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皇屠天 作者: 桃花劍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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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2012-1-12 0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049183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2 23:59
第20章 鎮南侯,魏家



看著沉默站在擂臺上的項彬,眾人神情很複雜,有些震撼有些始料未及還有些隱隱恐懼……他們想到了白扇可能不是對手,卻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刀,就將白扇給活活劈死。

白扇的扇子,是一把一品鬼兵。除了他凝聚而出的血氣丹之外,這把扇子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地上,然後在眾人沉默的注視下緩緩顫動起來,即將離去。

沒有激發血脈烙印,只是本能的要回到主人身邊而已。人們神情複雜難言,一把刀搶去就罷了,這又一把扇子……面對這個小虓虎,真是半點都輕敵不得啊。

項彬沒有理睬那扇子,任憑其緩緩消失於陣界。只是將白扇的血氣丹吞下,然後平靜望下擂臺。

半晌之後,才又有人跳了上來。

此人神情凝重,再不因項彬是個孩子而輕視。他手中同樣拿著一把刀,沖著項彬微微揖手:“請指教!”然後便持刀蹬蹬蹬沖了過來。

離著項彬尚有一段距離,此人便爆吼一聲高高躍起,雙手舉刀過頂,全力一刀劈下。

一出手便是全力一擊,這是對項彬實力的認可,同樣也說明了此人內心的凝重或是……恐懼。

項彬看著這人劈來的勢大力沉的一刀,神情一如方才般平靜。沒有躲閃,沒有後退,他斜舉手中刀,橫劈了上去。

又是一陣驚呼聲,一人躍起,另一人卻站在下方,竟要硬拼力道。任誰都會覺得下方那人不佔優勢,雖然項彬已經展露了他的厲害,但眾人還是不看好他這種近乎囂張的行為。

兩刀相擊,蕩起一片火星。清脆的爆音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有幾百隻蒼蠅在飛。一個身影狂噴著鮮血倒飛了出去,然後狠狠砸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氣絕身亡。

人們已經連驚訝都忘記了,肅然的氣息悄悄蔓延,又有一人沉默的跳上臺去。

項彬上前吞下血氣丹,持刀面對新的對手。

……

……

三個時辰後。

項彬持刀立於臺上,幼小的身軀散發出一股詭異而濃重的紅色光華,仿佛清晨而升的朝陽。擂臺上染滿了點點血跡,下方觀戰的眾人換了許多許多新面孔,這些面孔迥異不同,但卻有著相同的表情。

凝重、苦澀,無可奈何。整整三個時辰,任憑一個孩子一把刀,竟然無人可撼其鋒。一個又一個的對手上去,然後一個接一個的被劈死。這些平日裡不可一世自認天驕的世家子弟或是豪富公子們,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打擊,翻來覆去覆去翻來,一次又一次。

項彬已經記不清自己吃了多少顆血氣丹了,十顆?二十顆?也許是五十顆?他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火熱的熔爐中,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無處不在的力量,滋潤著他的肌肉血脈,撫摸著他的骨骼,溫暖著他的心神。讓他的力量更足,頭腦更清晰,反應更準確,讓他的刀舉起落下,卻無一合之敵。

什麼猴猿勁,他已經完全忘記,仿佛成為了自己的本能。只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肌肉便本能的跳動,顫抖,將身體各處的力量集合到一起,然後借著手中刀宣洩出去,化作無情噬人的寒芒,攪碎一切對手。

久久的寂靜,再無一人上臺。項彬就像是一座雕像,安靜而孤絕的立在臺上,一手持刀斜指地面,周身紅光閃動。

忽然一聲冷哼,從不遠處傳來。

兩個人的身影,慢慢踱向擂臺。

其中一人正是被項彬奪走鬼兵的斬馬刀。另外一人乃是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約莫有二十來歲,身形高挺英偉,臉部線條輪廓分明,雙眼淩厲。

這人腰間佩一把劍,身穿一件藍色武者服,腳蹬一雙水藍色的錦靴。猿背蜂腰,步伐沉穩有力,十分英武。

擂下觀戰眾人自然都有眼光,看見此人便知道其實力不弱,而且看其年齡,想來起碼是練體境的武者。

不少人神情古怪,看斬馬刀的架勢,顯然是被殺死奪刀後心有不甘,所以找此人來找回場子。但問題是,他們這些人無人是練體境,找一個練體境的武者來,要對付的人還是個孩子,豈不是太沒品?

感受著眾人異樣眼神,斬馬刀神情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誰知那青年卻是開口了。

“一群廢物!都老大不小了,連練體境都不是,活著還有何用?你們的家人讓你們進入陣界,就是為了陪孩子過家家的嗎?”

眾人勃然變色。

此處是沒有達到練體境的武者聚集之地,大部分人都是少年,雖然他們的確不是家族中資質最好的子弟,但享有極好的資源,丹藥,功法等等,要進入練體境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他們雖然資質不佳,卻絕對不認為自己是廢物。

這人來一開口,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而眾人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他的身份。顯然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直系子弟,而且還是資質不錯的那種。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對所有不如自己的人,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一股鬱鬱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許多人看向這年輕男子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斬馬刀站在他身邊,低著頭不敢說話,就像是一隻做了錯事的小貓。

“老五,就是上頭那個孩子把你的刀搶走了嗎?”年輕男子無視眾人敵視的眼神,神態自若的微笑問道。

斬馬刀默默點點頭,年輕男子一聲輕笑,抬腳上了擂臺,站在了項彬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他對項彬說話時卻沒有方才的囂張桀驁,反而是客客氣氣的問道:“小兄弟,在下魏雲梟,不知道怎麼稱呼?”

項彬微微一怔,咂摸了幾句對方的名字,心中暗忖,這聽起來像是個真名。

台下一人的話,喚起了他的注意。

“魏雲梟?姓魏……難道是河東魏家的人?”

“河東魏家?是鎮南侯魏家嗎?”

鎮南侯?魏家?……項彬默默念叨了兩聲,抬眼發現魏雲梟看著自己似笑非笑,這才意識到對方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回答,便揖手回道:“在下虓虎。”

魏雲梟神情略有驚訝,看著項彬回答的樣子十分老成,渾然不像是個孩子,心中也微有些凝重。他笑了笑,說道:“在下以真面目示人,小兄弟卻不敢赤誠相待麼?敢問小兄弟真名?”

項彬怎會不明白對方話中的含義,雖然不瞭解鎮南侯魏家的底細,但想來應該不亞于項家。若是自己真的報出真名,那後果絕對是難以預料。

不過對方既然問了,自己若是不回答,豈不顯得自己太膽小?

“在下項籍。”項彬一本正經的說道。

項籍……姓項?聽到這個名字,魏雲梟的眼睛眯了起來,會稽項家?鎮西侯?

“怪不得這麼厲害,原來是項家子嗣!”台下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我聽說項家出了個天才,叫什麼來著……”說話這人沉思著,眼睛漸漸瞪大了,不敢置信的望到臺上。

眾人看著他的神情,慢慢意識到了什麼,表情也都漸漸變得精彩。

“就是他!就是叫項籍!聽說才六歲就到了練體境,我還以為是胡說八道,沒想到……”那人以手指著項彬,抖動的就像是一隻抽搐了的雞爪。

雖然項彬沒有達到練體境,但他那特殊的發力方式,卻是讓他在出手時擁有堪比練體境的實力。是以這些人下意識中,沒有懷疑,只以為是傳言的失誤而已。

項彬神色如常,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說出項籍這個名字,只是考慮項毅當年逼迫爹離開項家,其子又很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對手。便順勢拋出去先替自己得罪得罪人,卻沒想到一下將項籍的底細給震了出來。

六歲,練體境!這些字眼令他十分震驚,原本以為虎子的天資就夠驚人了,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更加驚人的怪物。

魏雲梟沒想到自己的計畫被全盤打亂,項毅他知道,那是項家的二當家。雖然自己出身魏家,但卻並不是魏家最直系的血脈,身份用來壓別人可以,壓眼前之人,就全無用處了。

但他心裡也有些惱怒,既然你出身如此不凡,搶我家的鬼兵做什麼?三品鬼兵你也稀罕?這項家行事,由此可觀一二,太不大氣!

斬馬刀是他的弟弟,得知鬼兵被搶,魏雲梟勃然大怒,自然要為其爭回來。甚至不惜找到老爹,求家主借出了一樣東西,卻沒想到,這件東西是全無用處了。

魏雲梟將捏在手中的一枚物什悄悄放回了袖中。此物名“追雲梭”,整個魏家也不過就這一枚而已,乃是魏家高人在天地玄黃陣界某處得來。此物的作用,是可以探查出天地玄黃陣界中的人,到底身在何處。

比如若是對準項彬使用,便可以知道此時他身在會稽郡,甚至能準確的找到項彬所住的莊園。但一旦使用後,一年內無法再用。

若非魏雲梟之父在魏家地位也是舉足輕重,是斷然無法借出來的。

既然對方報出了真名,魏雲梟覺得就不必再用了,父親對家主也就更好交代。他不是沒懷疑過項彬說的是假話,但是轉念一想,項家難道還能有兩個妖孽不成?這等事情,絕無可能!絕不會是假的!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01:53
第21章 請君入甕,至賤無敵



“項家小兄弟,你從我弟弟那裡搶走的鬼兵,不知可否歸還?此物對我弟弟有大用,若是有的商量,我們可以買回來,價錢好說。”

魏雲梟的臉上掛著微笑,只是那微笑怎麼看都覺得虛假。

項彬沒有說話,魏雲梟臉頰微微一跳,強忍笑容從懷裡掏出一隻瓶子,道:“這裡有五十枚血氣丹,如果項兄弟願意歸還,這些就是你的。”

台下傳來議論聲,五十枚血氣丹真不是個小數目,不過換一把鬼兵,還是略有些不值。

聽著台下人的議論,魏雲梟臉色沉了下來,環視下方冷聲道:“我魏家在這裡做生意,與爾等何干?還是閉嘴吧!”

本來眾人就對他之前出言不遜感到憤怒,此刻見他又如此說,當即大怒。有人大聲道:“你賣你的,我們說我們的,又與你何干?”

“就是,看項兄弟年小好騙麼?五十枚血氣丹換鬼兵,你怎麼不去搶!項家小兄弟,這傢伙不是好人,你可千萬別上當!”

項彬不禁莞爾,自己方才把這群人接連砍死,他們不生氣,誰想到這魏雲梟幾句話,竟然如此不受人待見。他不禁看向魏雲梟那豐神俊朗的面孔,暗道莫非這就是人品麼?

其實項彬還是不瞭解這些人的內心,又或說是不了這些豪富世家子弟的內心。在天地玄黃陣界被砍死不要緊,損失了潛能氣血,有的是丹藥可以補益。況且上了擂臺,就有了失敗的覺悟。但被人鄙視卻不成,尤其是被說成廢物。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自認天之驕子,卻被魏雲梟一句廢物給罵了個遍。若魏雲梟與他們年齡相仿也就罷了,偏偏他一看就老大不小了,卻是這麼說,自然眾人心中不服。

世家之間自有競爭攀比,鎮南侯魏家是大秦國數一數二的世家豪族,台下這些人,也沒有多少能與魏家相提並論,這更在潛意識中,激起了他們對魏雲梟的敵視之心。

原本被項彬砍殺所造成的壓抑氣氛,竟然一時間消失。許多人甚至在內心期盼著,恨不得項彬馬上將魏雲梟劈成兩半。

如果魏雲梟出的價碼再高一些,說不定項彬真會心動。但一來他並不稀罕五十枚血氣丹,因為對他來說,壓根沒覺得血氣丹有多難得。二來這刀已經被柳叔祭煉過,品級有所提升,這點相信魏雲梟也看的出來。但他卻是視而不見,隻字不提,還報出五十枚血氣丹這種坑爹的價錢……真當自己是傻子麼?

“不賣!”

聽著項彬的回答,魏雲梟似是毫不意外,他又拿出一隻藥瓶,道:“若是再加五十枚血氣丹呢?”

這次台下寂靜無聲了,一百枚血氣丹,換一把鬼兵。若是一品鬼兵,自然值了。二品也還勉強,三品麼……就差了些。眾人又不知道斬馬刀那把鬼兵是什麼品階,不過若真要說起來,鬼兵好弄,血氣丹卻不好弄,到底哪個價值更高,很難說的清楚。

項彬卻是仍舊搖了搖頭:“不賣。”

魏雲梟面色當即一沉,卻是極好的掩飾了一下。他默默瞪著項彬半晌,忽然說道:“那項小兄弟,不若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打賭?什麼賭?”

“我與你對戰一場,若是你勝,那這一百枚血氣丹便都是你的。若是你敗了,鬼兵還我。”

項彬呵呵一笑,道:“要動手便來,不賭!”

看到項彬如此油鹽不進,台下眾人都笑了,看著魏雲梟吃癟的樣子,個個十分高興。

魏雲梟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怒意,故作輕鬆的道:“小兄弟何必拒絕的如此乾脆?不如考慮一下……我若是再加上這個呢?”

他雙手抬起,輕輕一褪,竟然從手上揭下一層皮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副與人的皮膚一般顏色的手套。戴在手上後,竟是完全看不出異常。

“此物是我早年遊歷時偶得,乃是一件四品鬼兵。用金蠶絲織成,經過高手祭煉而成,刀槍不入,而且難以察覺。如果加上這個,不知項小兄弟意下如何?”

項彬皺起了眉頭。

如果加上這件手套,那麼已經完全超越了刀的價值。除非魏雲梟有必勝的把握,否則的話,這種冒險絕不值得。

他感受的出,魏雲梟的實力起碼在練體境以上,但應該沒有達到易骨境。

項彬自身的實力雖然不到練體境,但爆發猴猿勁後,再有莊子賦予的忘我狀態,練體境也可一戰。除非對方是練體境巔峰,但即便如此,項彬也有自己的底牌。

自己在擂臺上打了這麼久,不信這魏雲梟沒有看見。就算是他才剛來,也應該從斬馬刀那裡對自己有所瞭解。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有這麼大的自信麼……如此看來,顯然是有什麼依仗或是底牌了。

項彬原本還有些猶豫,此時卻是怦然心動。

如果對方真有什麼手段,甚至是如猴猿勁這般的特殊招式。那麼就算是失去一把鬼兵,見識一下也是好的。畢竟鬼兵本來就是搶的,天地玄黃陣界又死不了人,在這裡有所瞭解,總比在外面面對要強的多。

一念及此,項彬微笑點頭道:“好,我和你賭!如何見證?”

魏雲梟大喜,伸手指著擂臺後方邊緣處兩塊凸起的石台說道:“將賭注放在石臺上,則戰勝方自然可得。”說罷便走了過去,將手套和兩瓶血氣丹放在了石臺上。

項彬走到石台處,學著魏雲梟的樣子,將手中刀放在了石臺上。

兩道淡淡的光華升起,將項彬和魏雲梟放下去的賭注包裹了起來。項彬伸手輕輕觸摸,只覺就像是兩道無形的堅固屏障一般,無法再觸碰到其中的東西。

見賭注已經放好,原本一直微笑著的魏雲梟,卻是忽然面色一變,仰天大笑。

笑罷,魏雲梟面色猙獰望著項彬,一把拔出腰中劍,劍指前方森然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給你臉不要臉!若是你老老實實的換來,說不得本少爺還和你交個朋友,可你竟覬覦我的金蠶手套!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魏家的東西,是那麼好得的嗎?項籍,都說你是天才,今日我就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你項家再如何天才,遇到我魏家子弟,也只有死的份!”

項彬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此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搞了這麼多,原來竟是為了哄騙自己。那這麼說來,這魏雲梟是真的有百分百把握打敗自己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讚歎道:“久聞人至賤則無敵,今日見到閣下,可算是大開眼界。用此等手段請人入甕,倒真是讓我有些佩服,只是在下心中很好奇,你就真有把握,一定會贏?”

項彬聲音清脆,說的話卻是暗含鋒芒,頗為老辣。台下許多人聽的暗暗點頭,有人譏笑道:“叫的有多大聲,耳光扇的就有多狠。項小兄弟,待會你將這瘋狗擊敗,千萬別急著殺他,讓我們看看他的臉,是不是真的和城牆一樣厚。”

“我說這貨之前為何對項小兄弟禮敬有加,原來打定的主意便是哄騙小兄弟入賭局啊,老子見過不要臉的,這麼不要臉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皆對魏雲梟的行為不齒。魏雲梟卻是置若罔聞,不屑環視台下說道:“你們一群廢物!連個孩子都收拾不了!我若是你們,就去拿塊豆腐撞死,省的活著還浪費糧食!”

有人冷冷回應道:“你先贏了再大放狗屁吧,免得到時候連狗臉都沒了,讓人笑話你們魏家連狗都不如!”

魏雲梟哈哈狂笑:“我一招便可殺此子!”

“屁,口出狂言!胡吹大話!”

“呵!”魏雲梟冷笑一聲,劍尖指項彬,道:“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小子,你準備好死了嗎?”

項彬搖搖頭,實在懶得和其做口舌之爭。他轉身沖著台下一揖,道:“諸位,可否借把刀給在下用一用?“

當即有人扔了一把刀上來,大聲道:“項兄弟,我借給你!”

項彬一把接住,略微一試,便知道此刀也是把鬼兵。而且隱隱有一股悸動的力量在刀中暗湧,顯然已經激發了血脈烙印。若是自己有心貪占,便會受到反噬。

顯然借刀之人也十分慎重,不過身在陣界誰也不認識誰,謹慎一些也無可厚非,人家能借給你用,已經算是頗為不錯了。

血脈烙印打開並不影響使用,只要主人心念不阻止,其他人便可使用這兵器。項彬持刀望向魏雲梟,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魏雲梟卻是挽了個劍花,道:“不急!我再給你個機會,若是你現在願意跪下道歉,並將刀歸還於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項彬定定的看了魏雲梟半晌,忽然輕聲說道:“你的廢話真的很多。”

“好!”魏雲梟笑意更濃:“我做事喜歡給人留餘地,若別人不珍惜機會,那我就不再給機會!如此,當我將別人踩在腳下時,才會覺得最開心,最爽!”

他擺出一個無比囂張的姿勢,劍尖斜指天空,道:“踐踏項家的天才,感覺一定很爽!”

……………………………………………………………………

感謝的贈予血氣丹十瓶。
哈哈!!!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12:40
第22章 天機步,兩刀斬死


項彬的手緩緩握緊了刀,霎時間,圍觀的眾人都感到項彬整個人似是變了一樣,一股凝重至極的氣息,彌漫全場。

眾人這才知道,之前的連番對戰,這位天才竟然都沒盡全力。

魏雲梟神情自若,劍尖微微劃動,由上至下斜指地面。神情充滿自信,仿佛真的對項彬視而不見。

項彬頭上的莊子激射而出,對準了魏雲梟。

既然對方如此有把握,想必是有什麼門道,若真是如此,那就用莊子將其複製下來。

魏雲梟向前跨步,縮短與項彬之間的距離,步法輕鬆,但卻十分精確,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一般。

項彬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安靜到了極限的感覺,忘我之境似乎有所變化。微妙難言的感受,對方的步伐動作,似乎在心中有所感應。如同水面倒影,清晰的反應出了一切景象。

魏雲梟前跨十步,已經到了項彬身前。

手中劍一蕩,整個人竟如同幻影一般,倏忽不見。

而在項彬身邊,則出現了一片殘影。霎時間項彬仿佛置身於一股奇異的漩渦之中,周圍傳來層層疊疊的奇異力量,如同海浪,又似是暗流,雖然並沒有身體的碰觸,卻已經使他失去了平衡。

項彬無喜無悲,雖然置身於險境,但卻依然冷靜無比,忘我之境使的他清晰而準確的作出了判斷,手中刀橫向劈出,斬向身側殘影。

一刀斬落,殘影瞬即消失,項彬斬了個空。

心中一動,長刀橫掠,豎在了自己身側。只聽當的一聲巨響,一股大力從側面傳來,正是魏雲梟刺出的一劍,堪堪被項彬擋住。

待要反擊,魏雲梟又化作一片殘影消失不見。

擂臺上只看見到處都是影子,卻還不知他真身在何處。

當當當!項彬連擋三刀,俱是從不同角度刺來,魏雲梟的速度快如疾電,若非項彬伸出忘我判斷準確,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已飲恨。

“哈哈哈,我看你能招架多久!不錯嘛小子,倒是有點小覷你了,看招!”魏雲梟得意的聲音響起,驀然間,速度再次提升。滿擂臺的殘影連成一片黑幕,只覺到處都是人,卻到處都是虛像。

項彬只覺全身各處都傳來涼意,仿佛有成千上萬把劍對準了自己一般。

擂下眾人屏息凝氣,個個神色凝重,他們沒有想到魏雲梟竟然如此可怕。每個人心中都湧上了一股無力感,若是身在臺上的人是自己,現在還有命嗎?

許多人神情複雜,看著項彬左支右絀的抵擋著對方攻勢,落敗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終於,噗的一聲悶響,項彬的左臂被劍劃了一道。雖然只是輕傷,但卻代表了項彬無法抵擋的開始。

又是一連串傷口,雖然都在危機之時有所躲避,沒有受到重傷。但項彬明顯感到,魏雲梟的速度仍在加快。

“哈哈哈!我要一點點削死你,將你淩遲成千萬條!小子,你要不要跪地求饒?你求我啊,求我說不定我會放過你!”魏雲梟的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項彬唇角翹起一絲冷笑,手中刀忽然往身後一架,當的一聲,擋住了魏雲梟刺到身後的一劍。

“有意思,我看你能蒙到何時!”魏雲梟速度再次加快,整個擂臺上只能看到黑影閃過,再也把握不到他的蹤跡。

當當當當當,爆響連綿不絕,項彬手中刀舞成一團,將魏雲梟的攻勢盡數抵擋了下來。

“怎麼可能!!”魏雲梟的聲音中透出一絲驚惶:“你怎麼可能擋住?再來!”

當!又是一劍,依舊被項彬擋了下來。

“我的天機步雖然只有三重,卻從未失手,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不相信!”魏雲梟話語中再無得意,不敢置信的說道。

項彬神情不變,目視前方,但眼角餘光卻是看著身側。

頭上的莊子翻動著,一道金光照著前方身側,魏雲梟的身影朦朧中顯現而出。他盯著項彬的眼睛,嘗試著往他身後繞去。他動的同時,莊子也跟著動,金光照射其身,就像是暗夜中的烈火一般顯眼。

項彬正是根據莊子的記錄複製,才準確的把握到了魏雲梟的位置。他沒有想到,莊子的複製,還可以有這樣的作用。無論魏雲梟速度多快,跑到了什麼位置,造成的幻象有多少,莊子都會牢牢盯住他的真身,毫無偏差。

當!身後刺來的一劍依舊被擋住,魏雲梟瞪大了眼睛,他終於明白,對方靠的不是運氣,是真實的能夠把握到自己的所在。

但是……這怎麼可能?

他得到這套天機步純屬偶然,雖然此步是殘篇,只有三重。但就這三重發揮出來的威力,卻使他在大大小小幾十場爭鬥中,從未失手過。

但是今天,卻遇到了對手。

台下一片默然,眾人看向項彬的目光,俱是複雜難言。佩服、羡慕、嫉妒、壓抑,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這樣都能擋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他擁有歸元境巔峰的能力,可以看破假像不成?

魏雲梟將速度催升到極限,如同瘋癲了一般,長劍化作無數劍芒,不斷的朝著項彬攻去。

“即便你能擋住又如何?你只能抵擋,無法反擊,你也打不到我!我看你能擋到何時,不信你沒有破綻!!”

項彬手中刀上下翻飛,舞成一團暴雨,將魏雲梟的攻勢抵擋在外。觀戰眾人一陣沉默,也是同意了魏雲梟的看法,如果項彬只是這樣抵擋,究竟能抵擋到何時?

半個時辰過去了,擂臺上已經激戰到了白熱化,只見一團團火星在項彬身邊爆開,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如同鞭炮般響徹不斷。魏雲梟的狂笑震撤四方:“哈哈哈!擋吧,我看你能擋多久!一個練體境都不到的孩子,你有多少體力能消耗?”

魏雲梟的劍勢越發猛烈,言語也越發囂張:“真是讓我吃驚啊,你竟然能堅持這麼久,我不得不說,若是沒有遇到我,恐怕你還真能落實了天才的稱號!不過很可惜,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扼殺天才!”

項彬一直沉默不語,偶爾用眼角餘光看一下頭頂。他心中有些緊張,不知道莊子能否將魏雲梟的這套天機步記錄下來。交手這麼久,項彬早已經明白,魏雲梟的劍法一般,但他這套步法卻是很強,能極大的增加行進速度。若是能將這套步法學會,那對敵時占了先機不說,就算是不敵,也可以用來逃命。

又過了半盞茶時分,莊子的翻動速度終於減緩,眼見越來越慢。項彬明白,記錄就要結束了。

他忽然後退一步,手中刀斜舉身前,冷聲對著身前左方說道:“魏雲梟,你真當我無法反擊麼?”

魏雲梟被項彬冰冷的眼神一激,只覺心中湧上一股莫名寒意,他急忙移動身形,但卻駭然發現,項彬的視線卻緊盯著他不放。

“真的能發現我的所在?……那又如何,你不用虛張聲勢了,我不會上當!如果真能反擊,那就來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魏雲梟不屑的道。

項彬淡淡一笑,全身肌肉忽然極小幅度的抖動起來。

猴猿勁透徹全身,將每一寸肌肉都激發,以最大的幅度震顫,將一絲一毫的潛力,都催發到了極限。

隱隱的,所有人耳邊仿佛響起了一陣海浪翻湧之聲。

那聲音無比空寂,又似是近在耳邊,隨著這聲音越來越大,每個人都仿佛產生了錯覺,似是看到一股驚天浪濤,正挾裹著無堅不摧的氣勢,奔湧而來。

項彬身體騰空而起,旋轉著上升,一下躍起數丈。

魏雲梟面色微變,一股無比危險的感覺,瞬即蔓延全身,冷汗當即流了下來。

“這……這是什麼?”魏雲梟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他的瞳孔陡縮,速度催發到了極限,遠遠的繞著項彬只是竄動。

“我,我不信你能打到我,你沒有到歸元境,不可能打到我的!!”也不知是說給項彬聽還是自己聽,魏雲梟瘋狂厲吼,但卻再沒了靠近項彬的勇氣。

項彬淡淡一笑,沒有理會項彬的話。手中刀高舉過頂,猛然對著身前斬下。

“驚濤駭浪!”

轟!

就像是一個巨浪打上了天空,這一刀斬落,項彬身前驀然出現了藍色的虛幻海浪,排山倒海般湧了過去。

“這……這是絕技嗎?”擂下有人驚聲說道,不敢置信。

“只有歸元境才能施展絕技……怎麼可能?可……如果不是絕技,這是什麼?”另一人顫抖著道,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拳頭。

所有人都感到全身冰冷,面對這樣的攻勢,誰能取勝?

一刀斬下,整個擂臺暴起一股洶湧衝力。猛烈的元力波動激蕩不斷,項彬以燃燒自身潛力,借助猴猿勁施展出了絕技驚濤駭浪,借來天地元力,橫掃擂臺。

魏雲梟狂噴一口鮮血,身形踉蹌晃了出來。卻是尖利的吼叫道:“你打不到我!就算是絕技又怎麼樣,你沒有打到我!哈哈哈!”

項彬譏笑一下,再次舉刀落下。

“第二刀!”

轟……!

魏雲梟的聲音,淹沒在了驚濤駭浪之中。

半晌後,元力波動散去,擂臺上只有項彬一個人的身影。在他的對面,一顆血氣丹懸浮飄動,看上去比其他血氣丹都要精純了許多。

畢竟是練體境的血氣丹,自然要比其他人的好很多。

兩處石臺上的光暈散去,露出了兩人所下的賭注。項彬走上前去,將魏雲梟的金蠶手套和兩瓶血氣丹收起,又拿起自己的鬼兵刀。轉身將借來的刀拋下擂去,還給了原主,說了一聲謝謝。

他看了一眼擂下滿臉驚恐的斬馬刀,淡淡道:“回去告訴魏雲梟,如果不服氣,以後可以來項家找我,我項籍隨時奉陪!”

說完這句話,項彬將斬殺魏雲梟所出的那顆血氣丹服下,閉上眼睛,離開了天地玄黃陣界。

久久的沉默,所有人看著項彬身形漸漸消失,忽然爆發出一陣喧嘩。

“好厲害!”

“項家項籍,真是天才!太可怕了!”

“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15:37
第23章 操蛋的戲劇,誰是霸王?



項彬從天地玄黃陣界出來後,當即放聲大笑。

這一趟收穫太過豐盛,得了一百顆血氣丹不說,還有一件金蠶手套。這件鬼兵實在是太合項彬的意了。難以發現不說,而且戴在手上,雙手便有了足以撼動金鐵的能力,對敵時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然最重要的是,給項籍豎立了一個潛在的敵人。

雖然與這位項籍素未蒙面,但項彬卻是本能的對其沒有什麼好感。而且早已在心中,將其當成了對手。

有著兩世記憶,項彬本就對這些所謂的出身血脈嗤之以鼻,尤其是知道爹的遭遇之後,更是對這些直系子弟沒有好感。

不過是仗著父輩餘蔭罷了,很值得自傲嗎?尤其是在天地玄黃陣界看到了那些所謂世家豪門子弟之後,項彬心中更是對他們感到不屑。

沒有人是自己一合之敵,卻因為家世,都跑了天地玄黃陣界去,獲得了遠超一般人的提升和修煉機會。而那些窮苦人家的子弟,無論再有潛質,也根本沒這種機會。

就像自己吧,若不是因為柳叔,要瞭解天地玄黃陣界是什麼,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一場激戰後,自己之前吞掉的血氣丹已經全部被吸收轉化,項彬只覺勁力勃發,精神旺盛無比,恨不得再來一場大戰。夜已深沉,柳叔等人都已睡去,虎子還沒有從陣界出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項彬將莊子喚出,開始翻看方才的記錄。

“清風劍法”(全本)

“一級中品武學,推衍結果……‘拂柳式’,淬煉身體的訣竅。”

看著一幅幅劍法圖樣,項彬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魏雲梟的劍法,確實很一般。推衍而出的結果,也只不過是如飛鳥式般的淬煉身體的竅門罷了。

但緊接著,莊子忽然又是一閃,又出現了數幅圖樣和文字。

“天機步”(三成殘本)

“四級上品輕功,推衍結果……推衍為四成,持續推衍中,根據此輕功的使用次數,將會繼續推衍補充完整。”

項彬眼光閃爍,露出一絲興奮。

四級上品輕功,也就是說,這套輕功等同於是歸元境巔峰級別,乃是後天武者所修的輕功。而輕功與通常意義上的武學又有所不相同,但凡修煉武學,身體便會成長,達到一定修為後,速度便會極快,跳的也會極高,所以根本不必修煉什麼輕功。所以但凡能被稱為輕功的武學,必定是以特殊的方法,極大的提高武者的速度或是高度,將本身所能達到的極限,進一步提高。

所以輕功極為難得,而且越是高級輕功,得到就越加艱難。

項彬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當即開始細細參詳起了這天機步。半個時辰之後,項彬視線從圖樣上移開,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

這天機步實際上與那驚濤駭浪的絕技有相似之處,都是靠燃燒身體潛能之力,來溝通天地間的元力。區別在於,驚濤駭浪施展時,幾乎是燃盡身體當前所負載的潛能之力,然後再徐徐恢復。而這天機步則只是用一點點潛能,溝通天地元力,喚來風之力,從而極大加快自己的行進速度。

而天機步更是按照一種特殊的規律踏出步法,這些步法所踏方位,符合天地中一種無形的道韻,按照這些方位踏步,能夠將天地元力源源不斷的引來。所以施展此步法時,只是需要一點點潛能之力,然後天地元力便會源源不斷而來,基本沒有什麼消耗。

這便是魏雲梟跑了那麼久,卻絲毫不顯疲累的原因。

項彬眼睛越來越亮,他靜靜的思慮了一會兒,先是將從魏雲梟那裡得來的兩瓶血氣丹服下,進而開始修煉那天機步。

血氣丹這種東西,乃是氣血之力所化為的潛力,並非是補藥,所以吃的越多對身體越好,而根本不必擔心反噬。而且在服下血氣丹後,馬上修煉武功,才能最好的轉化這些氣血之力。同時在這樣的狀態下,人的潛力得到極大的激發,武功修習也會事半功倍。

……

……

四年後。

如今的項彬,個子高了一大截,雖然才九歲,但看起來已經像是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體越發結實,肌肉結實而充滿爆發力,面部線條,也隱約有了一絲剛毅。

這三年的時間,經過在天地玄黃陣界的磨礪,加之自己的苦修。項彬的實力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大量血氣丹的輔助下,配合著三套淬升潛力的特殊招式,項彬的身體潛能一再飛躍式成長,正式跨入了練體境不說,更是達到了練體境中期,能舉起二十鈞的重量!

二十鈞就是六百斤,若是配合猴猿勁的瞬間爆發,完全可以達到練體境巔峰的程度。

那套天機步已經完全掌握,雖然這套步法是殘本,但卻極是博大精深,那些符合道韻的步法,越是往上提升便越複雜,耗費了他極大的心神,但卻也帶給了他極大的好處。經過這三年的苦練,莊子一再推衍,終於將這套步法補充圓滿,成為了十成全本。

施展這完整的天機步時,項彬的動作快如鬼魅,根本無從捉摸。就連二叔項海東,都追不上他。

歸元境武者有心眼之能,不需要看便能清楚的把握身周一舉一動,所以項海東可以輕鬆打敗項彬。但項彬若是全力奔逃,項海東卻是根本追不上,無可奈何。

四年前,項海東與項家直系子嗣,同任校尉的項虎比武,爭奪中郎將之職,結果卻是慘敗。黯然歸來之後,項彬以純陽子推衍之名,為項海東將其絕技武學“大摔碑手”推衍至圓滿,衍生了兩記絕技。後來更是將天機步法傳授於他,如今項海東已是歸元境巔峰修為,他日夜苦修,摩拳擦掌,只等待一個機會,便要重新挑戰那項虎。

虎子的實力也有了不小的進境,但卻遠遠不如項彬。他如今也已是練體境的武者,若是配合猴猿勁的爆發,也可以瞬間超越練體境中期。但若是與項彬交手的話,項彬只需一招便可將其打敗。

這四年的時間,虎子也一直在陣界的擂臺上磨練,也漸漸打出了自己的名氣。

雖然他沒有項彬那麼強橫,但卻也是罕遇敵手。三年的時間,也一共才輸了幾場而已。如今在他們所處的陣界外層區域,人們都已經知道,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武功超群,無人可敵。一名虓虎,一名霸王。

是的,霸王就是虎子給自己在陣界起的外號,當項彬知道這個外號的時候,很是嘲笑了一番,覺得虎子實在是太沒品,竟然起這種名字。但當他知道了虎子的大名之後,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項羽!項彬一直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堂弟,大名竟然叫項羽。而他偏偏還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霸王,而自己所在的帝國,卻是國號大秦。這是巧合嗎?

項彬完全是下意識的,開始多方面瞭解大秦國的情況,結果越是瞭解的多,他越覺得心中驚訝。

大秦國開國始祖名嬴政,大秦百姓稱其為始皇。始皇傳下大秦江山,至今六代。

大秦六世皇帝贏子幽,於二十年前傾舉國之力修建百萬裡困龍牆,以至國力耗損,元氣大傷。更是驅使數十萬精銳甲士為修築困龍牆之徭役工匠,致使兵不成兵,軍不成軍。自此逐漸失去對諸侯世家的威懾力,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五年前,泗水郡有豪俠陳贏吳寬造反,瞬即成燎原之勢,將泗水、殤郡、陳郡和九江四郡攻下,陳贏自號為張楚王,封吳寬為大將軍。如今號稱擁兵百萬,要掃平大秦,推翻暴君。朝廷命大將軍章龍出兵討伐平賊,命河東魏家與項家配合大將軍章龍夾擊賊軍,如今成膠著之勢。

而其他各處見機而起者也有不少,只是沒有陳贏吳寬如此大的聲勢,很快便被平息。

這些消息,並不是什麼大秘密,項彬在莊園裡隨便一打聽,便瞭解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項家如今擔負有牽制陳贏軍的重任,所以莊園內老少,基本都知道一些消息。

項彬瞭解了這些消息之後,越發覺得心中疑惑,甚至隱隱有些震驚。

嬴政、百萬裡困龍牆、陳贏吳寬造反、張楚王、項家、項羽……這些莫不與前世所知的歷史有絲絲縷縷相似之處,難道說……

項彬忽然想起了某種可能,是不是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即將用另外一種方式,重新上演一齣楚漢相爭的熱血大戲?

自己所來到的世界,到底是一個玄而又玄的造化之地,還是與前世有些千絲萬縷相似的平行宇宙?

而當他將這些可能和聯繫認真思索之後,心中有了更大的一個疑問。如果自己推測的一切都有可能實現,那麼項羽有了,這項籍又是怎麼回事?

他終於想明白了為何第一次聽說項籍這個名字會感到耳熟,因為那個驍勇無敵的霸王,本名便叫項籍,他的字,是“羽”。

而自己,又將在這出操蛋的戲劇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17:24
第24章 身份家世,高貴低賤?



族塾入學的日子到了。

會稽郡天恒城。

這裡是項家宗族的總城,歷經項家世代經營,此城早已成為天臨江畔五郡三道的樞紐,乃是集商業、耕種、畜牧及造船業於一體的重要郡城。更是集中了項家最精銳的駐軍,地勢有利,景色優美,極盡繁華。

天才微亮,城門開啟,趕早進城做買賣的商旅和農民魚貫入城。更是有數不清的馬車絡繹而來,顯然俱是要入項家族塾就學的學子。

項彬和虎子的馬車便夾雜在其中,朝著族塾方向走去。

一進入城中,項彬和虎子便揭開車簾四處打量,兩人頓覺大開眼界。

以平整如鏡般的青石砌就的天街,延伸直到遠處,望不到盡頭也不知有幾十裡。整條街寬逾百丈,兩側店鋪林立,店鋪之間更是有小道四通八達,與天街均勻交錯,將天恒城劃分的井然有序。

各種叫賣的,小吃、雜耍、往來的商旅,各色見過的沒見過的玩意,讓項彬大覺新鮮。暗歎若是在前世,豈能見識到這般景象?虎子更是不堪,看那猴急的樣子,似是恨不得馬上下去,把各種好吃的好玩的,統統買來試上一試。

馬車在城中駛了約半個時辰,終於到了項家族塾。

宏大的建築群落屹立於天恒城東南,與鎮西侯府相對。兩人坐在馬車中,看著漸漸接近族塾,數不清的各色馬車停在族塾前寬闊的空地處,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數不清的少年在家人的陪同下,立在族塾門口,或是翹首張望,或是三三兩兩聚團議論,或是冷眼旁邊,人頭黑壓壓一片,也不知道有幾千幾萬人。

項彬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對世家這種傳承久遠的龐然大物有了認識。

管家帶著項彬和虎子走到族塾前,發現所有來入塾的少年,被分成了三撥。最右邊一撥衣著華貴,人人臉上帶著一股傲氣,間或用餘光打量一下周圍眾人,都是透著深深的不屑和鄙夷。

想來,這便是項家最直系的子弟們了。

中間一撥便是旁系子弟,管家交代了兩句後,項彬和虎子便結伴走入了這一撥人群之中。

最左邊那撥,便是依附于項家的下屬的子嗣們,他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差,但在看著其餘兩撥人時,視線中卻總是隱隱透出一些羡慕深甚至畏懼之意。

這便是森嚴的身份等階區別,從小便被灌輸的念頭,深入骨髓。

又等了一個時辰後,族塾中走出來幾人,看穿著打扮,乃是族塾中的先生或是武師。當先一人四十來歲,身著文士服,三尺長須隨風輕飄,面色白淨。手中捧著一卷紫色帛書。他身後立著三人,俱是膀闊腰圓的高大武者,目光炯炯,太陽穴高高鼓起。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強悍氣勢,顯然是高手。

那文士出來後環視四方,然後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肅靜。”

只是輕輕的一句話,卻像是驚雷一般響在了每個人耳邊,所有人當即安靜了下來,注視著這名文士。

“族塾今日開啟,招收武科。經過測試後,合格者便可入塾,我宣佈三條規則。”

文士打開手中的紫卷,聲音無喜無悲:“第一條,學子間當精誠團結,若實在有矛盾,可以鬥毆,但不得殺人。若矛盾實在無法化解,可以向師長求助。”

場中眾少年神情皆是微微一變,如此規定,這不是鼓動支持學子間鬥毆麼?

似是感受到眾人心事,這文士好像還不過癮,又補充道:“給你們一個建議,不要輕易向師長求助。我項家族塾培養的是項家日後的未來,若是弱者,自然不配稱之為未來。如果連學塾中小小的鬥毆都解決不了,那不如趁早回家種地去吧。”

下方傳來一陣哄笑,直系子弟中有人冷冷大聲說道:“族塾竟然也對這些下人開放,真是笑掉人大牙,本來就是一群種地的出身,能有什麼出息?”

這話自然是沖著那些下屬子弟們說的,當即引來了他們的怒視。誰知這人竟彷若未覺,繼續道:“更可笑的是,旁系子弟也能入塾,這豈不是說,我項家完全沒了尊卑之分?把那些下人弄進來,還可以收做手下,把這些旁系收進來,難不成要和我們平起平坐?不知道是哪個昏了腦袋的人,作出這種決定!”

這一下,連旁系子弟都得罪了,當即引起一片譁然。

那文士神情不變,只是輕咳了一聲,道:“誰在說話?站出來。”

從直系子弟中走出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傲慢的環視四周,然後遙遙沖著那文士隨意的一拱手,道:“是我。”

“你叫什麼?”

“項修。”

“哦,家老會三長老之孫,項修。”那文士微微點頭,顯然知道這個名字。

項修神情得意,懶洋洋道:“先生,不知將學生叫出來有何事?莫非先生覺得在下說的話不對麼?”

那文士頭也不抬,只是輕輕擺了擺手,道:“家老會三長老之孫項修,在入塾儀式中未經允許肆意發言,目無師長,革除其入塾資格!”言罷慢慢抬起頭來,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全場靜寂。

項修不敢相信的張開嘴,片刻後咽了口唾沫怒聲道:“你敢!我爺爺身在家老會,要收拾你易如反掌!給你面子叫你聲先生,你還真當你算是什麼東西了嗎?!”

項彬聽著這話,用同情的眼神望著項修,低聲在心裡說了句白癡。

文士根本無視項修的話,只是抬起手對著項修遙遙一指,淡淡的說了一句:“滾出去。”

天地驟然變色,一道道氤氳紫氣環繞項修出現,閃爍一下後,便帶著項修消失,不知所蹤。

項彬吃了一驚,心道這便是文士所修的經綸之道麼?陣法?如此輕而易舉的將一個人弄沒了,而且毫無徵兆,這種手段……

受到震撼的不止項彬一人,場中頓時一片安靜,再也沒人敢說一句話。

“告訴三長老,去天馬草原找人,要是晚上被狼吃了,與我無關。另外,再有多嘴多舌者,以此人為例。”

那文士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依舊是淡淡而言。但此時眾人看向他的眼前,卻皆是充滿了莫名驚懼。

天馬草原據此足有五百里,其中猛獸橫行,馬賊肆虐。只是一指,就把人弄到了五百里之外,實在太過駭人。

“第二條,族塾中先生和武師的話,必須要無條件服從,若是不從,請回家。”

對於這一條,倒是無人有異議。尊師重道乃天理,若是連老師的話都不聽,還學個什麼?

“第三條,本界族塾招生,所有人一視同仁,全部在一起授課習武。只會按照考核成績區分等次,沒有身份貴賤之別。”

這一條說完,整個場中頓時大嘩,那些直系子弟紛紛勃然變色,無視文士方才的震懾,大聲出言抗議。

文士冷聲一笑,道:“身份有個屁用?如果血脈能代表一切,那麼這天下直接按照血脈劃分高低,何用去爭?大秦始皇曾是庶民,按照你們的看法,這大秦國本不應該存在!此三條必須遵守,誰如果不願意,現在可以回家,我給你們半個時辰考慮。”

言罷,施施然轉身,帶著三名武師回轉到了族塾之內。

場中當即大亂。

一名衣著華貴的少年面色漲的通紅,怒聲道:“豈有此理!讓我等與這些賤民同室修習,何等奇恥大辱!我絕不遵從!”言罷他沖著身週一揖手,道:“諸位,我必回去將此事告知家老會,若族塾不改此令,我誓不入塾,告辭!”

說完轉身氣衝衝而去。

“對!我等一同去稟報家老會,若不更改此規,我等誓不入學!哼,項家的主體當然要靠我們這些直系子嗣繼承,找一群旁系子弟和賤民,能擔負起項家的未來嗎?!”

又有許多人怒氣衝衝而去。

旁系子弟和下屬子嗣們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項家直系子嗣們竟然如此看輕他們,甚至將與他們同室修習,都看作是無比恥辱的事情。

項彬站在人群中沉默無言,若論起來,他是靠著二叔的關係,才能站到這些旁系子弟之中。但若真算起來,他連下屬子嗣都算不上,父親不過是窮山村中的一名鐵匠罷了。

他心中沒有羞恥感,畢竟是從相對平等自由的世界而來,對於這些身份高低貴賤,他根本沒有代入感。

心中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荒謬,可笑!

何其愚蠢!若是項家直系人人如此,那這項家之強大,恐怕也是徒有其名,外強中乾。

一個時辰後,直系子嗣走了大半,但還是剩下一些,仍舊站在原地未動。

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出言譏笑,但神情中同樣有濃濃的毫不掩飾的驕傲。

但也有極少數直系子弟,神情自若,平靜無比,仿佛對這種身份之爭,不屑一顧。

測試終於開始。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19:50
第25章 那騰空而起的石鎖與信念



幾隻石鎖被抬了出來,擺在了空地之前。

最小的五鈞,最大的三十鈞。那名文士再次帶著三名武師走了出來,看了看場中諸人,發現直系子弟竟然走了一半還多,不由得一聲冷笑。

“我忘記跟你們說了,今年族塾的三條規定,是家主和家老會一同定下的。如果誰不願意遵從,將永遠不得進入族塾。”就像是說了一句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般平淡,文士伸手揉了揉腦袋,道:“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忘事,你們不會介意吧?”

看著他扮作無辜,實際上卻眼中精光閃閃,滿臉陰謀得逞的樣子。一眾直系子弟面面相覷,臉露苦笑。而那些旁系子弟和下屬子嗣們,則是不由齊齊露出微笑,大聲回應不介意。

顯然他是故意的。

項彬對這位文士的感觀不由大好,只是心中疑惑他為何要如此做,難道不怕得罪人麼?

抱著同樣疑惑的人不在少數,有人出言相詢,有瞭解底細的人回道:“這位先生姓酈,名蒲博,經綸術已達‘齊家’之境,乃是我項家知名的謀士,就連家主平日見到也要客客氣氣的。那些蠢笨直系子弟竟然不知酈先生底細,真是一群白癡!”

“酈先生出身微薄,年輕時據說吃過很多苦,對這些公子哥們,很是沒有好感。”另一名知曉內幕的少年也插言說道。

酈先生面無表情看著場間眾人,緩緩說道:“現在開始測試,方法很簡單。”他伸手指著那幾隻石鎖:“舉起五鈞之力就算過關,進入丙科。舉起十鈞算是優等,進入乙科。舉起十五鈞者極佳,進入甲科。不過……”

酈先生頓了一頓,又道:“我懷疑你們有沒有人能進甲科,就算是進了,也並不值得歡喜。我給你們一個忠告,就算你有實力,也最好不要進。”

這番話當即又引起了一眾少年的悄聲議論。先前說話那少年道:“聽聞甲科生每日都要對戰,對手涉及上界族塾學生、族塾內武師、項家軍中的高手,還有天地玄黃陣界中的對手,過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不過凡是從族塾甲科熬出來的學生,如今都已是天下聞名的高手。”

旁邊幾人打了個寒顫,有些驚懼的道:“這樣天天打,能活下來嗎?”

那人似是十分享受這種踢人解惑的感覺,搖頭晃腦的道:“兄台有所不知,甲科生日子是苦一點,但待遇也是相當不錯。每日都有各種靈丹妙藥補身,還有各色武技任你習練,更是有高手坐鎮解惑,隨問隨答……種種有待,不一而足啊。”

許多人又流露出羡慕神色,但卻旋即紛紛歎氣,有人道:“我最多能舉起八鈞之力,連乙科都進不了,真是沒用。”

“兄弟你何必妄自菲薄,想來我等實力相差也不大,最多進入乙科。那甲科也就是直系子弟能進,想也沒用,何必自尋煩惱。”

虎子眉頭蹙起,不解問道:“為什麼甲科只有直系子弟能進?難道我們不許進麼?”

那人用看白癡的眼光望向虎子,譏諷笑道:“這位兄弟,你能舉起十五鈞麼?那些直系子弟,天天用丹藥補著,吃著血氣丹長大,身體潛能開發的比項家牧場的**還要好!若不是他們能進,還有誰能?”

虎子雙眼一瞪,道:“你怎麼知道我舉不起十五鈞?我舉二十鈞給你看!”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恥笑之聲,一人指著虎子鼻子笑道:“胡吹大氣!你要是能舉起二十鈞,我把你的鞋吃了!”

“哈哈哈!”這句話引發了更大的笑聲,有人好心說道:“兄弟,那些直系子弟最喜歡取笑人,你若是能成功便罷,若是不能成功,勸你還是不要試,免得自取其辱。”

虎子皺著眉頭,半晌沒有言語,眾人還以為他心中膽怯,俱是心中暗笑。誰知他卻忽然苦惱的說道:“鞋我還要穿,雖然再買雙也行。但這雙卻是我姨娘親手做的,我捨不得。要不,吃襪子行麼……?”

眾人一片愕然,說要吃鞋那人以為虎子是存心戲弄於他,當即面色陰沉,一甩手說道:“不可理喻!你若真能舉起,我便吃了你的襪子又何妨?可你若是舉不起呢?”

虎子乾脆的應道:“那我就吃你的襪子!”

“好!一言為定!”此人顯然也上了脾氣,冷笑對身周人道:“你們都聽見了,做個見證!”

此時測試已經開始,被點到名字者紛紛上前舉石鎖,虎子無視周圍眾人譏諷的神情,對項彬說道:“錘頭哥,你舉那個三十鈞的,給這幫沒見過世面的人開開眼。”

項彬微微一笑正要說話,身邊眾人卻是齊齊搖頭,終於坐實了虎子是在吹牛,滿臉不齒神色。

此時被叫到之人,大多是下屬子嗣,這些人上去後,竟是多數連那五鈞的石鎖也舉不起,合格者不過十之二三。

“怎麼回事?合格的怎麼這麼少……五鈞很難舉嗎?”一人奇怪問道。

那“萬事通”笑著回答道:“這些下屬子嗣,就算是能舉得起,多半人也不願盡全力。他們想著的,是進入那軍塾。來此舉石鎖,不過是為了混一混而已,若沒參加過族塾入試,進入軍塾後也沒面子。”

“這又是為何?那軍塾比族塾好嗎?”

“自然不是,他們多半還是覺得,就算進了族塾,恐怕也無法名列前茅。還要終日忍受別人的嘲笑鄙視,每年還要交一大筆的銀兩學費,覺得心中不值吧。”

眾人恍然,項彬不禁想起了在莊園第一天特訓時,那被項海東淘汰掉的幾個玩伴。如今看來,當日他們未必是真的跑不動了,也許自小就被灌輸了這種想法,所以才放棄的吧。反正是進了族塾也難以出頭,又何必去受那個罪?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是這樣麼……

終於點到了這些旁系子弟們,一個個上去後,竟是大部分都能合格,鮮有人舉不起五鈞。舉起十鈞者也不少,但卻無人去舉十五鈞的石鎖。

那些直系子弟們一直冷眼旁邊,有人嘲笑道:“不過是一群渣滓罷了,就算進了族塾,也只配給我們提鞋!原來所謂的同室而學,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真是可惜了走的那些人。”

許多人神情恍然,暗道的確如此。雖說沒有身份之別,但只要進入不了甲科,豈不是仍舊與這些直系子弟有距離?最多是直系中有人進入乙科,但那樣的人,想來也沒有多少。

“龍且!”

忽然,項彬聽到了一個令他有些耳熟的名字,只見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約莫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從旁系子弟中走了出去。

項彬微微一怔,怎麼項家子弟還有姓龍的?

“這傢伙我知道,他爹是鎮西侯大公子項天將軍的手下,入贅到了項家,娶了天公子的堂妹,勉強算是旁系吧。不過這小子很厲害,聽說去年便跨入了練體境。”

那龍且越眾而出,走到十五鈞的石鎖前站定,一群人屏住呼吸,凝神觀看。只見他彎下腰握住石鎖,嘿的一聲,緩緩的將其舉了起來。

“舉起來了!果然厲害,竟然真能舉起十五鈞啊!”有人驚歎說道。

一眾旁系子弟神情複雜,俱是露出羡慕神色。一名離著不遠的直系子弟戲謔道:“嘖嘖,不容易!廢物中也出了個人才,唉,好好的甲科,混進這麼一個老鼠,倒胃口啊……不過還好只有一隻,呵呵呵。”

眾人早已習慣了直系子弟的冷嘲熱諷,雖是心中慍怒,卻實在無話可說。虎子怒目而視那人,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冷冷說道:“看什麼看?小子你不服麼?待會入試結束,爺不介意教訓教訓你。”

“你爺爺的!你等著我,要是不打的你爹都認不出你來,老子就不姓項!”虎子怒聲回道。

“算了算了,兄弟,別和他們吵。”看見虎子如此性情,之前鄙視他的幾個人又對其好感大增,紛紛勸他。

“別和他們吵,你會吃虧的!小兄弟,你這性子可得改改。”

“屁!”虎子一甩胳膊,指著眾人怒聲道:“就是你們這幫不爭氣的玩意,才讓他們如此囂張!”

“操!你算老幾啊,好心當成驢肝肺!”眾人大怒,當即紛紛離開,不再理睬虎子。

項彬不由無奈的笑笑,虎子性格自小便是如此,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又服過誰?當然,自己除外……

終於,酈先生點到了虎子的名字。虎子冷哼一聲,分開人群大踏步而去。

那名直系子弟冷笑著看他出去,大聲道:“我看看你有多大出息,千萬別不敢回來!”

虎子越眾而出,直接走到那二十鈞的石鎖面前,蹲下了身子。

“真舉二十鈞?這傢伙太自不量力了!”與虎子打賭吃襪子那人譏諷笑道。

“大話都說了,不試試下不來台吧。”

“哼!試了更下不來台!”

“嘿!”虎子一聲爆喝,中氣十足,響徹全場。只見他雙臂肌肉劇烈蠕動,手握二十鈞的石鎖,穩穩的舉過了頭頂。然後緩緩轉過身來,沖著眾人冷哼一聲,狠狠的將石鎖拋在了地上。

……

……

所有人鴉雀無聲。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21:20
第26章 力拔山



打賭的那名少年臉色鐵青,喃喃顫聲說道:“這……這怎麼……怎麼可能?”

“真的舉起了二十鈞,這位兄弟……才多大?竟然已是練體境中期……”另一人震撼的說道。

項彬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先前譏笑項彬那直系子弟臉色有些蒼白,許是想到了要和虎子一決勝負,心中有些後怕。

虎子從酈先生那裡接過過關的腰牌,興沖沖跑了回來,眯眼打量著打賭那少年,微微譏笑說道:“是誰說要吃我襪子來著?”

那少年面色鐵青,乾笑道:“兄……兄台說笑了……本來就是開玩笑的事,哪能當的真呢……”

虎子眼睛一瞪,道:“我可沒和你開玩笑!是認真的!”說罷低下頭去,就要脫鞋。

那少年臉頰抽動數下,翻了翻白眼,忽然轉過頭去,一陣幹嘔。

虎子哈哈大笑,直起身來道:“是和你開玩笑的,看你嚇的吧!”

就在這時,幾名直系子弟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虎子。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臉龐黝黑,眼神陰冷。他唇角微微一翹,喃喃低聲說道:“有點意思,旁系裡也不全是廢物麼。”說完又搖了搖頭,道:“可惜,還不夠看。”

此時陸續有人上去測試,卻再無人舉起二十鈞的重量。

終於,一名個子高高的直系子弟走了上去,站在了二十鈞的石鎖前,猛然一發力,將其舉了起來。

人群中一陣喧嘩,項彬也是微微動容,不過看此人年紀,應該是十七八歲,比他們大了很多,倒也不足以吃驚。

似乎是受到虎子的刺激,直系子弟們紛紛上前舉那十五鈞的石鎖,甲科兩個字連續在場中響起。旁系子弟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麼多人,也不過龍且和虎子兩人進入了甲科而已,這種比例,委實太過驚人。

“呵呵,廢物就是廢物,這麼多人,只有寥寥兩人進入甲科,你們還有臉說什麼?”先前與虎子爭吵那直系子弟,似乎又來了底氣。

虎子怒目而視:“有種你上去舉起二十鈞啊,人再多,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人臉色一沉,神色有些尷尬。顯然是被虎子說中,他自己並不能舉起二十鈞的重量。

“小子,你就得意吧,等正式入學之後,我一定要你好看!”那人說完話,正好點到他的名字,他冷哼了一聲,走上前去,將那十五鈞的重量舉了起來。

回來後,他沒有回到原處,而是走到幾個進入了甲科的直系子弟面前,面色陰沉,對虎子指指點點,顯然沒說什麼好話。

片刻後,那一群人慢慢圍了過來,將周圍幾個旁系子弟推開,把虎子圍在中間,一人不懷好意的說道:“小子,你似乎很不服啊?”

虎子挺直了身軀,冷冷的回應,道:“怎麼?”

“有膽不要走,測試完後在這等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冷笑說道。

“誰走誰是後娘養的!”虎子毫不客氣的與之對視。

這時,場中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眾人愕然回頭一看,只見那身材魁梧,臉龐黝黑的直系子弟,正舉著一隻二十五均的石鎖,慢慢轉身,環視全場。尤其是多看了虎子幾眼,露出一絲猙獰笑意。

聽著方才酈先生的點名,這名直系子弟名叫項騰。

“小子,看見沒!那是我哥,一隻手就能碾死你!”一名直系子弟滿臉得意,伸手指著虎子的鼻子說道。

虎子眉頭一皺,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對方手背上,冷聲道:“拿開!”

那直系子弟措不及防,被虎子一巴掌扇的手背火辣辣,當即慘叫一聲,勃然變色:“你敢打我?!”

項彬一直在旁邊冷冷看著,沉默無言。此時正好點到他的名字,他神情一肅,朝前走去。

仿佛對眼前幾名直系子弟視而不見,項彬直沖著他們走了過去,平靜的說道:“讓開,到我了!”

幾名直系子弟自然不會把項彬放在眼裡,好像根本沒聽見一般,怒視鬍子,就要一擁而上。

項彬腳下不停,直直走了過去。

感覺就像是一座山壓了過來,砰砰砰幾聲悶響,那幾名直系子弟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撞倒,最瘦的那個更是在地上滾了一圈,一陣昏頭轉向。

項彬看也不看這些人,徑直走了出去。

方才的與他們接觸的一瞬,項彬啟用了天機步,驟然加速,靠著強橫的身體將他們齊齊撞倒。看到這一幕的眾人,俱是一愣,神色中露出驚訝。

虎子得意的望著狼狽爬起來的幾名直系子弟,笑呵呵說道:“看見了沒?這是我哥,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們所有人!”

“放屁!”一名直系子弟破口大駡,伸手戳著項彬背影大聲道:“混蛋!敢撞我,有種你不要回來!”

項彬置若罔聞,面無表情,但心中卻如同有團邪火在燃燒。

都他媽什麼玩意!身份,血脈!他原本是打算低調行事,勉強進入甲科就算了,可是聽著這些直系子弟的話,看著他們囂張的神態,項彬只覺心中越來越難以忍受,恨不得當場將他們全部一刀斬死。

你們驕傲是麼?那我就來狠狠的踐踏你們的驕傲!

項彬走出去,項騰正好走了回來,兩人迎面走成一條直線。

兩邊皆有人,項彬無處可讓。而項騰身邊雖無人,但他卻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眯著眼睛,透出一股精光,唇角露出獰笑,就這麼直直迎著項彬走了過來。

顯然他看見了方才一幕,打算給項彬一個下馬威了。

項彬面無表情,迎著項騰走了過去……兩人半個身子交錯,肩膀與肩膀驀然相撞。一聲悶響傳出,項彬腳下不停,而那項騰則是身軀一顫,半邊身子被硬生生撞開,瞳孔陡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項彬徑直走到了那二十五鈞的石鎖前,頓了一頓。

“什麼?難道他也要舉二十五鈞麼?”一名旁系子弟不敢置信的低呼道。

“哼,不自量力!”一名直系子弟冷笑。

項騰卻是神情複雜,臉色不斷變幻,眼神如毒蛇般盯著項彬的背影。

項彬轉身,朝著二十六鈞的石鎖走了過去,在眾人驚呼聲中,他腳步未停,越過二十六鈞,二十七鈞……一直站到了,那最大的三十鈞的石鎖之前。

酈先生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望向項彬。

他身後三名武師仿佛亙古不變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全場一片靜默,不論是何等身份的子弟,此時俱是齊齊看著項彬,神情中有猜疑、驚訝、恥笑……

“項彬,十歲,項海東的侄子,其父項海山,曾是族塾武科入試時潛力最好之人,後因違反族塾之規,被逐出項家。”酈先生默念項彬的資料,轉頭看向身後三名武師,道:“如何?”

那三名武師搖了搖頭,顯然並不看好項彬。三十鈞之力,乃是練體境巔峰才能達到的程度,就算是再天資驚人,也從未聽說過有九歲能達到練體境巔峰的。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但無論是酈先生還是三位武師,都不相信這樣的怪物能出好幾個。

酈先生眼神閃爍,淡淡的笑了笑,道:“瞧著吧。”

項彬彎下身去,握住了三十鈞的石鎖。

他一聲低喝,猛然發力,石鎖拔地而起,被其高舉過頂。

全身肌肉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蟒蛇,穩穩的舉著石鎖緩緩轉身,項彬面無表情,平靜的看向那些直系子弟們。

項騰全身巨顫,臉頰處一陣抽搐,臉孔漲的通紅。

凡是被項彬注視到的人,皆被其冰冷的眼神所懾,下意識的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

三名武師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陡然發出一股精光,再看向項彬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

三人面面相覷,皆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孩子我要了!”三人一齊開口,說的竟是一樣的話。

最高大那名武師蹙眉說道:“此子力大無窮,自然最適合我這一脈武功,你們憑什麼和我搶?”

“廢話!到了練體境,誰不是力大無窮?難不成全天下練體境都適合你這一脈?”那名個子相對矮小的武師不屑反駁道。

“你們看!”酈先生忽然說了一句,正在爭吵的三人愕然轉頭,只見項彬彎下了腰,將石鎖放低,然後雙手驟然發力,一聲爆吼,將石鎖高高的拋了起來。

所有人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三十鈞的石鎖被拋起一丈多高,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1-13 23:09
第27章 不識族塾真面目



包括酈先生和三位武師在內,誰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只是怔怔的看著項彬,雙眼越來越明亮,尤其是那三位武師,更像是有一團火在眼中灼燒。

“一會兒挑選弟子時,這等事就不要告訴別人了,僅限於我們三個知道就好。”一名武師忽然喃喃說道。

另外兩人一愣,瞬即反應過來,點頭贊同。

“沒錯,既然其他武師沒來,就不必讓他們知道了。這孩子如此生猛,要是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是啊,還請酈先生代為保密,我等必有回報。”

測試結束之後,便是族塾中的武師選擇徒弟之時,三名武師在瞬間達成了一致,打算隱瞞項彬的實力。

酈先生淡淡一笑,道:“這個自然好辦,不過雖是你們選徒弟,徒弟也有權利選師父,如果他選中的不是你們三人,又該如何?”

項家族塾的學生可以自由擇選師父,雙向都有極大的餘地,如果項彬不選他們,他們也毫無辦法。聽到酈先生的話,三人臉色微沉,彼此從視線中看到了擔憂。

在項家族塾武師中,他們三人並不是實力最強的,甚至有些派末流。否則的話,也不必跟著酈先生出來,站在這裡這麼半天進行這入塾儀式。在選徒弟之時,武師也要拿出自己擅長的武功進行演示,給徒弟選擇的機會。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練武一途除了悟性毅力外,還需要興趣。比如有人天生喜歡劍,那麼學劍自然就格外用心,喜歡用刀的,自然更願意跟隨刀法高手修習。所以武師將自己最擅長的方面展示出來,就是為了迎合學生們的興趣。

三人一陣苦惱,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吸引項彬的興趣。酈先生在一邊微笑道:“此事我可以幫你們,但我有一個條件。”

三名武師看到了希望,當即大喜,齊聲道:“先生請講,只要我等能做到,一定不會拒絕!”

酈先生微笑撚須道:“我的孫兒修習經綸術,不日便達‘修身’之境,若是到了那一天,你們要讓這項彬與我孫兒結成幫對。”

三名武師還以為是什麼苛刻條件,聽到這話頓時大喜,一人說道:“此等條件,對項彬也是大好!武者與文士本就是休戚一體,這等條件,實在是我們高攀才是。”

“沒錯,想來酈先生的孫兒,自然也是大才,若是項彬能與其結為幫對,是項彬的服氣!”另一人不輕不重的拍了酈先生一記馬屁,笑呵呵說道。

“酈先生,這條件是不是太過簡單了?你肯幫我們得此高徒,我等願厚報先生。”三人言談之中,已經將項彬當做了自己徒弟。

酈先生擺擺手,道:“就算我幫你們,也只不過能有一人收項彬為徒而已,其他兩人到時候可不要怪我。”

三名武師齊齊正色道:“只要酈先生肯幫我們,不論是誰收項彬為徒,我們對酈先生只有感激,絕無怨恨!”

酈先生呵呵輕笑,但眼神之中,卻有一抹狡黠閃過。

項彬拿著通過的腰牌,回到了人群之中。在經過項騰身邊時,項騰忽然堅決的道:“你很厲害,但我不會認輸,誰會更強,現在還說不準!”

項彬卻是仿佛根本沒聽到這話般,腳步絲毫不停,看都沒看項騰一眼。

臉龐瞬即陰沉如水,項騰怒視項彬背影,雙拳緊握。他怎會不明白項彬的意思?那是徹底的無視,對方根本沒有將自己當成同等的對手。

身為直系子弟中的佼佼者,項騰從小便有極佳的天賦,加之其父在項家有舉足輕重的位置,所以項騰等於是含著金匙長大。無論誰見到他,莫不會誇兩句天才,同家子弟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恭敬畏懼有加。而如今卻被一名旁系子弟無視,項騰心中的憤怒,瞬即燃到了頂點。

“竟敢無視我!一個小小的旁系子弟,你怎麼敢如此!”項騰心中瘋狂吼叫著,神情卻是平靜了下來,低下頭去不再看項彬,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項彬走回虎子身邊,平靜環視周圍諸人。凡是被其眼神看到之人,莫不是低下了頭,不敢與其對視。

三十鈞力道,六百斤!練體境巔峰的實力!再也沒人敢出言挑釁,先前叫他有種不要回來的那名直系子弟,更是不知道躲到了哪去。

虎子得意的對身周眾人說道:“怎麼樣?我是吹牛麼?”

眾人無語,俱各羞慚而退。一時間虎子和項彬身邊,竟是空出了一圈。仿若鶴立雞群,無比顯眼。

兩個時辰後,測試終於結束。

最終結果,丙科五百人,乙科一百五十人,甲科只有四十八人。這四十八人中,大部分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少數十三四歲者,只有虎子和項彬二人,是剛滿十歲。

年紀越小,便代表潛力越大。虎子雖然不如項彬和項騰等人,但此時卻也同樣引起了那三名武師的注意。

但他們卻是知道,能得到一個項彬就不錯了,若是再貪圖其他,殊為不智。畢竟甲科武師共有九人,似虎子這等資質,必定會引起爭搶,他們的重點是項彬,不能因小失大。

在酈先生的安排下,所有通過測試的學生進入了族塾,其餘人等就此散去。

邁步進入族塾之中,項彬和虎子好奇的四處打量,穿過一條長廊,迎面看去,兩人的神情同時變得十分古怪。

看著偌大的青灰色長牆環繞的族塾,從外面看無比壯觀,但一進入其中,竟是十分古怪。

三三兩兩的木屋,均是十分簡陋,而這些木屋中,則是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色商品。如此看來,族塾中這所有的建築,竟然全都是……

店鋪。

兵器,丹藥,各色小吃,甚至還有包子店、餡餅攤,怎麼看都像是個集貿市場。

不光是項彬和虎子兩人,大部分學生此時都是一臉驚訝,難以置信。

項家最有名,甚至在大秦都頗為有名的族塾,竟然就是這幅模樣?
拿命来 發表於 2012-1-14 06:1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14 12:00 編輯

第28章 只緣身在此塾外


 直系子弟們顯然對族塾的瞭解更深,被項彬打擊過的驕傲,似乎又在這一瞬間重新復活。一名直系子弟嘲笑道:“一群土包子,我項家族塾豈可輕進?自然是在陣法護持之中,沒見過世面的蠢貨!”
  
  虎子怒目而視,大聲道:“說話就好好說!不陰陽怪氣是不是會死!見的世面多,就能打贏架嗎?不服你過來,咱倆切磋切磋!”
  
  那名直系子弟被嗆的夠嗆,有心想過來找虎子的麻煩,卻一不小心看到項彬冰冷的眼神,當即萎縮了回去,恨恨的嘀咕兩聲,不再言語。
  
  在這集市般的族塾正中,有一座圓形的拱門,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透著一股厚重、凝實之感。從這裡看去,拱門中空,毫無異常之處,能夠看到對面的景象。但酈先生及那三位武師走過門之後,卻是發生了異狀,他們三人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眾人大感神奇,依次走向拱門。在進去的一刹那,項彬只覺腰間的腰牌驀然傳來一股涼意,似與那拱門產生了某種交集,他眼前一暗,仿佛進入到了深沉的水流之中,全身都重了不少。走了兩步突然一輕,光芒從眼前而生,撲面而來的景致,令項彬怔在原地,滿臉震撼。
  
  一片巍峨壯麗的大山連綿不斷,不知有幾千里,一座絕巔高聳入雲,似是貫通了天地。山上綠意蔥嶸,奇花異草遍佈,清香氣息似是隨風而動,飄入鼻息。
  
  異獸奇鳥嬉戲耍鬧,發出陣陣鳴叫,雲彩化作絲絲薄霧,氤氳於山川天地之間。
  
  一片連綿的長河在群山中蜿蜒環繞,流通向天邊,在最高的山腳下形成一片碧波蕩漾的大湖,**磷光閃爍,倒映出整個天地。
  
  腳下所立之處,乃是一座高約二十丈,寬逾百丈的玉石平臺。一道與外界一模一樣的拱門橫貫平臺正中。項彬夾在人群中,順著玉石階梯走下平臺,沿著一條山路朝最前方的大山走去。
  
  爬上半山腰,繞過山腹,眼前景象豁然一變。半空中一團巨大的紫色圓球閃動,灑落萬點光輝。那紫色圓球也不知是什麼組成,竟不斷變化著形態,化作種種鳥獸魚蟲之形。更是隱隱透出一股氣息,蒼涼、博大、浩瀚無邊。
  
  前方是一片更加廣大的玉石平臺,足足有千丈寬闊,平臺上人影綽綽,正在習武練功。遠處一座座亭臺樓閣遍佈,錯落起伏于群山之中,無比壯觀。
  
  眾人隨著酈先生與三位武師走至平臺之上,當即引來了那些練功之人的關注。
  
  “喲,來了新人了,難得難得啊。”
  
  “嘿,終於不用整日面對一群老面孔了,嘖嘖,人不少麼!”
  
  “一幫孩子而已,毛還沒長齊呢。”
  
  平臺上的人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好奇而玩味的打量著新來的弟子,有人言語平和,也有人話語中帶著不屑,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但有一點,這些人卻是一致,那便是酈先生和三位武師經過身邊時,每個人都會躬身行禮,態度恭敬。顯然族塾中尊師重道的風氣,早已深入人心。
  
  在平臺南端,整齊站著一群年輕壯碩的武者,個個膀闊腰圓,身強體壯,精神爍爍。約莫有百人,身著統一的族塾服飾,顯然都是族塾中的老弟子。酈先生和三位武師,將丙科學子分成十部,將乙科學子分成三部,然後均勻的分配給了這百米武者。並當場宣佈,以後由他們來教導傳授新學子武藝。
  
  剩下的四十八名甲科生,則繼續跟著酈先生等人前行,一直走下平臺,繞到後山一處演武場上。
  
  演武場不大,也沒有什麼人在。在場地正中,站著七個人。
  
  這七個人與酈先生身邊三名武師一樣,年紀樣貌皆在三四十歲左右,身形氣質各不相同。彼此之間分開而站,平靜的注視著這些新來的甲科生。
  
  到了近前,三名武師沖著酈先生拱了拱手,同樣也站到了那七人身邊,也是均勻的分開了適當的距離。
  
  酈先生沖著這十名武師拱拱手,十人俱是抱拳還禮。
  
  轉過身來,酈先生說道:“我身後這十位,便是我項家族塾中的武道高手,也是你們今後的師父。”
  
  說罷,他將手中記載著學子資料的卷薄打開,朗聲道:“念到名字的,站出來。”
  
  “項騰!十三歲,成績:二十五鈞。”
  
  項騰走了出來,沖著十名武師彎下腰,深深一拜。
  
  “十三歲就能舉起二十五鈞,不錯不錯!此子堪稱天才。”十名武師中最高大那人開口讚歎,聲如洪鐘,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之感。
  
  酈先生隨手一揮,一道金光出現,瞬間蔓延在了十名武師身上,接著唰的一下,在他們每個人身周都出現了一段段金色的文字,灼灼生輝,金光流轉。
  
  項彬嚇了一跳,看這文字出現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眼熟。若不是清楚的看到了酈先生的動作,他差點以為是莊子產生了什麼變故。
  
  定了定神,項彬抬頭看向那些文字。
  
  左首第一人,身材勻稱,穿一件白色束身武者服,腰間纏著一條奇異的腰帶,從腰帶系口處,可以隱約看出,這條腰帶實際上是把軟劍。
  
  他身邊的金色文字,是這樣寫的。
  
  “李漁,真罡境中期,擅長劍法,絕學為摘柳尋花劍、藏劍術。”
  
  第二位武師,相貌普通,身材較矮。手中握著一杆黑色的長槍,那長槍如他人一般,看上去其貌不揚,毫無出奇之處。
  
  身邊金色文字,同樣說明了他的修為與強項。
  
  “錢九,真罡境中期,擅長槍法,絕學為追命盤龍槍、蟒纏勁。”
  
  第三位武師身形最為高大,穿著一件坎肩,露出如樹樁般粗壯的雙臂,一塊塊肌肉只是看上去,便讓人有股窒息之感。
  
  “趙昂,真罡境中期,擅長拳法、擒拿法,絕學為天龍金剛拳、象鼻十八式。”
  
  依次瞧過去,酈先生弄出的金光文字,赫然竟是將這十位武師的姓名、境界以及所擅長的武學清楚的做了說明。
  
  項彬眯起了眼睛,心中有所猜測……難道說,這是要讓學子自己挑選師父嗎?
拿命来 發表於 2012-1-14 06:1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14 12:00 編輯

第29章 名師高徒,對號入座


 果然,只聽酈先生說道:“項家族塾歷來開明,不僅師父可以選徒弟,徒弟也可以選師父。這十位武先生,每人都有引以為傲的絕技,但他們所會卻不僅限於此。若是你們喜歡的兵器或是武功不在此中,也可以提出,先生們自會予以解答。”
  
  “項騰,你想學什麼?”酈先生看著他和藹問道。
  
  項騰猶豫了一下,又默默看了一遍場中十人。只聽那趙昂忽然說道:“小子,你潛質不錯,跟著我吧。日後讓你練成鋼筋鐵骨,力大無窮。”
  
  李漁笑道:“別聽他的,練成一個莽夫有什麼好,不如跟我學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許多武師紛紛開口,竟似是市場上推銷貨物的小販一般,賣力的兜售自己的產品。如此做派,實在是破壞了他們的高手形象。
  
  但卻不會有學生因為如此,便真的瞧不起這十名武師。真罡境!十名武師中最差的,也即是最初跟隨酈先生招生的那三人,都是真罡境初期的修為!這樣的實力,若是扔到軍中,那起碼得是一方大將!卻甘願在這族塾中教導指教徒弟,足見項家族塾的實力雄渾。
  
  項騰沉默難言,似乎也在猶豫考慮之中。項彬默默打量著十名武師,其中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身材魁梧,身高僅次於那趙昂。他穿著絳紫色武師錦袍,長髮垂落肩側,背上一把長刀。刀身竟是無比巨大,幾乎與他身軀一般長短,只是看上一眼,就有無窮威勢。自始至終,這名武師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別人都在招攬項騰,他卻是一句話都不說,表情冷漠,眼神平靜,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他離周圍一人較近,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介紹他身份的金字,竟然被身邊那人的金字所擋,看不真切。特別是修為那裡,隱約能看到是初期,但究竟是什麼初期,卻是擋的恰到好處,無法分辨。
  
  擅長武學那裡倒是看的清楚,標明了刀法。至於絕學,不知酈先生是疏忽還是怎麼,竟然沒寫。
  
  他腰間懸掛著一隻青色的葫蘆,此時別人在招攬項騰,他卻是沉默著將青葫蘆摘下,扒開塞子舉到唇邊,咕咚咚喝了幾大口。一股濃烈至極的酒香味,便飄了過來。
  
  項騰猶豫了一會兒,正打算選那擅長槍法的錢九,卻是忽然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想到,如果是項彬,會選誰呢?
  
  他的視線望向人群,盯在了項彬臉上,然後順著項彬的視線,注意到了那名背著大刀的武師。也發現了那些被遮擋住的文字,神情怔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
  
  難道……項騰臉色數變,他從小就喜歡槍,原本打定的主意就是來族塾學槍法,可此時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湧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
  
  “我想學刀,可以跟這位師父麼?”項騰彎腰沖其施了一禮,有些遲疑的問道。
  
  酈先生眼睛一亮,讚賞的看了項騰兩眼,道:“可以。”
  
  那武師喝了一口酒,瞥了項騰一眼,淡淡說道:“過來磕頭吧。”
  
  項騰走到近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
  
  “起來吧,站到我後面。”那武師的聲音好像根本沒有情緒,又仿佛是這世上,只有喝酒能讓他提起興趣。
  
  項騰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暗有些後悔,此人如此做派,到底行不行?
  
  但他還是依言站起,表面恭敬的走到那人身後站定。
  
  站到了後面,項騰愕然發現被擋住的那些文字,竟然能看的清楚了,雖然是反向,卻也並不難認。
  
  一字字將其讀完,項騰忽然全身劇震,無比震驚的望向那武師的後背,神情中一時滿是崇敬,甚至隱隱有些畏懼。
  
  他低下了頭看向地面,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按捺不住的興奮和狂喜。
  
  酈先生頓了一頓,念出了第二個人的名字,此人名叫項德,年紀十六歲,舉起的重量是二十三鈞,也是除了項彬和項騰外,成績最好之人。
  
  項德出來後,一眾武師依然是熱絡的招攬,而他似乎早有打算,走到那身高力壯的趙昂面前,磕頭拜師行禮。
  
  趙昂似乎十分高興,拍了拍項德的肩膀,讓他站到了自己身後。
  
  第三人叫項俊,十五歲,舉起重量二十一鈞,只比虎子多了一鈞之力。
  
  他出來之後,選擇了李漁為師。
  
  酈先生開始念第四人的名字。
  
  “項羽!十歲,成績:二十鈞。”
  
  人群中一陣騷動,所有學子皆是目瞪口呆,十分吃驚。
  
  虎子和項彬的身高遠超實際年齡。尤其是虎子,看起來就像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以至於除了酈先生之外,根本無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
  
  所以此時聽見,所有人皆是震驚難言,那些之前與虎子爭吵過的直系子弟,神情尤為複雜。
  
  武道一途,年紀越小潛力越大,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十歲就能舉起二十鈞,這等潛質和天賦,實在是太過嚇人。
  
  虎子走出人群,一眾武師頓時像是瘋了一般,各自急急的介紹自己,更是許下了不少好處,什麼壯身的丹藥啊,獨門絕技啊等等。如同群狼看到了肥妹的羔羊,就差上去搶了。
  
  項騰神情有些緊張,似是害怕虎子選到與自己一樣的師父。抬頭偷偷打量了一眼,卻見其師神色如常,依然在自顧自的喝酒,心中當即松了一口氣。
  
  這些學子們也回過味來了,這些武師的招攬介紹,顯然也是根據學子的資質來的。資質越好,他們就越想要,介紹起來自然就越積極。
  
  望向虎子的目光,不禁充滿了羡慕。但也有許多人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項彬,心中暗暗琢磨,不知道這個怪物又是多大?總不能也是十歲吧……對了!項羽十歲,卻叫他哥……那他肯定不是十歲!
  
  學子們莫名松了口氣,卻又緊張想到,就算不是十歲,十一歲也是妖孽啊……不過看他的長相,怎麼也不可能那麼小吧。
  
  眾學子心中糾結著,虎子終於作出了選擇。
  
  他沒有選項騰的師父,也沒有選那些招攬最熱情的武師,而是選擇了一個話不多,年齡看起來最大,身材卻最矮小,甚至看起來有些乾癟之人。
  
  此人竟然也姓項,名叫項淵。而他雖然瘦小,實力卻是真罡境巔峰,遠超過其餘武師。擅長棍法,絕技是橫掃八方棍法,大真金乾元功。
  
  項彬自然明白虎子的選擇,這傢伙對於棍子的癡迷,早已是入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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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LV:7 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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