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家子 作者: 蔡晉 (已完結)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洪水過境

    在這一刻，每一個人都被震撼了。隨行的記者，紅江衛視，新聞中心的當家主播衛嵐此刻看著這一幕。眼眶裡，卻是有些晶瑩。

    對著旁邊的攝像道：“老徐，快，廣角鏡頭，對準人群掃過。”

    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而且是優秀傑出的代表。衛嵐撲捉新聞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在這個時候，這種畫面，如果在接下來的紅江新聞聯播上，播放出去，絕對是一個感染人心，鼓舞士氣的好素材。

    說著，衛嵐也迅速的做好了準備，拿著話筒，站在鏡頭的側面，對著鏡頭道：“今日，省委常委、省委書記聶振邦同志抵達府山市，視察指導府山的抗洪救災工作。聶書記沒有在府山市區停留，直接驅車來到了大堤一線。站在大堤上，在我們的左側，就是滾滾洪水。在詳細的聽取了府山市相關同志的彙報之後，聶書記當即指出，府山大堤，關係到整個紅江省五千萬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府山市上下，一定要同心協力，全力以赴。確保府山大堤的安全，確保全省人民群眾的安全。”

    ……

    下午七點半左右，粵州軍區第一守備旅近7000人，悉數抵達府山大堤。

    旅長曾新華，旅政委黃信國此時也走進了聶振邦所在的帳篷裡面。

    此時此刻，帳篷內，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聶振邦的目光，從夏宏的身上掃視而過，接下來是曾新華和黃信國。劉俊威此刻不在這邊。固然，聶振邦親臨府山大堤一線指揮抗洪搶險工作，可是，大堤這麼長，也不可能全部常委都在這邊陪同。

    環視眾人，聶振邦沉聲道：“同志們，根據國家氣象臺和省氣象臺的消息。今天晚上，府山市以及周邊景山市等區域。將會有大暴雨。形勢不容樂觀啊。”

    一句話，讓夏宏以及曾新華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暴雨？這可會給搶險帶來巨大的難度。

    水位持續上升這倒是小事，一場暴雨而已，水位的上升不會那麼立竿見影。最主要的，還是一個行動的問題。

    暴雨之下，視線以及聯絡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這才是最影響搶險的事情。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看著曾新華道：“曾旅長、黃政委，這一次。可能要麻煩你們了。守備旅。這一次，將承擔很沉重的任務。”

    這時候，曾新華和黃信國兩人對視了一眼，曾新華敬禮道：“聶書記，您下達任務吧。守備旅上下，一定破釜沉舟，全力以赴。”

    聶振邦點了點頭，道：“好。曾旅長，這一次。守備旅七千官兵，將承擔府山大堤最危險的這一段搶險任務。黑石鋪鎮這一段大堤，是整個府山大堤險情最多的一段。你的人。將均勻吩咐在五公里的大堤上，平均一百米，大約一百三十人左右。”

    等聶振邦說完，曾新華雙腳一併，一個標準的軍禮，敬禮道：“聶書記，保證完成任務。”

    一走出帳篷，曾新華就大喊道：“通訊員！通訊員！”

    等到通訊兵走了上來，曾新華吩咐道：“傳我命令。以連為單位，以我現在所處的位置為基準。沿著大堤，均勻吩咐，參與抗洪搶險工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也逐漸開始暗淡下來。整個大堤上。已經亮起了燈光，綿延而下，大約五十米距離的樣子，就安裝了一盞防雨燈。在這夜色之中，宛如是一條長龍一眼。一望無際。

    天空之中，雨點也逐漸增大了起來。在這一刻。聶振邦也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看著堤外滾滾的洪水。聶振邦眉頭緊皺，沉聲道：“從下午到現在，水位上升了多少？”

    旁邊，隨行的夏宏，立刻回答道：“上漲了差不多五十釐米，從晚上九點開始，水位上升的速度已經加快了。看樣子，上游的洪峰已經開始下來了。楚南省那邊已經在洩洪了。”

    聶振邦沒有說話，這是必然的，洪峰從上面滾滾而來，在經過楚南的時候，會有一個緩衝，但是，力度不會太大，最主要的地方，還是在紅江這邊，等洪水過了府山大堤之後，隨著水面的增加，然後，府山這邊經過紅陽湖的調度，再往下，壓力就沒有這麼大了。

    紅江的防汛，不光是關係到紅江本省，此時，已經關係到全國的整體防汛形勢了。

    這就好比九十年代那場大洪水一樣，當年，楚南省和紅江省就是為了保住經濟發達的地區，而做出了不小的犧牲。

    此刻，又將面臨著這種情況。府山大堤的穩固，直接關係到紅江省的災情。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點了點頭道：“夏宏同志。傳達下去，加大對堤內的巡查力度，不能有絲毫的死角出現，只要挺過了今天晚上，我們的處境會好很多。”

    隨著聶振邦的話音落下，突然，在距離聶振邦等人大約兩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有人大聲喊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泡泉了。大面積的泡泉。”

    緊接著，刺耳的銅鑼聲已經響了起來，鐺！鐺！鐺！鐺！聲音十分的急促。在這寂靜的深夜，除去波浪拍打著堤岸的聲音之外，這一個聲音卻是劃破了夜空。

    很快，周圍的人都動了起來。這邊，聶振邦面色一變。沉聲道：“走，快過去。”

    大雨傾瀉而下，在聶振邦身邊，洪峰打著雨傘。跟著聶振邦奔跑著，此刻，聶振邦已經顧不上是不是淋雨了，加快速度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洪峰畢竟體力不怎麼樣，對著旁邊的戴飛道：“小戴，快，你快跟上去，務必要保證聶書記的安全。”

    聶振邦趕到這邊，此刻堤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不少群眾已經自發的動了起來，編織袋裝著的沙包將發生了大面積管湧的這一片區域給圍了起來。與此同時，開始往管湧區上方鋪灑沙石。這是一種緊急的搶救措施。

    這時候，大堤上面，有人驚恐的喊道：“不好了，大堤有下沉的跡象。你們看，水面已經漫過來了。”

    聶振邦轉頭一看，很明顯，此刻，水位還沒有到大堤，但是，這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有一個弧度，在最低點，水位已經和大堤平了。

    臉色一沉，聶振邦開口道：“快，堆沙袋。”

    大堤沉陷，這肯定是和大面積的管湧有巨大的關係，大面積的管湧，攜帶了足量的泥沙出來，造成了大堤的地質鬆軟，在如此巨大的洪水壓力之下，肯定是承受不住的，這個時候，需要給這一片大堤上面堆積沙袋，一方面給予一種重壓。另外，也是阻擋洪水漫過大堤。

    這邊，守備旅的戰士動了。紅江省當地駐軍部隊的戰士動了，武警官兵們動了。群眾也動了。

    在大堤上，沿著發生了險情的這一片區域。往兩邊延伸而來。大量的沙袋被堆積在大堤邊上。

    看著眼前這一幕，聶振邦轉頭道：“夏宏同志，你看，需不需要釘木樁下去。”

    釘木樁，就是用一根根的碗口粗細的大樹，用錘子錘進大堤裡面，然後，再在上面堆積沙袋。以此，來加大大堤的承受能力。

    聶振邦雖然經歷過，但是，畢竟不是長期接觸這種搶險，在這個時候，還需要詢問更有經驗的人。

    而夏宏很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夏宏一直都在府山市工作，對抗洪搶險很是熟悉。

    夏宏看了看，隨即道：“還是釘吧，這個時候，第一波洪峰還沒有完全過來。到時候，大堤的壓力會更大。”

    整個搶險，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十一點多，大堤上的人都緊張的看著堤外，滔滔洪水，裡面，裹帶著亂七八糟的雜物，甚至，還可以看到不少木頭存在。

    這個時候，是最為緊張的時候了，第一波洪峰，往往也是最兇險的，度過了這個關隘，接下來，府山大堤乃至整個紅江的防洪壓力都會減輕許多。

    旁邊，秘書洪峰迎了過來，在聶振邦的耳邊低聲道：“書記，國家防總傳來的消息，現在，長江的流量已經達到了一個最高的峰值，接下來，估計有洪水倒灌進入紅陽湖。我們的壓力來了。另外，景山市那邊，秘書長也傳來了消息，目前，景山市的情況一切正常。”

    聽到這裡，聶振邦點了點頭，景山市那邊沒事，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這個時候，府山大堤的水位已經是明顯的上漲了，第一波洪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此刻，整個大堤沿線，水位已經上升了差不多整整一米五的樣子。

    原本，水位距離大堤水平面還相差五十釐米，而現在，大堤上已經增加了整整一米多高的沙袋了。

    淩晨兩點鐘，這個時候，府山市水利局的工作人員，終於是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根據現在和十分鐘之前的水位觀測對比。這十分鐘的時間裡，水位上升不到三個釐米。這說明。第一波洪峰已經抵擋住了。

    聽到這一個消息，包括聶振邦在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夏宏也顯得十分的激動。

    興奮的道：“書記，聶書記，我們守住了，守住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總理要來紅江

    “守住了，我們守住了。”大堤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響徹天際。

    這一刻，沒有人去在乎這天空之中還在傾盆而下的大雨，也沒有人在乎這滔滔的洪水，有的，只是人類在數千年以來，傳承的那種不屈不饒和大自然做鬥爭的精神。

    淩晨五點多。下了一個晚上的大雨總算是停了下來。聶振邦此刻，卻是睡意全無，走在了大堤上，此時此刻，在燈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不少的戰士，就這麼穿著雨衣，靠在了沙袋上，坐在了編織袋上面。或是乾脆就坐在砂卵石上面。

    在有些模糊的夜色裡面，燈光照耀的距離再遠，在燈光與燈光之間，總是會有一些地方稍顯黑暗。

    在黑暗裡面，可以看到火紅的煙頭一明一暗，有的戰士，就這麼站著，卻是已經睡著了。這讓聶振邦有些心痛，守備旅的戰士還好，畢竟是第一天過來，可是，大堤上，不少的武警戰士已經持續工作了十幾天甚至二十幾天的時間。

    聶振邦轉過身，看著跟在身邊的洪峰和戴飛，低聲道：“小洪，等下，天亮之後，你和夏市長聯繫一下，緊急抽調一部分的帳篷出來，讓這些武警戰士都休息一下。這麼下去，他們會受不住的。”

    天色大亮，聶振邦也回到了帳篷裡面，換掉了昨天晚上淋得濕透了的衣服。

    早晨的早餐也十分的簡單，包子和豆漿。看這個袋子，應該是府山市這邊，劉俊威或是夏宏特意安排人手專門送過來的。

    聶振邦吃著早餐，在外面，夏宏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道：“聶書記，好消息，好消息啊。根據氣象中心的預測，未來一個星期之內。紅江省的天氣將逐漸好轉。”

    聽到這個，聶振邦也站了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天氣轉晴。這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紅江省內的將不會再有降雨。這代表著，紅江全省各大支流的水位將不會再繼續上漲，這對紅江全省的抗洪是有著積極意義的。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上游不再降雨，那麼。上游的水庫，將沒有洩洪的壓力，儘管水位保持在一個高位，但是，上游的水庫，還是可以停止洩洪。這樣一來，對下游的水位下降又是一個積極的作用。最終到紅陽湖這邊，紅陽湖的防汛也將輕鬆許多。這一個緩衝。可以讓紅江省從容的調度，在維持平穩的前提之下，盡可能的降低鹿山大堤和紅陽湖的水位。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點頭道：“好，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洪災過後，這種大太陽的天氣，會導致氣溫急劇的上升，在這個過程之間，衛生系統、防疫部門一定要加強全省的疫情控制和範圍工作。發現傳染病，要迅速上報。不要疏忽大意。”

    聶振邦的這番話，不光是對夏宏在說。同樣，也是在吩咐洪峰，接下來，洪峰會將這些話傳達給省委其他的常委。

    三天的時間下來，府山大堤這邊的水位已經逐步在下降了。原本水位已經超過了大堤堤面一米左右，現在。經過這三天的時間，水位已經下降到了堤面的水平位置。

    ……

    府山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

    此刻，在會議室內，府山市委常委班子悉數就坐，聶振邦坐在了中間的主位上，這個時候，聶振邦的心情很顯然是不錯的。環視眾人，聶振邦微笑著道：“同志們，府山大堤的保衛戰，目前來看，第一場戰鬥，我們是已經贏下來了。第一波洪峰過去，隨著水位的逐步下降，再加上中上游和我們本省都出現了晴好天氣。沒有雨水下降，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將會減小許多。”

    聶振邦的話語，讓旁邊的劉俊威和夏宏都點了點頭，作為府山市的一二把手，在防汛工作上，這是府山市每年都必不可少的一個內容。他們的經驗早已經練就出來了。

    很顯然，在度過了第一次洪峰之後，第二波洪峰的水流量和衝擊都不會那麼恐怖，畢竟，水位已經在逐步下降，紅陽湖這邊也能夠承受更大的壓力了。

    說著，聶振邦話鋒一轉，看著眾人道：“但是，在此刻，還不是我們舉杯慶功的時候，接下來，在三天之後，第二波洪峰將經過紅江，這是對府山大堤的再一次考驗。不過。幸運的是，這一次的洪峰是白天經過紅江，這給我們的防汛帶來了不少的便利。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是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杜絕次生災害的發生。防微杜漸，在大堤的巡邏和排查上，還是要做好工作。要做到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這一番話語，卻是讓旁邊的一干常委們連連點頭，劉俊威和夏宏則是徹底的服了，心悅誠服，這一段時間下來，聶書記的工作狀態，他們是看到了的，尤其，在府山大堤最危險的那幾天時間裡，聶振邦一直堅守在了大堤上，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樣吃住一起。試問，這一種精神，又有幾個省部級，而且還是正部級的領導可以做到。

    親臨一線，視察一下，指導一下，鼓舞一番士氣，就已經很不錯了。更難得是，聶振邦很有分寸，在他知道的方面，聶書記當仁不讓，但是，在他不清楚的地方，也絕不胡亂指揮。而且，還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徵求他們的意見。聶振邦的人格魅力，在此刻已經征服了這兩位。

    現在，在大家都還沉浸在喜悅的時候，聶書記又點出了接下來的困難，給大家都敲了警鐘。事無巨細。面面俱到。可以說，沒有人能做到聶振邦這一個程度。

    這邊，散會之後，聶振邦一出門，洪峰就已經迎了上來，低聲道：“書記，剛才，接到了秘書長打來的電話，在這之前，中辦的方黎主任打來了電話，政務院總理，木定堅同志，將于明日抵達府山市視察災情和抗洪救災的工作。”

    聽到這裡，聶振邦的手機也打開了。這時候，手機也響了起來，號碼赫然是京城的區號。而且，是中辦的號碼。

    聶振邦轉頭對著劉俊威道：“俊威同志，讓同志們稍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說著，當著劉俊威和夏宏的面，聶振邦接通了電話，微笑著道：“方主任，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啊。怎麼今天有空給我來電話了。”

    這一句話，讓劉俊威和夏宏都愣了一下，方主任，到底是什麼主任能夠讓聶書記這麼客氣，平輩論交。恐怕，必定是正部級這一個層次的。

    突然，劉俊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拉著夏宏一起，招呼其他常委都走進了辦公室，看到夏宏疑惑的神情，劉俊威低聲道：“老夏，中辦主任方黎。”

    方黎這邊，和聶振邦一陣寒暄之後，卻是正色道：“振邦老弟，我這邊，正式通知你一下，在明天上午，木定堅首長將會來坐飛機抵達府山，視察紅江的抗洪搶險工作。首長的接待和安全保衛問題，就交給你們紅江省了。”

    聶振邦此刻也正色道：“方主任，請放心。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掛下電話，聶振邦轉身走回會議室，直接到主位上坐下，環視眾人道：“同志們，剛才，接到了中辦方黎主任的通知，政務院總理木定堅同志，明天將抵達府山市，對紅江省防汛搶險抗洪救災工作進行視察。這是中央對我們紅江的高度重視和關心。在接待工作上，府山市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好首長在紅江期間的安保和接待工作。另外，我會通知政法委陳樂同志，從省公安廳抽調精幹力量過來。專門負責首長的安全保衛問題。另外，在城市衛生，市容市貌方面，府山市要全面做好工作，爭取以最完美的形象迎接首長的到來。”

    隨著聶振邦的話音落下，劉俊威也舉手道：“聶書記，在迎接的規格上，以及住宿的問題上，您看該如何安排？”

    聽到劉俊威的話語，聶振邦稍一沉吟，隨即點頭道：“迎接上，一切以簡單簡潔為標準。嚴格執行中央的決議精神，不封路、不開道、不搞特殊化。在住宿的安排上，我看，就安排在市委小招。房間裡，不要有太多的綠植和鮮花。”

    要是以往，這樣的視察，根本就不可能輪到地市班子來安排的，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省委在安排處理。只不過，目前的情況特殊，而且，視察的地方也很明確，府山市是第一站，那麼，聶振邦自然就讓府山市這邊安排一下了。

    商討完首長的接待之後，一散會，聶振邦也給方遠山撥了一個電話，不管雙方之間關係如何，這種事情，該做的還是要做，這是原則方面的問題，是不容忽視的。

    這邊，聶振邦剛起身，洪峰和劉俊威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的神情都十分的凝重。劉俊威低聲道：“聶書記，府山大堤那邊出狀況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陰溝裡翻船？

    府山大堤？

    府山大堤！

    一聽到劉俊威的彙報，聶振邦心中，頓時一緊，一個疑問號，一個驚嘆號。不過，聶振邦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這一點自控的能力，這一點意志力還是有的。看著劉俊威，聶振邦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府山大堤現在的情況如何？”

    剛說完，聶振邦卻是往前一步，道：“小洪，馬上通知小戴，立刻去府山大堤現場。”

    在府山市市委大樓下面，聶振邦的專車停在正前方，車門都已經打開了。聶振邦、劉俊威以及洪峰分別上車。

    車子已經拉響了警笛、爆閃燈也打開了，呼嘯著開出府山市委大院。前方座位上，洪峰拿出手機，聯繫了府山市的市長夏宏：“夏市長嗎？我是洪峰。聶書記的專車已經在前往府山大堤的路上。途中要經過府山市區，你安排一下。通知市交警支隊的同志，從府山市委門口開始，一直到通往府山大堤的道路，進行臨時的交通管制。”

    洪峰的這些安排不提，這邊，後座上，聶振邦卻是對著右側的劉俊威道：“俊威同志，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劉俊威的神情顯得有些嚴肅道：“聶書記，根據下面彙報的消息，府山大堤這邊，還是第一次洪峰通過的時候。出問題的地方。現在，再次出現了大面積的管湧現象。目前，進一步的情況還不清楚，夏宏同志，現在正在現場。”

    呼嘯著，聶振邦的專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馳著，此時此刻，戴飛中央警衛局警衛員的素質就完美的體現了出來。

    戴飛不光是在格鬥技術上一流，在安全保衛、以及駕駛技術上更是高超。從府山市委大院，到府山大堤，這之間。有著近十公里的距離。可是，戴飛僅僅只用了不到5分鐘的時間。時速，達到了一百二十公里。要知道，這可不是高速公路。

    車子直接沖上府山大堤，黑石鋪鎮這一段。

    此刻，大堤上面，已經聚集了數千人。同時，大堤上一片喧囂。不時有人高喊著：“快。木樁。抬木樁過來，護坡有垮塌的跡象，下面的壩基已經空了。”

    “沒用啊，溫書記，下面探不到底。丟下去的沙袋，直接被水流沖走了，根本就沒用啊。”

    ……

    聽到這一些話語，聶振邦的心情頓時一沉。迎了上去，此刻。已經先一步趕到了府山大堤的夏宏，走了上來。道：“聶書記，情況很不好。大堤很有可能會造成決口。”

    這一句話。頓時讓聶振邦的臉色沉了，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府山市的防汛搶險工作，最危險的時候，是之前連續暴雨，中上游洪水又跟著一起擠過來的時候。

    那麼危險，那麼巨大的壓力都挺出去了，這個時候。紅江全省，以及中上游的省份都是連續的晴好天氣，水位已經在下降了，再出事，這不是陰溝裡翻船麼？

    神情肅穆。聶振邦看著夏宏，旁邊站著的是紅江省軍分區帶隊的副司令李開勇、守備旅的旅長曾新華以及紅江省武警總隊總隊長雷毅。

    聶振邦的聲音極其嚴肅，沉聲道：“同志們，已經到了最危險，最關鍵的時候了。此刻。大堤的危險已經擺在了我們的面前。在此刻，這就是一場戰鬥。一場任務艱巨的攻堅戰。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中辦主任方黎同志的電話，政務院總理木定堅同志，將於今日晚上七點抵達府山市。檢查指導紅江省的抗洪搶險工作。這個時候，同志們，你們說，我們該怎麼做？”

    聶振邦的話音落下，頓時讓曾新華、李開勇和雷毅的神情都為之一變。木定堅首長今天過來視察指導工作，如果，此刻，府山大堤決口了，到時候，可以想像木定堅首長的臉色會是多麼的難堪。

    如果，是在接到通知之前，或者，是在前幾天就決口了，那倒也罷了，畢竟，府山大堤要承受巨大的壓力，決口也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之前已經保住了，現在卻突然決口了。這樣，難免會在領導心中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之前都能保住，那是全力以赴的結果，現在，沒有保住，決口了，這是因為大家的思想都鬆懈了。到時候，上官一怒，血濺千里，整個紅江省的幹部都會倒楣。

    大堤，絕對不能決口，不管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保住，這一個信念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聶振邦話鋒一轉，沉聲道：“立刻組織水利專家，研究措施，大堤全線所有的部隊官兵，黨政領導和普通的老百姓一律動員起來。要人給人，要物給物，務必要想盡一切辦法，守住大堤。”

    等聶振邦的話音落下之後，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這個時候，聶振邦在劉俊威的陪同之下走進了帳篷裡。

    中間，幾張老式的辦公桌平湊成了一個大型的平臺，上面，擺放著一張大型的圖紙，是府山大堤的地質結構和建設構造圖。旁邊，還附帶有府山大堤歷年來的水文資料。

    在帳篷裡，幾個五十多歲，還有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聚在一起，交流和討論著 。

    劉俊威對著聶振邦介紹道：“聶書記，這位是紅江大學水利系水利工程學方面的教授，工程院院士、享受政務院特殊津貼的水利專家，付正平同志。付教授。”

    劉俊威先是介紹了六十多歲的老教授，接著，又給聶振邦介紹了一下旁邊幾個稍微年輕一點的教授。都是省內有名的水利專家和地質以及建築力學方面的專家。

    聶振邦微微頜首，算是打了招呼，伸出手和付正平握手，點頭道：“付教授，府山大堤就拜託各位專家了。”

    付正平是典型的學者，這種人，都有一個特點，專注于自身的學業，對於社會交際和其他是不怎麼在乎和關注的。

    聶振邦沒有任何的虛偽客套和囉嗦，直面主題，這一個做法，無疑，很貼切付正平的作風，點了點頭。道：“聶書記，請你放心，府山大堤的決口，這是關係到紅江乃至是整個長江沿線防汛抗洪工作的大事。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確保大堤的安全。”

    說著，付正平卻是指著圖紙上面的一個點，道：“聶書記，你來看，這是黑石鋪這一個區域的地質資料，根據顯示，黑石鋪的地質結構原本就不是十分穩定。這一次，經過洪水長時間的浸泡，然後，在第一次洪水過境之後，大堤已經達到了一個承受的極限。這幾天，洪水逐漸消退，大堤上面的壓力驟然減輕之後，事實上，反而有一種受力失衡的狀態了。當然，這種情況，在平時是不明顯也不是很緊要的。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之下，這一段大堤的壩基長時間浸泡，已經出現了鬆軟現象，之前的管湧，又帶走了部分的泥沙，使得大堤已經有下沉痕跡。所以，才發生了這種假像。在安全情況下，反而有決口的危險。”

    聶振邦聽得十分的仔細，水利工程、地質構造以及建築力學這些方面都不是他所擅長的，雖然沒有研究過這些東西，但是，聶振邦基本的一些東西還是能聽懂的。

    點了點頭，看著付正平道：“付教授，你就說吧，這個時候，採取什麼方式最為合適。”

    付正平點了點頭道：“聶書記，此刻，大堤的地質已經接近極限，打木樁填充沙袋等這些都不是辦法，現在洪水還在，雖然水流量沒有之前那麼大了，但是，這只是相對而言，現在的水流並不小。沙袋下去，沒有支撐，最終就是一個結果，直接被沖走。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吊車，直接將大型的混凝土塊丟進去堵住大堤，這就跟建設水庫或是水電站一樣，最終合攏的地方，只能用這種體積大，質量重的物體。才能保證不會被沖走，從而保護住大堤的安全。”

    大型的混凝土石塊，聶振邦有些明白了，這就更三峽合攏的時候一樣，幾米高幾米長的混凝土澆築的石塊，一整塊一整塊的丟進去。可是，此刻，從哪里找那種石塊，這不是坑人麼？

    聶振邦稍一沉吟，立刻道：“付教授，這個時候，倉促之間，混凝土石塊不好找啊。”

    話音落下，付教授卻是看著聶振邦道：“除去這個，還有一個辦法，其實，這個辦法，以前在抗洪之中也使用過。”

    聶振邦有些想不起來，但是，劉俊威卻是心中一動，看著付教授道：“付教授，你的意思是，沉船？”

    付正平扶了扶眼鏡，十分堅定而且肯定的道：“對，沉船，現在，大堤的情況，小舢板是沒有意義和作用的，沉船就需要沉那種大船。千噸級別的。初步預算，最少要調集兩艘過來才行。”

    付正平說完，就不再說話了，意見他是提出來了，現在，做決定的工作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聶振邦沉吟了一下，卻是點頭道：“俊威同志，馬上聯繫合適的大船。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調集過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榜樣的力量

    下達完命令之後，聶振邦轉身對著付正平道：“付教授，大堤上面的情況還很緊急，我就先失陪了。”

    走出帳篷，大堤上面，四處都是人聲鼎沸的場面。在堤內，發生大面積管湧的地方。至少有數百人，圍著這一個區域忙碌著。

    在大堤上面，有一段大堤已經凹陷下去了大約一米的樣子，原本平整的大堤堤面，現在卻形成了一個凹陷弧度。這個凹陷並不是突兀的，而是趨勢平緩的凹陷。

    這是很正常的，一般洪水導致大堤決口的，決口的地方，最少都是幾十米上百米的寬度。

    此刻。在凹陷的兩側，軍隊士兵，武警官兵都在飛奔著，每一個人，都有種緊迫感和使命感。

    同時，可以看到，在兩端已經牽好了幾條粗實的麻繩，已經有上百個解放軍戰士，穿著鮮黃色的救生衣跳入了水裡。

    渾濁的洪水，呈現出一種土黃色，洪水裡帶有大量的沉寂泥沙。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系繩子，不穿救生衣，這是尋死。水流的速度很快，看似沉寂，實則暗流洶湧。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沖走。

    就在聶振邦出來的這一段時間裡，目光所及的地方，至少有十幾個小戰士沒有站穩被沖出去老遠，好在繩索牢固，自己扯著繩子又爬回大堤邊上。

    幾米長的木樁打下去，八磅的鐵錘，你一下，我一下，木樁就沒入了水中。可以想像，此刻，大堤之下的地質已經很疏鬆了。

    在邊上，指揮的一個軍官還在大聲的吼著：“快！加快速度，跑起來。”

    沙袋緊缺，基本上，丟進去的沙袋。十個能卡住一個就算是很不錯了。不由得軍官不著急。

    看到這一幕，聶振邦也走了上去，在裝砂卵石的這邊，聶振邦對著當地的老百姓道：“給我一個。”

    老百姓愣住了。這時候，聶振邦卻是一手拿起了一個，兩個沙袋，少說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聶振邦的速度飛快，沖到了大堤邊上直接拋了下去。

    在聶振邦的身後，劉俊威、夏宏、曾新華、李開勇、雷毅等等領導也都跟著扛起了沙袋。這個時候，連聶書記都在扛沙袋，其他的人，還站在邊上看著，這算是什麼？難不成你比聶書記的地位還高，你比聶書記好重要麼？

    在這一刻，現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不管是解放軍戰士還是武警戰士，亦或是府山市的民兵和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被這一幕震撼了。

    從古至今，聶書記這一個位置的，要是放在古代那是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一省督撫。現在，也是一樣。有幾個時候，可以看到，堂堂的省委一把手，這麼拼命的。

    每一個人都被無形之中感染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都爆發出了巨大的潛力，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信念。聶書記都親自參加搶險了，他是在為老百姓拼命。他是在為老百姓做事，那麼。咱們還有什麼理由，不拼命的做。

    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邊，有人大喊起來，沒有砂卵石了。趕快啊。

    劉俊威站直了身體，半個小時的勞累，讓劉俊威這個缺乏鍛煉的人有些氣喘吁吁，拿出電話。劉俊威撥通了一個號碼，大聲道：“我是市委劉俊威，我不管你們沙管站用什麼方法，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安排車子運送大量的砂卵石到府山大堤黑石鋪鎮這一段？什麼？沒有車子，就是搶，你們也要給我搶出車子來，馬上聯繫市內的各家大貨車銷售公司，市委臨時徵調車子，事後，一律按照市場價購買下來。”

    在這一刻，劉俊威剛掛下電話，這邊，人群之中有人大喊起來：“不好了。要決口了。快，往兩邊退。”

    這個時候，沒有了砂卵石的供應和填充，脆弱的大堤，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條三米多寬的縫隙被沖了出來，洪水洶湧的沖進了堤內，瞬間，淹沒了堤內的農田。

    還在水下的士兵卻是最危險的。繩子的兩端已經拉直了，士兵們陸陸續續的都抓住繩子往安全的地段走。

    聶振邦這邊，已經走了上來。大堤決口，隨著洪水的倒灌，這個決口兩端的泥土被沖走，到時候，決口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寬，這短短的三分鐘，三米寬的決口已經變成了五米寬。

    這邊，突然有人高聲驚呼道：“不好，那邊的繩子斷了。”

    聽到這句話，聶振邦卻是突然站了起來，目光掃視而過，直接落在了水中，對面的繩索斷裂，這時候，還在水中的戰士就如同是失去了牽的浮萍，隨時有可能被水流帶走的危險。

    一把扯住繩索，聶振邦怒吼道：“快，大家都來幫忙。”

    最後一個小戰士從水裡被拖了上來，水流的衝擊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體力，一上來，整個人就躺在了地上，聶振邦迎面上前，看了看，轉頭道：“馬上安排急救車輛，送他去醫院，累垮了。別留下了病根。”

    這個時候，決口這裡已經被沖出十幾米的口子了，這短短一段時間裡，堤內，已經漫過一層水了，臨近決口這裡的水稻和農作物基本上已經是徹底的沒有用了。

    看著決口，聶振邦的心情十分的沉重，臨到最後，還是決口了。屆時，如何向木定堅同志交待，如何向紅江五千萬群眾交差？

    看著劉俊威，聶振邦沉聲道：“俊威同志，打電話催促一下，船還有多長時間才能過來？另外，這個時候，絕不能讓決口再擴大了，再大的話，到時候，船都堵不住決口了。”

    隨著聶振邦的話音落下，這邊，有人高呼起來在水面之上，兩台拖船，拖著兩艘千噸級別的輪船朝著這邊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聶振邦也興奮的揮舞了一下拳頭。有救了，只要能堵住決口，那麼損失就能減低到最小的程度。不管對哪個方面都有一個完美的交待。

    拖船在距離決口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穿過了決口，然後熄火朝著這邊靠攏等到逐步靠近大堤之後，拖船這才重新啟動。等大堤兩邊的吊車扯住了輪船之後，卸下鋼索。失去動力牽的輪船，在吊車的牽下，逐步靠攏決口，第一艘船，卡入了決口中間。同時，第二艘船已經靠攏上來，和第一艘船重疊在了一起，與此同時，兩邊，開始迅速的往決口裡面堆積沙袋，同時，大量的木樁在大堤的兩側被敲打進去，越來越多的沙袋被堆積起來。決口這邊的水流也開始減少起來。

    下午五點。

    這個時間，距離大堤決口，整整過去了四個小時，此刻，大堤終於再次被堵上了。在堤內這一側，更是堆積了大量的沙袋，形成了一個梯形的護坡。這樣的設計，能夠充分保證決口這邊的穩固性。

    決口處最有一處有遺漏的地方被堵上，終於，整個大堤再沒有一滴水滲透過去之後，大堤上，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在這一刹那，解放軍戰士，武警官兵和當地的老百姓都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雖然，大家都不認識，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姓什麼。但是，在這一刻，每一個人都是為著一個目標，都是為著一份執著在努力，在拼命。

    聶振邦也顯得有些疲憊，旁邊，洪峰完全是累趴下了。在洪峰旁邊，劉俊威、夏宏也都是不太輕鬆，都坐在了大堤上。此時，已經沒有了身份等級。每一個人都是參與者。

    聶振邦迎了上去，伸出手，將劉俊威等人一一的拖了起來。環視著眾人，聶振邦顯得有些激動，深深的鞠躬，大聲的道：“我代表省委省政府，代表紅江省五千萬人民群眾，對大家表示誠摯的感謝。”

    一番講話之後，大堤上，呼聲更高了，聶振邦此刻已經回轉到了帳篷裡面，付正平等水利專家都迎了上來，發自內心的激動，道：“聶書記，您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黨員，一個純粹的幹部。我衷心的感謝你，帶給我這一份刻骨銘心的記憶。”

    付正平是國家知名的水利專家，不光是享受政務院特殊津貼的人，同時，也是政務院水利水電工程方面的國事顧問。這一刻，付正平也用了一個您字，足以證明。付正平對聶振邦是多麼的佩服。

    聶振邦擺了擺手，微笑著道：“付教授，過獎了。這不是我聶振邦一個人的功勞，這是全體紅江人，包括解放軍和武警官兵的功勞。”

    說著，聶振邦話鋒一轉，道：“付教授，大堤決口是堵住了，接下來，在修復上面，還需要付教授多多給予技術上的支援了。”

    “另外，俊威同志，大堤的巡邏一定要加強，千萬不能再粗心大意出現這種事情，再來一次，我們就承受不住了。”聶振邦轉身對著劉俊威吩咐起來。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喧鬧的聲音，緊接著，府山市市委副書記牛衛國走了進來，道：“聶書記，首長來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首長的肯定

    “首長來了嗎？提前了？”聶振邦也抬起頭，驚訝的詢問起來。

    不過，瞬間再回想一下，聶振邦就已經明白了。木定堅首長的性格向來都是如此的。

    早在十幾年之前，還在青年團工作的時候，木總的性格就是如此，在工作上從來都是宜早不宜遲，極其務實。

    之後，木總在豫州任職，也都完美的將這種工作作風給體現了出來，對於木總，聶振邦還是瞭解的。

    點了點頭，聶振邦轉頭看著付正平道：“付教授，府山大堤這邊的安全，現在能得到充分的保障麼？”

    付正平自然是明白聶振邦說的是什麼。首長蒞臨紅江省，身為省委一把手，要是沒有生死相關的事情，聶振邦自然是需要親自去迎接的。

    這邊，付正平沉吟了一下。府山大堤的事情不是兒戲，這關係到紅江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付正平也不能因為聶振邦要去接人就信口開河，沒有任何根據的亂說。

    仔細的研究和查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各種圖紙資料資料，又和旁邊的另外的教授專家一起商議了一下，付正平這才點頭道：“聶書記，在目前水位逐步降落的情況之下，府山大堤的危險會進一步的縮小。目前來看，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到這個，聶振邦這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付正平是那種純粹的學者，這種人，絕不會受到其他外力的影響和干擾，既然他說沒有問題，那就是真沒有問題。這是毫無懸念的。

    點了點頭，聶振邦轉頭看著旁邊的曾新華、李開勇和牛衛國等人道：“接下來，衛國同志，府山市這邊，你要密切和守備旅以及軍分區這邊配合，在付教授的指導之下，立刻安排人員和力量。調集物資，對府山大堤進行搶救性的一些修復。對於之前大堤有松垮的地方該加固的加固，該處理的處理，務必不能掉以輕心。”

    說著，聶振邦轉頭道：“俊威同志，你和夏宏同志跟我一起去府山機場吧。”

    這句話，頓時讓劉俊威激動起來，跟在聶書記的身後前去機場迎接首長。這可是十分難得和珍貴的機會。

    這可是總理。全國排名第三號的人物。不管木總對自己的影響會如何，只要稍微有一點好印象，那麼，自己的仕途就敞亮了。

    聶振邦的車子開在前面，後面，劉俊威和夏宏的車子跟了上來，與此同時，府山市委這邊緊急調派的考斯特商務車已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了。屆時，車子會直接從機場貴賓通道這邊進入機場內部。

    從府山大堤這邊。趕到府山機場的時候，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車子剛停好。這邊機場方面的領導。府山市提前派過來協調安排的領導幹部迎了上來。

    “聶書記，飛機已經在下降了，估計，在十分鐘之後，飛機將降落下來。”一個工作人員向聶振邦彙報起來。

    等候了沒有太長的時間，說是十分鐘，估計，頂多也就是八分鐘左右，此刻。在天空之中，一架國際航空公司的灣流商務客機從天空俯衝了下來，穩穩的降落在機場的跑道上，在導車的帶領之下，飛機滑行了過來。穩穩的停靠在車隊前面。

    這時候，艙門從上面打開，一百八十度，艙門內壁這邊，放開之後。就形成了一個鋪著紅色地毯的舷梯。

    聶振邦走了上去，此刻，聶振邦的心情是十分凝重的，從木總不坐民用航班，而是來坐專機過來，聶振邦就已經猜到了。

    登上飛機。在前面，兩個寬大的座椅對面安置著，中間，有一個小桌台。在後部，是一個客廳式的設計。聶振邦走進裡面，木總已經站了起來。

    這兩年的時間，木總的身體很明顯比以前要顯得憔悴蒼老了許多，這也是很正常的，大國的總理，日理萬機。不光是要關注和關心全國的經濟發展。民生、國防、教育，衛生醫療等等，事無巨細，這都是木總操心的範圍。能不憔悴麼？

    看著木總聶振邦點了點頭，道：“老領導。”

    國家領導出行，地方的領導幹部，親自上飛機迎請，這也是很正常的。木總微微頜首，點頭道：“在來的路上，我接到了國家防總的電話，府山大堤決口了，現在，情況應該是好轉了吧？”

    既然是聶振邦的老領導，木定堅自然還是比較瞭解聶振邦的，府山大堤要是有事情，聶振邦是絕對不會過來的。

    對於木總的消息，聶振邦從未有任何的懷疑。這種事情，不光是國家防總要上報上去，在紅江這邊，也會有例行的一些安排，這種公眾性質的特大事件，是不可能遮掩下來的。

    點了點頭，道：“堵住了，調集了兩艘駁船過來，直接將大堤決口處給堵上了。這一次，府山大堤決口，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強大的壓力之後，大堤的壩基原本就已經受損，緊接著，洪水逐步消退，在這個過程之中，大堤受力出現了偏差，直接導致了大面積的管湧發生，導致壩基的土壤被管湧裹挾了出來，壩體鬆軟決口。”

    言語簡練，乾脆俐落，也沒有什麼隱瞞和遮蓋，直接將府山大堤怎麼發生決口，如何處理，最後的處理結果，簡要的彙報了一下。

    木定堅對於聶振邦的表現，反倒是十分的滿意。點了點頭道：“府山大堤決口能堵住，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現在，先去府山大堤那邊看看吧。”

    在聶振邦的領下，木總走下飛機，在機場的停機坪內，和劉俊威以及夏宏握手之後，直接登上了商務車，車隊沒有什麼警車開道，也沒有什麼交通管制和封路，就如同是一個普通的車隊一樣，朝著府山大堤那邊開了過去。

    聶振邦此刻和木總坐在了一起，面對面的坐著，車子在經過府山大堤堤內的時候，可以看到，在堤內，因為之前決口的因素，有不少地方都有洪水蔓延過的痕跡。越是靠近大堤這邊，越是如此，不少水稻都被洪水衝擊得匍匐在了地面上。此刻，有不少的老百姓都在田間裡忙碌著。

    隨著木總來到大堤，整個府山大堤上，更是有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氛。國家領導親臨抗洪一線的現場，不管是解放軍還是武警官兵和普通的老百姓，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

    大堤沿線，越來越多的人群聚集了起來，在大堤兩側，一些制高點上，都站滿了戰士或是老百姓。

    圍繞著木總以及聶振邦等人，形成了一個圈子。

    在聶振邦的旁邊，戴飛低聲道：“聶書記，周圍的制高點都被占住了。這個時候，木總的安全恐怕很難得到保障啊。”

    話音落下，木總身邊的警衛已經動了起來了，四名警衛，在無形之間已經站在了木總的左右兩側，將來自兩邊和身後的危險給擋住了。

    這時候，木總拿起了攜帶型的喊話器，微笑著道：“老鄉們，解放軍及武警官兵戰士以及各級的指戰員們。大家都注意一下，要小心身後的大堤，不要掉下去了。”

    木總用這樣一種關懷的語氣開場，頓時讓氣氛也輕鬆了不少。

    在木總的現場講話完成之後，四周響起了如雷的掌聲，聶振邦迎了上去，低聲道：“木總，您這邊請。”

    木總在聶振邦的帶領下，一行人，走到了大堤決口的地方。此刻，決口的地方已經用沙袋填平了不少區域，但是，在大堤兩側，還是可以看到，隱約有駁船的船體露在了外面。

    看到這裡，木總轉頭道：“這種處置，很果斷，很好。府山大堤，不光是關係到紅江的安危，也關係到紅陽湖的抗洪工作，更是關係到全國的抗洪全局。紅江省能夠審時度勢，在這種危急關頭，做出如此有魄力的決定，很好，很不錯。一些財產的損失，這算不上什麼。人民的利益永遠是高於一切的。”

    接下來，聶振邦一行人返回大堤內，也沒有刻意的挑選和安排，就近在堤內這邊，受到洪水浸漫的老百姓家中，看望和慰問了一番。

    在返回府山市區的車上，木定堅的神態顯得十分的滿意，微微頜首點頭道：“之前，只看到了紅江的經濟資料，現在，實地的考察和調查之後，整體來說，對於紅江的情況，我是很滿意的。這也充分說明，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你在紅江的工作還是很出色的。人民群眾滿意，這是比任何指標都要行之有效的一個標準。在我看來，經濟資料的大小，人均年收入的多少，GDP的總值，這些都是虛的。否則，在經濟界怎麼會有泡沫這一個說法。只有老百姓的口碑，老百姓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這才是真的。在這方面，你是傑出的。”

    聽到木定堅的話語，聶振邦愣了一下，木總來紅江，聶振邦有過很多的考慮和猜想。但是，唯獨沒有想到。在今天，就在上午府山大堤還決口了之後，在現在，木總竟然會這麼表揚自己。

第一千零九十章 總理的禮物

    能得到首長的肯定，聶振邦在有些意外的同時，還是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和情緒，謙遜道：“老領導，您過獎了。在一些方面，我還做得不夠，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話沒說完，木定堅就直接抬手，打斷了聶振邦的話語，皺眉道：“你聶振邦怎麼現在也學會了謙虛了。過度的謙虛，那就是一種驕傲。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一就是一，沒有其他數字的可能，你做得好，這是事實，是誰都帶不走的。紅江省這兩年，依靠豐富的旅遊資源，創新開拓，不光是給紅江省的經濟發展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同時也給整個國家的發展帶來了一個新的思路。這不是在誇獎你，也不是在奉承你，這是事實。”

    說著，木定堅卻是笑著道：“還是十幾年前的時候好，我記得，那時候，你剛來青年團，負責協助我進行青年文明號的工作。方興未艾之際，青年文明號的成功，也在變相的推動了經濟的發展。那時候，年少輕狂。實事求是多好。怎麼到現在，官是越來越大了，可膽子卻越來越小啊。”

    考斯特商務車上不光是聶振邦和木定堅兩人，隨行的，還有政務院辦公廳主任、民政部、財政部等部委的領導幹部陪同。

    對於兩人的對話，大家都聽在耳朵裡面，雖然，首長是一番責備和批評，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羡慕。

    批評分很多種，公事上面，聲色俱厲的批評，那種是危險的，搞不好是要端掉飯碗的，對於那種，大家都是不想的，可是，現在這種，在一番表揚和肯定之後。帶有一種私底下的批評，這卻是讓人無比羡慕的。

    因為，領導只有把你真正當成了自己人的時候，才會這麼毫無顧忌的批評你。

    聶振邦也微笑著道：“首長，您批評得對。在以後的工作之中，我一定改正。”

    車子進入到了府山市委大院。此刻，經過一番緊急的佈置。市委大院通透式的圍牆上已經插滿了彩旗，在市委辦公大樓。鮮豔的國徽之下，拉起了一條橫幅‘熱烈歡迎政務院木定堅總理蒞臨紅江省考察指導工作。’

    考慮到聶振邦在這邊，木定堅過來紅江自然不單純是為了府山市的事情，所以，在歡迎詞上，採用了紅江省。

    一行人，走進了會議室，劉俊威作為代表，詳細的向考察團的全體領導介紹了府山市的防洪工作。並彙報了府山市去年的經濟建設、城市發展等方面的工作。

    接著，聶振邦代表省委省政府，也向首長做出了工作彙報。在最後。木定堅開口總結道：“在聽到府山大堤出問題的時候，當時，我的心情是焦急的。所以，臨時改變了行程，直接來坐專機抵達了府山。實地考察了府山大堤，在看望和慰問了受災的群眾之後。整體來說，府山市的工作，紅江省的工作，我是十分滿意的。紅江省的領導幹部。府山市的領導幹部，在危急關頭，能夠親自駐紮在防汛抗洪一線，實地指揮抗洪，很了不起。這說明。你們真正的把老百姓裝在了心裡，我很滿意，很高興。”

    “在經濟的發展上，府山市的工作也很出現，充分把握了紅江省的發展大局。緊靠旅遊發展這一個核心。依託優質的旅遊資源，大力開發和推進旅遊業的發展，以點促面全面帶動府山的經濟大發展，這很好。作為黨政領導幹部，要具有開拓創新的能力，要充分的把握科學發展觀。把握兩型社會這一個主題。務實發展和進取。為人民謀福利，為後代創未來。”

    在府山市這邊，木定堅沒有停留，下午，在聶振邦的陪同之下，一行人驅車前往景山市。

    在景府高速，景山市收費站出口這邊，方遠山和許紅專以及景山市市委主要領導市委書記黃之和、市長楊博華等候在一邊。

    第一站，木定堅在聶振邦和方遠山的陪同下，考察了紅陽湖沿線大堤的情況。接著，又參觀了景山市陶瓷工藝園以及陶瓷城。

    在這邊，木定堅強調，景山市，作為全國乃至全世界聞名的瓷都。在弘揚和發展陶瓷產業方面，要扎實工作，保存和挖掘古老陶瓷製作工藝的同時，並研究和發展新型的現代的陶瓷工藝。將陶瓷產業做大做強。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木定堅馬不停蹄，對紅江全省受災比較嚴重的地市逐一進行了一番詳細而細緻的考察。

    最後一站，木定堅定在了紅城市。作為紅江的省會。紅城市緊靠紅江，這一次的防汛形勢也是壓力巨大。

    在紅城市沿江風光帶這邊。木定堅認真細緻詢問了姚定國，認真聽取了姚定國關於紅城市抗洪工作的彙報，同樣也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在這之後，在紅江省委這邊，木定堅在省委大會議室內聽取了聶振邦的彙報。當晚，木定堅下榻在省委賓館的307房。

    將木定堅安排好了之後，不光是聶振邦，方遠山也都松了一口氣，在兩人身後，紅江省委其他十一名常委也都松了一口氣。

    國家領導視察，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出意外的地方太多了。一個不慎，對誰都會有危險，鬼知道會是什麼意外。現在麼，木總基本上在紅江這邊一個圈轉下來了，估計。明天就會離開。

    這是慣例，木總來紅江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前前後後，差不多四天的時間。作為一個大國總理，哪里能有這麼空閒的時間在一個省長留。全國的大局還等著他去處理呢。

    轉過頭，聶振邦開口道：“同志們，紅江的抗洪，辛苦大家了。在這裡，我感謝同志們的努力，正是因為這種精誠團結的精神，才有紅江在抗洪搶險戰鬥之中的全面勝利。”

    聶振邦深深鞠躬，所有常委都側過了身子，開玩笑，聶書記的禮是能隨便心安理得的承受的麼？

    聶書記鞠躬道謝，這是他的客氣，真要是坦然承受了，聶書記不說什麼。可是，自己也會有尷尬，這是為人處事的一個常理。

    不少常委紛紛都表示，這是應該做的，作為省委的領導，為紅江省做事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聶振邦也不再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的糾結，有這個意思和態度就足夠了。隨即看著許紅專道：“秘書長，木總這邊還是要省委接待處這邊多多留意和關心。你是領導，要親自守候，在吃住上在安全問題上要做好工作。必要的情況下，缺少人手讓陳樂同志這邊安排調派人員出來全面配合。”

    話音落下，許紅專也點了點頭道：“聶書記，請您放心，這邊已經準備了一些皖菜方面的師傅。另外，在枕頭上，木總的頸椎有些小問題，也採用了硬枕頭。水源上採用的是礦泉水。茶葉是用得瓜片。”

    聽到這個，聶振邦和方遠山都微微頜首，很是滿意，在這方面的工作，許紅專是輕車熟路，木總的習性，自己和許紅專說過，他就記在了心裡，基本上，上面的這些細節都是木總的一些習慣或是愛好。把這些做好了。自然能保證木總的生活質量。

    隨即，聶振邦也笑著道：“遠山同志，這樣看來，今天，你我是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經過了這一次的防汛抗洪下來，聶振邦和方遠山之間的關係，反而比之前融洽了不少。最主要的是，方遠山弄明白了一個問題。都說和聶振邦打交道難，難就難在了一些私事上面，其實，摸清楚了脈絡就能明白，聶振邦很好打交道。這個人是典型的對事不對人。對於紅江有好處的，副作用小的事情，聶振邦是支持的。抓住了這一點，這溝通就容易了。

    而且，方遠山這次也是體會深刻。此時今日以自己和聶振邦的地位，都是省部級的高官，合則兩利，對自己有利，對人民有利，真要是相鬥，兩敗俱傷不說，對老百姓也是一種無形的損害。

    此刻，方遠山也是深有感觸，微笑著道：“是啊，總算是可以睡一個安心了。”

    這邊，一行人準備離開，這個時候，在賓館這邊，木總的機要秘書蔣義濤從大堂內走了出來，看到眾人，迎面走到了聶振邦和方遠山的面前，微笑著道：“聶書記，方省長，首長請兩位領導過去一趟。”

    在蔣義濤的帶領下，兩人走307房間，這是一個總統套，兩室兩廳的格局，進門是一個小廳，再進來是一個大型的會客廳，來自西北的羊毛地毯鋪在地面上。

    木定堅微笑著揮手示意兩人坐下，看著兩人道：“你們有心了。”

    這句話，聶振邦和方遠山自然是知道說什麼，在吃住喝方面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自然稱得上有心。

    這邊，木定堅卻是收斂了笑容，看著兩人平靜道：“這一次，在紅江走了一個圈，整體來說，我初步有了一個想法。如今，國內，有幾大經濟圈。我在考慮，環紅陽湖這一個區域，完全可以建設一個嶄新的經濟圈。”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利益是相同的

    環紅陽湖經濟圈，。

    聽到這個，聶振邦和方遠山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都看到了一種激動。如果，政務院這邊，或者說，如果木總真有這樣的想法，無疑，這對紅江來說是一份超級大禮，一份超過千億投資級別的大禮，對紅江全省的經濟將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打個比方，旅遊興省戰略，如果說是聶振邦給紅江省安裝了一台柴油動力的話，那麼，木總的這一個想法那就是即將給紅江省安裝一個核動力的推動器。

    要知道，紅陽湖緊靠長江，佇立於紅江北部區域，不光是國內最大的淡水湖，同時，也可以說是紅江獨享的一個湖。

    環紅陽湖經濟圈，說白了，就是圍繞紅江展開的一場投資盛宴。如果。能夠實現的話，對整個紅江的發展都將產生強大的推動。

    這邊，木定堅卻是看著聶振邦道：“你們不要想歪了，環紅陽湖，這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具體的運作，事實上，客觀的將，還應該將楚南、楚北以及和紅江省隔江相望的皖州省包括進來。”

    說著，木定堅繼續道：“紅陽湖的生態資源、自然環境和特殊的人文文化以及秀美的風光，。我覺得，在旅遊產業上，圍繞著紅陽湖，還是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和餘地的。對於這方面的事情。紅江省上上下下，還是要多開拓一下思路。創新一下思維。要堅定不移的堅持紅江的特色發展，以特色產業興省、強省。”

    接著，等木總說完之後，聶振邦這邊也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合上了筆記本，點頭道：“首長的指示精神和講話，我銘記在心，接下來，我們一定深入學習貫徹落實這方面的精神。加大推動力度。全面促進紅江的經濟發展。”

    在聶振邦之後，方遠山也點頭道：“首長，請您放心。我們一定加強經濟建設的步伐。做好全省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快旅遊興省、產業強省的戰略制定和發展，絕不辜負組織上對我們的信任和支援。不辜負紅江五千萬人民群眾的期盼。”

    方遠山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喊起了口號，接下來，在紅江，主要是在環紅陽湖城市群和經濟圈的問題上。木總又詳細的詢問了聶振邦和方遠山。

    從307號房間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兩個多小時的交談對話，此刻。聶振邦和方遠山的臉上都有些激動和興奮。

    夜色微晾，街道上，燈火通明的路燈，閃爍燦爛的霓虹燈。在賓館大堂這裡，紅江省委其他的常委領導都等候在這邊。

    聶振邦和方遠山迎了上來，揮了揮手道：“散了吧，都回去休息吧，忙碌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在聶振邦說完之後，方遠山也開口道：“回吧，回吧。明天開始。又是辛苦的工作了，大家的年紀都不小了，長期這麼熬夜，再好的身體也要拖垮了。”

    一二把手同時都這麼說話，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省委副書記秦廣漢微笑著道：“聶書記，方省長，那我就先走了。”

    有秦廣漢帶頭，很快，其他的常委紛紛都離開了，。此刻。在大堂裡面只剩下了聶振邦和方遠山，兩人的秘書站在了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

    這時候，方遠山卻是轉頭道：“小李，你先回去休息吧，賓館這邊，轉過去就是家屬區。等下，我自己回去好了。”

    說著，方遠山卻是看著聶振邦道：“聶書記，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

    方遠山的這種邀請，倒是讓聶振邦有些意外。但是，仔細的想想，卻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作為二把手，方遠山的身份是很尷尬的，事實上，這在體制內是一種常見的問題。作為政府的主要領導。要是黨委的一把手好說話，願意放權那還好，要是，遇到一個喜歡對經濟建設喜歡指手畫腳的一把手，二把手的日子，絕對是難熬的。

    不是說，官場有這樣一個笑話麼，如果說把書記比喻成一家之主的話，那麼，市長或是省長就是大房，專職副書記什麼的，其他的就是小妾了。

    方遠山也很清楚，雙方之間，是不可能一直這麼僵持的。不說對紅江的影響如何，至少，這種不和諧的態度，本身，就是對上面的一種挑釁。上面是絕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的。

    這個時候，方遠山趁機釋放出一個和解的信號，這就很正常了。

    隨即，聶振邦卻是聳了聳肩，微笑著道：“好，我正好也有點事情想和老方你交流一下。”

    地方，是方遠山選的，就在省委家屬區這邊不遠的地方，永華路上，一個古香古色的茶樓。

    名字也顯得十分的有意境，淡泊茶樓。看到這個，聶振邦卻是呵呵笑著道：“無淡泊而無以明志，無寧靜而無以致遠。好意境，好茶樓。老方啊，你是個妙人啊，沒有想到，在咱們省委家屬區後面還有這樣有意境的茶樓，。不錯。”

    方遠山也哈哈笑著道：“聶書記，不愧是京大中文系的高材生，這一番評論，我是說不出來的，飲茶對我來說，僅僅是一種生活。您倒是和茶莊主人有些相似，意境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了。”

    方遠山看起來是這裡的常客，一走進茶樓。服務員就迎了上來：“方先生，您來了。還是老地方麼？”

    在茶樓二樓一個臨窗的包間坐下，方遠山微微點頭道：“龍井吧。這一次，我親自來動手。”

    洗茶、煮茶、倒茶，方遠山在茶道上的功夫顯得十分的嫺熟。很快，一杯清茶放在了聶振邦的前面。

    端起茶杯，聞一聞茶香，輕輕泯一口，品一品茶味，聶振邦微笑著道：“茶好，水也好；茶道的功夫更好。”

    方遠山微微一笑，看著聶振邦道：“聶書記，關於環紅陽湖經濟圈的專案，您覺得。有多大的把握？”

    說起正事，聶振邦的神態也凝重了起來，沉聲道：“難，很難啊。環紅陽湖經濟圈的事情，恐怕並沒有我們所設想的這麼樂觀啊。狹隘的說，環紅陽湖經濟圈，真正來說，應該就是我們紅江內部的事情，和楚南、楚北以及皖州都是搭不上任何的關係的。”

    楚南有瀟湘城市群的試點計畫。楚北省也有江城經濟圈。再看皖州，臨近江北、江南和滬城，和東三角經濟圈之間的聯繫是十分的深刻。唯獨我們的處境是最為尷尬的。這一次，環紅陽湖經濟圈把這三個省份拉進來，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一個平衡。

    聶振邦的分析十分的透徹，從木總那邊出來之後，聶振邦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很顯然，環紅陽湖經濟圈的專案，將其他三個省份納入這個體系裡面就是一種均衡。這樣的話，在上面通過的機會也會大很多。

    這邊，方遠山的眉頭卻是有些緊鎖，沉吟了一下，方遠山緩緩道：“聶書記，這樣一來的話，恐怕，我們的困難會多不少啊，。既然其他三個省份都納入了這個項目，到時候，在項目的爭取，資金的爭取等等各個方面，會爭奪得比較激烈啊。”

    聶振邦點了點頭道：“是啊，楚南的胡彥博、楚北的張振祥還有皖州的廖玉坤，這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到時候，我們紅江的優勢和劣勢都要擺在明面上。和他們爭奪資源，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說到這裡聶振邦話鋒一轉，卻是看著方遠山道：“老方，我們的劣勢不少，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紅江的旅遊，紅江的產業結構都很合理，這是我們的優勢。抓住這個方面，大做文章，我覺得，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的。最重要的是，我們比他們要佔據先機，相對來說，我們是最早知道的，這個時候，我的意見是，省政府這邊，你多辛苦一下，拿出我們的招商專案和計畫出來，拿出我們的發展規劃出來，通過駐京辦的劉三海同志，提前做一些準備工作。這樣一來，我們占了一個先手，不管如何，我們都不會輸給其他三個省份的。”

    等聶振邦把話說完，方遠山也點頭道：“聶書記，政府這邊我想明天就召開會議，專門討論商議一下這個事情。儘快拿出成熟的方案出來。爭取在第一時間就向上面申請立項。這樣一來，也能占住一個主導的地位。”

    兩人交流的中心，主要是集中在了環紅陽湖經濟圈的事情上，之後，又討論了一番紅江目前的經濟發展和規劃。整的來說，雙方的討論和交流還是很歡快的。

    雙方都有意識的調整了自身的思維和策略，在這個方面，聶振邦也看得很清楚。方遠山的轉變，與其說是壓制之後的轉變，還不如說是利益的一種轉變。

    在這個時候，在發展紅江的大局之前，無疑，紅江的發展越好，這對雙方都是愈發的有利的。這個時候，雙方的利益無疑是一致的、相同的。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核電公司

    此刻，方遠山沉吟了一下，卻是微笑著道：“聶書記，在京城這邊，您的關係遠比我要來得深厚，屆時，在跑部的事情上，恐怕還需要聶書記您多多操心啊。

    咱們紅江的未來大局可就看聶書記您的運作了。”

    聽到這個，聶振邦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方遠山道：“你這個老方啊，你是想說我一天跑了八個部委的事情吧。這個名聲，現在都是人盡皆知了，臭名遠揚啊。”

    方遠山也笑了起來，此刻，方遠山卻是感受到了一種不同的風格，之前，自己和聶振邦之間，關係緊張，劍拔弩張的時候。那時，整個人，整天都是陰鬱的。每天，腦海裡面，想得最多的，不是如何更好的來發展紅江的經濟，想的是如何能夠扳回一局。可是，最後，卻是鬮成了國際性的大笑話。甚至，差一點自己都陷在裡面。

    而現在，兩人說開了之後，方遠山卻是感覺十分的輕鬆。在發展經濟的問題上，雙方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到了這一個層次，大家都需要有一份厚厚的政績來鋪墊和成就自己的仕途。

    聶振邦需要以成績來推他一把，而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四十幾歲，快五十歲的人，在省長這一個位置上絕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這是會影響未來的前程的。所以，自己同樣的，也需要政績來體現自身。

    不管是等著聶振邦高升離去也罷，還是調任其他的地方主政一方，這些，都是需要有政績鋪路的。

    到了這一個層次，上層的因素已經很微妙霊了層次都差不多，在上面，你有人我也有靠。這是相互對等的。下面的推動作用，那就更是微乎其微了。這個時候，最主要的，就是自身的光環和政績。政績好，一切都好說。在對等的情況下，比別人多一些政績，就意味著，你要比別人多一個機會。

    這種思維的轉變，不光是改變了紅江的局勢，也改變了雙方之間的這種微妙霊關係此刻，方遠山有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在這一刻方遠山不需要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出什麼紕漏。

    在發展上，方遠山也不再需要急於求成。而是可以仔細的坐下來，安靜的，靜心的思考紅江的發展。

    看著方遠山的樣子，開完了玩笑，聶振邦也正色道：“老方，我這個人你可能還不太瞭解和熟悉。在發展上，我歷來講究的是可持續的發展，這一點和國家提倡的是不謀而合的。任何的發展，不能成為破壞環境的理由。”

    說到這裡看著方遠山，聶振邦的眼神顯得十分的真誠，繼續道：“老方給你打個比方吧，萊茵河，你知道麼？當年，在德國和法國的工業發展過程之中，因為片面的追求發展，沒有考慮環境保護的問題，最後這兩個國家的區域裡面，萊茵河不再美麗，而是變成了臭水溝。在這之後，兩國政府卻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甚至遠遠超過了當初破壞的成本，最終才治理好。”

    聽到這裡，方遠山也點了點頭道：“聶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環境是千秋萬代的我們不能單純只考慮我們的現在。而不想未來我們的子孫該怎麼辦。或許，消失的樓蘭就是我們未來的結局。”

    聶振邦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微笑著道：“老方，總之一句話，紅江的發展，是我們共同的使命，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說完，聶振邦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淩晨，聶振邦這才回到了碧翠雅閣這邊，拿出專屬的門禁卡，在電梯裡刷了一下，按下了頂樓的樓層，電梯叮的一聲。

    一走出電梯，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安娜站在門口，看著聶振邦。沒有言語。

    但是，這一刻，卻是讓聶振邦有些感動。夫妻之間的生活，已經昇華了，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有的，只有那一種相濡以沫的關懷和掛走進房子，安娜接過了聶振邦的公事包。剛換上鞋子，董婉也迎了出來道：“回來了，先去洗澡吧。麗雪正在給你煮裡條。這麼多天了，現在總算是能放心了。”

    洗完澡，吃過了溫情的夜宵之後，此刻，氣氛卻是顯得有些曖昧起來。出去這麼多天，沒有思念，那是不可能的。

    此刻，李麗雪卻是站了起來，風情萬種，嫵媚動人，看了聶振邦一眼，卻是揮了揮手道：“老公，你們聊著吧，我去睡覺了。”

    這時候，董婉也站了起來，看著安娜和聶振邦道：“我也去休息了。”

    安娜此刻卻是鼻子一皺，哼聲道：“別啊，婉兒姐，我們一起。”

    聶振邦頓時苦了，這下倒好，三個女人都矜持了，隨即，聶振邦卻是迎了上去，一手一個，摟住了董婉和安娜，笑著道：“麗雪，正好，我也困了，我們一起吧。”

    一夜的風情自然是不需要去細說。個中的滋味，自然是屬於四個人之間的甜蜜記憶。

    一大早，聶振邦就自然的蘇醒了過來，站在客廳這邊，打了一趟拳，一個晚上的瘋狂，即便是聶振邦的體質也感覺到了一種腰酸背疼的感覺。

    歎息了一聲：“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噗嗤！”後面，三女也走了出來粉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睡衣，若隱若現，春光乍泄，董婉卻是挑釁的看了一眼，笑著道：“你才知道啊。還以為自己是年輕小夥子，真不懂節制。”

    這邊，安娜卻是俏皮道：“婉兒姐，好似，昨天晚上，你也很強悍哦。”

    這句話，讓董婉的面色有些羞紅，不過。到底已經不是青春少女了，少了一份羞澀，多了一份潑辣和大膽。董婉立刻不依道：“哎呀，死妮子，你還不是一樣的瘋狂麼？”

    上午七點五十許，聶振邦十分準時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聶振邦就愣了一下，方遠山此刻坐在了沙發上。

    看到聶振邦進來，方遠山也站了起來，微笑著道：“聶書記，早上好。

    聶振邦也笑著道：“老方，這麼早？找我有事情麼？”

    帶著方遠山走進辦公室，親自給方遠山端上了一杯茶之後，在沙發區這邊坐下，方遠山此刻也微笑著開口道：“聶書記，這麼早過來，主要有兩個事情要和你彙報一下，一個事情，今天接到了東港李氏集團的邀請，溫宋高速這邊，經過兩年多時間的緊張修築，全線已經貫通。李氏集團這邊，希望能夠舉辦一個竣工通車儀式，邀請我出席。我考慮了一下，您看，您是不是也出席一下？”

    聶振邦沉吟了一下，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李氏集團這邊，必然是通知了自己的，隨即也點頭道：“這是當然，李氏集團的投資項目，是省委主抓的重點工程項目，竣工通車這是大事。肯定是要參加的。還有什麼事情嗎？”

    這邊，方遠山卻是點頭道：“昨天晚上，突然接到了國家核電集團董事長范洪波的電話。范洪波的意思是，紅江這邊，地質結構穩定，又處在了地震安全地帶。是非常理想的核電建設場所。他想，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能夠在紅江省建設一個核電站。我考慮了一下，這個事情。好壞都有，難以決斷，所以，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核電站？

    聽到這個，聶振邦也是沉思了起來，和一般的老百姓不同，老百姓聽到核電這兩個字，首先想到的，可能會是安全不安全，會不會發生核洩漏等等這種事情。

    可是，聶振邦還是清楚的，現在的核電站核反應爐都是屬於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的反應堆，在安全上是經過了多番的實驗和論證的，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當然了，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保障。東瀛的技術如何。還不是發生了惡劣的核洩漏事故麼？這一點，就是弊端所在。

    至於好處，那是不需要說的。核電，作為目前新型發展和大力發展之中的一種能源計畫，首先，核電有高效、安全和污染輕的優點。紅江省，本身就是一個水電資源極其缺乏的省份，採用火力發電，對於環境是一個重大的影響。在電力消耗上，紅江省這兩年成倍的增長，已經出現了不小的電力缺口，對於這種形式，紅江省也是迫切需要解決電力的問題。但是，相比其他省份，粵東也好，東部沿海地區也好，重要性是超過了紅江的。國家電網以及南方電網的電力輸送，大多都是保證發達地區的供電。紅江這邊，難免會忽視一些。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還是決定先答應下來，不管最後如何，至少，先談一談。如果，真能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發展核電，這將對紅江的發展起到巨大的推動。

    想到這裡，聶振邦抬起頭道：“老方，這樣吧，你給范洪波回個電話。雙方先派出人員談一下吧。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易軍出事

    聽著聶振邦的話語,方遠山也點了點頭算是一種贊同。電站的項目。方遠山也是清楚的。核電能源作為一種新型的能源。有著各種各樣的好處,功效高、無污染、無噪音,對地方環境的破壞較少等等。

    可是,核電專案的審核和先期工作同樣也是複雜的,在核電站的選址上,不光是單純要調查候選的地方近年來的地質資料,是否地質穩固,同時,還要調查在這之前的一系列資料。核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在選址上是十分慎重的。首先,需要舀出一個詳細的地質評估報告出來,以確定這個地方的地質結構是否適合修築電站。接著,在周圍環境的問題上,要充分的考慮能夠避開人群聚集的區域。

    總而言之,整個核電項目,都是十分慎重的,在選址問題上也是十分的複雜的,需要多方面考察,要經過層層的審批。這不是說建,馬上就可以建設的。

    站了起來,方遠山微笑著道:“也好,那我這邊,先安排人手出來,組成一個籌備小組。匯合國家核電集團那邊的專家團隊一起。先進行前期的籌備工作。有什麼情況,我再隨時向聶書記彙報。”

    方遠山此時的這種態度和表現,讓聶振邦十分的滿意,微微頜首,笑著道:“老方,這個事情,你放手做。核電專案,總體來說,還是利大於弊的。對於紅江來說,是有著巨大的促進意義的。我的態度也很明確全力支援這個項目。在以後,我們多溝通。”

    方遠山微笑著點頭:“聶書記,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先回政府那邊了。”

    聶振邦也站了起來,親自將方遠山送到了房門口,還十分親熱的握手:“老方,有時間的話,可以多來我這邊坐坐。我就不送你了。”

    回到辦公室這邊,聶振邦坐了下來紅江的工作局面,聶振邦還是滿意的,旅遊強省的戰略目標,正在逐步的實施過程之中,有條不紊。在經過了兩年多時間的沉寂之後。如今,紅江的旅遊業已經蓬勃發展起來了。這是一個最大的好消息。

    接下來,鞏固紅江現階段的經濟建設成果,大力推進其他行業的不斷發展,這已經是不容忽視的目標了。

    突然,桌面上聶振邦的私人手機卻是響了起來。號碼有些陌生,但是,區號卻是十分的熟悉。江北的電話,江州市的區號。這讓聶振邦整個人都頓了一下。

    舀起電話,一接通,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請問,是紅江省聶振邦書記麼?我是江北省紀委書記陳亞舟。”

    “陳亞舟?”

    對於這個名字,聶振邦還是很清楚的當年,自己在江北省梁溪市任職的時候,陳亞舟當時是江北省紀檢監察一處的處長。沒有想到。在孫達亮退了之後陳亞舟倒是成為了孫達亮的接任者。

    在梁溪市的時候,雙方的交往雖然不多,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交集的。雙方也算是認識。

    聶振邦心中也在納悶起來,陳亞舟找自己?這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為什麼會找自己?心中有些疑惑。

    嘴上,聶振邦卻也是笑著道:“老陳啊,好久不見了。你好。”

    對面陳亞舟也微笑著寒暄了幾句隨即,有些為難道:“聶書記這一次找你,還真有事情需要您幫忙我是向您求援來了。

    說著,陳亞舟卻是直接道:“聶書記,易軍您還記得麼?當年,您從梨州市帶來的,您在梁溪的時候,他是擔任的市政府秘書長,現在,易軍同志擔任的是梁溪市常務副市長。這一次,因為涉嫌到了嚴重違紀和違法問題,目前已經被免職了,正在雙規之中。”

    易軍?被雙規了?

    這一個消息,頓時讓聶振邦站了起來。這一個消息,實在是太過於爆炸性了。聶振邦有些難以置信。

    仔細算下來,自己從政這麼多年下來,易軍,應該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嫡系部下。但是,卻也是自己的嫡系之中,第一個因為違紀、違法事情而被雙規和免職的人。

    這讓聶振邦有些難以接受,情緒也有些波動。多年的老部下,卻因為違紀而倒下,這種事情,聶振邦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沉聲道:“老陳,冒昧的問一下。易軍是因為什麼事情。能說麼?”

    聶振邦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曾經,聶振邦自己都在紀檢部門工作過,自然是清楚,紀檢部門的規矩和紀律,在涉及到案情方面,有些事情,是不能對外人說的,是需要格保密的。所以,聶振邦這才這麼詢問起來。

    對面,陳亞舟卻是微笑著道:“當然,聶書記,之所以給您打這個電話,這個事情,我也是徵求了真軍書記的意見的。要不然,我怎麼敢和您打這個電話。”

    這個話,陳亞舟卻是說的是事實,按照規矩。江北省的事情,是和聶振邦扯不上任何關係的。不說只是曾經的部下罷了,哪怕,就是聶振邦的直系親屬,那也沒有任何的聯繫。

    陳亞舟既然想請聶振邦幫忙。那就意味著,需要請一個省委一把手參與其他省的案子,這種事情是必然要找上面彙報的。

    隨即,陳亞舟卻是正色道:“聶書記,易軍同志的案子說起來也很簡單。主要就是,牽扯到了梁溪市內幾家房地產公司,在招標土地的過程之中,易軍涉嫌有違規批條子,幫助對方低價土地的問題。另外,貪污受賄,金額巨大,再就是包養情等問題。”

    聽到這個話,聶振邦的神情也肅穆起來,金額巨大,作為紀委書記,陳亞舟那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他都是金額巨大了,這數目,絕對是少不了。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開口道:“老陳,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聶書記,如果這兩天,您方便的話,我們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夠親自過來江州市一趟。如果實在是不方便。我們帶著易軍同志紅江也行。”陳亞舟娓娓道來。

    聶振邦沒有任何的遲疑,點頭道:“好,我這邊安排一下,大約後天上午去江州,具體的確切時間,我再跟你聯繫吧。”

    說著,聶振邦掛下了電話。整個人癱坐在了椅子上,易軍出事,這也是聶振邦最沒有料想到的。記憶之中,多麼上進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就出事了呢。

    看著桌子,聶振邦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撥通了陳樂的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陳樂的聲音:“聶書記,您有事?”

    “老陳,不忙吧。來我這邊坐一坐。”對於陳樂,聶振邦是最放得開的,多年的老部下,也不需要什麼客套。

    對面,陳樂愣了一下,道:“好,我馬上過來。”

    陳樂一進門,聶振邦就站了起來,給陳樂倒了一杯冰水,坐在了沙發上,看著陳樂道:“老陳,剛剛,接到了江北省的消息,易軍出事情了。嚴重違紀。已經被免職調查了。江北省陳亞舟說,涉嫌包養情人、貪污受賄、以權謀私等問題。據說,易軍現在什麼都不說,準備頑抗到底。陳亞舟這邊,通過請示,希望我能出面,看能不能做通易軍的思想工作。”

    原本,神態輕鬆的陳樂,在聽到了聶振邦的話語之後,頓時,整個人就沉靜了下來。看著聶振邦,愣了半晌,卻是歎息一聲道:“唉,易軍糊塗啊。”

    易軍的事情,讓聶振邦也顯得比較沮喪:“仔細回想起來,或許,可能還是我害了他吧,當初,如果不讓他跟我一起江北。還在梨州的話,或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梁溪市那種地方,誘惑太大了。江北省的情況也複雜。甯守常一退。我這一系,易軍、寧致遠他們沒有了依靠,在江北省的處境並不好。這麼多年下來,易軍才是一個常務副市長。或許,他是因為在官場上的失意,心態才會發生這種轉變吧。”

    在和陳亞舟通了電話之後,聶振邦就一直在考慮著這個問題。易軍出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對前途的失望,對前路的迷茫,一步步,走向深淵。要說完全沒有外因,也是說不過的。

    或許,易軍的想法就這麼簡單,既然,我在體制內的前途已經不是很大了,那麼,我乾脆就撈錢好了。

    這時,陳樂卻是搖頭道:“書記,您也別這麼說,依我看,最大的問題,還是易軍自身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今年應該也才四十歲吧。這個年紀,就是常務副市長,雖然比上不足,但是絕對是比下有餘了。還能有什麼奢求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現在的磨礪,對易軍的一生未嘗不是好事。但是,他自己沒有能抵擋尊錢和美色的誘惑。最終落水,我覺得,這是他自己的問題。您也不要多想了。”

    聽到陳樂這麼說,聶振邦卻是站了起來:“老陳,後天陪我一趟江州吧。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抵達江州



　　從紅江省紅城機場直飛江北省江州機場的航班，下午三點半，準時降落在了江州國際機場。
　
　　此行，聶振邦十分低調。這種事情，江北省方面也沒有大力的宣揚，如果說，不是案情實在需要的話，江北省的一把手王成龍是絕不會同意陳亞舟向上面申請請聶振邦出面的。
　
　　和普通的旅客一樣，聶振邦和陳樂走下了飛機，從機場的通道這邊，走出機場。
　
　　在機場大門口這裡，聶振邦和陳樂一出來，就有人迎了上來，還是聶振邦的老熟人，之前梁溪市市委統戰部長溫玉和。
　
　　從聶振邦離開梁溪，到現在，仔細算起來，差不多是十四年的時間了。當年，溫玉和也不過四十歲上下，現在，溫玉和已經是五十幾歲了。
　
　　“老市長，多年不見，還是風采依舊啊。”當年，聶振邦在梁溪市任職的時候，是梁溪市市長，溫玉和稱一聲老市長還真沒有錯。
　
　　說完，溫玉和也伸出手和陳樂握了一下，笑著道：“陳局長，多年不見。”
　
　　聶振邦也微笑著道：“老溫，多年不見，你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啊。”
　
　　現在，溫玉和已經是江北省省委秘書長了。受到省委王成龍書記的委託，再加上溫玉、和畢竟算是和聶振邦熟悉的人，所以，迎接聶振邦的任務自然而然就交到了他的手中。
　
　　車子方面，溫玉和考慮到了聶振邦的性格，沒有采用大奧迪或是霸道越野這種，很普通的現代9座的商務車。
　
　　車子駛出機場高速，聶振邦也正色道：“老溫，直接去省軍分區那邊吧，王書記那邊，我來解釋，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易軍你也是知道的，當年，市政府的秘書長。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不光是梁溪市的恥辱，也讓我十分的痛心，我想先去看看易軍。”
　
　　說到這個，溫玉和的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不管溫玉和的心態是不是當真如此。至少，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這一種態度，還是很好的。
　
　　這就是省委秘書長的能力體現，作為大管家，省委秘書長的工作，不管在哪個省份，性質都是一樣的。從溫玉和的表現來看，溫玉、和的確稱得上是八面玲瓏。
　
　　打完了電話，很顯然，溫玉和這是在和王成龍彙報消息，掛下電話之後，溫玉和笑著道：“既然老領導堅持，那就先去軍分區那邊吧。”
　
　　對於江北省軍分區的招待所，聶振邦是很熟悉的。一下車，看著眼前全新的十層大樓。聶振邦有些愕然。
　
　　旁邊，溫玉和微笑著介紹道：“老領導，之前，軍分區招待所的老房子拆掉了，這是新建的軍分區賓館。”
　
　　在軍分區賓館的四樓，聶振邦和陳樂一走出電梯，江北省紀委書記陳亞舟就已經迎了上來：“聶書記，麻煩您了。”
　
　　說著，陳亞舟做了一個手勢：“易軍同志現在被安排在了413房間，我帶您過去吧。”
　
　　在陳亞舟的領之下，走到了413的門口，很普通的房間，但是，聶振邦在此刻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陳亞舟道：“亞舟書記，我能單獨和易軍談談麼？”
　
　　聶振邦的話語雖然帶有徵求的意思，但是，聶振邦所表現出來的這種上位者氣勢，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陳亞舟愣了一下，卻是點頭道：“當然可以，聶書記，您請。”
　
　　抓住門把手，轉動，走進房間。此刻，易軍整個人半躺在床上，身形有些憔悴。閉著雙眼。似乎在養精蓄銳。聽到開門的聲音，易軍連都都沒抬，直接道：“又來了？我說了，在我的問題上，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切，都按照組織的原則和程式走，該如何，就如何，哪怕，就是立刻槍斃了我，我易軍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聽著易軍的話語，聶振邦心中原本來想著，一進門就給易軍劈頭蓋臉的臭駡一頓的心情頓時就沒有了。走進房間，將旁邊的凳子抽了出來，坐在凳子上，看著易軍道：“還好，走到了這一步田地，倒也沒有給我丟臉，敢作敢當。”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床上，原本還有些玩世不恭，原本還有些麻木的易軍，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坐正了身軀。看著眼前的人，易軍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緊接著，直接站了起來。
　
　　這是當秘書的時候所養成的習慣。在聶振邦面前，易軍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個小秘書。
　
　　“市……市長？您怎麼來了？”易軍仿若在夢中一樣。
　
　　看著易軍，聶振邦輕笑了一下，拿著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擺弄著道：“怎麼？我就不能過來麼？看到我，是不是覺得有些驚訝，是不是覺得有些意外。另外，你是不是也有那麼一些愧疚呢？小易。”
　
　　小易，多麼熟悉的一個稱呼。曾經，易軍還清晰的記得，在當年，在梨縣的時候，當時，老領導的那一句話：“小易，給陳樂打電話，告訴他，不管什麼樣的情況，讓他給我頂住了。”
　
　　時過境遷，此刻，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當年的秘書，現在卻淪落成為了階下囚。看著聶振邦嚴肅的神情。易軍還是很瞭解聶振邦的性格的。
　
　　筆直的站立著，既不敢坐下，又不敢動，手足無措，有些沮喪，有些羞愧，低聲道：“老領導，我辜負了您的信任，辜負了您的培養，辜負了您的期望。”
　
　　三個辜負，足以證明，聶振邦在易軍心中的份量。
　
　　看著眼前的易軍，四十歲的年紀，身形已經發福了。以前，單單瘦瘦的小夥子，現在已經成為了肥頭大耳的領導。就現在這個形象，走出去，不要人介紹，那絕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這就是領導。
　
　　身上的衣服，看是簡單，卻也是價值不菲。來自國外的著名成衣手工定制作坊。就身上這一件簡單的短袖襯衫，深色西褲，其價值，最少，不下三萬。
　
　　“變了，小易。十幾年的時間裡，我差點都已經不認識你了。”聶振邦歎息一聲，卻是說了起來。仿若是自言自語，卻又清晰的能夠讓易軍聽到。
　
　　看到易軍有些尷尬的神態，聶振邦卻是突然提高了聲調，看著易軍道：“小易，剛才，你說了三個辜負，我很認可，但是，我要糾正一下。你沒有辜負我什麼。你是辜負了黨和國家的培養。你辜負了人民老百姓的期望，你辜負了組織對你的信任。”
　
　　話音落下，房間內，一陣沈默。寂靜無聲得可怕，此刻，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楚的聽見。
　
　　此刻，易軍卻是雙手捂住了面孔，蹲了下來，抽泣起來。這一幕，讓聶振邦也有些心酸。站了起來，走到了易軍的身邊，拍了拍易軍的肩膀，沉聲道：“小易，交待了吧，你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犯錯不可怕，犯罪也不可怕，就像是你說的，哪怕是槍斃，那也不可怕。既然錯了。勇敢的面對，坦然的正視。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才是西北漢子。可是，你現在這麼逃避，算什麼？難道，你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了麼？”
　
　　說著，聶振邦站了起來，歎息道：“這一次，不光是我來了，陳樂也來了，你和他說說話吧。”
　
　　聶振邦走到了房間的門口，卻是停頓了下來：“小易，哪怕最後就是一個死刑，也不要讓我看不起，讓你家人看不起。”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易軍卻是顫抖了一下，抬起了頭。此刻的易軍，已經早已經和當年的樣子有了巨大的區別了。眼眶深陷，雙目元神，看著對面的牆壁。
　
　　這邊，陳樂也走了進去，此刻，陳樂的神情有些複雜。都是從西北走出來的幹部。易軍走到這一步。陳樂的心情也有些不太痛快。
　
　　坐了下來，陳樂掏出了一包中華，點上了一根，遞給易軍道：“抽麼？很乾淨，我自己的工資買的。”
　
　　聽到這句話，易軍顯得有些尷尬，接了過來，深吸了一口，卻是仰頭道：“老陳，有心了。”
　
　　在話語上，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是，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有自己的錢，才心安理得。本心是自己的。你不能因為失去了希望和前途，就迷失了自己的本心。一個國家，總共才多少省部級領導，又有多少廳局級領導。走到這個層次，已經好過了大多數的人了，那麼，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仕途的渺茫，這不能成為你可以貪腐的理由。在這一刻，易軍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沈默。一陣沈默。易軍將煙蒂掐滅在了煙灰缸裡，坐了下來，沉聲道：“老陳，謝了。感謝你，幫我向聶書記轉達一句話。我對不起國家和人民。讓紀委的同志進來吧。”
　
　　看到這一幕，陳樂欣慰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易軍的肩膀，道：“易軍，別灰心，你的人生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