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項全能 作者:十喜臨門 (完)

   
lcoow 2012-4-8 18:42:2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4 2595053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1
061  送藥

  如果這位柳纖纖早就有了自己的資料,那么昨天的相遇就可能不是偶然。自己身上神秘眾多,張勁自然不可能不起戒心;

  如果這位柳纖纖是昨天偶遇后才開始調查自己的話,那么她所屬的勢力就太可怕了。僅僅一面之緣,就能在一夜之間查到自己的姓名,甚至手機號碼!

  張勁帶著戒備的口氣讓電話另一邊的柳纖纖不禁一滯,之后才用溫和中帶著歉意的聲音說:“張先生,請問……您昨天回去后沒有什么不舒服吧?”柳纖纖知道背后調查人很容易讓人反感,所以小心翼翼的避過了這個話題。

  電話這一邊,張勁雖然心頭火起,但是因為對這女人背景有所顧忌,所以也就沒有強硬的在‘調查’這件事上糾纏。

  “不舒服?”在工作的這幾年,鉆研‘察言觀色’之道的張勁敏銳的察覺出古典美人語氣中有著莫名涵義,所以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其辭的說:“你怎么知道?”

  張勁掩飾的很好,再加上是電話聯系,所以即使是以柳纖纖的蘭質蕙心也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勁,更何況熟知華夏幾乎所有青年俊麟的她一直認為張勁不過是個無拳無勇的普通人而已,就更加在潛意識的引導下,以為張勁已經受傷了。“對不起,聽說昨天在海關大廳分開后,我妹妹又去找您的麻煩了。您的不舒服,可能是被我妹妹的沒輕沒重給傷到了。您能說說,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么?”

  聽了柳纖纖的話,張勁用50點精神超快思維運轉速度,瞬間把念頭轉了一萬八千轉,把‘承認自己受傷’和‘否認自己受傷’兩種選擇的得失優劣仔細的斟酌衡量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承認自己受傷的好。

  根據小說上得來的經驗,加上長腿美女那似乎不怎么樣的家教作為佐證。那些武林人物似乎都不是什么心胸開闊的家伙,尤其是那些有獨特功效武功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武功的得意之處卻奈何不了別人的話,他們會擔心、會不爽、會抓狂,接著就會殺人了。因為這種人如果很多的話,他們就沒有威懾力了?

  雖然小說上所說未必是真,但是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自己還是乖乖的‘受傷’為好。張勁對自己現今的‘隱居’生活很滿意,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煩打擾了自己的愜意人生。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武功低手’、‘小菜鳥’,肚子里更揣著滿滿的秘密,真的惹上麻煩的話,恐怕就不僅僅是生活被打擾了。被架在火上烤也不一定。

  飛快的考慮清楚之后,張勁又以自己宗師級醫術推斷了一下被陰寒內功傷害后應該具有的病況體征,用有些小白的口氣回答說:“嗯,應該不是受傷吧?也沒青也沒腫的,身上也不疼。就是好像就是受了涼,總覺著有點冷,昨天一晚上拉了幾次肚子而已!”

  從張勁的陳述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后,柳纖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你留在家里不要外出,我盡快派人趕到你那里給你治療。你放心,從你的癥狀來看,傷的還不算重,不會有問題的。”說著就掛斷了電話。柳纖纖最后一句話說的更加溫和,話中充滿的安慰的成分。

  …………

  兩個小時后,當張勁見到悍馬H2和與悍馬H2體型相得益彰的那個被柳纖纖派來的猛男時,張勁心中對柳纖纖的估計更上一層樓。

  悍馬H2也就罷了,畢竟對于有錢人來說,這種吃油的大家伙并不如何難搞。但是被柳纖纖派來送藥的男人可就不簡單了,這家伙身高足有兩米開外,雖然穿著一身寬松的休閑服飾,但是從露出來的臂膊和身形上還是能看出來,這個家伙簡直比馬熊還強壯。而且身上的那股剽悍的氣質顯見,這一身肌肉絕對不是健美隊員的那種樣子貨,很是有點終結者的架勢。估計他要是想要打開門做生意的話,絕對是頂級的婦女之友,腐女、富婆的最愛。

  柳纖纖這個女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電話,甚至連自己隱居‘海窩子’村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就算是對自己早有調查,那么僅從他派來的人就已經能看出這女人頗不簡單。而如果昨天真是偶遇的話,一夜之間能將自己調查的這么清楚,那么這個女人的勢力就堪稱恐怖了。至少就算是靠著老爹的勢力,那么他爹也不是那個傳中的‘李剛’可以比擬的。

  想到這里,張勁那不著調的大腦不知為何,想起了特殊時期時期,八大紅劇之一,《沙家浜》里,刁德一評價阿慶嫂的那句話——這女人不簡單。

  心里有了戒心,張勁說起話來自然反復思量、小心翼翼,在收下猛男為柳纖纖轉達的一番道歉并留下的一瓶療傷丹藥之后,迫不及待的送他出了門。

  猛男此次來這里,只是接到命令,客串一次‘送快遞的’,順帶囑咐一下,讓張勁不要隨便泄露武者存在的信息而已,自然不會與張勁過多糾纏,見到事情辦妥,利落的抬屁股就走。這時候的時間還不到十一點。

  送走了‘終結者’猛男,張勁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他想的很通透,無論是這個柳纖纖大美女是早就盯上了自己,還是昨天偶遇后才和自己有了接觸,張勁都把后續的可能想的很周全。

  如果是早就盯上了自己。自己在《武林三國》附身前平淡無奇,蠅營狗茍的屁民一個。就算是可能會被關注的事情也不過是藥劑科的那點黑心勾當,根本不值得受到這種程度的關注。唯一可能的就是自己在《武林三國》附身之后,她或許可能是從組團蹭飯時的幾個家伙那里得知自己釀酒頂尖,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釀酒秘方’之類的利益而已。那樣的話,就算因為自己如今實力低微而不得不忍氣吞聲,犧牲的也不過是幾張酒方而已。

  作為宗師級釀酒師,酒方大把大把,對于‘溫香’‘軟玉’這些低級酒方,說實話張勁還真就不怎么在乎!就算是他們沒有自己‘宗師級釀酒師’的手藝,釀不出自己水平的美酒,他們想找麻煩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更何況等自己以后的實力上來,照樣可以用‘還鄉團’的姿態,嘴里喊著‘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手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而如果只是昨天偶遇的話,那張勁就更沒有問題了。幫自己治了病,就算她們欠債還清,徹底斬斷這點瓜葛。從此之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誰也不認識誰。

  在張勁心目中,這個柳纖纖和那個北宮荷月雖然漂亮,但更是麻煩。尤其是北宮荷月的那個脾氣,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所以就算用衛風的話來說,自己對女人有些生冷不忌,但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還是離她們遠點的好。

  …………

  幾秒鐘就把事情想了個清楚,張勁又隨手打開了猛男送來的那只鼻煙壺大的瓷瓶,倒出一顆綠豆粒大小的棕黑色藥丸來。接著,張勁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又塞了回去,蓋上蓋子順手扔進了儲物空間。一臉不屑神情的自言自語:“原來是‘三陽化雪丹’啊!真是糟蹋東西,這么高級的藥材居然煉成這么低級的東西,而且還至少浪費了四成的藥效。這個糟蹋好東西的敗家玩意兒是誰啊?在他學習煉藥的時候,他師父怎么沒有把他打死?”

  說實話,張勁還真有點心疼。雖然張勁的系統商店白菜價售賣的超級藥材大把,但是游戲商店就是游戲商店,頂多也就是幾十種藥材意思一下就是了,不可能如現實般的數千種藥材一應俱全。

  所以,張勁對于煉藥師煉制這‘三陽化雪丹’時用的二十年‘不老草’,三十年‘玉白雪蓮’都不可惜,在他的系統商店里‘千年雪蓮’、‘百年不老草’一個銅板一個。但是對在現實中更便宜的黃芪、紅景天,張勁卻深覺可惜,因為這幾種藥材系統商店里都沒有賣。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2
062  取車

  張勁剛偷偷的罵完人,之前因為被猛男身上氣息弄得很不舒服,所以一直躲在自己房間里的戚兵才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悍馬車消失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說:“哥,那家伙是誰啊?黑社會的還是當兵的?”

  張勁失笑:“什么又是黑社會又是兵的?我怎么會認識那些人?不過是一個送快遞的罷了!”

  就算明顯的聽出張勁是在晃點自己,戚兵也拿這個拳頭強硬的哥哥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嘴里嘟噥著:“切,郵電系統雖然富得流油,但也不可能給郵遞員配悍馬吧?騙誰呀!”

  張勁一邊把收在一樓客廳墻角的躺椅拉出來,在槐樹下擺好,一邊漫聲的的搭著話:“沒準兒這個家伙是領導的小舅子呢,那樣的話單位給配這種車就不奇怪了!現在愛‘單位’如家的領導多了,拿自己‘家’的錢給小舅子買輛車,這總不過分吧?”說完,已經擺好了躺椅的張勁不再理戚兵的繼續追問,舒服的躺到了躺椅上。

  見到已經在躺椅上找到最舒服姿勢的張勁,瞇著眼睛將手指指向房間的方向,戚兵也很自覺的重復起每天這種情況時自己該干的事情——從屋中一一搬出茶幾、煮茶器、煙和筆記本電腦等幾樣東西。

  張勁做飯、幫助減肥,戚兵做雜活,這是戚兵剛來的時候就約定好的事情。

  接好煮茶器的電源并打開,抽出一根香煙并點燃,懷里抱著筆記本打開網頁。張勁又進入了搬到海窩子村后一直延續的‘墮落’生活狀態。

  而戚兵這時候也從屋中又拿出了一張躺椅,放到茶幾的另一側,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抱著一本《新概念英語》看了起來。

  張勁幾畝大的后院里,菜畦、大槐樹、魚塘和十幾株還未到掛果年齡的果樹,把整個園子布置的精致中更見靜逸的田園氣息。要不然,那天見多識廣的蹭飯團也不會大驚小怪的贊嘆連連了。

  但是有了張勁和戚兵這兩個大老爺們躺在當院,而且這兩個家伙還都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灘在那里,這就使得整個園子的靜逸徹底染上的懶洋洋的味道,讓看到的人提不起神來。

  在海窩子村生活的這段時間,張勁在躺椅上呆的時間比做飯、喂雞喂魚、種菜澆水加起來都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躺椅的位置而已。

  沒有太陽,或者太陽還不烈的時候,張勁喜歡躺在二樓露臺,吹海風、看海景;

  太陽出來了,炎陽烈烈的時候,張勁喜歡躲在后院大槐樹的陰影下,吹過堂海風、看魚塘菜樹;

  天上下雨的時候,張勁就把躺椅擺在二樓的廳中,聽雨聲、浪聲,看雨景;

  受到張勁這位模范的影響,戚兵也‘很有天分’的向他的生活模式看齊。從懶變勤快難,但是從懶變成更懶可是容易得很。

  …………

  暫且不提張勁哥倆兒是如何的愜意。

  另一邊,客串完郵遞員的猛男在悍馬剛剛開出海窩子村,就撥出了一個電話,電話剛剛接通,猛男就連忙口氣恭謹的說:“柳小姐,您讓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接下來您還有什么吩咐?”

  “嗯……他有沒有提什么補償的要求?”電話里傳來柳纖纖不緊不慢的聲音。

  “沒有。”猛男回答的很干脆。

  “沒有?”柳纖纖也許是對張勁這種連精神損失費都不討要的態度有些迷惑,沉吟了一下,她才繼續說:“他雖然沒有要求什么,但我們也不能就這么算了,畢竟錯在我們這里。這樣好了,我從他的資料處得知,他因為‘危險駕駛’和‘擾亂交通秩序’的罪名,港市的法院給了他傳票,深市的交通警察部門也給他發了處罰通知。你去幫他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就算是我們給他的賠償好了!”

  “是!”

  送走‘猛男郵遞員’的當天下午,張勁就收到了‘深港兩地傳票及處罰通知作廢,交通違章與逃逸責任免于起訴及處罰’的消息。初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張勁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但是回想到上午來人的那個派頭,很快的也就釋然了。這年代的所謂規章法律,在很多人的眼里就是一件可以隨意揉園搓扁的東東而已,以柳纖纖如今僅僅露出冰山一角的勢力,自己的這點小事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看不出來,這位柳大美女辦起事來還是很講究的嘛!贊一個先。”輕描淡寫的將一個贊美送給了那個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柳纖纖后,張勁就邁著四方步出了門,向村里的牛大爺家走去。

  牛大爺家開了村里唯一的一個食雜店。每個周五,牛大爺的兒子都會開著他家里的那輛小微客去深市進貨。后天就是周五,張勁需要去和牛大爺家打個招呼,后天搭他們的車進城。

  這海窩子村什么都好,就是太偏僻,沒有車的話實在是不方便,所以自己還是快點去交警大隊把車領回來的好。

  張勁取車的過程很順利,交警隊的警官也很是溫和可親。那‘為人民服務’的笑容極度誠懇,甚至已經近乎諂媚。當張勁開著車駛出扣車場的時候,身后甚至還有四五個警官目送遠去,襯托的張勁那派頭是相當的足。

  直到張勁的車走遠,相送警官中們才紛紛放下了那臉假模假式的笑容,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不約而同的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整齊劃一的動作過后,其中一位警官不解不忿的問身邊的另一位警官:“頭兒,憑啥就這么放走他?還要滿臉帶笑的和他說話,這要是狠狠的罰他一筆,咱們錢包至少能厚一層。”

  被問到的警官狠狠瞪了一眼,“罰?這是市局的梁局親自打電話通的氣,你敢罰么?今天你罰了,先別說你能不能把錢劃拉到自己腰包里,明天就能讓人家扒了你這層皮。被停職還是輕的,會不會被審查都說不定。”

  一旁幾個同樣迷惑不解的眾位警官禁不住縮了縮頭,其中的另一位咽了口唾沫說:“頭兒,這家伙什么背景?能讓梁局親自開口?”

  被稱為‘頭兒’的這位警官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可能是哪家的太子吧!”

  “太子?”第一位開口的警官搖了搖頭,“我看不像,根據我的經驗,太子看咱們的時候用的都是鼻孔,這家伙看咱們的時候可是一直是用眼睛來著。再說了,哪有太子開這種破車的?就算偶爾幾個裝低調的,里邊的東西也是換過的。”

  “也可能就是哪個富婆或者上面的大佬包養的小白臉也說不定。”

  “就他那樣還小白臉?我都比他強!”

  “沒準人家有真功夫呢?要知道,那些女強人的欲望可是很強的。”

  這幫人民警察越說越下道,最后更是嘿嘿淫笑著小聲的嘀咕起來。

  …………

  離開扣車場后,張勁并沒有直接開車回家,而是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媽,我是小勁啊!這不是今天我剛好回到市里么,就是想去家里蹭頓飯,不知道您中午有沒有時間?歡不歡迎?”因為幾天前和葉紅的那幾天糾纏,張勁與葉紅之間的距離有所恢復,雖然以后兩人究竟會如何,還未可知,但是張勁這一次用起‘媽’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是遠沒有之前那么為難。

  電話另一頭的葉媽媽聽了張勁的話后,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歡迎,當然歡迎了。小勁來了,不管啥時候,媽都有時間,都歡迎!”這老太太自從葉紅和張勁離婚后,就沒有再見到張勁,心里想的厲害。卻又因為怕張勁覺著身份尷尬,不好強要求他過來看望自己。如今,見張勁主動上門,她哪還有往外推的可能?

  葉媽媽樂呵呵的放下電話后,稍微拾掇的一下,就拉著購物車出門了。葉媽媽知道,張勁最喜歡吃自己燒的‘蟹炒年糕’了,雖然現在還不是吃蟹的最好時令,但是難得來一次,總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3
063  難以回答的問題

  葉媽媽要去附近的超市,剛好路過小區里的門球場,當葉媽媽走到那里的時候,剛好看到葉爸爸在里面和幾個老頭子一起打球。葉媽媽連忙招呼:“老葉,別玩了,和我一起去買菜,中午小勁要過來!”

  葉紅爸爸正拎著球棍瞄著準,被葉紅媽媽突如其來的這嗓子一攪和,球一下子就偏出了老遠。葉紅爸爸知道,自己的這幾個球友特能較勁,肯定不會讓自己重打一次,所以也難免有些惱火,扭頭沒好氣的說:“瞎嚷嚷啥,你看這好好的球都打成這樣了!”

  一臉高興氣兒的葉媽媽難得脾氣好的對老伴兒的埋怨不著惱,似嗔似怨的說:“先別打了,跟我一起去買菜。剛剛小勁來電話了,說是中午要過來吃飯。”

  這消息讓葉紅爸爸也是喜上眉頭,之前的一點點小埋怨頓時不翼而飛,“小勁要來,好啊,好啊!我可得跟你去,扒皮魚你不會挑,要知道小勁可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紅燒扒皮魚了!嗯,順便再買點好酒,一會兒我和小勁好好整兩盅。”

  說完,葉紅爸爸一邊往球場外走,一邊和幾個老球友招呼著:“老陳,你們自己玩,我女婿今天中午過來吃飯,我要給他露一手。球棍就先放這兒,等我買菜回來順道兒帶回去。先走啊!”

  “你說的是紅丫頭的丈夫吧!去吧去吧,都念叨這么久了,這下子可算是來了。”被稱為老陳的老人向葉爸爸揮了揮手,笑著答應著。

  要說張勁哄老人開心可真是有一手,別說葉紅的父母被他哄的團團轉,恨不得他是自己的親兒子,要知道,‘蟹炒年糕’和‘紅燒扒皮魚’是葉紅家最拿手的兩道大菜,這張勁一打算上門,就全端出來了,可見他在葉紅家中地位之高。

  除了葉紅父母之外,就算是葉紅父母的這一眾鄰居老友,只要是見過,就算和張勁不是特別熟悉,卻也對張勁的印象相當好。其中自然有張勁嘴甜的原因,另外也因為這些老人年紀也大了,難免成了醫院的常客。原來張勁在醫院工作的時候,看病跑腿兒、插隊掛號啥的可是沒少幫忙。

  如果沒有‘內應’的話,看個病太困難了。要不然現代人怎么都希望家里有個從事醫生工作的家人呢。

  張勁肯幫忙,又會說話,一來二去的,當然在這一眾老人中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

  …………

  “叮咚……”將近中午十二點,葉紅家的門鈴終于響起。葉紅爸爸圍著圍裙從廚房里快步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對廚房里的葉紅媽媽嚷嚷著:“應該是小勁來了,我去給他開門啊!”

  按下樓下電子鎖的解鎖鍵,就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等候,直到兩分鐘后見到從電梯間走過來的張勁,葉爸爸很是開心的笑了:“來,進來,快進來。外面很熱吧!空調打開了,進來坐一會兒就涼快了。”

  張勁知道,葉爸爸和葉媽媽自己在家的時候,從來不開空調,倒不是為了省電啥的,而是因為老人體弱,受不了空調的吹。所以這開空調肯定是為了自己。

  張勁心里被二老細致的關懷堵得滿滿的,也不客套,將背上的大背包和手里用繩子捆在一起的兩個壇子往門邊衣帽間的地上一放,低頭換鞋。嘴里問道:“爸,您和媽這段時間都還好不?身體好多了吧?”

  “好,好著呢!”這時候葉媽媽也從廚房里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接上了張勁的話頭。

  “上次你讓萌萌捎回來的藥你爸他一直在吃。給我的藥,我也在吃。還別說,真管用,別說我自己的腿腳比原來利索了。就說你爸,原來多走兩步道都覺著胸悶,整天的悶在家里,現在好了。身體比原來強太多了,就連那些沒啥病的老頭都不如他。結果就是你爸他身體好了,心也野了,就天天只有吃飯睡覺的時候回來,剩下的時間不是去下棋、釣魚,就是和那幫老頭子一起打門球,連家都不回了。”葉媽媽似埋怨,實喜悅的說。老人圖個啥?不就是圖個孩子孝順,身體硬朗么!

  張勁雖然不是什么能夠進入‘孝子名錄’的大孝子,但是當他系統附身后,第一個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葉紅的父母。雖然不能當面診病,但是因為本身是醫生的關系,對四位老人的身體狀況也是知之甚祥。

  所以很早的時候,張勁就按照每人的身體情況,分別開出了藥方,并以自己宗師級醫術親手配制,或郵寄或由葉萌轉交給四位老人。

  也因為這個原因,本就喜歡張勁喜歡的不得了的葉爸爸、葉媽媽,這下更是拿張勁當個寶似的,用他們的話說:“我這個女婿,可比我倆閨女強多了。就是孝順,知道關心我們!”

  每次有認識人夸二人越活越年輕,說他們現在五十多歲了,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剛出頭一樣。他們總是很自豪的說:“是我女婿專門給我們送來的藥……效果當然不錯了,聽說可貴了,不過我女婿可真舍得往我們身上花錢呢?”雖然張勁沒有說,但是二老理所當然的認為,療效這么好的要,藥材肯定很珍貴。

  自張勁和葉紅結婚后,二老對張勁的稱呼就沒有變過,哪怕是二人離婚后,張勁在他們嘴里也是‘女婿’。估計就算是葉紅和張勁徹底掰了,找了別的老公,二老也不會承認其‘合法地位’的。

  老人最需要的孝順和健康,這兩樣張勁都給了,在二老的心中,他的‘女婿’地位怎么可能不穩固?

  葉媽媽滿臉帶笑的和張勁說了一會兒話后,這才注意到張勁腳下的六十升登山背包和被繩子捆在一起的兩個一尺多的高黑陶壇子,好奇的問:“小勁,你咋還背這么大的一個包來?要去旅游?”

  換好鞋的張勁伸手提起了背包和壇子,一邊和二老往屋里走,一邊笑著說:“我暫時還沒有什么旅行計劃,這些都是給您二老帶來的。”

  女婿送東西上門,老丈人、老丈母娘雖然開心,但也不能見到送禮的就眉開眼笑,一副財迷的樣子。還是要拿出姿態表示一下的,于是葉媽媽板著臉故作生氣的說:“你這孩子,怎么又亂花錢。我和你爸天天在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

  “媽……,這里面也沒啥,就是一些吃的喝的,這都是我自己弄的。另外還有葉子讓我帶給你們的禮物。”見到葉爸爸努動著嘴有了幫腔的架勢,張勁連忙開口堵上。

  這招果然好用,二老果然不再就此事糾纏,而是集體轉移了注意力:“葉子的禮物?”‘葉子’二字上,口音咬的很重。

  見到二老灼灼的目光,張勁有些頭皮發麻,暗自后悔自己的多嘴。張勁明白二老口氣中的意思。

  但是張勁現在與葉紅的關系有些說不清楚的模糊,雖然看起來似乎形勢大好,在吉市的幾天更是如膠似漆。但這個年代的情場本就是風云變幻,連閃婚閃離這種事情都屢見不鮮,兩人的關系以后會如何發展誰又說得清楚呢?

  現在兩人分開時間也不過才半年而已,兩人的激情、愛情都在,所以一見面就干柴烈火、火星撞地球般的熱烈。但是葉紅在吉市至少還要再呆上三年多,甚至更久。誰又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么事情?三年多的時間,一千多天,將近三萬個小時……誰知道葉紅會不會有所改變?

  理智一些的講,張勁甚至不知道在這么長的時間里自己會不會有所改變。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沒有共同語言,沒有不停的見面和親熱維系,誰知道這段感情究竟能不能維持住?

  已經不是青春期的張勁知道,愛情不是少年是憧憬的天荒地老,不是誓言一生。世界是現實的,復雜的,遠不是童話那么單純。王寶釧這樣的人在現實中不能說絕對沒有,但是也一定是鳳毛麟角。葉紅會不會是現代的王寶釧?張勁不知道。但是張勁知道,自己恐怕做不到王寶釧那樣。

  雖然張勁心里含糊,但是見到二老已經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里,而且似乎完全沒有轉移他談的打算,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那個……就是……我吧……前段時間去了一趟馬來,在吉市呆了幾天。前兩天我回來的時候,葉子就想讓我給你們和萌萌帶些當地的特產啥的,所以……”

  二老對于禮物啥的完全無視,仍然盯著自己關心的不放,“你去馬來看葉子?那你和葉子……和好了?”葉爸爸的聲音有些激動。

  話說到這里,張勁徹底算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只能繼續含糊其辭,“嗯……還算不錯吧!”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4
064  烈震北的"華佗針"

  有一個故事,講的是從前的一位秀才給一個財主寫了一副對聯,上聯是:養豬只只象老鼠個個瘟;下聯是:做酒壇壇好做醋壇壇酸;

  這位財主的理解就是,‘養豬只只象,老鼠個個瘟;做酒壇壇好,做醋壇壇酸’。而痛恨這位財主的長工則會把這幅對聯理解成,‘養豬只只象老鼠,個個瘟;做酒壇壇好做醋,壇壇酸。’

  故事中的秀才可謂是財主、長工兩面討好。

  這個故事除了說中國話有些‘博大精深’的意思,還告訴人們,每個人對一句話的理解總會傾向于自己希望的方向。

  所以,這次二老理所當然的將張勁口中的‘不錯’理解成了‘復合’,開心的不得了。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已經有些頭皮發麻的張勁后,葉媽媽笑著說:“小勁啊,你和你爸去客廳坐一下,聊一會兒,我去廚房做飯。今天可是有你最愛吃的‘蟹炒年糕’和‘紅燒扒皮魚’哦!”

  雖然張勁是廚藝宗師,知道自己做出來的菜肯定會比葉媽媽這個‘前老丈母娘’更好吃,但是他知趣的沒有表現出露一手的意思。長輩最喜歡小輩吃自己的菜吃的噴香的樣子了,那是一種為人父母才能體會到的滿足。作為一名堪稱‘老年之友’的‘老人心理學達人’,張勁自然不會攪了葉媽媽的這種好心情。

  于是,張勁也不客氣的笑著說:“好,那我可就等著吃現成的了。您老不知道,我這么久沒有吃到媽的‘蟹炒年糕’和爸的‘紅燒扒皮魚’早就饞的難受了。今天過來,除了來看看你們之外,還想著能不能吃到這些好東西呢!”

  張勁的馬屁拍的葉媽媽樂顛顛的鉆回的廚房,更是下定決心,拿出全身解數,把自己的拿手菜做的再攀高峰。暫時廚房歸老伴兒掌管,還沒有輪到上場的葉爸爸也滿臉放光的拉著張勁走到沙發上坐下。

  “爸,您可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學習中醫終于也算小有所成。之前給你開的藥雖然對癥,但是也不一定是恰到好處。現在趁著有時間我給你看看怎么樣?”和葉爸爸東拉西扯的聊了幾分鐘后,張勁把話題扯到了葉爸爸的身體上來。

  葉爸爸對張勁的孝心當然不會阻止,仍然笑容滿面的說:“好,好,那就看看。中醫的話,是要把脈對吧?”說著伸出了右手。

  “嗯,對!是把脈。”張勁說著,將左手的食、中二指搭在了葉爸爸的尺關腕脈上。

  其實之前趁著說話的時候,張勁已經借機用‘望聞問切’四字診法中的‘望診’給二老診斷了一次,并且有了腹案。現在再次使用‘切診’,不過是為了確定一下自己的‘望診’結果,并在葉爸爸面前擺出一個姿態罷了。畢竟,一眼斷病在常人眼中太過離奇,也太難以讓人信服了。

  幾秒鐘后,張勁松開了葉爸爸的右手,臉上笑著說:“爸,你的身體已經好多了,現在我給你針灸一下,過后在吃幾天藥,你這病就算是斷根了。”

  就算沒有這些天張勁開出中藥的神奇療效,葉爸爸對張勁也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如今經過切身驗證過張勁藥效的他,對于張勁的話甚至更到了偏聽偏信,盲聽盲從的地步。于是,當下毫不推脫的按照張勁的吩咐,脫下身上的汗衫,在沙發上趴好!這態度可比當初在海窩子村的所有前來治療關節炎的人強多了。

  見葉爸爸已經準備好,張勁先是將空調關掉,打開窗戶,讓自然風吹進來。之后回到葉爸爸身邊的張勁也并沒有如之前治療海窩子村民的關節炎一般,拿出那套數以百計的銀針,而是在葉爸爸視線難及的位置,右手一晃,僅有的一根五寸許的銀針出現在食中兩指間——張勁從‘百針流’變成‘一針流’了。

  接著張勁手中的這根唯一的銀針晃動出無數銀色流芒,就像是陽光下晶瑩著反光的毛毛絲雨一樣,點點斑斑的落在葉爸爸的脊背、脖頸各處穴道。

  華佗針:《覆雨翻云》中黑榜高手‘毒醫’烈震北的兵刃和醫具。

  就在昨天,張勁仔細回憶了自己與北宮荷月交手的每一個細節,檢討自己的得失的時候,終于發現了自己招式方面的缺陷。

  若是還是如原來一般,不知道世上存在真實武者的話,張勁也許就繼續照自己從前定制的修煉提綱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了。不管不顧,先把三十部加屬性的絕頂秘籍練一遍再談其它,在練滿三十部絕頂武功前,一個技能點都不要浪費!

  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有武者真實存在,而且自己還在人家面前露了功夫,按照書上的說法,這就算自己攪和進江湖去了。

  ‘江湖’,究竟是一個多危險的地方,張勁不知道。他唯一了解所謂江湖的途徑就是小說和電影。不管其中是否有夸張成分,不管其中對江湖的危險夸張的多少,但是命只有一條,所以為了自己小命考慮,張勁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于是,張勁把那個名為‘江湖’的武者世界的危險程度,按照最血腥的小說中的危險程度加權200%計算。結果,張勁發現這江湖路似乎步步荊棘,江湖人似乎比戰爭時期的‘敢死隊’+‘炮灰團’還危險。常常會有掉腦袋的機會,隨時都有殘疾的可能。

  江湖如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張勁雖然很中意如今這‘豬’一般的生活,不介意就這么一直的‘豬’下去。如果能做這類豬的話,張勁甚至不屑于成為那萬眾矚目的戰將大俠,但是他更不想成為大俠成名的墊腳枯骨。

  所以張勁自然要武裝自己,趕緊學點能打、能戰的武學。經過一番考慮后,張勁再次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那張布滿了丑陋字跡的紙,再次埋頭重新修訂自己的修行計劃。

  當反復計算后發現,三十部絕頂武功中,就算是修習要求最容易達到的三少爺‘神劍’,也還是時間遙遙。于是,張勁不得不開始將目光從三十部絕頂武功上離開,挑了幾種三十部絕頂武功之外的戰技類武功學習。而‘毒醫’烈震北的《華佗針法》正是張勁挑出來的第一部!這種又有助于副職業,又能打能戰的武學當然要先學了。

  ‘華佗針’在《覆雨翻云》中雖然不如五大天兵,但畢竟也是堂堂‘黑榜’高手的看家兵器,整個游戲中數量有限的暗金裝備。無論是作為醫具的療效還是作為武器的功用都要比普通灸針強出幾條街去。而且,這《華佗針法》中更是包含著‘毒醫’烈震北的所有針灸法的精髓。

  按照當年一高手玩家的總結結果,《武林三國》中歷數諸位名醫,只論針灸手法的話,烈震北是絕對的第一,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比!

  比如說,《倚天屠龍記》中的胡青牛,《笑傲江湖》中的平一指,《絕代雙驕》中的萬春流,《血鸚鵡》中的葉天士……這些人都有宗師級醫術,都有滿級十級的針灸術,但是事實上他們的‘十級的針灸術’與烈震北的‘十級針灸術’相比卻只能瞠乎其后。可以說,烈震北的《華佗針法》是凌駕于‘滿級’針灸術之上的神技!

  所以,習得《華佗針法》后,盡管這根‘華佗針’讓張勁從‘百針流’突然變成了‘一針流’,讓張勁有了一點點不適應,但是其針灸效果卻還是遠邁之前。

  另外,張勁選擇學習《華佗針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華佗針’是目前張勁能夠實用的最頂級的武器。

  《武林三國》游戲中暗金裝備就是終極裝備,裝備要求自然也相當的高!作為暗金裝備中的一員,‘華佗針’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因為‘華佗針’本身是醫具的緣故,所以它的裝備要求也與其他武器截然不同,裝備華佗針的要求只有一條——針灸術十級!恰恰是張勁能夠滿足裝備條件的頂尖武器。

  “怎么又是《葵花身法》配上針做武器?不會真的變成東方姐姐吧?”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6
065  劉老爺子確診

  幾分鐘后,當張勁結束了最后一針,讓葉爸爸坐起更衣的時候,葉爸爸本來還是略有黃黯的臉上已經完全是紅潤的健康光澤。

  “哈哈,舒服!小勁,你這手絕了。你這哪是中醫小成啊?我看那些吹的天花亂墜的神醫比我們家小勁也差得遠了。”有心臟病的葉爸爸感覺自己的心臟從未曾如此的蓬勃生機過,那種強勁的跳動,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一樣。心臟是身體的發動機,張勁這個醫術宗師修理過后,發動機煥然一新,整個身體自然感覺到一股勃發的活力。

  面對葉爸爸毫不吝嗇的夸獎,張勁波瀾不驚:“爸,您先別高興,這病可還沒好。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藥我還得再給你配一劑,你要繼續吃,少說也還要一個月。一個月后,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換藥。你這心臟病可不是小麻煩。”

  一番叮囑后,葉媽媽端著一盤香噴噴的‘蟹炒年糕’走了出來,換葉爸爸進廚房去做他的‘紅燒扒皮魚’。

  借著這個功夫,張勁又再次拿出了‘華佗針’,為葉媽媽好好的梳理了一次身體。葉媽媽雖然沒有什么大病,但畢竟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身上小毛病還是不少的。

  等張勁為葉媽媽以針灸法調理過身體時,葉爸爸的拿手菜‘紅燒扒皮魚’也香噴噴的出鍋了。葉爸爸、葉媽媽和張勁洗過手后,坐到了餐桌旁。

  葉萌這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小魔女因為假期補習,中午沒有回來吃飯。這讓本就讓張勁本來就覺著舒心的午餐變得更加的舒心,二老和張勁談笑著,手上還不停地給張勁夾著菜,讓張勁碗中的高峰始終保持在水平線之上。

  吃過午飯,張勁又在附近的幾家較大的中藥店配足了二老一個月分量的藥劑后,才驅車離開,回到海窩子村。

  之所以張勁沒有直接給二老藥方,而是自己親自去配。其中固然有不想泄露方子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藥方中有數種出自自己的系統商店,在現實中有錢難買,或者干脆沒有的藥材。比如小龍女的‘玉蜂蜜’,比如產自俠客島的‘臘八粥’主料——‘斷腸蝕骨腐心草’。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就算是材料完全相同,分量也不差分毫,自己這個醫術宗師配的藥的藥效也要遠勝常人。在游戲中,宗師級醫術可是有著‘藥效+7’的效果。

  …………

  雖然沒有留下張勁在家吃晚飯,但是葉爸爸和葉媽媽心情還是十分的愉快。

  “你看看人家小勁,就算是和咱家閨女離了,也還是這么想著咱們?多好的孩子啊!”葉爸爸一邊整理張勁送回來的大包大包的中藥,一邊感慨的說。

  但是葉爸爸不經意的感慨卻惹得葉媽媽有點不高興,一嘴的酸性勁兒:“我告訴你老葉,可不許這么瞎說。什么離不離的?我看小勁和咱閨女也就是小兩口吵架,那和人家離婚可不一樣。沒聽小勁說么,前兩天還去馬來看咱閨女去了。看看這黏糊勁,別人真的離婚的有這樣的么?”

  對于葉媽媽的話,葉爸爸也恨不得舉雙手贊成,對于老伴兒的批評也態度良好的接受:“對,你說的都對,算是我說錯了還不成?”

  葉媽媽一副勝利姿態的瞟了一眼自家老公后悻悻的說:“這還差不多。你說說,現在小勁和咱閨女,是不是又像是咱閨女還沒畢業時候那樣?”

  “咱閨女沒畢業的時候?啥樣?”葉爸爸一下子沒能理解老伴的意思,一頭霧水的反問。

  葉媽媽白眼翻都快要仰過去了似的說:“笨,就是咱閨女跟小勁剛認識的那會兒,還沒處上對象的時候?”

  葉爸爸還是鴨子聽雷,沒搞懂葉媽媽的意思,莫名其妙的問:“那怎么會像?你可真能扯,完全挨不上邊的事情你都能扯到一起說。”

  “咋就挨不上邊?”葉媽媽有點急,“你想想,當時小勁去他們醫院派他去滬市的一家醫院交流學習,他可是隔三差五的就飛回來一趟見見咱家閨女,吃個飯、聊聊天啥的就再飛回去,當時我都替他累,他還樂此不疲的。現在,咱閨女在馬來的吉市,小勁前兩天又飛過去看她了,這不是和當初他追咱閨女的時候一樣么?”

  老伴的這下牽強比配讓葉爸爸愣了一下,既沒贊成也沒反駁,只是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口氣說:“唉,小勁這樣,我就更覺著咱家閨女對不起人家了。好好在家過安穩日子多好,非要外調到國外去,而且就算是離婚也要一犟到底。也就是小勁這孩子吧,別的人誰受得了她?”

  對于葉爸爸的話,葉媽媽也是心有戚戚焉,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啊,咱家這個閨女是該說說她,像小勁這么好的女婿,別最后真的讓她給弄丟了!”

  …………

  不管葉爸爸和葉媽媽在背后怎么打算,怎么評價,反正去過了葉家后,張勁的心事是又解了一個。

  說實話,葉爸爸和葉媽媽對張勁是真好,就算是自己當初主動提出離婚的時候,二老也沒說幫親不幫理的站在女兒身邊,對他的態度仍然一如既往。但是張勁卻因為已經離婚的緣故,覺著自己的身份不尷不尬的,即使是心中惦念,卻仍然不好意思上門探望。如今的這次拜訪,算是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別了殷殷相別的葉爸爸和葉媽媽,放下一樁心事的張勁心情愉快的趕回自己在海窩子村的‘安樂窩’,打算著重回自己鐘擺般規律的‘墮落’生活。卻不知,遠在省府發生這一件即將打擾到他的事情。

  …………

  就在張勁取車、探視葉爸爸和葉媽媽這天下午。

  幾天前,張勁家蹭飯團的三位骨干成員,藍老爺子、趙老爺子和盧老爺子正在一字排開的坐在省府大院的人工湖邊悠閑垂釣的時候,最坐不住的盧老爺子左顧右盼中,突然見到劉老爺子正步履匆匆的在不遠處小徑上走過,臉上似乎還有些忿忿不滿的意思。

  盧老爺子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開著玩笑的說:“呦,這不是老劉么?干嘛去?”

  劉老爺子見到老盧這位老友,臉色稍微有些緩和,但還是板板的冷硬:“干嘛去?告狀去?我要到衛生廳找小羅說道說道,這醫院里面草菅人命的亂看病,亂診病他這個廳長到底管還是不管?他要是不管,我就直接捅到衛生部去!”

  這時候,之前垂釣的另兩位老爺子也走了過來,藍老爺子說:“老劉,先消消氣,消消氣,跟我們說說,又是誰讓你受氣了?”

  氣性一向大的劉老爺子狠狠的哼了一聲后說:“還不是中心醫院的那把子飯桶庸醫惹的?”

  盧、藍、趙三老頭不語,直直的盯著劉老爺子,顯然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劉老爺子繼續說:“前段時間咱們不是一起去了一趟小張那里么。吃飯前,他不是就跟我說,我得的不是什么‘高原性心臟病’,而是一種叫做‘原發性肺動脈高壓’的病。我當時也沒有當一回事,還以為他是年輕人喜歡出風頭,或者是就算自己出錯也硬著頭皮撐著不肯承認。但是回來之后,我又覺著不踏實。而且又想了想,覺著這小張也不像是這樣為了面子嘴硬的人。

  所以也就抱著姑且聽之的心思,按照小張所說的那樣,到第一醫院找了那幾個科的專家會診一下。沒想到,這好幾天一通各種手段的查下來,我得的還真就不是已經治了好幾年的‘高原性心臟病’,還就是小張說的那個叫‘原發性肺動脈高壓’的病!

  你們說,人家小張不過是一眼就看出來的病,他們堂堂幾科的專家又是會診又是各種檢查的一個多禮拜才給出這么個結果,這不是庸醫是啥?”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7
066  死活都要賴一把

  見劉老爺子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趙老爺子也心有同感:“現在有些醫生確實太不像話了,教訓一下是應該的。不過就因為這個你就要直接桶到衛生廳的小羅那里去,是不是有些太那個了。找一下他們院長就算了。”

  對于趙老爺子有點息事寧人味道的勸誡,劉老爺子不屑一顧:“我老劉的心眼還沒有那么小!但是你們想想,咱們因為身份的緣故,這幫醫生給咱們檢查的時候已經夠慎重、夠心細的了吧?但是這樣還能出現這種謬以千里的誤診,如果看病的人是別人的話那還了得?那不得拿感冒當痔瘡去治?這種人不是告他就完了,我要扒了他們那身白皮。”這劉老爺子體內自有一股文人的硬骨頭倔脾氣,那屬于認準了一件事情,比驢還執著的類型,絕對要一條路走到黑。當然也正是因為這種堅持,加上一幫老朋友的幫襯,才讓脾氣這么臭的他能在仕途上雖然屢有挫折,但卻仍能屹立不倒。

  見到劉老爺子有火頭更盛的勢頭,藍老爺子連忙岔開話頭:“行啊,現在的這些大夫確實不像話,狠狠的治治他們也沒什么不對的!就算是扒了他們的白皮,能夠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讓其他的醫生本分點,也沒啥不好。不過我說老劉,你這次查出來不是原來那病,總算是好事吧?至少這個什么‘肺病’總比你原來被診斷出來的‘心臟病’好治吧!”

  幾個老爺子雖然因為年齡問題經常出入醫院檢查、治療,但是也只是對自己身上的毛病還算了解,對其他疾病都是一竅不通。從名字上來說,兩種病似乎一種是肺病一種是心臟病,幾位老爺子幾乎同樣認為肯定是肺病的危險性更低。畢竟從功能上對人來說,心臟顯然要比肺重要的多。

  “你們不懂,這個‘原發性肺動脈高壓’也是一種心臟病,而且號稱心臟病中的癌癥,你說那種更危險?”雖然談的是自己的小命,但是劉老爺子這個怪人卻臉上毫無晦色,胸襟稱得上‘灑脫’。嗯……至少看上去是。

  “啊,那你回來干嘛?為啥不在醫院住下,治病也方便啊……”

  “就是,快,老哥兒幾個送你回去。……”

  …………

  聽到劉老爺子的這個病居然這么嚴重,幾十年交情的幾個老朋友都急了起來,架著他就要往醫院趕。

  劉老爺子連忙叫停,“不用那么麻煩了。我剛才就問過京城的專家了,這種病如今全世界也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甚至連病因都沒弄清楚。如果是前期的話,還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機會,現在嘛……”

  “不管機會是多少,那也不能放棄吧?趕緊回醫院去。”趙老爺子是幾個老兄弟中年級最大的一個,這時候心急的他終于拿出了多年不用的大哥范兒。

  “別呀,跟你們實說了吧。我這病啊如果要是嚴格治療的話,也就能再活個三兩年,但是那罪我可就要遭大發了。但是如果我光吃藥不那么治呢,也就是少活半年八個月而已。你們要是我,你們咋選?再說了,如果我讓那幫子庸醫給我治的話,我指不定比不吃藥活的還短呢!”一直以硬骨頭文人形象示人的劉老爺子這次居然顯出一副像是怕打針的孩童般的樣子,可見事實上,這病的突變還是讓這個看起來好像不重生死的老頭心有介懷。

  盡管老劉如此說,但是幾個老兄弟根本就不信,直到老趙一個電話打給一個京城大醫院工作,堪稱國手名醫的老朋友,一番問答后,才不得不確認,自己的老兄弟老劉好像確實是和自己分開的日子不遠了。一時間,氣氛變的很是沉悶。

  好一會兒,趙老爺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打破了這里僅余蟬鳴的寂靜,“老劉啊,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去醫院住院治療的話,干脆就死馬當活馬醫,去小張那里讓他給你治一下試試吧!”

  見一眾老友都把帶有疑惑味道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趙老爺子繼續說道:“我剛才給京城老白打電話時,他跟我說過,你這‘原發性肺動脈高壓’本就是和‘高原性心臟病’特別容易混淆的病。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也很容易誤診,所以從這一點上倒也不能完全怪之前給你檢查的醫生。但是這個叫張勁的小家伙,僅僅一面就能看出你的真實病情。雖然沒有見過他治病手段,但是有這種診病眼光的話,就已經十分不凡了。沒準他對你這病會有些辦法也不一定。”

  趙老爺子的話讓盧老爺子的眼睛也不由的一亮,連連點頭贊同:“對啊,老趙說的有理。說實話,我老盧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碰到像小張這樣的人。年輕輕的卻滿身的神秘,會做菜、會釀酒、會看病,而且不到三十的年紀就玩起了隱居。看不透,真的看不透啊。沒準兒這小子還真有這份本事能把老劉這病拾掇好也不一定!”

  對于幾個老兄弟的這個提議劉老爺子倒是絲毫不抵觸,很是從善如流的點頭答應下來:“這辦法好。說實話,離開那兒沒幾天,我還真挺想的。那是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啊!”說道這里,劉老爺子還是一副感懷的架勢,但緊接著就露出了那副老饕的架勢,“更何況還有小張的酒和菜,就算是他也不會治這病我也要到那里住上幾天去,順便把我答應送他的那幅畫給帶過去。本來因為只有老藍孫女七扭八拐的那么芝麻大點關系,雖然想去,也不好意思去。但是現在反正命都不長了,臉皮自然也就厚了,就算是賴,我也要在小張那里賴兩天。對,就這么辦,這兩天我就去。”

  見到老劉原本表情鐵硬的臉上露出一副興奮的神情,藍老爺子有些慨嘆的說:“原來我喝過我們家菲菲送來的酒,我就已經覺著這酒已經是天下無雙的佳釀了。但是自從去過小張那里回來后才發現,這酒還是絕世好酒,但是這菜如果不是出自小張的手,不管是誰做的,好像都配不上這酒了。害的我現在喝酒要么配著小張腌制的小菜,要么就干脆干喝,深怕別人的菜中雜味擾了酒味。”

  藍老爺子的話引來盧老爺子的點頭贊同:“可不是嘛?能配上小張的美酒也只有小張的佳肴了。這下子老劉有福了!”說到這里,盧老爺子竟然有了一點點酸溜溜。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8
067  不一樣的劉老爺子

  這天,早晨起來天氣就很好,天空一片蔚藍,放眼望去找不到一絲云彩。空氣也是干凈剔透,要是登高望遠的話,估計就算是看出百多里,也不會模糊。

  十點鐘左右,張勁忙乎完活計,再次舒舒服服的躺倒在槐樹下的躺椅上,喝茶、抽煙、上網……

  戚兵也是一樣,躺在茶桌另一邊的躺椅上,抱著自己帶過來的筆記本悠閑的看著動漫網視。

  隨著中午的臨近,天氣也越來越熱,雖然有槐樹茂密的樹蔭遮擋,但四周明亮的光線還是晃的張勁哥倆眼睛發脹、眼皮發黏;雖然有從房子另一端穿堂吹過來的海風帶來些許清涼,但更將這兩個懶人吹得皮麻骨酥,像是快要化成一灘泥一樣的受用。于是,躺在樹蔭下的張勁和戚兵自然懶洋洋的有了瞌睡的傾向。

  就在哥兒倆即將‘靈魂離體’、‘人事不醒’的時候,趴在張勁躺椅邊,正在向自己的懶主人學習,瞇著眼睛打瞌睡的黑水晶突然警醒的抬起了頭,這小家伙聽到了一陣引擎聲由遠及近,漸漸清晰。

  和黑水晶有著心靈感應的張勁眼睛也不睜,只是隨意的垂下手撫了撫黑水晶光滑的頭頂皮毛,用仿佛夢囈似的懶懶聲音說:“別管他,不關我們的事!”

  張勁知道,如果是鄉親們來自己家串門或者看病的話,走著也就過來了,海窩子村這么巴掌大的地方肯定用不到車。

  能夠開車來自己家里拜訪自己的也只有肖飛、衛風這兩個鐵子兄弟。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肖飛和衛風這倆家伙頭兩天就來過電話,今天兩人都沒有時間‘下鄉度假’,所以這車自然不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

  但是不等張勁重新進入‘神游’狀態,就不得不再次清醒過來,“不對勁啊?這車都過了聚禮叔家了,怎么還往這邊來?不會真是來我家的吧?”

  張勁雖然心里嘀咕著,眼睛卻不肯睜開。就算是來自己家的,也等人家按門鈴再說,現在正舒服呢,多賴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門鈴聲終于響起,張勁也不得不睜開眼睛爬起身來,過去開門。

  看到站在門口面帶囧色的劉老爺子,張勁愣了一下才開口招呼道:“呦,劉爺爺是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不過十來天之后,在連電話都沒有一個的前提下,劉老爺子就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再次到來。這雖然這讓張勁很驚訝,但還是不失禮節的把他迎了進來。心里嘀咕著,“這老爺子該不會是個老饞嘴兒吧?又是來蹭飯的?”

  一樓客廳中,張勁和劉老爺子分別坐下,不著邊際的寒暄一番后,張勁才轉到正題:“劉爺爺,您今天來是……有事?”

  張勁的話剛出口,劉老爺子本來就有些囧色的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老文化人都特別好面子、講風骨,開口啟齒說一個‘求’字,總是千難萬難。就像之前有朋友讓他改改倔脾氣的時候,他所說的‘我老劉之所以腰板這么直,脖子這么硬,就是因為我老劉從來不求人,不做虧心事!我犯不著跟誰點頭哈腰……’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果說張勁是開飯店做菜的,來這里吃吃喝喝,還說得過去,只要給錢;如果說張勁是開門坐診的,到這里讓他看病也還說的過去,只要給錢;但關鍵是如今人家張勁是宅在家里,這些業務根本不對外,那就不得不說上這個令他難以啟齒的‘求’字了。

  “這個嘛,其實也沒啥事兒……”劉老爺子期期艾艾的說。

  看著眼前這個與上次風風火火的脾性完全不同的劉老爺子,張勁也納悶兒了,“沒事兒?那您老今天來是……?”

  “嗯……,也不是沒事……”劉老爺子的一張老臉都快要憋出血了。什么事情第一次做都很困難,求人也不例外。

  這又是‘沒啥事兒’又是‘也不是沒事’的,把張勁給弄得有點蒙,但看到劉老爺子那一臉的抹不開,張勁也不好強問。于是也不搭話,等著劉老爺子自己把肚子里的東西倒出來。一時間,兩人相對默然。

  “這老爺子肯定有事,不然大老遠的不請自來干嘛?不好意思說是吧?那就憋著,我看你能憋多久。”張勁很淡定的壞壞的想著。

  屁民的心都是陰暗的,他們特別喜歡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笑話,看他們出糗更是會讓他們產生‘這些大人物也不過如此’的,類似于高潮的快感、些許的心理平衡和極度膨脹的優越感。

  這兩天閑著無聊,張勁還真就上網查過來蹭飯的這幾尊‘佛’的資料,無一不是或位高權重、或聲名赫赫的大人物,級別最低的也是正廳級。可見衛風之前的所謂‘跺跺腳整個粵省都要顫兩顫’的介紹雖小有夸張,但也并不過分。

  而這幾位爺中名聲最響的就是眼前這位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的劉老爺子,畢竟那幾位爺都僅是官聲,而這位劉老爺子不但官聲響亮,而且在中國的當代畫家中,更是穩坐前幾把交椅的大師級人物。赫赫有名的國畫宗匠!

  藝術家就像是擺在人們眼前的明星,名聲比那些總是站在幕后,用法律、條例、文件這些傀儡線操縱一切的官員更甚,自然理所當然。

  就在兩人相對沉默中,十秒鐘過去……半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

  終于還是上趕子求人的劉老爺子HOLD不住了,又糾結煎熬了好久,這才眼睛一瞪,牙關一咬,說出了此次來的目的:

  “小勁啊,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像你求醫來了。上次我從你這里回去后,聽你的建議去醫院會診過了,確實像你說的,這病不是高原性心臟病,就是你說的‘原發性肺動脈高壓’。不過好像那些醫生就算知道了是啥病也都拿這病沒有辦法。后來我就想,那些醫生研究好多天才檢查手續幾十道才弄明白的這個病,你當初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估計,您的醫術肯定比那些人強多了。所以,今天其實我就是想專門來問問,不知道這病您能治不?”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0:59
068  "難治","能治","不過"

  劉老爺子憋著一口氣把自覺‘難以啟齒’的話都說完后,還不等得到張勁的回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堆坐下去。似乎幾句話就花光了所有力氣一樣,可見求一次人,對劉老爺子來說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

  對于這位劉老爺子來意其實張勁也隱有所測,所以對于劉老爺子開口所求的事情也并沒有感覺突兀的驚訝。但是當他看到劉老爺子說完后的那一副‘已經了卻心事,過后一切都聽天由命’的樣子,卻忍不住在心中惡作劇似的偷笑了一下,一股整蠱的欲望升騰起來。

  張勁壓了壓心底的笑意,板出一臉鄭重的神色說:“劉爺爺,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你的這個病吧……確實是不好治啊……”

  “唉……”接著張勁話音的是劉老爺子一聲深深的嘆息和滿臉的晦暗。張勁的話讓劉老爺子的心里咯噔的一下,似乎把他的‘斬監候’變成了‘斬立決’,最后的一點求生的希望也將隨清風遠走。

  別看之前的劉老爺子在自己的老兄弟面前做出一副像是視死如歸的猛士架勢,其實心里怕得要死。雖然劉老爺子已經年過七旬,但是卻絲毫沒有活夠的感覺,正覺著生活滋潤著呢。還是老話說得對,‘自古艱難,唯有一死’。

  見到隨著自己的話,劉老爺子眼中原本帶著希冀的神采瞬間黯淡下去,本就晦暗的神色也瞬間形容枯槁。張勁嚇得不敢再賣關子,連忙挽救著繼續說:“劉爺爺,您先別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呢嘛!您這病雖然不好治,但是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我還是很有把握治好的。”

  “真的?”情況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劉老爺子忍不住激動的打斷張勁的話,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探手就握住了張勁的右手。一雙枯瘦的大手青筋暴突,很用力、很用力。一雙已經渾濁的老眼中也隱隱有著光芒閃動。

  其實當初讓劉老爺子到張勁這里‘求醫’,包括提出建議的趙老爺子在內,還真就沒有對張勁的醫術抱有太大的希望,就像趙老爺子所說的,只能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因為這張勁雖然有些奇人的范兒,但是年歲在那里擺著呢!一名醫生,尤其是一名中醫,看的可不止是師傅和天賦,看的更是經驗和閱歷。但沒成想,這張勁居然真的開口說出‘有把握治好’這話來,瞬間讓劉老爺子‘萬一’的希望變成了‘曙光’。這一刻,這位身患絕癥的老爺子絲毫沒有考慮張勁的話是否可信。他在這一瞬間已經完全潛意識的避開了懷疑,因為張勁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為了希望他必須忘記絕望。這也就難怪他會激動成這個樣子。

  發現劉老爺子呼吸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而有些急促,張勁連忙伸出左手用指尖、指節、拳頭,或拂、或點、或按、或壓、或輕、或重的在老頭兒的胸口的數個穴位敲擊十幾下后,這才安慰的說:“老爺子,您可當心點。這病還沒好的時候,最好別搞的這么激動,對病情不好。您放心,有我在,您的病會沒事的!不過……”

  張勁的幾下敲擊看起來不起眼,似乎毫無章法,但事實上這可是十級滿級的推拿,地地道道的絕世手法。對劉老爺子來說,這幾下子更像是神袛熨帖的撫摸,他在那一瞬間只覺著因為激動引來的心跳加劇、輕微頭暈、心臟絞痛瞬間就被緩解,繼而癥狀全無,對于張勁的本事不由的更加確信了幾分。

  但是病情有望的劉老爺子本來正欣喜著呢,張勁的這句話尾的‘不過……’又狠狠的閃了這老爺子一下,重新把心臟提到嗓子眼兒處,聲音緊繃的問道:“不過……什么?”

  劉老爺子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小心眼兒的張勁心頭發噱的暗爽,他是故意的,今天的整蠱就是為了報當初因為‘小樓’名字莫名其妙被訓的一箭之仇。

  雖然張勁在心里偷著樂,但表面上卻還是不露聲色的說:“不過……這個……劉爺爺,之前我說過,您老也知道,雖然我呢是學西醫出身的,但是其實我看病治病還是要靠中醫的手段。這中醫療法雖說治標治本,穩健又不傷身,但是治療的速度嘛肯定不會很快。而且您也看到了,我這家里又是魚塘又是雞舍鵝棚的肯定離不了人,所以只好麻煩您住到鄉下這地方了。您看方便么?”

  被張勁一會兒‘難治’,一會兒‘能治’,又一會兒‘不過’的折騰下來,劉老爺子的心跟著張勁口氣的轉折也是忽上忽下,就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一樣。要不是有張勁這個宗師級醫師的推拿維持,這老爺子都能厥過去幾次。張勁這小子有時候實在是太壞了。

  有句話叫做‘陰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是指有的人無聊的時候,只能打孩子解悶。張勁現在天天都很閑,又沒有孩子可打,戚兵被自己惡整了幾次后,現在滑不留手,不好玩了。這時候剛好有個老頭送上門來,這不是撞槍口上了?不逗他玩逗誰?

  與那些鉆營于權勢的‘正規’官員不同,這位劉老爺子是雖然是官,但是骨子里更多的是一位‘藝術家’,而且是專精于國畫的畫家。所以他更鐘情山水景致而不是都市繁華,對于張勁這個‘住到鄉下來’的要求自然毫不反對一口應了下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架勢。

  本來嘛,這老頭兒就有即使治病無望,也要死皮賴臉的賴在這里住兩天的打算。之前老頭兒還在發愁,如果張勁也對自己的病毫無辦法,失去了治病借口的自己要用什么借口在這里賴上兩天,臨死前享受一番張勁的美酒佳肴,欣賞一下這里的山光水色,感受一下這里的寧靜淳樸。

  如今張勁的話一出口,算是徹底滿足了這老頭兒的‘齷齪心思’和一切念想。治病有望、美酒佳肴有望、在這里住一段的想法也得以實現,簡直太完美了。

  說實話,就算沒有周邊的山青海翠,只憑這些美味佳釀,別說是讓他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哪怕是讓劉老爺子在這里養老,他也不會覺著是件令他難受的事。

  于是,張勁小樓中除了戚兵戚大胖子之外又多了一位常住人口——劉老爺子。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劉老爺子和戚兵一樣,住在一樓的一間特意收拾出來的客房里。留下了整個二樓作為主人的私人空間。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1:00
069  沒那麼容易

  其實最初,張勁并不想收留劉老爺子醫治的,主要就是因為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劉老爺子給自己的印象確實不咋地。這種自詡傲骨錚錚的人,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什么時候說的不對或者做的不對了,這老爺子就會不理不顧的發一頓火,就像上次他隨團來蹭飯的時候一樣。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孫子,憑啥受這氣?

  但是當看到這個老頭求上門來的時候,露出那副渴求、怕死的樣子,張勁又心軟了,稀里糊涂的就答應了下來。以至于當天晚上在床上自己哀嘆,“唉,我還是修煉的不到家啊!咋就心軟了呢?

  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我可是號稱‘心比鐵硬、嘴比心硬’的無良醫生啊!看來著臉皮和心眼也和練功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在藥劑科工作一段時間,連‘鐵石心腸’這個本事都退化掉了。

  直到幾天之后,張勁才發現,這劉老頭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難以相處。雖然說話不那么委婉圓滑,但是卻更顯的直率不虛偽。性格上也并不像之前想象的那種滿身是刺,碰到誰扎誰,反而有一些孩子氣的可愛。

  *******

  人老了,覺也就少了。再加上老人更加懂得用‘早睡早起’的規律生活來養生,所以通常來說老人起床的時間總是比較早。而年輕人則恰恰相反,無論是讀書的少年、青年,還是工作的青年、中年,幾乎都是‘晚不睡,早不起’的類型。

  所以,在幾乎每個城市的每個廣場上,每個公園里,每天早晨看到晨練的人總是一些老人,做操、跳舞、練太極。

  頭一天已經在張勁家安頓下來的劉老爺子也不例外,張勁家的公雞剛叫第二遍,這位年過六旬的老頭兒就已經醒了過來,抬頭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剛好五點整。

  經過昨天晚上的第一次針灸治療,喝過昨晚的第一碗張勁親手調配的中藥,再加上張勁家周邊的靜逸環境和清新空氣,劉老爺子睡了一個記憶中都未曾有過的好覺,早上一起來就覺著周身前所未有的輕松,皮膚清爽剔透的好像會呼吸一樣。

  在一樓的衛生間洗臉刷牙后,劉老爺子就精神矍鑠的推開房門,走進了前院。早晨的太極拳,是劉老爺子每日必備的功課。

  “呦,劉爺爺,早啊!”劉老爺子剛剛走進前院,二樓的露臺上就有一個聲音傳來。扭頭看去,正是已經結束一小時晨練的張勁!

  “早啊!現在像小張你這么早起的年輕人可是不多啊。”對于張勁這么早起,劉老爺子也有些詫異。

  張勁灑然一笑,用一副輕松的口氣說:“應該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吧?所以天沒亮就睡不著了。”隨口解釋了一下后,張勁繼續說:“您老也是起來鍛煉的吧?運動完就去廚房吃早飯。我先去吃,就不等你了。”收到劉老爺子的回應后,張勁再次笑著致意一下后,扭頭消失在二樓露臺上。

  這幾天晴的厲害,早晨六點多出來開始就烈的不像話,根本在露臺呆不下去。所以剛剛七點多,等劉老爺子打完拳吃過早飯,張勁已經在老槐樹下的躺椅上躺好,正抱著一本《交際德語教程》看呢!

  走進后院的劉老爺子看著張勁癱在躺椅上的那副沒骨頭的樣子,忍不住的腹誹:“剛剛還尋思著這小張勤快,起得早呢!結果沒成想扭過頭就看他又躺下了……”

  劉老爺子心里想著,嘴里倒是沒有說出來。雖然這位劉老爺子的脾氣大了一點,也怪了一點,但怎么說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對于人情世故不可能一竅不通。

  他也知道,自己畢竟是客居在人家,而且相識時間尚短,算不上熟悉。再加上自己還要靠人家活命,啥該說啥不該說,啥能說啥不能說更是要注意一些的。病人得罪醫生,無論如何都算不得耿直,那只能算一缺心眼兒的二百五。

  “呦,小張看書呢!啥書啊?”劉老爺子走過去有些沒話找話的說。

  張勁抬頭看了一眼湊過來的劉老爺子,往前欠了欠身,指著旁邊的椅子說:“劉爺爺,吃完飯了。來,那邊有椅子,坐。”

  說完,張勁又舉起手中的書,把書的封面露出來給他看,“在家閑著沒事,隨便學點東西,全憑興趣。”

  看清張勁手中的書名后,他在劉老爺子心中剛剛產生的憊懶形象再次破碎,重新凝結成一副好學的上進青年形象,“原來是在學習啊!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浮躁,好高騖遠。肯塌下心來充實自己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作為在教育文化崗位干了一輩子的劉老爺子,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心里對張勁的印象大好的劉老爺子自然掛上了真切的笑臉:“剛吃完早飯,要消消食,就不做了。你看你的書,我四處走走就好。”說著,背著手就在張勁這方不小的院落中溜達起來。

  兩個小時后,張勁完成了當天的讀書任務,從躺椅上爬起身來,向一樓的儲藏間走去。接下來,該是喂雞、喂魚的時候了。

  劉老爺子從小就生活在城市,從事的更是吟詩作畫這種很文青的職業。當年特殊時期的時候也只是掛著牌子掃大街,沒有干到農活。所以,他雖然知道‘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的詩句,也能想象的出孟浩然詩中的意境,但是說到農活他還真就沒有干過。

  從事藝術工作的人,往往都會比常人的心里年輕,為了創作的激情,他們也常常刻意的保持著對事物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劉老爺子對于這沒干過的農活也是感興趣的很。看著張勁端著篩選、調拌好的飼料走出來,他也忍不住的跑上前去幫忙。

  “來,小張,飼料給我。我來幫你喂好了。”劉老爺子說著,就毛手毛腳的去搶張勁手中的小桶。

  看了看有些興奮的過來拽桶把手的劉老爺子,張勁沒有馬上放開,而是嘴里問道:“你來喂?行么?”

  就像是找到好玩東西的劉老爺子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這有啥不行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再說了,不就是喂雞么?這有啥難的?走進去,倒在食槽里不就行了?”

  感覺到老爺子爭奪飼料桶的力氣越來越大,張勁嘴角閃過一絲壞壞的笑意:“既然你一定要喂,那就試試吧!”說著松開了之前抓著飼料桶提手的右手,看好戲似的端著肩膀,眼瞅著劉老爺子樂顛顛的拎著飼料桶,推開雞柵的柵欄門。

  果然。

  “小張,快來這些鵝和雞都瘋了!”劉老爺子剛剛走進柵欄門兩秒鐘,呼救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接著,就見劉老爺子雙臂護頭,一身雞毛的從剛進去的柵欄門處跑了出來,原本手中的飼料桶已經不見了。

  劉老爺子的狼狽相引得幸災樂禍的張勁心里笑開了花,他養的雞和鵝與別人家的可不一樣。別看是圈養不是散養,但是憑他宗師級馴養師的本事,這些雞和鵝的野性大著呢,攻擊性極強,就算是頂替看家狗看家都沒問題。
lcoow 發表於 2012-4-12 01:01
070  象棋

  劉老爺子弄成這樣還算是好的,畢竟家里的小雞和小鵝不過是自己住進來后才抓來的雞雛和鵝雛,現在頂多算是半樁子。如果這事發生在兩個月以后,它們已經成年的時候,估計劉老爺子就要見血了!幾十只強壯的蘆花雞,加上十幾只成年的大白鵝和二十幾只麻鴨子,這種豪華陣容,一般的三五只狗都惹不起!

  雖然張勁看著劉老爺子的狼狽樣心里暗笑,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臉關心的迎了上去,嘴里虛偽的問候著:“劉爺爺,您這是咋了?喂個雞而已,咋弄得這么狼狽呢?”

  劉老爺子一邊摘掉粘在身上的雞毛,一邊驚魂未定的抱怨著:“你養的這些畜生這是咋了?為啥我剛一進去,這些小雞就一窩蜂似的往我身上撲,那些鵝也盡往我身上擰呢,連擠不進來的那些鴨子都伸長個脖子拼命的對我叫喚?”

  張勁憋著笑,手里幫劉老爺子拍著身上雞爪子印、鵝嘴痕,嘴里解釋說:“您老一看就沒干過這活,這鄉下自己家養的這些東西和那些養殖場的可不一樣。說句不好聽的話,養殖場養的雞鴨鵝就跟瘟了似的,就懂得吃了睡、睡了吃,一點活力都沒有。長得倒是傻快,但是肉也不好吃、蛋也不好吃。鄉下自己家養的就不一樣了,你想想那抱窩的老抱子都能和老鷹斗一斗,那哪里是養殖場里的瘟禽能比的?”

  “不會吧,那老抱子跟老鷹斗我也聽說過,但那是因為老母雞護崽子。你這些雞鴨鵝啥的現在又沒抱崽。”對于張勁的解釋,劉老爺子將信將疑。

  張勁見沒有忽悠過去,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一個解釋:“您老知道為啥鄉下的土雞、麻鴨、家鵝比養殖場的白羽雞、白板鴨、白鵝好吃么?就是因為這鄉下的這些東西生長周期長,而且有野性。比如說這鵝吧,那是從大雁馴養過來的,鄉下自己養的鵝就至今還保留著大雁的一些習性,鬧老鼠的時候,這些大鵝比貓還好用,鬧賊的時候也不比狗差。這麻鴨是野鴨馴化來的,現在還會每晚巡夜,守夜一等一的好用……”

  張勁費了一番口水,終于見到劉老爺子點頭,這才松了一口氣的繼續說:“最關鍵的是,它們和你還不熟悉。等一會你跟我一起進去,喂幾次這些家伙和你熟了就好。”

  …………

  果然,張勁拎著另一桶飼料一進去,那些雞、鴨、鵝啥的不但沒有攻擊,反而都乖乖的跑到食槽邊上,安分的等著張勁給他們喂食,甚至沒有一只開口叫喚。這簡直就像是軍事化管理的食堂,紀律性極強。這與之前天差地別的一幕,看的身后的劉老爺子直傻眼!

  等到喂魚的時候,那場景就更加的夸張。

  張勁拎著魚食桶剛剛往水邊一站。立刻,從岸上都能看到一個個黑魆魆的影子從魚塘的四面八方向張勁所在的方向聚集,帶起水面的淡淡波紋。等張勁把小鏟子插進魚食桶的時候,水中所有的魚幾乎同時把頭露出水面。雖然這些小魚還處在不過是兩個月大的苗期,但是露出水面的那密密麻麻數千小腦袋,打眼望去仍人令人心底小小震撼一把,蔚為壯觀。

  眼尾掃到劉老爺子眼中的難以置信,張勁暗自得意,雖說這些家禽、塘魚和黑水晶的寵物地位沒法比,但畢竟也是宗師級‘馴養師’名下的‘馴養獸’,雖然不可能像黑水晶一樣與張勁心有靈犀,也不可能像黑水晶一樣聰明的堪比人類,但是如果只是簡單的指揮訓練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雖然心里得意著,但張勁顯然不可能告訴劉老爺子個中實情,只能敷衍解釋:“看見沒?這家禽和塘魚不像養殖場養的那么瘟那么蔫吧?是不是覺著很神奇?其實這也沒啥,條件反射罷了。”

  其實這種值得炫耀的本事卻不能炫耀,張勁很有種‘錦衣夜行’的感覺,憋得慌!

  …………

  劉老爺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張勁身后喂完了家禽又喂魚,喂完了魚又給果樹、菜畦澆水。

  等九點多鐘,戚兵同學已經起床吃過早飯的時候。張勁已經做完了上午的所有活計,在戚兵的‘伺候’下,重新回到了大槐樹下的躺椅上,抽煙、喝茶、上網……

  第一次接觸這些農活的劉老爺子還有些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看著癱躺在躺椅上,一副地主老財架勢的張勁問道:“這就完了?沒什么活要干了么?”

  經過之前的幾次整蠱和工作指導,已經和劉老爺子飛快熟悉起來的張勁這次沒有了之前時的那么客氣,盯著電腦屏幕的他連頭都沒有抬,就漫聲的說:“哦,都完了!沒啥活了。”

  “哦……”聽到張勁的回答,劉老爺子有些悻悻然應了一聲后,開始在張勁家的前庭后院轉悠起來。

  過了一會兒,再次轉回后院的劉老爺子,見到張勁和戚兵仍然癱躺在躺椅上不肯動彈一下,自己又覺著無聊了,湊過來問道:“小張啊,你家里有棋么?陪老頭我下兩盤?”

  張勁見這劉老爺子一副無聊的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樣子,只好放下手中的電腦,無奈的說:“下棋?好啊,不過只有象棋。”

  前段時間,因為張勁家里每天來看病的老頭絡繹不絕,常常出現有人排隊等候的現象。后來不知道是誰帶來了一副象棋,就留在張勁的家里,排隊的病人邊等邊玩。最后所有的關節病人都被張勁治好了,象棋卻還是沒有人拿走,留了下來。

  聽到張勁這里有象棋,劉老爺子眼睛一亮,連忙說:“有象棋就好,有象棋就好,就下象棋。”

  …………

  很快,做雜役的戚兵同學就在劉老爺子的幫助下,在大槐樹下把棋桌擺好,張勁和劉老爺子楚河漢界的在棋盤兩邊分別坐下,跳馬走車的廝殺起來。

  劉老爺子是個老象棋,在業余選手中棋力相當不俗。而且也許是和他有些耿直的脾氣有關,下起棋來大殺大砍十分兇狠。

  而張勁卻只是在十幾年前讀書的時候玩過一陣子,論水平絕對是業余級別中最底層的那一階。

  兩人的戰況顯而易見。即使是張勁憑著超高的悟性和精神屬性,能夠仗著計算能力的優勢奇招迭出,而勉強支吾幾回合,但畢竟是底子太薄,棋力相差甚遠,最后不得不敗下陣來。

  也許是覺著自己在早晨的‘共同勞作’中和張勁有些熟悉了,也許是這老爺子本來的棋品就不咋樣,只是被之前一副酸腐的正氣凜然給遮掩的很好。贏了一盤棋后,劉老爺子露出了本性,這個開心,這個得瑟:“小張啊,我跟你說,老頭兒我的棋藝可是相當的不俗。這也就是下象棋,你還能對付兩下,圍棋的話你就更不是對手了。年輕的時候,我要是不為了畫畫,早就進國家棋院了……”

  見到劉老爺子的這一幅小人得志的樣子,原本‘勝亦喜,敗亦喜’的張勁也有些窩火,不爽的說:“再來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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