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琴瑟和鳴，天衣無縫
貴賓席上的這些人，除了那幾位省音樂學院的教授曾經見到過周曉川驚世駭俗的表演，還能夠理解學生們此刻的表現反應外。其餘那些應邀而來的社會名流，則一個個都對學生們的這種反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這些學生怎麼突然就愣住了呢？難道接下來要表演的這個周曉川和張艾葭，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明星麼？」
類似的問題，通過這些社會名流的交頭接耳在快速傳遞著。
他們畢竟不是音樂界的人，也沒有看過周曉川之前那場堪稱夢幻的鋼琴表演，所以對周曉川不瞭解不清楚，倒也實屬正常。
在這詭異的寂靜中，一身儒服手抱瑤琴、氣度風流的周曉川，和一襲齊胸襦裙環抱古瑟、如同是瑤池仙女的張艾葭，聯袂走上了舞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好一個才子佳人！
兩人的古裝扮相，讓眾人頓時感覺眼前一亮。
表演好不好暫時還不知道，但就這扮相來說，沒有十分至少也有九分半！
雖然周曉川這會兒穿的是古裝，而且還簡單的打了點粉畫了眉毛，但觀眾席上部分眼尖的學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周先生！這個人真的是周曉川周先生沒錯！嗚嗚，我居然見到活的周先生，真是太讓人激動了！」
「不是說今天晚上周先生不會上台表演的嗎？還好我沒有聽信這話回宿舍去玩電腦上網，不然就又要錯過現場觀看周先生表演的機會了！看來，以後只要學校一闢謠，那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
「上次校慶的時候，我沒能夠在現在觀看周先生的表演，可是一直後悔到了現在的。嗚嗚，這次總算是有機會能夠在現場親眼目睹周先生的表演了，激動死我了！」
「咦，周先生怎麼抱著古琴上台了？難道他今天真的要表演古琴？我只知道他在鋼琴上面的造詣相當驚人，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古琴。只是不知道，他在古琴上的造詣又如何呢？會不會比鋼琴還要厲害？」
沒有意外，周曉川一登場，立刻就引爆了全場，讓禮堂裡面所有的學生，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用力的鼓掌，一邊發出各種各樣的尖叫聲和驚呼聲。
這種火爆的場面，一點兒也不亞於那些知名巨星演唱會上的情景。
二樓貴賓席上憑欄望的段景森，在瞧見了這一幕後，輕聲歎道：「小周的人氣真旺啊……」
說實話，周曉川的人氣越旺，他的心情就越複雜。這倒不是說他在羨慕嫉妒恨，只是單純覺得周曉川不搞音樂實在太可惜太浪費，但又無計可施，總不能夠拿武力逼迫周曉川改行吧？
到了最後，段景森只能是滿懷惋惜的搖了搖頭，發出一聲長歎。
在尖叫聲和驚呼聲中，周曉川和張艾葭走到了舞台中央，將抱著的琴瑟放到了早早便準備好的木桌上，隨後相繼入座。
見到這一幕，觀眾席上的學生們急忙屏息靜氣，不再尖叫驚呼，生怕會打擾到周曉川跟張艾葭的表演。
禮堂瞬間從極度喧囂變成了極度安靜，這種反差極大的變化，讓二樓貴賓席上的人們愕然一愣。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他們，也在這變化的影響下，紛紛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哎……」
看到這一幕，惜才的段景森又是一聲長歎。同時也很好奇，周曉川跟張艾葭的琴瑟合作，究竟會達到怎樣一個藝術效果？
舞台上，身穿白色儒服的周曉川和身穿鵝黃色齊胸襦裙的張艾葭，都沒有急著開始表演，而是在相視一笑後，才由張艾葭撥動瑟弦。
在悅耳的瑟聲中，周曉川和張艾葭聯手演繹的琴瑟和鳴曲，就此拉開了序幕。
雖然在過去半個月的時間裡，周曉川學練的都是這首琴瑟和鳴曲，但那畢竟只是他一個人在獨奏，從來都沒有跟人合奏過。再加上，他也缺乏跟人配合演奏的經驗。所以，在表演開始後，這首琴瑟和鳴曲演繹的並不是那麼好。配合不當產生的生澀感，就連不懂音樂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
「唔……周先生和張學姐合奏的這首琴瑟和鳴，很一般嘛。」說這話的學生，還算是給周曉川和張艾葭留了幾分顏面。
「豈止是很一般，簡直就是不好聽嘛！真不知道周先喜為什麼放著鋼琴不彈，跑去彈古琴……哎，失望，今天這表演，真的是讓我很失望！」也有學生對周曉川改彈古琴表示不解和不滿。
「這也算是琴瑟和鳴？一點都沒配合好！如果舞台上的人不是周先生，我早就起哄將他給趕下去了！哎，算了，還是給周先生一些面子，勉強保持安靜聽完這首琴瑟和鳴曲吧，誰讓他是我的偶像呢？」抱著類似想法的人不少，要不是周曉川在校慶上的驚艷表演，只怕早就有人站起來喝倒彩了。
甚至就連站在後台入口處的歐燕玲，也皺起了眉頭嘀咕道：「難道真的是我病急亂投醫？早知道，就該讓他們倆在後台先練習個一兩遍」。」
唯有二樓貴賓席上的段景森，在這個時候將手中捧著的那隻老式保暖茶杯放到了一旁，也不管會不會妨礙到身後的人觀看表演，就這麼站了起來，面帶微笑望著舞台上面演奏琴瑟的兩人，輕聲自語道：「呵呵，有點意思。」
段景森不愧是享譽國內外的音樂家、教育家，一眼就瞧出了周曉川和張艾葭的配合雖然很生澀，但隨著這首琴瑟和鳴曲的展開，配合卻是越來越嫻熟，越來越融洽。
而且這嫻熟融洽的速度，是相當令人震驚的。
迎新晚會現場，跟段景森一樣瞧出了這點的人並不多，無一例外都是在國內外音樂界中享有盛名的人物。由此可見，盛名之下果真是無虛士。
隨著琴瑟和鳴曲演奏的進行，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周曉川和張艾葭在琴瑟配合上的突飛猛進。而這，也讓他們漸漸停止了吐槽發牢騷，轉而開始認真聆聽起了這首琴瑟和鳴曲。
琴聲至清，瑟聲悠揚。
隨著周曉川和張艾葭配合的越發融洽，這琴瑟合奏的音樂，也越發讓人感到悅耳動聽、心曠神怡。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跟觀眾席上的普通學生和應邀而來的社會名流不同，像段景森、歐燕玲這些對中國古代傳統樂器有著深厚瞭解的音樂家們，則是驚訝的發現，在經過了最初短暫的生澀後，周曉川和張艾葭的配合，已經達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甚至，可以用『天衣無縫』這個成語來形容！
而且，在整個琴瑟合奏的過程中，起到主導作用的，是周曉川演奏出來的清揚琴聲。而張艾葭鼓出的清婉瑟聲，則是起著一種附和、補充的作用。
在這一刻，兩種聲音的作用都是極為重要，缺一不可的。
恍然間，眾人腦海中竟是湧現出了一個形象，彷彿周曉川彈奏出的琴聲，便是那偉男子，而張艾葭鼓出的瑟聲就是那小女人。
一男一女，互相攙扶互相依靠，在人生路上攜手前行……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聽得癡了。
一曲奏罷，周曉川和張艾葭相視一笑，同時站起身來向觀眾彎腰致謝。
然而，他們的表演雖已結束，但偌大的禮堂中卻是鴉雀無聲，既沒有掌聲也沒有罵聲。
因為這裡所有的人，無論是一樓觀眾席上的學生，還是二樓貴賓席上的教授或社會名流，甚至包括後台裡面的參演人員，都還沉浸在琴瑟和鳴冉那悠揚婉轉的旋律中，沒能夠回過神來。
這種沒有掌聲也沒有罵聲的古怪情況，讓張艾葭有些不知所措，在用胳膊肘悄悄地捅了捅周曉川後，她小聲問道：「曉川，你說我們的表演是不是搞砸了？怎麼這些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看得出來，張艾葭對今晚這場表演相當看重，畢竟這是她重回省音樂學院的第一場表演。
周曉川正待回答，一道掌聲卻率先響了起來，打破了籠罩在禮堂上方的寂靜。
觀眾席前方，一個率先醒過神來的年輕人，正在用力鼓掌。
他的掌聲就像是導火線，瞬間將禮堂中的氣氛徹底點燃。
『啪啪啪啪』的掌聲由少到多，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便從最開始僅有一個人在鼓掌，變成了整個禮堂裡近千號人起立鼓掌的盛大場面。
這片激烈的掌聲，簡直都快要將大禮堂給抬起來了。
瞧見這一幕，周曉川笑了起來，湊到張艾葭耳邊說道：「我想，現在即便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表演是成功還是搞砸了吧？」
張艾葭用力的點了點頭，俏臉上面儘是藏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看到兩人靠很近交頭接耳，禮堂內的掌聲又響亮了幾分，並且還伴隨著一聲聲的口哨和歡呼。
在學生們看來，看台上的兩個人，還真是可稱完美的一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