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皇屠天 作者: 桃花劍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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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2012-1-12 0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049199
jjdean 發表於 2013-3-9 12:14
第310章 桀驁不馴

    倉成嘆了口氣,轉頭對兩人說道:“你們不必如此,如今封印崩潰已經無法阻擋,看與不看又有什麽區別?別說是這幾位客人應該沒有惡意,就算他們懷著惡意而來,不過是早一點打開封印,又有什麽分別了?”

    聽到這話,項彬眼中有異芒閃過,道:“老丈,難道以前有人來此故意破壞過封印嗎?”

    倉成道:“十二至強天魔雖然無法打開封印脫身,但他們集合所有人之力,分化出部分神識投胎入世,一世修行待到覺醒後來此毀壞封印,盡管大多數情況下都被我們阻止,但也有幾次例外。這封印之所以現今崩潰,便是因為曾經有一次被破壞的十分嚴重。”

    聽到這裡,項彬和小青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視線中看到了濃濃的擔心。

    項彬站起身來,語氣凝重的道:“既是如此,老丈你恐怕就必須帶我們去看那封印了,還得快一些。”

    倉成神色一驚,道:“為何?”

    項彬看著屋內眾人,輕呼一口氣道:“若我所料不錯,如今應是又有一個人覺醒,前來毀壞那封印了。”

    倉成和他身後兩人皆是神情一驚,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在倉成的帶領下,項彬等人前往倉族人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聚居地。

    讓項彬幾人意外的是,這處聚居地,竟然是在海底。

    若非有倉族人帶領,尋常人等就算來到此處,也斷然找不到這聚居地。

    一個龐大的經綸大陣,在海底極深處隔絕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間,其中有花草樹木,亭臺樓榭,甚至有人造的山川河流,十分壯麗秀美,堪稱是海下的一片凈土。

    與倉成一起隨行的,還有之前對戰神遺族時的文士,名叫倉舒。他施展經綸術,與海中大陣遙相呼應,打開了一條獨立的通道,隔絕了海水,貫通了海下凈土。

    若是無人帶領而來,就算能夠隔絕海水下潛,海中的經綸大陣也會有重重防禦和攻擊手段。若是不小心觸發了陣法,將會迎來雷霆暴雨般的攻勢。

    這海中大陣乃是當年倉頡所布,依托天地自然之力生生循環不息,隨著歲月的流轉威力越來越大,如今不知多少萬年過去,這大陣的威力究竟到了什麽程度已經無人知曉,只知道所有來此不小心觸動了陣法的人,無一人平安活下來。

    穿過通道,一行人終於踏足這一方海底凈土上。

    放眼處是一片充滿古韻的建築,粗獷大氣而豪放,人人皆是穿著太古裝飾。每個人都好奇的看著項彬一行人,不少人還報以警惕的目光。

    倉成和一路和不少人打著招呼,帶著項彬等人朝著最中央處一座如神殿般的高大建築處走去。

    行不多時,有兩個身著黑色祭祀袍的人將一行人擋住,倉成近前和兩人交談,不時雙手比劃著什麽,那兩人的面色越來越凝重,望向項彬等人的目光也驚疑不定。

    不多時的功夫,兩人中的一人帶著倉成快步前往神殿,另一人則留下來看著項彬等人。

    約有半柱香時分,神殿中湧出了一群身著祭祀袍之人,更有一老者身穿紫色錦袍,上面紋飾著銀色麒麟圖案,年紀也最為年長。

    此老者經過之處,所有人都沖其行禮,神情極盡恭謹。

    老者帶著眾人來到項彬等人之前,沖著項彬等人淡淡而笑。

    即便是桀驁如趙魘虎,也不得不在這老者面前恭謹行禮,並不僅僅因為老者的年歲,而是其身上自有一股溫和諄厚的氣質,神情舉止間,便透著看透世間人情,通達一切的智慧光芒。

    即便是眼力最差的人,也能從老者身上感受到四個字。

    “德高望重。”

    這老者,便是倉族的最高統治者,也是祭祀倉頡神殿的第一大祭祀,倉無涯。

    “外來者,倉成說你們要看看封印?”倉無涯開口,話語中透著沉穩的力量,給人一種心神安定之感。

    項彬上前一步,道:“前輩,我懷疑有人想要破壞封印,所以想去封印處一觀。縱使你們不允,也請派人前去查探一番為妙。”

    聽到項彬的話,那些神情中帶著戒備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畢竟封印乃是倉族人世代維護的絕高隱秘,那是絕對不能讓外人前去觀瞻的,而這幾個人莫名而來,指名要看封印,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居心。

    但此時項彬說也可以由他們的人前去查探,並不是非要到封印處才可以……那就基本證明了,他們是沒有什麽不良居心的。

    但既然他們沒有不良居心,那麽他們說的話就值得商榷了……有人想要破壞封印,且可能是十二至強天魔的分神轉世,若這是真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既是如此,那就請……”倉無涯剛剛說話,就聽一聲大喝從上方神殿處傳來。

    “大祭祀不可讓他們去封印之地!!”

    伴著這聲呼喝,一個年輕人從神殿中一步步走了出來。

    此人身形壯碩高大,穿著一件銀白色的戰服,面容英俊,高鼻深目,雙眼深邃莫測,頭上烏黑長髮別了一只短鬢,顯得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看到此人的時刻,項彬和趙魘虎兩人同時感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

    就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又像是被隱沒於叢林中的雄獅覬覦。

    只是幾步,也不見此人有什麽動作,便已經來到了項彬等人面前。

    “倉梧,你要幹什……”倉無涯眉頭一皺,正要呵斥,卻見倉梧一言不發,一拳朝著趙魘虎臉上轟去。

    這一拳轟出的同時,倉梧身軀上立刻顯現出一道虛影。

    此虛影為一只大鳥,周身赤紅色,且紅中泛金,頭上有冠羽,雙目中流光異彩閃動,拖著一只長長的大尾巴,身下有三爪。

    看到這虛影,項彬頓時一驚,這倉梧竟是貫通境的修為,且身上虛影搖晃欲出,看起來已經朝著護法境突破的跡象。

    更重要的是,此三足鳥的形象,怎麽那麽像神話傳說中的三足金烏?

    若是如此,那此人武魂絕對也是頂階武魂之一啊。

    這一拳帶著呼嘯的拳風,絲絲金光在倉梧手臂上閃爍,一股熾熱到了極點的氣息撲面而來,每個人都覺得口乾舌燥。

    “找死!”

    趙魘虎剛要出手,一邊的周迎春便大喝一聲,閃身到了趙魘虎身前,同樣揮出一拳對著倉梧轟了過去。

    周迎春自然是想在趙魘虎和項彬面前表現,但在他出手的同時,項彬和趙魘虎同時皺起了眉頭。

    周迎春身上武魂虛影閃現,乃是一只白頭黃羽的大鳥。

    只是這大鳥身上蕩漾著一圈圈漣漪,仿佛看不真切。

    “黃鳥?”趙魘虎驚咦一聲,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頓時一鬆,露出了一絲笑意。

    黃鳥為太古兇獸,周迎春武魂為黃鳥,必然不弱。

    兩人拳頭相交,周迎春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倉梧的身後,忽然扭曲氤氳著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跟著一個與周迎春一模一樣的虛影出現,從那裂痕中一步跨出,前後夾擊對著倉梧一拳轟出。

    周圍人齊齊發出驚呼聲,倉梧卻是冷哼一聲,似是根本沒有察覺身後的異常,拳頭一往無前,重重的對上了周迎春的拳頭。

    嘭!噗!

    周迎春被倉梧一拳打飛了出去,臉龐都被巨大的痛苦所扭曲,落地後噴出一口鮮血。而倉梧身後的周迎春虛影,卻也在觸及到倉梧身軀的一瞬間,燃燒了起來。

    洶洶烈焰不休,周迎春的虛影掙扎了幾下,便燒成了灰燼。

    趙魘虎冷哼一聲,一步踏出,就要上前。

    倉梧冷冷瞧了一眼趙魘虎,寒聲道:“大祭祀不可帶這些人去封印之地,他們如此孱弱的實力,怎可能與那十二至強天魔的入世化身相抗?這絕對是個謊言!”

    此話一出,許多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懷疑神色,看向項彬等人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項彬推了推趙魘虎,自己站了出來。

    “是不是打敗你,就能相信我們的話?”

    倉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項彬,搖搖頭,臉上帶著輕蔑不屑之色:“你不行。”

    項彬面無表情,只是道:“是不是打敗你,就能帶我們去封印之地?”

    倉梧被項彬的態度刺激的有些發怒,冷聲道:“沒錯,你想試試?”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似乎已經打定了什麽主意。

    倉成急忙從大祭祀身後走出,先是神態恭謹的對著倉梧小聲說了些什麽,一邊說還一邊躬身不斷,但倉梧卻是滿臉桀驁,看也不看倉成一眼。

    倉成又走到項彬等人身後,滿臉尷尬和抱歉小聲道:“幾位真是對不住,這倉梧是我們倉族人的最強者,有我們倉頡先祖的護佑,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所以不免有些傲氣,還請幾位不要計較,千萬不要和他發生沖突……這個,這個……他方才展露的實力,最多不過十成的兩三成而已……諸位,我,我再想想辦法,你們先隨我回去,我再與大祭祀好好談談可否……”

    倉成顯然是擔心項彬等人吃虧,這倉梧看似年輕,卻是他們一族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jjdean 發表於 2013-3-9 12:25
第311章 宋祖祭祀

    但聽完倉梧的話,項彬臉上神情閃爍,卻是忽然一笑。

    他話語雖輕,卻清清楚楚傳到周圍每個人的耳朵裡:“第一強者?在我看來如土雞瓦狗一般,若是我打敗了他,你們是不是就再也無話可說了?”

    此言一出,周圍倉族人盡皆露出不忿神色,怒視項彬。

    倉梧饒有興致的看著項彬,雙拳握緊又鬆開,淡淡道:“就憑你這句話,今日我就算殺了你,也不值什麽了。”

    “倉梧,你……”倉成大驚,回頭急忙勸阻,就連大祭祀也是神情微變,打算說些什麽。

    但二人話還沒說完,倉梧就已經全身燃燒烈焰,如飛火流星一般瞬間沖到了項彬面前。

    淒厲的爆響仿佛炸雷,震動的周圍所有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倉梧一拳擊出,如同九天上炙陽爆發,洶湧浩蕩,無可阻擋。

    倉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睹,大祭祀緊皺眉頭,露出為難神色。

    轟!

    洶湧的赤紅色烈焰將項彬包圍,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弧。

    但出乎倉族人意料的,卻是趙魘虎、小青等竟在這一瞬間飛速散開,正好把項彬讓給了倉梧。

    倉梧大聲獰笑,雙臂上烈焰閃爍不休,瘋狂的將項彬包裹著,不斷炙燒。

    也不知道他體內烈焰之力有多少,竟是一直燃燒了近半柱香時間……就算是一座山,此時恐怕也燒化了。

    倉梧轉頭沖著大祭祀一笑,道:“大祭司,我已經把他殺了,你也不必為難了,乾脆把他剩下的同夥也都殺了吧,我看他們不地道……”

    話正說著,周圍族人忽然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倉梧詫異的轉頭,就見一根鎖鏈從身前烈焰中伸出,一下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倉梧猝然一驚,卻並不慌亂,身上烈焰暴漲,雙臂奮力的抓住了鎖鏈,猛然發力一拽。

    可以開山裂石的雙臂,抓著這一根並不太過顯眼的鎖鏈,卻是並無任何作用。

    倉梧臉露驚容,正要說話,那鎖鏈卻是忽得一緊。

    一道黃色光芒從鎖鏈上蔓延而出,將倉梧的脖子緊緊勒住。

    周圍剎那間黃芒大漲,倉梧的烈焰只是一瞬,便被徹底的撲滅。

    一頭黃色的麒麟虛影搖頭晃腦的出現在了倉梧頭頂上方,沖著倉梧發出一聲若牛吼般的嚎叫,眼神之中,充滿了森寒殺意與威嚴。

    烈焰散去,項彬站在黃色的后土護罩之中,后土分身手持鎖鏈,將倉梧鎖住。皇天分身周身藍光氤氳,身上大鵬武魂虛影閃爍,隨時準備補上一擊。

    正中項彬本體好整以暇看著倉梧,面無表情。

    嘶……!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之音。

    倉梧臉孔漲的通紅,全身青筋暴露,兩手臂緊握著鎖鏈,幾乎要把手臂繃斷。但他無論如何掙扎,就是不能掙脫開這鎖鏈的束縛。

    就連那三足烏的武魂,也被項彬的黃麟護法壓制的蜷縮起來,隱沒在倉梧身軀之中。

    “項小友不要!”倉成忽然一下跪倒在項彬面前,急切的道:“請項小友,不,請尊者開恩,倉梧雖頑劣不懂事,卻是我們倉族人的希望。還請饒他一命。”

    “請尊者開恩,饒他一命!”

    一眾倉族人皆是齊齊跪下,替倉梧求情。

    只有那大祭祀神色複雜的看著項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項彬點點頭,后土分身將鎖鏈收回,倉梧頓時神色一鬆,急忙後退兩步,大口喘息。

    他的臉上,再沒有了之前桀驁的氣息,慢慢的全是心悸之意。

    大祭祀苦笑一下,緩緩道:“倉梧,你一向自視甚高,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今日有此一敗也是難得的好事,若不經歷挫折,如何能明曉進退取捨,你應當跟這位朋友道一聲謝!”

    倉梧神情中顯露出掙扎之意,但片刻後卻是有了決斷,重重的一點頭,走到項彬跟前深深一躬,斬釘截鐵的道:“多謝今日給倉梧此敗,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項彬微微一訝,這倉梧看似桀驁不馴,想不到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看來此子的內心,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粗獷,應是粗中有細,且胸懷頗廣,看來非池中之物。

    趙魘虎哈哈一笑,走出來道:“既然我們已勝,是否可以帶我等去封印處一觀了?”

    大祭祀點點頭,道:“理應如此,請!”

    一行人隨著大祭祀等,簇擁著朝著封印之地而去。

    這封印之地的核心,竟是在那神殿廟宇之中。

    在廟宇地下極深處,有一座巨大的法陣。

    這法陣不知如何布成,光是篆刻的符文,方圓就有近千丈寬,不時有一道道黃色光華閃過,充斥著一股威嚴、肅穆莊重之感。

    只是在這法陣的黃光之上,卻是隱約有一道道紅色的詭異絲線,如毒蛇一般纏繞在法陣上,不時扭曲閃動,每一次閃動,便可見法陣的黃色光芒便越發暗淡一分。

    “這便是那十二至強天魔之力,逐年侵襲法陣,如今封印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大祭祀話語中充滿苦澀和無奈,顯是對於如今的局面無可奈何。

    不過眾人眼見這法陣空間處並無外來者破壞,也不見項彬說的至強天魔的入世化身,終究還是鬆了一口氣。

    若是無外界破壞裏外夾擊,這法陣至少還可以撐上幾年吧……

    趙魘虎頓了下來,細細的端詳著法陣。

    項彬看著趙魘虎的動作,眉頭忽然微微一皺。

    過了一會兒,趙魘虎忽然伸出手,在法陣的某處輕輕一碰。

    隨著他的觸碰,整個法陣頓時像是活過來一般,猛然閃爍劇烈了數分。

    “你這是……”

    “住手!不要亂碰!”

    倉梧和其餘幾名倉族人頓時大喝,但大祭祀卻是雙眼一亮,急忙擺手阻住了他們:“別動!讓他碰碰看!”

    倉梧等人看向大祭祀,只見他神情激動,看著趙魘虎的動作,竟然十分失態。

    幾人也察覺有異,停了下來,但還是站到了趙魘虎身後,凝神戒備。

    趙魘虎的神情也十分嚴峻,不時在這裡碰碰,那裡按按,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但隨著他的動作,法陣的光華越來越閃亮,運轉越來越迅速,而那些紅色的詭異之力,卻是如雨解冰消般一點點消退。

    “這是……”眾人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大祭祀卻是越發激動,甚至身軀都開始輕輕顫抖。

    趙雲星一臉莫名,看著趙魘虎,仿佛第一天認識自己的父親。

    “聖手控陣術……你怎麽會這等手段……這是我倉族人早已失傳的秘冊,你是……”大祭祀顫抖著指著趙魘虎,話語都有些哽咽。

    趙魘虎沖著大祭祀一笑,神情中竟有些俏皮頑劣之意:“大祭祀,你還記得倉英麽?”

    大祭祀全身一顫,神情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倉英?你是……倉英?不對,不對,倉英怎麽會有這麽年輕,你到底是誰?!”

    “爹!”趙雲星滿臉莫名其妙,還帶著一絲驚惶,望著趙魘虎。

    項彬一臉玩味的笑意,道:“大統領,我想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趙魘虎擺擺手,繼續在大陣上觸動,隨著他的動作,那紅色絲線越發被壓制,到了最後,似乎只有一絲絲仍舊在起作用罷了。

    大陣的光華越發閃亮,仿佛煥然一新。

    趙魘虎立起身來,沖著項彬拱拱手,道:“抱歉,有些事情我隱瞞了,但卻是無可奈何,還請項小友原諒。”

    項彬一言不發,看著趙魘虎。

    “數百年前,倉族人的大祭祀叫倉英,並非是現在的大祭祀倉無涯。”

    趙魘虎看著周圍眾人或是詫異或是疑惑的眼神,開始緩緩而談。

    “倉族人世代在此守衛封印,就是為了防止那十二至強天魔現世……至強至強,那十二至強天魔有多強?據說,他們人人皆有天人合一的境界,雖然在穿越時空裂痕時受創,被世界規則強制降階,但經過這無數萬年的修養,誰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恢複了實力沒有?”

    “當時的大祭祀有感於封印越來越弱,知道封印遲早會被破除,到了那時候將無人能活下來……世代所做的事情,無數人被局限在這小天地中掙扎,最終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夢幻泡影。”

    “倉英不願意如此度過一生,既然遲早是死,他也想在死前,過一過正常人的日子。”

    “於是在某天夜裡,他盜走了神殿中的武典,以及倉頡先祖所傳下來的絕世經綸術‘聖手控陣術’,逃離了神殿。”

    周圍一片靜寂,所有人都在聽著趙魘虎的解說,沒有人注意到,一名倉族人悄無聲息的,不引人注意的朝後而去,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

    “他在困魔遺跡中一路奔逃,一路修習那聖手控陣術,竟然奇跡般的將所有阻礙倉族人離開此地的機關殺陣破解,逃了出去。並通過天地玄黃陣界,想到辦法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人改名姓趙,在外面娶妻生子,並靠著自己的武藝和經綸術,打下了赫赫威名,後來更是闖下了一片誰也無法想像的基業。

    項彬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姓趙……難道……?”

    趙魘虎一笑,道:“你猜的沒錯,此人就是大宋太祖皇帝,趙匡胤。”
jjdean 發表於 2013-3-9 12:40
第312章 八門金鎖

    倉族人並不知道趙匡胤是誰,神情並無什麽變化。

    但項彬和小青自然是知道的,周迎春和趙雲星雖然生在放逐之域,但對外面的世界也並非一無所覺,四大部洲四大開國皇帝的名號,又有誰沒聽說過?可是……這怎麽可能?

    小青忽然搖頭道:“你說的不對,你在撒謊。”

    趙魘虎微微一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你說的那個人是數百年前,但大宋立國何止千載?時間上對不上……除非是……”

    趙魘虎點點頭,道:“姑娘說的對,這放逐之域包括困魔遺跡在內,與外面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此中一年,外面已數年……據先祖所言,此中一年之期,堪抵外面四到五年的時間。”

    項彬大吃一驚:“四到五年?那我豈不是……豈不是已經等於在這裡呆了快十年了?”

    他的一顆心,頓時深深沉了下去。

    如果趙魘虎所說是真,那自己失蹤了這麽多年……父母怎麽辦?項家會怎麽看?大秦又有什麽變化?蠻人和項家的仗打的如何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趙魘虎搖搖頭道:“項小友不必緊張,此中時間流速,乃是我先祖倉頡所布置的陣法造成,但這陣法歷經歲月洗禮和十二至強天魔的破壞,威力逐年減小,起到的作用也越來越少……所以說,以現在的時間對比,你最多是在這裡消失了五年而已,沒有十年那麽久。”

    項彬不禁苦笑,道:“五年也不少了……而且剛才陣法經過你的休整,時間豈不是運行的更快了?”

    趙魘虎嘆了口氣:“就算是修補,此陣也再無恢復到之前的可能,所以對於時間的影響,已是微乎其微。”

    “倉頡當年為什麽要布下影響時間的法陣?”小青忽然問道。

    趙魘虎道:“如此,自然是為了給外界的人多一些時間。多出現一些高手,也好在日後能夠抵禦這十二至強天魔……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外面的世界每出一位天人高手,必定伴隨著無邊的戰爭和腥風血雨、生靈塗炭。到最後只有一位能夠活下來,建立不朽功業。我先祖當年立國,也曾斬殺過兩位到達天人境的高手……唉!”

    “你先祖?你是趙匡胤的後人?”項彬訝然道:“可你卻來到了放逐之域,成了舊棄蠻的四大統領之一,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倉英的後人?這,這是真的嗎?”大祭祀也十分激動,一張老臉顫抖著,顯得更加蒼老。

    趙魘虎深吸了一口氣,道:“先祖立國之後,已是天人合一境界的至強者,他曾經親自來過這裡,並以聖手控陣術對陣法進行過修補,更是進入過封印之中,與那十二至強天魔一戰!”

    這句話更是將眾人震撼,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趙魘虎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但當年先祖早已將聖手控陣術修煉至大成,自由進入封印並不是什麽難事。且以他當時天人合一的修為,想不被你們發現,實在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說到這裡他看向倉無涯,道:“大祭祀,你是否記得,你研習八門金鎖陣時,有一關竅難解之處,有人留了一封信給你,說明了其中關鍵?”

    倉無涯全身一震,呆立了半天臉上登時露出醒悟神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倉頡聖人顯靈,給了我教誨。卻沒有想到……不,我早該想到,除了倉英,還有誰能將八門金鎖陣了解的如此通透!唉,我真是糊塗!”

    聽到倉無涯的話,再無人懷疑趙魘虎話中的真假。眾人皆是一臉複雜的神情,看著他聽他繼續說下去。

    “先祖與十二至強天魔一場大戰,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他們的實力早已恢複,更有所突破。只是借助陣法之威,先祖並未落敗,反而重創了十二至強天魔,使得他們破陣而出的時間,又大大延後。”

    倉無涯神情恍然,道:“我記得有段時間,陣法被侵襲的力量忽然莫名消失,還以為是某種異變,原來竟是因為如此。”

    趙魘虎道:“可縱使重創,先祖終究也沒有將他們徹底消滅的能力,只好鬱鬱而歸。而後先祖窮盡餘生,想要尋出一個將十二至強天魔徹底毀滅的法子……但終究沒有一個完美之策,不過先祖卻也做了許多準備。”

    “他用倉頡神數推衍,察覺到了未來的一些變數……”說到這裡,趙魘虎看了項彬一眼,道:“更是找到了時空通道中的異域神明破軍,兩人一番長談……”

    項彬心中一動,道:“原來讓我去冰極窟尋寒冰精魄,是你安排好的?”

    趙魘虎緩緩點頭,道:“不錯。”

    項彬臉上湧上一股寒意:“你可知我差點因此而死?”

    趙魘虎搖頭道:“抱歉!與整個世界的存亡相比,你的生死我只能拋之腦後……而且你並沒有死不是嗎?還得到了不少好處。”

    項彬道:“這是兩回事!而且,為什麽是我?”

    趙魘虎神情中顯露一絲疑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是你,先祖的遺詔之中,說將有一個打破世界規則的人,會是解決一切的契機,我無法了解打破世界規則是什麽意思,直到遇見你。”

    趙魘虎臉上露出笑意,意味深長的道:“身在放逐之域,並非真實武神之境,卻能夠打破放逐之域的規則,這算否打破世界的規則?吸收了寒冰精魄之力非但未死,卻反而更有進益,甚至獲得了蚩尤七極的力量,這算不算打破了世界規則?”

    “你什麽都知道,卻一直在演戲?”項彬臉上怒意更盛。

    趙魘虎道:“我不知道,不過在看到你的變化後,我知道了。先祖只是告訴我,破軍在哪,蚩尤七極的力量是解決十二至強天魔的契機,打破世界規則的人是一條線,只有這個人會將所有的線串在一起……直到現在,我才清楚你這條線如何將這一切串在了一起,但在這之前,我無法想像會是這樣的結果。告訴你寒冰精魄所在,並非是存心試探,而是我發自內心想讓你突破,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是意外。”

    項彬冷哼一聲道:“你敢說你心裡沒有驗證真相的想法?”

    趙魘虎微微一笑,道:“說完全沒有當然不可能,若是你因此而憤怒,我可以向你道歉,認錯!”

    說罷趙魘虎深深躬身,朝著項彬行了一禮。

    項彬怔了怔,察覺到趙魘虎發自內心不似作偽,想了想自己也並未所失反有所得,這些都是拜趙魘虎所賜,實在也沒有理由再去記恨他。

    他擺了擺手,道:“罷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如此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先祖到底做了什麽安排?你又是怎麽成為舊棄蠻大統領的?”

    “先祖見大勢不可違,又預見到部分未來,便在此基礎上做了一系列的安排。自他的兒輩開始,每一代皇子中,都要選出一名最有潛質的,在悉心培養之後,送到放逐之域。經過世代趙家子嗣的拼搏與開拓,終成舊棄蠻四大統領之一部。而每一個趙家子嗣,都會自小便被灌輸有關這裡的一切秘密和肩負的使命,並立誓要阻止十二至強天魔,哪怕是犧牲一切。”

    倉族人一陣沉默,神情皆是有些複雜,倉無涯已是老淚縱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於他們來說,當年的倉英是個叛徒,他違背了祖訓,作出了對倉族人來說大逆不道之舉。但他卻在後來用如此一種方式,重新回歸到了倉族人的行列之中……到底孰是孰非,是對是錯,已經無法言明了。

    “先祖窮盡一生,終於想出了幾個可以永久封印十二天魔的方法。”

    聽到這話,倉族人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齊齊異口同聲問道:“是什麽方法?”

    趙魘虎看著倉無涯道:“這個方法的關鍵,便在那八門金鎖陣上。”

    倉無涯神情一振,道:“繼續說。”

    “軒轅聖皇與蚩尤當年封印異域神明破軍,乃是以軒轅升龍訣物化蚩尤七極,所以才有那驚天神力,將神明都禁錮。那麽如今要將所有的天魔徹底封印,我們何不由此而借鑒?”

    倉無涯道:“你的意思是……以軒轅聖龍訣物化蚩尤七極之力,重新封印?”

    “沒錯。”

    “軒轅聖龍訣到哪尋?你可會?”倉無涯蹙眉問道。

    趙魘虎搖搖頭,道:“我們可以用八門金鎖陣代替,就算效果稍差,想來起碼也能再拖延上幾百上千年,若是萬一成功,那就一勞永逸。”

    倉無涯沉吟了一番,道:“八門金鎖陣脫胎於軒轅聖龍訣,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蚩尤七極的力量到哪裡去尋?”

    趙魘虎微笑著看向項彬,道:“這位項小友,可是完全繼承了蚩尤七極之力的人哪。”

    眾人一驚,借齊齊望向項彬。項彬終於徹底明白了。
jjdean 發表於 2013-3-10 13:22
第313章 風雲聚會

  為什麽自己與趙魘虎一番爭鬥,他反而會馬上提出與自己合作,甚至提出要自己帶著趙雲星離開。

  為什麽他會讓自己去冰極窟,甚至在自己得到蚩尤七極的傳承後,他都不聞不問,沒有表示任何的好奇與疑問。

  原來這一切,都早已在他先祖的算計中,一代代人傳續至今,是他們世代背負的使命契機。

  自己不過是機緣巧合因緣際會,成為了這一連串中的重要一環,而趙魘虎在發現自己可能是這一環之後,便對自己進行了一系列的引導,從而最終促使一切朝著他先祖當年預見的方向前進。

  甚至連自己繼承蚩尤七極的力量,都安排在了最重要的一步環節上。

  項彬曾聽說過天下有擅於術數推衍的高人,但卻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料定幾百上千年後之事,還如此玄妙準確。

  怪不得是一代雄祖二皇,果然人中真龍。

  “你想讓我怎麽做?”項彬之著趙魘虎問道,他得先確定在趙魘虎的計劃中,自己是安全的。

  趙魘虎似是明白了項彬的直覺,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道:“項小友不必擔心,我並不是要汲取你的力量,而只是借你之力布陣。以七極之力運轉八門金鎖,而後借來天地間雄渾的自然七極之力,將十二至強天魔徹底封印。若是你不信,可以問問大祭祀。”

  倉無涯點頭道:“不錯,只是以七極之力為引,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不過…”

  倉無涯看著項彬,眉頭微皺道:“之前所見,小友似乎只有皇天與后土之力,這七極的力量,好像並不完整啊。”

  趙魘虎道:“這就是我要他來此的原因了。大祭祀當年聖皇與蚩尤最後一戰,蚩尤以虎咆運化七極極限,開辟出天地七極,所凝結而成的晶石,是否在神殿之中?”

  大祭祀露出恍然神色,道:“在,當然在!我明白了,小友所練的是‘刑天不死功’麽?”

  項彬再無懷疑。

  實際上看看周圍倉族人一臉霧水的迷茫神色,就知道大祭祀和趙魘虎所說的話沒有幾個人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絕對是絕世秘傳,不與外人知,大祭祀能知道很正常,而趙魘虎也能知道,就足以證明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雖然不清楚趙魘虎所說的蚩尤七極開辟天地七極的‘晶石’是什麽玩意,但結合大祭祀的話,項彬心中卻也隱隱有了一絲期待。

  神殿的密室之中只有項彬、趙魘虎、大祭祀三個人在。

  整處密室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陣符,不時發出道道光華,此處陣法布置之繁複玄妙,甚至不亞於那封印十二天魔之處。

  大祭祀從密室的最深處,搬出一只黑色的金屬箱。此箱子不知什麽所做,以項彬的神識查探,竟然毫無感應,竟似是一片虛空,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但它的確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眼前。

  大祭祀看了一眼趙魘虎,後者點了點頭。大祭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在箱子上轉動起來。

  大祭祀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他的手指此時快成了一片殘影,也不知道在箱子上觸動了多少次。但項彬清楚的看到,每一次觸動都是按照某種規律在施為,絕不是亂碰一氣。

  約有半柱香時分,只聽喀嗒一聲輕響,大祭祀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深吸了一口氣。

  只看大祭祀如臨大敵的樣子,就知道如果一個操作失誤,恐怕結果絕對不堪設想。

  金屬箱漸漸發出一道豪光,從正中位置,出現了一道橫向的劃痕,這劃痕不斷擴大,最終將箱子一分為二。

  金屬箱緩緩打開,一聲淒厲的虎嘯,若九天驚雷,炸響在三人耳邊。

  大祭祀早有準備,及時伸手在自己面前一劃,頓時出現了一道光罩,擋住了虎嘯之音。而趙魘虎和項彬則是毫無防備,頓時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全身劇震。

  許久後二人才回過神來,露出心悸之色。

  即便是以他們二人的修為,也被剛才那聲虎嘯震動的心神險些失守。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朝著箱內看去。

  七顆晶瑩至極的菱形晶石,整齊的擺放在箱內,散發著七種不同的顏色,將整個密室染上了一層瑰麗難言的氤氳美感。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七彩之下,變得不真實起來,讓人如在夢幻之中,似真似幻。

  細細端詳,每一顆晶石都似蘊含著海洋一般,深邃、無際,甚至讓人生出面對天道般的渺小之感。

  項彬的皇天與后土分身,在見到這晶石的同一刻便立時顯現。

  兩具分身,對其中的兩顆晶石,各自產生了強烈的感應。

  那是一種同源同宗,更是血脈相吸的微妙感應。

  趙魘虎看了看倉無涯,又看了看項彬,道:“這是蚩尤魔尊施展的七極最強力一擊所遺留的殘片,混合蚩尤的本命神器虎咆刀所凝聚而成的結晶。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比這更精純的七極力量。你修煉的刑天不死功,恰好可以吸收結晶中的力量凝聚分身。”

  頓了頓,又道:“我們還有最多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內,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七極分身凝練而出才行。為了這個世界,你必須做到。”

  項彬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趙魘虎與倉無涯對視一眼,二人同時悄悄的退出了密室。

  項彬沉默了一會兒,感受著那七顆晶石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氣後,隨即閉上眼睛,伸出了手。

    ……

  大秦國,項家九江郡水年大營。

  浩蕩的江水之中,一艘巨大的艨艟戰艦在風浪中昂首而立,巨大而深邃的紫色鎮西侯大旗,迎著風浪獵獵而展,彰顯著莊重霸道的氣勢。

  這艘戰艦,是項家家主項擅的主艦,也是項家伐逆軍全軍總指揮大營所在。

  在戰艦最核心處的大廳裡,鋪設著以純虎皮制成的裘毯,一只青色香爐在散發著縹渺的檀香煙,將整個大廳襯托的煙霧繚繞。

  項擅站在艙壁上鑲嵌著的巨大沙盤之前,沉默注視著一言不發。在他身後,一身勁裝的項籍沉默的站著,雙目平視項擅的背影,也是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項擅緩緩轉身,看了項籍一眼,後者與其眼神對視,並不像其他項家子弟一般迅速避開,而是平靜的如同在看著一個朋友。

  項擅淡淡一笑,絲毫不對項籍略顯“不敬”的眼神介意。

  項擅在大廳正中的青蛟骨所制成的椅子上坐下,朝著項籍擺了擺手。

  項籍躬身施禮,在項擅下側的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

  “我令水軍放緩進攻速度,已經在朝廷中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據說皇上都在寢宮裡摔了東西 哦,摔了一盤果子,據說是他最愛吃的翡翠李。”

  項擅看著項籍,微笑著說道。

  項籍神色不變,沉聲道:“只要再加把勁,陳贏的最後一支可戰之兵就會垮掉,這場叛亂就會結束。那些傢伙當然迫不及待,所以不滿。至於皇上……說到這裡,項籍臉上絲毫沒有恭敬之情,反而有一絲怎樣也掩飾不住的厭惡和鄙視:

    “一個終日就知道吃的廢物,摔東西……手沒有抽筋嗎?”

  項擅呵呵輕笑:“我聽兵勇們議論,項籍將軍是一個從來不會說笑之人,若是他們聽到你這句話,或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項籍神情不變,道:“我不是說笑,我是真的擔心他的手會抽筋。”

  項擅一怔,看著項籍一本正經的樣子,唇角旋又微微翹起,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最終哈哈大笑。

  項籍仍舊面無表情,但眉梢之中,卻也有了一絲鬆動。

  “現在朝中議論紛紛,說我項家養賊自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項擅收起笑容說道,語氣十分平靜。

  “說又能怎樣?”項籍滿不在乎,神情中露出一絲倨傲。

  項擅笑了笑:“自然不能怎樣,如果是我,說不定也會這麽想。”

  項籍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神情微異道:“難道家主不是這麽想的?”

  “不是。”

    項擅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盤前,指著一處地方道:“這裡是陳贏‘神桿軍’的駐守之地,如今我項家水軍已經將其全部包圍,看似只要發動雷霆一擊,便可破敵。”

  說到這裡,項擅又指向另一邊,伸手劃了個圈,道:“這裡是章龍的大軍,半個月前,章龍以截斷陳贏軍後路為理由,南徙三百里,離秦都只有不足百里之地。”

  項籍道:“他怕我們破了陳贏後有別的打算,所以先一步去拱衛秦都。”

  項擅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剛開始我也這麽認為。”

  “難道不是這樣?”項籍站起身來,走到了項擅身邊,朝著沙盤上看去。

  看著看著,項籍的眉頭漸漸皺起,而後越皺越緊,猛然間雙眼圓瞪,重瞳暴起,寒聲道:

    “若是陳贏能夠往後穿過九龍山,往北至墜江口,便與章龍南北呼應,對我項家軍形成了包圍之勢。且可以與之前被打散的吳寬殘部相匯,重整旗鼓。但這不可能!陳贏過不去九龍山,章龍也斷然不可能與他聯合。”
jjdean 發表於 2013-3-10 13:33
第314章 項家的未來

  項擅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看著項籍嘆息了一聲,道:

    “籍兒,人皆言項家年輕一代多英傑,只可惜項彬早夭,項雲與那項羽雖也不錯,卻是終究有些太過沉穩,沖勁不足。唯有你剛柔並濟,有大將之風,更兼之心思細密,眼光犀利。我項家的未來,恐怕就真的著落在你手上了。”

  聽著家主如此赤裸裸的贊揚,項籍並無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神情之中微微有些感動,卻接著也被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天將軍才是真正的大將之才,家主過譽了。”

  項擅搖搖頭,道:“你也知我項家現狀,你爹和家老會想要什麽你也清楚,我若是讓天兒上位,我項家好不容易積累至今的大好局面,恐就有分崩離析的危險。所以,我必須尋一個與我沒有直接血脈關系之人,才能避免那幫人的口舌。而你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項籍道:“一切都是為項家復興,家主不必如此,若是我爹有二心,我自去找他解決。”

  語氣十分平靜,仿佛說的並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路人。

  項擅臉上的欣賞意味越發強烈,點頭道:“得你如此志向,我項家先祖也該瞑目。由你來繼承家主之位,我可以安心了。”

  項籍忽然從家主的語氣中感到了一絲不詳,蹙眉道:“家主春秋正鼎盛,怎麽忽然有此刻慨?傷春悲秋做小兒女姿態,豈是大丈夫所為?”

  “哈哈!”項擅豪爽的一笑,道:“說的沒錯!咱們說說正事,這次皇上召集所有家主祭祖,你是怎麽看的?”

  項籍沉思道:“無非是想重振皇權,順便拉攏挑撥幾個人,翻不出什麽風浪。那個懦夫,想來也不敢有什麽其他的舉動。”

  “如果 ”項擅微笑著道:“我們這位皇上忽然雄心發作,借此機會將所有諸侯家主一網打盡,你說有沒有可能?”

  “他不敢!”項籍搖了搖頭,卻又似忽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向那沙盤,沉吟了一會兒道:

    “除非朝廷與陳贏聯手,目前最近的軍隊便是項家軍,若是將項家軍牽制,靠秦廷的拱衛力量,集中精銳猝然發難,倒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但朝廷怎麽會和陳贏聯手?”

  項擅沉默不語,也同樣看著沙盤,過了一會兒淡淡道:“皇上自然是不敢,朝廷也不會和陳贏聯手,但若是章龍呢?”

  項籍全身劇震。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項擅,而後又轉頭望向沙盤,半晌之後,他才沉聲說道:“章龍一向對秦廷死忠,怎麽會突然有此舉動?就算是他這麽做了,陳贏如何穿過九龍山突圍?就算全是飛鳥,也絕無可能翻越萬米的九龍絕巔……陳贏能怎麽走?”

  項擅眼睛微微瞇起,伸出手指向陳贏營地的西側,道:“一月之前,我命人打探此地詳細地勢,從一名本地老叟口中得知,在九龍山中,有一條十分隱秘的地下古道,可以從山中穿過,直達另一側。且斥候回報,從半月前開始,陳贏調動兵馬的頻率便十分劇烈,擺出一副要與我們決一死戰的姿態。”

  項籍皺眉道:“以陳贏的性情,絕無可能如此大張旗鼓。”

  項擅道:“虛張聲勢,必有所圖。以我來看,章龍與陳贏聯手的可能,已有六成!他反了。”

  項籍擡頭看著沙盤,沉吟著說道:“家主是否已有安排?”

  項擅伸手劃過沙盤,在上面多個位置——輕點:“我已命項天繞過九江至墜江口,防備陳贏突圍至此,並尋找吳寬殘部,項海東由東海郡至九江,於項天之後策應。同時命虞家調軍往九江南岸,監視章龍大軍動向……”。

  項籍——點頭,顯然是極為贊同家主的決策。

  “黑星軍由水軍秘密運送,從九江口上岸,至絕龍嶺潛伏。”

  聽到這句話,項籍頓時身軀輕顫,道:“黑星軍前往絕龍嶺?家主想做什麽?”

  項擅的神情漸趨嚴肅,流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朝廷著急諸侯家主一聚,若是章龍有不臣之心,這正好是一網打盡的機會。”

  項籍眼睛瞇了起來:“一次把所有諸侯家主連同皇帝都端了,的確是好算計,若是我也抵制不住這種誘惑。”

  “章龍突然有此改變,必定是有人在後攛掇,這個人是誰,我一直想不明白。”

  “或許是他自己決定的,秦廷空虛,能戰之軍盡在他手中。所畏懼者唯有天下諸侯而已,若是能有機會令天下諸侯自亂陣腳,以他的軍力,應是大有作為。”

  項擅點頭道:“你說的對,雖然秦廷已不複從前,但章龍這些年討伐陳贏,早己將秦軍戰力磨礪從新,兼之他有意識的擴充實力,若論及一對一,天下諸侯恐怕無人能是其對手。我只是擔心,若是章龍幕後真的有人挑唆,那麽此人恐怕絕不簡單。”

  項籍沉吟著道:“若果真如此,那麽這人必定有令章龍都感到完全放心或是忌憚的底牌,從而使他不得不作出如此破釜沉舟之舉。可是放眼大秦天下,有何人能有此種手段?”

  項籍搖了搖頭,道:“家主,或許您只是多慮了。”

  項擅道:“沒有最好,也許是我想多了。”

  說到這裡項擅頓了頓,以征詢的目光看向項籍:“此次諸侯匯聚,我想帶你一起去,你可願意?”

  項籍重重跪倒在地,斬釘三鐵道:“項籍願與家主同行,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必保家主無恙!”

  “呵呵”項擅起身到項籍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來吧,我還沒老到需要人保護的時候。這次咱們爺倆,就讓天下人看看項家男兒的風采。”

  告別家主出來,項籍獨自一人走到了船舷上,看著浩蕩的江水,若有所思。

  船上的水兵將士看到項籍,神情中頓時流露出恭謹與熾熱。

  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項籍從一軍校尉,終成一軍將領,統轄項家西軍,打下了赫赫威名。

  是他在項家探查情報不利,征南蠻不順的情況下,硬生生帶著風雷山學子軍,直插到南蠻核心,偷襲摧毀了南蠻的最後底牌和依仗……太古所傳的機關術,才使得項家最終在這場戰爭中獲勝,逼伏南蠻,暫時妥協,蜷縮至最微小的生存空間。

  那一戰,雖然是偷襲,項籍還是遇到了三位守備機關的南蠻長老,那是一場幾乎不可能活下來的較量。

  面對三位超越自己整整兩階的高手,項籍不僅將三人全滅,更是連給對方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這成為了他獨有的秘密。但從那一戰之後,風雷山那些從各處而來的天之驕子們,不得不承認,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非項籍莫屬。

  即便是給他們留下極深印象的項彬,也被大家認為不是項籍的對手,甚至差之甚遠。

  之後項家響應秦廷之命,協助章龍討伐陳贏吳寬,項籍更是如彗星般崛起,一次次在戰陣上斬殺對方猛將,親自率兵取得一次次勝利,堪稱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更是在對陣陳贏吳寬的關鍵戰役中,以區區三千人的騎兵,奔襲千里繞至敵後,將吳寬陣腳沖亂,最終給予了叛軍近乎致命的一擊。

  項籍如今已然是項家年輕一代的精神支柱,甚至隱隱然有超越項麒麟的趨勢。

  這一切,都是從項彬失蹤那一刻開始。

  項籍腦海中回想起項彬的影子,旋即微嘲一笑。

  當年時,許多人將他與自己齊名,還以為他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驚喜,誰想到卻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

  如今看來,家主隱然已有培養自己做接班人的心思。項籍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默然想到,父親總是想取家主而代之,但是僅憑這份氣魄和胸懷,父親就不是家主的對手。

  至於他私下裡的那些行為,項籍瞇了瞇眼睛,一切破壞項家穩定,妄圖分裂項家的行為都是愚蠢的。父親和家老會那幫傢伙永遠不會明白,項家之所以為項家,必須是要擰成一股繩,才具有最大的威力。

  看來有必要在適當的時候,給那些人一個教訓了,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項籍深吸了一口氣,江面上凜冽的寒風,吸到胸中都有一股熱辣的勁。

  秦都、章龍、秦帝、陳贏、諸侯都是自己霸業路上的障礙,但也,僅僅是障礙而已。

  九龍江烏嘴巢,陳贏大營。

  大隊士卒在營地周圍四處巡視,營內戰馬嘶鳴,人聲鼎沸。各種軍備器械,兵器,一應糧草馬料,都在捆紮打包,一副要拔營的樣子。

  但在營地最外側,沿江岸區域,頂盔摜甲的兵士們卻是神情戒備,列隊森嚴,排列成多種戰陣,隨時可以迎戰而上。

  但在大營最核心處,卻是靜悄悄的,在周圍百米之內,只有幾隊手持黑色長棍的兵勇凝神而立,警惕而戒備的看著四周。
jjdean 發表於 2013-3-14 14:21
第315章 在下幫你解決

  這些以黑色長棍為兵器的兵勇,便是陳贏最後的精銳之軍,“神桿軍”的成員。

  在大營之中,有三個人正在低聲議論著什麽。

  當先一張虎皮裘椅上,坐著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一手在大秦天下激起了波浪,並幾乎造成席卷之勢,徹底鬆動了秦廷統治的始作俑者,陳贏。

  在起義軍的傳誦中,陳贏身高丈八,儀表堂堂。但真實的陳贏,卻長著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

  並不寬闊的額頭,一雙不算大的眼睛,並不粗密的眉毛,略薄的嘴唇,如果不是身上穿著起義軍的帥服,扔到人群之中,甚至沒人會注意他一眼。

  但那些因此而輕視他的人,卻大部分都沒有好結果。

  陳贏本是一個很尋常的莊稼漢子,在三十歲上還是辛苦耕種,連媳婦都沒娶上。只是命運造化有時候過於玄奇,在他某日上山打柴時,偶然發現一名暴斃死去不久的武者,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武道修行秘訣。

  這套修行秘訣雖然頗有些高明,但卻也並非極品。以陳贏三十歲的年紀,修煉武道已經太晚,本應註定沒有大成就。但誰知他的運氣卻是逆天般好,就在揀到武道秘訣後的一個月,在同一座山上,同一處地方,陳贏又發現了一頭剛剛倒斃的妖獸屍體,且此妖獸正是那武道秘訣上偶然提過的嗜血魔蟬,還是成了氣候的。

  嗜血魔蟬極難成氣候,但一旦成就,體內會凝結一枚血玲瓏。這血玲瓏對一般武者來說,是絕佳的煉藥材料。但對於陳贏來說,意義就不同了。

  他撿到的武道秘訣叫做《北冥血海訣》,修煉此功有兩種方法,一是按部就班的修煉。另一種是引用一種秘法,搜尋到剛死後半個時辰且成了氣候的嗜血魔蟬,取其血玲瓏,煉化至體內,修煉者便會從血玲瓏中獲得嗜血魔蟬的天賦異能。

  嗜血。

  有了這項異能,北冥血海訣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修煉者可以吸取別人氣血,提取其中的潛能,煉化為己用。修煉此等魔功,無論修煉者什麽年紀,修為如何,資質如何,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產生變化。此變化稱為“魔蟬九變”,每一次變化,修煉者便等同於脫胎換骨一次,資質、根骨和悟性都會有飛速的提高。

    修煉者功力會越來越深,甚至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大成者甚至可以返老還童,延壽數百載。

  按說此等功法理應位居頂階功法之列,但在江湖上卻幾乎沒有流傳。概因此功乃是當年一位隱士所創,此隱士一生並未過多行走江湖,是以名聲不顯。二者此等功法的兩種修煉方式差別太大,若無成氣候的魔蟬,幾乎難成高手。而就算是成氣候的魔蟬,在被殺死之前,體內血玲瓏也極有可能自爆碎裂。

    除非是實力超絕高手,在魔蟬察覺之前,以雷霆一擊將其殺滅,才有可能得到其血玲瓏。可問題是既然已經是絕頂高手,又何必費勁修煉這功法?

  最後的問題是,此功大成後,會對吞噬人血產生上癮的癥狀,三日不吸取一人全身精血就會有烈火焚身之感,所以一定要不停的殺人吸血,幾乎等同於禽獸。如此有傷天和,自然沒有多少人願意修煉。

  但陳贏卻不會在乎這些,他自認這是上天賜予他的造化,按照那凝練血玲瓏之法,一番嘗試後,陳贏竟獲得了那嗜血的天賦異能,從此開始修煉此功,一發而不可收拾。

  也許他的確與此功極為契合,也許是他真的有極大氣運。以三十歲之身,修煉不過數載,便入了魔蟬九變的門檻,之後每數年突破一次,不足十年時間,便達到了真罡境。之後又是十年,到魔蟬七變之後,便成為了護法境的頂階高手。

  而後,大秦征伐百萬戶修建百萬里困龍墻,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陳贏看準這是個機會,在泗水振臂而呼,現場格殺督促修築的監工和兵勇等,揭竿而反。

  數年時間,陳贏竟然收斂了一大批懷著各種心思的高手,從散兵遊勇到組建可戰之軍,一直到有了自己的精銳,差點震動大秦江山。

  陳贏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但實際上他能夠達成這樣的地步,完全是大秦各世家諸侯各懷鬼胎,心存觀望,所以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實際上陳贏的首席謀士吳寬,早已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並對此向陳贏提了不少有針對性的決策和建議,只可惜陳贏並未聽從。

  直到章龍橫空而出,率秦軍將陳贏連番挫敗,諸侯不得不響應秦廷命令,協力對陳贏打壓,從此陳贏大勢已去,到如今茍延殘喘,只待最後一擊。

  但在一個月前,一個神秘來客,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讓他在絕望之中,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你們怎麽看?不日章龍就要動手,如果我們要配合他,就必須盡快動身,早點趕到墜江口啊。”陳贏望著身前二人,嘆息一聲說道。

  這兩人一人是文士打扮,長的尖眉鼠眼,身材消瘦,眸中精光閃閃,一看就是心機奸詐敏銳之輩。另一人是名武者,虎背熊腰,面龐粗獷,一桿大刀橫放膝上,滿臉彪悍之氣。

  這兩人,乃是陳贏的左膀右臂,文士名叫歐陽樂山,武者名叫束豐茂。此二人從陳贏起兵之初便跟隨他,一直到現在,甚至比吳寬更得陳贏的信任。

  歐陽樂山瞇著眼睛轉了幾圈,斜瞥著營帳門口方向道:“帥主,我們如果現在動手,若是沒有萬全之策,恐怕未必是那龍光遠的對手啊。”

  “哦?”陳贏臉上微現愕然之色,旋即湧上了一股戾氣,低沉道:“樂山,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龍光遠想要反我嗎?”

  龍光遠是陳贏手下一員大將,最初是跟隨吳寬,後來吳寬與陳贏合併,便做了陳贏屬下。但其與吳寬交情甚好,一向認為吳寬才是義軍最合適的統帥,並多次在各種場合如此說過。後來被吳寬嚴厲訓斥,才再也不這麽說了,但他內心究竟怎麽想,卻是沒有人知道。

  所以如今時刻,歐陽樂山提到龍光遠,陳贏心中立時警覺也是正常的。

  歐陽樂山嘿的一聲,道:“帥主,還需要什麽風聲嗎?我們如今形勢不利,他龍光遠是不是說都是帥主造成的?如今吳寬更是與我們失散,沒有人約束,他這條‘龍’怕是壓不住了。”

  “龍?哼!不過是條蟲而已!”束豐茂冷哼一聲,重重的啐了一口。

  陳贏皺緊了眉頭,臉現沉吟之色。

  起義軍中,若說陳贏對誰有所忌憚,那就是這個龍光遠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陽奉陰違,並不完全忠於自己,更是因為在義軍之中,只有這龍光遠的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更兼之其性情剛毅,打仗勇猛,每次都是沖擊在第一線,深得兵勇們愛戴,手下更是聚集了不少悍將。若是這龍光遠此時不再聽自己指揮,自己恐怕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帥主想要與章龍聯合,但吳寬卻是被章龍擊破,現在更有傳言他已經死了。這龍光遠是決計不能同意帥主的決策的……所以我們要動手的話,必須先解決了龍光遠。”歐陽樂山瞇起眼睛,做了一個以手下切的動作。

  陳贏道:“但龍光遠如今戒備心已起,這些日子以各種理由阻撓我的軍令調動,更是將他的心腹全部調到了身邊……要解決他怕是不容易。”

  束豐茂冷哼一聲,一把拽起手中大刀,冷聲道:“帥主!給我兩千神桿軍,我現在馬上去把龍光遠的腦袋提來給你!”

  陳贏搖了搖頭,道:“豐茂你不要沖動!神桿軍是我最後的依仗,怎麽能用來幹這個?況且就算把龍光遠拿下,我的兩千神桿軍還能剩下多少?”

  就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呵呵呵,陳帥主,既然你如此憂愁龍光遠,不若由在下幫你解決如何?”

  聽到這句話,三人臉色頓時大變。

  這是在陳贏主帳中,四周都是神桿軍巡視戒備,是什麽人能悄無聲息來到身邊,他們三人都沒有發現?

  陳贏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手中不知從哪裡拽出一把紅色的長劍,束豐茂怒喝一聲,舉刀便朝著聲音傳來之處斬出,一道烈焰呼嘯而去,帶著洶湧的破空之音。

  歐陽樂山隨手掏出一只黑色的毛筆,隨手輕點,兩團黑墨便出現在了陳贏和束豐茂身上,將二人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連結在了一起,同時手中毛筆連點,營帳頓時像是被水浸過一般,逐漸顯露出透明的形態,露出外面的景象。

  一個年輕人站在營帳之外,面容英俊,仿佛能看透營帳內三人一般,咧開嘴微微一笑,露出一嘴白潔整齊的牙齒。

  這年輕人的笑容,竟似是包涵有一股看透世事的隨和與親切,而他整個人也仿佛有一股特殊的魅力,讓人無法生出戒備之心。

  他身穿一件寬鬆的文士杉,手中拿著一把黑色折扇。折扇沒有打開,扇柄扇身極為寬大,顯得有些不協調。

  在這年輕人身邊,有一身著黑衣的高個子武者,頭上戴著斗笠,黑紗布垂簾,看不清楚面容。
jjdean 發表於 2013-3-14 14:29
第316章 一定會名震天下

  此時束豐茂斬出的烈火割破了營帳,已經到了年輕人面前。

  但見他輕輕一揮手中折扇,一面光鏡便出現在了身邊,而後微微閃爍,化作一片黑幕。

  絕對的黑暗,象征著湮滅一切,無邊寂滅。

  看到這片黑幕,即便是以陳贏之修為境界,也感到心神微微一顫,似乎要被吸入其中一般。

  烈焰沖入黑幕,就如同進入了泥潭,連漣漪都沒濺起半點,便消失不見。

  束豐茂怒吼一聲,舉刀就要再劈,卻被陳贏阻止。

  “且慢動手。”

  帳外年輕男子揮了揮手,率先走入了帳內。

  “你是何人?”陳贏瞇著眼睛問道,眼睛雖然看著面前男子,但所有的注意力卻是在那高個黑衣人身上。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實力,也對這黑衣人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對方身上,更是有種讓自己心驚肉跳的氣息。

  所以他沒讓束豐茂再動手,而看對方的架勢,顯然也不是來打架的。

  年輕男子拱手一揖,舉止說不出的瀟灑自然:“在下是章龍將軍特使,見過陳帥主。”

  特使?陳贏蹙眉望向年輕男子身邊黑衣人,年輕男子頓時一笑,道:“這位是在下的護衛,名字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陳贏不置可否,又深深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才對年輕男子說道:“請坐。”

  眾人分賓主坐下,陳贏皺眉道:“既然是章將軍的特使,為何不通報?難道章將軍要二位鬼鬼祟祟的來麽?”

  年輕男子抖開了扇子,輕搖笑道:“陳帥主且勿動怒,在下自知唐突了。只是身負章將軍重托,不得不慎重,還請帥主見諒,在下在這裡賠罪了。”

  “哼!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們此時已是屍體了!還敢說慎重!”束豐茂見這人方才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自己攻勢,心中有氣,此時見對方態度如此謙恭,當即便想挫一挫對方銳氣。

  “豐茂,不得胡說!”陳贏喝止了束豐茂,小心打量了那黑衣人一眼,對方卻是毫無反應,像根木樁一樣杵在年輕男子身邊,一言不發。

  “不知章將軍派兩位前來,有什麽要說的?”一邊歐陽樂山問道。

  年輕男子道:“自然是催促帥主盡快動身,早日趕到墜江口。”

  歐陽樂山瞇了瞇眼睛,道:“我們何時動身,帥主自有決斷,章將軍是否操心太多呢?”

  陳贏擺了擺手,道:“我自然是想早點動身,但你剛才也聽見了,那龍光遠卻是一個障礙。不知特使準備如何替我解決這個障礙?”

  年輕男子道:“帥主希望如何解決呢?”

  陳贏瞇起了眼睛,語氣森然道:“我想要龍光遠的腦袋,你做的到麽?”

  “呵呵。”年輕男子笑了笑,沖著身邊黑衣人微微頜首。

  那黑衣人面無表情微微點頭,轉身走出了營帳。

  陳贏三人齊齊露出訝然之色,旋即想到黑衣人可能出去的目的,臉色頓時變的不自然起來。

  懷疑……擔憂……希冀,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陳贏三人想要說些什麽,但那年輕男子卻是忽然閉上了眼睛,似是在養神,擺明了不想說話的樣子。

  三人如坐針氈,就在陳贏快要沉不住氣,打算喊外面人的時候,黑衣人又回來了。

  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麽回來的,好像忽然就出現在了營帳之中,隨手一擲,咚的一聲,一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陳贏三人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倒吸涼氣。

  這東西,正是龍光遠的腦袋。

  這腦袋圓睜雙目,視線中滿是茫然與難以置信,顯然在他死之時,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陳贏的冷汗頓時浸濕了後背。

  對方出去不過一會功夫,穿過自己大營,進入龍光遠帳內,而後將其殺死,然後又回來……這其中要面對多少障礙和阻撓?可看對方輕鬆自如的樣子……

  那豈不是殺了自己也是輕而易舉?

  束豐茂臉色蒼白,嘴唇輕輕顫抖,雙手幾次舉起想作揖,卻又放下,只是看著年輕男子和黑衣人,囁嚅著不知該說些什麽。

    那歐陽樂山也好不到哪裡去。

  年輕男子看著三人表現也不見怪,似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他起身沖著陳贏拱拱手,道:“障礙已除,帥主還是趕緊善後吧。在下告辭,章將軍盼著帥主盡快動身,等著帥主的好消息。”

  陳贏一個激靈醒悟過來,當即沖著束豐茂下令,即刻點起兵馬前往龍光遠大營,有反抗者殺無赦。吩咐完之後,朝著年輕男子一拱手,道:“請章將軍放心,我今日便動身!”

  年輕男子哈哈一笑,帶著黑衣人走出了營帳。

  陳贏楞楞看著二人背影消失,沉默許久之後,深深呼了一口氣。

  離開陳贏大營之後,青年男子和黑衣人沉默趕路,許久後青年男子忽然說道:“陳贏安排好之後,大勢便已定,君侯可以放心了吧?”

  黑衣人頓了一頓,說道:“陳贏不過是一跳梁小丑,無關大局,沒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話雖如此說,只要秦都之事成功,這跳梁小丑也能發揮大用。”

  黑衣人仲手拱了拱天,道:“有心算無心,又是聖人親自擬定之策,若是如此還不能成功,那便是天命,非人力所能為。”

  青年男子眼瞳萎縮,卻是被其巧妙的掩飾了起來,若不經心的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信心。”

  黑衣人轉了轉頭,似乎隔著垂簾看了青年男子一眼,淡淡道:“不要打聽太多事情,有時候人知道的少一點,才能活的久一點。”

  青年男子絲毫不被黑衣人的威脅所懾,哈哈笑道:“我不過是擔心計劃而已,君侯多慮了,既然你們有如此信心,那我還說什麽?不過我要提醒君侯一點,你們可以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但有一個人,你們一定要當心。”

  “誰?”

  “項檁!”青年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淡淡道:“項家家主有梟雄之才,你們的計劃未必他看不透。況且秦都那邊,恐怕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是你親自出手,也不行!”

  黑衣人怔了一怔,許久後才道:“如果我是你舅舅,一定馬上殺了你!一個連出賣自己的親爹都如此輕描淡寫之人,什麽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青年男子仰天大笑,道:“爹?他不是我爹,從他逐我出家門的那刻起,他就不是我爹了。在下如今不姓項,而姓劉,劉邦!請君侯記住這個名字,日後一定會名震天下!”

  黑衣人微微低頭,淡淡道:“只要你好好為我們辦事,想名震天下很簡單。但你若有二心……”

  說到這裡,他擡起頭,看了看天空,緩緩道:“劉這個姓,一定會在大秦消失。”

  說完這句話,黑衣人轉身而去,只留下青年男子一個人在路上。

  秦軍大營。

  黑色撞角,黑色盔甲,黑色兵器,黑色營帳,甚至連將旗都是黑色。

  秦祖帝嬴政以黑色立國,武魂和護法為黑龍,當年帶著他的黑色大軍馳騁天下,如煉獄鐵流橫掃,無人可敵。

  雖然榮光早已昔日,大秦再不復當年聲威。但在這連天空似乎都染黑的大營裡,卻依舊有一股淩冽肅殺,摧毀一切的氣勢。

  這是秦軍最後的精銳,是整個天下都能排得上號的超級強軍最後的營地。

  中軍帳正上方,一只巨大的黑色虎頭,似乎正俯瞰著大地人間。

  軍帳之中,瘦肩若山的將軍,穿著黑色的盔甲,低頭望著中央位置的沙盤。

  代表著諸侯勢力,敵我分明的棋子標識,密密麻麻的布置在沙盤之中。

  他是章龍,偉大的大秦帝國最後的支柱,號稱戰神的不世猛將。

  他一生忠於大秦,從未作出過任何一絲絲對大秦不利的事情。

  從前沒有做過,現在沒有做過,以後也不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秦更好,那些所有認為他有野心之人,都是愚蠢至極。

  “將軍……”

  一名文士匆匆走了進來,沖著章龍行禮道:“一切都準備好了,方才劉公子帶來消息,陳贏已經動身,不日就將到達墜江口。”

  章龍擡起頭來,看了文士一眼,道:“這麽快?那劉邦是怎麽做到的?據我所知,陳贏麾下龍光遠,可不是那麽好說服的。”

  文士道:“稟將軍,龍光遠已死……”

  “死了?”章龍楞了一下,道:“陳贏兵力損失了多少?”

  文士的神色有些古怪,道:“未損一兵一卒,據暗哨回報,劉公子帶去的護衛,輕取龍光遠首級,而後陳贏迅速出兵收攏龍光遠手下兵卒,很快就結束了。”

  章龍沉吟不語,許久後點點頭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文士躬身離開,章龍沉默了片刻,道:“把張良叫來。”

  不多會的功夫,另一名文士走了進來。

  此人約有三十來歲,面容清雋,眼神明亮,顯得十分精神。

  他進帳後,沖著章龍躬身道:“張良見過章將軍。”
jjdean 發表於 2013-3-14 14:42
第317章 龍聚絕龍嶺

  章龍露出一絲笑容,上前扶起張良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禮,這裡又沒有外人,不必拘束,請坐。”

  張良起身道:“尊將軍令。”

  言罷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章龍。

  “剛才得到消息……”章龍將劉邦除龍光遠,陳贏已經動身的許息告訴了張良,然後道:“先生怎麽看?”

  張良沉默了一會,道:“毫無疑問,那劉震風的手段,比我們想的還要厲害。龍光遠此人我知道,與陳贏實力相差不多。能夠乾淨利落的將其殺掉,除非是劉震風親自出手。但這個可能不大,況且就算是劉震風親臨,也決計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不驚動任何人殺掉龍光遠。所以,這劉邦的護衛,恐怕大有來頭。”

  章龍道:“我也是這麽認為,先上生覺得,此人會是誰呢?”

  “那劉震風號稱大秦拜林霸主,結識的能人異士無數,倒也不好確定是誰。如果只是單純的綠林隱士,那倒也無所謂,可如果不是,將軍就要小心了。”

  “哦?先生的意思是?”

  “將軍有否想過,劉震風加入到將軍的計劃中,到底所圖為何?雖說這些年,各諸侯與朝廷,都或多或少的與劉震風有來往,借助綠林的力量做過許多事。但說到底,各方勢力與劉震風,不過是互相利用和交易的關係。從劉震風的角度來說,天下局面越複雜,他能從中得到的好處就越大。投靠效忠某一家,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可他偏偏這麽做了,向將軍投靠效忠。但問題是,我們都知道他和項擅的關係,如今他擺明了要陷害自己的妹婿,到底是為什麽?且最不可思議的是,據傳那劉邦其實是項擅的二子項雲。連親兒子都要害爹了,這又是圖謀什麽?”

  張良侃侃而談,眼中閃動著睿智的光芒:“要麽是劉震風與那劉邦是白癡,腦子有問題,要麽就是他們所圖甚大,大到他們不惜一切甚至連血緣親倫之情都不顧的地步。”

  章龍緊蹙眉頭,久久沉吟不語,半晌後緩緩道:“那劉震風縱使有所圖謀,不過是大秦江山而已。但以他的實力,呵呵,綠林雖說勢大,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且他們名義上臣服劉震風,暗地裡卻是各自打著小算盤,明爭暗鬥不斷。想靠這樣一群人奪取天下,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先生說的有道理,但我卻認為並不足懼。他們幫我對付項擅,正好除了我心腹大患,只要計劃成功,項擅伏誅,天下其餘諸侯,我皆不放在眼中!”

  張良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將軍,若是劉震風得了強力後援該怎麽辦?若是那殺掉龍光遠之人其實是劉震風的後援,那我們又該如何?如今大秦混亂,其餘諸州勢力也是虎視眈眈,若是劉震風放外賊入內,將軍就不得不防了。”

  章龍道:“劉震風又不是傻子,引狼入室對他有什麽好處?若他真是愚蠢到這種地步,那我反而放心了。該來的總得來,現在來總比以後來要強。不管是誰,我麾下數十萬大秦兒郎,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張良臉上顯出一絲猶疑之色,但還是拱手道:“將軍威武。”

  章龍笑了笑,走到張良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我心中有些疑惑不清,所以找先生來商量一下,如今看來,先生之見與我一般無二,既然心裡有底,有些事情就好準備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就算那劉震風真的引入了外賊,我也自有應對手段。”

  張良道:“既然將軍早有決斷,那張良就恭祝將軍成功!只是,將軍難道真的沒有想過,取秦帝而代之麽?”

  章龍臉色微變,道:“先生何如此說?我章龍得先帝器重,對找有知遇之恩,我豈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只是如今陛下昏庸不明,我不得已采取此等手段,已是愧疚先帝多矣,安敢再有所圖?待我立新君之後,正是先生大展抱負之時,還請先生和我一起,為大秦之鼎盛,傾盡全力!”

  張良起身拱手道:“爾敢不尊將軍之令?”

  離開營帳之後,張良回到自己房中,取出一張地形圖,默看沉思。

  看著看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忽然自語道:“若是項家派出一支精銳,進駐絕龍嶺,那便可在半個時辰之內攻至秦都,若是由此再往南下,便可與項家水軍形成反夾擊之勢。只是,只是…”

  忽然,他猛地一拍大腿,霍的站了起來,急聲道:“若是項家早有準備,先在墜江口布下一支伏兵,滅掉陳贏,然後,然後…將軍危矣!”

  說到這裡,張良急急整理一下衣冠,邁步便朝外走去。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便頓住了。

  門口站了一個人,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面帶微笑,搖著一把黑折扇,看著張良。

  張良頓住了腳步,揉了揉眼睛,遲疑的道:“劉…劉公子?”

  門口這個人,赫然竟是劉邦。

  “呵呵,這麽晚了,先生是打算去哪啊…”劉邦笑呵呵上前問道。

  張良遲疑了一下,道:“有點事情想和將軍商量,劉公子請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正好與劉公子煮酒夜談,張良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

  “好說,好說,張先生請!”劉邦側身讓過,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張良拱拱手,朝著門外走去。

  只是他剛走了兩步,便聽見耳邊響起一聲悶響,只覺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劉邦一手扶住張良,另一只手緩緩從他頭上放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輕聲道:“以先生這等大才,跟著章龍太可惜了。還是隨我劉邦,去立下不世功業吧!”

  七日後,秦帝咸陽城。

  這座名震天下的雄城,因秦祖贏政而聞名,不僅僅是因為這是天下四大帝國之一的都城,更是因為此城本身,便有非凡典故。

  相傳贏政成帝之前,就曾為在哪裡立都之事發愁,考慮過很多地方,卻一直沒有決斷。但某夜,贏政帝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一白鬍子仙人告訴他,大秦有一大兇之地和一大吉之地,吉地為會稽郡紫龍山附近,此地乃錦鯉化龍之門,若是在此立都,則子子孫孫皆可為帝,大秦江山千秋萬代。兇地為絕龍嶺以北,此處山勢為“血剮刀”,以天刀斬龍頸,至絕龍嶺恰好為龍頭。秦帝若想大秦江山長久,就必須將此處地勢以人力改變,同時將絕龍嶺更名云云…

  但贏政為何人?他身為一代祖帝,在他的時代乃是天下無敵。且其人性格剛猛霸道,桀驁不馴。做這樣一個夢,對於他這樣的高手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因為天人境武者,當然可以隨意所欲控禦心神,怎麽會莫名其妙做夢?

  所以他認為這乃是天道給予他的提醒,但他的性格卻是遇強越強,你要我做的事我偏不做,你說我不敢做的事,我倒真的要做給你看看。

  於是他在絕龍嶺北“血剮刀”之地,硬生生以大神通轟去大半山崖,而後發動數十萬民夫和近百萬兵卒,硬生生將此地開拓為一片四通八達的平地,並在此立都,便是現在的咸陽。

  而代表龍頭的絕龍嶺,不僅沒有改名,更是硬生生保留了下來。

  所以絕龍嶺是咸陽城周圍方圓千里內,唯一的一座山。

  秦帝之意,便是以咸陽城鎮於龍頭上,不管你是蒼龍還是兇龍,都要被秦都壓制,被大秦鎮壓,千秋萬代。

  天下梟雄霸主何其多,但像秦帝贏政這般,硬是逆其道而行,將整個大秦江山置於如此不吉境地的人,古往今來也是獨一無二。

  所以天下素有傳言,秦帝贏政,才是繼軒轅聖皇之後,唯——個飛升之人。而其餘幾位祖帝雖然也有與他相同的成就,但卻最終湮滅在了歷史塵埃之中。

  咸陽城很大,大到第一次來咸陽的人,若無人帶領,那是一定會迷路的。

  因為咸陽城除了大,整個城內的布局,完全是四四方方,堂堂正正。走在街上,會發現四面八方全是一樣的道路和建築,極難分辨。

  一隊隊金甲士在街上巡邏值守,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整個咸陽都沉浸在無比熱鬧歡愉的豈氛中。

  天下諸侯齊聚於此,與皇帝陛下一同祭天,這代表著陛下有重振朝綱,尋回祖宗榮光的想法。

  無論是朝廷百官還是咸陽百姓,都因為此次祭天,心生了新的希望。

  畢竟大秦乃是天下四大帝國之一,若是就此衰敗,卻是誰也不會甘心。

  項籍隨著項擅,乘坐朝廷接禮的諸侯車駕,緩緩駛入了咸陽。

  從車窗看著咸陽近乎千篇一律的街景,感受著這座宏偉大城近乎枯燥的壯闊,看著咸陽百姓們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驕傲情緒,項籍面無表情,只是眼中偶有精芒閃過。
jjdean 發表於 2013-3-14 14:51
第318章 荒唐的皇帝

  大秦皇宮,前為皇城,後為宮城。前端為大秦朝廷治事行政所在之地,包括朝會大殿,丞相、禦史大夫、九卿、奉常、郎中令等辦公之地。後為皇族起居安息之所,包括皇帝寢宮、皇后和貴妃寢宮、祖祠、祭祀之地等。

  整個皇宮位於咸陽正中,正對東西南北四條主大街,周圍有一條寬約百丈的護城河延伸四周,其上各有寬闊無比的龍橋與街道相連。

  整個咸陽城就是一處大陣,以皇城為陣眼,以護城河水為引,激發咸陽城下大地之力,激蕩絕龍嶺龍脈煞氣,若是陣法徹底發動,等同於秦祖贏政一擊之力。

  穿過咸陽城寬闊大街,進入皇宮城正街,項籍不再看外面景象,而是端坐閉目,凝神不言。

  周圍密密麻麻的城守軍列陣街旁,從宮城門口一直延伸到內殿。各路諸侯的車駕並列前行,直到冉殿廣場前停住,諸侯們從車駕上下來,這才有了見面說話的機會。

    都是秦廷一方大閥,雖然平日間見面機會很少,但私下裡博弈和打交道卻是一點不少,眾人當然也不陌生。且在如此場合,又都是一家門閥之主,自然不會丟了氣度,彼此之間都是親切問候,毫無半點暗爭情愫,一派其樂融融景象。

    項籍看見,不止是家主帶了自己前來,每一位諸侯身邊,都跟著一名年輕後輩。且這些人俱是舉止從容,精神勃發,一看就都不是庸人。

    項擅一邊和眾人打招籲,一邊低聲和項籍說道:“一會皇帝設宴,會由諸侯年輕一輩後生比武較技,還有皇室子嗣也參加,你要做好準備。”

    項籍問道:“是要留手,還是放手施為?”

    項擅微微一笑,道:“本就是宴無好宴,又何必留手?拿出你的實力,等事發亂戰之時,才會令人忌憚,所以不僅要贏,還要贏的漂亮。”

  項籍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眼瞳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道:“我有些不明白,這些諸侯們,難道就沒人察覺這其中的問題?都敢如此輕身犯險。”

    項擅道:“沒有人知道章龍反了,也不會相信他能反,也許說他反並不合適。但誰都知道他是最忠於朝廷的人,若是沒有他設下天羅地網,僅憑秦廷這些禁衛軍,想要留住這麽多閥主,無異於癡人說夢。且他們也不相信皇帝敢這麽做,所以自然不怕。”

  “而且…”項擅沖著一名諸侯拱拱手,繼續微笑著說道:“諸侯們當然會有準備,除卻咱們在絕龍嶺的兵力不說,諸侯們自帶的親衛軍,想要趕到咸陽,最多不過一個時辰。除非秦帝瘋狂到把天下諸侯全殺了,否則只要僵持下去,就會換來諸軍圍咸陽的結果。但若是那樣做,豈不是逼迫天下諸侯做反?無論怎麽看,都無需太過擔心。”

    項籍沉聲道:“如此看來,天下諸侯不過如此。”

    項擅搖頭道:“未必沒有人猜到真相,但我們還不是一樣來了?若是身為閥主,連一點勇氣都沒有,又怎能帶領一方門閥?不說了,趙低來了。”

    項籍順著項檀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走了過來,白髮飄飄,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雙目精光閃閃,走路輕飄飄的如同沒有筋骨,老遠便朝著項擅笑著打招呼:

    “鎮西侯!鎮西侯許久不見,越發精神了,這次來,一定要好好陪皇上喝一杯!皇上昨個還提起您那,說您是大秦諸侯王中,最有本事的人那!”

    趙低,大秦丞相,先是以宦官身份伺候皇帝,後在丞相李斯逝去後,接任丞相一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天下。

  原本項籍對這位傳說中的宦官丞相還是頗為好奇的,但在聽到對方的話後,卻是眉頭微蹙,眼中寒芒一閃。

  當著這麽多諸侯的面,大聲說這種話,絕對不是什麽好意。且對方偏偏還裝作若無其事,發自無心,此人之陰險無恥,更勝傳聞。

    但項擅卻是若無其事,沖著趙低拱了拱手,道:“項擅何德何能,怎敢當皇上如此誇贊!丞相大人為皇上治理天下,蟬精竭慮。我大秦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皆是丞相大人之功,丞相大人才是這天下最有本事的人。”

    項擅這幾句話說的堂堂正正,自如灑脫,言辭懇切,仿佛就是鐵定的事實一般,但這裡的每一個人,誰不知道大秦有如今衰敗局面,可說大部分是拜趙低所賜。看項檀不動聲色的譏諷趙低,眾人都是心中一樂,有幾位諸侯甚至笑出了聲。

  趙低卻似是混不在意,走到近前一把攙住項擅的手,道:“鎮西侯,八年前我去項家,承蒙你熱情款待,這一次祭天之後,你一定要在咸陽多盤桓幾天,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啊,咦,這位是?”

  趙低偏過腦袋,打量了項籍幾眼,忽然笑道:“必然是那小霸王項籍了,嘖嘖,真是一表人才,果然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我大秦有這等年輕英傑,當真是天佑皇上!皇上都聽過你的戰績,一會兒的御前比試,你可要好好加油啊。這大秦年輕中的第一人,可是非你莫屬!”

  “哼!”

  趙低話音剛落,旁邊頓時響起幾聲冷哼,許多人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

  今日能到場之人,皆是天下諸侯中最有潛力的子弟,聽到趙低如此當眾誇贊項籍,當然是心中不豫。

  項籍心中冷笑,明白這是趙低故意給自己樹敵,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拱手行禮道:“丞相過獎了,項籍一定會努力,不負皇上期望。”

  趙低哈哈大笑,拍著項籍的肩膀又勉勵兩句,而後便轉身離開。

  待他走後,項擅淡淡一笑,低聲道:“看來我項家,真的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項籍不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鐺!”

  洪亮的鐘聲響起,一排金甲衛從殿中穿出,步履整齊的分列兩旁,從殿門口直到宮城正門,組成了一道人墻。

  一眾諸侯整理儀冠,排列整齊,浩浩蕩蕩進入了殿內。

  內侍列於殿內,朗聲唱道:“諸侯參拜!”

  一眾諸侯跪於地上,項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但他高昂著頭,直視著龍椅,直到看著秦帝徐徐走到正中坐下。

  這位大秦最高的統治者,秦六世贏子幽,年紀不到二十歲,身材消瘦,皮膚白皙。長相也頗為端莊,只是臉色因為常年縱情酒色而十分難看,一雙眼睛似乎睜不開一般,明顯是氣虛腎虧之態。

  即便是身著黑色的帝袍,也沒有半點威嚴莊重的氣勢,甚至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著項籍那幾乎毫不掩飾的挑釁眼神,皇帝的神情一愕,旋即臉現怒容。

  “眾卿平身!”

  在諸侯們起身,賜坐之後,皇帝看看項籍,又看看他身邊的項檀,眼睛轉了一轉,道:“今日諸王齊聚咸陽,與朕一同祭天,實是我大秦數十年未曾有過的盛事!朕早已布下了御膳,今日定當與諸王一醉!只是天時尚早,我們不妨先戲耍消遣一番。這樣吧,諸王年歲已高,不適合爭鬥,就由你們隨帶的子嗣後輩彼此較量一番,彰顯諸位王侯的風采如何?”

  這由門閥年輕弟子比試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自然誰也不會有異議,但皇帝的話語中,說到“戲耍消遣”,“諸王年歲已高”這樣的話,卻是讓眾人心中不豫,許多人皆是流露出大不以為然的神色。

  皇帝完全沒有看到諸侯們的表情,他看著項彬,臉上忽然湧上一絲惡毒的笑意,興奮的道:“這樣吧,今日難得朕高興!比試之後,最後的三位優勝者,將有與朕較量的資格,輸給朕者賞,贏了朕的更有重賞!”

  皇帝話音落下,諸侯齊齊蹙眉。

  說皇帝昏庸不懂事還真是一點不差,大家都知道他的武力實在是不怎麽樣,但他提出這等要求,擺明是要勝利者故意相讓。其實這倒沒關系,但他們都清楚隨身帶的子侄們是什麽性情,若沒有那一絲絲倨傲和不甘人下之心,又豈能成長到現在這步,從眾多年輕人中脫穎而出?讓他們故意輸給皇帝,甚至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萬一影響到他們的道心,對日後修行不利,該怎麽辦?

  萬——個失手傷了皇帝,就算是大家早已對其沒有多少敬意,但只要一天還沒造反,名義上就始終還要服從君命,怎麽看這都是進退兩難,進退不得啊。

  “好,就這麽定了!那麽朕就宣布比試開始,諸位年輕英豪們出手可千萬輕點,別弄出人命來啊,哈哈!”諸王還在猶豫中,皇帝就已經再次發話,把話堵的死死的。

  而聽到他的話,諸侯們更是心中大怒,什麽叫“出手輕點,別弄出人命?”難道是說,只要別打死打傷打殘都不要緊?

  諸侯們帶來之人,無一不是他們門閥中最優秀的後輩,不論勝負如何,若是在這裡有什麽閃失,那才真是得不償失。有心想說兩句點到即止,卻又怕其他諸侯恥笑自己沒有信心,是以諸侯們雖然心中惴惴,卻也只得面上帶笑,心中暗罵。
jjdean 發表於 2013-3-14 15:01
第319章 一個人的表演賽

  御前比試第一場正式開始。

  但卻無人上前。

  其實很正常,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做出頭鳥,比鬥的尺度,到底會造成什麽樣子的狀況,諸侯們還都想觀望一番,是以皇帝雖然宣布了開始,卻仍舊是一片安靜,無人上臺。

  皇帝瞇了瞇眼睛,忽然笑道:“大家還都很謙遜,既然如此就由朕點名吧!項籍!”

  果不其然,項籍心中冷笑,這貨的確是心眼比針還小,如此煞費苦心,不過是為了對付自己而已。

  但臉上卻不動聲色,上前道:“項籍在!”

   “朕聽聞你勇猛不可擋,乃是項家第一猛將!更是聽聞當年在風雷山,你曾折服天下少年英豪,獲得了年輕人中天下第一的稱號,不如就由你來做驗金石,檢驗一下我大秦男兒如何?”

  項籍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項籍遵旨!”

  說罷昂首挺身,走到了御前空出來的場地中央。

  項籍走到正中時,諸侯的子嗣們便已躍躍欲試。

  皇帝道:“朕定一下規則吧,就來一場擂臺戰,從項籍開始守擂,到最後結束,按照擊破對手的數量排定名次,每人只能有一次機會,到了最後若是名次重複,便由重複者再戰一場,直至分出一二三名!好,現在諸位可以上前挑戰了!”

  隨著話語落下,一個聲音大喝道:“魏家魏咎,討教項兄高招!”

  一個高大英偉的男子緩緩走至項籍面前。

  此人身穿一見面武士服,外套一件皮背心,肩寬腰窄,十分威武。腰中懸一把長劍沒有劍鞘,劍刃上密布鋸齒,反射著森寒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沖著項籍拱拱手,緩緩將長劍取下,斜指地面,凝神聚意看著項籍。

  “這魏咎傳說是魏家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你可要看仔細了。這項籍和魏咎一戰,定然有值得你學習之處。”隨著二人站定,下方當即響起議論之聲,有諸侯提點自己的後輩,廳內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傳說那魏咎已經挑戰過魏家多名上代高手,都未曾落敗,甚至隱隱已然超越了年輕一代的身份。”

  “那項籍不也是聲名在外?這一場有的看了。”

  眾人議論紛紛,有看好魏咎者,也有認為項籍更強者,但總而言之一句話,多數人的看法,都是認為兩人應是旗鼓相當,縱有差距也不會太大。

  兩人終於動手。

  魏咎抱劍向前連跨三步,迅速迫近了與項籍的距離。

  他身上的氣勢,如同他懷中的劍一般,鋒利、狠辣,讓人心悸,似是無可抗禦。

  許多諸侯頓時暗暗點頭,這魏咎的實力,的確是極強。

  項籍仍舊一動不動,似是被魏咎的氣勢壓迫到無法動彈。

  魏咎踏至項籍身前半丈之地,忽然站定,手中劍若烈火奔雷一般,猛然一躍,帶起轟鳴的烈焰,倏忽化作兩丈高的火墻,將項籍轟的一下包了起來。

  一片驚呼聲響起,眾人都看出魏咎這一擊乃是全力施為,力求一擊就給項籍一個下馬威,沒有半點留手。但項籍卻是不閃不避就此中招,這下子……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殿內這些年輕英傑們均是心中思量,這樣攻勢若是讓自己承受,不閃也不避的話,恐怕馬上就得遭受重創。

  魏咎神情微怔,旋即面露冷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項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看來那些傳言,多半是捕風捉影罷了。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強力競爭對手,曾在風雷山修習過的魏豹,從他的口中描述,那項籍是多麽可怖……如此看來,不過是魏豹給自己找的理由罷了。

  魏咎輕輕吹了口氣,隨手挽了個劍花,神情索然無味。

  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殺了項籍,這樣就算了吧,這一仗贏的真無聊。

  他轉身面向諸侯方,朗聲道:“讓諸位見笑了,哪位再上來與小弟較量一番?”

  “還沒打完,心急什麽?”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項籍洪亮的聲音。

  魏咎瞳孔猛縮,急忙轉身,就見項籍的身影從烈火中緩緩走出。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絲的傷痕。

  在他的軀體上,密布著一層淡青色的光暈,幾乎是微不可查。但所有的烈焰卻都被這光暈阻擋在外,怎樣肆虐也無法侵入分豪。

  魏咎瞇了瞇眼睛,手中劍沖天而蕩,八枚火流星頓時出現,圍繞劍尖旋轉。

  似乎非常吃力一般,魏咎的額上都滲出了汗水,八枚火流星環繞劍上,對著走過來的項籍刺去。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殿內溫度陡然上升,許多人發出驚嘆之聲,顯然魏咎這一式的威力極大,讓他們感到了…震驚。

  面對沖到面前的利劍和火焰流星,項籍腳步不停,只是一拳轟了過去。

  他走了數步,卻像是一步走到了魏咎面前,拳頭將八枚火焰流星盡數轟碎,變成了漫天火星,而後拳勢不停,將魏咎的利劍硬生生擊成漫天碎屑,而後一拳打在魏咎的胸口處。

    伴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魏咎的身軀就像是被太古妖獸撞到一般,翻滾著倒跌出去,撲入了諸侯們中間,還撞倒了三名年輕英傑。最後被一位閥主用巧力接住,才算停止。

  被接住的魏咎,已然昏迷,人事不省,胸口處陷了下去,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若不是仍有遊絲般的呼吸,旁人甚至會認為他已經死亡。

  魏家家主霍然起身,面色陰沉走到魏咎身邊,當場出手救治。

  不用皇帝吩咐,幾名太醫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魏家家主低聲的呼喚,和太醫們救治商量的聲音。

  項籍無視魏家家主的臉色,面無表情的道:“下一個。”

  “下一個!”

  “再下一個!”

  “下一個!”

  整場殿內比試,成為了項籍一個人的表演賽。

  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無論對手是哪家諸侯子嗣,無論對手用的什麽兵器,使的什麽手段,項籍只是沉默的跨步上前,一拳擊垮。

  他從來沒有用過第二拳。

  他的身軀堅硬堪比金鐵,力量之大如同龍象,步伐看似緩慢,卻快逾旋風,面對這樣的敵人,所有殿內的年輕英傑們從不服到憤怒,從猶豫觀望到前赴後繼,最終到絕望,到偃旗息鼓到沉默無聲。

  依次上臺,無一人遺漏,但到最後,無一人是其一合之敵。

  諸侯們震驚了。

  皇帝也震驚了。

  他們不是震驚於項籍的年輕中無敵,他們震驚於,這些年輕英傑各自有不同的修為境界,從真罡境到流光境到貫通境,結果無論什麽境界,項籍都是以一拳應戰,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的實力已經強悍到,即使是面對貫通境巔峰的對手,凝聚出了武魂的對手,他也可以從容的一拳擊潰!

  而他擊潰對手之時,甚至還沒有借助武魂之力。

  這貨是人嗎?

  到最後一名對手被擊敗,項籍依舊是面不變色心不跳,傲然挺立中央,凡是被其目光所觸的年輕英傑,皆是面色蒼白,戰戰兢兢,不敢與其對視。

  “真乃霸王也!”

  皇帝忽然站起身來,奮力鼓掌,大笑著道:“項卿真有萬夫不當之勇!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項家不愧是大秦第一門閥!好!!哈哈!”

  聽著皇帝的贊譽,許多諸侯們的眼中都露出了寒芒,但卻隨之鼓掌,滿臉帶笑,只是笑意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既然項卿無人能敵,那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這第二第三之位麽……我看就由大家再戰一場,重新劃分吧!項卿,你先稍事休息,待第二第三分出之後再說!”

  項籍點點頭,走到內侍專門為他搬出來的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

  而其他的年輕英傑們,則開始了又一場的比試。

  這一次的比試,少了項籍乾凈利落的一拳放翻,反而顯得好看了許多。各種手段,各色五行,各種絕技碰撞,整個殿內不時響起一片片喝彩之聲。

  項籍與項擅對視一眼,後者微微一笑,露出一個嘉許的表情。

  終於,所有的比試結束,第二、第三名被依次分了出來。

  第二名,鎮東侯周家子弟,周勃。

  第三名,鎮北侯張家子弟,張肆。

  “很好!如今前三名都已經分出,朕說話算話,重重有賞!每人先賞黃金百兩!然後………”

  皇帝頓了一頓,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道:“接下來,你們三人將會輪流和朕對決,放心,拿出你們的真正實力來,朕一定會手下留情。”

  “這個……陛下乃真龍之體,若是動手時有什麽損傷就不好了……依臣之見還是算了吧?”鎮北侯起身說道,畢竟牽扯到了他麾下子嗣,現在就連觀望也不成了。

  鎮東侯也道:“是啊,他們怎敢與陛下動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吧。”

  “嗯?”皇帝扳起了臉,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我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哼!鎮東侯,鎮北侯,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的子嗣就天下無敵了,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了?”一邊趙低也陰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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