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求魔 作者:耳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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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光 2012-2-20 15:42: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2 9967236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5-3 22:37
第171章 又一個約定……


    蘇銘閉上眼,平靜了下心緒,打開了勢一個錦盒,在這錦盒被打開的一刻,有藥香撲面,那香氣很淡,可在聞到藥香之時,蘇銘似聽到了一聲聲不知如何吹奏起來的曲樂。

    那曲樂之音繚繞,優美動聽,讓人不由得會去想,此音唯有天簌……

    許久,蘇銘看向這錦盒,其內有三株藥草,這藥草的樣子很奇特,如樹枝一樣,但在上面卻有一些小孔,至於那優美的曲樂之聲,並非是幻覺,而是有風吹來,從這藥草上的諸多小孔裡吹過後形成。

    “天箱枝。”蘇銘右手抬起在上一拍,立刻這三株天策枝連同那錦盒消失在蘇銘手中,被他收入到了儲物袋裡。

    目光落在第二個錦盒上,蘇銘呼吸略有急促,他儘管知道這裡面裝的地形圖或許並不全面,但這畢竟是一個希望。

    他的手緩緩的放在錦盒上,正要打開的一剎那。

    “你若將其打開,就一定要治好方木。”一個柔弱的聲音,在蘇銘身旁傳來,隨著聲音出現的,還有一陣淡雅的幽香。

    這香氣雖說是在天箱枝藥香之後,但卻給人兩種不同的感受,藥香如陳,此香如夢。

    蘇銘神色如常,沒有變化,他早就察覺到了寒滄子的來臨,沒有因寒滄子的話語而有所停頓,蘇銘平靜的將此錦盒打開,看到了裡面放著的一張疊起的獸皮。

    望著這張獸皮,蘇銘目中有了複雜,他忽然有些不敢去看了,他害怕自己所看的,與自己所知道的,有了不同他害怕這世間,沒有……烏山!

    寒滄子輕步來到蘇銘對面,盤膝坐下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對於蘇銘目中沒有去掩飾的複雜,她能看到。

    二人沒有開口,在沉默了半晌後,蘇銘拿起了錦盒裡的獸皮,在面前將其打開,凝神看去。

    “失望麼?”寒滄子輕聲開口,她話語很柔聽到人耳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她的人一樣,外表柔弱楚楚動人的美麗,但內心卻是堅強的超過了很多的男子。

    蘇銘望著面前的地形圖此圖所畫頗為詳細,不但包括了邯山附近的一切地形,甚至連四周也都頗為細緻,從此圖上看,南晨之地極為遼闊。

    只是,這張圖雖說細緻但卻不是蘇銘想要的。他閉上眼,沉默了。實際上蘇銘自己也知道,他想要的那種地形圖,恐怕不是一小中型部落可以給予的,可知道是一回事期望又是一回事。

    “有些。”他此刻的心,如他方才的目光一樣複雜,他既希望所看的是自己渴望的地形圖,但又隱隱不希望看到,這種複雜,源於他心底被埋葬的迷茫。

    “此物你只能看,不能帶走。”寒滄子看向蘇銘的目光,有了憐憫,輕聲開口。

    “我知道。”蘇銘睜開眼,沒有去看寒滄子,而是望著遠處漆黑下來的天地,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樣子,落在寒滄子目中,她看到了孤獨。

    “你曾說,當我有一天想起了什麼,可以來找你。”蘇銘喃喃。

    “是。”寒滄子輕聲道。

    又是一陣沉默,這一次沉默的時間略久一些,暗下來的天空有了明月,在那明月的四周環繞著點點星辰。

    風吹大地,掀起了寒滄子的青絲,飄搖間使得此刻的她,在月光下有了一種別樣的美麗。

    “你看到了什麼。”蘇銘打破了沉默,喃喃說著。

    寒滄子沒有說話,而是咬著下唇,望著蘇銘,她的雙眸有動人的芒,看了蘇銘許久,她彷彿有了決斷。

    “你……能與我結一個約定麼……”

    約定這二字從她口中說出的一剎,在被蘇銘聽到的一瞬間,蘇銘心神猛的一震,這種震動是不受他的冷靜控制,是即便隱藏的再深,被蓋住的再徹底,也會因一些事情,因一些話語的出現而被觸及的傷悲。

    此刻,這傷被觸摸,化作了悲如潮水一般瀰漫在蘇銘的身體內,靈魂中,讓他看似如常,但心中的一切,外人豈能知曉。

    不過,寒滄子儘管也不知曉,但憑著她女性的直覺,卻是立刻發現,眼前這個墨蘇,除了給她孤獨的感覺外,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你……”寒滄子一愣,她是聰明的,她幾乎馬上就猜側到,自己的話語裡,或許有那麼一個詞語,是眼前這個墨蘇哀傷的根源。

    “約定麼……”寒滄子沒有說出。

    “約定……”蘇銘的心有了刺痛,他的身體沒有顫抖,但那哀傷卻控制不住的湧現,這個詞語,對他有特殊的含義。

    曾經,有一個女子,站在雪中,含笑的看著他。

    “風雪中,我們一路走下去,是否會走到白頭…”

    曾經,有一個女子,在他的背上抱著他,二人的心跳似一樣的起伏,那埋在他背部的臉,紅了。

    “能與我一起,繞圈圈麼……”

    曾經,有一個女子,站在那裡,咬著唇,美麗的雙眸閃動著野性的魅力,為他掃去衣衫的雪。

    “蘇銘,這是一個約定……我等你……”

    這是一個約定,而蘇銘,是一個沒有去如約的人……

    “快五年了……或許,不是五年……”蘇銘的心更痛,帶著苦澀。

    這世間的悲哀有很多,或許他並不是最深的一個,但最深的哀傷如果是生與死,如果是無窮的歲月阻隔,那麼蘇銘的傷,則是不知道是否存在了生與死,不知道是否存在了歲月的阻隔,這種加上了迷茫的傷,至痛。

    “對不起……”寥滄子咬著唇,輕聲開口,她體會不到蘇銘的傷,但可以感受到眼前之人此刻的悲。

    “什麼約定。”蘇銘的聲音有了沙啞,看著身前的寒滄子,看著其青絲被風吹動的遮蓋了並非熟悉的臉後,依稀間,他似乎看到了白靈。

    不同的時間,不司的地方,不同的人,一個同樣的詞語一約定!

    “幫我殺了司馬信,殺了他,我會告訴你我看到的一切!”寒滄子輕聲說著,在說出司馬信這個名字時,她的呼吸有了剎那的急促,右手下意識的握緊。

    “司馬信是誰?”這些細微的舉動,蘇銘看到了。

    “天寒宗有史以來,被譽為天資最高之人…“,能在萬古一造之日聽到二代蠻神的魂吼,被稱之為最有可能成為第四代蠻神的人之一!

    我的師兄……也是他,傷了方木這個孩子。 ”寒滄子低著頭,輕聲開口。

    蘇銘平靜的看著寒滄子,沒有說話。

    “我知你定疑惑,以司馬信的身份與修為,如何會傷方木這個孩子……“寒滄子抬起頭,月光下她的容顏,儘管不是絕美,但卻仍可讓人忤然心動,只是,不包括蘇銘。

    “說下去。”蘇銘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明月。

    “你聽沒聽過蠻種無心大法……此術是二代蠻神所創,司馬信所修,就是這種蠻術,此術自二代蠻神創造以來,後代蠻族無人可以修行完整,難以發揮全力,無法修到無心,因此不得大成。

    此術一旦大成,所有其蠻種的成長都會冥冥奉獻給他,二代蠻神就是以此術,用之於外域,成就了自身蠻神身份。

    司馬信天資的確驚人,他本是多情之人,另闢新徑,以情入心,分化蠻種分出種情,因無情,故而無心!

    方木此子出生之時蠻公曾觀其資質,認出他為我安東部未來希望……司馬信當年隨天寒宗使看來邯山城選取弟子……

    方木,成為了他的蠻種,我,被他種了情。 ”寒滄子平靜的說著,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但她越是如此平靜,蘇銘便越是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仇恨。

    “方木沒有傷,他是司馬信的蠻種,你若真能將其治愈,也會得罪了司馬信。”

    蘇銘沉默,看著寒滄子,對於她的這番話語,他並非全信。

    “方木既被看出是安東部的希望,為何出了此事,安東部沒有阻止。”

    “阻止的了麼?連我哥哥身為族長都不知曉此事,認為方木只是被人所傷,知道這件事情的,整個安東部除了我,只有蠻公。

    他不會去阻止,甚至就算我哥哥知道了內情,也會沉默,司馬信的蠻種很多,能成為他的蠻種,能為第四代蠻神的出現奉獻一份力,在很多人看來,是榮耀。

    甚至我不​​知道若是方木自己知道了答案,他是否也會認為這是榮耀……但我,不這麼認為! ”寒滄子抬頭,美麗的雙眸望著蘇銘。

    “你是這麼認為的麼?”

    蘇銘沒有說話。

    “不但是蠻種認為此事是榮耀,還有如我這樣被種了情之人,也幾手都以此為榮,這蠻族,已經不是當年一代、二代蠻神帶領下的蠻族了……

    這是一個病態的蠻族,一個全部人都沉睡的蠻族,一個以犧牲為榮,以奴役為榮的蠻族!寒菲子,也逃不出這個命運! ”寒滄子聲音有了急促。

    蘇銘看著她,眼前這個女子的這番話語,讓他覺得此女有些不同。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許久,蘇銘慢慢開口。

    寒滄子沉默片刻,臉上有了紅暈,看了蘇銘一眼,銀牙一咬。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4 14:33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5-4 14:42 編輯

第172章 雨中邯山鏈


    「你……」你跟我來。」寒滄子拿起安東部的地形圖,起了身。美麗的俏臉此刻更加紅暈,就連耳根都紅了起來,讓人看去有一番異樣的感覺。

    蘇銘一愣,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女子是怎麼了。

    寒滄子此刻芳心快速的跳動,當前從這另一個方向,走上這安東部的山峰,她背影婀娜,隨著其走動可以隱隱看到其內的曼妙。

    蘇銘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可摸到的卻是面具,苦笑中站起身,跟著寒滄子走去,他還是想不明白,這寒滄子為何會如此表情。

    一路寒滄子默不做聲,蘇銘也沒有說話,二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上山峰,沒走出多遠,前方山林內出現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很是隱秘,若非對此地熟悉之人,均難找到。

    「這裡無人回來,是我小時候無意中尋找到的玩耍之地,長大後時常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此地也被我佈置了一些天寒宗的防護,很安全。」在那山洞外,寒滄子沒有回頭,背對著蘇銘,輕聲說著。

    蘇銘皺起眉頭,打量了四週一眼,烙印之術散開,看著寒滄子沒有開口。

    「你……你進來吧。」寒滄子再次咬牙,當前走入到了這山洞內,蘇銘遲疑了一下,確定四周沒有異常後,這才走入進去。

    山洞不大,如房間一般,只是有些漆黑,但在蘇銘的目中,雖說不如白天般清晰,但也可以看清一切。

    「你帶我到此地,來……」蘇銘皺著眉頭話語剛說到這裡忽然頓住,整個人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呆呆的看著寒滄子,說不出話來。

    卻見寒滄子依舊是背對著蘇銘,但她的雙手在蘇銘話語時,竟解開了衣衫露出了絕美的背。且在蘇銘這愣在那裡之時,寒滄子身軀顫抖,把全部的衣衫都解開,展現在蘇銘面前的,是一個完美的女子背影。

    那凹凸的曲線,那絕妙的膚色,甚至蘇銘都可以看到寒滄子身上因顫抖而起的細微絨毛,那背部的曲線在腰處驚心動魄的凹陷後又在其臀部誇張的起伏,勾勒出一幅讓蘇銘目瞪口呆的畫面。

    「你……」」蘇銘再次退後,盯著寒滄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就是我的證明。」寒滄子顫抖著身子,轉了過來雙手抱著胸,眼角流著淚,但卻堅定的看著蘇銘。

    「方木身上的蠻種,你已經看到。在他身上,我沒有說嘛……至於我這裡,我被司馬信種了情,但也只是在心中種了情。

    我可以把身體給你,儘管破不了他種的情但這是我唯一能讓你相信的方法了。」

    蘇銘沉默,目光在寒滄子身上掃過,許久沒有開口。

    寒滄子默默地站在那裡,流著淚,在等待著。

    「為什麼選擇了我?」半晌後,蘇銘平靜的開口。

    「因為我在你的記憶裡,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到即便眼下做不到,但你以後一定能做到。」寒滄子執著的望著蘇銘,其美麗的容顏儘管帶著淚但卻有讓蘇銘尊重的堅韌。

    「我如何相信你真的看到了我的記憶。」蘇銘沉吟少頃,平靜了被寒滄子突然的這一幕帶來的衝擊,恢復了冷靜。

    「虛洞,四年,鐵鏈,拒絕,二代蠻神頭顱!」寒滄子輕聲說了這一句話,她不知道蘇銘是否想起來什麼,但她確信,自己的這些話語,對方會懂其中的幾個。

    蘇銘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震動,看著寒滄子許久,猛的抬起腳步,走向這瑟瑟發抖,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隨著他的走近,寒滄子閉上眼,等待接下來的一幕,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她沒有完全說出的仇恨,她可以放棄一切。

    蘇銘走到了寒滄子的面前,那淡雅的幽香鑽入鼻間,似融化在了身體內,他看著這個與白靈完全不同的女子,耳邊迴繞她之前所說的約定,抬起右手,按在了這女子的眉心。

    寒滄子身子一顫,緊緊地咬著唇,一動不動。

    許久,蘇銘抬起右手,默默地蹲下身子,撿起了她解下的衣衫,為她披在了身上,把那讓人忤然心動的嬌軀蓋住。

    「不需要如此,我看到了司馬信種在你身上的情,與方木的蠻同為一人……你的約定,我答應了。」

    蘇銘在寒滄子的耳邊,輕聲開口,說完,他轉身,走向這山洞的出口。

    寒滄子身軀顫抖,她猛的睜開眼,怔怔的望著蘇銘要離去的身影,眼中的淚水更多,她沒有想到,蘇銘會在這個時候,走開。

    「天寒宗有你想要的地圖,我接觸不到,但我知道有!」她下意識的開口,其話語讓蘇銘的腳步一頓。

    「謝謝,我們天寒宗見。」蘇銘沒有回頭,走到了洞口。

    「這一次天寒宗收取弟子,只選擇了寒菲子,不會考慮其他人……就算是闖了邯山鏈,也很難加入,你……」寒滄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她本不打算說的,可此刻,她還是說了。

    「我知道了。」蘇銘走出了這山洞,看著天空的星辰與明月,離開了安東山峰。

    許久,寒滄子從山洞內走出,她神色複雜,站在那裡怔了半晌。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謝謝……」」寒滄子喃喃。

    黑夜裡,蘇銘坐在他當年第一次來邯山城時所在的那座山峰,從這裡看去,可以看到邯山城的輪廓。

    山風很大,呼嘯的從他身旁吹過,將蘇銘的頭髮吹起,在這漆黑的夜裡,他獨自一人默默地坐在此地,目光沒有去看邯山城,而是看著天空的星辰,在那閃爍的星光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天寒宗有我需要的地圖,我一定要進入此宗。哪怕畏懼真相,也要找到地圖,不能因畏懼對躲起……」

    「方木的傷,是我對方中的承諾,是這孩子數年裡與我的機緣,哪怕因此得罪了司馬信……」

    「寒滄子的約起……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特別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思想……

    我已經失約了一次,希望這一次,我能如約……」蘇銘喃喃。

    「安東客家這個身份,不能再用了,否則的話,會引起一些波折,寒菲子也會尋來,還有顏池族長顏鸞……

    寒滄子曾說,這一次天寒宗只會收取寒菲子一人,外人就算是闖了邯山鏈,也很難加入天寒宗……此事……需做詳細的準備,如此一來,也必須要換個身份了。

    資格,要加入天寒宗,無非就是需一個資格而已,這個資格,哪怕已經固定,但以不同的方式拿出,會有不同的效果。

    我需要一次震撼!」蘇銘目光一閃,盯著邯山城後,普羌部的山峰,瞇起了眼。

    「淬煉奪靈散的所有材料,都已經齊全了,天箍枝方才也被我種下,用不了幾天,就可入藥融合。

    如今所缺的,只有淬煉此散需要的死氣……以死氣淬散,散成一刻會有劫罰降臨,屍代受劫,碎而散成!

    此散,或許能成為我開塵的本命之物!」蘇銘右手一番,立刻在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珠子,這珠子,正是蘇銘當年血火疊燃沉睡甦醒後,從普羌部的族人手中得到的死髓珠。

    看著此珠片刻,蘇銘將其收起。

    「邯山鏈,要闖就需闖普羌部之鏈!闖此鏈,除了為加入天寒宗所需準備外,還有就是成功後,可以向普羌部提出一個要求。

    以死氣淬散,若換了其他方法,鎖住山峰的普羌不會同意,且就算同意也定需大量的波折……

    唯有闖邯山鏈,此事一舉數得!「蘇銘望著夜色中的普羌部山峰,他看不到此山頂部,那裡被一片濃厚的霧氣遮蓋,看著看著,他目中有了果斷。

    十天後的清晨,天空烏雲密佈,悶悶雷霆時而傳來,豆大的雨水,嘩嘩灑落,碰撞在山石上,猝落在大地上,邯山城內行人漸少,即便是外出也都帶著斗笠,穿著蓑衣。

    這樣的雨天,長久居住在這裡的人都知曉,往往需數月才可過去,即便是偶爾的晴天,也持續不了太久。

    三部山峰在這雨中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寂靜,唯有三峰之上的三色霧氣,依舊瀰漫,籠罩四周,使得神秘如舊。

    在這一天,邯山城外,從遠處走來了一個身影,他和很多人一樣,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斗笠與蓑衣下的黑袍。

    他默默的走來,走進了邯山城的大門,踩著積水,迎著雨滴,走在街道上,順著山路,走到了進入第三層城階的石門,儘管是雨天,但這石門外還是有幾個三部族人站在避雨處,打著哈氣,如往常一樣販賣著進入第三層的令牌。

    方林也在那裡,他是第一個看到遠處走來的這有些不同的身影,有了當年的那次經歷,他已經謹慎了不少,他看著那身影緩緩走來,在進入石門前,那身影一頓,轉頭看了自己一眼,方林連忙臉上露出微笑,這是他當年經歷了那次事情後,學會的微笑。

    緊接著,當那穿著很是尋常的蓑衣身影走入石門後,這石門立刻出現了驚人的波動。

    「開塵!」方林立刻精神起來,但他不知為何,在精神之後,腦中不斷的浮現方纔那個身影,隱隱覺得,在那身影一頓時,似乎有些熟悉……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5 05:16
第173章 欲鳴驚人!
 
  儘管是清晨,但雨水很大,天空朦朦的,烏雲密佈,黑壓壓一片壓下,遮蓋了本應明媚的陽光,使得大地雖說並非黑暗,但卻有了灰色了
 
  邯山城第三層內,行人就更少了,那些雨中的店舖被雨滴打在屋簷土,發出啪啪的聲響,順著兩邊的漏斗如涓流般落下,與地面的積水融在一起,分不出新舊。
 
  那些鋪子裡的店家,要麼打著瞌睡,要麼盤膝修行,唯有個別的幾人,站在門內,看著外面的雨,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銘在這雨中的寧靜下,呼吸這帶著潮濕的清晨之氣,走在這邯山城第三層的街道上,他的相貌外人看不到,只能看到雨中他略有孤獨的身影,走過一間間鋪子,沒有引起人太多的關注,只是偶爾走過那幾個望雨之人目光裡時,許是打斷了他人的觸景,惹來一些矚目。
 
  可也僅僅是一掃便無人去在意,更沒有人可以想得到,這個帶著孤獨的雨中身影,他要去做什麼,他會給邯山城的這個清晨,帶來什麼樣的驚變。
 
  蘇銘默默的走著,順著小路走到了前往第二層的入口,放眼望去,這裡只有他一人存在,看不到其他身影。
 
  第二層的入口,同樣是一扇大門,能進入者,原本唯有開塵客家,但如今隨著三部遣散了客家後,此地只有開塵可入。
 
  整個邯山城,不算三部族人,能走上第二層者,唯有五人。
 
  在這入口的右側,豎著一座數丈大鐘,此古鐘通體紫紅,似綉跡斑斑,其上透出一股滄桑的歲月之感,似乎被放在這裡已經很久很久:
 
  那古鐘的表面,雕庶著三尊樣子古怪的凶獸,一尊為龍首之蛤,一尊為背山之龜玄,最後一尊,則是因歲月的流逝,使得此古鐘圖案模糊,看不太清晰,不過此尊凶獸明顯居首,從高度上看,那龍首之蛤與背山龜玄,都在其下似遵從一般。
 
  此煎在雨中,此古鐘上滿是雨水,雨滴落在上面嘩嘩作響,順著邊緣雨水流淌。
 
  蘇銘站在進入第二層的石門旁,望著眼前這巨大的古鐘,斗笠下的雙目慢慢有了明亮的光芒。他之前一路都是不疾不徐,步伐不快,可每一步落下,都很是平穩的同時,彷彿在凝聚著自身的氣息,從山下,從邯山城第四層一步步走來,如蓄勢一般,若寶劍的磨礪。
 
  如今,這勢已待發,這劍已礪峰,只待勢出驚天,只待劍起光寒!
 
  “闖邯山鏈的方法,除了如和風一樣尋寒菲子這樣的三部族人幫助,進入邯山之頂外,還有一個方法,此方法面向所有來到邯山城的蠻族……就是敲動這古鐘!
 
  以鐘聲傳遍八方,昭告闖邯山鏈之事…………,蘇銘默默地望著此鼓,雙目裡的光芒越加明亮起來,他很早之前就詢問過和風有關邯山鏈之事,知曉此古鐘絶非尋常修為可以敲動。
 
  這也是為了防止修為不夠者,闖邯山鏈送死,浪費彼此的時間,也褻瀆了邯山鏈的威嚴。
 
  “鐘聲九下,方可具備闖邯山鏈的資格……我既要選擇留下一場震撼,為能進入天寒宗做準備,說不得,要囂張一次!”蘇銘喃喃,雨中的他,其身影從平靜中突然有了變化,一股驚人的氣息從他體內轟然爆發出來,如劍出半鞘,如勢起半邊!
 
  隨著其氣勢的崛起,天空若巧合一般,在此煎有一聲悶悶的雷霆轟轟而過,一道隱藏在白天裡的閃電,驀然一閃。
 
  在這雷霆下,蘇銘的右手抬起,他望著身前這巨大的古鐘,深吸。氣,右手猛的拍在了古鐘上工
 
  來……
 
  鐘聲如洪,帶著一股悶意,蘊含了滄桑,如從無盡歲月前飄渺而來,一股肉眼難以看到的波紋,從這古鐘上猛地散開,隨著其聲音,向著八方暮然而去:
 
  那波紋無形,但卻波動了蘇銘的衣衫,使得其身體立竟如有一股大力轟然衝擊,彷彿要將其生生的彈開此古鐘所在之地。
 
  幾乎就是這鐘上迴旋天地,傳遍了整個邯山城,更是傳到了三部山峰的剎那,這個雨中的寧靜的清晨,立起驚動了無數正在盤膝打坐的人們:
 
  “邯山鐘鳴!!”
 
  “有人要闖邯山鏈!我就說麼,越是接近天寒宗來人,邯山城就越是熱鬧!”
 
  “嘿,只是一聲鐘鳴罷了,鐘響九次,才具備資格,否則的話,就需獲得三部的認可,才會被直接送到山頂去闖。”
 
  “不用太過在意,這幾個月,此鐘響過幾次了,但無人能敲動超過六下……而且接下來的日子,這樣的鐘鳴還會存在,畢竟加入天寒宗,可是足以讓人去櫛盡所有。”
 
  邯山城內有了熱鬧,有不少人紛紛走出,在雨中看了看第三層那邯山鐘所在的地方,只不過因雨水太大,故而這些人往往看了眼後,就匆匆回到了屋舍裡。
 
  這邯山城第二層內,此威居住的幾位開塵強者,包括南天與柯九思在內,聽聞了鐘聲,但卻沒有外出查看,南天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柯九思更是連眼都沒有睜開,沉寂在他的居所裡,對於這鐘鳴置若罔聞。
 
  玄輪,還有其餘兩位開塵強者,也大都是如此,莫說鐘鳴一下,就算是鐘鳴了六下七下,也無法讓他們太去注意。
 
  至於邯山城四周的三部山峪,則是在這雨裡一片寂靜,似乎沒有因此鐘的響動,而出現任何變化,實際上也的確是這樣,三部的族人龘大都是聽到後,便不再注意。
 
  包括顏鸞在內的三部首領,甚至算上方申,也都只是從入定中睜了下眼,便再次閉合沉浸在打坐之中。
 
  唯有寒菲子她站在其居所的窗旁,看著外面被雨水連接的天地,那朦朧中模糊的邯山城,目光有了閃動。
 
  除了她之外,實際上還有一個女子,此煎也默默地注視這雨中的邯山,她是寒滄子。
 
  第一聲鐘鳴,只是如一個小石子仍入到了水中,起了幾層漣漪很快就會平靜,甚至若過去個半天時間,怕是很少有人會在意,之前聽到的鐘鳴:
 
  蘇銘神色平靜,那股從眼前這古鐘上傳來的震動形成的波紋,在融入其體內的瞬間就消散了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鐘聲還有餘音迴蕩著,可四周除了這餘音與雨水的嘩嘩,再沒有其他聲息,不但沒有人冒雨趕來看一看是誰在鳴鐘,就連這第三層那些距離不遠的店舖裡的主人,也都沒有半個走出。
 
  一切,還是寂靜著。
 
  蘇銘右手從古鐘上抬起,內心不起絲毫波動,又再次放下。
 
  來……
 
  第二聲鐘鳴迴蕩,但就在其劃劃迴盪開來的剎那蘇銘的雙眼如利劍出鞘,寒光四溢中右手連續在那巨大的古鐘上猛的再次落去。
 
  來……來……來……來……
 
  連續的四聲鐘鳴,加上之前的兩聲,共是六聲,那帶著滄桑,透出歲月之感的聲音,幾乎連成在了一起化作了一聲聲震動心神,甚至取代了天空的雷鳴,成為了此煎環繞在邯山城,瀰漫在三部山峰的唯一聲音!
 
  邯山城,震動了!
 
  那些本已經回到了屋舍內的人們,在聽到了這幾呼融合在一起的鐘鳴後,一個個神色立變,甚至在這邯山第三層的那些店舖的主人家,此煎也一個個紛紛心神震動已經有人走出,目光炯炯的看向通往第二層的入口處,那古鐘所在。
 
  即便是第二層裡的南天等人此竟也是一個個神色有了凝重一聲聲敲響與一次性敲響了這麼多下,使其融合在一起這是完全不同的,承受的反震之力也是差距極大!
 
  三部山峰,同樣因這鐘鳴的迴旋,有了嘩然之聲。
 
  但就在這時,第七聲鐘鳴浩蕩而起,在其劃洲出現的剎那,第八聲、第九聲鐘鳴,以一和風捲殘雲,以一和洪水滔天的氣勢,從那邯山城的古鐘上,驚天動地的迴旋開來。
 
  這震動,讓整個邯山城的人們片竟後才反應過來,一聲聲嘩然如沉睡的凶獸被突然驚醒。
 
  “九聲鐘鳴,這……這是九聲麼,太突然了!”
 
  “這不僅是九聲鐘鳴,更是九次幾乎融在一起,此人……此人絶非尋常之輩,這和人闖邯鏈,必須要看!”
 
  “是誰,此人會是誰,莫非是五個開塵強者之一?”
 
  大量的邯山之人一個個立竟衝出了屋舍,在這雨中,齊齊看向第三層所在,甚至已經有人疾馳而去,要去看看這敲動了九下之人,是誰!
 
  與此同時,邯山第二層的南天等人,一個個猛的站起身子,一晃之下離開各自的屋舍,盯著去往第三層的出口,那石門後,就是大鐘所在,就是敲動鐘鳴之人所在工
 
  顏池部山峰,顏當站起了身,她神色平靜,走出居所後望著雨中的邯山城,以她的修為,依稀可以看到有一層層波紋從邯山城內散開,推動著雨水,使得這一瞬間,邯山……無雨!
 
  “終於出現了一個像樣的闖邯山鏈者,昭告下去,讓人給這個闖鏈者,送去一塊通往邯山頂的命……,,她話語從容,似波瀾不驚,又彷彿就算是有人敲動了九下鐘鳴,也不會讓她有所心驚。
 
  但,其話語洲說道這裡,還沒等說完,從邯山城內,傳來了讓她神色第一次有了變化的聲音!
 
  來……來……來……
 
  十一、十二聲鐘鳴,驀然迴旋!
 
  與此同時,在那邯山城的上空,此威烏雲密佈間,雷霆轟轟中,有一聲野獸的咆哮,驚天而起,隨著咆哮,出現在所有人目中的,是那天空上,一尊龍獸蛤身的巨大凶獸的虛幻身影!
 
  “此人什麼修為,竟敲動了十二聲,引出了邯山封獸之影!”顏鸞呼吸略有急促,雙目露出了明亮之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5-5 16:59
第174章 背山龜玄


    顏池部山峰,寒菲子站在其居所內,駛目有了明亮的光芒,她望著邯山,依稀似能看到在那裡,默默震動古鐘的身影,這身影儘管被迷霧籠罩,但她已經隱隱猜到,此人,或許就是自己尋找了很久的墨蘇!

    “是你麼……”寒菲子喃喃。

    安東部,其蠻公神色平靜,盤膝坐在山頂,神色古井不波般,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身旁戰首坐在那裡,還有安東族長方申。

    三人均都沉默,他們的耳邊還有鐘鳴餘音迴盪。

    “是那位墨蘇客家麼。”安東蠻公緩緩開口,其聲音略有沙啞。

    “不確定,已經派人去看了。”安東族長沉聲回道。

    “蠻公,用不用給此人​​送去令牌?”戰首猶豫了一下,看向安東蠻**東蠻公,這位滿臉皺紋的老者,閉上了眼,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普羌部,被黑霧繚繞的山頂上,此刻有數個模糊地身影站在那裡,望著邯山城的方向,他們之間沒有話語,彼此都冷漠的看著遠處。

    與三部的平靜不同,在這龍獸之蛤其龐大的虛影出現在邯山城鳥云密布的上空之時,邯山城,已然徹底的震動了,無數邯山城之人此刻冒著雨水,看著天空的龍首之蛤,一個個心神撼動,耳邊還迴繞那久久不散的鐘聲。

    “十二響,邯山鐘鳴十二次,此人……此人好強的修為!”

    “他已經具備了闖邯山鏈的資格,如今只等三部各自送來令牌,就可持著令牌去望山頂,去闖邯山鏈!”

    “沒想到這本以為只是偶然作響了一次的鐘鳴竟超過了九聲,達到了十二響!”

    “此人是誰,看其樣子,似不會就此停頓,他最終能鐘響多少聲!”

    一道道身影在這邯山第四層疾馳,直奔第三層入口而去此刻在第三層入口處的方林等人,已經被這十二聲鐘鳴震動了心神,尤其是方林,他口乾舌燥,心臟加速的忤抨跳動,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使得古鐘鳴動了十二下之人,或許……就是自己方才看到的那有些熟悉的身影!

    一道道身影來臨,從方林身邊呼嘯而過,直奔那石門而去,一一消失在其內,這些有資格進入第三層之人他們在這清晨進入第三層的唯一目的,就是去看看,鳴動古鐘之人,是誰!

    邯山城第三層裡,那些鋪子的主人,他們是第一批看到站在古鐘下,那帶著斗笠穿著蓑衣的蘇銘身影之人,這陌生的身影在落入他們目中的剎那,這些人一一停留在了百丈開外。

    第二層的南天,連同玄輪,柯九思等人,此刻站在第二層出口處,他們知道,那敲動了古鐘十二響之人,就在這石門後但他們沒有走過去。

    “十二響麼……我曾聽說在這邯山城的歷史上,成功闖過邯山鏈的人裡,有三人敲動超過了十二響引出了邯山封獸!”南天目光落在天空那虛幻的龍獸之蛤身上,緩緩開口。

    “南兄還忘記了一個人。”站在南天旁邊的柯九思,忽然開口。

    他這句話說出之後,南天立刻神色一變,不再說話,玄輪在不遠處,同樣聽到這一句,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有些蒼白。

    此地共有四人,一旁還有一個穿著青袍的中年,此人衣著古怪,邯山城氣候炎熱,即便是雨季也是如此,但此人的衣著卻是極厚,彷彿​​就算是這悶熱的天氣,他也覺得很冷。

    “柯兄所說的那個人,莫非就是……”“這青袍中年開口之時,竟從其口中出現了一縷白氣,這明顯與旁人不同的一幕,若有外人看到,立刻就會認出,此人就是擁有與南天等人同樣的身份,邯山城第皿位開塵強者,冷印。

    “司馬信?”冷印緩緩開口。

    “冷兄與雲兄都是最近來到邯山城,對於此人或許不太了解。“柯九思看了冷印一眼,點了點頭。

    邯山城五位開塵,還有一人名為雲葬,也就是柯九思口中的雲兄,此人於一個月前外出閉關,為進入天寒宗做最後的準備。

    “司馬信當年隨天寒宗來到邯山城,曾鳴動古鐘……此事外人大都不知詳細,唯有三部的首領與我三人知曉”說話的,是一旁面色有些蒼白的玄輪。

    “哦?為何鳴動了古鐘,但卻外人大都不知詳細?此鐘鳴一響,邯山之人皆知才對,尤其是司馬信那種身份之人,定足以讓人記住。”冷印皺起眉頭,看向玄輪。

    玄輪沉默片刻,正要說話,但就在這時,一聲鐘鳴再次迴旋而起。咚……

    蘇銘站在那古鐘旁,神色始終平靜,但隱藏在斗笠下的雙目,卻是有更加明亮的光芒閃動,這古鐘內傳出的反震之力,在他的身體上碰撞著,他看到了百丈外來臨的人群,看到了更遠處還有人們正急速而來。

    一道道目光穿透了雨水,凝聚在自己身上。

    “十二聲鐘鳴,只震動了邯山城……而三部卻還是沒有太多變動……”“蘇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上雲霧間出現的那龍獸之蛤,此獸虛影除了在出現時有一聲咆哮外,一直如死物,漂浮在半空一動不動,但從其身上,卻有威壓隱散。

    “這不符合我的計劃,看來眼下這十二聲鐘鳴,還不足以形成我所要的震撼,那麼……”蘇銘右手抬起,這一次不是拍,而是猛的一拳轟在這巨大的古鐘上。

    在他拳頭落下的剎那,第十三聲鐘鳴浩蕩而起,化作無形波紋向著四周轟轟擴散,那波紋在本是看不到的,可如今在這雨幕裡,可以看到雨水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向外急速擴散的龐大環形,這環形擴張,如其內蘊含了狂風,帶動風雨,化作了一股隱藏在鐘鳴下的呼嘯,凡是被這波紋碰觸之人,紛紛衣衫吹動,髮絲疾舞。

    與此同時,在這第十三聲鐘鳴餘音尚在的剎那,蘇銘的拳頭抬起,又一次落下,這一次他一連打出了四拳!

    “既還不夠,那便夠一次!”蘇銘身上的蓑衣,此刻撕的一聲,在身體上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下的黑袍,但他頭頂的斗笠,卻是沒有半點變化,依舊遮著其臉部。

    咚咚咚咚的聲音,驚天動地,一連四次的鐘鳴,形成了四道環形波紋,向著最外面那道擴散而去的波紋散開,使得此刻蘇銘所在的天地,如同是水面,而他,則是蕩起了漣漪的水面中心!

    邯山震動,無數山石脫落,大地似都有了抖動,隨著那波紋的散開,百丈外的那些人群,一個個紛紛神色大變的退後。

    就在這時,一聲悶悶地咆哮驀然從天空上傳來,卻見那龍獸之蛤,雙目彷彿有了靈動,其身子驀然的動了起來,龐大的身軀以邯山城為中心,環繞了數圈,使得天空的鳥雲都有了一些消散,從其口中傳出的咆哮,震動大地,讓人幾乎震耳欲聾。

    蘇銘眼中精光世閃,再次轟出一拳。

    這一拳碰觸古鐘的剎那,第十八聲鐘鳴,轟然而起,在這鐘鳴出現的瞬間,天空的龍獸之蛤也隨之咆哮達到了極致,其身軀猛的一震,在眾人的目中竟煙消雲散,但就在它散去的同時,一聲尖銳的嘶吼,暮然的從天空虛無內傳出。

    隨著聲音出現的,赫然是一座無法形容的天空之山,此山之大,超過了邯山,超過了蘇銘記憶中所見,一切山峰。

    此山,遮天蓋地,虛幻的出現在了半空中,看不到山頂,只能看到那如天一般的山底下,有一隻龐大的龜獸,用其背部將此山托住!

    這龜獸樣子極為猙獰,臉部扭曲,有一張鬼臉圖騰!

    龜,同鬼!

    邯山古鐘,邯山第二封獸!

    邯山城,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們,一個個已然呼吸急促,這個清晨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心神震撼,甚至可以說,這個清晨的一幕,是他們幾乎從未見過的。

    闖邯山鏈,需鳴動古鐘,但這鳴動,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是第一道門坎,能鳴響九次已是極限,可如今,他們親耳聽到了十八聲鐘鳴,親眼看到了天空出現傳聞中的邯山封獸!

    “背山龜玄!”

    “傳說中,邯山古鐘並非當年邯山部之物……“此鐘鳴動,會幻化異象! “

    “我在邯山城多年,曾聽人說起過這邯山古鐘,此鐘外表刻著三尊凶獸,但只有兩尊清晰,最後一尊卻模糊,至今……”罕有人知曉那第三尊凶獸是什麼。 ”

    “此人很是陌生,但他的修為,定然是開塵,否則的話,無法鳴動十八聲鐘響!”

    “十八聲……看他的樣子,分明很是從客……看,三部來人了,是顏池部!”人群裡陣陣嘩然,在震撼中議論,忽然有人驚呼,卻見從顏池部的山峰上,有一道身影疾馳而來,這來臨之人是個老者,此人踏空臨近,神色儘管看起來平靜,但雙目內的驚意,卻是難以掩飾。

    “鳴邯山者,你是何人,可知鳴動此鐘的後果!”老者站在半空,聲音如雷霆傳出。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5 20:26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5-5 20:29 編輯

第175章 至寶!

  “闖邯山鏈!”蘇銘沒有回頭,而是右手再次落在了面前這古鐘之聲,敲動了第十九聲鐘鳴!

  鐘聲一起,波紋迴蕩,山石滾動,天空那背山龜玄再次發出了尖鋭的嘶吼。

  “十九聲!他到底要鳴動多少,他的極限在那裡!”

  “他還要不要闖邯山鏈了,若是在鳴動此鐘的過程裡受傷,闖邯山鏈就等於找死一般!”

  “此人行事囂張,你看顏池部已來人,但他卻在回答時仍自鳴動這第十九聲!“

  議論之聲,如狂風掀起,迴蕩四周的同時,那來自顏池部的老者,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後,從懷裡取出一個令牌,向著蘇銘甩去。

  “奉族長之命,認可閣下闖邯山鏈資格,我顏池部期待閣下的來臨!”

  見蘇銘接過令牌,老者轉身一晃,化作長虹疾馳而去,直奔顏池峰覆命。

  三部山峰沉默的人們,無法再沉默下去,繼顏池部之後,安東部山峰上,也有長虹呼嘯而來,這長虹裡之人,正是戰首!

  其親自而來,疾馳間臨近邯山,他的出現,讓四周的人群立刻看到。

  “安東部戰首!”

  “他竟親自來臨!”

  “他當然要來,這可是能鳴動十九聲鐘音之人!”

  安東戰首臨近,他沒有站在半空,而是身子降臨,站在了蘇銘十丈外,望著蘇銘,他目光閃動,許久,向著蘇銘抱拳一拜。

  “奉蠻公之命,認可閣下闖邯山鏈資格,我安東部期待閣下來臨!”說著,安東戰首取出令牌,恭敬的送出後,大有深意的看了蘇銘一眼,轉身疾馳。

  他認出了眼前這個人,就是墨蘇!

  但他不願得罪此人,尤其是在他感受,這墨蘇如今與司馬信的氣息,有著驚人的相似,這讓他有了一個猜測,就更不願得罪了。

  “三部只差普羌!“

  “按照道理來說,普羌部也該來人了。”

  “可惜一旦普羌來人,這神秘的闖邯山鏈者,怕是會停止鳴動,那邯山古鐘上的第三尊凶獸,還是無法看到。”

  蘇銘站在古鐘旁,沒有再去敲動此種,他能感受到這古鐘上存在的反震之力越來越強,第二十下,絶非簡單,一旦敲動,那反震之力會對他造成影響。

  時間流逝,轉眼就是一炷香,這一炷香的時間裡,四周之人越來越多,最終幾乎除了無法進入第三層的人外,全部來此。

  那一道道目光凝聚在蘇銘身上,久久不散,似要將其斗笠以黑袍穿透,看清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看清他到底是誰!

  “鳴動了十九聲,若他能闖過邯山鏈,此人之聲名定如日中天,進入天寒宗,也並非不可能!”

  “不需如此,如今他就已是赫赫!”

  “奇怪這普羌部為何此刻還沒來人?”議論之聲嗡鳴,很多人都把目光時而落向那黑霧繚繞的普羌部山峰。

  蘇銘眉頭微微皺起,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可普羌部一直沉默。

  “我與普羌部接觸很少,不太瞭解這個部落,但能感覺到,此部很是神秘……”“蘇銘抬頭看了一眼普羌部山峰,那山峰霧氣很濃,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又等了片刻,漸漸的四周之人也都察覺了不對勁,紛紛看向普羌山峰,甚至就連顏池部與安東部的首頜,也都把目光落在了普羌。

  “借勢取威!”蘇銘眼中有了寒意,盯著普羌山峰,他隱約猜到了普羌部的用意,是要藉此機會,以不給令牌顯示其部的神秘與威嚴。

  普羌越是在此刻沉默,就越是可以引人注意,這令牌,他們不會不給,但卻要故意讓蘇銘多等一會,以達到其抬高自己的目的。

  “普羌部,有些過了。”顏池峰上,顏鸞收回看向普羌山的目光,平靜的開口。

  一樣的話語,也從安東部的蠻公口中說出。

  就在此時,忽然普羌部的山峰黑霧內,一震翻滾後,從其內走出一人,此人穿著黑袍,神色桀驁,直奔邯山城而來,在邯山半空,他低頭看了下方的古鐘旁蘇銘一眼。

  “蠻公閉關未出,勞煩閣下多等等了。“

  此言一出,四周人群立刻寂靜下來,紛紛把目光落在了蘇銘身上。

  蘇銘默不做聲,隱藏在斗笠下,隱藏在黑袍內的臉,旁人看不到其陰沉,但卻可以感受到,此刻的蘇銘身上正凝聚著一股寒意。

  “閉關麼,那麼就將其喚醒好了。”蘇銘沙啞的聲音迴蕩,這是他來到此地,第一次開口傳出聲音,在其話語說出的剎那,蘇銘右手猛的抬起,一拳落在古鐘之上。

  咚!

  第二十聲!

  那古鐘猛的一震,竟在蘇銘這一拳之下,向後蕩了起來,強烈的聲響以超過了之前所有鐘鳴的聲音,在發天地內迴旋而起,傳編八方胼,第二十一聲鐘鳴,驚天動地般的隨之而來!

  蘇銘猛的抬頭,雙眼露出震驚,他身子被這反震之力湧入,向後退出幾步,其斗笠砰的一聲粉碎,但他的黑袍衣衫,卻是依舊遮著臉,外人依舊看不到。

  “怎麼會這樣……”蘇銘心神一震。

  這兩聲鐘鳴之音融合在一起,如同咆哮一般,在這邯山城上空擴散,化作波紋橫掃的同時,不但讓雨水有了靜止,更是連天空那背山龜玄,都身軀震動下,雙目露出了奇異之芒,隨之嘶吼。

  其嘶吼的方向,赫然……竟是普羌峰!

  隨著其嘶吼,隨著兩聲鐘鳴的融合,這兩種聲音化作了一種,從虛無憑空而出,如某個冥冥中的存在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個不屬於這片天地的聲音。

  “邯……“

  此聲聽起來如鐘,又如龜玄之吼,聽起來模糊,但在其傳出的剎那,普羌峰的黑霧裡有了驚天的轟鳴,卻見那籠罩了整個山峰的黑霧,竟在這一個聲音下,直接爆開,形成了無數黑絲倒捲,使得這普羌山,罕見的露出了始終隱藏在霧氣下的大半!

  這突然出現的變故,讓四周之人紛紛心神駭然,震撼中陷入了死寂,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的鐘鳴,竟有如此驚人之力。

  那方才融合而出的聲音裡,蘊含的力量竟能將普羌部的護山之力沖潰了大半!

  在這四週一片寂靜中,半空來自普羌的黑衣人,目瞪口呆,神色透出無法置信,甚至還有一股恐懼。

  顏池峰上,顏鸞雙目猛的睜大,其身子第一次顫抖起來,她神色不斷地變化,呼吸急促,死死的盯著邯山城。

  “他……他竟也引動了邯山鐘之力!!”

  與此同時,同在此峰的寒菲子眼中光芒閃爍,在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同時,其心神震動,此刻不假思索身子一晃,腳下起了白雲,從顏池峰直奔邯山而去。

  她要去看看,這個人,是否是自己等待的墨蘇!

  安東部山峰,安東蠻公原本神色尚平靜,但此刻其雙眼瞳孔一縮,整個人猛的站起,盯著邯山峰,倒吸口氣,眼中露出了強烈的光芒。

  “我早就覺得他與司馬大人很是相似,司馬大人當年就引動了邯山之力,獲得了造化,這墨蘇,他同樣做到了這一點!

  邯山鐘,邯山鐘……你存在於邯山無數年,就連當年的邯山老祖都無法獲得你的傳承造化,無數年來,唯有當年的司馬大人得到了部分傳承,現在,這墨蘇……”

  安東峰上,寒滄子握緊了拳頭,其美麗的雙眸內露出激動之意,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沒有選錯!

  普羌部山峰,此刻同樣陷入震驚中,一片嘩然從山峰內的族人中傳出,隨著護山之霧的潰散,普羌部的蠻公無法繼續鎮定,這穿著紫色衣袍樣如骷髏的老者,其黯淡的雙目露出了驚意。

  “給他令牌!”

  蘇銘心臟怦怦的加速跳動,他盯著身前還在微微晃動的邯山鐘,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方才打出的那一拳,在碰觸此鐘的剎那,他清晰的感受,自己體堊內的氣血之力竟被此鐘詭異的吸走了一些。

  他明明只敲動了一下,但迴蕩出的,卻是兩聲鐘鳴!

  他更是遠遠沒有想到,這兩聲看似平常的鐘鳴,在融合於一起後,竟爆發出讓普羌部護山霧氣崩潰的強大之力!

  這種力量,絶非尋常開塵可以做到,能一舉轟開一個中型部落的護山之力,這需要什麼修為才能達到……蘇銘心臟跳動更快。

  “此邯山鐘……莫非……莫非是一件至寶!”

  此時此刻,在邯山城因這鐘鳴震撼之時,距離此地極為遙遠的南晨之地某個地方,有一處七彩山峰,此山無論何時都有七彩光芒閃爍。

  七彩光芒取代了天色,此山下,有山亭。

  亭內石桌若星羅,鋪著點點黑白二子,有一男一女坐在那裡,正望著棋盤,那男子穿著青衫,面白如玉,雙目若辰,相貌俊朗不凡,更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息,似孤獨,似平靜,眉心有一各半指長的紅線。

  他拿著一粒白子,正要落下,忽然皺起劍眉,抬頭看向遙遠的天邊。

  “司馬大哥,你怎麼了?”其旁那女子本雙手掛著下巴,此刻抬頭,露出了那一張雖說不足以傾國傾城,但卻充滿了野性之美的面孔。

  若蘇銘在此,看到這女的瞬間,定會如雷動三魂,驚撼七魄,難以……置信!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6 19:16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5-6 19:37 編輯

第176章 九嬰


    這女子雙眼很大,閃動著明媚的光芒,,那目中有一股野性的美,足以讓人望之,便會忤然心動。

    「沒什麼,有人碰了我的東西而已,不過,這個人,拿不走。」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不再去看天邊,而是把手中的棋子,放了下來。

    邯山城,第二層出口旁,南天等人看著天空的背山龜玄,一個個神色極為凝重,更有一絲駭然隱藏,他們聽到了方纔的聲音,看到了普羌部的護山霧氣,在那聲音下崩潰的一幕。

    「冷兄,你方纔的疑問,現在可有了答案…」許久,南天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冷印沉默,點了點頭。

    「司馬大人當年來邯山城,就是為了這邯山鍾……他在這邯山鍾旁觀察了數日後,只鳴動了三聲,所以就算是外人聽到了,也很快就忘記,很少有人知曉,他曾鳴動此鐘。」玄輪在旁,沙啞的開口。

    「三聲鳴辦……我當時跟隨在顏池部族長身邊,曾親眼看到了那一幕。」柯九思喃喃,輕聲說道。

    「第一聲鐘鳴,司馬大人是將十二聲融在了一起,無論怎麼聽,都是一聲,但親眼看到,卻是不一樣……

    當時也有邯山封獸出現,但此獸還沒等完全凝形,就被司馬大人第二聲鐘鳴震碎,連同那背山鬼玄也是一樣,沒等凝形,就被第三聲鐘鳴碎裂無形。

    至於那第三聲鐘鳴……司馬大人曾溢出了一縷鮮血,沒有封獸出現。此後他在這鍾下數日,這才離去。」

    冷印雙目露出奇異之芒,看向不遠處的石門,眼睛裡有了一絲狂熱。

    「除非你要闖邯山鏈,否則,不要去嘗試,此物三部都知是至寶……但它,只屬於司馬大人。」南天看了冷印一眼,平靜開口。

    冷印沉默,目中的狂熱漸漸散去。

    蘇銘站在邯山鍾旁,他望著此種,方纔的一幕幕讓他心神震動,讓他對於此物,有了新的猜側!

    「邯山鐘,此物定是一件至寶!此事恐怕就連和風都不知曉,但它被放在這裡,這些年來始終存在,無人取走,這絕非正常!

    只有一個解釋,此物有靈,除非獲得了它的認可,否則的話,無人可以將其取走……寒滄子曾說,司馬信當年來過邯山城,不知他是否發現了此鐘的秘密」蘇銘目光閃動,他此刻腦海中還有那之前的聲音迴旋。

    「九……」兩聲鐘鳴與天空的背山龜玄嘶吼融合後形成的這一個字,似存在了莫大的神秘,繚繞在蘇銘的心間,讓他的雙眼,越來越明亮。

    就在這時,被崩潰了大半霧氣的普羌部山峰內,又有一道長虹呼嘯而來,那長虹內是一個老者,這老者神色極為恭敬,其修為更是開塵,他疾馳間臨近,不敢站在半空,而是降臨在蘇銘十多丈外的平地上,向著蘇銘抱拳,深深一拜。

    「奉蠻公之名,給閣下送來令牌,之前之事,還請莫要在意。」這老者說著,拿出令牌放在地上,退後幾步,神色帶著複雜,轉身離去。

    蘇銘沒有去看地面上的令牌,而是始終望著邯山鐘,目光閃動,他能猜測出,此鐘的響動數量的多少,不是獲得其認可的根源。

    「其重點,…」蘇銘目露沉思,他隱隱想明白了一些,但依舊還有些模糊。

    「我勸閣下莫要嘗試。」在蘇銘思索之時,忽然其身邊通往第二層的石門,有了光芒閃爍,從其內走出了四人!

    這四人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本是寂靜的人群,再次的嘩然。

    「南天、玄輪、柯九思,還有冷印,除了雲葬外,邯山城開塵強者都出現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同時看到他們四人!」

    「他就是冷印大人,之前只是聽說此人,今日看到,果如傳聞,其所在之地,哪怕是炙熱岩漿,也會瞬間寒冷。」

    蘇銘轉頭,看向從石門內走出的這四人,隱藏在黑袍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裡面的南天與玄輪,都是他見過的。

    說出之前那句話的,正是南天。

    讓望著眼前這個遮蓋了面部的黑袍人,對方低著頭,他看不到其相貌,但隱隱覺得此人的身影似曾見過。

    「閣下方纔之語,是何意?」蘇銘不願此刻讓人認出,這不符合他想要進入天寒宗的計劃,聲音沙啞的開口。

    「沒什麼,只是提醒閣下,此鐘的主人,或許會不喜。」南天仔細的看了蘇銘半晌,皺起眉頭,緩緩說道。

    蘇銘沉默片刻,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地面上普羌部的令牌,被他隔空抓在了手中,此刻在他的身上,二部的今牌都只獲得,其備了走上邯山頂層的資格,進入那裡,就可去闖三部任何一峰的邯山鏈。

    南天微微一笑,身子向旁退出半步,柯九思等人也是如此,讓出了一條走過這石門的路。

    蘇銘望著那石門,他知道走過此門就可進入第二層,再往上沒有阻礙,可直奔山頂,仙…蘇銘目光一閃,看向了邯山鐘。

    「有主……就不可以搶麼!」蘇銘喃喃,身子一晃,整個人拔地而起,右腳抬起,身體猛的一轉,直接踢到了這邯山鍾!

    蘇銘的舉動,讓南天目光一凝,其身邊柯九思與冷印,則是雙眼有了明亮,唯獨玄輪,死死的盯著蘇銘,似認出了什麼。

    「鐘鳴再起!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此人定是開塵了,不過奇怪,這一次的鐘鳴,似沒有方纔那種震動心神的感覺。」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他到底要鳴動多少下,這反震之力太強!「人群嘩然,更是立刻大量的後退,以蘇銘及那古鐘為中心,一層層無形波紋向著四周擴散,使得邯山大地震動,更是讓四週三部山峰的首領,一個個凝神看去。

    蘇銘身子在半空一頓,就要落下的剎那,他猛的抬頭,似終於找到了一種冥冥的感覺,右手握拳,一拳轟在了這古鐘之上。

    在他拳頭落下的剎那,一股驚人的反震驟然出現,轟在蘇銘的身體上,讓蘇銘嘴角溢出血,身子落地,一連退出了七八步後,噴出一大口鮮血。

    咚!!

    這第二十八聲鳴動,其聲響超過了之前,甚至超過了那潰散了普羌山峰霧氣的融合之音,形成了一聲,在此刻取代了天地的一切,震懾心神,讓所有聽到此聲之人都身子劇震,不管何種修為,腦中都有了瞬間的空白的強烈之音!

    這聲音的出現,天空那背山龜玄仰天嘶吼,隨著其嘶吼,它的全身轟然崩潰,崩潰的不僅是其身,還有那背著的山!

    這崩潰的聲音,轟然的巨響,與這鐘鳴融合,讓人分不清這一聲鐘鳴裡,到底是真的一聲,還是存在了諸多因同時出現而無法分辨的鐘音,這些聲音此刻融合在一起,使得天地色變,那似乎從遙遠的歲月裡傳來的模糊之聲,再次出現了!

    「九……嬰……」

    天地間,只有這一個聲音,迴盪,飄渺,擴散中,讓所有聽到之人,全部神色有了恍惚,似失去了神智,彷彿在這一刻,他們的意識被這聲音吸走。

    顏鸞如此,安東蠻公如此,所有人,全部如此!

    蘇銘的感受,最為強烈,他腦中轟鳴,此刻一片空白中,赫然在腦海裡浮現了一口巨大的鐘,此鐘,正是邯山鍾!

    那轟鳴的聲音被鐘鳴取代,迴盪蘇銘腦海,使得他不知過去了多久,才慢慢的有了清醒,在其清醒的剎那,耳邊還有鐘鳴餘音迴繞,他清晰的看到四周的所有人,全部都是茫然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蘇銘呼吸急促,他冥冥似有所感,猛的抬頭,看到了在那天空上,此刻唯有他一個人清晰中看到的一尊凶獸虛影!

    這是一尊龐大的凶獸,其樣子依舊還是模糊,但卻可以看到此凶獸有九個頭顱,這九個頭顱樣子各自不同,如龍,如蛇,更似人面,頗為詭異的同時,讓蘇銘倒吸口氣的,是在這九個頭顱上,他看到其中有六個閉著眼,唯獨三個頭顱的雙目睜開!

    這三個睜開眼的頭顱,其中有一個,正柔和的望著自己,在其雙目內,蘇銘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而另外兩個頭顱,則是以一種冷傲的姿態,在望著自己,它們的目中,蘇銘看到了一個穿著青衫,俊朗不凡的人影!

    也正是在此刻,距離邯山城無盡遙遠的那座七彩山峰下,那穿著青衫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白子。

    「司馬大哥,這盤棋你輸了。」其旁那少女驚喜的笑了起來,笑聲若銀鈴般,很是悅耳,她把手中的黑子連忙放下,俏臉充滿了喜悅與開心。

    「輸了麼……」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其笑容看起來很是溫和,但其目中的冷,這少女看不到,其心中的喃喃,少女也聽不到。

    「未必。」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6 19:17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5-6 19:41 編輯

第177章 未必麼


   蘇銘望著天空這虛幻的九頭巨獸,看著那存在靈動的三個頭顱裡有兩個頭,目中都存在的青衫身影,其冷傲的目光,似與蘇銘的雙目隔著天地,隔著遙遠的距離,第一次,觸到了一起。

    這青衫身影似嘴角露出了微笑,帶著一些輕蔑,漸漸隨著這九頭巨獸,一起消失在了天空上,隨著其消失,烏雲依舊,雨水依舊。

    「未必麼……」蘇銘神色平靜,他忽然讀懂了那青衫身影目中的含義。

    他不知道這青衫身影是誰,但蘇銘知道,這邯山鐘,並非有主,對方也沒有獲得完全的掌握,九頭只佔之二!

    當天空的這虛幻之獸完全模糊散去無形之時,大地上的人們,一個個從茫然中睜開眼,不論修為強弱,連同那三部山峰的顏親及蠻公等人,也是在此刻睜開了眼。

    他們很少有知曉發生了什麼,甚至此刻的天空烏雲瀰漫,與方才沒有絲毫不同,人群短暫的沉默過後,有嘩然崛地而起。

    「剛才……怎麼了!」

    「我感覺之前腦中一片空白,只記得鐘鳴迴盪……」

    「不對,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不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是如此!」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嗡鳴,當此地人群將目光凝聚在古鐘下蘇銘身上之時,他們看到的是蘇銘的背影,蘇銘低著頭,黑袍蓋住了他的容顏,看不清其相貌與神色,只能看到他背影似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一步步走向通往第二層的石門。

    石門旁南天等人神色帶著震驚,望著蘇銘走來,方纔那數息的時間,儘管他們是開塵強者,但依舊有了空白,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柯九思卻是於蘇銘來臨中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神色有了敬畏。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他柯九思當年曾目睹司馬信鳴動此鐘,最後儘管是三聲,但卻同樣出現了讓他及四周所有人,記憶空白的情景,他一直記得,當年自己清醒過來時看到的是司馬信默默的望著古鐘的背影,那背影,如今在他看來竟赫然能與眼前這個神秘人重疊!

    南天呼吸急促,他知曉的雖說不如柯九思那麼多,但卻知道此鍾只屬於司馬信可如今出現方纔那詭異的記憶空白,這讓他對於眼前這個走來之人,也同樣起了敬畏之意。

    「與司馬大人搶奪此鍾……此人……」南天低下了頭。

    玄輪沉默,神色極為複雜,他認出了蘇銘,此刻蘇銘在他的目中,又多了一份神秘,這神秘很厚重讓玄輪下意識的選擇了退後。

    「明明修為不如我,但卻讓我忌憚的墨蘇……敢與司馬大人搶奪至寶,且……似有所收穫的墨蘇……此人到底還有什麼隱秘,他此番闖邯山鏈,僅僅是為了進入天寒宗的資格麼……好在他不是數月前那個凝血境圓滿者……」玄輪猶豫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竟有些不確定了。

    在此地之人的目光下,蘇銘平靜的走過,在那通往第二層的石門旁他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一步邁入進去。

    這石門突然有強烈的光芒閃爍,與此同時在蘇銘的身上那存在的三部令牌,也紛紛有了光芒輝映,一閃之下,蘇銘身影消失於此石門中。

    在蘇銘踏入這石門之時,顏池峰上,顏鸞的身後走來一個老妮,這老媽邊走邊咳嗽著,滿臉皺紋,在咳嗽時臉上有了病態的紅。

    在這老嫗身邊,有兩個少女攙扶著她,神色帶著擔憂。

    顏鸞轉過身,看向這老媽,立刻上前幾步,親自扶著老嫗的手臂。

    「族長,蠻公一定要來……我們……」其中一個少女,連忙開口。

    「好了,你們退下吧。」顏鸞點了點頭,扶著老姐走到了此山的邊緣,這個位置,可以更好的看到邯山城。

    「鸞兒,剛才是有人獲得了邯山鐘的部分傳承吧……」這老姐雙目透出黯淡之光,聲音沙啞,透出一股虛弱,似若不是顏鸞在旁扶著,就會揮倒了。

    「是的。」顏鸞沉默了一會,輕聲開口。

    「這口鐘,已經存在邯山太久太久了……甚至當年的邯山部也是因此鍾為名,邯山鐘,還是邯山老祖所名,實際上它的來由與名字,無人知曉。

    被取走也好,省的留在這裡,日後終究是一個禍端……」不管是司馬信,還是方纔的那個人,誰能取走便取走,你,不要去參與。」

    「可是菲兒還要進天寒……」」顏鸞還沒說完,那老嫗虛弱的身子轉了過來,望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沒有說話,只是那麼望著。

    許久,顏鸞低下頭。

    「阿婆,我記住了。」

    「鸞兒,我顏池部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型部落,司馬信我們惹不起,難道這個敢與司馬信搶鍾之人,我們就可以惹麼?」

    「阿婆,我是擔心天寒宗,司馬信畢竟是天寒宗極為在意的弟子……菲兒還要加入天寒宗,我若是此刻無動於衷,我……」

    「你還是太年輕了……」老嫗抬起顫抖的手,拍了拍顏鸞的肩,其黯淡的雙目裡,有歲月留給她的睿智。

    「你可以說司馬信是天寒宗的弟子,但你能說,天寒宗的弟子就是司馬信麼?」老嘔轉過頭,目光深邃,望著邯山。

    「這……」顏鸞一怔,有些懵懂。

    老嫗輕歎,沒有去看顏鸞,輕聲開口:「換一個說法,你可以說顏池部是南晨之地的部落,但你能說,南晨之地的部落,就是顏池部麼……明白了麼?」

    顏鸞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老婆子我為了天寒宗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四層空間傳送法,足夠保我顏池部千年不衰了,此人不要去招惹,他要闖邯山鏈,我們歡迎。」老嫗說著,神色有了疲憊。

    與此同時,在安東部山頂,安東蠻公目光閃閃,他的神色變化不定,似在猶豫遲疑,更是時而去看顏池峰,見顏池峰一直平靜,他目中有了決斷。

    「邯山三部裡,我最敬佩的就是顏池的蠻公,這個老婆子或許沒有驚人的心機,但她的睿智,在一些大事上往往可以起到關鍵的作用,她不動,我們不動!

    邯山鐘,誰能取走,就是誰的,此鍾本就不是我們三部,想清楚這個問題,就可以坦然了。」安東蠻公似自語,又似對身後的安東族長與戰首等人說著。

    普羌部,也是一片沉默,對於這個問題,三部有著驚人的相似,不聞不問。

    此刻清晨只有殘餘,但雨水依舊很大,嘩嘩落在山巒間,順著山石流淌,使得地面很滑,這是蘇銘第一次踏入邯山城第二層,站在這裡,他的身後就是阻隔了第三層的石門,他的前方高處,是邯山城的第一層,也就是邯山之頂,那裡距離此地已經不遠,第一層上空無一物,唯有三條鎖鏈從那裡蔓延,與三部山峰連接。

    「邯山鏈……」蘇銘雙眼有了精光,抬起腳步,一路始終不疾不徐,走過這安靜的第二層,順著蜿蜒的山路,在半柱香後,他站在了這邯山城的最高處!

    這裡山風呼嘯,狂風撲面,吹動蘇銘的衣衫舞動,但卻無法吹開其遮蓋了面部的衣袍,在這風中,與山頂連接的三條鐵鏈搖晃著,下方就是萬丈深淵,那風刺骨,其內還有雨滴瀰漫,蘇銘站在那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若開塵強者闖邯山鏈,一旦失敗跌落深淵是否會死亡,但這邯山鏈能存在多年,想來絕非簡單,即便是開塵可以踏空飛行,也會有九死一生。

    站在這裡,蘇銘遙望遠處,雙目所看的盡頭,還是烏雲滾滾,似天地相連,不分彼此,雨幕如蓋簾,使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天空上,時而有雷霆轟轟而過,還有那白天裡有些難以清晰的閃電,時而在雲層中露出一裁,若始終盯著,會有雙目似閃動之感。

    「開始闖邯山鏈了!」

    「此人會選擇哪一個部落的邯山鏈?我看很有可能是顏池!」

    「不管他闖哪一部之鏈,我想知道的是他能否成功,九段鐵鏈,他能走到第幾段!超過七段,就算成功了!」

    「以往天寒宗選取弟子,資格獲取的標準,需踏入第八條邯山鏈上,雖說也有個別不同,但能走到第九條鐵鏈者,實在是太少太少。」

    「第九條算什麼,據我所知,如今開放的所謂九段,實際上只是真正的邯山鏈的第一各罷了,真正的邯山鏈,是與八座山峰連接,至今只在千年前出現過兩安的完整之鏈!」

    雨水雖大,可卻阻擋不住人們的關注,蘇銘站在山頂,在他的前方,是與顏池部連接的鐵鏈,他的右側鐵鏈,則於安東部山峰遙遙連著,在其左側,那條被雨水沖洗下,還有水流不斷滴落的鐵鏈,於普羌山相連。

    鐵鏈,三座不同的山峰。

    蘇銘站在這裡,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數年前,自己第一次來到邯山城,他站在第三層中,抬頭看著站在山頂的和風。

    那一幕映在他的腦中,久久不散。

    「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真快……」蘇銘喃喃,他深吸口氣,看向了普羌峰的鐵鏈,目中有了精光,身子向著左側的鐵鏈,一步邁去!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7 18:25
第178章 邯山鏈

  “是普羌峰!”

  “他沒有選擇顏池與安東,而是選擇了普羌!”

  “普羌部一向神秘,闖此峰鏈者不多,他為何要選擇此峰?且顏池與安東明明露出了歡迎的姿態,唯獨這普羌冷漠,且之前還有所矛盾!”

  隨著蘇銘的一步邁去,立刻在這整個邯山城內,掀起了一場嗡鳴之聲,幾乎絶大部分的人都在因此事議論,蘇銘的舉動,讓他們頗為不解。

  按理說,闖邯山鏈的任何一峰,都是一樣的,天寒宗選擇弟子,也不會去指定某一峰。

  相比於安東的戰首親來,顏池部的第一個送出令牌,顯然若是換了其他人,都不大可能去選擇有些矛盾,尤其是以鐘鳴崩裂人家護山之霧的普羌!

  不但是眾人不解,就連南天等四位開塵強者,在看到蘇銘的舉動後,也是露出迷惑,南天望著山頂上蘇銘的身影,他想不出來,對方為何會有這樣的選擇。

  唯獨玄輪,雙眼瞳孔猛的一縮,他之前本就是普羌的客家,對於普羌很走瞭解,如今雖說不再是客家身份,但多年的交情還在,此刻看到蘇銘的選擇,他不知為何,心中猛的一跳。

  “他必有所圖!”玄輪眯起雙眼,盯著山頂蘇銘,沉默不語。

  同樣不解的,還有顏池部與安東部,安東部的蠻公等人在其部山峰,遙望邯山,當看到蘇銘走向普羌鐵鏈時,安東族長方申皺起了眉頭。

  “這位墨客家,除了要獲得進入天寒宗的資格外,似還有其他的目的……”安東蠻公目光一閃緩緩開口。

  顏池峰,本已經疲憊的蠻公老嫗,此刻雙目露出凌厲之意,她望著邯山,神色有了沉思。

  顏鸞在旁,也是皺起了眉頭。

  “普羌能給的我顏池部都能哈……”但他還是選擇了普羌,此人有目的,有準備,他此番闖邯山鏈前,定是已經有了決斷,他的目標並非邯山鐘,而是……”普羌!”老嫗沙啞的開口,雙目越加有了光芒。

  “我們給不了的只有普羌的特殊蠻術所凝聚而來的死氣……”老嫗沉默片刻,有些遲疑的喃喃。

  相比安東與顏池的疑惑,更加對此事驚疑不定的,反倒是這普羌部了,幾乎就是蘇銘選擇了普羌峰鐵鏈的剎那普羌山頂盤膝而做的那如骷髏一般的老者,其雙目露出奇異之芒,他身後盤膝坐著七八人,甚至下方還有人影正急速而來。

  “蠻公……”這如骷髏般的老者身旁,有人低聲帶著遲疑開口。

  “無妨,老夫倒要看看,此人能否走來。”普羌蠻公平靜說道,摸子摸右手上的骨環雙目炯炯,盯著遠處邯山。

  幾乎就是蘇銘的右腳,踏上了這條在風雨中搖動,與普羌山峰連接的鐵鏈的一剎那,一聲聲轟鳴巨響突然迴蕩天地,壓過了邯山眾人的議論,如悶悶的雷霆咆哮,大地更是有了顫抖般的震動卻見八根各有十丈粗細的巨柱,在大地的震動中從下方的深淵裡轟轟而起。

  這八個巨大的石柱,其上有一些裂痕更有夫量的綠色植被覆蓋,轟隆隆間從深淵內升起,立刻將這搖墜著的鐵鏈,生生的托起間,分成了九段!

  隨著八根巨柱的抬起,有陣陣塵霧從深淵內出現,但這些塵土之霧幾乎剛起,就立刻被暴雨消散,天空雷霆一閃,如有威聲在天一吼。

  這九段鐵鏈,每一段間隔都是很遠,彼此連接之下,形成了一條邯山與普羌山之間似橋一般的鐵鏈之路!

  雨水沖洗,始終不斷,使得那鐵鏈看起來似極為濕滑,若是換了普通人,怕是連一腳都不敢落下,甚至即便是落下,也會不慎揮落而亡。

  尤其是鐵鏈鬆動,搖晃,給人不但在身休上造成危險,更重要的是一種心靈的衝擊,如眼前就是深淵,人們會下意識的遠離,即便是有人在後推著,也會掙扎的後退。

  這種心靈的衝擊,即便是自詡意志堅定之人,也很難不受影響。

  蘇銘的右腳,踏在了鐵鏈上,這鐵鏈不因其右腳的落下而停止晃動,依舊在風雲中搖擺,帶動蘇銘的右腿,也有了晃動。

  蘇銘神色極為凝重,他從未小看這邯山鏈,此刻腳步落在上面,那種濕滑的感覺很是清晰,彷彿難以站穩。

  “難怪和風當初要一口氣連續走出數步,就算是停頓也是讓自己完全站穩後才敢……”

  凝重的不僅僅是蘇銘,此刻下方邯山城的眾人,幾乎全部都是如此,他們望著雨幕裡的身影,望著其腳下的鐵鏈搖動,一種緊張的感覺,不由得滋生出來。

  “能鳴動二十多聲鐘響之人,他……能走到第幾段!

  “他選擇的時機不對,雨天的邯山鏈,相比難度會更大上不少。”

  “也並非時間問題,這個季節雨水連綿,無論哪一天都會如此。”

  議論之聲隨著呼吸的急促,漸漸的越來越高,這一切,蘇銘聽不到,他左腳猛的抬起,在右腳站穩的剎那,向前走出了一步。

  這一步,看起來很小,但這一步卻代表了蘇銘的雙腳,離開了大地,離開了邯山,此刻他可以說是完全的站在了邯山鏈上!

  山風呼嘯,從蘇銘身邊猛的吹過,似要將其身體推離這鐵鏈,使得蘇銘衣衫鼓動,使得那鐵鏈搖晃更加劇烈起來,不斷地蕩來蕩去。

  在這狂風中,呼吸都會困難,蘇銘抬頭望著遠處的普羌峰,站在這鐵鏈上,似乎目光都有了晃動。

  “若僅僅是這樣,倒也並非太難。”蘇銘雙目一閃,站直了身子,向前一步步走去,他每一步落下,都極為準確的踏在搖動的鐵鏈上,不管那鐵鏈如何動,都彷彿會自動的送入他的腳下,讓他踏在上面。

  他走到很穩,一步一步,在這鐵鏈的第一段中,漸漸走過了大半,在他前方二百丈外,便是這鐵鏈的一段盡頭所在的十丈柱子。

  邯山城的眾人,一個個幾乎目不轉睛,盯著半空中蘇銘的身影,看著他走過了這第一段的大半,看著他正向著那第一個石柱走去。

  “此人儘管看不到神色,但其腳步很穩,這一段對他來說,沒有難度。”

  “沒錯,不過這邯山鏈九段鐵鏈,越是往後,就越是奇異,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如此名氣,更可讓天寒宗選擇作為資格的測試。”

  “不知此人能走過幾段呢……”

  議論之聲漸漸平靜,無數目光凝聚在半空的蘇銘身影上,除了這邯山的眾人外,還有三部的族人與首領,在這清晨過去的雨天,因蘇銘的出現,使得這一天,有了不同。

  第一段鐵鏈,在蘇銘的波瀾不驚中,走了過去,當他站在這第一段鐵鏈的盡頭,正要邁步踏上這第一根石柱的剎那,其身突然一震。

  這震動之下,其身影竟有了搖搖欲墜之感,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立刻引起了下方眾人的驚呼。

  “這……這才第一段,他難道就承受不住了?“

  “不可能,他能鳴動二十多聲鐘響,豈能在第一段就如此!“

  “這怎麼可能,莫非……”

  驚呼此起彼伏,瞬間形成了嘩然。

  甚至顏池部與安東部之人,也都在看到這一幕的剎那,立刻被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卑鄙!”顏鸞目光一閃,冷笑開口。

  其旁老嫗,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普羌峰。

  安東部山頂,安東蠻公同樣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普羌峰,微微一笑,沒有開口,但其身後的安東族長方申,卻是目露凌厲之意。

  “普羌何時如此小氣了。”

  普羌峰上,盤膝坐在那裡的已有十多人,這些人以蠻公為首,一個個均都沉默。

  “給我一個解釋。”普羌蠻公緩緩開口。

  蘇銘猛的抬頭,方才他腳步落下的剎那,立刻有一股強大的波動從鐵鏈上傳來,無聲無息間順著自己右腳衝入身體內,這股力量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似要凝固他體內的氣血,但蘇銘如今的血線,已經達到了九百七十九條,就算是尋常的開塵強者,想要將其凝固,也是頗有難度!

  他冷哼一聲,不但右腳沒有抬起,反倒左腳繼續向前一步踏在這鐵鏈上,與此同時,其體內九百七十九條血線之力順著雙腳驀然散開,融入鐵鏈上,與那持續來臨的波動,在他前方數十丈外,碰到了一起。

  這兩股波動之力,中間阻隔了那第一座石柱,此石柱一震之下,有大量的碎石脫落下來,但卻始終巍峨不倒。

  蘇銘之前就有所察覺,此石柱上有一層奇異的加固之力,這股力量讓他有些熟悉,正是屬於邯山老祖的氣息。

  儘管這氣息很淡,儘管邯山老祖已經死亡,但餘留在這柱子上的氣息,還可維持此柱不毀。

  兩股力量碰撞形成的悶轟之聲被天空的雷霆之音隱藏,讓人無法清晰聽聞的同時,普羌峰頂,盤膝的十多人裡,有一個中年男子身子一顫,嘴角溢出了鮮血,看向普羌蠻公。

  “他動了司馬大人留在此地的寶物,司馬大人不屑與其見識,但此人冒犯之罪,必要被懲罰!”

  “自不量力……”普羌蠻公平靜開口。
mickmcik 發表於 2012-5-7 18:26
第179章 性格的改變

   「懲你閉關三年,不得外出!」普祥蠻公看都不看那中年男子一眼,緩緩說道。

    這中年男子沉默,擦去嘴角的鮮血,起身向著蠻公一拜,猶豫了一下似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選擇了閉口,恭敬離去,可就在他走到山階邊緣,正要下去之時。

    「打草驚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三年少了,去閉關六年不得外出!」普羌蠻公遙望雨中邯山鏈上的蘇銘,再次開口。

    可這一次,那中年男子不但沒有怨意,反倒越發恭敬,向著蠻公再次一拜。

    「多謝蠻公。」

    隨著此人離去,普羌峰上再次陷入了寂靜。

    蘇銘望著遠處的普羌峰,目中寒光一閃,這這裡,他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寒氣不斷地傳來,想來此後過了這第一根石柱,每向前踏出一步,這寒氣都會鑽入體內,會讓雙腿漸漸僵硬。

    「此鏈越後,難度越大,且方纔之事絕非偶然……」蘇銘眼中寒光更濃,嘴角露出冷笑,他站在第一段鐵鏈的盡頭,抬起腳,猛的踏向身前這第一根石柱,一股莫大之力轟然從蘇銘體內爆發出來,順著其右腳,形成了一股衝擊,落在了石柱的剎那,這石柱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其上更有卡卡之聲傳出,卻見在蘇銘的腳下,一道道裂縫出現,蔓延之下,貫穿了整個石柱。

    這石柱存在了多年,之所以從未坍塌,是因無人敢在闖邯山鏈時毀滅此物,更有一個原因,是一旦毀壞,沒有了歇息的地方,闖下去會更加艱難。

    可更重要的是,這些柱子上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使得旁人很難將其崩潰但這旁人裡,不包括蘇銘!

    這股力量屬於邯山老祖,那是一股類似烙印之力,而蘇銘也同樣存在了烙印之力,若是邯山老祖沒死也就罷了,其已經死亡,這些柱子上存在的氣息也在歲月中散去了大半,被蘇銘的烙印一衝立刻有了缺陷,使得他的九百七十九條血線之力,轟入其內。

    那石柱震動中,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轟然碎開,崩潰在了這邯山鏈下!

    隨著其崩潰碎開這條邯山鏈猛的下沉,但蘇銘站在其上,卻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站在那裡於這石桂坍塌的瞬間,看向了遠處的普羌峰!

    「算我一次,我便毀你一個石柱!」這句話蘇銘沒有開口說出,但他冷漠的目光,卻是將這句話,無形的傳遞出去。

    他沒有以言語來威脅,對於普羌部的這一次暗算,蘇銘選擇了用行動,來回應普羌部,明明白白的告訴普羌他有這個實力,可以毀你石柱!

    邯山城內的眾人,在看到這一幕後,立刻掀起了驚天的嘩然,他們見過闖邯山鏈者,可卻從未見過,從未聽說,甚至都沒有想到過的,這存在了很久歲月的石柱,竟崩潰在了他們的目中。

    「普羌部的八根石柱,竟毀了其一!」

    「這石柱傳說當年邯山部修建,極為牢固,根本就很難碎裂!他是怎麼做到的!」

    「方纔定是普羌部有所行為,但……此事有些得不償失啊,石柱崩潰,對闖邯山鏈看來說,難度也會加大,沒有了歇息的地方。」

    「你錯了,此事對他來說難度加不了多少,但對於普羌部來說,則是根本就沒有料到的事情,現在著急的不是他,而是普羌部了!

    石柱被毀,此事不在闖邯山鏈的規則之內,無人可以說什麼,但對於普羌部來說,除非他們能如當年的邯山部一樣修建,否則的話,這就是普羌永久的損傷!這是聲名上的損傷,這是當著面打人,還無法說什麼,且一直會被人記起!」

    顏池部山峰,老嫗目光猛的一亮,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邯山鏈土的蘇銘身影。

    其旁的顏鸞,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安東部這裡,也是如此,紛紛看向沉默的普羌山。

    普羌山頂,在蘇銘毀去了第一根石柱的剎那,除了蠻公與兩個人外,其餘人全部站起,一個個神色不善,死死的盯著邯山鏈上的蘇銘。

    「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毀我邯山石柱!」

    「蠻公,此人膽大妄為,應受責罰!」

    「蠻公,族長,此人毀了石柱,對我部聲名造成損傷,此事決不能就此罷休!」

    「好了!」普羌蠻公皺起眉頭,緩緩開口,其話語一出,四周立刻安靜下來。

    「區區一個石柱,毀就毀了,一切,等他能走到這裡再說。」普羌蠻公神色如常,話語平靜,但其雙目內,卻是有了寒意。

    「他若能都毀去也好,與其他兩部比較,我普羌之鏈從此闖者難度極大,倒也可以顯出不同。」在普羌蠻公身旁,坐著一個身子極為肥大的中年男子,這男子坐在那裡如肉山,此刻微微一笑,瞇著眼說道。

    三部的震動,城內眾人的嘩然,蘇銘聽不到,他站在那沒有了第一根石柱的邯山鏈上,神色平靜,沒有急於再走下去,而是略作調息

    一炷香後,一聲聲雷霆在天空轟轟而過,雨水,更大了。

    此刻的雨,已如傾盆一般,落在蘇銘的身上,使得其衣衫與皮膚貼在一起,風也同樣更大,可蘇銘早有準備,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那蓋住的臉部的長袍,固定的很緊。

    蘇銘在這雨中身子向前一晃,再次走去,這一次,他沒有半點停頓,即便是腳下的寒氣越來越重,但卻依舊穩穩的一步步,向著那第二段鐵鏈的盡頭石柱快速的接近。

    時間流逝,就在蘇銘臨近這第二根石柱的瞬間,在眾人的目光凝聚裡,甚至隱隱還有了一些猜測蘇銘是否會毀去這第二根石柱中,突然,從普羌峰內,傳來了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勞煩閣下,幫我部把餘下的邯山石柱也都毀去吧,此事拜託了,且若是閣下修為不凡,還有更強的實力,那麼不妨去斬斷這條邯山鏈,讓我部從此,免人打擾。」

    這話語軟綿綿的,似沒有什麼力氣,但聽到耳中,卻是讓人不由得會升起一股陰柔之感,如被毒蛇盯住一般。

    隨著此話語的傳出,邯山城眾人立刻寂靜下來,紛紛看向蘇銘,此刻南天等人也在望著,南天目光閃動,他覺得這一次的闖邯山鏈,與以往所看完全不同。

    「普羌部這一句話,將此人算是逼到了絕路,若我是他,會怎麼做呢……」

    玄輪嘴角露出冷笑,看著半空中鐵鏈上的蘇銘,笑容更寒,他似乎能想像得到,此刻的這墨蘇,定是有了遲疑,方纔的舉動與反擊,如今成為了笑話。

    蘇銘冷冷的望著普羌峰,右腳抬起,踏上了這第二根石柱,盤膝坐下後雙目一閉,似沒有聽到那聲音,置若罔聞中,略作休息。

    此刻邯山城眾人寂靜,全部都在看著蘇銘,甚至顏池與安東之人,也都如此,應等待蘇銘對這話語的答覆。

    片刻後,蘇銘睜開眼,起身走上了第三段鐵鏈,在其腳步落下的剎那,一股威壓從這鐵鏈上猛地傳來,這威壓充滿了一股歲月之感,似存在於此地無數年,每當有人來臨,都會使其降臨。

    這威壓一來,立刻蘇銘身子微微頓了下,體內氣血流轉,使得這威壓在他身上消散了不少,抬起腳,順著鐵鏈,向前走去。

    越走向前,這威壓就越是強大起來,只走出了五步,蘇銘便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威壓下,有了一些如腐朽的感覺,彷彿整個人正漸漸地衰老。

    「這就是邯山鏈,真正的威力麼……難怪就連開塵也望而卻步……在歲月面前,修為也要腐朽。」

    「這第三段鐵鏈,可以讓凝血第八層左右之人艱難,但我還可以承受。」蘇銘默默的走出,一步一步,在他走到第十五步的一瞬,遠處的普羌峰內,那陰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勞舟閣下之事,你……」

    就在這話語迴盪而起的剎那,突然蘇銘身後那第二根石柱,猛的一震,驟然崩潰成為了大量的碎石,轟轟悶響間,就此崩潰。

    那話語立刻一頓,彷彿被生生嚥下。

    至始至終,蘇銘都沒有開口回復那陰柔的話語,就算是此刻其身後第二根石柱崩潰,他也沒有回頭,腳步更沒有停頓,在那鐵鏈猛的下沉中,他依舊向前走去,一步步,向著第三根石柱,迎著歲月的威壓,接近著。

    他的沉默,讓所有看到石柱崩潰之人,為之心驚,心驚的除了石柱崩潰外,更多的是關於蘇銘這個人的猜測。

    「他叫什麼名宇……他絕非尋常之輩!」

    「此人性格!有些可怕!」

    「這一次普羌部,不知還會有什麼動作……」

    在這眾人的低聲議論中,蘇銘走到了第三根柱子上,站在那裡片刻後,繼續走去,其後轟聲迴旋,第三根柱子也隨之坍塌。

    他一直沉默,走過了第四,第五根柱子,在第五根石柱也轟然崩潰後,蘇銘站在鐵鏈上,腳步有了緩慢,他的呼吸略有喘息,歲月的感覺籠罩其身,使得他有種已經成為了年老之人的錯覺。
srj1986 發表於 2012-5-8 16:19
本帖最後由 srj1986 於 2012-5-8 16:22 編輯

第180章邯山鏈的秘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此刻已是午后,柔和的陽光本應帶著炙熱灑落,可卻被天空始終不散的濃厚鳥雲遮蓋,透不出來。

    雨水依舊很大,隨風呼嘯,波波波的橫掃天地山巒。

    風雨雖在,可卻阻斷不了邯山城眾人的目光,他們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一直望著遠處半空在風裡搖動的鐵鍊上的蘇銘!

    此風雖大,此雨雖瀑,但與如今他們所望之事根本就無法去進行半點影響,邯山鐘鳴二十多聲之人,走過五根石柱全部崩潰之人,走在這第一條鐵鍊的第六段之人,此人,此事,說千年難得一見或許有些誇張,但數百年一見,絕不足以用來形容。

「第六段鐵鍊,你看他腳步緩了下來,這一段鐵鍊定是有些奇異!」

「可惜成功闖過邯山鏈的,無人說出此鏈的秘密,那些沒有闖過的也大都死亡,即便是僥倖沒死,也都沉默寡言……讓人對這邯山鏈為何艱難,有了猜測。」

「咦,他停下來了!」

    議論之聲譁然而起,一道道目光穿透雨幕凝聚在蘇銘身上,就連南天、玄輪、柯九思與那冷印四人,也都神色一凝,炯炯看去。

    搖動的鐵鍊上,蘇銘不再向前走去,而是盤膝坐在了這鐵鍊上,身子如與此鏈粘在了一起,隨著其晃動,也在搖擺。

    他呼吸有了急促,雙目露出精光,所看已經不是遠處的普羌峰,而是盯著身下這條鐵鍊,這鐵鍊在雨水中被洗刷甚至有些地方還可以看到鏽跡存在,顯然如它的一些傳聞那樣,存在了很多年。

「給我帶來這種歲月流逝威壓的,不是這片天地,也不是前方的普羌,更不是那些被我毀去的石柱……而是這條鐵鍊!」隨著走到這裡隨著那越來越強的歲月威壓之感,蘇銘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仿佛正在被這鐵鍊一點點的吸走。

    這吸取其生機的速度不快,但越走向前走去,其速度便越來越快了起來。

    此刻蘇銘還能去抵抗,他畢竟有九百七十九條血線,血線一動之下全部運轉會給身體帶來磅礴的氣血,這氣血的運轉,便是生機的一部分,可以彌補如今的吸取。

    但……蘇銘看了看前方漫長的鐵鍊。

「我如今只走到了第六段,後面還長……這到底是一條什麼鐵鍊!它為何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它吸取生機又有何用!」蘇銘盤膝坐著,他之所以選擇在此處坐下,是因為在他的身前鐵鍊有一處地方,鏽跡很多,看起來也是最明顯,而水在上面滴落流過,甚至還能帶去一些鐵銹下來。

    耳邊風聲呼嘯,隨著撲身而來帶著大量的雨水,更有天空雷霆轟轟,時而可見閃電浮現,蘇銘的下方,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那些雨水落入深淵下,在低頭時看到這一幕,如萬箭齊發沉下一般。

    蘇銘平喘了一下呼吸右手抬起,一指點在身前那有明顯鏽跡的一處鐵鍊上,他的手指與這鐵鍊的鏽碰到了一起。

    在碰觸的刹那蘇銘的面色漸漸有所蒼白,他的右手食指更是很快就發白,沒有了血色,這並非是鮮血被吸走,而是其推動氣血運轉的來自五臟六臟蠕動產生的生機,正慢慢被吸去。

    時間漸漸流逝,蘇銘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他的右手始終放在那裡,任由生機被吸走,一動不動。

    慢慢的,邯山城的眾人也察覺了不對勁,只是他們想不出是什麼原因,起了種種猜側。

「莫非是他力竭?這都已經一炷香了,還是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看來,這鐵鍊的第六段,就是此人的盡頭了,可惜……可惜……」

「能闖過第六段,已經是很不錯了,畢竟這邯山鏈不比古鐘,闖此鏈,存在了生死之危,我預計他此刻也正在猶豫,是否要繼續下去……」

「可他還有退路麼?他把身後的所有石柱都毀了,即便是選擇走回去,這可難了……」

    議論之聲在風雨中傳開,蘇銘的舉動,牽動了很多人的目光與心神。

「或許,從毀去第一根石柱那刻起,他就沒有選擇放棄……」南天看著鐵鍊上的蘇銘,喃喃自語。

    再次過了片刻後,蘇銘雙目驀然一閃,右手緩緩抬起,盯著那一處鐵鍊,漸漸雙眼瞳孔有了收縮。

「果然如我猜測的那樣,這條鐵鍊吸收生機,是為了修復自身。」蘇銘的目中,那處之前本存在了明顯鏽跡的地方,此刻竟有了恢復,且有一小半位置,已然恢復正常的色澤!

「邯山鏈,是當年邯山老祖修出……他身為一個外域之人,來到蠻族,可以理解其扶持邯山部的舉動,這可以給他留下棲身之處。

    但,他為何要弄出這邯山鏈!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這邯山鏈,是他親自祭煉出來,還是他在這蠻族找到,亦或者是……他帶來之物……」蘇銘見過邯空,甚至可以說邯空的死,都與他有直接的關聯,說邯空死在他的手中也絕不誇張。

    正因如此,蘇銘才有了這一系列聯想,這些外人很少去思索的一些猜測。

    蘇銘的停頓,對其關注的不僅僅是邯山城的眾人與南天等,還有三部。

    顏池部山峰上,老嫗望著遠處,皺起了眉。

「此人能與司馬信搶邯山鐘,若說他只能闖到第六段,我不信。」顏鸞在旁,輕聲開口。

「他在思索這條鐵鍊,如我們當年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一樣。」老嫗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安東部山頂,在蠻公等人盤膝而坐,對蘇銘的舉動也有不解之時,從旁邊的山階中,寒滄子的身影出現,走了上來,她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站在此山的邊緣,望著遠處的邯山鏈,神色平靜。

    普羌峰上,依舊是一片死寂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遠處盤膝的蘇銘身上,那些目光裡有陰沉,有疑惑。

「他在幹什麼?」這是此地幾乎每一個人的想法。

「邯山鏈,到底是什麼……」蘇銘低下頭,看了一眼下方的深淵,那深淵一片漆黑,看起來如一只野獸的大口,正等人掉下吞噬,那深淵的盡頭,蘇銘知道是什麼地方,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於這鐵鍊,他有了疑問。

    許久,蘇銘慢慢的站起了身,猛的抬起右腳,向前一步邁去,向著前方第六根石柱,一步步走去。

    在他起身走出的刹那,邯山城內掀起了譁然,那些始終望著蘇銘的眾人,此刻看到蘇銘終於走出後,議論之聲頓起。

「他站起了!」

「等了這麼久,終於開始走下去了,不過我很好奇,他方才為何停頓?」

    蘇銘深吸口氣,一步步走著,他的腳步緩慢了很多,每一步落下,儘管依舊是踏在這鐵鍊上,可每一次的與鐵鍊接觸,體內生機的被吸,都會讓他在不適的同時,開始了虛弱。

    在他感覺,這已經不是在走邯山鏈,而是在走一個人的生命與歲月,每一步,都如一段人生,這種感覺,旁人很難體會,只有在歲月流逝裡,才會時而的有些唏噓。

    可這條邯山鏈,將這歲月的過程縮減,使得那唏噓提前到來。

    當黃昏之時,雲層依舊,但雨水卻少了很多,不再狂風暴雨,而是有了溫和,一下午的時間,蘇銘終於走到了第六條鐵鍊的盡頭,他的前方十丈外,便是第六根石柱。

    此刻的蘇銘,面色已經有了蒼白,他儘管一直在運轉氣血催動生機,可隨著一路走來,生機的吸取已經越來越強,此刻已經無法達到平衡,他可以感受到,這條鐵鍊似在興奮的嘶吼著,在不斷地吸收自己的生機來壯大自身。

    十丈的距離,蘇銘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緩慢的一步步走過,當他踏在了第六根石柱之時,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盤膝坐下,望著前方的第七段、第八段、第九段鐵鍊,望著與第九段鐵鍊連接的普羌峰,這條路看似很近,但蘇銘卻有種很遙遠的感覺,這後面的三段,其難度他可以想像得到,將會遠遠超過之前。

「這鐵鍊,我有些熟悉……」蘇銘閉目喃喃,這種感覺他始終壓在心底,直至種種疑問與猜測紛紛出現,直至聯想到了邯空後,一次次的浮現在蘇銘的腦海。

    在蘇銘踏上這第六根石柱的刹那,邯山城的人群掀起了大浪。

「第六根石柱,這是第七段鐵鍊的起始!」

「他能走完第七段鐵鍊嗎……」

「我看未必,他在第六段鐵鍊上已經蹣跚,這第七段鐵鍊,怕是很難走完……」

「據我所知,以前有一些闖邯山鏈者,都是在這第七段上失敗……此段,似乎與之前大為不同!」

    在這議論之聲掀起之時,蘇銘盤膝不動,直至許久,當天色完全暗下,雲中明月隱露之時,他猛的睜開眼。

「月夜來了……」蘇銘喃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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