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 作者：躁動的青春 (連載中)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2章 這就是我們各自的生活！

　　男人的可恨就在於此，思緒中總是充滿了女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也有所謂的韓信用兵多多益善的大男子主義。
　　從古至今的皇帝夢想真沒什麼高貴之處，有的也許就是土地，女人，權與勢。
　　林成楠沒有品嚐過權利帶給他的榮耀，但卻體會過女人在身下承歡時舒爽，也體會過金錢帶給他的「自由。」
　　同學中聊的話題很多，過去、現在、未來。
　　喝了點酒的何子明更是說的比較多，加上身旁煽風點火的林江濤和李晨，說起來更是口無遮攔。
　　「咱們這批人最倒霉了，上學的時候最苦，你要說大家都一樣，那也沒什麼，可是我們這才剛走，學校的新樓蓋起來了，還都是拿我們這屆的名聲」何子明有些喝多的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們考大學呀，才考完他就擴招了，你說我們那一屆苦麼？」
　　「就是，挺可惜的，林成楠當初那分數放在第二年怎麼都能上本科了。」
　　同學中有人提到林成楠，何子明連忙插口道：「不行，他那分數不行，第二年也一樣，有些人你別看平時學的好，但是心理素質差，一到考試關頭就掉鏈子。」
　　「你不知道麼？」
　　李海燕插口道：「那年他們村裡發大水，他去學校的路都斷了，少考了一門，你說說，那一門的成績，以他當初的水平，考個四五十分不困難吧？本科哪個學校不好上，就是這老天爺開了個大玩笑。
　　不過有得必有失，林家村不也是因為一場洪災發現了礦藏麼？林成楠現在不也和蘇真在一起了麼？所以呀，這人還是別比了，比來比去苦的都是自己，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實在的。」
　　李海燕也是發現大夥兒聚在一起，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工作、車子、房子、老婆之類話題上了。
　　混的好的當然不介意，隨口而來，那些過的不如意的，聽著同學們吹噓，心中當然很是失落。
　　何子明已經算是先富起來的那批人之一，加上有個當官的老爹，在事業上說是最風光的不為過。
　　何子明有些得意的昂起頭，朝著林成楠說道：「林成楠，你是抱得美人歸了，你說我們的蘇大美人就看上你了呢？要不給大夥兒說說，以後遇到了，我們也好借鑒借鑒。」
　　同學中一聽這個話題都來精神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還能有什麼，人家上學那會兒就看對眼了，你到現在才知道？」邵東正跟林成楠聊的熱切，總是聽不慣何子明針對林成楠。
　　「邵東，沒你的事兒，你如今還是為你老婆的事情操心吧！」何子明不留情面的說道：「你老婆工作不好找，實在沒地方，我那裡也行呀！。不過你老婆那麼胖，又能吃，我還擔心我的免費午餐不夠她吃的。」
　　邵東當年也是跟林成楠走得近的，當初就算林成楠和蘇真在班裡的年紀最小，那時的邵東還是挺照顧林成楠的。
　　可是分別這麼多年，邵東雖然結婚生子了，但是這生活條件卻每況愈下，而且他老婆至今還待業在家，沒個工作。
　　雖然邵東嘴上不說，但是從穿著打扮上看，也能看得出來，條件一般。
　　喝起酒來也數他最凶，看樣子是在藉著酒精麻醉自己，林成楠也是抽著空跟他說說話，好讓他少喝點。
　　說到老婆的事情，邵東的底氣就有些不足了。他現在也開始磨練起自己的稜角，畢竟家裡有個女人要養，孩子還吃著奶水，這生活確實緊張。
　　再看看周圍的同學，跟自己差不多情況的也不少，但是過的比自己好的也有，更不要說何子明這樣事業有成，能夠隨口奚落他人的X二代了。
　　至於林成楠，當初兩人的關係就不錯，現在看到好友抱得美人歸，他是打心眼的高興。
　　「何子明，有些話說得，有些話卻說不得！」林成楠的臉一拉，對於何子明在酒桌上有意無意的針對，他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如果你去跟這樣的人掙口舌之辯，實在太無趣了，但是何子明把火燒到邵東身上不說，對於邵東的老婆更是歧視，就很是過分了。
　　「人家的老婆胖瘦與否與你無關，你看不起不要緊，但是請你閉嘴。」
　　「我就是喜歡說，礙你什麼事了，他邵東都沒說一句，你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何子明帶著一身酒氣，不屑的說道。
　　邵東臉色漲的通紅，短處被人當眾揭出來，同學中多有憤怒的人，恨不得對這個一向自視甚高的傢伙抱以老拳。
　　「是呀，狗咬人一口，人總不能反咬狗一口，對吧！」林成楠微微一笑，阻止了想要動手的邵東，何子明也是被噎的夠嗆。
　　「何子明，你太丟人了，拿人家老婆說事算什麼男人，開公司了不起了，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邵東家媳婦的工作問題？」
　　蘇真氣憤不已的說道，本就看何子明不順眼的她，更是不待見此人了。
　　「邵東，我這店裡還缺些人手，你要是不嫌棄，讓你媳婦來，我怎麼樣也不會虧待你媳婦的。」
　　李海燕同樣在一旁說道，邵東感激的看了一眼。
　　誰能想到，同學只是幾年沒見，其中的差別會有這麼大呢？
　　「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林成楠看著眾人不再言語，氣氛因此尷尬，先前還算不錯的氛圍也被凝固了，感慨的說道：「一個女人對男人說：『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就是下班後你騎自行車載著我到街角那邊吃滷肉飯。』
　　男人回應：『說實話。』
　　女人說：『你騎自行車載我去吃滷肉飯。』
　　男人再次回應：『實話。』
　　女人低著頭：『滷肉飯……』」
　　大家聽完還沒有反映，但是片刻後，紛紛笑了起來，氣憤一下子活躍了許多。
　　「大夥兒說說，這樣的女人可愛麼？」林成楠微笑著：「邵東的媳婦我沒見過，他結婚的時候我還在申城工作，那時跟大夥兒也是斷了聯繫，可是一個女人願意為你生孩子，不再顧忌體形的美醜，你說我們有什麼資格去說她呢？說這話的人你不覺得羞愧麼？」
　　很快，跟何子明坐的近的幾個同學，就將椅子挪的遠遠的，只有林江濤和李晨兩人與何子明挨在一起，三人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島，無根浮萍般，跟眾人不自覺的隔開了。
　　何子明也有些酒醒，但依然倔強的看著眾人，高傲的好似一隻活在自己世界的動物。
　　「大家都知道我跟邵東是好同學，好朋友，我能看著兄弟落難麼？」
　　林成楠接口道：「邵東，開春後你要不就把工作辭了，跟我去上海吧，我那邊真的缺人，你去了，我肯定不虧待你的，至於你媳婦的事情，我看就先讓她在家帶孩子，等孩子大一些跟你一起也好，我保證你的工資足以支撐你全家的生活所需。」
　　「喲？到咱同學中間充大款了？」何子明在一旁還在不屑的說道：「你林成楠到上海幾天，就回來跟我們說這說那了，一句話就想讓人把工作辭了。說句不好聽的，蘇真說這句話還有人信，你說這句話，我看還真沒幾人相信。」
　　「何子明，你可別瞧不起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不知道的人和事情多著呢？」邵東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成楠，此時回過神來：「現在這份工作干的憋屈，我還真想辭了下海試試。」
　　「邵東，你的工作不說多好，可好歹也是國營企業，鐵飯碗，很多人還求不來呢？你可別意氣用事。」
　　何子明看似好心的說道。
　　「滾，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小楠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比你清楚，大夥兒說是不是？」
　　除了何子明跟林江濤幾人，剩下的大都贊同著。
　　李晨這才發現，不光是蘇真的人緣好，林成楠的人緣也不差，還真有些一呼百應的氣勢。
　　當然，這也許得益於何子明剛才的傻瓜行為，將一些屬於中立的同學推倒了林成楠那邊。
　　「同學們，咱們這麼長時間聚一聚，盡說這些喪氣的話，還是有些不該呀！」林成楠笑著：「瞧瞧我們的老班長，大夥兒知道她為什麼在這福來請客吃飯麼？然後還要自掏腰包麼？」
　　眾人搖了搖頭，看了看林成楠，又看了看李海燕。
　　「班長，你還不自己說？」
　　李海燕看了看林成楠，她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怎麼就不知道，林成楠是如何知曉的，只好無耐的說道：「就你鬼心眼多。」
　　說著，李海燕向大家歉意的笑了笑：「大夥兒，實不相瞞，這酒店就是我自家的，請大家聚一聚，出這錢我是心甘情願，大夥兒別怪我瞞著大家。」
　　好傢伙，李海燕這話一出口，大家冷吸一口氣，然後紛紛起哄，幾個酒量大的更是直接喊著再去開幾瓶酒。
　　不說別的，就說這福來酒店的地段，以前確實一般，可是這喜來登就在一旁建起來了，這明星效應一起來，緊跟著的幾家金融機構，還有同行的大酒店紛紛建起來。
　　以前看起來是「龜縮」在一旁的福來，不說營業額，光是吃地皮就足夠大家流口水的，更不要說這地方的飯菜獨具特色，在省城多少有些名聲。
　　感情這是李海燕自家的，不得了呀！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3章 男人與女人！

　　何子明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要說錢，他確實有不少，但李海燕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就是農村走出來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如今好歹也掙下這麼大一份家業，說起來，比起他的廣告公司一點都不差。
　　再看一眼林成楠，何子明就有些心虛，剛才在同學中的囂張氣焰，指點江山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而林成楠的大膽與那種談笑風生的氣勢，也給他增添了幾個光環。李海燕都能掙下這麼大一份家業，高考前最出色的傢伙就不會更好？
　　「我說林成楠，你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大夥兒可都看著邵東這幾年在受罪呢？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你就幫一把得了。」
　　同學中突然有人說道。
　　「當然，我林成楠從上學那會兒就說一不二，對兄弟更是如此。」林成楠跟大家一本正經的說道。
　　「時間不長，我年後就走，走之前，就把邵東的事情給安排好，如果做不到，大家就追到林家村去找我爸，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是說難聽點，我辦不好，不是還有我老婆蘇真麼？」
　　「小楠，我說你是真皮厚，人家蘇真嫁不嫁你還是另一回事呢？」李海燕帶著大家在一旁起哄，眾人也是紛紛攘攘，好不熱鬧。
　　不管這事情說道哪一步，說到蘇真的頭上，總是眾人最喜歡起哄的。
　　林成楠明白，這美麗就是女人的通行證。
　　美麗氛圍許多種，有一種女人只有光鮮的外表，但內心險惡，所以只是糖衣炮彈，可男人往往不到黃河心不死。呂永明身邊的那個小明星就是這樣的女人，數年後的她也許不會大紅大紫，但會嫁一個還算不錯的人家，只是那毒蠍般的心思會害人害己，讓兩個家庭破碎。
　　而一些內心善良，但是樣貌一般甚至醜陋的女人，卻是一副良藥，只是因為苦口，讓男人實在難以下口。眼前的老班長李海燕就算是這樣的女人，雖然長相普通，但是賢妻良母，持家有道，總能旺夫。
　　反過來，這些對於男人有時也很有用，美男當前，總有一些傻女人撲上去，碰得頭破血流，而一些長相普通的好男人卻得不到真愛。
　　林成楠感慨的同時，也在慶幸自己，蘇真這樣外表與內心並重的女人被自己抓住，實在難得。
　　此時倚在自己身旁的蘇真，羞的臉色通紅，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但是在瘋鬧的人群中，她還是大喊了一句。
　　「嫁，怎麼不嫁！」
　　聽到這話，何子明的心是碎了，林江濤和李晨也為蘇真的膽大而驚訝！
　　邵東更是帶著大家鬧了起來，說是要提前鬧洞房，讓林成楠跟蘇真喝交杯酒，整個包廂裡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林成楠，瞧見沒，你這下是真的抱得美人歸了，這下無論如何都要喝一點，否則實在說不過去。」
　　李海燕都忍不住說道，蘇真沒辦法，只好幫林成楠到了小半杯紅酒。
　　兩人在同學中的起哄聲中，「不得不」「忍痛」喝了交杯酒，隨著那滴紅酒在蘇真的唇邊溢出，林成楠鬼使神差的在放下酒杯時，突然吻了過去，吸允了一下。
　　「啊！」
　　眾人有些瞠目結舌，這個可是真沒看出來，現場的畫面實在有些勁爆，這個兩千年的春節過的真值。
　　沒有所謂的情－色，但就是一個親吻的舉動已經讓眾人大呼過癮。
　　「我說林成楠，你結婚那天可千萬別漏人了，大夥兒可都等著呢？」
　　邵東帶著一眾男性說道。
　　「放心，絕對不漏，只是……」林成楠賣了個關子：「我是打定主意，結完婚就出去旅遊，絕不給你們這些『狐朋狗友』鬧洞房的機會，外邊的花花世界還等著我跟蘇真去遊玩呢？」
　　蘇真已經羞的當起了鴕鳥，埋在林成楠的懷中不肯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迫不及待的喊出那句話，好似有個人在身後追逐似的。
　　對於林成楠的膽大妄為她是早就見識到了，連未來「老丈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林成楠，怎麼會怕同學的閒言碎語。
　　不過兩人這下算是坐實了本就是情侶的關係，不管是林成楠日後如何，真要是跟蘇真分了，那還不被人戳脊樑骨，畢竟大夥兒在這個時候看來，是他林成楠「高攀」了蘇真呀！
　　眾人的嬉笑與熱鬧，卻讓何子明深處寒冬，他就像個外人一般難以融入這個群體。
　　這裡面也許有他的高傲和不屑。
　　比他有錢的他看不上，認為出身低，更不要那些日子過的不如他的。
　　這頓酒吃起來越發的難過了。
　　林江濤和李晨一直期望何子明能夠站起來，撕了林成楠的面子，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希望太過於渺茫。
　　因為一切都隨著蘇真的出現，讓希望與現實越行越遠。
　　同學會總是處於熱鬧之中，伴隨著林成楠與蘇真的結對出現，大夥兒也是越來越投入其中，找尋過往的記憶。
　　這樣的同學會才是林成楠所期望的，不是什麼攀比，曬富。
　　至於何子明的難堪與不如意，林成楠是看在眼裡，但是對於「潛在」的情敵，他可不會手下留情，更不要說去安慰了，那是傻－逼才會幹的事情，試圖展現一番男人的大度。
　　林成楠可不需要，他現在只是一個一夜暴富，抱得美人歸的，愛情事業雙豐收的男人，正得意著呢？
　　「今天大家高興麼？」
　　眼看著酒局差不多，李海燕趁著熱鬧喊道。
　　「高興！」
　　大家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們這裡面有公務員，有在國企上班的，也有自己幹事業開公司的，各行各業都有，可是曲終人散終有落幕的時候，我就不耽擱大家剩下的時間，想喝的繼續留下來，有事的就先走，畢竟時間不早，萬一大夥兒家裡來客人，那就不好了。」李海燕拍著手說道：「大夥兒留下一張名片，沒名片的留下一個電話，總之是留下聯繫的信息，我們來年再聚，今年的聚會到此為止，大家看如何？」
　　留下來的終歸沒有，畢竟是縣城的同學聚會，還要趕著回去的公交車，個別幾個開私家車來的，也要趁著天亮趕回去，這冬天，畢竟白日比較短。
　　「掃興，縣城來的鄉巴佬！」
　　何子明帶著酒意，滿口噴糞道，這時，就連站在他身旁的林江濤和李晨都離他遠遠的。這裡除了蘇真和何子明，都是縣城出來的，說這樣的話，不是討打麼？
　　林成楠看著蘇真，示意著：「看到了吧，這就是一個鉛筆青年，很純正的那種，是個人都說不出那種話，你爸要是再讓他進門，那真是瞎了眼。」
　　蘇真挖了一眼林成楠，只怪他言語中對於父親有些出言不遜：「什麼意思，鉛筆青年？」
　　「鉛筆大都是2B的，你不知道麼？」林成楠故作疑問，說的有些大聲：「這鉛筆青年不正是二逼青年麼？」
　　眾人聽聞，哈哈大笑，也沒人再去計較何子明的出言不遜了。
　　畢竟，你跟這樣的一個傻叉去較真，丟份呀！
　　眾人走得有快有慢，李海燕則拉著蘇真的手，說著悄悄話，不住的向後望，林成楠則跟邵東在後面，小聲說著。
　　「怎麼樣？估計你這些年確實苦！」林成楠打量了一眼昔日好友，說白髮滿頭就有些誇張了，但是零散的幾根還是能看得見的，酒醒後的渾濁眼神中，多少有了一絲神彩。
　　「嗯，確實！」邵東點了點頭：「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那工作穩定是穩定，可是來錢太少，我也想出去闖闖，但是沒門路。」
　　「沒騙你，真的！」林成楠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是最便宜的那種，抽在嘴裡有些嗆人，只是這樣的味道，不正是那些年男生中最流行的麼？
　　「但是我就一高中文憑，去你那兒能幹什麼呢？」
　　邵東不是不相信林成楠，這是這一見面，就給他這樣的好事，他多少要問問清楚。
　　「邵東，不騙你，兄弟我現在手上有些錢，那邊的可用之人不多。學歷什麼的不要緊，只要能吃苦，能跑腿，工資我給你開這個數！」
　　林成楠伸出三根手指，示意道。
　　「三百？」邵東故意問道，雖然另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邵東不敢去想，這樣的工資已經是大型企業的中層以上才能拿的，他可不敢奢望。
　　「你磕磣我是麼？」林成楠笑著說道：「三千，這是基本工資，其他什麼獎金之類的都不算，怎麼樣，去不？」
　　「去，為什麼不去，我現在為了孩子的奶粉錢，正當的活兒我都干。」
　　「放心，絕對正當！」
　　林成楠笑了笑。
　　這些錢如果是在陳友仁，甚至在陳沫菲眼裡，真算不了什麼，如果被他們知道，林成楠只給自己的兄弟開「這點」工資，怕還會引來二人的恥笑。
　　但是多少友誼被拆散，兄弟反目，說來不就是錢的問題麼？
　　林成楠不是沒有資本，就是比這個高十倍，二十倍的工資他現在也開得起。
　　可是你如果什麼都沒讓對方做，就給他開這麼高的工資，對方會懷疑麼？即使不懷疑，以後怎麼辦？
　　錢是憑本事掙的，林成楠能夠開出這樣一份對於申城人來說，都是一份令人流口水的工資，已經仁至義盡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的事情，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現在邵東能拿多少那是藉著林成楠的關係，暗含一絲贈予的成分，日後他能拿多少，那就全看他的本事了。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4章 擺闊的誘－惑！

　　「怎麼樣，看你們聊的那麼熱切，都快把我忘了！」
　　蘇真假意「吃醋」的說道，林成楠左右一看，趁著沒人注意，抱著蘇真的臉頰就親吻了一下：「哪能？邵東你又不是不清楚，死腦經一根，我只要說通了，保證沒問題。」
　　「他媳婦我見過，生完孩子後確實胖了很多，看樣子是很難恢復了，不過是個實誠人，家裡裡裡外外收拾的很乾淨。」
　　「這樣就好！」林成楠看著走在前面，正準備下樓的邵東：「這樣他出去也能放心些，真要是個嬌妻美妾的，怕是還會不放心，等他條件好一些，老婆孩子熱炕頭，就能在申城落腳了。」
　　「你真想做大？」蘇真詢問著，林成楠跟自己說過很多，但是對於她來說，真正有所耳聞的怕是只有一凡，這個目前國內最大的購物網站了。
　　林成楠既然能夠在其中持有不少的股權，這些就足夠他揮霍的了。
　　「是的！」
　　林成楠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要看你怎麼去分辨了。我現在認識謝政和，這是我人生道路上一筆寶貴的財富，在很多事情上，甚至比我目前的所有資金還重要，有這個條件我為什麼不去爭取？」
　　「這也就是你拿命去拼的結果麼？」
　　對於救謝玲兒的事情，蘇真聽到了一些，箇中的詳情她雖然不清楚，但是謝政和能夠放下身段與林成楠相交，其中的風險顯然不低。
　　「放心，我還沒有那麼深的心思！」林成楠不顧忌傳菜生在一旁，捧著蘇真的臉小聲說道：「當初救人是沒有一點目的的，只是不忍心一個小女孩慘遭歹徒的毒手而已。事後我才知道玲兒是謝政和的女兒，而且他們家人看我比較投緣，一來二去就走得近了。」
　　「我看可沒這麼簡單！」蘇真小心眼的說道：「不會是謝政和看上你了吧，想讓你上門做女婿吧？這種上門女婿，在我採訪的對象中還是有一些的，你可別不承認。」
　　林成楠「橫了」蘇真一眼：「亂想，人家姑娘那麼小，我下得了手麼？我是人，不是禽獸！」
　　「是人沒錯，但你還是男人！」蘇真一本正經的說道：「就怕你為了禽獸不如，做出一些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
　　林成楠抽搐著嘴角，這女人小心眼起來絕對沒完，上至七十歲老婦，下至三歲幼童，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甚至不男不女，她們都能隨時隨地的吃醋，不信？不信去問自己的女人去！沒女人？沒女人就對了，只有你受得了這個才有女人！
　　林成楠牽著蘇真走下樓的時候，就看到眾人三三倆倆的在一起，相互道別，相熟的幾個正在拼車一同趕回。
　　遠遠望去，此時開著奧拓的公務員同學顯得有些得意，但是看到林江濤開著的桑塔納時就有些落下風了；而開著桑塔納的林江濤，則羨慕的看著何子明那輛帕薩特，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人比人的心思在其中不斷的輪迴。
　　林成楠其實看的很清楚，開著奧拓的公務員同學在「無車」一族的同學中雖然得意洋洋，但是紛擾的家庭糾紛已經讓他頭皮發麻，回去後還有的爭吵，反不如邵東的窮家小日子過的舒心，此刻眾人在彼此羨慕的同時，難得想起來自家的甜蜜之處。
　　林成楠不知道，假如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他，今天會不會帶著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同學會的現場，那時看到的蘇真還是不是伴在自己身邊的蘇真。
　　生活也許過於奇妙，但既然抓住了，林成楠是怎麼都不會放手的。
　　蘇真也感覺到林成楠那邊傳來的力度，那種緊握的安全與甜蜜感讓她十分的舒心，幾個還算談得來的女同學也是羨慕的看了過來。
　　男人眼中的絕色——蘇真，被林成楠這個「登徒子」霸佔了，但是對於她們來說，蘇真何嘗不是找到一個好夫婿呢？看兩人那甜蜜的模樣，羨煞旁人！
　　至於何子明，則是羨慕嫉妒恨的看著林成楠，他顯然是在嫉妒後者身邊能夠伴著蘇真，目前看來，他是此生無望了。餘光掃視處，那個停在偏安一隅的嶄新奧迪，也在讓他猜測著，福來裡是不是還有一尊大神。
　　李海燕也找來一輛中巴，她這次算是服務到底了，不光請客吃飯，還把剩下沒車的同學都一一送回去，除了林成楠與蘇真，她是其中最為矚目的。
　　「林成楠，你不上車，還等著蘇真送你回去麼？」
　　何子明左顧右盼，看了看，眼前除了幾個同學開的車，還有面前的一輛大巴，剩下的那輛嶄新奧迪，怎麼看也不會是林成楠的。
　　對於先前蘇真所說的「開車」一事，何子明認為，那是蘇真為了替林成楠擋酒才說的話。
　　「班長，謝謝款待！」
　　林成楠沒有理會何子明，跟李海燕以及分別的眾人打了招呼，然後將坐在中巴車裡的邵東喊了下來。
　　「邵東，跟我一起走！」
　　邵東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從車上走了下來。
　　而林成楠則按了按手中的鑰匙，不遠處，「孤零零」的奧迪「嘟嘟」響了兩聲，車門鎖被打開了，閃過的黃色光亮，像是一道閃電，劈中了何子明，也劈中的那幾個開著「小車」的同學。
　　「我靠，邵東，你小子這回怕是遇著貴人了！」坐在中巴上的同學羨慕的說道：「你小子要是發達了，別忘了跟林成楠說一聲，千萬別忘了我們這群同學。」
　　眼看著林成楠和蘇真跟眾人告別，不快不慢的走上那輛停在門口，眾人嘴上不說，但是眼神中總是集中注意力的奧迪新車，大家流露出來的羨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寶馬奔馳一類的，省城不是沒有，但是大都停在隔壁的喜來登門前，福來酒店門口，就屬這輛奧迪車規格最高。
　　先前李海燕還在尋思，是誰的車停在這兒，她得想辦法認識認識！
　　這下大家全明白了。
　　邵東先前還有一些忐忑，在憧憬未來的同時也在尋思著，辭職後該給家裡怎樣一個交代，現在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事實勝於雄辯。林成楠就是再沒錢，眼前這輛幾十萬的車也夠支付他許多年的工資了。
　　此時的邵東更有一種揚眉吐氣，揮斥方遒的快感，特別是林成楠將車停在他面前。
　　他伸出的手有些微微發顫的打開車門，而在他背後，同學們艷羨的看著車裡嶄新的座椅，不住的發出讚歎聲時，這樣的情感更為強烈了。
　　一輩子，買一輛這樣的車，值了！
　　在眾人的眼裡，現在還沒有貸款買車這一項，人們的思維還停留在有多少錢辦多少事的階段，林成楠只此一輛新車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眾人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那個林成楠，確實發達了。
　　蘇真並非簡簡單單的就跟林成楠在一起，甚至有人還會惡意的猜測，蘇真是不是早就知道林成楠發達了，這才去「抱大腿」的！
　　「班長，各位同學，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大夥兒說不定在路上還能碰到。」
　　說著，迎來眾人的回應，林成楠驅車離去了，打開車窗的邵東更是將興奮的臉龐伸了出來，熱情的跟大家招呼著，那激動的表情，那輛車就像是他買的一樣。
　　「你們說，這車會不會是蘇真買的呢？」
　　同學中突然有人說道。
　　「別亂想了，你要吃吃軟飯能吃到這地步，我就服你！」
　　「你傻呀，蘇大美人這麼沒眼光，把自己貼上不說，還把家裡的錢都貼上，你以為電視台是開銀行的，說買車就買車，這可是好幾十萬呢？」
　　「你說這車到底多少錢？」
　　「笨蛋，看排量呀！越大的越貴呀！」
　　「沒看清，但我知道，肯定不便宜！」
　　「……」
　　邵東坐在車裡有些不安穩，想要鎮定下來的他，心跳卻是越來越快，怎麼都停不下來。
　　「小楠，我這輩子要是能開上一輛這樣的車，把我的人賣給你都沒問題。」
　　邵東的一席話讓林成楠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別，千萬別，兄弟我真沒這樣的嗜好！」
　　林成楠這麼一解釋，倒是讓邵東鬧了個臉紅，蘇真坐在副駕駛上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邵東，你有沒有發現，這次小楠回來，人越來越皮了。」
　　邵東想了想：「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發現了，確實有那麼一點。」
　　「別亂想了，邵東！」林成楠按了按車裡的音響，輕柔舒緩的音樂徐徐傳來：「這樣的車現在對你來說可望而不可及，但是我給你保證，你要是真能吃得了苦，不說多，三五年內買一輛絕不成問題，我保證你從上海回來風風光光。」
　　「真的？」邵東喜上眉梢！
　　「君子一言！」林成楠笑了笑，一個加速，超過了身旁的土方車：「看到了麼？」
　　林成楠指了指外面的景象：「咱們要做的，就像是這不斷變化的城市，不進則退，只要你能跑的起來，就能收穫，你看外面這些人，過了春節，哪個不是在為生活所忙碌，我們拚搏幾年，甚至十幾年，就能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為什麼不去試試呢？」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5章 禮物！

　　林成楠就像是一個成功學的講師，在不斷的誘惑著邵東。其實他也知道，不需要說太多，早就被生活折磨的有些疲憊的邵東，更渴望一個能夠改變他的人出現。
　　林成楠的出現再恰當不過了。
　　在南門商廈接過貨物，此時的邵東已經不再驚訝，他只是感慨林成楠的知恩圖報之心。他也沒有想到，林成楠居然有這個本事，為每家每戶準備這麼一份厚禮，這可真不容易，不過這也堅定了他要跟隨林成楠一起南下的決心。
　　而蘇真就在南門商廈下來了，因為他的姑父正等著。
　　「我就知道你們倆在一起。」李道宏笑了笑：「小楠，我就不送你了，跟車的隋師傅卸完貨就回來，你不用再付錢了。」
　　「知道了！」林成楠笑了笑，走到貨車前，給開車以及卸貨的師傅一人一包香煙，中華的。
　　「麻煩各位師傅了，大過年的還要來折騰你們。」
　　「沒事，這是李經理的事，我們不會耽誤的。」幾個商場的工人笑呵呵的說著，順便再抽著林成楠遞來的香煙，咧著嘴的笑，露出口中黑黃的牙齒。
　　這一趟沒白跑，幾十元的中華也抽上了，這可真是難得。
　　「要是想出來轉轉，就給我電話，我接你出來。」
　　「嗯！」蘇真乖巧的回應著：「回去的路上注意點，雖然沒下雪，可車畢竟新，小心著點開。」
　　「安拉！」林成楠吻了吻蘇真光潔的額頭，畢竟李道宏在場，有些事情不能太過。
　　其實李道宏也不在意，畢竟兩人都走到這一步了，看蘇定然在家裡的態度，也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他這個「外人」就更不會做那傻事了。
　　……
　　回去的路上少了蘇真，林成楠多少有些失落，但是好在邵東還在那兒嘰嘰喳喳的說這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讓我先過去？」
　　邵東聽著林成楠的話，好像有些很明顯。
　　「嗯！」林成楠點了點頭：「就當是去玩兩天，熟悉熟悉，跟省城比起來，上海實在是太大了，咱們以後要跑的路多，不熟悉的話還很麻煩，去的時候也別坐什麼火車了，你自己定張機票，錢待會兒給你，不過我可跟你說清楚了，錢你千萬別存著，得花出去，到時候我可要發票的，零散的無所謂，但是大頭之類的，都要發票，我這也是從一開始就給你養成習慣。」
　　「發票？」邵東一陣竊喜：「咱們公家單位，不就是靠這玩意報銷麼？怕什麼，放心，我絕對一筆筆的都給你準備好發票。」
　　林成楠笑了笑，朝後面的師傅打了打喇叭，微微加速，前方不遠處就快到縣城了，而李海燕租借來的那輛中巴，就在不遠處，車上的同學顯然看到了林成楠的車。
　　顯然可以想像到，車裡的同學正在討論著什麼。
　　等車緩緩進了縣城，放下邵東，然後漸行漸遠，眾人才圍在邵東身邊問這問那。
　　「你說什麼？」同學們不相信的問道：「那一車貨全是給他們村的人買的？」
　　「嗯，我還幫著裝了幾箱呢！」邵東為了增加說服力，不得不吹噓道：「瞧見了麼？整整一大卡車呀，油呀米呀之類的，算下來好幾百件，而且一買就是一大卡車，誰要是不信呀，自己跟到林家村看看。」
　　「去你的！」同學們起哄道：「你小子算是要發達了，給大夥兒說說，林成楠都給你介紹什麼好工作了。」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邵東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眾人紛紛鄙視他，不想說也別找這樣的借口呀！
　　「不是騙你們，是真的沒定下來，不過小楠的意思是讓我先去上海轉轉，我尋思著，不就是玩唄，還找了個花頭，說什麼熟悉熟悉城市生活。」
　　邵東說著，揮舞著手中的鮮紅鈔票：「瞧見沒，剛才給的，一萬塊整，小楠的意思就是爭取在他到上海的時候把這筆錢花出去，你們說說看，還有這樣的好事！不過麻煩的地方就是，要寫日記，做調查——去過什麼地方，看到些什麼，人流怎麼樣，你說這都告別學校好些年了，讓我這個大老粗動手寫字，還真麻煩。」
　　「……」
　　眾人恨不得豎起拳頭，把這個得瑟的傢伙暴打一頓，有這麼佔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麼？也太不像話了。
　　「我說邵東，這活兒你要是不願意讓給我算了，保證花的乾乾淨淨！」
　　「去！」邵東得瑟的說道：「好幾年的兄弟感情趕回來的，我這也是苦盡甘來，你們想要，自己去找小楠去，別搶我的呀！」
　　漸行漸遠的林成楠通過後視鏡，隱約看著聚集在一起的同學們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他明白，自己正在一步步改變身邊人的生存狀態。
　　在人生的另一條道路上，邵東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十年後，忙著孩子上學事情的邵東，已經是滿頭白髮，不到四十的年齡卻老態龍鍾，雖然有一個朝夕相伴左右的妻子，可終歸過的太苦。
　　有時候，林成楠想到江南那邊的溫城。
　　溫城為什麼強大，外人雖然嘴上不屑，但是言語中流露出的羨慕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得到。有時候抱團的力量就是令人驚訝！林成楠雖然沒有這樣的打算，但是幫襯一下昔日的好友還是很簡單的。
　　他所說和要做的很多事情，確實需要有人來行動，不一定要學歷高，目前來說，重要的還是忠誠。
　　至於給邵東的一萬塊錢，林成楠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眼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向邵東招手，他要是真的昧了這筆錢，林成楠肯定不會多說什麼，也許笑笑就完事了，就當是給邵東的慰問，但是想要重獲林成楠的信任，這輩子是別想了。
　　林成楠並沒有仔細的去看好友的「前程」，那種能偷窺未來的景象雖然能夠給林成楠巨大的幫助，可是他目前已經改變的太多，不想再去看些什麼。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固下來，讓自己能夠有難得的積澱，好在某個時段爆發。如果時時刻刻都在看著未來，卻沒有駐足腳下，也許失去的會更多。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事業，愛情，家庭這三樣已經足夠，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健康的基礎上，林成楠奢求的，不過是能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的如意一些，僅此而已。
　　車行不過十分鐘，林成楠就看到了村口的標語，半山腰上，進進出出的小三輪正在拉著訪客以及外出的村裡人。
　　幾個淘氣的男孩還在點著炮仗，偷偷的扔在女孩的腳下，猛的炸響，引來他們的哄笑。女孩們則離他們遠遠的，生怕這群「禍害」又幹出什麼壞事。
　　而對於今日的林家村而言，是一個絕不同往日的新年。
　　林成楠的奧迪只是引來眾人的圍觀與注視，但是當滿滿一車的貨物開進林家村的曬穀場時，全村人都轟動了。
　　「鄉親們，鄉親們，建軍家的小子從省城拉來了一車貨，說是要感謝大家，感謝大家前些年給他們家捐錢，讓他媽能夠住的起院看的起病。現在，每家每戶派幾個人，去場子上領新年禮物，切記，每家兩桶油，兩袋米，兩條棉被還有兩條鴨絨被。我再重複一遍，是兩桶油，兩袋米……千萬別多領了，誰要是多拿了，先前拿的我都要回來，我再重複一遍……」
　　老村長帶著興奮的聲音在大喇叭裡喊著，還算寧靜的鄉村剎那間就沸騰了，具體說些什麼他們沒聽清楚，但是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有「免費午餐」可以拿。
　　幾戶家裡大人不在的，小孩也急著到處亂竄，好在老村長又在後面說明白了，今天沒領的明後天再去拿也一樣，幾個性子急的，乾脆騎上自行車就出門，看樣子是喊家裡大人回來了。
　　這時候，在別家打牌的，喝酒的，在家裡忙活的，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計，趕向村頭的曬穀場。
　　別看四十幾戶不足五十戶人不多，可是林家村上下老小一出動，絕對不少。
　　而一大車貨物早就整整齊齊的卸了下來，跟車卸貨的師傅也是熱心的，這樣的景象多少年沒見了，也就是前些年發大水，給外邊運送物資的時候見過，可也少了眼前的喜慶。
　　老村長也帶著會計，擺上一張八仙桌，拿著毛筆沾著墨汁，準備一個個的登記姓名。
　　林建軍還有些茫然，他只是突然接到兒子的電話，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哪想到驚喜來的這麼突然。
　　猛的聽到村長在大喇叭裡喊的話，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林母很快就跟著林建軍一同出門，趕向了曬穀場，路上遇到的村裡人，也是紛紛表示感謝。
　　甚至其中的大多數人，早就忘記了這麼一回事。
　　林建軍則有些木然的回應著，生怕出了洋相，好在林母還算鎮定。
　　「放心，小楠不會胡鬧的，這不，村長都喊話了，做不得假！」
　　等夫妻二人趕到曬穀場的時候，早已是人山人海，但是看到二人的到來，大夥兒還是讓開了一條道。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6章 蘇真，你好！

　　擠進人群的林建軍還沒看的清，就聽見老村長高興的喊著：「建軍，你生的好兒子呀！」
　　說著，幾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這林家村現在姓林的比較少了，但是老一輩大都還是姓林的。
　　多少年了，嫁出去的，娶進來的，早就讓這個幾十戶的靠山村不再單純，可是對於老一輩人來人，林家出了這麼一個人物，那也是值得高興許久的事情。
　　也許正是因為來了這麼一出，等待日後全村搬到縣城，這林家村才能更加團結，凝而不散！
　　有時，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年輕一輩大都開始告別小地方，近的也去縣城，遠一些的就去省城，再遠一些的就南下或者北上，村裡留下來的，青壯年是越來越少了。
　　老村長看了一眼站在八仙桌旁的林成楠，然後拉過走進的林建軍，一臉的欣慰。
　　按照輩分，林成楠還得叫他一聲叔爺。
　　都說女人虛榮，可是男人也不差。
　　此時也算是林建軍這輩子最為榮耀的時刻，同村人眼中看向自己的羨慕神情，讓林建軍有些飄飄然，這樣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好像記憶中，年少時去縣城參加武術比賽，拿了第一名時有過這樣的感覺；再就是結婚時，娶了這十里八鄉中有數的美人時，才給林建軍這樣的感覺。
　　如今，林建軍的兒子再一次讓他體會了一把什麼是風光，雖然只是在這個小小的山村，可是林建軍已經很滿足了。
　　林母彷彿也找到了青年時的風光，伴在丈夫身邊，偉岸的身形總是家裡的依靠，如今兒子也有出息了，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像他的父親那樣，也娶回一個絕色的大美人，林母的心思就顯得熱切。
　　「小楠，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也跟大夥兒說說清楚，別讓大家拿的不明不白的，心裡不安呀！」
　　老村長看來人差不多，站在曬穀場的石垛子上，硬是扯著林成楠，也讓他也站在自己身旁。
　　這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別看石垛子只是一個「小高地」，平時是孩童們上竄下跳的玩鬧之地，但是每到正事，能站在這上面的，都是村裡有威望的人。
　　此時映入林成楠眼簾的，全是熟悉或者有些生疏的同村人。
　　「各位叔伯阿姨，我就是村長口裡建軍家的小子，林成楠。」
　　林成楠用著略帶方言的地方話說道：「可能有些人忘了，但是我跟我父親沒忘。
　　幾年前，我媽住院，急需錢，是誰幫的咱家？不就是眼前的各位鄉親們麼？我林成楠當年還在上學，沒那能力，如今我在外賺了些錢，回來就尋思著給大夥兒買點東西，好感謝大家多年前的援助之情。」
　　說著，林成楠指了指一旁堆的老高的物品。
　　「也沒什麼，每戶兩桶油，兩袋米，兩床棉被，兩床鴨絨被。東西拿回去了大家可別捨不得用，特別是東頭的沈三叔，別一心想著留下給女兒當嫁妝。我今天就可以這麼告訴大家，誰家要是娶媳婦嫁女兒，我林成楠都會給各位送上一份薄禮，咱村這不到五十戶的人，我還是能負擔的起的。」
　　林成楠突然拿「沈三叔」做例子，眾人哈哈大笑，沈家的姑娘實在有些胖，把老人愁的，也就想著法子增加自家的嫁妝，好尋思著找個好夫婿！
　　石垛子上的林成楠說完，看著大夥兒高興的，緊跟著大吼了一聲：「村長，別耽擱了，發吧！」
　　「好，發！」
　　村長也是興奮的一揮手，底下圍成一圈的人跟著起哄。
　　林建軍夫妻二人也顧不了太多，有太多疑問的他們，也得等眼前的東西發完才能問。
　　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戶人，但幾乎是全家出動，以前認識或者不認識林成楠的，今晚怕是全都認識了。
　　用了多半個時辰，這些堆積的老高的物品才發完，村長手中的紅紙上，也記下了每戶當家人的名字，剛勁有力的毛筆字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退化，反而越發的有力道了。
　　「不錯，這些兔崽子，有好事的時候一個都不拉，幾個家裡男人不在的，居然讓孩子來拿，真是吃不得虧。」
　　村長哈哈大笑，滿意的點了點頭，東西沒多沒少，除了他的那份，四十七戶都發完了，至於林成楠自家的那份，老村長可沒算。
　　再看看村裡的老路上，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正聯合起來扛著米油往家裡趕呢！
　　「村長，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得幫我寫喜聯！」
　　林成楠則接過村長遞來的紅紙頭，看了看，然後樂呵呵的說道，村裡的婚喪嫁娶，執筆的都是老村長，這上了老私塾的果然不一樣，毛筆字就是能拿得出手。
　　「沒問題。」老村長笑呵呵的點頭說道：「建軍，這眨眼間你兒子都要娶媳婦了，當初你媽在的時候就沒少嘮叨，說這孩子將來有出息，瞧瞧，你媽說的可沒錯。」
　　村長說完，又指了指大貨車旁嶄新的奧迪，羨慕的說道。
　　「建軍，瞧見沒，你兒子買來孝敬你的，你這輩子算是值了，四個環的，怕是比縣領導的車還值錢，我這輩子還沒坐過這樣的車，你小子倒是開上了……」
　　林建軍剛才還打量著這輛奧迪，以為是省城的哪個有錢人過來了。幾個村裡的小孩，先前還有些好奇又有些擔憂的圍在一旁，遠遠的觀望著。
　　至於具體的價錢，林建軍還不太清楚，但是看那車身曲線，他也可以明白，絕對價值不菲。
　　此時聽村長這麼一說，再看向兒子那笑瞇瞇的眼神，他這心就劇烈的跳動起來。
　　「爸，還不去試試？」
　　林成楠扔過來一串鑰匙，林建軍下意識的接住了。
　　「開車帶著我媽還有村長，溜一圈。」
　　林建軍先前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切恍如夢境，此時突然反映過來，「啊」的大吼一聲，緊走進步，開門、上車、打火一氣呵成。
　　那一聲大叫還把林成楠嚇了一跳。
　　「媽，你還不上去坐坐？」
　　林成楠拉著有些走不動路的母親，硬是把林母給推上了車。村長別看上了年紀，但是跑起來一點都不遜色年輕人，上車時的身影更是矯健。
　　就這樣，林家村的第一輛私家車出現了，走過馬路，繞過河流，還在那一到下雨天就泥濘不堪的老路上掀起陣陣揚塵。
　　幾個在寒風中流著鼻涕的小孩，扯開步子跟在車後，不知道在呼喊些什麼，興奮的哇哇大叫。
　　平靜了許久的山村，在這一晚是徹底的失眠了。
　　林建軍開了有二十來分鐘，才分外不捨的把車開回自家院裡，林母下車的時候，腳步還有些發虛，像是踩在雲端。
　　倒是村長圍著車前後轉悠，久久不肯離去。
　　「好車呀！瞧瞧這座位，絕對比縣長的車都要好，這下子，咱們村誰家要是娶媳婦，這打頭的車算是有了，陳家村那輛破車，也不用天天藏著掖著了。」
　　林成楠笑了笑，跟村長道別後，跟在父親身後，進了家門。
　　自從林成楠歸家，特別是前日將那房產本留給林母，林母這心就沒有平靜過。
　　「建軍，你說我這不做夢吧！」
　　「夢？」林建軍哈哈大笑：「如果這是夢，我寧願永遠都不醒來！」
　　林成楠明白，遠在申城的房子再豪華，也比不上父母親在村裡感受到的這一切，對於人生道路已經這到這一步父母親而言，什麼都比不了兒女有出息。
　　「小楠呀！你跟媽說說，這都花了多少錢，你有錢也不是這樣花法呀！」林母倒不是心疼錢，而是怕兒子大手大腳慣了，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媽，我這不是趁著走之前讓你們高興高興麼，錢花出去了我還能掙，可是這人情債背在身上就難過了。」林成楠安慰著，他沒有去跟父親說那車的價值。
　　其實不需要奧迪，也不需要什麼好車，甚至最普通的一輛摩托車都能讓父親高興許久。
　　可林成楠就是想給父親掙一個面子，有的時候，這麼一輛車，能讓父親省去很多麻煩。
　　而且作為縣城裡第一個開上如此轎車的父親，到了縣城，再加上自己的今日之舉，在這民風還算彪悍的小縣城了，誰能欺負的了自家。
　　回到那熟悉的小屋裡，房間裡彷彿還殘留著蘇真身上的味道，兩個旖旎在一起的人如今早已分開，留下的情絲卻佈滿在這幾平方的空間。
　　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拆除，變成一片空曠的場地，停滿了進山的重型機械。
　　也許在村東頭，還會建起職工宿舍，住滿五大三粗的漢子。
　　林成楠不知道這個礦場的建立會不會伴隨人命的消失，但是為此產生的利益糾葛可想而知。
　　縣裡已經下文，爭取在年後進行整體搬遷，老村長也暗示著；
　　村裡條件好的幾戶人家已經聯繫了不遠處廟裡的和尚，準備做場法事，把逝去親人的墳地進行遷移。
　　林成楠曾經說的北山墓場，父親還沒時間跑，這大過年的也沒人，林成楠本想過些天回申城，也要為此耽擱幾天，也不知道謝玲兒那個丫頭上學，自己還有沒有空送她上路。
　　看樣子是要耽擱了。
　　看著相片裡蘇真洋溢著青春的笑臉，林成楠微笑著打了聲招呼：「蘇真，你好！」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7章 笨鳥先飛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麼的，蘇真的電話就在此時打了進來。
　　「哎！父親的老領導要退休了，今天下午我們過去拜訪一下，爺爺奶奶也去戰友家了，所以你打家裡的電話肯定沒人接，怎麼樣，想我了吧！」
　　蘇真有些得意的笑笑，然後不等林成楠回話，偷偷的小聲說道：「我看我爸那邊的風向轉變很快，今天帶著你送的那個煙到處轉悠鬥，瞧那臭屁樣，恨不得大院裡的人都問他那是什麼。我姑父還笑他，不過你以後見了我爸可得尊重些，不能因為你頭次上門的事情就看不起他……」
　　林成楠笑了笑，他並不清楚蘇定然未來的道路如何，但畢竟這麼大歲數了，此時能夠再上一層台階，當一把手，這已經足以令很多人羨慕了。
　　即使沒辦法再進一步，放寬裡說，這輩子也值了：「怎麼會呢？他是你爸。現在呀！我並不擔心這些，我倒是怕其他的，比如……萬一你爸這次沒有升的上去，你說他會不會自暴自棄，你要知道，在他這個位置上，要錢可是很快的。當然，我這可是站在自家人的角度上才提醒的，你可別怪我多嘴。」
　　蘇真倒是沒想到林成楠會跟她說這些，突然聽到這麼一說，也有些警醒，畢竟在她看過的通訊稿中，臨近退休前「犯事」的可不少。父親雖然還不到五十，可也不再年輕，能不能上的去就看這一次了，萬一真的沒有奔頭，價值觀發生轉變，對於蘇真來說，那真不是什麼好消息。
　　「咱不缺錢，真的！」
　　林成楠在電話裡說道，窗外的燈光映照在雪上，黃色的光暈有些晃人眼。幾年後爆發的官場腐敗案中，電視台的高層也受到牽連，雖然只是在新聞中一筆帶過，暗地裡的人仰馬翻肯定少不了。
　　蘇真的父親有沒有在其中收到牽連，林成楠真不清楚，但是能夠獨善其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會提醒他的！」
　　蘇真思索半天，終於回應道。
　　她甚至沒有想到過，有一天父親會為了那些「阿堵物」奮不顧身，這時節想起來，才像是警鐘敲響一般。
　　雖然大家都在說父親的上位是理所當然，但官場上的不按常理出牌多了去了，多少看似應該上的人，在一片喝彩聲中遠走他鄉，甚至鋃鐺入獄的也不再少數。
　　父親看似風光的表面上，內裡波濤洶湧也說不定。
　　打開一道縫，蘇真偷偷的看了過去，家人大都睡了，書房裡還有些燈光，蘇真倒上一杯茶水，輕輕的走過去。
　　「爸，還沒睡呀？」
　　「真兒呀！」蘇定然摘下眼鏡，放下手中的毛筆，面前的一副「靜」字，看上去也有那麼一些氣勢。
　　「爸，是不是最近有些心煩？」
　　蘇定然點了點頭：「怎麼，不怪你爸我棒打鴛鴦，開始心疼我了？」
　　「再怎麼樣，你還是我爸，我怎麼會這樣呢？」
　　蘇真將手中的茶水遞了過去，父親雖然寫得一手好字，但是仔細看去，稜角處總有些生硬，不自然。
　　「真兒呀！你別怪我，我是真不想你像你媽當初跟我一樣受苦，我們那時候是都窮，所以大家一起熬過來，沒什麼，你們現在不一樣，好壞差距很多，日子過的不好就是不好，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來。既然你們倆想在一起，他也有本事娶你過門，我也就放心了，不會阻攔什麼的。」
　　燈光下看父親，蘇真總能看到那些髮根處的白色，顯然過年前染的頭髮，有些掉色了。
　　「爸，以後少染些頭髮，對身體不好！」
　　蘇真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那怎麼行！」蘇定然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媽看上去還那麼年輕，我要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跟你爺爺一樣，還不被人笑話，到時候跟你媽一起出門，不是丟你媽的人麼！」
　　蘇真笑了，別看父親是個官迷，但是對於母親那是沒得說，也難怪母親當年不顧一切嫁給父親。
　　在父親的催促下，蘇真回到房裡。
　　她不知道怎麼的，看著電話裡林成楠的名字，又想到了遠在申城的劉青思，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總是不斷的出現在她的腦海。
　　也許，早一點申請調動，去申城是個不錯的注意。
　　蘇真下定決心，將自己埋在棉被裡。
　　……
　　清晨，這太陽還沒有升起，邵東就從睡夢中醒來。
　　昨天下午回來，他就打定主意辭職，當晚就拎著水果去人事科長家辦了辭職，甚至什麼停薪留職都沒有去爭取。
　　「我說邵東，你這是決定了？簽了字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廠裡的效益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還有口飯吃。」
　　「決定了，要是再這麼待下去，我連奶粉都買不起了。」
　　邵東鄭重的簽下了名字。
　　很多時候，下定決心並不一定都是破釜沉舟之舉，而是自己人生的道路上多了一個選擇。
　　回家的路上短短十來分鐘，邵東就想好了，與其在這兒一個月六百八百的苦熬下去，甚至有時候的工資還要拖三兩個月才發，還不如走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妻子倒是支持自己的決定，這些年省了又省存下來的六千多塊錢，也被邵東全部留在了家裡，畢竟自己出門的所有花費林成楠都包了。
　　瞧瞧那些外出打工的，什麼都沒有，還不是一樣出去了。
　　握著懷中的那筆錢，邵東這心思就有些火熱，身後總有一股動力在不斷的驅使著自己。臨行前，邵東給林成楠打了電話。
　　「小楠，我已經到機場了。」
　　林成楠一大早是被邵東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我說邵東，年過完再去也行呀！這麼早幹什麼？」林成楠睡的迷迷糊糊，一聽是邵東的電話，這人就立刻清醒了。
　　「你不知道我的情況，等不得，我也不想拿了錢不幹事，那樣太丟人，也把咱兄弟的情分丟了，我還是早一點走的好，再說了，那邊也沒什麼熟人，總要找個合適的地方住，太匆忙的話被人騙了就划不來……」
　　邵東嘮叨了許多，就跟許多第一次出門打工的人一樣，有憧憬也有擔憂，但對於邵東來說，希望更多一些，只是他想做的更好一些，他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勤奮與實誠。
　　加上跟林成楠知根知底的優勢，他要做的就是笨鳥先飛。
　　林成楠也沒說什麼，只是希望邵東臨行前能把自家安排好，要是還缺錢，跟他說一聲，即使他人不在，到時候就讓他媳婦來村裡找林成楠的家人幫忙也行。
　　「放心，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路上交代我的事情我都記得，你也別擔心，錢我都放好了，有這些，我是吃穿不用愁，說不定等你到了上海，我還能去接你。」
　　邵東是踏上飛機，走遠了，放下電話的林成楠，還在想著接機的事情。
　　他本就有打算讓邵東先走，這是為何？
　　林成楠甚至隱約有種避開邵東的意思，那是因為劉青思的存在，他也知道，下飛機劉青思一定會去接機，真要是讓邵東看到了，林成楠總覺得有些對不起蘇真的意思。
　　林成楠覺得昨晚的提醒很及時，特別是對於蘇家而言，有些東西他雖然裝作沒看到，但並不代表沒發生。
　　蘇定然雖然不像想像中的大度，可也不至於小心眼的一塌糊塗。只是正因為失去了希望才變的唯利是圖，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林成楠希望看到的。
　　蘇真是自己的心上人，維持一個圓滿的家庭是林成楠最想得到的，哪怕是這個曾經阻撓過他的中年人。
　　何況這些年來，蘇定然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傳聞，也算是官場中的奇葩，要是因為最後關頭落水，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正思索著蘇真全家會去哪兒的時候，林成楠的電話又嘀嘀嘀的想起來。
　　「小楠，這幾天怎麼樣？」
　　是謝政和，那爽朗的聲音林成楠太熟悉了。
　　「謝叔叔呀！這邊過年很好，年味兒很足，昨天也去見了同學，感覺很不錯。謝叔叔，玲兒呢？她怎麼樣？」
　　這一次，林成楠沒有聽到謝玲兒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聲音，多少讓林成楠有些不適應。
　　「她呀！被他媽寵的不像樣子，買了台新電腦，正在房間裡琢磨呢？我是偷偷給你打電話，防備這小丫頭偷聽。」
　　說著，謝政和哈哈大笑起來。
　　林成楠聽得出，他們父女倆關係改善了很多。
　　「小楠呀！跟你說個正事！」
　　「謝叔叔，您說！」林成楠看了看手機的電量，還好，足夠多，千萬別打個電話半途沒電了，謝政和的正事可不是什麼小事。
　　「是這樣的，我打算重新組建忠信建工！」
　　林成楠心頭一震，謝政和目前的忠信大廈就是他們忠信集團的總公司所在，這忠信建工也是忠信集團的全資子公司，是一家具有相當資質建工集團，底下還有兩三家建築、設計公司，以及一家房地產公司。
　　只是忠信建工的業務一項對內，承接也都是忠信集團的內部業務，少有對外的。如今謝政和突然提及此事，莫非是想試水不成？
　　「謝叔叔，您是想……涉足房地產開發？」
　　「不是我想！」謝政和有些歎氣：「春節，跟幾個老友聚了聚，大家的日子過的都有些困難，我還算好一些的，有幾個呀，完全靠銀行的借貸過日子，外人都想不到，而且房地產低迷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尋思著，是該有個恢復期了，我這邊也計算了一下，集團裡面，居然是最不顯眼的建工利潤率最高，所以我打算擴大規模……」

第二卷 房子，車子，票子！　第78章 鄉間小路

　　林成楠對此倒是很清楚，土地財政在日後更是赫赫有名，包括南方、北方，中央、地方，公家、私人，幾乎都在此上大撈了一筆。
　　這就像是一頭肥牛落在飢餓的獅群之中，最終誰的手快，下手狠，誰吃的肉多。
　　林成楠聽說過，謝政和在九十年代曾經試水過房地產，但限於資金壓力以及內部業務，最終無疾而終，只是保留了這麼一個資質健全的「空殼，」加上近年來忠信集團的擴張，也讓忠信建工活的還算滋潤。
　　如今想要重組，可想而知，謝政和是經過多方求證，絕不僅僅是拍腦袋臨時決定的。
　　而且找到林成楠的頭上，這又是為什麼，相比其他，兩人對此都很清楚，果然，謝政和的話很快傳了過來。
　　「小楠，期貨的風險畢竟很高，雖然我很看好你在股市上的操作，但是國內畢竟不同國外，這個風險太大。我們集團內部已經評估過，如果你的那筆資金加進來，我可以保證每年至少百分之二十的收益率，年限至少五年。」
　　百分之二十？
　　林成楠是明白形式的人，當然對未來的市場看好，可是在摸不著頭腦的國人眼裡，這筆錢的收益率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在不懂行的人眼裡，甚至會認為這筆錢的收益率太低了。
　　畢竟，林成楠手上的一個億現金流可不是開玩笑。
　　林成楠心理也明白，過千萬的投資，能夠保證年收益率在百分之二十，那絕對是高收益，而且是一個相當高的收益率，很多人打破了頭都想進的，並且有謝政和這個名號在背後支撐，融資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謝政和既然打電話來了，林成楠也很清楚其中的韻味。
　　「謝叔叔，重組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吧？」
　　「嗯！估計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謝政和點頭說道，看情形，林成楠還有一些意思：「目前申城建工也有意入股，他們的投資部主任也跟我電話聯繫過了，當然，具體的事情要擺上桌面才能商談。」
　　以謝政和的人脈，能夠拉來申城建工這個巨人作為股東的一方，足見其手腕與人脈的力量。
　　林成楠恥笑自己一聲，先前的自己還曾期望過，想要在股市上渾水摸魚一把，好拉近兩人的差距，但是現在看來，那真是可笑。
　　金錢的距離也許會有所縮短，但是在人脈方面，兩人之間是天地之別。而這也正是林成楠與蘇真口中的「最大一筆財富」！
　　「好的！」林成楠點了點頭：「謝叔叔，我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就回去，這事情我肯定會考慮清楚的。不過還是請您聯繫一下您那位朋友，我的『林氏』真等著他的那筆外匯呢？」
　　林成楠想要試水期貨的決心，讓謝政和有些摸不著頭腦，忠信建工的重組已經提上日程，年後，就是忠信集團內最大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業務，其他資金差不多都要開始逐步凍結，盡可能的回收資金，只進不出。
　　謝政和不想自己的一場心血，最終卻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聯繫到申城建工雖然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好事，而且對方也很有意願。
　　但引狼入室的事情謝政和並不想幹。
　　至於林成楠那邊，既然他現在有這個精力去折騰，謝政和也並不阻攔，年輕人的膽大讓他很是吃驚，但是此刻他也顧不了太多，林成楠真要是因為期貨的事情而錯過了他的重組之旅，那麼也只好怪他自己沒眼光了。
　　林成楠起床，在院裡的水井旁洗了把臉，這寒冬下，水井裡卻冒著熱氣，冬暖夏涼的井水倒是不足以刺骨，反而是家裡的自來水有些令人受不了。
　　中午跟父親林建軍跑了一趟寺廟，約好了廟裡的大師傅。
　　這一問才知道，不光是林家村，附近幾個相鄰的，甚至都在拆遷範圍的小村落，不少人都是要遷墳的。
　　而且要趕在人們外出打工前，所以大師傅們的法事排的很緊密。
　　林建軍有些暗自著急，他是不想耽擱兒子的工作，但是涉及到遷墳這樣的大事，兒孫總不能以工作忙作為借口離去。
　　林成楠趁著父親不注意，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放在了大師傅的手上。
　　「阿彌托福，施主有心了！」
　　林成楠再看，那錢已經不見了！
　　有道是佛門高僧無人問津，市儈和尚忙於賺錢。
　　在這個羅生門遍佈的世俗裡，很多人都在編織著一個個謊言追逐著自己的利益。眼前的大和尚也是如此，林成楠並不會過多的說些什麼，甚至這方圓十里內的百姓都清楚，這和尚是個酒肉和尚，在某地還有個老婆，家中還有個兒子。
　　但是生活麼，你總不能去說：哎！你是和尚，你不能結婚，不能生兒子……
　　其實和尚麼，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有些事情即使人所周知，但你別當眾做出來，剩下的大家也看不著，眼不見心不煩，你說是不是。
　　林建軍也沒想到，自己焦急沒多久，大和尚就表示，最先一個就是他們林家法事，保證場面隆重，有條不紊，好讓逝去的先人安安穩穩的「喬遷新居」！
　　大和尚的話並沒有食言，開墳那天，大和尚的師兄弟都來了，甚至他那不到十歲的兒子也穿上法衣，站在當中。
　　鐘鳴之聲伴隨著劇烈的炮火在山間響徹，也許是因為林成楠前些天的舉動，林家的遷墳作為村裡的第一個，也成了大家圍觀的對象。
　　爺爺奶奶以及先祖的墓地陸陸續續的被起開，北山殯儀館租來的靈車也早早的等在一旁，恰逢陰天，幾乎一切都辦的順順利利。像
　　蘇真作為未過門的媳婦還沒辦法列席其中，只好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注視這林成楠的一舉一動。
　　遠在縣城的林建東和姑姑也不得不趕回來參加這場法事，只是林江濤沒有到場。
　　「林江濤呢？」
　　林成楠一身白衣，沉聲問道。
　　林建東倒是有些怕了這個侄兒，他在縣城就聽說了，林成楠花了好幾萬給村裡人置辦年貨，東西不多，但是一家都沒拉。
　　相熟的人甚至還打趣他，問有沒有他林建東的一份。
　　林建東只有苦笑，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不言不語。
　　等進到林家村，看了一眼林建軍的那輛奧迪，他那眼睛都快閃瞎了，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他離開林家也不過四五日的時光，居然就發生這麼大的轉變，這個……
　　他林建東也偷偷給兒子打了電話，但是吵鬧的音響聲讓林江濤實在聽不清他老爹在說些什麼。
　　眼看著法事做的差不多，林江濤的人還沒個身影，林建東的心就越發的沉了下去。
　　林家村，特別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是指著自己的後背就罵了起來。
　　「你個聳貨，養個兒子都不知道回來麼？這是什麼時候，是你爹媽的身後大事，到了縣城了不起，瞧不起這村裡人了？建東，你可別忘了，你也是吃著這一方水土長大的，你看看你兒子，子不教父之過……」
　　林建東只是覺得自己有些邁不開步，村裡人看向他的眼神，那種不屑與厭惡，更是超乎以往。
　　往常大家說起林家，還有他的一份，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就不再關他林建東什麼事了。
　　林成楠站在第三排，看著前面的父親和林建東，後者走的有些踉踉蹌蹌，而那輛奧迪車，則綁著靈花，讓村裡會開車的在前面開著，徐徐前進著。
　　路兩旁，時常響起的炮火聲及嗩吶鑼鼓聲更是將道路兩旁的村裡人驚醒。
　　到了下午時分，斜陽西下，這場喧鬧了大半天的法事才算完成，看著爺爺奶奶的新墳頭，林成楠思緒萬千。
　　人們都說這林家的是時來運轉，墳頭的大樹也是村里長勢最好的；跟隨來的老人們，都是兩眼放光的看著林成楠爺爺奶奶的新墳地。
　　即使在北山，這也是有數的幾塊好地方，再看那佔地甚廣的高高地勢，他們也想在自己百年之後能有這麼一片安眠之所。
　　林成楠心中盤算著，爺爺奶奶以及祖先的遷墳，表面上只是喧鬧了一天就完事，其實在父親不知道的地方，這請和尚做法事就花了一千多塊，給這北山墓地的管理者就打點了三千，人家還是看在蘇真的面子上才給的友情價。
　　回去的路上，林建軍開車載著幾位同來的老人先走了，大和尚也拉著他的師兄弟還有兒子，坐上了三輪，收拾了道具，逐漸告別。
　　至於林建東和林成楠的姑姑，則有些失魂落魄，想要跟林成楠說些什麼，但卻始終沒有開口。
　　夕陽下，那個年輕人越走越遠，身影拖的越來越長，身後的那個女人緊緊跟在一旁，不離不棄。
　　「我剛才看到你眼紅了！」
　　蘇真遞過紙巾，林成楠擦了擦有些濕潤的雙眼和鼻頭。
　　「爺爺奶奶去世這麼久了，這是我能做的極限了。多少身前輝煌的人，去世後總避免不了化為塵土，重歸這凡塵俗世之中，我也不知道百年之後的我們，會不會依然依偎在一起，不知道那時是我先走，還是你先走，或者是我倆一起，想到這些，再想想爺爺走後，奶奶那段獨守的日子，我就覺得心疼。如果我先走了，你恐怕會很難過，我真想你一輩子開開心心，永遠不用煩惱。」
　　蘇真隨著林成楠的話，眼睛也紅了起來：「會的，我們會在一起的，你別多想，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你身旁，哪怕就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林成楠牽著小女人的手，緩緩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遠處的農家炊煙已經升起，而自己的美好生活還在向著自己招手。

第三卷 同居時代　第79章 再回申城！

　　大年初七的那天，林成楠跟父母親辭別，拎著些商場買來的江南瓜果，藉著夜色再次來到蘇家。
　　與先前的頭次上門禮物相比，這一次的禮物價值完全趨於零，但是從蘇母開門到蘇定然坐到飯桌上，都少了上一次的火藥味。
　　蘇定然雖然依然擺出一副難看的臉色，但是言語上終歸沒有說些什麼，蘇濛則藉著身體不舒服口號，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李道宏代表了，陪著林成楠喝了幾杯水酒。
　　蘇真也換上了寬鬆的衣服，收拾好行囊，準備飯後跟林成楠一同出門去機場。
　　只是一人向北，一人向南，時間越久，兩人的物理距離會越來越遠。
　　飯桌上的蘇母拿出丈母娘的眼光，越看越是喜歡。
　　還別說，這二人的歲數相當，細算起來林成楠比蘇真大了一些，而且這頓飯更能看出來那種沉穩，說起話來，也不是什麼小家小戶的羞澀模樣，蘇老爺子再不著痕跡的問問家庭情況，林成楠也沒掩飾。
　　「我爸早些年在西南當兵，八幾年的時候去了南邊，然後給部隊的首長開車，後來轉業，因為我爺爺去世，家裡沒人，就回村裡了，再也沒有離開過那裡；我媽在鄉里的小學教書，學生中最有出息的就算是我了。」
　　說到這兒，林成楠嘿嘿的笑了起來，蘇真更是掩飾不住的歡心。
　　「很清白的身家呀！」蘇老爺子滿心歡喜，這樣算起來，孫女嫁過去才不至於受欺負，而且聽蘇真說起林家的情況，對蘇真可是一萬個滿意，有時對蘇真比對林成楠更好。
　　再說了，蘇定然先前還跟著擔心，這結婚前結婚後會不會是兩種態度，蘇老爺子則反駁道：「你看這兩個年輕人，是在小地方呆得住的主麼？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業，我看你到時候，也就是搶著抱孫子的人，還用得著你來操心這操心那的，你想太多了。」
　　這頓飯雖然吃的不疼不癢，而且略顯匆忙，但是有些事情差不多就是板上釘釘，就差最後一步了。
　　臨行前，蘇母也沒有藏著掖著，拉著女兒的手，再看一眼林成楠：「小楠，我這女兒可是交給你了，你可別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媽！」蘇真在一旁嬌羞的說道，林成楠羞赧的摸了摸腦袋，這蘇母突然來這麼一出，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蘇定然的臉孔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直到林成楠和蘇真下樓都是這樣。
　　「定然，女兒都要走了，你怎麼了連句話都不說？還有小楠的事情，你也發表個意見呀！」
　　對於妻子的責怪，蘇定然搖了搖腦袋：「你是不知道，我為了這幅臉面，練習了多久，現在臉都抽的疼，你以為我不想跟女兒打招呼呀，我早就跟她說過了，再說那小子，我能讓真兒去他們家，他還想怎麼樣，榆木腦袋麼？」
　　確實，畢竟沒名沒份的，去參加「遷墳」這樣的大事，怎麼說來，都是蘇定然大度了。
　　蘇母站在窗前，看著出租車走遠，這雪花倒是零零散散的飄了下來。
　　這兒女回來的時候下著雪，要走了，也下著雪，多希望此時的雪花大點，飛機不能起飛呀！
　　蘇母有些私心的想到。
　　「哥們，這麼巧，又是你們？」
　　林成楠坐在出租車裡，抬頭一看，這不正是上次送自己回村的那個多話司機麼？
　　「人生何處不相逢呀！」林成楠又冒出這句新年後說了很多遍的話：「我可不跟你多聊，女朋友昨天沒睡好，還得補補覺。」
　　「好嘞！」
　　司機回應了一聲，從後視鏡裡偷偷的看了一眼。
　　果然，還是上次的那位絕色美女，只是此時倚在男人身旁，摟著一隻胳膊，瞇著眼睛正補覺呢！
　　從省城去機場的路上，私家車隨處可見，一閃而過的車燈在雪夜下劃出一道道殘痕。
　　路還是那條路，人還是那些人。
　　再看看不遠處機場旁的巨大廣告上，那個工人集合的高大建築廣告上，省城建工的牌子在風雪中矗立著。
　　林成楠想到了謝政和與即將重組的忠信建工，不知道在未來的浪潮中，他能否像往日一般，緊緊守著那道紅線，不為外界所干擾，依然走著屬於他自己的儒商之路。
　　想來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可能，這不是對謝政和的懷疑，而是對整個行業的擔憂。
　　一個異類，想要挑戰大家的底線，那麼迎接他的就是狂風暴雨，即使南方來的萬系，也只是明面上的試探，最終也不得不黯然收場，更不要說謝政和手中的這個小蝦米。
　　蘇真的航班比林成楠晚一些，但是時間相近，睡意正濃的蘇真萬分不捨的在候機廳，從林成楠的懷中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那窈窕的身段讓幾個遠遠打量這邊的中年人暗自吞了吞口水。
　　林成楠露出凶狠的眼神，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要不你把工作辭了吧，來申城，我養得起你！」
　　林成楠摸了摸蘇真不長不短的秀髮：「頭髮也別剪了，我喜歡你留長髮時的樣子。」
　　蘇真喝了一口林成楠遞來的礦泉水：「嗯，不剪了，專門為你留著。之前主要是因為出門採訪的時候，打理起來不方便。不過工作的事情我得再考慮考慮，爭取調到申城，好監督你這個腐敗分子。」
　　「不早了，去吧！」
　　林成楠不著痕跡的在蘇真臀－部拍了一下，這個喜愛運動的女孩，軀體以一種親密的反彈，在林成楠的指尖留下一些力道。
　　「羞死人了！」
　　蘇真不依不饒的說道，那傢伙拍了一下不說，還偷偷掐了一把，雖說不疼，可是真羞人，這可是機場，並不是家裡。
　　即使在家裡也不行，父母親都在呢？不過要是在帝都的房間裡，也不是不可以。
　　蘇真的嬌羞換來林成楠的熱吻，年輕人激情總是令人羨慕，打量著這邊的男人也不得不暗自碎了一口：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雖然這牛糞看起來還很光亮。
　　林成楠則將環抱著蘇真的雙手，分別豎起一根中指，耀武揚威的向那幾個注視著這邊的老男人示威著，誰看誰被「刺瞎！」
　　林成楠的紈褲與不守規矩，第一次在機場裡展現。
　　「珍重，千萬別瘦了，否則我不要你了。」
　　林成楠在登機口，抱著蘇真小聲說道。
　　「你敢！」蘇真在林成楠的耳根處咬了一口：「我隨時電話監督你，千萬別趁我不在的時候幹壞事。」
　　「你不是說不介意我幹壞事的麼？」林成楠頑皮的笑著。
　　「女人有說謊的權利你不知道麼？」蘇真昂起額頭，高傲的跟個天鵝似的，露出脖頸上白皙的皮膚：「別了，我的司徒雷登！」
　　「去！我才不是司徒雷登！我是你的登徒子。」
　　林成楠笑著，第二次在蘇真的臀部拍了一把，後者羞紅著臉登機，那張林成楠買的頭等艙，能夠讓她有個短暫的睡眠時間。
　　蘇真起飛沒多久，林成楠也登上了去往申城的飛機。
　　劉青思打來電話，敲擊手機時的「嘟嘟」聲中掩藏不住的興奮。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了，別急！」
　　坐在位置上假寐的林成楠，眼前總是晃過兩女的身影，蘇真的爽朗與嬌憨；劉青思的清麗脫俗與沉默，不斷的在腦海中交織。
　　「先生，請問您用餐麼？」
　　空乘人員的一聲詢問，讓林成楠摘取眼罩，露出那雙令人出神的星眸。
　　「謝謝，不用了！」
　　先前才在蘇真家裡吃過飯，林成楠實在吃不下去了。
　　眼前空姐的笑容柔和而舒緩，但是看多了，你總能體會到其中的職業。
　　此時她們的工作還是令人羨慕的，比起八九十年代的青澀形象，這個時候的她們更具有新潮的氣息。
　　可是整個行業的服務意識滯後，還是讓她們的很多行為顯得古板，但資源的稀缺以及整體素質的居上，又讓她們成為眾多男性追逐的目標。
　　也許有一個空姐作為女朋友更會讓廣大男性羨慕，正是如此，在網絡大潮中，女性的角色中，空姐備受關注。
　　林成楠也曾惡意的想過，讓蘇真穿上空姐的服裝，在自己面前走起貓步。當然這只是念想，想要化成現實，恐怕不易。
　　蘇真的外剛內柔，讓此時的林成楠很難打破這個堅冰；反倒是劉青思的外柔內剛更容易下手，只是做到何種境地，就看林成楠的調教水準了。
　　飛機已經平穩下來，林成楠卻注視著空姐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更是好色男性中的一員，只是在逐美的路上，他懂得克制自己。
　　十年前的自己純潔不懂情愛，五年前的自己躁動踟躇，一年前的自己安分守己，此時的他雄心萬丈。
　　其實林成楠也明白，蘇真對於自己與劉青思之間或曾有或曾無，或者是正在夾雜不清的發展之路有所警惕，但是愛人與被愛之間的兩人更注重在一起的感覺，兩人在一起時也少有提及劉青思。
　　也許在爺爺奶奶墳前說的那番話，更能體會林成楠的心與蘇真的情。
　　蘇真是一個大度的女人，但絕不會大度到不在乎這一切，這就要看林成楠怎麼處理了。

第80章 情人？

    從二女中蠶絲般的混亂思緒中脫離開來，林成楠想到了先一步到達申城的邵東，充滿幹勁的他肯定在熟悉著這個大城市的一切。
    一下子從小縣城中跳到這樣的國際性大都市，視覺與觸覺帶來的衝擊，能否讓這個正在平淡生活中飽受折磨的，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經受得住考驗。
    花花世界的誘惑太多，快節奏的都市生活也帶來了更多的浮誇與躁動，越實的人們少了許多夢想，過早的成熟與過早的圓滑，已經逐漸告別了那個幻想的時代。
    而對於林成楠來說，能夠堅守住的信念，成為驚濤下的礁石，並最終浮出水面，就是他大展宏圖，踏足實業的那一刻。
    虛擬的網絡經濟能夠帶給人一種精神上的，數字化的利益，但是吃飯穿衣，卻少不了實業。
    即使是目前的一凡，其重點核心也在培養的人才與市場，以及專屬的物流團隊。
    林成楠很清楚，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國內還處於試水狀態的一凡遲早有一天會被全部拋出。
    這個不符合國內的市場也終有一天會被後來者所超越，林成楠雖然該如何調整，但是船小才好掉頭，這艘已經駛入正軌的「遠洋巨輪」，林成楠實在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也許親自動手打爛他，留下一地的惡名，會更顯效果。
    林成楠不知道自己真要是這麼做了，陳友仁還認不認這個，畢竟是他介紹和邵波認識的，與邵波之間雖然只是純粹的商業往來，但是恰似落井下石的舉動，會授人以柄吧。
    林成楠不知道謝政和會如何看待這一切，但是商人做到這一步，哪怕再是儒商，利益中也沾滿了敵人鮮血吧。
    任何一方的崛起，總要伴隨著另一方的隕落。
    想要達到一種共贏的局面，無異於癡人說夢。
    到達申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虹橋機場外停留的出租車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
    給蘇真打去，對方早已經到了帝都的家，那個在蘇真口中，像個鳥籠一般，但卻很女性化，很溫馨的小屋。
    蘇真還打趣著，林成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看看，不過對於此時的女人來說，更關心的是睡眠，而不是情郎身在何處。
    林成楠笑著說道今晚接我的可是劉青思，你會不會吃醋？」
    「會突然跟我說這些，如果是的話，你不是該瞞著我麼？」
    蘇真在那頭打趣道：「人家要去接你，我能有辦法，不過我相信你。」
    蘇真的一句「相信你」，讓林成楠心中充滿了愧疚。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去的直覺不說，有些話提前說了，比她們事後察覺要好的多，一個「誠實」的做了壞事的男人，比起一個偷偷摸摸但卻沒幹成壞事的男人要佔便宜很多。
    蘇真實在有些瞌睡，連續的顛簸加上又是午夜，終於在掛上後睡去了。
    林成楠拿出行李的時候，早就等在外面的劉青思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如果她能說話，也許會像謝玲兒一般，脆生生的喊一聲「哥」。
    但上天能給予她的，和所奪取的，都讓這個女孩在歡喜的臉上，不得不保持沉默，即使張開嘴，也只能發出「啊啊」之類的單音節聲音，以至於劉青思張嘴的時候越來越少，神情中越發的顯得寧靜。
    林成楠的行李不少，大都是帶給對方和謝政和一家的禮物，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蘇真幫忙挑選的，禮物的選擇方面包含著女人的細膩與男人的大度。
    劉青思本想幫忙拿一些，林成楠連忙伸手阻止了。
    「別，還是我來有點重。」
    側過頭去，林成楠近距離的看了看在他身側的劉青思。
    非常明顯的都市女孩打扮，與林江濤那種回鄉後的濃妝艷抹更是天差地別。劉青思眉眼間的清純與那小巧的鼻樑，形成一個完美的側面，下顎的微微翹起，更讓她在脫俗的樣貌中有了一絲不屈的神態。
    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更是不斷的提醒著林成楠，面前的女人不再是那個旖旎在他身邊，可以任他採擷的蘇真，已經換成了劉青思，這個淮南王的老總。
    只是這個老總看起來年輕的過分，也美麗的令人心驚。
    很多時候，味道的誘惑比外表更直接，林成楠也忍不住深嗅了幾下，身旁的劉青思有些臉紅，但卻沒說。
    上車後，林成楠與劉青思的交流大都依靠眼神，偶爾林成楠會張口說幾句，劉青思少有借助打字告訴林成楠的時候。
    林成楠坐在駕駛席上，他看出來了，劉青思此次是強打著精神來接他的。一個年沒見，劉青思出水芙蓉般的神色倒是有些蒼白，看上去更是清麗了幾分。
    「怎麼，看你的神色，最近很辛苦吧？」
    劉青思點了點頭，快速的在手機上寫到：「主要是過年有些難熬。」
    劉青思的苦澀林成楠有些理解，對於旁人來說是一件喜慶的事情，但對於劉青思來說，確實難熬。
    「年後也要開學了，淮南王的事情你該少操心一些，我認為，在你們的經理中選一個資歷與能力並重的掌舵人應該不難，你也能輕鬆一些。」
    劉青思搖了搖頭，林成楠知道這個女孩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個父親留給她的產業。
    車裡很安靜，林成楠不得不把音響聲調大一些。
    曲調倒是很符合劉青思的身份，具有濃郁古典風的二胡配樂，那飽經滄桑，訴說人間苦楚的曲風一下子就傳了出來。
    「換一首。」
    林成楠再換了一支曲子，是古箏，比起先前的二胡來說，這個就要輕快多了。
    「像剛才的那種你要少聽，太消極了。」
    劉青思點了點頭。
    這車離開機場，就一路奔行在高速上，深夜下的申城，一路燈光，行色匆匆的汽車在林成楠身後逐漸拉開距離。
    這就是時代的進步，幾小時前還在感受著冬日的寒冷與雪花，此時已經到了南國，一路墨綠。
    那些個大張著嘴喊著外國的月亮大又圓，出國後痛斥國內種種不適的所謂的「精英人士」，歸國後卻又展現出一副討好的嘴臉，以便享受著新時代的物質基礎。
    這種在外歇斯底里的批判著現實，在內卻又舉手稱讚的新時代「漢奸」，實在有些不為人齒。
    林成楠知道，謝政和的企業中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也許日後會建立屬於自己的企業，但是這樣誇誇而談，但對實際一無所用的精英人才，從來就不是自己的那盤「菜」。
    回去的路上，劉青思的安靜與林成楠印象中的那個女孩總有些區別，林成楠多少感到有些奇怪。
    雖然林成楠說些，劉青思總想露出笑臉來回應，但眼神中極力掩藏的慌亂還是被林成楠看的清清楚楚。
    「青思，很瞌睡麼？」林成楠笑了笑：「剛才下飛機前聽到一個笑話，估計你沒聽過。」
    劉青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劉青思的生活中，近來是少有人給她說笑話。熟悉的人中，大多是工作關係，她那脫俗的容貌總是隔閡與眾人之間距離，再加上不能言語的缺陷，總能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將隔絕於世俗之外。
    「話說一老外在帝都機場，用中文說：『你好，買張去荷蘭的機票』。兩個小時後，老外一臉茫然的出現在了鄭州機場……」
    「噗哧！」
    想要保持平靜神情的劉青思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時候，冷笑話並不好笑，而是看講笑話的人是誰。同樣一個笑話在不同人的嘴裡說出來就有不同的效果。
    也許是林成楠的冷笑話確實有意思，讓劉青思開懷，疲憊的神色上也略微有些笑容。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
    劉青思點了點頭，那時候的林成楠留給她了太深的印象。
    「話說一個漂亮的女人，上公交車後，從包裡拿出紙巾使勁地擦了擦座位，正要坐下時，放了一個屁，旁邊一哥們聽到，打趣的說：『小姐真是愛衛生，擦了那麼久，還不忘吹一下』。」
    劉青思聽到這兒，再一次的笑了出來，伸出粉拳更是不安分的在林成楠臂膀上打了兩下，然後快速的在手機上寫到。
    「你是在笑話我給你紙巾的事情麼？」
    林成楠笑了笑：「怎麼會呢？只是看你太疲倦了，想讓你高興高興。馬上都要過情人節了，別這麼不開心。」
    「可我始終是一人。」
    看著這段話，林成楠抬起頭來，藉著後視鏡，隱約能看到副駕駛位上的劉青思。
    開起一道縫隙的車窗外，吹來陣陣濕冷的風，兩鬢處的秀髮隨風擺動。
    劉青思說出這番話，林成楠很難接口，但是空出的右手還是伸了過去，輕輕的摸了摸有些凌亂的髮絲。
    「還有我，沒人的話，我把自己借給你一天如何？」
    「可是蘇真呢？」劉青思依然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留下殘影，人車稀少的高速上，只有呼呼吹進的風聲。
    一直避而不談的劉青思也忍不住在手機上寫到：「你們見面怎麼樣？」
    「很好」林成楠低頭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好，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會結婚，生孩子……」
    「那是好事呀！」劉青思露出笑容，祝福道。
    只是眼神中的苦澀，怎麼都掩藏不住。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當未來孩子的乾媽。」
    「你既然叫我一聲『哥』，這個乾媽還是當得的。」林成楠笑了笑：「只是紅包不能少。」
    「財迷！」劉青思想要輕言而過，可心裡難過的情緒直衝眼眶，側過頭去的她繼續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轉而寫到：「情人節借你一天，蘇真知道了，我就是罪人。」
    「這是情人節！」林成楠沉靜了片刻，強調道。
    情人節？
    情人？
    情？
    「你們男人都是這麼貪心麼？」劉青思有些無耐，有些賭氣的在手機上寫到：「我還是喊你哥，好麼？」
    林成楠雖然早就「看到」了這樣的結果，但是他最終還是說出了這番話，也許是他在故意隔絕一段可能發生的戀情，而且用男人的貪心來分開二人。

第81章 還是做情人！

    「去年的情人節那天，我看到一個女人在男人身邊淚流滿面，走過去一聽：『今天你居然沒帶身份證？這算什麼意思？』」

    還在保持著女性矜持的劉青思，也不得不轉過頭來，好不容易忍著的嚴肅表情，也不得不露出笑容。

    「哥，發現你越來越色了。」

    林成楠輕輕的按了按喇叭這樣也好，咱倆做不成情人，還能做朋友，做兄妹，你也不用孤孤單單，你說好麼？」

    劉青思沒有正面回應，她也有些不甘。也許、如果她能開口，她也會大聲喊出「我愛你」這句話，但是看過蘇真照片的她，還是有些自卑。

    人家是青梅竹馬，我算得了什麼；

    人家身體健全，我算得了什麼；

    人家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算什麼。

    總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讓劉青思去找尋自己的弱點。

    等趕到浦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脫離了中環轉向內環線，林成楠就要在最後一個岔路口拐下去了，距離家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車速已經逐漸減慢了，但是隨著車底的一聲脆響，林成楠的面色猛然一變，瞬間又恢復正常了。

    「青思，坐到我身後好麼？」

    林成楠突然說道，劉青思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些疑惑著，但是林成楠那祈求的眼神總讓她無法拒絕。

    「青思，我想你在身後摟著我，就當是咱做不成情人，又變成朋友的補償好麼？我也很久沒有感受過被人抱著的滋味了。」

    林成楠的話說的很是生硬，也很突然。但是對於劉青思來說，就像是身處矛盾漩渦中的女人一樣，腦海中的思緒不斷交流著。

    林成楠雖然很是鎮定，極力在掩飾什麼，但是微微發抖的雙手，還是讓劉青思看出了一些毛頭，馬上比劃著。

    「是車出了問題麼？」

    林成楠點了點頭。

    這時候的劉青思反而輕輕一笑，居然毫不在意，拿出手機快速的寫到：「你說謊的技巧太差了。」

    然後，巧玲的從副駕駛位上向後座上鑽去，一點都沒有危險來臨時的慌亂。
   
    從副駕駛的位置上爬到後排座，車內的空間再大，劉青思還是不得不拱起腰身，看似纖瘦的身軀，卻在彎腰的剎那，將臀部拱起一個完美的弧形，胸前的半球狀物更是在下墜的時候，讓整個身形前凸後翹，腰身的纖細好似柳枝一般搖曳。

    可這個時候的林成楠已經沒有心思看這些了，握著方向盤的手總是在微微顫抖著。

    而趴在後面的劉青思則伸出有些顫抖的雙手，環繞著林成楠的脖頸，摩挲的在林成楠的臉頰下撫摸了起來。

    「青思，安全帶記好了麼？」

    「嗯。」

    劉青思點了點頭，指尖插入林成楠的碎發之中，緩緩滑落，然後搭在林成楠的臂膀上。

    「青思，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追求的是什麼？」林成楠握著方向盤，在劉青思看不見的地方，汗珠已經緩緩的在胸前凝聚，額頭也泛起陣陣光亮，將髮絲打濕。

    車速還是有些快，但是岔路口已經可以看見了。

    拐過那道彎，就能看到路邊的商店與購物廣場了，再行不遠處，就到了綠地公園。

    家近在眼前，但是……

    林成楠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想要對一個女孩子下手，但是凌志的剎車線損壞卻已經成為事實。

    林成楠試圖用手剎逐步將車停下來，但是毫無反應的結果更是表明了，做出這件事情的絕對是個高手。

    這種要人命但很難看出來緣由的手法，歷來就是殺人越貨的手段之一，不請專業的鑒定很難查看出事故的緣由。

    林成楠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哪怕這件事情自己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劉青思突然抬起頭，將手中的電話放在林成楠面前，後者掃視了一眼。
   
    「哥，也許我就有這樣的預感了，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把你也牽連上。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從那個公交車上開始……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也不奢求什麼，甚至不奢求能跟你在一起，只希望在你身邊能看著你，也許等你有孩子的時候，能叫我一聲啞巴阿姨我就心滿意足了。」

   
    已經臨近岔路口了，夜晚的車輛很少，零星的幾輛也在很遠的地方，可是林成楠發現，車速很難降的下來，從發現的那刻起他就沒有再送一腳油了，但車子依然開的很快，順著微微有些下傾的坡道滑溜下去。

    從未如此集中注意力的林成楠，已經沒有時間去回復劉青思的話，在那個關鍵的時刻，林成楠輕輕的打起了方向盤，想要在這個三十度彎的地方減減速，擦著護欄好讓車停下來。

    車身已經擦著護欄冒起陣陣火花，突如其來的碰撞更是讓劉青思一個踉蹌，撞在了座椅上。

    「青思，坐穩了，把抱枕抓好」
   
    林成楠一聲大喝，突然間扭動的車頭還是一頭撞在了隔離帶上，雖然車速已經很慢了，可是林成楠依然瞬間栽了過去，炸響的氣囊突然彈起，睜大雙眼的林成楠，在這突襲之下，眼前的鏡片瞬間被擠爆。

    片刻後，刺痛從雙眼傳來，緊閉的雙眼已經留下片片血絲，然而緊扣的安全帶沒有讓他飛出車外。

    後座的劉青思也在瞬間失去知覺，好在氣囊護住了全身要害，緊扣的安全帶也讓她沒有遭受更大的創傷。

    很快，她就醒了，側翻的車身讓她很難受的墜在一旁，前座的林成楠臉頰上，已經可以看到絲絲血液。

    眼淚瞬間就從劉青思的眼眶中流出，很久沒有嘗試過哭泣的她，真不願意在此時用這種方式去體會。

    「唔」「唔」

    她沒有辦法說話，只有這樣的嗚嗚聲，在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上喊著林成楠。

    很快，林成楠從劇烈的震盪中動了動手臂。

    「青思，你還好麼？」

    「唔」

    眼前的刺痛讓林成楠緊閉雙眼，其實他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可以避免自己受到如此大的創傷，但是後座的劉青思就會遭受更大的折磨。
   
車外的昏黃燈光下，劉青思隱約，那臉上的血液來自眼眶，先前還帶著眼鏡的林成楠，此刻已經緊閉雙眼，那微微血水就從眼角處留下，顯然，碎裂的鏡片劃傷了林成楠的眼睛。

    「唔……」

    劉青思發出一陣非常長的嗚咽聲，本就有殘疾的她，當然明白身為殘疾人的痛苦，林成楠如果因此失明，那是她都不會原諒的。

    「哭什麼命還在，有什麼好哭的。」林成楠還在鎮定的說道，然後發出自嘲的笑聲：「青思，你說哥我是不是有些貪得無厭，明明有了蘇真，還想在你身上佔點便宜，咳……咳咳」

    劉青思解開安全帶，「咚」的一聲掉了下去，然後伸出雙手，將林成楠那只能看得見的右手緊緊的攥著，一點都不放鬆。
   
此刻的她才發現，林成楠的左手已經呈現一定程度的彎曲，顯然骨折了，嘴角處看得見的血沫也不斷溢出，顯然內府受了重創。劉青思眼眶中的淚水越發的濃郁，已經阻隔了視線。

    擦了一把眼淚，劉青思，林成楠的說話氣息越來越低，受傷的情況很嚴重。

    劉青思雖然感受到臂膀上濕漉漉的，顯然也是受傷了，但是她只顧著看林成楠。

    而林成楠還在那兒喃喃自語著，好似話不說完不罷休。
   
    「青思，你說小時候，我一直以為好好學習才會有前途，但是工作了我才發現有關係才是出路；小時候我一直以為警察都是好人，是英雄，長大了才知道，那是騙人的，警察中也有壞人；我在說真話，做好事的時候，沒有女人看得上我……現在我有錢了，開始變壞了，找回蘇真我不滿足，還想你做我的情人，一心想過著皇帝生活，你說我是不是很無恥。

    劉青思的淚水從未有過的多，她一直在搖頭，如果能說話，她會很大聲的說出來：「不，你不無恥，做你的情人，我願意……」

    「大學的時候老師問我們有什麼追求，我說是事業與愛情，其實我想說的是金錢和美女……」

    林成楠還想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嘴邊一陣溫熱，劉青思已經俯下身去，緊緊的抱著他的頭，重重的吻在唇上，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沒有浪漫與性衝動，但是滿嘴苦澀的林成楠，還是可以感受到劉青思臉頰上的淚水。而那只還能動的右手，已經攀在了劉青思的背後，輕輕的拍著，但這個在哭聲中激動的女孩怎麼都無法安靜下來。

    「青思，你碰到我的肋骨了。」

    林成楠小聲的說著，劉青思可能是哭泣的過於投入，實在沒有聽得清。林成楠只是覺得「卡嚓」一聲，好像某段肋骨真的斷了。

    而林成楠也在片刻後，一下子失去力氣，無邊的黑暗襲來，讓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