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皇屠天 作者: 桃花劍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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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2012-1-12 0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049212
jjdean 發表於 2012-7-27 12:36
第261章 玄冥神劍

    項彬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酒拾便黑著一張臉回來了。

  他的眉眼間滿是深蘊的怒意,一言不發徑直走進了項彬的屋裡。

  先沖著項彬深深施了一禮,而後滿臉歉意的道:“呂兄弟,對不住,還得請你和我去見一見酒連副統領。”

  項彬從酒拾的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眉梢微挑笑著問道:“怎麽了?”

  酒拾看著項彬的笑意,明白他已經看出了些什麽,不禁嘆了一口氣道:“統領和我所屬的副統領都不在,現在這個暫時掌寨的副統領,和我不對付。”

  “明白了。”項彬點點頭,道:“他怎麽個意思?”

  “他不相信我們滅了—只神遺族,更不相信我們遇到了千戚軍,以為我只是為此行的失敗找藉口。”

  “那天桑樹幹呢?你拿出來給他看沒有?”

  “看了,他非說我是借助紫背螳螂卵卵液融斷的,要鑒定一下才能確定是不是可用,被其收走了。”

  項彬嘆了口氣,這個酒拾人不錯,但實在是過於耿直了一點。

  “那他要見我是怎麽個意思?”

   “他不相信呂兄弟你的本事,想要親自確認一下。”

  “呵呵。”項彬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好,如此,便請酒拾大哥帶路吧。”

  項彬隨著酒拾進了內城,前去面見那位酒連副統領。

  沿途有密密麻麻的棄蠻兵士列成陣勢,站在兩邊,虎視眈眈的看著項彬。

  酒拾微微皺眉,低聲道:“內城雖然防守嚴密,卻從來沒有這麽大的陣仗……”。

  話還沒說完,項彬便淡淡道:“不過是想給我個下馬威罷了,這個酒連,還真是有點意思。”

  兩人在兵勇的威懾中,走進了副統領府。

  酒連副統領是個身形消瘦的人,相比酒拾魁梧的身形,看起來要單薄不少。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傲然,看到項彬和酒拾進來,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坐了下去。也不吩咐項彬和酒拾坐,就這麽直視著項彬,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酒拾眉頭攢到了一起,正要說話,項彬卻是自顧自的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酒連臉現異色,卻也沒有說什麽。

  “聽說,你獨自一人打敗了一只神遺族?”沉默片刻後,酒連開口淡淡問道,只是話語中帶著一絲譏諷之意,顯然是不信。

  畢竟項彬太年輕了。

  項彬微微一笑,道:“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酒連越發肯定眼前這少年不過是酒拾找來的幌子,打了個哈哈又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聽說千戚軍也敗在了你手上?”

  項彬不喜歡此人的語氣,沒有回答。

  酒連面色微沉,望向酒拾沉聲道:“我不管你為什麽沒弄到紫背螳螂卵,這個任務很難完成我是知道的,但你沒必要編出這樣一個理由,找這麽一個人來演戲。”

  他隨手指了指項彬,又道:“雖然酒拾護著你,統領大人對你也十分器重,但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信的謊話,你指望能騙過誰?”

  說到這裡嘿嘿冷笑一聲,臉上的譏諷之意越發明顯:“你的武功固然是不弱的,但說到心機,呵呵……我也不多和你計較,帶著這個人,滾吧。”

  說完酒連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酒拾面色鐵青,怒氣噴發,但卻強壓抑著性子道:“副統領,你如何說我,我並不在乎。但請你對這位呂兄弟客氣一點,若是統領知道了你對一位入虛級高手如此不敬,後果會如何?”

  “入虛級高手?”酒連無聲的笑了,眉眼間的譏諷嘲笑之意無法壓抑,竟然呵呵大笑。

  他拍了拍手,屋內頓時擁進了一大群蠻人兵勇,為首一人面色陰鶩,先是冷冷看了酒拾一眼,而後便盯住了項彬,神情就像是一只貓看到了老鼠,滿是戲謔不屑。

  “他要是入虛高手,那我就是武神了。”

  酒連嘲笑的看了酒拾一眼,淡淡道:“只要他能打敗這些人,我便相信你的話。”

  酒拾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似是有些可憐,又有些同情,最終卻是點了點頭,道:“副統領,希望你別後悔。”轉頭看向項彬:“呂兄弟……”。

  項彬一直面無表情靜靜看著,看到酒拾望向自己,感受他眼中的渴求之情,項彬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酒拾老哥,何必和這種人慪氣?如果沒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辭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沖著酒拾拱了拱手,看也不看場間眾人,擡腳便朝外走去。

  兩名蠻人兵勇齊齊跨出一步,攔在了項彬身前。

  “讓他走!”

  酒連淡淡說道。

  兩人唇角裂開,不屑的瞪了項彬一眼,讓開了路。

  “呂兄弟!”

  看見項彬離開,酒拾急忙追了出去。

  酒連看著二人離開,眉眼間露出厭惡神色,嗤笑一聲道:“入虛?真當人人都是酒逍遙那種瘋子?哼!”

  “呂兄弟!你這是為何!”酒拾追了出去,有些不甘的在項彬身邊問道。

  項彬露出一個抱歉的神色,道:“酒拾老哥,我很感激你將我從荒漠中帶出來,但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找到出去的路而已,並不想卷入放逐之域的爭鬥之中。若我在這裡出手,必然會節外生枝,還請你見諒。”

  酒拾怔了一下,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明白了,對不住,那酒連心胸狹窄,心術不正,請你不要計較。等統領回來之後,我一定會如實稟報,請他幫你打探回去的方法。”

  項彬點了點頭,道:“老哥,我勸你一句,莫要與那酒連沖突太過。我知道老哥為人端正,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樣的人,能不得罪還是敬而遠之吧。”

  酒拾答應一聲,項彬忽然問道:“那統領去了何處?不知多久能回來?”

  酒拾皺眉道:“大統領召見,恐怕短期內是回不來。呂兄弟就安心在這裡住著,一應吃住,都由我來負責!”

  項彬搖了搖頭,道:“那酒連和你不對付,我若繼續留在這裡,恐怕節外生枝。我看不如這樣,我去四處逛蕩一下,打探一番離開的方法,等你有消息了,隨時通知我。”

   “這 ……”酒拾怔了一下,神情中有些歉疚:“答應兄弟的事,竟是幫不了你,真是……唉!”

  他想了想,又道:“兄弟,不如這樣,你現在這裡住兩天,我先找人幫你問問,若是有什麽線索,你再走也好。”

  項彬猶豫了一下,酒拾又道:“我這裡還有一截天桑樹幹,明天我替你賣掉,你可以招募些私兵,以兄弟的實力,固然是不必人保護。但人多好辦事,打聽消息也便利些不是。”

  項彬楞了一下:“還有一截?”旋即明白這酒拾雖然性格耿直了些,卻也不是蠢貨,自然不可能都交出來。想了想,輕輕一笑:“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勞煩老哥幫兄弟賣些錢,再指點一下兄弟如何招募私兵吧。”

  說罷,他拿出兩截天桑樹的枝幹,想了想,又拿出一截:“這些夠了麽?”

  “你還有!”酒拾神色大驚,看看左右,急忙將一截收到須彌袋中,將剩下兩截遞還給項彬:“兄弟,你不知道這天桑樹枝幹的價值,以後可千萬不要如此輕易的拿出來了!隨便這麽一截,都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

  “老哥你拿著吧。”項彬拒絕了酒拾遞回來的兩截:“這玩意我得了不少,請老哥一並代我賣了,就算是私兵,也得有兵器盔甲吃食吧。”

  “說的也是。”酒拾將這兩截也收了起來:“這麽多天桑樹,一次賣掉有些麻煩,不能都在酒寨賣,兄弟你多住幾天,我想辦法到臨近寨中賣掉,做的隱秘些,以防人忌憚。”

  “也好。”

  項彬和小青便暫時在酒拾的軍營中住了下來,平日間便和酒桶、酒牛一幫漢子喝喝酒聊聊天,間或和他們動動手,切磋一下武藝。

  其實以項彬的狀況,若與這些漢子動手,一千個上來也白搭。但項彬只是幸運的能夠規避此處的限制規則罷了。若是將這些去除,單憑武藝技巧,項彬實際上比他們強不了多少,甚至還猶有不及。所以項彬壓制著境界與他們切磋,收獲倒是蠻大。

  因為與呂岳動手時間過程,莊子並沒有完整的將其武技複制下來,這些時日內,莊子一直在不斷的閃爍翻動,似是推衍之中。

  直到十天之後,莊子的推衍才算是結束,一套劍法出現在了項彬面前。

  “《玄冥劍法》無品階。”

  與其他所有記錄推衍過的武功都不一樣,這套劍法沒有任何說明,更是詭異的沒有品階。

  而且這套劍法在莊子中的位置,赫然與之前所有的武功都不同,隔的極遠。項彬將莊子記錄過的武功依次翻動,其他所有武功莫不是按照從低到高的順序挨在一起,只有這套劍法,在其後老遠。

  雖然沒有說明,但具體的修煉方法,卻是十分齊全、詳盡,而且與其他武功也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區別於項彬所學過的武學,堪稱是另一種修煉方式。
jjdean 發表於 2012-7-27 12:45
第262章 天人合一的高手

    “以心馭劍,以意御劍,有意若無意,無心算有心,隨心適意,自然而然。”

    這段話便是這套劍法的總綱。

    並沒有太過特殊的劍勢招法,所有的招式都是與心意結合在一起,要武者達到“萬物洞明,明察分毫”的境地,劍如心,所指處,無物不破。

    玄之又玄,項彬初一看,便皺緊了眉頭。

    他如今的身體,可以輕易的學會任何的招式,並將這招式的威力發揮到最大。但一套武功的重點不在招式上,而是在於意境與感悟上之時,該怎麽辦?

    玄冥劍法附帶一套奇異的運行法門和一套劍招。劍招雖精妙卻並不太過神奇,總結而出就是一個“快”字。一如當日呂岳一劍抵住漫天海浪一般,靠的就是迅捷的出劍。若僅是如此,項彬也完全可以做到,他的身體素質,決定了他出劍的速度不會比呂岳慢。

    所以劍招對他其實沒有多少作用,這套武功最有價值之處,便是那總綱與穿插在劍法介紹中的心意控御之法。

    其次便是那套特別的運行法門,此套武技能稱作另一種修煉體系,便是因此法門而來。

    這套運行法門充分說明了,放逐之域的棄蠻人,歷經繁衍,終於在天地規則的壓榨下,尋到了一條另外的修行之路。

    雖然說此法門比之外面世界的武者修煉之法,無論是從威力還是修行速度上都是遠遠不如,但卻是放逐之域唯一可行的道路。而此法初始雖慢,但在達到大成頂階之後,其威力卻是絲毫不亞於外面世界的功法。

    能夠在境界上達到外面武者極難達到的程度,足以說明,這種修煉方式更容易幫助武者體悟天道意境。

    十天後,酒拾終於帶來了項彬一直關心的消息。

    “我以一根天桑樹幹為代價,請教了舊棄蠻年歲最長的祝方大人,從他那得到了一些消息。”

    “祝方?”項彬眉梢一挑,顯然對這個詞很陌生。

    “祝方是舊棄蠻負責與神溝通的聖者,住在戰神廟中,地位極其尊崇。平日國有大事,便是祝方傳遞戰神意旨,甚至連罪首也對他們極其尊重,舊棄蠻有十二祝方,統歸大祝方大人統領,平心而論,大祝方大人的權利,甚至不亞於罪首。”酒拾耐心的解釋道。

    項彬明白了,類似於宗教領袖的意思。

    “祝方大人說無數年來,舊棄蠻從沒有放棄過出去的打算,但到現在卻仍舊是無人成功。足以證明,放逐之域根本沒有出口。”

    項彬神色一黯。

    “但大人還說,另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是否行的通。”

    “哦?”項彬眼睛一亮:“什麽辦法?”

    “有處地方,叫涅盤山。那裡有一處遠古遺跡,據傳是棄蠻人尚未進入放逐之域時便存在的。那處遠古遺跡外有強大的法陣結界封閉,無人能進。但每隔二十年,法陣結界便會開啟一次,到時候便能夠進入。”

    項彬靜靜的聽著:“你繼續說。”

    “曾經有位不世強者,在遺跡開啟時曾經進去過,他說那裡面,通往一個很奇妙的世界。”

    酒拾極力回憶著祝方的話,力求敘述的完整:“說在那個奇異的世界中,這位強者見到了很多妖獸,很多神遺族,甚至還有很多外面世界的人,只不過,都是中原人,沒有蠻人。”

    “嗯?”項彬的心神微微一動。

    “他經歷了連番大戰,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強者,甚至有些存在他連看也不敢看,只是遠遠的感應到那氣息,便心神俱顫,肝膽欲裂,難生戰意。”

    酒拾嘆息了一聲,道:“這位不世強者,當年在新舊棄蠻已是難逢抗手,真不能想像是何等樣的存在,才能讓他都生出不敢應戰之心。”

    項彬想了想,皺眉道:“那位祝方的意思是,這個奇異的世界,便是通往外面世界的路?”

    “不是。”酒拾搖了搖頭。

    項彬糊塗了。

    “祝方大人懷疑,這個奇異的世界,實際上是多個世界的中心交匯地。那些強大的妖獸,神遺族中從未見過的強者,甚至那些中原人,都是我們這個世界沒有的。”

    “我們這個世界?”

    酒拾笑道:“雖然放逐之域堪稱是絕地,但南蠻歷年都有人進來,我們自然知曉外面的事情,呂兄弟不也是從外面來的麽?”

    “哦。”項彬若有所思:“如此說來,其他的我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的確沒有神遺族是真的……不知這位祝方大人的推斷,有幾成把握?”

    酒拾苦笑著伸出一根手指:“一成。”

    項彬沉默。

    “不要小看這一成啊,這位祝方大人雖然沒有大祝方和罪首的地位顯赫,但毫無疑問,他老人家是新舊棄蠻公認最有學識的人。關於那處奇異世界的訊息太少,老大人從不是胡說的人,他認定有一成把握,有時候完全可以看作是十成啊。”

    項彬略略思忖,道:“這個涅盤山,在哪?”

    酒拾的面色有些凝重,道:“這就是事情難辦的地方,涅盤山所處的位置,恰在新棄蠻、舊棄蠻和神遺族三方的緩沖帶,那裡更是妖獸出沒,各色人等混雜,十分混亂。兄弟雖然修為絕艷,但僅憑你一己之力,要去涅盤山,恐怕還是力有未逮。

    項彬淡淡一笑,知道酒拾並不了解自己最大的秘密,不置可否。

    “我知道呂兄弟你很強,可能比我見到的你還要強的多。”酒拾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越發嚴肅說道:“不過我得鄭重的告訴你,神遺族也比你所見到的強的多。”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憂慮神色,沉聲道:“神遺族被我們新舊兩棄蠻打的無可奈何,不得不暫時與我們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但新舊棄蠻都在猜測,或者說已經認定的事實。”

    他擡頭看著天空,似是看到了一片黑暗的未來。

    “我們都認為,神遺族有更加強大的高手,因為某種原因,暫時無法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要加入進來的日子,不遠了。”

    酒拾看著項彬的臉,凝重的道:“是超越入虛巔峰的高手,是外面世界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之境的那種高手!”
jjdean 發表於 2012-8-2 09:30
第263章 當打手要給好處

  偷項彬吃了一驚,卻也知道酒拾斷不會信口開河,一時間心中不由惴惴。

  達到所謂的入虛巔峰,便已等同於須彌境,那時便已可以突破放逐之域的天地壓制。就算是這壓制仍舊會起作用,但單憑境界與武技,已不是項彬能輕鬆應對的。若是再上一步,達到天人合一之境……

  什麽叫天人合一?

  那自然是說己身與天地融匯或是等同為一,屆時天地規則將根本無法再對武者造成任何壓制。

  這樣的存在……絕對是項彬怎樣也不可能戰勝的。

  如果對方有這等存在,而且不日將參與到與棄蠻的戰爭中來,那麽自己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

  尤其是那遠古遺跡所處位置,更是離神遺族太近,可以想像,神遺族的頂階存在,未必不會對這遠古遺跡也產生興趣……那樣的話,自己想要一探究竟,壓力和阻力必將是前所未有的大。

  如果是這樣,自己打算和小青兩個人偷偷進入涅盤山的想法,便十分不現實。

  只是普通的入虛強者,甚至是入虛巔峰的武神級強者,項彬和小青一起,仍有一戰之力。可若是對方人太多,甚至出現了天人合一的存在,那僅憑兩個人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單薄了點。

  心中略忖,項彬嘆了口氣,道:“如此看來,招募私兵,也必須要找些能排得上號的高手才是,只是這樣的人該上哪找?”

  高手在哪裡都搶手,項彬相信自己要在棄蠻找幾個能夠幫得上自己的高手,不說難如登天,恐怕短期內是根本沒有可能。

  酒拾似是明白了項彬的難處,忽然湊到項彬耳邊小聲說了一些話。

  聽著酒拾的話項彬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半晌後點了點頭,卻是忽然朝著酒拾神秘莫測的一笑:“老哥,那位祝方大人,和你的關係不淺吧?”

  酒拾一怔,臉色微變。他看著項彬臉上促狹的笑意,還有那一絲隱隱極淡的不豫心中一晃,臉色有些慚愧。

  “對不住,呂兄弟老哥沒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此事對你我都有好處,我和祝方大人只是恰好為之,若是你不高興,老哥我給你賠罪了。”

  說罷酒拾沖著項彬深深彎腰到底,躬身賠禮。

  項彬將酒拾扶起,呵呵笑道:“老哥沒有裝傻到底小弟已經很感激了,只是那位祝方大人要是想讓我去當打手,總得給我點好處吧?”

  酒拾臉色一肅,心中不由想起那位老祝方的話。

  “那年輕人不簡單,若是被他看出你我圖謀,務必將實話對其告知,切不可讓其對你我生出提防警惕之心。”

  祝方大人妙算如神,這位呂兄弟也是聰慧無比啊。

  酒拾嘆了口氣。

  項彬看著酒拾沉吟不定的樣子,臉上帶笑,好整以暇,並不著急。

  剛開始他的確沒有多想,但聽完酒拾的話,尤其是最後那番話,他頓時明白。這位老祝方說的話固然是真的,但他之所以讓自己去那涅盤山,存的目的恐怕就是讓自己這個外人,去替舊棄蠻看門。

  那裡是新舊棄蠻和神遺族三方的緩沖地,暫時沒有明爭,但肯定少不了暗鬥。現在三分不好明目張膽動手再將事態擴大,若是有一個外人,而且是實力高強的外人插入其中,而這人又偏向於舊棄蠻,那必然會給舊棄蠻帶來些好處。

  若是神遺族有什麽異動,比如那真正的頂階高手出現,有自己在那頂著,舊棄蠻也可獲得些緩沖時間。

  此可謂一舉數得。

  這個老祝方是看準了自己離開的決心,而那遠古遺跡又恰恰是唯一的線索和希望,自己肯定不會放棄。

  這是正大光明的利用啊,偏偏自己又無法拒絕。

  誰說蠻人都是實心眼的!

  “呂兄弟,老祝方大人無法給你明面上的支持,畢竟我們和新棄蠻有約定……不過一些暗地裡的支持還是少不了的。”

  酒拾從須彌袋中取出一物,遞給項彬。

  “這是祝方大人的信物,兄弟帶此物在涅盤山,舊棄蠻一應明裡暗裡勢力,都會對兄弟給予支援方便。一應私兵的兵器吃食物資,其後也自然會供給給兄弟。”

  項彬搖搖頭:“這些不夠。”

  酒拾苦笑了一下:“兄弟在涅盤山打下多少地盤,皆是歸兄弟個人所有,舊棄蠻不會征占。”

  “這些全是空話,沒點實際的嗎?”

  酒拾面色有些古怪,無奈看著項彬道:“老祝方大人已經將酒寨的精銳給了兄弟,兄弟還不滿足麽?就算招募私兵,也是極難一下募集到如此多的精銳兵勇的。”

  項彬笑道:“老哥,你手下這幫人,也許算是酒寨精銳,甚至在整個舊棄蠻或許也能排的上號,但一來人數少了點,二來麽……嘿嘿,這個戰力實在也是差了些,若是有如那新棄蠻千戚軍般的實力,或許還差不多。”

  酒拾瞪大了眼睛,苦笑道:“千戚軍……呂兄弟你也真敢想,那種精銳中的精銳,別說是祝方大人,就是大祝方也極難調用,我怎麽可能給你搞的到。”

  項彬搖搖頭,道:“若是如此,那我還是寧願選擇獨自一人前去。不是我看不起兄弟們,只是這等戰力在那樣的地方,等同於送死。我自己還方便一些,就算打不過,也能跑。”

  酒拾無奈嘆了口氣,道:“老祝方大人料定你不會滿意,他作出了最大的讓步……倒是有一只可用之兵,不過得靠呂兄弟你自己去收服。”

  星雲島。

  這是舊棄蠻南部內海中的一座大島,此地常年風暴雨水肆虐,氣候頗為惡劣。

  在內海周邊,有舊棄蠻重兵把守,若鐵桶一般。若非得到允許,就算是一只蒼蠅也極難飛進去。

  在島嶼之上,同樣有精兵駐守,島嶼外圍陷阱密布,猛獸出沒。

  在島上直通唯一碼頭的官道上,忽然來了一隊人。

  為首者正是項彬,人數約有兩百,大部分都是當日曾經前往神木林的酒寨精銳,酒桶和酒牛等人的身影赫然在列。

  這便是那祝方大人給予項彬的“好處”之一。以任務沒有完成的名頭,硬生生將兩百精銳從酒寨守軍中革除,然後通過某種雇募方式,成為了項彬的私兵。

  雖然一下革除兩百精銳不是一件小事,但一來那位祝方大人的權勢手段極為不凡。另一方面如今酒寨管事的酒連,卻是剛好與酒拾不對付,而被革除的這批人,大部分都是酒拾的部下,所以此事雖然令人震驚,卻並沒有遭受什麽反對,便水到渠成。

  成為項彬私兵之後,這兩百人自然明白了將要去做什麽。心頭那些憤懣情緒,頓時轉化為了深深的興奮。

  對舊棄蠻兵勇來說,能夠與神遺族或是新棄蠻交戰,才是男兒的最好歸宿。

  這隊人在島上守兵的護送下,正朝著星雲島內部走去。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沒有棄蠻人不知道星雲島,即便是新棄蠻也不例外。

  這座島嶼,是舊棄蠻最恐怖的牢獄,關押的全是舊棄蠻最可怖的重犯。

  有一人刺殺寨主的殺手,有徒手撕裂妖獸的猛士,還有曾於千軍萬馬中斬殺上將首級的將軍。甚至有神出鬼沒的神偷、老奸巨猾的謀士,還有精於演戲的騙子。

  這些囚犯的罪名各不相同,從前的身份也不一樣,但卻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很強,而且,每個人的修為,最低也是先天初期。

  這也是為什麽島上一共只有不到兩百名囚犯,但卻有數萬大軍駐守,更是有數名入虛級強者輪替駐紮的原因。

  這座島,堪稱是整個舊棄蠻最黑暗強者的集中營。

  而那位祝方大人給項彬的最後底限優待,便是準許他征用這些囚犯,作為私兵。

  當然,前提是項彬能夠收服他們。

  在海島的最中央,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寨。寨牆厚實若山,寨牆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鋒利刀刃,閃爍著刺目的寒光。

  寨牆的中央位置,是一座由樹幹般粗細的精鐵棍交織鑄成的內城。

  就像是一座露天的巨大鳥籠。

  鳥籠被分成一個個隔間,中間有一條寬敞的通道,兩名守衛正在數名精兵的保護下,依次給每個隔間的囚徒送飯。

  飯菜很差。

  一小碗不知什麽面做成的糊糊,兩棵瘦瘦的青菜,泛著一股酸澀的味道。

  但每個分到飯菜的囚徒,卻都像是領到了山珍海味一般,兩大口便將糊糊吞下去,咯嘣咯嘣的嚼著菜葉,而後貪婪的看著守衛將這些豬食般的吃食分給下一個人。

  即便是囚犯,只要沒犯處死之刑,便仍舊有吃飯的權利。

  只是這些人,從進入這個島的那天起,便再也沒有吃飽過。

  雖然身處堅固厚實的鐵籠之中,但這些囚徒仍舊被綁著手鏈腳鐐,腳鐐上更是拴著一只碩大的精鐵錘。

  每個人的精鐵錘都不一樣大,自然是根據每個人不同的實力,重量也不一樣。
jjdean 發表於 2012-8-2 09:37
第264章 黑暗霸主

    囚徒們望著囚牆上的宮乓,俱是—臉不屑戲謔神情,仿佛他們不是看守自己的兵勇,而是一群待宰的羊羔。

  間或有人沖著這些兵勇發出一兩聲咒罵,頓時引來其餘囚徒的哈哈大笑,種種汙言穢語,不一而足。

  但兵勇們卻無一人開口,只是眼神冷漠警惕的看著鐵籠的每一個角落,一言不發。

  他們知道這裡面都是什麽人,每個來這裡值守的新兵,都會被千叮嚀萬囑咐,無論這些囚徒們說什麽,哪怕罵的話讓你根本無法忍受,也千萬不要與之鬥氣,冒然進入鐵牢。

  這是一群野獸。

  在鐵籠的最中心處,臥著一個人。

  盡管這些囚徒們面對數萬守軍都表現的不屑一顧,毫無懼怯。但是無論是哪個囚徒,望向中央處這個臥著的人時,眼神之中都會流露出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尤其是靠著中央處的囚徒們,皆是貼在遠離此人的角落處,沒有和外圍的囚徒們一起起哄,只是沉默不語,更是可以看出,他們的神色中透著深深的警惕之意。

  這些無惡不作且強大的囚徒,顯然都極為害怕中間這個人。

  盡管這個人現在在睡覺,沉默的就像是一塊石頭。

  即使是臥在地上,那龐大的身軀看起來也像是一座小山。

  全身的肌肉就像是山上堆放的石頭,一塊塊一堆堆,棱角分明,充滿可怖的爆發力。

  反射著淡淡陽光的光頭,沒有一根毛髮。臉上有一條斜斜的傷痕,從眼角直到那厚實的嘴唇處,隨著呼吸而輕輕起伏,就像是一條粗大的蚯蚓。

  即使在睡夢之中,此人臉上的神情,也透著一股冷漠。

  對生命的冷漠,對天地萬物萬事的冷漠。

  他的腳上拴著兩根鐵鐐,鐵鐐閃爍著淡淡的詭異光澤,若是有行家在此,一眼便能夠看出,拴住此人的腳鐐,竟然摻雜了天桑樹枝幹的溶液。

  顯然這樣的腳鐐,堅實度是無與倫比的。

  在腳鏈的末端,連著一枚巨大的圓錘。烏漆漆的錘身,倒映著黑亮的光澤,甚至比此人龐大的身形還要大上許多。其餘囚犯腳上的鐵錘與之相比較,就像是星辰比之太陽。

  摻雜了天桑樹枝幹的腳鐐,龐大如山的圓錘,都彰顯了此人是何等可怖的存在。

  聽著眾囚犯的嬉鬧笑罵聲,這人眉頭輕輕一皺,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他緩緩坐直了身子,竟然比最壯碩的囚犯站著還高,但看此人的體形,實在是高大的不像話,如同一個巨人。

  隨著此人醒來坐起,所有的囚徒仿佛是約好一般,齊齊住嘴。

  場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壓抑,仿佛一頭太古蠻獸就要緩緩出沒,滲透出恐怖的威勢。

  這人坐起後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只是低下頭,盯著自己腳上的鐐銬,仿佛要從上面盯出一朵花來。

  半晌後,他輕輕吐出兩個字。

  “聒噪。”

  如同在平靜的水流中扔了一塊石頭,濺起了一圈圈漣漪,而後這漣漪緩緩蕩漾而出,到達岸邊時,已是擴大了數十倍,透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片刻的沉默,幾名囚徒緩緩站了起來。

  他們的臉上帶著恐懼至極的神情,顫抖著說道:“霸爺……我,我等打擾了霸爺清夢,還,還請霸爺恕罪!饒,饒命。”

  言罷這幾人竟像是商量好一般,齊齊跪倒在地,全身顫慄,猶如篩糠。

  喚作霸爺之人看著跪倒的幾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是無比冷漠。

  他的右手緩緩握起,又緩緩鬆開。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周一眾囚徒頓時如臨大敵,個個拼命的朝著囚牢邊緣竄去,有幾人更是豁然站起,擺出了戒備防禦的姿勢,額頭上剎那間便滲出了冷汗。

  受到謾罵仍舊無聲的兵勇們,也齊齊有了動作,嘩啦啦一眾弓弩手出現,對準了那鐵牢正中的霸爺。

  雖然身在牢獄最中央,全身都束縛著恐怖的禁制,但僅僅是一個動作,卻是讓所有的囚徒和守軍如臨大敵。

  那些跪地的人顫抖的更加厲害,全身仿佛雨淋了一般,汗水汩汩而下,漸在身周地面匯成一道道水窪。

  “武霸,安穩了這些天,又想活動手腳了嗎?”

  就在此時,一名身背黃金大槍的中年人緩緩走上了城牆,此人眼神如鷹般明亮,神情剛毅,穿著一身發亮的鎖子甲,身後披風無風自動。他遠遠看著最中心處的武霸,唇角微翹,嘲諷說道。

  看到此人出現,無論是兵勇還是囚徒,皆悄悄鬆了一口氣。

  因為此人是舊棄蠻赫赫有名的入虛級強者,只差一步便可晉入武神境界,金槍曹春道。

  武霸一直冷漠不變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仿佛暗夜的兇狼看到了獵物,雙眼驟然明亮。

  沉默了片刻,他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道:“若非是綁著這些小玩意,即便你是曹春道,又如何呢?”

  他轉頭看向那幾個跪著的人,淡然道:“一根手指,下次我睡覺的時候再聒噪,別說是曹春道,就算是他爹來了,你們也得死。”

  說完這話,武霸似是不願再耗費力氣,伸了個懶腰靠在了身邊大錘上,閉眼再睡了過去。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喋若寒蟬,不敢發一語。

  那跪著的幾人如蒙大赦,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而後面現狠辣之色,毫不猶豫的齊齊伸手,伴著咯嘣一聲脆響,各自折斷了自己一根手指,然後用力的一扯,就這麽撕了下來,然後如同扔垃圾一般,隨手扔到了鐵牢之外。

  金槍曹春道的爹,是舊棄蠻有數的武神級強者之一,槍神曹汝桐。

  若是換做別人說這種話,那麽無論在新舊棄蠻,所有聽到的人一定都會以為這人瘋了。但此時此刻從武霸嘴裡說出這話,不但沒有人認為他瘋了,那幾名跪著的十惡不赦的囚徒,更是彰顯決心一般狠辣絕決的掰斷自己的手指,生怕他變了主意。

  因為他是武霸,新舊棄蠻數十年來只在兩件事上達成過一致,第一件事是停戰共面神遺族,第二件便是合作緝拿武霸十二年。

  他是新舊棄蠻公認的最強大最狠辣最恐怖的罪大惡極之人,他殺人無數,一個人便曾經屠過兩座城,一座在新棄蠻,一座在舊棄蠻。

  他無數次從千軍萬馬中突圍,留下一地屍首揚長而去,手中斬殺的入虛級強者,不下十人。

   為了抓他,曹汝桐親自出山,追逐三千里,從舊棄蠻追到新棄蠻,最後還是差點被其跑掉。只是武霸運氣不好,在即將逃走的時刻闖入了新棄蠻一處軍營,而這軍營中恰好有新棄蠻三名入虛強者前來探訪,傳授修行心得,提升兵勇士氣。就是這三名入虛級強者,才堪堪將其拖住,等到了曹汝桐的到來。

  事畢後三名入虛強者重傷,皆修養了半年,據傳這三人傷愈後皆有所突破,便是拜這一戰所賜。

  武霸也許不是所有入虛級強者中修為最高的,但他一定是所有入虛級強者中最擅長殺人的,也是最擅長逃命的。

  而據說當初曹汝桐之所以親自出山抓他,便是因為武霸已經將要突破入虛晉升武神之境。一旦被這樣一個殺人魔王成為武神,可想而知會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除了腳乒的鐐銬和大錘,曹汝桐更是親自出手在武霸體內下了禁制,封住其對天道的感悟,使其維持在當前境界再無所得,而後便將其送到了星雲島。

  無論新舊棄蠻,都有很多人盼著武霸死。但出人意料的是,新舊棄蠻兩國高層,在對於如何處置武霸上竟是難得的一致。

  囚而不殺。

  沒有人知道如此處置的用意,但武霸就這麽被關了起來,一關便是八年。

  有趣的是,武霸的到來,反而讓此處的其他囚犯,變得老實了許多。

  咯吱……

  日間根本不會開啟的囚城正門,忽然緩緩打開。

  一眾護軍緩緩進來分列兩邊,項彬和小青緩緩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酒寨眾人。

  看到小青,所有的囚犯盡數轟然站起,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淫褻和瘋狂之色。

  他們在這裡見不到女人,甚至許多人已經十幾二十年沒有看見過女人。

  小青不僅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囚徒們的呼吸聲粗重了起來,雙眼赤紅盯著小青,有幾人更是張開嘴,露出無聲的淫笑。

  武霸也睜開了眼睛,但他看的卻不是小青,而是小青身邊那被所有人都忽視的項彬。

  比之蠻人高大的身材,項彬的身形實在是過於單薄瘦小了些。

  是以此間注意到他的人,只有兩人。

  一人是武霸,另一人便是那曹春道。

  “有點意思 ……這人是誰呢?”曹春道喃喃自語幾句,而後輕輕一笑,走下了城牆,直到項彬面前,拱了拱手。

  “星雲島值守統領曹春道,見過易兄弟。”

  對於強者,曹春道一向很客氣,尤其是他接收的那道軍令,更是讓他對項彬加倍客氣了許多。

  隨著曹春道的動作,囚犯和兵勇們才注意到這個身形“矮小”的年輕人。
jjdean 發表於 2012-8-2 09:46
第265章 數到三

    囚徒們狂妄,但卻不傻,而且此中諸犯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堪稱是棄蠻中最聰明的一部分人。

  曹春道的反應他們看在眼裡,頓時知曉了此人身份想來很不簡單。

  難道是某個大家的公子哥兒,吃飽了閑來無事來這裡瞧瞧玩玩?

  嘿嘿……

  不少囚徒瞇起了眼睛,心中想到,若非是我等被關在此間,一定會好好陪這小公子“玩玩”的,對!還有那小丫頭,必須得好好“玩”才能對得起那張俏俏的臉蛋啊。

  只有寥寥數人,察覺到了武霸的神情。

  這寥寥數人都是離武霸較近之人,此處鐵牢的規矩是,越往裡靠,囚徒的實力越強。

  這些人再強,卻也始終將注意力警惕的放在武霸身上,以至於他從閉目假酣中醒來,一眼望向項彬,便被這幾人注意到了。

  他們神情略微驚訝,互相對視了數眼,又轉頭瞧了瞧項彬,很是默契的無人說話。

  項彬帶著諸人緩織走到鐵牢之前,掃視了一眼鐵牢中的囚犯。

  “嘿,小哥兒,看什麽呢?是不是看爺憋的慌了,專門來給爺送女人啊?哈哈哈……”一名囚徒放肆的說道,整個鐵牢中頓時響起一片猥瑣的笑聲。更是有人吹出幾聲呼哨,朝著小青擠眉弄眼。

  項彬身後酒牛等人頓時大怒,呵斥道:“胡說什麽!臭嘴放乾淨點!”

  “你算個什麽東西!爺爺說話你急個鳥!有種的進來,爺給你鬆鬆筋骨!”一名囚犯滿臉不屑,看著酒牛冷笑道。

  酒牛額上青筋直跳,就要上前,項彬卻走輕輕一擺手,將他攔了下來。

  “你們想出去嗎?”

  聽著項彬的話,所有囚犯皆是一楞。離他最近的那人呸了一聲道:“去你媽的,知道老子出不去,來寒磣老子是嗎?”

  項彬淡淡道:“我可以放你們出去。”

  這句話出口,不光是囚犯們,就連周圍的兵勇們也楞住了,接著齊齊勃然變色,顯然是誤會了項彬的意思,舉起手中兵器就要發話。

  曹春道沖著兵勇們擺了擺手,眾兵勇們猶豫了一下,緩緩放下了兵器。

  那名囚犯眼珠子轉了轉,嘲笑道:“無事獻殷勤,你有什麽陰謀?老子可不是傻子,別想害我。”

  “就是!又想讓老子們去當打手?行啊,你放我們出去,我們幫你打啊 先把我們放開再說!”

  顯然,打這幫囚徒主意的人,並不止有項彬一個。而這些傢伙卻是一點也不傻,他們知道自己的罪有多重,若要換得自由,那想必是九死一生的交易。

  “跟著我去涅盤山,立寨建城,打下來的地盤都是你們的 想殺人放火也隨意,你們不會再是囚犯,我可以保你們平安,給你們自由,只要你們聽話。”

  囚徒們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一人說道:“你誰啊?去涅盤山?先不說那個鳥地方比這還要命,給我們自由?你說了算嗎?娃娃,想哄你爺爺,你還嫩了點。”

  另一人哈哈笑道:“真到了那,老子先擰斷你的脖子,然後逍遙自在多好?哦不,爺爺還要好好疼愛一下你身邊那丫頭,保證讓她欲罷不能,飄飄欲仙啊哈哈!”

  酒牛等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這群口無遮攔之輩揍個半死。

  曹春道臉帶笑意,一言不發。周圍兵勇們似乎也明白了什麽,無人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心想這位公子哥兒不知是誰家子弟,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想著收服這幫禽獸。這些傢伙向來是油鹽不進,不知道多少位高權重之人打過主意,從無一人成功,你這麽一個小娃娃,也敢動這種念頭?

  更是有人在心中嘆氣,星雲島如此重地,自己這幫人冒著兇險,忍受著清苦在此駐守,上面的大人物就知道弄些個亂七八糟的事!

  項彬沉默看著這群囚犯,心知想要將所有人都收服的念頭已是落空,無奈之下嘆了口氣。

  他拿出一枚奇異的物事,遞給了曹春道。

  此物像是一枚樹葉,通體火紅色,上面似乎還能看到清晰的脈絡,觸在手中,有股微微的溫暖之感。

  看到此物,曹春道神情微微一怔,接過手看了幾下,神情頓時變得十分肅然,沖著項彬深施一禮,道:“此為烈火祝方大人的信物,見此物如大人親至,呂公子有什麽要求?”

  眾兵勇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對項彬的輕視和怪異神色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尊崇和不解。

  舊棄蠻十二祝方,烈火祝方最老最尊,甚至在私下裡,許多百姓更是將這位祝方與大祝方和罪首相提並論。

  烈火祝方智慧仁德之名遠播於世,即使在新棄蠻,也對其仁善智慧之名頗為推崇。

  所以這位大人能將自己信物給這位公子哥,就能證明此人絕不是靠著家族權勢地位而散播威風的二世祖,而是真正的有真材實料。

  項彬看著眼前囚徒們,緩緩說道:“你們已經被劃撥到我的麾下,無論你們願不願意,這都是既定事實,我有權利隨意處置你們。”

  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楚。

  許多囚徒聽出了這平靜話語下的凜冽意味,微微變色。

  “既然不願服從,那留你們何用。”

  項彬舉起三根手指,“我數到三,若有人願意歸順,便舉起手來。若無人願意,那便死。”

  他轉頭看向曹春道:“請統領派手下行刑,從外側開始。”

  曹春道神色有些複雜,這幫囚徒關了這麽久,上面的人物動的什麽心思,這些年隱隱的一些傳聞,他也知道不少。如今眼前這少年竟真的要動手殺人,光是這份膽魄氣勢,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感受到手中信物的溫熱,無暇去多猜測背後的意味,曹春道下了軍令,一眾弓弩手頓時齊刷刷將鐵牢圍了起來。

  氣氛陡然間有些凝滯。

  所有囚徒們的眼中都顯露出了陰冷之色,一股無形的殺意瞬間彌漫而出。

  項彬手中的三根手指,緩緩落下了一根。
jjdean 發表於 2012-8-2 21:44
第266章 無比強大

    “老子不信你真敢動手!”

    一名囚徒蠻不在乎的說道,一臉譏諷戲謔笑意。

  第二根手指落了下去。

  “爺爺就在這,有種你就殺了爺爺!”話雖如此說,但卻看以看到,許多犯人臉上的神情已經略微有些不自在。

  最後一根手指落下。

  氣氛陡然間凝重,暴風雨前的寂靜。

  項彬沖著曹春道揮了揮手。

  曹春道臉露意外之色,聲音略有些沙啞,低沉的下令。

  嗖嗖嗖!

  催命的音律連綿響起,伴著利刃入肉的沉悶聲響,最外圍的數十名囚犯,瞬間便刺成了刺猬。

  這些囚犯臉上還帶著各自不同的神情,不屑、輕視、戲謔、嘲諷、冷漠,但在這一刻,齊齊轉變為了深深的震驚與恐懼。

  他還真敢殺……

  這是每個囚徒死前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短暫的寂靜後,轟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喧嘩。

  囚徒們大聲呵斥,怒罵,激動憤怒到了極點。

  他們在此關了這麽多年,每個人身上的罪責都可以死上個幾百回,可他們還是好好的活著,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是為什麽了。

  舊棄蠻想用他們,想讓他們去做些不是人能做的、無比危險艱難的事,所以不想讓他們死。

  所以他們一直在拖延著,知道只要上頭那些大人物一天沒達成這個目的,他們就會好好的多活一天。

  不是沒有人想過這些大人物會不會在某天失去了耐心,決定將這些十惡不赦之輩徹底的變成一堆碎肉……但,習慣這種東西,一旦習慣的久了,便極難改變。

  他們覺得大人物們不會對自己動手,到後來甚至覺得他們不敢對自己動手 以至於潛意識裡甚至認為永遠都不會動手了。

  但今天,一個莫名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舉起放下了三根手指,輕輕揮了揮衣袖,便帶走了他們數十名同伴的性命。

  就算是罪大惡極的囚徒,內心中早已沒有感情這種物事,甚至平日間恨不得將關在鐵牢另一邊的人殺死幾個,可真的看到相處這麽久的罪友一下死了這麽多,這些人還是在一瞬間崩潰了。

  崩潰不是因為同伴死去而傷心,而是因為恐懼,因為恐懼而憤怒。

  既然敢殺一次,就會殺第二次,抑或將所有人全都殺死。

  越在危機時刻思維運行越迅速,概因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險境,殺人或被追殺骨子裡的本能,讓囚犯的瞬間反應和判斷力遠超過常人。

  這個年輕人很有決心,而且很冷酷。

  敢打破這麽多年來的常規,證明這年輕人背後有很大的靠山。

  有如此強烈的決心,足以證明其勢在必得,那麽涅槃山到底有何等兇險,便可想而知。

  如果單純只是去涅槃山殺殺人搶槍東西,哪怕是遇到幾個神遺族,這些囚犯也有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

  可如果對方所圖甚大,要逼迫自己這幫人去涅槃山打生打死,甚至是從神遺族嘴裡硬摳出一塊肉,建一座城,打一場杖……就算是再強再惡,腦袋也只有一個!

  在這裡是死,去涅槃山可能比死還可怕。權衡之下,囚徒們迅速作出了選擇。

  他們不信這個年輕人真的敢將自己這幫人盡數殺死。舊棄蠻養了他們多年,耗費人力物力無數,最終若是就這麽將他們殺了,那可真的是虧大了。

  付出的越多便越執著,囚徒們對於人心的把握,不可謂不精準。

  “有種便把我們都殺了!不殺乾淨沒有種!”

  “操你八輩子祖宗,你爺爺洗乾淨等著你!”

  囚徒們咆哮著,怒罵著,奮力的搖晃著牢籠,對著外面的弩兵示威,妄圖對項彬表明他們悍不畏死的態度。

  項彬再次舉起了三根手指,仍舊是一言不發。

  囚徒們一片喧嚷,項彬沉默無言,鮮明的對比充滿了血腥冷酷凜冽味道。

  再次剩下最後一根手指的時候,許多囚徒們的眼神終於露出了怯意。

  顯然如此還不能讓這年輕人退卻,可若是再死一輪,死的是老子怎麽辦?

  那些內圈的囚徒們叫囂的更加狂暴,但外圈的囚徒們卻是氣勢弱了很多。

  由外往內殺,先死的是不夠強大的,而強大與否,往往與意志力有極大的關係。

  所以當項彬最後一根手指放下的時候,有不少人便妥協了。

  能在這鐵籠子裡饑一頓飽一頓熬這麽多年,足以證明他們很怕死。

  也許可以假裝悍勇,也許真的比一般人悍勇,可明知必死還硬撐下去,就很難做到了。

  “我……我,我願意聽令,別,別殺我!”一名囚徒臉上帶著恐懼與慚愧交織的複雜表情,大聲而緊張的說道。

  如同起了連鎖反應,一片片討饒之聲此起彼伏響起。

  項彬臉露笑意,放下了手。

  曹春道和一應兵勇們神色複雜。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以生死威脅過這些人,可他們從沒怕過,今兒個是怎麽了?

  曹春道不知道,這些囚徒們對於真正危險的感知,遠超於常人。

  那些大人物殺幾個人,還是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思,總不成真把所有人都殺了。但他們感覺的到,眼前這年輕人,真的不介意將他們全部變成肉泥。

  因為項彬不是棄蠻人,棄蠻人的利益糾葛和圖謀目的,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祝方給他這批人,可用便留著,不可用便殺了,最後能剩下幾個就是幾個就算一個都不剩,自己又有什麽損失呢?

  “你想征用我們,也得有本事。現在你能把我們拴住,我們是待宰魚肉,可到了涅槃山,除非你還能拴著我們。不然,我一定會擰斷你的脖子。”

  內圈的一名囚犯看著項彬,雙目中流露出幾欲噬人的光芒。

  他的弟弟就在外圍,死在第一波箭下。

  許多囚徒的眼睛頓時亮了,顯然是此人的話提醒了他們。

  反抗與咆哮頓時消失,顯然這些囚徒都是打的同樣的主意。

  那名囚犯唇角微翹,幸災樂禍而又森寒的望著項彬。

  曹春道嘆了口氣。

  “這的確是個問題。”項彬以手輕撫下頜,低下了頭 沒有人看到他唇角露出的一絲笑意。

  “這麽說,等到了涅槃山,我放開你,你就會殺了我?”項彬看著那人問道。

  “沒錯!”那人獰笑道:“我會把你的腸子挑出來,在你脖子上打個結,然後……”。

  他比了一個雙手發力狂擰的動作。

  “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我現在給你個機會?”

  項彬臉露笑意,乾淨的如同天上的陽光。

  那名囚犯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曹統領,請解開他的腳鐐和禁制,放他出來。”

  項彬轉頭對曹春道說道。

  曹春道略略猶豫,但看到項彬臉上的笑意,卻還是點了點頭,命令兵勇將其放出來。

  一眾士兵們皺起了眉頭,個個如臨大敵,舉起了兵器。

  他們都不明白統領今日為何如此聽這個年輕人的話?這不是胡鬧嗎?將他放出來然後怎麽辦?

  那名囚犯沉默看著兵勇打開他的牢門,順從的跟著走了出來,然後又瞧著他們將其腳上的鐐銬打開。

  這名囚犯閉上了眼睛,張開了臂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同樣的空氣,但此時卻是被他嗅出了一絲不同的味道,那是自由。

  “哈哈哈哈哈!”

  這名囚犯仰天長笑,笑的涕淚橫流。

  他低下頭來整個人的氣勢如同猛虎,狂暴的壓向項彬。

  城牆上的一群飛鳥被驚飛,發出驚惶的叫聲。

  “拿我弟弟命來!”

  平地一聲突兀的大喝,如同晴空中驀然炸響滾雷。

  囚徒毫無征兆的猛然朝著項彬竄去,如同一只獵豹,弓著身子,全身肌肉震顫。那爆炸性的力量彰顯無疑,只待一個臨界點,便宣泄出所有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

  沒有過多的話語,也沒有宣戰更是無比突兀。

    這些囚犯也許罪行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既然要殺人,就要用最有效的手段,至於是正大光明還是偷襲,都是狗屁!

  所有兵士都沒反應過來。

  盡管被關了這麽多年,天天腳上帶著一個大鐐銬,但這些囚徒們卻從未一日停歇過對武技和身體的打磨。

  所以,此時雖然剛剛被解去了束縛,腳腕上還有血跡斑斕的傷痕,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速度和力量。

  他和項彬只隔了十幾丈,但以他的速度,瞬息之間,足以踏平這段距離。

  這名囚徒走出來的那刻,便已經估算好了數種出手方式,並在瞬間採用了自認為最完美最無懈可擊的那種。

  猙獰的笑意,一只暗藏胸前卻充滿了毀滅力量的拳頭,一步到了項彬近前,帶著令人鼓膜震蕩的破空巨響,對著項彬的腦袋狠狠打去。

  囚徒們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仿佛已經看到這個可惡年輕人腦漿崩裂的慘狀。

  快、準、狠,根本不可能作出任何應對,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項彬的臉上依然掛著淡而平靜的笑。

  他的身軀極小幅度的後仰,幅度小的無人看出,抑或是速度快到無人看出。

  虛握的右手貼著身體擡起,以比眼前囚徒更快更不可思議的速度遞出,迎著囚徒的拳頭撞了上去。

  囚徒的拳頭比項彬的拳頭大了好幾圈,看上去仿佛一只雞蛋撞上了一口鐵鍋。

  轟然巨響,伴著骨骼血肉爆碎的場面。

  項彬一拳若摧枯框朽般擊碎了這名囚徒的拳頭,打斷了他的胳脖,直達他的肋骨,轟碎了他的內臟,而後將其龐大的身軀打飛了起來,半空中拳面微微轉向,如同仍一只沙袋般,將這囚徒龐大的身軀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黃沙飛濺,大地震顫,一口壓抑到喉嚨的慘叫嘎然而止。

  囚徒若獅虎般壯碩的身體被項彬摜在地上,翻著白眼,全身痙攣顫抖,大口大口的咯著血,吐出一片片破碎的內臟。

  慘不忍睹。

  鴉雀無聲。
jjdean 發表於 2012-8-4 15:48
第267章 猛虎出澗

    鐵牢內鐵牢外—片死寂,無論是囚徒邁是兵勇們,皆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有人想過,項彬既然敢將囚徒放出,想來必然是有些本事。

    可是那囚犯猝然發難,更是擺明了要下殺手,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認為項彬死定了。但卻怎麽也沒想到,一名起碼在先天巔峰境界的囚徒,全力突襲之下,卻竟是連對方一招都撐不下來,就已被殺死。

  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一招殺掉先天巔峰的囚犯,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實力已是入虛?

  入虛初期也沒可能一招殺死先天巔峰……難不成這年輕人是入虛中期,甚至……武神級?

  怎麽可能!就算是從娘肚子開始練。這世上有人能在十幾歲就成為武神嗎?舊棄蠻可是絕對沒這號人物!

  哦,不,聽說有一個什麽黃金劍聖,年紀輕輕便已入虛,不過那傢伙聽說一頭金髮,不是眼前這人的樣子。

  囚徒們心中惴惴,被項彬展現出來的絕對實力所震懾,不由想到就算是到了涅槃山,這年輕人如此實力,想要殺他恐怕也只能是癡人說夢……甚至能不能逃走也是兩說。

  下意識的,諸囚徒們將視線轉移到了鐵牢最中央處的武霸身上。

  盡管平日間對其充滿了恐懼和敬畏,但在如今這個時候,眾囚徒還是下意識的將武霸當成了主心骨。

  武霸從項彬到來,到他與曹春道交談,到威脅眾囚徒,一直到一招將一名囚徒打死他都在看著,一眨不眨的看著。

  此時感受著周圍囚犯們的目光,體會著其中的哀求期盼之意 武霸忍不住咧嘴一笑,笑意十分的猙獰可怖。

  他緩緩站了起來,頓時引來了一片驚呼。

  驚呼的是酒寨的眾兵,他們也聽說過武霸這個罪大惡極的囚犯,但卻從沒想到他竟然長的如此高大。

  酒牛已經算是十分壯碩,但當武霸站起來之後,單憑身高便已經比他高了一倍。

  比一個人高一倍是什麽概念?仿佛成人與孩童,京巴與藏獒的差距。

  肩膀就像是兩扇厚厚的門板 脖頸處肌肉高高隆起,如同背著兩座小山包。

  完美的背闊肌,將身形呈現為巨大的倒三角,光是看上一眼,便知道這幅身軀之中蘊含著多麽可怕的力量。

  “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就跟你走。”

  武霸看著項彬的眼睛,冷漠說道。

  頓了一頓 想了想,又道:“如果你打敗了我,他們也都跟你走。”

  “他們”自然是指的其餘囚徒,聽到這句話,一眾囚徒們臉色頓時變了變,許多人想說話,卻終究是沒敢說。

  武霸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到時候其餘人不走 那就等於是和他作對。

  囚徒們寧願被士兵們殺死也不願落到武霸手裡。那必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又轉念一想,眼前這年輕人,能擊敗武霸嗎?

  當然不可能。

  武霸這一生中只有一敗,那就是曹汝桐,除非眼前這少年是武神,否則的話,絕無打敗武霸的可能。

  淡淡笑意湧上了囚徒們的臉,不知是誰第一個起了頭。囚犯們好整以暇的坐下,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戲謔的瞧著項彬。

  “不要打!”盡管對項彬的實力有著足夠信心,但酒牛還是第一時間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傢伙殺過的入虛強者,絕對比許多人一輩子見到的還多!不要接受,我們最多不要這群人。”酒牛生怕項彬同意,再次鄭重的說道。

  項彬沖著酒牛一笑 道:“無妨。”

  “曹統領,請將此人放出來吧。”

  曹春道臉色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斟酌著詞匯道:“這位公子,雖然我不了解你和烈火祝方大人是什麽關係……當然,這個也並不重要,但我真的不能把武霸放出來。”

  他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道:“必須有至少三位入虛武者同時在場,才可以將武霸放到鐵牢之外……”。

  項彬明白眼前這名高大的囚徒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了,就連入虛級的武者,也必須要三人在才可以將其放出……那豈不是說,這人比當初在神木林見到的那千戚軍的首領還強?

  “曹統領……”。

  項彬餅開口說話,曹春道便搖了搖頭,顯然是打定主意不管項彬說什麽,他都不會聽從。

  “這位公子,無論你說什麽,在下都是不會答應的。就算是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下和兄弟們搭上一命也無妨,但若是被武霸逃出去,整個舊棄蠻,保證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項彬呵呵一笑,背轉身來,走到曹春道面前,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握手的樣子。

  曹春道臉色微微詫異,但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項彬的手。

  “這是……!”

  在雙手交握的剎那,曹春道全身劇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張開的可以放進一個核桃。

  此時二人靠的極近,沒有人看見,在項彬和曹春道握著的手中,有一團淡淡的元力,正在緩緩的旋轉。

  這元力不斷旋轉著朝內壓縮,到達一個極限將要爆發之時,卻是倏忽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曹春道倒吸一口涼氣。

  武神!

  能夠不受天地規則的壓迫,將元力操控的如此精妙,眼前這年輕人,是武神級強者!

  曹春道出身顯赫,在舊棄蠻長大,一生見過許多平凡人永遠見不到的場面,自認內心極為強大堅毅,就算面對死亡也自認能夠坦然。但他今日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令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震撼到了極致的心神。

  武神強者!眼前這人多大!?

  舊棄蠻何時出了這麽一個人物?怎麽自己從來沒聽說過?

  舊棄蠻有多少武神?大家清楚知道的有三人,加上私下裡潛藏著的,歸隱山林的。但曹春道有把握,所有的加起來,絕對不超過六人!

  武神可不是街邊的大白菜,除了對武技的磨練到極致,還需要突破放逐之域天地規則的限制,許多絕世強者耗去漫長的生命,都未必能達到的境地。

  眼前這年輕人難道是天神之子嗎?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這麽年輕就成為武神?

  曹春道這才明白,自認為已經高看了這公子哥,但想不到竟還是大大低估!

  如果是武神……那武霸當然不會掀起什麽浪花。

    可問題是,烈火祝方大人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這麽一個武神強者,要到涅槃山去,又帶上這些囚徒,究竟想幹什麽?

  難道大祝方大人有什麽圖謀嗎?

  曹春道尊重烈火祝方,但舊棄蠻政教雖和諧如一,卻實際上也有暗裡私下的博弈,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消息盡快告知父親才是!

  “曹統領?”

  看著曹春道在發呆,項彬微微皺眉,輕喚了一聲。

  “呢? 哦!”曹春道忙不叠的答應,神情恭謹了許多,急忙對周圍士兵下令:“打開牢門,讓他出來!”

  “統領?”

  “大人!”

  “三思啊!”

  士兵們震駭的望向曹春道,皆是一臉不可思議,更有數人警惕的看向項彬,不明白自家大人怎麽和這個人握了握手,就發了失心瘋?難道這傢伙暗地裡對大人動了什麽手腳?

  曹春道深吸一口氣,面色陡然嚴厲起來:“將武霸放出來,傳我軍令!所有人退到城牆上,小心戒備!”

  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曹春道宣布軍令,士兵們卻也不敢違開,盡數退到了城牆上。

  再名士兵前去開鐵牢門,神情中卻是透著一絲決然之意。

  如此危險的囚徒,就算是為其開門,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當初將其抓來之時,就在這座鐵牢中,大軍虎視耽眈之下,也被武霸暴起殺了十幾個人。

  武霸翹起厚厚的嘴唇,發出一陣渾濁的笑意,淡聲道:“看你們嚇的這樣子,我自己來吧。”

  說罷雙手握住比碗口還粗的鐵牢柵欄,硬生生發力。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伴著咯吱咯吱的悶響,武霸手中的兩根鐵柵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彎曲。連同兩根柵欄旁邊的兩根……繼續擴充,一連六根生生折彎,透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而後他從豁口中鑽了出來。

  走了兩步,傳來一聲金鐵碰撞的悶響,武霸的身形被勒住了。

  他回頭一看,那柄碩大的圓錘卻是體積太大,被卡在了缺口處,無法出來。

  武霸撓了撓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被栓了這麽久,忘了還有狗鏈。”

  然後他面色陡然一變,彎下身子將腳上的鐵鐐抓住,而後奮力的一扯!

  全身的肌肉劇烈的顫動膨脹,若樹根般粗壯的青色血管幾欲掙起,嘩啦一聲爆響,整個鐵柵欄重重的一漲,而後轟然崩碎,灑落一地清脆聲響,那柄幾乎與武霸一樣高大的渾圓巨錘,呼嘯著飛了出來。

  嘭!

  武霸一掌將巨錘擋住,而後輕輕舉了起來,抗在了肩上。

  腳上的鐵鐐被繃的筆直,武霸擡腳要走,卻是有些不便。

  他轉頭戲謔看向項彬,眼中精光爆閃:“要和我打,敢不敢把這狗鏈解開?”

  項彬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給他解開。”

  一陣難言的沉默。
jjdean 發表於 2012-8-7 09:09
第268章 不能以人的標準衡量

    那兩名士兵轉頭幫向曹春道:“統領?”

  曹春道也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關了武霸這些年的鐵牢,竟然形同虛設。

  牢中響起震天的叫好聲,所有囚徒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揮舞著拳頭,大聲吼叫著為武霸助威。

  更是有人大放狂言,說沒人敢把霸爺的腳鐐打開。

  大家都清楚,這是激將法。

  囚徒們心中生出了無數希望,看來那年輕人實力不弱,但他似乎極容易受激……如果真的將武霸腳上那摻了天桑樹枝幹的鐐銬除去,那就如同老虎出了囚籠,飛鳥入了天空,蛟龍進了大海。

  也許……霸爺在將這些人幹掉之後,會把我們也救出去?

  曹春道遲疑了一下,靠近項彬小聲道:“公子,當年家父封印了武霸的修行進境,如今已近十載,這封印是否還有效果,效果有多少實在不知。若是這武霸有所突破……”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項彬自然明白曹春道的意思,輕輕一笑道:“如果他再有所進益,豈不成為武神?這鐐銬雖重,但能困的住武神強者麽?既然他還好好的呆在這,那自然是封印仍舊有效。”

  曹春道頓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項彬說的有理。

  他閉目微微沉吟,便對兵士下令道:“把他解開。”

  “統領!”兩名兵士大驚,一下跪倒在地:“不是我等怕死也不是屬下不尊軍令,只是請統領三思,我等在此駐守十載,為了看管這罪大惡極之輩,兄弟們也不知死了多少!放虎歸山,其禍不小啊!統領!”

  曹春道看了一眼項彬,目光微微一凝:“把鑰匙給我。”

  “統領!……”

  “給我!”

  曹春道沉下臉一聲怒喝,兩名兵士渾身一哆嗦,臉上露出悲戚絕望之色,狠狠的看了一眼項彬,不得不把鑰匙掏了出來。

   “呵呵呵,那曹家小子,既是如此怕我,不若把鑰匙丟過來,我自己打開也可。“

  武霸笑著說道,神情間竟是充滿輕鬆寫意味道。

  曹春道冷哼一聲,徑直走到武霸身前,旁若無人的彎下身子,將他腳上的鐐銬打開。

  囚徒們看著曹春道打開武霸的鐐銬,然後平安走了回去,頓時因為沒有看到武霸將其五馬分屍而大失所望。

  武霸看著曹春道的背影,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許是真的老了,連血性也退了,若是十年之前,有殺死曹汝桐兒子的機會,我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搖了搖頭,似是將什麽東西拋諸腦後,武霸的目光凝聚在了項彬身上。

  在這一剎那,一股澎湃的壓力,毫無征兆的瞬間彌漫了整個城池之內。

  囚徒們面色蒼白,情不自禁的退後了數步,個個閉口不言,神情凝重。

  城牆上的兵勇們齊齊舉起了手中弩箭。

  項彬吩咐酒牛等人撤到城牆上去,酒牛不從,被小青強行拖了上去。

  看到小青竟是對項彬如此有信心,酒牛等人目光閃爍,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麽,遂不再掙扎,乖乖的上了牆頭。

  墅個場間,只剩下武霸和項彬。

  武霸轉了轉脖頸,頓時傳來一陣劈啪之響,隨著他的動作,整個人竟像是憑空又高大了數分。

  項彬平靜看著武霸,緩緩道:“請。”

  “好。”

  一聲好字出口,下一秒,場間便失去了武霸的蹤影。

  所有人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武霸的身形竟像是穿越了空間一般,一個閃爍便到了項彬跟前。

    好快!

  曹春道一把將背上的金槍摘了下來,緊緊握在手中。

  轟! 就像是兩頭蠻牛撞在了一起,伴著一聲驚天巨響,項彬被武霸一拳擊飛,若炮彈般迅速朝後飛去。

  又是一個閃爍,武霸竟是後發先至到了項彬身後,粗壯的胳脖上肌肉猛烈震顫,雙拳合一,由上而下重重的打在了項彬的腰身上。

  大地重重的一震,所有人都產生了一股錯覺,仿佛腳下的地面在猛烈跳動。濃烈的煙霧四散飛濺,緩緩彌漫了整個城池。

  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了項彬被擊落的地方,深足有數丈。項彬的身體被泥土覆蓋,生死未卜。

  震天的歡呼轟然響起。

  囚徒們狂呼著“霸爺”興奮的揮動著雙手,滿臉興奮與狂人交織的表情。兵士們如臨大敵,手中的弩箭齊齊對準了武霸,只待曹春道下令,便要擊發。

  曹春道神色間也充滿了擔憂與難以置信,握著金槍的雙手此時開始輕輕顫抖。他望著傲立場間的武霸,看著他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就要下令動手。

  酒牛等人怒吼一聲,就要往下沖,卻被小青攔住。

  坑洞中的塵土猛然一震,若花雨般簌簌而起,拋灑的到處都是。

  項彬的身形緩緩從中立起,輕輕一躍,跳了上來。

 他的身上毫無傷痕,全身衣服更是纖塵不染。若非腳下的坑洞清晰的顯示著方才一幕並非幻覺,眾人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受了武霸全力而威猛的攻勢,竟然毫髮無傷?

  沸沸揚揚的歡呼聲,嘎然而止。

  武霸略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番項彬,笑了。

  “有趣,你比我想像的強的多啊。這樣好,這樣才不無聊。”

  武霸走到那巨大的圓錘邊,伸手抓住了鐐銬,輕輕一蕩將巨錘舉上了肩頭。

  “拳頭打不死你,那試試這個如何?”

  話音落下,武霸身形又是一晃,瞬移般出現在項彬面前,雙手將巨錘高高舉起,狠狠砸了下去。

  “死!”

  武霸一聲爆喝,若奔雷滾過,地面抖動的比剛才還要厲害,許多囚徒站立不住,當場跌倒在地。

  好可怕的力量!

  地面上再次出現一個大坑,龐大的巨錘重重的砸進了地面之中,項彬再次不見了蹤跡,顯然是被砸進了錘下坑洞。

  “這次,你還不死麽?”武霸看著手下的巨錘,唇角翹起,露出獰笑,自言自語說道。

  “霸爺威武!”一名囚徒振臂一呼,眾人紛紛響應。

  “霸爺天下無敵!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死了活該!”

  “霸爺,滅了這些雜碎,將小的們救出去,我們殺出去,打下一片江山,您當罪首,我們就是開國元勛哈哈!”

  囚徒們放肆的喊叫著,但不知為何,武霸卻是忽然眉頭一皺,似是十分疑惑的低下頭,看向巨錘。

  錘面輕輕的顫抖,而後緩緩的一寸寸升起。

  一點點的,露出了錘下項彬的身姿,單手托著巨錘,緩緩從坑中走了出來。

  仍舊是毫髮無傷,纖塵不染。

  “力氣真不小,砸也砸了我兩次了,該我動手了吧。”項彬看著武霸笑道。

  武霸瞳孔陡然一縮,怒吼一聲,鐵拳呼嘯著對著項彬腦袋砸去。

  嘭的一聲悶響,武霸這威猛無侍的一擊,卻是被項彬後發先至伸出一只拳頭給抓住了。

  項彬的拳頭與武霸的拳頭,就仿佛是核桃與蘋果的差距,但偏偏就是看起來那只“瘦弱”無比的手,卻偏偏抓住了武霸粗大的拳頭,一動也不動。

  武霸的一拳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打下去,他猛然發出一聲若野獸般的狂吼,全身驟然發力,臉孔漲的通紅,脖子上青的暴跳,想要將拳頭從項彬的手裡扯出來。

  但無論他怎麽用力,生平在力量上從未見過對手的武霸,今天面對這個瘦弱不堪的對手,卻是仿佛被鐵鉗夾住了一般,根本難以動分毫。

  這怎麽可能?

  這是武霸心中湧上的第一個念頭。

  就在他震驚無措難以置信的同時,項彬輕輕趨身,一步跨到了武霸身前。

  他揮出一拳打向武霸的胸口,平凡無奇的一招,簡單、乾淨到了極點,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

  武霸卻是嗅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他全身汗毛根根豎起,右臂奮力的回收,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若金鐵撞擊般令人牙酸的聲音,項彬一拳打在武霸的手臂上,巨大的貫通力震的其手臂劇烈的後撤,對在了自己的身上。

  武霸瞪大了眼睛,蹬蹬蹬退出十幾步,才站穩了身形。

  他揉了揉被方才一擊震得生疼的胳膊,感受著喉中一陣陣泛上來的腥甜氣息,看著項彬瞇起了眼睛。

  眾囚徒們目瞪口呆,酒寨精銳目瞪口呆,就連城牆上的兵勇和曹春道,也是一臉無法相信匪夷所思的樣子。

  這……,與武霸比力氣,竟然還占了上風?

  眾人打量著項彬瘦小、幹練的軀體,心中暗暗猜測,難不成眼前這年輕人,是一頭妖獸不成?

  雖然沒有猜中,卻同樣是不遠矣,從某個角度來說,擁有蛟龍骨血的項彬,比妖獸還要可怕。

  武前力量再大,也始終是人的範疇。

  而項彬早已不能以人的標準來衡量。

  武霸的臉色漸趨嚴肅,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小瞧了這年輕人不少。

  但他一向兇悍,能成為新舊棄蠻統一且公認的罪大惡極之輩,骨子裡自有一股狠厲氣息,交手的挫敗,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兇性。

  腳下重重一踏,又是一個閃爍,武霸再度欺近項彬,眼中燃燒著瘋狂的光芒。
jjdean 發表於 2012-8-7 09:16
第269章 臣服

  項彬一把將巨錘扔了出去,龐大的巨錘呼嘯飛出十數丈,才轟然墜地。

  這一下一眾囚徒和兵勇們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年輕人,竟是完全不遜於武霸的頂階高手。

  可是……這怎麽可能?

  但無論是多麽令人難以置信,事實擺在面前,也由不得眾人不信。

  武霸狀若瘋狂,雙拳若猛虎般揮動,頓時暴起漫天拳影,將項彬籠罩其中。

  無論速度還是力量,均達到驚世駭俗的程度。

  最可怕的是每一拳擊出,那雄勁的拳風都帶著一股鋒銳的勁氣,有裂石碎金的威力。

  一時間砰砰的爆響連綿不絕,猶如滾珠落盤。

  只是無論武霸攻勢多猛,項彬都凝立如淵,雙手幻化出重重拳影,將武霸的拳勢盡數化解。

  久攻不下,武霸頓時大怒,狀若瘋狂,直接近身撞入項彬身前,肘擊腳踢,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就像是兩頭蠻獸在搏鬥,所經之處,土石瓦解,四散飛濺。

  項彬一生中也沒遇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

  此時他對於這放逐之域武者的修為,又有了全新的了解。

  因為天地規則的限制,無法動用元力,所以武者對於身體的控欲能力,達到了一個令人震撼的高度。

  武霸的攻勢看起來毫無章法,若癡若狂,但實際上卻是暗含意味,仿佛是一座大山在奔騰跳躍,透著一股使人心神震蕩的壓迫感。

  雖然沒有元力,但對於心神的沖擊,卻是無比巨大。

  這便是武道意境的作用,若是在外面的世界,需要修為達到一定高度,才能窺見意境的本質。

  原來意境並不僅僅是單純的控御天地元力化作天地威能,還有更高層次的運用之法,縱使沒有元力可用,卻依然在對手心神之中,產生無窮天地威能的感覺。

  若非是最近修習過玄冥劍法,對這種修煉方式有所了解,面對武霸這種境界的對手,項彬很可能會完全手忙腳亂,根本無法應對。

  但即便是境界不如,項彬卻是先天占了優勢。

  莊子可以突破天地規則的桎梏,將元力護罩小心的貼著周身內斂釋放,根本難以察覺,且就算是武霸攻勢再猛,也無法傷到項彬分毫。

  這便是放逐之域可悲的地方,一日不成武神,無法利用天地元力,那便無法傷害到可以控御元力的對手。

  武神級對下等階武者有絕對的碾壓優勢,便也是放逐之域的特色。

  而項彬之所以被武霸近乎碾壓般打了這麽久,乃是因為,他之前某刻已經放出了莊子,正在複製武霸的武功。

  複製玄冥劍法之時,因為時間過段,莊子不得不推衍了數日進行補足。但項彬懷疑,正是因為沒有完整複製,所以項彬只能補足,而無法在原來的基礎上推衍,更上一層樓。

  所以這一次,難得有與堪稱是武神級下第一人交手的機會,項彬自然不會錯過。

  所以在外人看來,兩人的交手幾乎完全就是武霸在壓著項彬打,對方雖然同樣很強,卻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這讓囚徒們本已漸漸沉寂的心又湧動起來,三三兩兩的,吶喊助威聲重新響了起來。

  而兵士那面,本來有些放鬆的心,又揪了起來。

  只有曹春道皺緊眉頭,神情中有些疑惑詫異表情。

  他知道項彬未盡全力,但卻不知道為什麽,難道要先讓武霸生出希望,然後再打垮他的希望,從而從他內心真正折服?

  實際上小青也感到有些詫異,項彬若是動用天地元力的力量,定可以輕鬆打敗武霸,但他為何不用呢?

  也許公子自有打算吧。

  笑容重新浮上小青的臉龐,在她看來,無論項彬怎麽做,定然都是有道理的,不然主人怎麽會如此看重公子呢?

  一次次狂風驟雨的襲擊,項彬就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沉浮的落葉,雖然海浪洶湧,但卻偏偏怎樣也無法將這片落葉擊沉。

  終於,莊子的複製完成,緩緩合閉。

  武霸的攻勢,驟然一頓。

  他龐大的身形因為用力過猛而劇烈震顫,發出一聲咆哮般的嘶吼。

  “不可能!”

  武霸眼中布滿了血絲,目眥欲裂,駭然看著自己的拳頭。

  距離項彬的身軀還有三寸,但卻被一道白色的光幕阻住,如同擊打在了水面上,微微蕩漾漣漪,卻是無法寸進。

  項彬臉龐平靜,目光淡然的望著武霸。

  本以為打了這麽久,對方身體再強,無論如何也會受創,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元力護罩。

  能夠使用元力。

  武霸感覺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是一名武神?

  世界崩潰了?自己瘋了?

  武霸重重的咬了一下舌尖,噴出一口鮮血。

  不是夢!

  轟!洶湧的海浪憑空出現,從四面八方湧出,之後伴著一道洶湧的紫色光華,武霸措不及防之下,身軀重重的飛了出去,撞在了鐵牢上,將一間囚牢撞的粉碎,勞內一名囚犯,連叫都沒叫出一聲,便化作了肉泥。

  嘶!

  一片倒吸涼氣之聲響起,無論是囚徒還是兵士們,全都震駭的呆立當場,有如木雞!

  曹春道神情複雜難言。

  雖然早就知道項彬是武神修為,但此時看到對方施展,內心仍舊感到極強的沖擊。

  他自認為天賦過人,在新舊棄蠻年輕人不敢說排第一,但也絕對是極其有限的佼佼者。可眼前這年輕人,卻真正顛覆了他的認知。

  如此年輕的武神,日後會走到何種地步?

  他是什麽人,從哪來?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

  沒有人知道項彬的秘密,所以沒有人會懷疑項彬根本不是武神論及真實境界,甚至連酒牛等人都遠遠不如。

  但在放逐之域,擁有莊子的項彬,就是等同於武神的存在!

  “不可能,我要殺了你!”

  武霸從地上爬起來,若瘋虎般朝著項彬沖至,全力出擊!

  但足以開碑裂石的霸道勁力卻是終究無法打破項彬的元力護罩。

  勝負已成定局。

  嘭!

  當武霸數不清是第幾次被項彬打倒在地後,終於認命般的自嘲一笑,沒有再爬起來。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傷痕累累,仿佛是被鐵犁耕過的大地。

  項彬心中也暗暗吃驚,受了自己這麽多記絕技,竟然還能如此強橫,此人身體之強,意志之堅韌實在是自己生平未見。

  “這世道瘋了,一個娃娃,竟然也能成武神。”

  武霸自嘲的開口,緩緩坐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著項彬。

  “你是誰?”

  這句話問的很淺顯,但項彬卻瞬間明白了武霸的意思。

  “我是誰不重要,你已經輸了。”

  項彬淡淡笑道。

 “成!我遵守約定!”武霸站起身來,回望了一眼眾囚徒,大聲說道:“以後我和你們,就是這位公子的手下了。我只說一次,我這輩子無惡不作,卻極重然諾。既然我已經輸了,那除非是這位公子死了,不然我就不會背叛。”

  他沖著一眾囚徒咧嘴一笑:“所以你們也不能背叛,就算是天天在心裡罵娘,表面上也要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話,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親自送你們上路。”

  言罷他半跪於地,沖著項彬說道:“主人在上,受武霸一拜。”

  曹春道的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

  武霸說的沒錯,他這一生雖然無惡不作,但只要是他說出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反悔過。

  實際上當年曹汝桐能抓住武霸,便是因為武霸要履行與他人的承諾,才會給了曹汝桐機會。

  這位公子哥能得這麽一個助力,當真是造化。

  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得知武霸就這樣被收服,心中會作何感想?

  囚徒們面面相覷,猶豫了片刻,終於也學著武霸的樣子,齊齊跪倒於地。

  “請主人受我等一拜!”

  銀風寨。

  這是涅槃山附近最近也是最後的一座大城,蒞臨終年積雪的銀風山而得名。

  銀風山終年積雪,並伴有狂風呼嘯,雪花夾雜在風暴中肆虐,若銀蛇狂舞。風因此而有了色彩,銀風山之名便是如此而來。

  經過一個多月的行進,項彬一行,距離涅槃山已經不遠。

  在銀風寨採買最後的補給,便會正式踏入涅槃山,開始未知之旅。

  沿途項彬拍賣了數根天桑樹枝幹,籌措了大筆的金錢。囚徒和酒寨精銳們從上到下,衣服鎧甲,全部煥然一新,而且都是舊棄蠻精銳軍隊才有的裝備。

  原本還貌合神離的囚徒們,在見識到項彬的大手筆後,已經從開始的抵觸和不得不服從,到了現在轉變為發自內心的遵從。

  這些囚徒作惡多端,所求無非是也富貴榮華,項彬這一路上拋出了樹根天桑樹枝幹,沿途眾人吃喝擁度,皆是極盡奢華,甚至比這些囚徒們最風光之時還要風光,眾人還有何求?

  其實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囚徒也已經想的很清楚。

  現在若是逃跑,先不說能不能從武霸手中活下來,就算是成功了,也必然要重新過會從前的逃生日子,一旦被抓住,恐怕不是被殺就是繼續被囚。如今有吃有穿,人數雖然不多,卻足以比擬舊棄蠻最精銳中的精銳,如此境遇,又何必要逃?

  至於去涅槃山……有武霸在,還有一名武神帶領,就算神遺族又怎麽樣?腦袋掉了,那些畜生也是一樣會死的!
jjdean 發表於 2012-8-7 09:26
第270章 不歸你們管

    採自銀風山深山外終年不化的冰核鑄就的城牆,高大矗峨,堅不可摧。城牆上滿是銀風山特有的植物“雪燕梅”,通體白色,瓣瓣晶瑩,猶如水晶。

  城牆上站滿了若冰雕般嚴峻的棄蠻戰士,人人身穿雪熊皮縫制的裘襖,外罩—件堅韌的獸皮甲,十分威武。

  相比其餘城寨,道路上來來往往的棄蠻人沒有袒胸露背,而是人人穿著厚實的獸皮棉衣,堪稱是舊棄蠻唯一與眾不同的異景。

  大街上的行人之中,有不少商旅穿著花紋繁複,造型美觀別致的服飾,雖然基本上也多是獸皮縫制,但卻與舊棄蠻的風格迥然不同,通過酒牛的講解項彬才知道,這些人乃是新棄蠻人。

  “銀風寨是舊棄蠻與新棄蠻分界線上最近的城,這些年又不打仗,便有不少人來這裡做買賣。”酒牛充當向導,為項彬介紹著:“這裡也是舊棄蠻四部大統領之一,北部大統領趙魘虎大人的駐城,趙大統領也是明面上舊棄蠻三大武神之一的冰雪武神,修為出神入化。”

  “明面上?”項彬聽到這個解說,微微一怔。

  “舊棄蠻為人所知的三大武神,便是南部大統領曹汝桐,北部大統領趙魘虎以及西部大統領穆元方。但眾人私下裡猜測,舊棄蠻的武神強者應該還要多。毫無疑問罪首陛下肯定應該是的,大祝方大人必然也是,至於還有沒有……。有人說有,有人說肯定沒了。明面上知道和能猜到的,至多六人。”

  “哦?”項彬疑惑問道:“那東部大統領不是嗎?”

  “東部大統領楊開山極為神秘,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手,但大家都認為他應當不是。

  武神不止是境界,更是一種尊崇,因為不確定楊大人是否是武神,百姓們雖然明面上不敢如何,私下裡卻還是難免有些議論……如果楊大人是武神,何必非不承認給自己帶來這些無端非議?”

  “嗯……有道理。”項彬點點頭,忽然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幾人,驚異問道:“那是什麽人?”

  項彬所指幾人,長相俊麗無比,無論男女皆是美艷不可方物,身形勻稱,體形標準,皮膚白暫。雖然天氣極冷,但是卻穿著單衣,絲毫沒有寒冷之態。

  最令項彬驚奇的是,這些人的頭頂上,在烏黑的長髮之間竟長著兩只白色的圓弧狀細微凸起,就像是兩只剛長出來的鹿角。

  酒牛看了一眼,神情中頓時露出一絲厭惡之色:“那是神遺族。”

  “神遺族?”項彬十分驚訝:“神遺族也能在銀風寨出沒?”

  “神遺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所有獸形的神遺族都是暴虐殘忍嗜殺,但是人形的神遺族卻是頗為和善,甚至有些軟弱可欺。這是神遺族中的‘白鹿人’也是來銀風寨做買賣的。”酒牛冷笑了一下,道:“上頭人不知和這些人形的神遺族達成什麽協議,聽說要共同對付獸形神遺族。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看這些東西,根本沒安好心,也只有那些大人物才會頭腦發昏相信他們!”

  “人形神遺族和善?”項彬不由想起了那些獸頭人身的怪物,酒牛看出了他的想法,回道:“必須是臉也如人,只有某一小部分有神遺族特征,才能算是人形神遺族。那些獸頭人身的,都是神遺族中最底層的存在。”

  項彬若有所思好奇的打量了幾眼那些‘白鹿人’,有一名年紀較小的姑娘恰好望過來,看到項彬在看他們,當即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項彬轉過頭去,一行人繼續前行。

  正走著,忽然從遠處來了一群人及至近前,二話不說,抽出兵刃便把項彬一行圍了起來。

  項彬一行,酒寨精兵有兩百人,囚徒們有一百六十餘人加起來也不到四百人。

  而眼前來的這隊人,赫然卻有千人之數。雖然銀風寨的主街道寬逾百丈,但一下湧來這麽多人,卻還是有些擁擠。

  舊棄蠻有私兵制度,數百人的隊伍走在街上也不算什麽。各個城寨都有相當數量的兵士巡邏,一旦有什麽意外發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集合到出事地點。

  但眼前這隊人,卻進退有據,竟然有序,目的極其明確,一來就將項彬一行圍住,顯然便是專門針對他們而來。

  酒寨精兵們面色一肅,齊齊將手按在了兵刃上。而一眾囚徒們卻是依舊嘻嘻哈哈,似乎毫不在意,但每名囚徒的眼中,都閃爍出了一絲寒意。

  項彬皺起眉頭,看著圍在眼前的兵士們,朗聲問道:“你們這是意欲何為?”

  武霸緩緩踏出,站在了項彬身邊,眼神如刀。

  兵士們被其氣勢所迫,紛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卻是接著大怒,似是感受到了武霸眼神中的挑釁意味,紛紛拔出了兵刃。

  “我們是銀風寨守軍,懷疑你們一行之中有重犯隱遁其中,現在馬上跟我們回去查明真相!”

  一名頭領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個頭比項彬高了一頭,臉上帶著隱藏著的倨傲和冷漠,居高臨下看著項彬說道。

  項彬怔了一下,心想我這裡面可是一堆重犯,怎麽跟你們調查?

  他取出烈火祝方給予的信物,遞到這名頭領面前:“我們得到烈火祝方大人的首肯,準許接納星雲島囚徒為我的私兵,我想你們是誤會了。”

  那人瞥了一眼項彬手中信物,唇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之意:“烈火祝方?舊棄蠻私兵統一歸軍隊管理,必須有軍隊頒發的私兵招募令才可,且私兵必須登記在冊,你有這些東西嗎?請拿出來,如果沒有,馬上跟我走!”

  項彬頓時明白了,這是專門針對自己而來的。

  烈火祝方在舊棄蠻何等尊崇?對方看了他的信物,竟然毫不驚訝,而且仍舊如此強硬,這若不是有意針對才怪。

  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湧上了一絲慍怒。

  項彬根本無意摻雜到舊棄蠻的內部爭鬥中去,他只是想找到回去的路而已,新舊棄蠻如何,跟自己毫無關系。但如今卻是有人,竟要強行將自己扯進去?

  “我們沒空,請讓開。”項彬冷冷說道,語氣絲毫不客氣。

  那名頭領一楞,旋即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伸手拔出了手中的彎刀:“你沒空?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請你回去,而是你們必須去!若有違背,一概以謀反論處!”

  武霸活動了一下脖頸,只待項彬一聲令下。

  酒寨眾人雖然神情嚴肅,但卻著實有些猶豫,他們雖說跟了項彬,但畢竟曾是正規軍,且日後說不定還要回歸編制,若是真的被扣上一頂謀反的帽子……

  相比他們,一眾囚徒們就灑脫的多,甚至有些興奮。

  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好幾年沒動過手了,骨子當中蟄伏的烈焰可謂一點就著。

  “謀反?”項彬笑了:“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不是棄蠻人,不歸你們管。”

  “那你是什麽人?神遺族?”那名頭領話語中滿是譏諷:“不管你是什麽東西,到了銀風寨,都得聽命!來人,帶走!”

  頭領一揮手,對身後兵士們下令。一眾兵士們轟然應諾,持刀便要逼近。

  武霸冷哼一聲,一步跨到了項彬身前,站在了兵士們前方。

  兵士們怒吼一聲,腳步不停,直沖而至,揮刀斬向武霸。

  光華一閃,武霸從須彌袋中取出了曾經拴縛了他數年的巨錘。

  若小山般巨大沉重的巨錘輔一出現,便被武霸輕鬆的在手中一掄,嘭嘭嘭數聲,當前沖過來的兵士們就像是紙片般被輕而易舉的掃了出去,雖然身上穿著堅固的皮甲,但卻難以抵禦武霸恐怖的力量,被砸中的一瞬就血肉飛濺,腦漿迸裂,成了死人。

  街道上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附近的棄蠻百姓紛紛逃遁,唯恐避之不及。

  眾囚徒們齊齊從須彌袋中取出了一柄碩大的黑色長錘。

  每一根長錘的錘面上,還布滿了猙獰的長刺,黑亮的色彩,透著血腥的氣息。

  拴縛他們的圓錘和腳鏈,都是極佳的材料。項彬沿途早已找過精巧匠人,以高價將這些圓錘打造成了長錘,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武霸的變態力量,是以去掉了一部分材料。但即便是如此,這些長錘的重量,也依舊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剎那間,銀風寨街頭一片混亂。

  這些兵士們顯然是得到了軍令,要來找項彬的麻煩。

  但這些兵士們明顯不知道面對的對手是何人,甚至習慣性的認為不過是一只特殊的私兵罷了。

  即便酒寨精兵沒有動手,即使囚徒們只有不足兩百人,但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就像是碾壓一般輕鬆的將這千餘兵士打的潰不成軍。

  囚徒們出手沒有輕重,項彬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死活,而他也想看一下,面對這樣的結果,背後針對自己的人,會如何處理。

  如果單純是針對自己,項彬不會如此沖動。

  畢竟這裡有一個武神強者坐鎮,靠自己真實實力突破了放逐之域的天地規則,想來也不是自己能應付的。

  但對方要對付的應當是那烈火祝方,項彬相信對方不敢沒有忌憚。

  所以當這千餘人死傷大半,其餘的也完全失去了戰力,囚徒們殺紅了眼,就要將他們全軍殲滅時,終於有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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