的事,還讓陸家的罪過更深一些,這樣一來的話,白漸臣可以憑著這些,加重陸家的罪,剷滅掉一些不服自己的人,讓自己更好的掌控。

    一舉三得的事,便是白漸臣設計這最後一幕的目的,反正有周芷仙在身邊,陸展宗那種三流身手,是不可能真傷得了自己的,以極低微的風險,去做這種事情。自然是做得過。

    一切如同計劃,沒有一絲一毫地錯漏,對於這種結果,白漸臣很滿意,當然,此時表面上。

    做無出限悲痛的樣子:「陸兄啊陸兄,你怎麼也不該啊,本縣和你也算相知相交,怎麼也會努力替你想出些辦法來,開脫罪名才是。」相當的悲情,這一招是向劉備劉玄德學的,劉備之會哭,直讓白漸臣崇拜得緊。

    當世梟雄。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人心,亦是一樣。

    而白漸臣則用自己的悲情,去掌握陸家地人心。

    做完戲之後,白漸臣表面忍出悲痛:「陸家的各位,今日本縣奉了宋大人的意思,也只有請得各位,回縣衙配合一下,當然,本縣只請與本案相關的人員。其它人員,還是照常。」

    完美的表演,外加上那些步弓手手持弓箭的威力,兩相結合,再加上只請部分相關人員,讓陸家餘下的人再沒有反抗。而衙役們則衝了進來,一個一個的捉,按照白大人之前交待過地。

    知道要捉哪個,關鍵是哪個,當然是白漸臣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棋子——縣尉陸展池提供的內部情報,現在的陸展池,完全在白漸臣控制之下,陸家內部他所知道的秘密。全部說得一乾二淨。

    若是這枚棋子沒用,原先白漸臣就不會花上那麼多功夫,去安下這枚棋子,現在終於是展現用處的時候了。當然,之後還有大用,這都在白漸臣的計劃之中,無有遺漏。

    火把噼噼啪啪的作響著,一個又一個陸家的重要人物被捉住。

    一邊看著手下捉人,白漸臣一邊來回的踱著步子,終於,做後事地專業人員來了,把陸展宗的遺體給斂好,做戲要做全套,白漸臣怎麼可能把最後的這一步給忘了。

    這些都一一做定之後,卻見黑暗之中,淡淡的走出一位絕色的女子,這女人鵝蛋形臉蛋,皮膚好到驚人,頭上紮著雙環望仙髻,秀髮紮著繁複之極,好看之極。

    —

    麗人穿著鵝黃色的上衣,腰若流執素,掛著明月鐺,下身是淺色地百褶裙子,繡花鞋在裙下,亦看不到,不過亦是可以肯定,絕對是漂亮之極的三寸金蓮。

    麗人生上有著少女的清麗脫塵,亦有著少婦的一些柔媚,把兩者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白漸臣心中微震,如此漂亮,居然讓心若石的白漸臣心志都有些動搖,好在只是微微,這麗人白漸臣之前也偶爾瞄到過幾眼,是第三番相見,赫然正是陸三小姐陸昭容。

    陸昭容在黑暗之中淡淡的行走著,居然連無邊的黑暗也變成了仙境,這麗人地容貌,更勝於葉若雪,與周芷仙在兩可之間,只是周芷仙勝在身材好,以及冷豔,溫柔,而陸昭容的氣質,幾乎無可匹敵。

    美則美矣,只是白漸臣是個冷血的性子,面對著陸昭容這等絕色的麗人,白漸臣和面對其它人沒有任何不同,美美醜丑,在正事面前,不值一哂,這便是白漸臣地想法,觀點。看看周圍的一些人,大多是驚呆了,說不出話來,不過也都是一瞬間,沒得多久,還真沒有哪個美色,可以永遠震住其它人,一剎那間的失神到是極可能的。能把旁邊人一直給震住,那就完全是意淫了,怎麼可能。

    陸昭容走到近前:「參見白大人。」

    白漸臣微微一笑:「請起。」

    陸昭容言道:「妾亦為陸家的一份子,這番陸家有難,妾亦心痛。」

    「還請大人在此案中不要判得太重,饒了陸家。」嬌聲軟軟,吳越語。

    原來是來討價還價的,在一瞬間,白漸臣開始無視面前的佳顏,一旦開始進入正事,所有的美色,白漸臣都可以無視,白漸臣便是這樣心腸狠辣的男子,既然進入正事,那就開始處理正事的思想。

    「陸姑娘,嗯,應當是喊衛夫人吧。」白漸臣說道:「衛夫人儘管放心,本官一定稟公執法,絕不敢有絲毫疏漏,亦不敢負了聖天子命在下為一方父母官之所托。」太正式話了太官樣話了這回答。

    陸昭容見得白漸臣這般,她亦是無奈,她本來就不通這中間的鬥爭,哪裡和白漸臣這樣的官場老油條比得了,白漸臣隨便來幾句話,也可以唬得了她,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回縣衙。」白漸臣猛然的喝道,當下一眾衙役,步弓手帶著三、四十個犯人,直回縣衙而去,在行走的過程中,白漸臣亦是嘆了一聲,這陸昭容真漂亮,當真是絕世佳人。

    以及那素為謀面的李清照,那又會是何等的佳人,好吧,綺思全收掉,馬上開始審犯人了,這可是自己控制陸家的關鍵所在。

    回到縣衙,白漸臣並未急著審案子,時間也晚了,各自休息,一切等明天再開始。

    話說,晚上睡在床塌之間,還不由的會想下陸昭容那清秀到無可匹敵的容顏,男人嗎,就算再梟雄,也大多是好色的,只是梟雄能控制在這個度範圍內,想著清秀二字,白漸臣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位人物,另外一位人物叫李清照,李清照應當比陸昭容要大上幾歲,在後世當然聽過這位女詞人的名聲,便是在當世,也是聽過其名聲,據說也是個以清秀聞名的女子,不知道李清照,若是現在出來,與陸昭容站在一起,絕對是兩大清麗佳人對比,亮極一世。

    白漸臣此時的思維轉得極快,也極亂,李清照似乎現在也嫁了人,是個丞相的兒子,不過在金兵南渡之後,那丞相的兒子死了,最後嫁了個知縣,不行,白漸臣心道,那樣清麗的詞人,到時候要搶過來才是,不能嫁給其它的知縣。迷迷糊糊,一夜春夢了無痕。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2
官府江湖 第三十一章(3)揮袖間掃落棋盤


    一夜的深牢,是黑暗無比的,雖然白知縣去睡覺了,要討好白知縣,是把一干犯人往死裡整,當然,沒有得到白知縣的正確意思,典獄長也沒有動太重的手。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典獄長李平之,就早早的去求見白知縣,好讓白知縣驗收這一次的成果,白漸臣這時,正好起床不久,由著婢女奉上茶,侍候著洗漱,一邊接見典獄長李平之。

    「大人,這一干人犯,怎麼處置?」李平之問道。

    「怎麼處置,當然是依法處置。」白漸臣相當義正詞嚴的說道,同時壓低的聲音說道:「這件事,具體的,你不用太多去理會,基本上本縣會另外派人去做的。」

    「當然,也非是本縣不用你。」白漸臣說道:「老李啊,你絕對是本縣的得力手下,只是這件事情,由其它人做更好,由你典獄長這個身份去做反而不太方便。」

    聽得白漸臣這樣一說,李平之才釋然,是的,官吏這一行上,本來有些事情,是身在其位反而不好做的,以免以後被調查,這件事情可能也是這樣,當然,真實的原因,是因為白漸臣,壓根兒就沒有把李平之當成是心腹手下,如此而已。

    待得李平之退了後,白漸臣輕輕的喝了一聲:「王朝。」

    「回大人,卑職在。」黑暗之中,王朝漸漸的現身,說起來。王朝是四人當中地一個另類,他的武功居然是四人之首,一流高手,而非二流高手,他一直裝做二流高手的原因,也是因為怕自己武功高了。要和其它三位兄弟持平,所以一直隱藏著,若非是周芷仙眼力驚人,一下子就看出王朝不簡單,只怕大夥兒都被王朝瞞過去。

    所以在白漸臣的手下,王朝有著兩個身份,一個是保鏢,二是殺手。

    現在。就是發揮王朝殺手這個身份的時候了,白漸臣由袖中取出一份紙張來:「王朝,這是一份名單,你到大牢當中去,按照名單上的人名,一個一個地殺過去,記住,天黑後下手,同時,本縣吩咐過了。典獄長李平之會助你成事。」

    又是一個相當平淡的白天,入夜,白漸臣並沒有急著睡覺,而是在書房裡面等消息,同時隨手翻動著手頭的書卷,書是道德經。修身養性的書,如果在外人看來,像白漸臣這種梟雄般的人物,卻去看這種修身養性的書,很扯淡。

    但是實情,白漸臣當然需要看這書,修身養性,實在是大讚的理由。看這書,可以讓白漸臣的心理平和下來,要處理很多事情,更要修身養性。一步一步地慢慢來。

    燭火輕燃,書頁緩翻。

    白漸臣暫時的放下了書,站了起身,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喝道:「王朝,出來吧。」

    黑暗中,王朝已經出現,身上沾染了些血腥的味道,拱手說道:「回大人,名單這的人名,已經全部殺掉,無一漏掉,名單上沒有的人名,一個未殺。」王朝做事,便是殺人也很穩,所以白漸臣喜歡用王朝。

    「很好。」白漸臣微笑,要王朝去,是把陸家一些重要的人物,不可收服,或者難以收服的人物給殺掉,這樣自己全盤控制陸家就簡單多了,至於這些人在大牢當中突然死亡的原因。

    這邊王朝才退去,一切照著演戲般演的,白漸臣直去大牢,身後跟著一大堆的衙役,此時地白漸臣,面色森寒無比,一看起來,就似乎相當生氣的樣子,聽聲音,白漸臣確實相當生氣。

    「話說,怎麼回事,在縣衙的大牢裡,足足有幾十個人突然死亡,這是怎麼回事?」白漸臣怒喝道。

    典獄長李平之這時疾時的站出來:「回大人,看樣子,痕跡,似乎是武林高手所為。」

    白漸臣當下怒喝:「不管你什麼武林高手,立即給本縣去查,去追,敢在本縣的大牢當中殺人,便要有被本縣抓到的覺悟。」當真是義正詞嚴,面色肅然,無人敢拂。

    餘下地,大牢當中未死的陸家之人,現在被聚到了一起,怕武林高手再來大牢殺人,所以這番,都是聚在一起,重兵把守,以防偷襲,白漸臣帶著兩名衙役,直入陸家犯人當中。

    「諸位,本縣和已逝的陸展宗,其實是相當好的朋友啊,這一回,陸兄死亡,已經是一大憾事,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接著出現這種事,陸家這麼多人

    本縣心痛啊。」

    「本縣其實也不想啊,只是奈何,宋……」一個宋字才出口,白漸臣當時便頓了頓,一時間極靜,這宋字吐聲並不大,但是卻也有不少陸家的人聽到了這聲音。

    白漸臣乾咳一聲:「諸位放心,本縣一定會給你們討個公道的。」

    爾後,白漸臣便離開了大牢,只是此時的大牢中,陸家的人,坐在相當近地地方,已經開始悄悄的議論,剛才那個宋字可是清清楚楚的,也便是說,是宋昭年派人下的手。

    現在陸家人如何不知道,首要大敵就是宋昭年,當年大牢當中,陸家之人,怒氣衝衝,暗道這宋昭年逼人太甚了。

    「很好。」在黑夜當中,庭院當中地孤松之下,白漸臣負手對天而笑,自己這一步棋又下下去了,把自己想害的人都借宋昭年的名譽給斬殺掉,然後自己得利,真是痛快啊。

    只可惜,自己的手段,太過陰暗,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不然分享得多了,只怕那分享的人,無論是再親之人,也會認為自己太過陰沉,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白漸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陸家的事情,到此為止,基本上就搞定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待得數天,白漸臣開堂再審陸家,這時的陸家,已經得過了一定的忠告,所以把什麼事情,都往死的那幾十號人身上推,本來他們這幾十號,就是相當核心的人物,推在他們身上,也完全合理,甚至於,完全的和實情相符。

    —

    走過大堂這一步後,陸家的人就全部可以回家,而白漸臣則去找了崇德縣的縣尉,一個被白漸臣壓制得,已經相當聽話的陸展池,白漸臣去找陸展池,陸展池也早就知道其中一部分,見得白漸臣前來,當下心中大喜:「參見白大人。」

    「來,白大人進屋,下官是早備了一桌酒宴。」

    酒是好酒,菜餚亦做得相當的精緻,這是陸展池特意請名廚去做的,

    白漸臣端起酒杯,把玩著酒杯,然後輕輕的喝上一口:「說起來,陸展池,估計這一次本縣的來意,你也差不多清楚了。」

    陸展池面帶笑容,確實是心中歡喜:「回大人,大人的意思,下官是基本懂了。」

    「很好。」白漸臣抰了口菜,放入嘴中,慢慢的吃著:「沒錯,本縣的意思,就是把你扶持成了陸家的家主,我知道,你這一分支的力量還很弱,根本不強,但是有本縣助你,你要上位,也是不難。」

    「多謝大人。」陸展池差點便要翻身拜謝。

    白漸臣制止了他:「不過本縣也是個明白人,不說糊塗話,本縣扶持你上位可以,但是相對的,本縣的要求,你也要答應,本縣的要求也不高,陸家的收益,本縣要五成。」

    「同時,只要本縣還在崇德縣當官的時候,你要絕對聽本縣的話。」白漸臣說道:「當然,放心,這個條件你也不吃虧,本縣亦不可能永遠在崇德縣,以後本縣出了崇德縣,日後你我,還可以為官場互依。」

    聽得白漸臣這樣一說,微微的一討慮,陸展池當下便道:「大人說得極是,大人說的每一樁都對極。」

    「很好。」白漸臣與陸展池碰著杯子,兩人互相對視一笑,這個協議算是答成了,兩人各自都得了些好處。

    接下來的日子裡,白漸臣扶持起了陸展池當陸家家主,同時也讓陸家的收入大多進了自己的腰包,當然,陸家以前的家產,也被白漸臣給搜刮了大部分,當真是賺得極爽。

    而且最有趣的是,陸家的人,到是沒有幾個敵視白漸臣的,一個個的以為白知縣是好人。

    這件事情,基本就這樣完了,終於,幕要落了,此時的白漸臣,仍然站在那孤松之下,淡淡的看著頭頂的月色,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離方臘起義,僅僅是四個月。

    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

    方臘,就快要到了與你對決的時候了嗎?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3
官府江湖 第三十二章(1)賀宋知州


    六月,盛夏將至,此時的白漸臣,已經一手把崇德中,而且佔了大批的陸家產業,那錢財雖然算不上滾滾而來,但是也是極多,足夠二百人的花銷。

    江二天在明華縣的鐵鯨幫,以漕運為生,到是不用白漸臣補貼銀兩出去,錢財多了,白漸臣也沒有閒著,當即給手下的換裝備,好兵器好甲好弓好箭,一律的全是一流貨色。

    在這時候,多花些錢,叫這些士兵多留些汗,白漸臣可不希望,到四個月之後的大戰當中多流血。

    方臘起義這玩意,是巨大的機遇,憑這裡說不定就可以升不少官,但是同時也是巨大的挑戰,席捲江南的農民起義,不知要陪上多少官員進去,機遇與挑戰並存。

    要抓住這機遇,白漸臣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為這個做準備。

    六月中旬,到是傳來了消息,這消息由秀州府傳來,原來是宋知州宋昭年的夫人,生了個大胖兒子,原本宋昭年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後代,年近四旬,當真是急也急死,這回不知為何,居然突然生出個大胖兒子來。

    宋昭年喜得麟兒,不說別的,白漸臣這個當下屬的,絕對要去賀喜的,當下吩咐一聲,由李酸才去準備準備下各方面的事,最終在陸家原本的財物當中,選了一對玉麒麟,送了過去。

    那對玉麒麟,約是半尺來高。看起來碧綠無比,幽幽寒寒地,其具體價值,白漸臣也不懂,對於玉器、古玩這些,白漸臣既不喜歡。也完全不懂,簡單的來說,白漸臣就是個實用主義的俗人。

    不過不懂也沒有什麼,只要手下這方面的專業人才懂,那便夠了,比如現在李酸才說明了,這對玉麒麟價值還挺高的,拿來當賀禮正適合。準備好這些之後,便帶些人馬,去秀州府去了。

    一行坐在馬車之上,仍然是老規矩,周芷仙在旁,有著絕頂高手當保鏢,不要白不要,而寧雙兒則嘟著小嘴兒,不時的在紙上畫些什麼,寧雙兒是擁有畫地圖天賦地人。

    沒到一天的時間。便聽到了前面的馬伕說道:「大人,秀州府到了。」

    秀州府,展現在白漸臣的眼前,白漸臣由馬車上躍了下來,抬目而觀,只見巍巍城牆。足足有三丈之高,城門高聳,近丈高的宏大城門,出現在眾人之前,站在官道上看去,只覺得雄偉無比。

    將近晚間時分,此時官道上的人相當多,都是趕著最後一趟入城或者出城的。待得晚上,城門一關,那便再想入城出城也不可能了,這時候檢查路引之類的也是飛快。守門地士兵也怕拖得久了些,浪費自己的時間。

    白漸臣一夥人,清清白白,全是官吏的身份,通過城門這一關自然不難,順利的進了城,然後找了家客棧住下,只待著明天,再去拜訪知州宋昭年,白漸臣在秀州府,到是不認識多少人,但是也無所謂。

    「老闆,多上幾個精緻的小菜。」手下的衙役已經吩咐著店老闆,掌櫃的見得來人氣勢不凡,估計是官場中人,也不敢怠慢。

    話說這家客棧還算是規格比較高的,所以客人就不少,所以的所以,白漸臣就無意間碰到了熟人,還真是熟人,正是見過四次的陸昭容,雖然面紗蒙面,但是好歹也第四次見面了,加上此女確實氣質絕佳,身材動人,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此時地陸昭容,正隨在一個青年的身後,青年長得相當英俊,一副年輕才俊的模樣,身後的人馬也不少,看這氣勢,不像普通商人,估計也是官家的身份。

    李酸才在旁邊道:「這人就是陸昭容的夫君,衛家地人,姓衛,名仲道,聽說在秀州府下的鎮台縣當知縣。」陸昭容本來早就嫁人了,以白漸臣的話來說,就是漂亮嬌豔之極的人妻,那是大大的贊啊。

    衛仲道那邊,也有個人小聲的在他身邊說些什麼,衛仲道也馬上明白了白漸臣的身份,白漸臣和衛仲道的視線在空氣當中,微微一對視,兩人地面上都帶著笑容。

    先是白漸臣拱手道:「原來是衛知縣,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久聞衛知縣以前,還是位有名的才子,本縣是佩服啊。」

    白漸臣的臉上是微笑,而衛仲道的臉上則是冷笑:「原來

    縣,聽說白知縣可以種出奇花異石來,到是讓在下佩這句話說得,當時白漸臣,便是靠奇花異石起家,然後在東南王那裡買地官。

    —

    這話說得,等於直接說,白漸臣你這知縣,買官買來的,幾乎是直接揭白漸臣的臉皮,若非脾性涵養極好的人,只怕都受不了,只是白漸臣卻是呵呵一笑,口舌之爭,白漸臣還真不在乎。

    只不過白漸臣有些奇怪的地方,當下低聲的問著身邊的李酸才:「老李,這衛知縣,當知縣多久了?」

    李酸才低聲的回應道:「大人,這衛知縣似乎才當知縣不久,沒上任幾個月。」

    「很好。」白漸臣當下拿定了,原來是上任不到幾個月的雛兒,怪不得會當面揭人臉,完全和官場的老油條不同,現在北宋的讀書人,才入官場的時候,都有些傲氣,當然,以神宗朝時為盛。

    現在這些讀書人的傲氣,被蔡京等人打壓下去不少,但還是存在,特別像衛仲道這種,出身於世家大族,輕易的就被送進官場,當了一方知縣,還沒有經過什麼磨難,沒有得過世間黑暗的洗禮,所以幼稚了些。

    不過白漸臣還是瞞喜歡衛仲道的,這年頭,在官場上,碰到這樣的楞頭青,純樸少年,世族子弟,容易嗎,平時碰到的,一個比一個奸,全是官場好油條,難得啊。

    白漸臣這時甚至於想到了後世的一首歌:「勇敢的少年啊,去拯救地球吧,熱血的少年啊,向著夕陽奔跑吧。」雖然這首歌完全不搭配意境,但是白漸臣不由的便想起了這首歌。

    是啊,多麼純樸的少年,在官場上出這樣的一位,容易嗎。

    白漸臣哈哈一笑:「也對,本縣是個粗人,和衛知縣這樣的才子比不了,比如像衛夫人這樣的美人,當然是嫁給衛大人這樣的才子,當真是才子佳人,讓人好生的羨慕啊。」

    果然是純樸的青年,衛仲道開始當面揭人短,結果人家卻是這樣一說,一點也沒有發怒的樣子,還說自己是才子,衛仲道當下不太好再說什麼壞話了,除非為人相當激憤的極少部分人,大部分還是沒有那樣偏執的,當面揭人短的事情,也不會在別人說好話之後再做。

    「不過聽說白知縣也瞞厲害的,聽說剿滅魔教,便有白知縣的功勞。」衛仲道終於說了一句好話,在白漸臣說了如潮的好話之後,當下兩人便有開始開酒。

    說實話,白漸臣不喜歡一個人,但是從來不會表現在表面上,而是表面說好,後面陰人,比如這衛仲道,以後若有機會,白漸臣絕對要去陰他一把,這便是當面笑臉後面陰。

    不過顯然,衛仲道還沒有太見識過這個險惡。

    兩人開始喝酒,一開始衛仲道還很裝逼的樣子,一副大宋文人清高無比的鳥樣,只是在被白漸臣灌進了不少黃湯之後,酒量不好的他大發酒興,然後便有些和白漸臣引為知已的感覺。

    在醉酒人的眼中,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相當扯淡的。

    「你我當真是知已,再來喝一杯。」衛仲道邊喝酒著酒,邊拍著桌子:「說起來,白兄,你這人不錯,只是你不應當在朱狗賊的手下,那朱狗賊還有那蔡京蔡狗賊,合稱六賊。」

    很好,喝醉酒的人說話很好,只可惜,白漸臣感嘆,這年頭沒有磁帶,不然把這些記下來,自己便算抓住衛仲道的把柄了。

    衛仲道再胡言亂語幾句,便已經醉倒,而陸昭容則派了婢女過來,把衛仲道扶了進去,看著衛仲道的身影消失,白漸臣的眼睛驀然清醒了很多,本來就沒有半點的醉意。

    今日結識了衛仲道,還不知以後會有何作用,但好歹也可以算是日後的一步棋,先放著不動也無所謂,回到房中之後,不得不感嘆,這江南六月份的天真是熱啊。

    熱得便有周芷仙這個大美人在旁邊,也無法去做些「相當有意義」的事情,這年頭的夏天,基本上,除非你抗高溫的體質特別好,不然的話,就不要想正常的做些「相當有意義,為人類整個種族發展延續而大有意義」的好事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3
官府江湖 第三十二章(2)賀宋知州


    果沒有後面發生的事情,說起來這一次宋昭年抱得兒前來相賀,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官場應酬,充滿了虛偽、金錢以及相當多的人類醜陋面,不值得怎麼提。

    但是,似乎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一切變得有趣化了。

    這第二天的時候,白漸臣帶著一班人馬,由著手下親信,拿著那份早備好的禮,準備去拜訪宋知州時,此時天已晚,但本來已是夏天的今日早晨,居然霧出奇的大,出奇的濃。

    大霧,有風。

    風冷,霧輕。

    白漸臣才走出客棧,還沒有走幾步,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女人,確實,葉若雪與陸昭容,至少對白漸臣來說,這兩個女人都相當熟悉,這兩位可是最早白漸臣認識的。

    葉若雪與陸昭容,這兩人的身後,都有一大群的護衛,兩人現在都是官家身份,一個是知州的寵妾,一個是衛家大族的兒媳婦,衛知縣的夫人,這樣的兩位人物出現,又怎麼可能沒有護衛相伴。

    葉若雪與陸昭容對峙著,當然,白漸臣這位熟人的出現,讓這兩位絕色女子微微一怔,不過都沒有打招呼,繼續的對峙著,這時候,葉若雪輕輕的說道:「昭容妹子,沒有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陸昭容的俏顏在輕紗之下,看之不清:「是的,我們又見面了。」

    這兩位的再度相見。又與前一次不相同。

    第一次,那時地兩人,還是深義極深的好姐妹。第二次,葉若雪已經是家破人亡,立志要復仇,當時陸昭容求葉若雪不要復仇。卻沒奈何,復仇在繼續著。

    第一次第二次是那樣,而這第三次呢?陸昭容看著葉若雪:「若雪姐姐,你的仇也報了,只是,你可知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一行清淚由美眸流出,滑落白玉般的面頰。

    葉若雪冷笑。

    陸昭容亦是冷笑。她本來就是極溫馴的女子,和葉若雪這樣的女強人完全不同,只是,這位外面極溫馴地女子,其實內中卻極是堅強,堅定,陸昭容終於開口說道:「若雪姐姐,日後,你我只怕再也不是姐妹?」

    葉若雪當下便道:「早在陸家與葉家對敵,有一方家破人亡之時。已經不是姐妹。」

    「很好,若雪姐姐,那以後,若是有可以害上你一把的機會,昭容不敢相忘。」這種對於陸昭容這個溫婉的女子來說,已經是相當重的口氣了。然後。這兩位各自遠離。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白漸臣在旁邊看戲,這樣的兩位女子,還真有些葉孤城西門吹雪的味道,一次又一次的相逢,一次又一次的立場變化,這其中地微妙,確實難讓人知。

    白漸臣可是從來不敢小看女人間的爭鬥。有時候女人間的爭鬥是相當厲害的,有時候整個天下,都只是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轉,眼前的這兩個女子。都有官家身份,都出身世家大族,如果真的鬥起來,絕對是精彩無比。

    那種世家大族,官場身份女子優雅的互鬥,各使著陰招,各自的算計著對方,絕對不是市井潑婦扯頭髮撕臉皮的互鬥可比,那麼,就靜靜地等待著這兩位女子後面的陰招吧,白漸臣看著空空如已的大街,這一撥戲的演員們已經退場,既然演員們退場了,那麼就繼續自己的事,去知州府上送賀禮吧。

    本來一切都很平靜,只是白漸臣也沒有想到,在知州府上,會出現這麼有意思的事情,讓白漸臣地趣味性大增,直嘆是不虛此行啊,鏡頭回放,白漸臣正帶著一班人馬,來到知州府前。

    白漸臣還未說話,李酸才便步上前去,一拱手道:「我等乃崇德縣來人,我家知縣,聽說知州大人喜得麟兒,所以特來相賀。」

    那家丁一聽是知縣,也不敢大意,當下便去通報,在家丁前去通報,白漸臣還在等待的時候,另外兩個知縣來了,一位是明華縣的李知縣,這位是熟人了,另一外是鎮湯的湯知縣,這位到是以前沒有見過。

    那湯知縣,三旬的年紀,長得胖胖的,肚子挺挺的,一臉的油水,顯然民脂民膏啥地,不知搜刮了多少,才養得如此肥胖,胖人配上小眼,那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湯知縣也在打量著白漸臣,官

    的打量,一般看外貌都是輕易看過去,主要是觀察一的東西,當然,如果是官場中人,自己都會明白,自然而然的就會去觀察那些。

    「白知縣,久仰你剿滅魔教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年青俊才,非我這樣的胖子可以比得了的。」湯知縣哈哈一笑,說著,這顯然也是個官場老油條,像衛知縣那樣純樸的青年,在官場之中,實在是太少太少。

    「湯知縣客氣了,一直聽說湯知縣治理地方有方,在下一直想去學習來著,只可惜抽不出時間來。」白漸臣當下便回道,雖然以前沒怎麼聽說過這位湯知縣,但是,語言上稱對方治理地方有功,這絕對不會錯。

    兩人以虛偽對虛偽,以客套對客套。

    那邊李知縣已經道:「說起來,白大人,數個月不見,最近可安好。」

    白漸臣當下回道:「自然安好,李知縣最近看來,又精神了不少啊,聽說李知縣新近納了個妾,納妾之後還這樣龍精虎猛,李知縣當真是厲害啊,四十精壯。」因為熟悉,所以白漸臣不大不小的開了個玩笑。

    三位知縣在這開玩笑,那邊家丁已經通報好了,請三位知縣進去,三位知縣在家丁的引咱下,往宋府深處走去,這宋府還當真是奢侈無比,佔地大到極點,三位知縣七拐八拐,也不知拐了多少彎,才到了府內。

    府內的園林,設計精妙,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非同一般,不過白漸臣一向自認咱是個俗人,所以也不講究這些,花花草草的,有啥好看的,直接就是看不懂。

    當然,見得旁邊的李知縣、湯知縣一副心曠神怡的樣子,白漸臣也裝出這番樣子來,這叫隨大流。

    —

    終於到了廳中,宋知州宋昭年一臉喜色,三位知縣都是拱手說道:「恭喜宋大人,賀喜宋大人,宋大人這時喜得麟兒,當真是龍精虎猛,猶勝當年啊。」三位知縣拍著馬屁。

    禮物,一早就由手下的人,送到管家的手裡,官場上的人送禮,自然是手下的人來回送,又豈可是自己送來送去的,這年頭,當官的講究兩袖清風,一代名士。至於手下的人收禮,那是手下人做的事,至少當官的自己要保證風雅。

    「坐,坐,都落坐。」宋昭年笑著說道,今天他是相當的高興,脾氣也相當的好,臉上滿是笑容。

    白漸臣等三位知縣依次落坐,宋昭年說道:「說起來,白大人,這次又聽上頭提起幾次過你,看來是陞官可期啊。」宋昭年笑著說道。

    白漸臣自然知道上邊是東南王府那邊,是的,自己離陞官是不久了,當下微微一笑:「一切還是由聖天子裁奪。」

    而湯知縣,李知縣扣說白漸臣要陞官,皆是心中一動,這湯知縣心道,這位白知縣,不知有何厲害之處,或者有什麼後台,不過日後,還是要好生的結交才是。而李知縣則同樣的想道,白知縣的厲害是早就知道的,現在果不其然,還好自己一向和白知縣的關係不錯,而且對他交待下來的鐵鯨幫,也是關懷之極,日後這位可以當強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助上自己一把。

    便在這時,一個家丁進來,小聲的在宋昭年的耳邊說些什麼,聽得這樣一說,宋昭年當下大喜,然後對著三位知縣說道:「三位大人可是知道,最近有一位才子和一位才女,將到秀州府上。」

    才子?才女?

    白漸臣微有些不解,其它兩位知縣也與此類似,這年頭才子才女其實不值錢的,再有才華有什麼用,沒混到官場中,沒爬到高位,除了一些好名聲,其實其它的都是假的。

    宋昭年哈哈大笑:「才子是趙明誠,才女是李清照,這對才子才女佳人,三位大人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吧。」聽得宋昭年這樣一說,白漸臣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趙明誠和他的夫人李清照,這絕對是才子才女。

    至於這位趙明誠,之所以會引起宋昭年這樣大的注意,而且說是喜事,只是因為這位趙明誠,確實乃是官宦世家,非是一般的才子可比,趙明誠之父,更是官位極高。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4
官府江湖 第三十三章(1)趙明誠夫婦


    明誠乃是丞相之子,雖然現在的丞相不再是趙明誠的之,但是說實話,趙挺之還是相當有影響力的,門下還有數位仍然在朝中當著高官,雖然趙挺之已經死了,但是其影響力也在。

    宋昭年的背後還真沒有太深厚的背景,所以說到前丞相的兒子趙明誠要來,也是心情高興,當真是雙喜臨門一般,一喜喜得麟兒,二喜有高官子弟降臨。

    而且聽說趙明誠的夫人李清照,乃是出名的才女加美女,對於美女,縱使是別人的,男人們都有些心思,李清照這般的美人兒,不能得到,但是看看也是好的。

    白漸臣一邊尋思著,趙明誠雖然是前丞相之子,但是其父被蔡京打壓,受到其父的牽連,趙明誠現在都還是無官在身,查查腦中的資料,趙明誠也就是這兩年起官的,那麼就有相當大的利用價值了,而且他這一起官,就是一方知州,父親打下的人脈在啊。

    趙明誠很有交往的價值,白漸臣心中算計著,那麼也就是李清照這位美人。

    斯,美人如玉。

    現在的李清照,已經是三十左右的少婦,而非少女。

    聽說這對夫婦要來,諸多知縣都是打起精神來,這年頭離趙挺之下台,已經有十三年之久,估計蔡丞相現在也不太記得這對年輕夫婦了,根本就不太在乎。

    這樣的偶然約見。也不是什麼政治問題,到沒啥要緊地,就當是見一對才子才女,有宋一朝,才子的地位怎麼說呢,算不上正式的官場上。但是官員一般都比較客氣,這也是宋朝重文輕武的風氣決定的。

    聽說趙明誠要來,宋昭年是大快,得知這對夫婦現在已經進了秀州府,當下一笑,當然,有官職在身,五品大員的宋知州是不可能出迎無官職在身地趙明誠的。便與諸位知縣拿話扯話。

    「說起來,當年我們那一榜,當真是人才濟濟啊。」宋昭年說道。

    下面幾位知縣都是附合著說道:「那是,那是,記得當年宋大人,還高了探花,當真是了得,大人果然是文才高絕一時。」聽得這樣一說,宋昭年也是一喜。

    他一向以為自己文才是一絕,而且同時還統些兵。可謂是文武全才,了得異常,趙明誠夫婦之所以會選擇拜訪自己,也有自己文才出名這方面的原因,現在聽得下方的恭維,也是心中一喜。

    這幾位文人去說話。白漸臣可就不怎麼搭得上話了,說實話,白漸臣呢,對於一些偏門小道還瞭解些,但是這種文才之類的,基本上一竊不通,詩詞作畫,一點不解。

    所以現在就坐在旁邊。聽著不怎麼聽得懂的吧,隨手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沒辦法,白漸臣一直把自己定義為粗人。白漸臣雖然學過不少知識,只是在詩詞歌賦上,面對著這些古人,就是個——大老粗,那是一點錯也沒有。

    宋昭年在那邊扯了數句詩詞,見得這邊白漸臣插不上話,知道白漸臣是買官買來地,這些立馬懂了,當下微微一笑:「說起來,白大人雖不是科舉出身,但是瞞會打仗的,也是一絕,武功不輸文才啊。」宋昭年和白漸臣,現在頗有些合作愉快的味道,再說了,知道白漸臣鐵定陞官,估計是以後的盟友,現在當然要照顧一些。

    白漸臣微微一笑:「宋大人謬讚了,下官也沒有什麼戰場武功,以前的打仗,多是手下人做的。」

    宋昭年與白漸臣這對話,讓一旁的李知縣、湯知縣微微一怔,顯然,都沒有想到宋昭年會特意的扯開一些,和白漸臣接話,以免讓白漸臣一個人晃著酒杯,閒得難過。

    宋昭年會這樣,表現他很看得白漸臣,也表示了這位知縣,與其它的知縣,還真是有相當的不同。

    便在四位官員繼續閒聊之時,有門房報到:「趙明誠夫婦求見。」

    聽得這樣一說,宋昭年當下站起身來,而三位知縣也同時站起身來,隨在宋昭年地身後:「下官等隨大人一起去見趙世兄。」

    趙明誠,三十多塊的中年男子,到現在快到四十歲了,現在的趙明誠,已經沒有當年美男子的風貌了,官場上因為父親當年被蔡京打壓的原因,所以有

    ,其神色間也不由的有些落寞。

    但落寞歸落寞,也有些神采風揚地味道,雖然不在仕途上混,但是這十多年在野的時間裡,趙明誠專心的攻學自己的愛好——金石,所謂金石,乃是指鐘鼎彝器的銘文款識和碑銘墓誌等石刻文字,趙明誠所著的《金石錄》,可謂是中國最早的金石目錄和研究專著之一。

    官場失意,但是自己的興趣愛好方面,進展相當順利地趙明誠,身上有著失意與得意,完全相反的兩種元素,趙明誠還留著鬍鬚,頗長的鬍鬚,掩蓋了當年美少年的風采。

    而與趙明誠同時來地美婦人,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這位美婦人的面容相當難形容,其美貌絕對不在陸昭容之上,成熟與清秀揉合在一起的感覺,給人相當的驚嘆。

    是的,對於如斯美婦,眾人只有驚嘆,話說,白漸臣在看著李清照時,不由的便想起了李清照的一些詩詞。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青衣透。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這便是李清照少女時代,所寫的點絳唇,而現在的李清照身上,仍有些少女時代,點絳唇的味道。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這首亦是李清照的詩詞,而隱隱的,她人的味道,漸漸的與詞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李清照,如斯美人,幾疑不似人間,而似九天玄女降世,少女的清純,少婦的美豔,以及各種詩詞的味道揉合在一起,現了現在,白漸臣不得不說,是的,周芷仙與陸昭容,單論容貌,是不會輸給李清照。

    —

    但是,比一下氣質,周芷仙與陸昭容,與李清照差了不少,而葉若雪則差得更多一些,當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瞬間,呆立了不少男子。

    微微一怔,在場中人都反應過來,宋昭年哈哈一笑:「原來是趙世兄。」前丞相之子,當然叫趙世兄。

    趙明誠當下回道:「宋大人客氣了。」

    兩人一個五品官,一個前丞相之子,互相客氣,當真是哪個也不輸給哪個,而白漸臣、湯知縣、李知縣也在說道:「見過趙世兄。」

    宋昭年當下介紹道:「這幾位,乃是秀州府下的知縣,這位是白知縣,這位是湯知縣,這位是李知縣。」當下又是一陣寒暄,也不過多的敘著,進了宋府,本來應當是宋昭年的夫人抱出麟兒來,讓大家賀喜,只是因為趙明誠這對才子才女夫婦的來訪,讓一切都變了。

    宋昭年哪顧得現在叫夫人抱出兒子來,而是開了個小型的詩會,一干子文人,又在裡面唱著吟著唸著,反正不管是什麼樣的,白漸臣是一概不懂,說得懶得說,在一旁玩著。

    「趙夫人當年那一首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確實是驚才絕豔啊。」宋昭年喝酒擊節而嘆。

    「斷香殘酒情懷惡,西風催襯梧桐落,梧桐落,又還秋色,又還寂寞。」湯知縣在一旁說道:「還是這首妙,當真是妙極了,易安居士這一首,當真是讓人把玩又把玩。」易安居士指的便是李清照,同時也是趙夫人。

    白漸臣在一旁聽著,到也覺得極好,那好是極好的,具體好在哪裡,要一分析,白漸臣卻是不會,反正就像聽歌一般,當然,比歌曲的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

    連白漸臣一向自認粗人,也越聽越來勁,只是聽著這群文人扯,越發的奇怪了,怎麼只有李清照的詩,而另外一個才子趙明誠的大作,卻幾乎沒被提過。

    不對,不是幾乎沒被提過,壓根兒就沒有被提過,白漸臣立馬肯定了這一點。這到是什麼原因,白漸臣不由的記起了一些原先在後世,腦海中看過的資料來,這才晃然大悟。而想起這些資料,讓白漸臣幾乎要仰天大笑。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5
官府江湖 第三十三章(2)趙明誠夫婦


    來在後世,白漸臣看過一些研究李清照這位女詞人的中,說最開始才子才女的生活到是瞞美滿的,只是李清照的才氣太高,使得趙明誠根不上。

    漸漸的,趙明誠在李清照面前,基本就不談詩詞,太丟份了。太有才氣的妻子,丈夫也未必喜歡,據說在趙明誠成親之前,作了個夢,夢見一篇作文,醒了就記住「言與司合,安上已脫,芝芙草拔」這麼一句。趙挺之一聽,說言和司合起來是「詞」,安上面脫掉是「女」,「芝芙」把草去了是「之夫」,也就是說你是一女詞人的丈夫。「詞女之夫」,可能是榮耀,也可能是壓力。

    趙明誠基本就被這種壓力壓得不再敢談詩寫詩,而每次當大雪紛飛的時候,女詞人就會詩興大發,在雪中漫步,尋詩覓句。作為「詞女」的丈夫,趙明誠不能拂了雅興,降了格調,自當陪同前往,這受的刺激就更大。

    白漸臣坐在一旁看戲,偶爾的注意到,趙明誠的臉上似乎不經意間滑過一道相當有意味的神情,而此時,李清照還在和宋昭年談話,宋昭年也有些才氣,只可惜他還沒看到趙明誠現在的樣子,論才氣,當年趙明誠也不在宋昭年之下。

    可憐的男人啊,碰到個才氣太高的妻子。

    白漸臣喝著杯中的酒,酒滑入喉,便在這時,有家丁飛快來報:「回大人。有急事要報。」

    宋昭年不滿地看了這家丁一眼,詩詞談論正在**被打斷,自然不爽,這詩詞對文人來來,那還真有些崇高的味道,那家丁滿頭大汗:「大人。沒辦法,是趙府的人千里來報。」

    千里來報,趙府的人,趙明誠當下便拱手為禮說道:「宋大人,看來在下府中的家丁,應當是有急事,不然也不會千里來報。」京東路與兩浙路雖然不算太遠,但是以宋朝用馬匹當代步工具的水平。還是很要一段時間地。

    宋昭年當下便道:「趙世兄儘管放心,讓那趙府家丁進來。」過得片刻,趙府的家丁趕了進來,趙府的家丁一進來就立即說道:「老爺,老爺,朝廷來命令了,要請老爺出仕。」

    這話說得,趙明誠猛然一驚,當下站起身來,話說因為因父親趙挺之的關係。他已經足足有十三年沒有當過官了,雖然在老家,當位才子,專研金石這方面,讓興趣得到滿足,這是相當不錯。

    只是。說實話,在心底,趙明誠還是希望當官的,當過官的人如果步出官場,那種失落感很難描繪,當過官的再當普通人難,便像要吸過毒的愉不再吸毒一般。

    不過文人才子這玩意,要涵養。比如現在,趙明誠反而不急了,其實是把急壓在心裡,表面輕鬆無比地樣子。重新落座之後,慢慢的說道:「你且慢慢的說來,不急。」

    他的涵養功夫不錯,底下的家丁可是比不了,當下便道:「老爺,是萊州知州。」

    此話一出,趙明誠心中大喜,當然,面色上沒有表現出來,同時白漸臣心中暗道,啥叫牛氣,這就叫牛氣,家裡關係厚,直接升,一下子就升五品官,當一方知州。

    而此時宋昭年也是賀喜:「恭喜趙世兄,當一方知州,日後造福一方,也不虧聖天子提拔。」

    趙明誠呵呵一笑,剛才的失意一掃而空,如果不是確實相當有涵養功夫,這十三年積壓的郁氣,只怕要高興瘋了,范進中舉時所表現的,趙明誠極有可能再表現一次。

    全是賀喜之聲,且說這趙明誠得知自己陞官,心中實在是喜極,而這時趙府的家丁又說道:「升老爺去當知州之令早到,哪料到老爺到這一帶來,所以擔誤了些時間。」

    聽得這樣一說,趙明誠當下便道:「那麼我立即去萊州。」趙府的家丁來,趕回京東路萊州地時間,一來一去,要花很多時間,估計把上任前的準備時間消耗得差不多了。

    趙明誠現在心中狂喜,自然不想再耽誤,便要告辭,只是此時,李清照說道:「我與淑真妹子約定了這一次要見面,而現在還未見面,到是不能與你同返京東路。」

    趙明誠一聽,皺起眉頭,好在他的脾氣本身不大,不是暴性之人,所以聽李清照說完,李清照說道:「既然約定了,便要遵守,這樣吧,夫君,你先去萊州上任,我見見淑真妹子之後,再回青州。」

    現在趙明誠初去萊州也不好立即帶李清照上任,按理李清照是要返回老家青州,所以有此一說,趙明誠聽得這樣一說,微微沉吟,把妻子一人扔這邊,是有些不放心,只是現在官迷上來了,卻是顧不得了:「既然夫人這樣說,那就這樣辦吧。」

    說罷又對宋昭年以及三位知縣道:「以後一段時間,賤內將在兩浙路盤纏一段時間,還請得宋大人、白大人、湯大人、李大人照顧照顧賤內,在此多謝了。」

    「趙世兄客氣了。」這是宋昭年的話。

    「趙大人太客氣了。」這是白漸臣的話,摸索著趙明誠現在當真是官迷心竅,直接喊趙大人,只怕會讓他心中更加歡喜,所以這樣喊:「尊夫人才高八斗,我等自然相迎。」話說這一刻,白漸臣的心裡,很有些猥瑣地心思,當然,一切都不值得道出來。

    趙明誠雖然急著趕去萊州上任,但是留個半天也是可以的,宋昭年怎麼也拉著趙明誠不急著走,留個半天,吃一頓飯再說,宋昭年是如此說的:「說起來,趙世兄先留此半天,我也好趁這半天去準備下馬車之類的,選幾匹好馬。讓趙世兄更快地趕到萊州上任,這豈不是大好。」

    被趙明誠這樣一說,當下趙明誠便也同意了,當下一夥人在一處,到是吃了個豐盛之極的午宴,這一場午宴中。趙明誠是主角,當真是人人敬著趙明誠,說著好

    —

    根基深厚的人開始出仕,誰知道以後趙明誠會爬到什麼地步,當然是人人討好。

    酒宴到一半時,白漸臣步出庭院走走,裡面的氣氛白漸臣自然是如魚得水,完全適合。只是有時候,也可以這樣出來走走,吸收下新鮮空氣,表示下自己不是完全地官場老油條。

    「呼——」白漸臣呼了口氣出來,走過拐角,便見到了李清照,當然,看到的是李清照地背景,這位才女,獨立在牆角。仰首,素淨之極的臉龐看著天空。

    天空烏云層疊,少有鳥飛。

    陰云下,素淨地臉龐,出塵脫俗。

    這一刻,居然是如此的美麗。

    這一刻。白漸臣才注意到,原來李清照的身材,也不是少女的身材,而完全是美婦的身材,那身材好到極限,也讓人瑕想到極限,話說白漸臣有時候腦子裡,不由的便會想到這些。當然,處理事情地時候,啥都沒有,一切都按利益最大化處理的。

    這一刻清淨而美麗。白漸臣一時間,也不開口,不想打破這種絕對的安靜,只是那邊,李清照到是感覺到了,身著琉青色長裙的李清照,用手理了理耳邊的青絲,折過螓首來,紅唇輕吐:「原來是白大人。」

    不要以為,和李清照這種美麗之極的大詞人一起,便有很多話說,反正暫時的,白漸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論詩詞,完全是差了無數個檔次。

    而這時腳步聲響起,這是趙明誠的腳步聲,白漸臣當下退場,人家夫妻離別,當然要說一會兒私已話兒,暫時輪不到白漸臣插嘴什麼的,所以,白漸臣華麗的閃人。

    一次幾乎沒有談話地相會,話說,碰到如此清秀美麗大詞人,還可以談得相當來勁,而且談的內容要讓李清照感興趣,那完全是意淫無數次,文化水平差太多太多了。

    白漸臣自己到是沒有感覺意外,本來便應當如此。

    再之後,趙明誠乘著馬車離開,宋昭年等人相送,而李清照也馬上離開,她去的是杭州,杭州是北宋另一位出色的女詞人朱淑真住的地方,這個年代,最耀眼的兩位女詞人,即將相見。

    這一次女詞人地相見,必將交亮北宋的天空。

    話說趙明誠和李清照的先後離去,讓眾人也沒有多少留在秀州府的必要了,反正禮也送到了,大家也玩得盡興了,白漸臣便打算歸崇德縣,當然,在離行前,到是看了一次宋昭年的兒子,小孩子其實都長得差不多,至少在白漸臣的眼中看來就是如此,只是,既然是宋知州的兒子,白漸臣當然是一通的好誇,直把這小孩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把宋夫人給喜得,宋昭年本人到是面色不動,他這般地人物,哪裡有那樣容易動面色。

    「白大人說得太客氣了。」宋昭年八風不動。

    「宋大人,確實如此啊。」白漸臣恭維著,同時走出了宋府的大門。

    同時離開的還有湯知縣、李知縣,這兩位也是一方知縣,李知縣出門之後便說道:「這一次真是不虧啊,不但見到了宋大人,而且還與趙明誠趙大人結交。」

    「那趙夫人,也是才華絕世啊。」這句話是湯知縣說的,話說,這位湯知縣,文人風骨保留了不少,當然,全是表面地,內在的一切都沒有保留,和官場其它人一般,骯髒得很。

    「說起來,白大人,日後見面,還要多多關照才是。」湯知縣說完,立即這樣的說道。

    白漸臣哈哈一笑:「真是說得太客氣了。」白漸臣如此言道:「當然,李大人,湯大人,以後也要請兩位多多關照。」相視一笑,爾後,三人各自的離去。

    白漸臣坐的馬車上,馬車在官道上不快不慢的行駛著,周芷仙仍然冰冷的坐著,如同冰雕,她對官場的那些玩不來,當然,也沒有太多興趣去玩,峨嵋派能立足江湖,便是憑著百年的深譽以及周芷仙本身高絕的武功。

    寧雙兒靠在馬車的車窗前,把玩著手中的諸多小玩具,話說秀州府繁華無比,而白漸臣大筆一揮,給了二十兩銀子任她花銷,在秀州府的一天裡,她不知買了多少有趣的,現在是玩得正高興。

    終於,回到了崇德縣。

    站在崇德縣上,不得不說,在秀州府呆了一天,再回崇德縣,發現崇德縣確實太小了,而且不夠繁華,差不多,東南王府那邊,陞官的命令,也應當差不多到了吧。

    白漸臣在感嘆著,是的,自己在等著陞官,崇德縣已經被自己全盤掌控了,沒有任何挑戰。

    白漸臣不喜歡沒有挑戰的遊戲。

    「大人,林節級那傳來消息,說一切訓練良好。」

    「大人,張節級那傳來消息,說訓練良好。」

    「大人,江二天那邊傳來了消息,說一切良好。」下面的人,陸續的報著情報,而白漸臣則安然的坐在縣衙之中,掌控著一切的快感是很爽的,而此時,更大的舞台,即將在白漸臣的面前揭開。

    在等待著消息時,白漸臣練字,練得一手好字的話,自然會有相當的好處,再說,練毛筆字可以練涵養功夫,在官場上混,自然要極好的涵養功夫,面對著任何情況都要不驚不忙,緩緩行之,徐徐圖之。

    「草際鳴,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云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來,浮去,不相逢。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筆走龍蛇,白漸臣的字偏向硬,配上李清照這首詞的風格,微覺得有些彆扭。但白漸臣也不在乎,手一扔,毛筆歸位。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5
官府江湖 第三十四章(1)陞官杭州府


    待的日子總是漫長的,雖然還不到十天的時間,在第候,白漸臣正在書房寫字,寧雙兒在一旁研墨,寫的字很是硬朗,只是,白漸臣感覺得到,自己的字體還是急了一些。

    心境還是不能完全的和平,在這特別的日子裡,同時心中暗道,看來還是要好好的加強一番養氣功夫,涵養還差了些,要真正的泰山崩於面前而心一點都不動。

    便在這時,下面的來報:「大人,有蘇州那邊下來的官員。」

    聽得這消息,毛筆隨意的一擱,白漸臣心道,終於來了,當下便一正衣裳:「請貴客到正廳裡面來。」

    縣衙的正廳當中,白漸臣一正衣裳,拱手為禮:「原來是李大人,我當還是誰呢。」這官員極是眼熟,長得斯斯文文的樣子,正是當日滅了真符派後,白漸臣兼官忠義郎時,把這陞官的文書傳來來的官員。

    這李姓官員叫李純義,得了這麼多時間,白漸臣已經知道,這位李純義,乃是東南王的得力手下之一,而李純義對於白漸臣的印象也相當好,東南王那裡比較看中,個人能力出色,而且還會說話,賄賂自己相當大方,這樣的人物,李純義自然是看得極其順眼。

    「白大人,久違了。」李純義也是一拱手,笑著說道。

    白漸臣當下道:「坐,坐。」

    白漸臣這樣一拂手。李純義也不客氣,當下兩人落坐,落坐之後,李純義說道:「這回可是要恭喜白大人了地,白大人真是年輕有為,這麼快就要陞官了。實在是人才啊。」

    白漸臣當下笑著說道:「這還不是多虧了聖天子英明,多虧了東南王照拂,不然也不可能。」這個笑容,還真是白漸臣難得的表裡一致,要陞官時,自然是開心。

    李純義當下便道:「還是白大人自己有才華啊。」兩人說得客氣,繼續客氣了一陣,終於。李純義正色道:「這回,白大人知道會去何州何府任職?」

    聽得這樣一說,白漸臣心中微疑,只是也不知這次是陞官到何方,當下便道:「本縣亦是不知,還請李大人明說。」

    李純義說道:「不瞞白大人,白大人這回確實是高昇,要高昇到杭州府去當通判。」

    聽得這樣一說,白漸臣心也是猛然的一震,是的。沒有想到過會是這種情況,你道為何,原來白漸臣一直以為,這次最多是升個偏遠或者不太起眼,最多中等的州府去,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杭州府。

    杭州府卻是相當大的州府,在兩浙路這一帶,僅在東南王所在地蘇州之下,當真是數一數二,一般這種大州府的官員,雖然和其它州府是平級,但權力要大得多,了得得多。

    便是白漸臣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想把自己升到杭州府去,到真是完全沒有預測到,完全超乎了心中的所料,只是到很詭異。不應當是陞官杭州府才是,那個位置,確實是太重要了。

    白漸臣心中當真是疑惑無比,雖然陞官是好事,但是這一回,升得卻有些多,也升得有些不明白不白,李純義笑眯眯的道:「白大人,這內中確實有些內情。」

    「只是王爺在來之前便交待了,這些內情,還是不讓下官說,說要白大人前去蘇州府一趟,再細細的說一個明白。」李純義笑著說道。

    聽得李純義這樣一說,白漸臣當下便也暫絕了好奇之心,也不知為何東南王突然把自己提得比想像的還要高些,那麼,就到蘇州府去一趟,去見一見自己現在所在派系的老大也相當不錯。

    白漸臣打了這樣的心思,當下哈哈一笑:「說起來,李大人一路來辛苦了,宴席已經備好,一切待得入席之後慢慢地再談。」

    宴席早就準備好,不過李純義這番不趕時間,只吃這些到不是味兒,白漸臣是個明白人,當下明白了,上回是趕時間,所以他急著回去,隨便吃一頓山珍海味沒啥,現在不趕時間,自然要女人相陪。

    這個時間,官員之間請客,相當一部分是在妓寨裡,有妓女相陪,這樣一邊可以享受下女色,一邊還可以談論下所謂的風流,北宋的諸路才子們,給妓寨賦予了太多風流的詩詞。

    「你瞧本縣這記性。」白漸臣一拍自己大腿:「來,李大人,我們這便一起去明月樓,聽說明月樓新來了個清倌兒,不過這種清倌,夠不夠味道本縣就難說了。」

    這時的李純義,當下是一臉笑容,當然,絕不是啥淫

    容,而是相當有文人味道的:「大人,這就是你不懂是清倌兒。」話說,這位李純義,能不現**,只現文人風流,到也相當不錯。

    明月樓見得白大人來,立即把最紅的紅牌,最漂亮的清倌全部請來,現在明月樓,當真是怕急了白大人,而明月樓地老鴇尤七巧,這個風韻猶存的尤物,心中暗道,自己最近勾搭了杭州府的一名有些權力的小吏,自己到時候,把明月樓移到更繁華的杭州去,這裡就留個爛攤子,到時候,就不用再受這抄家知縣的壓棣了,最多損些皮肉,風韻猶存地美女尤七巧還是很有些魅力的,石榴裙下官吏無數。

    —

    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她要移明月樓去的地方,正是抄家知縣白漸臣要陞官的地方,估計著她剛好搬過去,就要被抄家知縣給盤剝一陣,到是可憐來哉,可憐來哉。

    當然,她現在是心中得意,並不知道這些:「還不快去,給白大人倒酒。」尤七巧對著最晚的姍姍來遲的紅牌說道。

    酒桌之上就好說話得多,不過太多妓女在,也不好商量些秘密的事情,所以白漸臣的酒量也無法發揮,趁機由李純義地口中,套出事情來,所以這到是可惜得很。

    當晚,李純義夜宿青樓,白漸臣到沒有夜宿青樓,對青樓女子確實沒有一點興趣,而是返回縣衙,同時暗暗的算盤著,要陞官到杭州府去,而且這回是通判,通判可是堂堂的正五品官。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可以陞官就夠,東南這塊是東南王的地盤,而自己現在則算是東南王地手下,所以一般而言,自己到不用擔心什麼,只是不知道,這其中又有多少官場的爭鬥在其中就是了。

    到了第二天,白漸臣帶著一堆手下護衛,和李純義一起上路,直趕往蘇州府而去,在路上的時候,李純義便說了:「這一次,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只是王爺要把去杭州府任職時要交待的事情交待一下。」

    李純義吃吃喝喝得高興,再加上與白漸臣現在有了些私人交情,同時為了向白漸臣示好,所以提前通知了一聲:「現在的杭州知府,是上頭派下來的人,和咱們不對付,所以王爺要提個人去牽制他。」

    「而你雖然年輕,但能力相當不錯,是王爺選中的人。」李純義微微的透漏了一些,便不再說了:「好了,談話到此為止,我還想在王爺手下混,所以不能再說了。」

    「白大人是聰明人,這點還是不要透露出去。」李純義提醒了一聲:「王爺吩咐過本官不能提前說的。」

    白漸臣當下道:「瞭解,瞭解,還要多謝李大人。」

    一路行車,到達了蘇州府,蘇州府乃是兩浙路最繁華的州府,非比尋常,內中繁華無比,遠在秀州府之上,內中住的權貴人物,也比秀州府要多得多,這次來到蘇州府,與前幾次來時的身份完全不同。

    不由的,白漸臣感嘆,人生的際遇,當真是變化無常啊。

    東南王不是那麼容易見的,不是才進蘇州城就可以見得到的,要等東南王府那邊傳來消息接見,這才能去見,縱使白漸臣是一方知縣,七品之官,也必須如此。

    這便是權勢的力量,這一刻,白漸臣更是感覺到,自己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雖然東南王沒有立即接見,但是安排好了上等的客棧,絕對不錯的住宿環境,同時,李純義也負責招待,拉著白漸臣,去蘇州府的各處遊玩,蘇州府的景色可是相當不錯。

    一路與李純義談笑,白漸臣一邊隨意的打量著蘇州城,蘇州城,兩浙路第一大城。

    這裡,微微有些暗流湧動。

    白漸臣看看時間,已經七月了,也便是說,越來越近了,方臘起義,只有三個月,自己要在三個月內,把一切安定下來,然後專心對付方臘起義,時間,還是有些緊啊。
ya014025 發表於 2012-1-1 16:06
官府江湖 第三十四章(2)陞官杭州府


    夏日夜晚來得特別的遲,若是春日此時已經全黑到沒有,昏黃的陽光照曬著大地,已經相當有熱的感覺,夏天的江南,永遠是熱意超過所謂的江南風景,熱得你想欣賞也欣賞不來。

    不過此時的白漸臣到沒有感覺太多的涼意,正坐在船上,船在水中,人在船上,影在水中,天、水、船、人形成了一個相當完美的循環,再無所差,再無所別。

    隱隱的,在這船上,可以看到遠方的孤峰城池,此時已經在蘇州城外,這條河乃是蘇州城好山好水之一,便在此時,聽到了連敲數聲的鐘聲,鐘聲悠揚之極。

    李純義微微一笑,按下了手頭的棋子,這一會兒,白漸臣正在和李純義於船上下棋,李純義是文人自然會這一套,而白漸臣更通這一套,下棋又不是多有難度的事情。

    特別是白漸臣,很是通曉一些棋術,在棋術更發達的後世學到的,很容易的就可以贏李純義這名准高手,當然,白漸臣並沒有急著去贏,這下棋亦不要做太絕,大家面子上好看些。

    「還是白兄厲害,在下告負了。」李純義棋子一扔,艱難的一局,還是棋差一招,在李純義看來便是如此,他並不知道白漸臣特意的放了水,李純義並不太把這勝負放在心上,棋子一扔:「聽到沒有,這是寒山寺的鐘聲。」

    寒山寺地鐘聲。不由然的,白漸臣想到了這樣的一句話:「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現在聽來,到是瞞有幾分這樣的味道。

    船行於水中。兩側水流悠悠。

    到是有幾分味道,李純義笑著說道:「話說明日是月初第一天,王爺起了主意,明天來寒山寺,上月初的第一柱香,同時吩咐了,到時候在寒山寺見你。」

    東南王朱勔,還玩禪。還玩佛這一套,白漸臣心中暗笑,不過有時候,貪官權臣,反而更信這一套,這種事情還真是說不來的,也懶得去研究,現在天色已晚,先找了離寒山寺相當近地一處客棧住下。

    寒山寺的名聲太大,所以在寒山寺下面。還有一處客棧,專門招待要前去寒山寺的人,生意到是不錯,特別是這種夏天,到山裡來避暑的人多,生意更是不錯。

    山裡確實涼快啊。白漸臣這樣想道,當晚無話。

    只是住在客棧當中,到是發覺,不時的便可以聽到寒山寺上傳來悠悠的鐘聲,都是打更之聲,可以想像,在山中的寒山寺,此時還有和尚。輕輕的撞著鐘,撞鐘唸佛,到是相當有禪味。

    不得不說,白漸臣覺得。處身在這種環境下,連自己地思想,一時之間都乾淨了不少,少了幾分平時的惡狠想法,這到是個修身養性的所在,白漸臣心中如此評價,爾後悠悠睡去。

    第二天,又是在鐘聲的響聲中,白漸臣醒轉了過來,被寺廟的撞鐘聲給鬧醒,這到是少見,這種感覺也不錯,穿好了衣裳,準備去晉見朱勔那傢伙,以前雖然賄賂過他,但是一般都是他手底下的管家接的賄賂,還未曾見過其本人,這位在歷史上留名,傳說中的六賊之一朱勔,到底是個什麼模樣,說實話,白漸臣現在頗有些好奇。

    只是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估計朱勔現在還在上香,還要等一段時間,白漸臣現在休身養性的功夫好了許多,也不急,就在這靜靜的等,同時要了一份早飯。

    早飯很素淨,全是素菜,這也是離寺廟不遠地原因,據說這客棧不供應一切食,因為掌櫃的是個佛教徒,還是個在家的居士。

    吃吃素也好,白漸臣正在這樣想時,突然的,數個人出現在客棧的門口,那數個人居然相當厲害,最低檔次的都是一流高手,還有一個頂級高手,這讓當護衛地周芷仙,一下子手握在劍柄上。

    對方那個頂級高手,並不在周芷仙的眼中,做為絕世的女劍手,周芷仙有相當多的把握可以斬殺得了對方的頂級高手,但是,對方還有不少一流高手,到是不好對付。

    周芷仙對望著對方的頂級高手。

    那頂級高手也望著周芷仙,這便是所謂頂級高手之間的互相感應。

    若說頂級高手之間有互相感應,那麼,在官員之間,也有所謂的互相感應

    如這時,白漸臣看地絕對不是對方的一干武林高手,群高手護衛著的中年。

    白漸臣看定的那個中年人,長得瘦瘦削削地,不過看起來頗有些文雅風流的文人氣質,一看就不凡,同樣的,那個瘦削的中年人,同時在打量著白漸臣,很認真的打量。

    兩人如同周芷仙和對方絕頂高手對峙一般,也在對峙著。

    不過對峙並沒有持久,時間相當的短暫,白漸臣已經站起來,一拱手,長拱幾乎袖子垂地:「原來是應大人,應大人,好久未見,當真是久違了。」應大人,指的乃是應安道,蘇州知府應安道。

    這應安道,可以說是兩浙路數一數二的人物,同時也是朱勔的心腹手下,其權勢在兩浙路,可謂如同傾天一般,遠非是白漸臣可以比得了的,權勢差距太大,當然,這回的陞官,會讓兩人的權勢相差不會太大。

    應安道呵呵一笑:「早前看白大人面相,便不簡單,當時本官便在想,未來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果然是青年才俊,這麼快就立下了不少功勞,即將陞官,不愧是本官當年便認定了有前途的年輕人。」

    應安道呵呵笑的說著,同時白漸臣也在沉思著,應安道突然找上自己,到底是什麼打算,官場之中,當真是要小心再小心,不然就要被別人算計,官場,實乃天地間至凶至悍的殺場,遠非其它戰場可比。

    那邊應安道走了近前,繼續著談話,應安道的口才很好,白漸臣的口才也不差,再加上兩人都有些刻意,所以在表面上,這談話的氣氛相當的不錯,在談論中,白漸臣注意到了幾個相當關鍵的地方。

    比如,應安道偶爾會這樣說:「話說當時,白知縣你啊,立了剿滅真符派的大功,當時這捷報送到本官的手裡,當真是讓本官高興,為我大宋,立下如此功勞啊。」

    簡單的來說,應安道不停的誇白漸臣,而且說他一直在幫白漸臣向上面朝廷要功勞,或者說,他要傳送給自己的意思是——應安道他一直在想自己。

    —

    白漸臣慢慢的尋思著,已經明白了不少,比如自己要陞官杭州府當通判,一下子便要爬到與應安道相當接近的位置,地方上的五品官,當真是大得很啊,所以,應安道現在來拉攏自己,拉些交情。

    在未陞官之前,提前來拉交情,與在陞官之後拉交情,效果自然是不同。

    白漸臣肯定了這一點,接下來的談放太好交談得多,白漸臣說道:「應大人提拔的恩情,下官是絕不敢相忘,日後還要請應大人,多多關照啊。」

    聽到這類的答案,應安道相當滿意,是的,白漸臣以後當真是地方五品官,身在要位,先拉好關係再說,兩人繼續的談話著,便在這時,傳來了消息,朱勔要在寒山寺中,接見白漸臣。

    白漸臣當下起身:「應大人,王爺召下官前去,下官亦只有前去了。」

    應安道目的達到,心情愉快,當下便道:「你去吧。」

    那麼,去寒山寺了,在李純義的引導下,直往寒山寺而去,越近寒山寺,便越有禪味,佛門古寺,千年古剎,靜靜的立在山間,寺院牆角,一簷飄出山間,若隱若現。

    終於,來到,寒山寺。

    寒山寺坐落在山間,單簷歇山頂,飛崇脊,據角舒展。步進寺中,自有引路沙彌,在前引路,進了此間,只見正殿前的院落,露台中央設有爐台銅鼎,殿宇門桅上高懸「大雄寶殿」匾額,殿內庭柱上懸掛著趙朴初居士撰書的聯:「千餘年佛土莊嚴,姑蘇城外寒山寺;百八杵人心警悟,閻浮夜半海潮音。」高大的須彌座用漢白玉雕琢砌築,晶瑩潔白。座上安奉釋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態安詳。

    佛味極深。

    寒拾殿,乃是寒山寺中禪味最重的殿宇,據說乃是寒山寺創始人所居處,當真是大德曾居,入得此間,一草一木,無不與天地相合,佛意隱隱蘊於其中,當然,現在這個朝代,最大的幾位權臣之一的朱勔也在此中。

    佛意最深的佛殿,最大的權臣,兩者,微微的有些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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