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浮沉‎] 官榜 作者：隱為者 (連載中)

5981章    鐵面無私

就在杜淹辛勤忙碌工作的時候，在有鳳市的一家茶館中，兩個人正相對而坐。
左側的是青廉縣縣委書 * 記李斯閩，右側的則是有鳳市市委副書 * 記孫中信。
儘管說孫中信負責的是黑涿縣，但李斯閩畢竟是孫中信提拔起來的，因此對青廉縣的影響力，沒誰能超過孫中信。
這種掌控甚至就連縣長艾火春都已經妥協，不再想著折騰了。
畢竟艾火春之前的後臺是高青雲，而如今高青雲早就從有鳳市的政治舞臺消失，在如此背景下，誰還能和李斯閩爭鋒，艾火春只能默默低頭。
「你應該能想到我當初分管黑涿縣的原因吧？  」孫中信捧著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
「孫書 * 記，您應該是在避嫌吧。  」李斯閩陪笑著說道。
「避嫌？」
孫中信懶洋洋的搖搖頭，淡然說道： 「 避嫌只能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相信你對青廉縣的掌控力。 即便是不分管那裡，我的話都管用，是這樣的吧？ 」
「當然，我是孫書 * 記您提拔起來的，自然是清楚是誰的人。 孫書*記，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話，即便青廉縣是歸屬丁市長分管的，我都能頂住。  」李斯閩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倒不至於，怎麼說現在我和丁市長都是合作關係。」
孫中信無所謂的將這個話題撇開，既然已經弄清楚李斯閩的態度和看到他的忠誠，就沒必要非繼續糾纏這個。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後，孫中信便起身離開， 「 你說的那事一會兒陳天朗會和你談，今後要是說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你就和他接觸著做事吧。 」
「是！  」李斯閩頓時心領神會。
陳天朗是誰？
那是孫中信的女婿，在陳天朗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培養陳天朗便成為他唯一目的。
作為孫中信提拔起來的心腹，李斯閩豈能不清楚這個？
再說自己這次過來要做的事情也的確需要用著陳天朗，所以對孫中信的安排便沒有任何抵觸心理。
差不多是十分鐘後吧，陳天朗就出現在雅室中。
兩人見面簡單寒暄過後，陳天朗率先說道： 「 李書 * 記，在家裡的時候，我爸就曾經不止一次的給我說過，他對你李書 * 記的人品和操守，能力和眼光都是非常相信的。 」
「他說要是有機會的話，讓我務必要和你多做接觸多學習。 現在機會就來到，李書*記，以後你可要對我不吝賜教，我會隨時找你求教的。 」
「天朗，你不要書 * 記書 * 記的喊了，不管是從哪裡來講，咱們的關係都是應該多多親近的。 」
「這樣，我喊你天朗，你要麼喊我名字要麼就喊我一聲李哥。 要是再喊李書*記的話，我會不高興的。  」李斯閩故作慍怒的喝道。
「那我就不客氣拉，李哥好。  」陳天朗順杆爬著說道。
「哈哈，就該這樣。」
有這樣的緩衝後，兩人的交談便進行的非常順利，畢竟都是混體制的，要是說連這種最起碼的人際交往關係都搞不定的話，也未免太小瞧兩人情商了。
其實不只是他們，隨便一個混體制的，哪怕只是科員，都能做到人際交往無障礙化。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不涉及重大利益和個人前途，誰會吃飽撐的無端招惹是非樹敵。
「天朗，我們青廉縣的貧困鎮青龍鎮今年的扶貧資金應該是要下撥了吧？  」李斯閩拐著彎問出了主題，這個才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他盯著的就是這筆扶貧資金。
換做以前的話，李斯閩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以前扶貧資金是會準時到賬。
可現在有鳳市不是換了 領導 嗎？ 有蘇沐在的情況下，李斯閩是不敢想像這事能不能成。
所以說他才會親自跑到市里來，面見孫中信的同時，還和陳天朗親切的交談。 這麼做，為的不就是能讓這筆扶貧資金順利下撥嗎？
要知道作為省級貧困鎮，青龍鎮的扶貧資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省級下撥的是慣例性的六百萬，有鳳市下撥的是慣例性的七百萬。
有這樣兩筆資金在，就意味著青廉縣能夠支配一千三百萬的扶貧資金，這筆錢每年會不會都用到青龍鎮的脫貧致富上，那還不是青廉縣說了算的嗎？
面對這種詢問，陳天朗是很輕鬆隨意的笑道： 「 李哥，青龍鎮的扶貧資金下撥檔我已經簽字，現在應該是已經遞交到杜淹那裡。 」
「要是他那邊同意的話，明天資金就會到位。 可要是說他不簽字的話，李哥，你可就要親自去市財政局找找他說說這事。」
聽到這裡，李斯閩的眉頭不由皺起來。
「杜淹竟然敢截留這筆扶貧資金？」
「這天底下就沒有杜淹不敢做的事情，當然我也就是這樣說說而已，至於到底會不會截留可沒准。 明天咱們就能有確切消息，你安心等待就是。  」陳天朗笑著說道。
「好吧，喝茶。」
李斯閩帶著一種急切的期盼心理，無可奈何的等待著。
......
週末遠去，週一而至。
市財政局。
真的像是陳天朗所說的那樣，青龍鎮的扶貧資金硬是被杜淹截留住，當李斯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是憤怒的。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一直都很正常發展的事，怎麼偏偏在杜淹這裡被卡住。
他也清楚杜淹既然敢這樣做，是能隨隨便便就找到理由解釋的，可所有的理由都不能成為原因。
我們青廉縣必須要這筆扶貧資金！
帶著這種憤怒，昨晚就沒有回去的李斯閩直接殺到市財政局，找到杜淹後，臉色陰沉的當面質問。
「杜局長，我想要請教下，我們青龍鎮的扶貧資金為什麼會被卡住？ 難道說是我們的手續不健全？ 還是說我們的流程有問題？」
「而且據我所知，省裡面的撥款已經是到市財政局的帳戶上，你們為什麼要硬扣著不放？」
「我想請你明白，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買糖果的問題，而是性質非常惡劣嚴重的問題，你必須給我個說法，要是不然的話，我們青廉縣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們市財政局的這種隨意截胡之舉！」
氣場磅礴，氣勢無雙。
這刻的李斯閩宛如一尊無敵戰將，發出著屬於他的宣戰宣言。
在進來的時候，李斯閩刻意的沒有關嚴辦公室的房門，所以說他的怒吼聲頃刻間就傳遍樓道。
所有聽到這道咆哮聲的科室，都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像是這樣的八卦消息多多掌握些是沒差的，要是說彙報給後面的人，對他們的工作也是一種肯定。
再說不管是李斯閩還是杜淹，那可都是重量級的處級幹部，豈能等閒視之？
「你們聽到沒有？ 李斯閩正在和咱們杜局長吵架呢。」
「噓，你這是惟恐天下不亂嗎？」
「我這叫做實話實說，你們想想李斯閩為什麼會這樣做？ 不就是因為青龍鎮的扶貧資金被截留嗎？ 關鍵是人家的錢都已經到賬，杜局長為什麼要這樣做？」
......
在這樣的竊竊私語中，陳天朗卻是自信滿滿的坐在辦公室中，翹著二郎腿，哼唱著小曲，自言自語的說道： 「 杜淹，你敢過來壞我好事，那就別怪我給你找麻煩。 」
「嘿嘿，有李斯閩這樣的挑戰者在，相信你肯定會焦頭爛額的吧？ 人家是據理力爭，你拿什麼反駁？ 要是說這事捅到丁雲泰那裡的話，嘿嘿，你恐怕會更加難受吧。」
「難受吧，你越難受我越興奮。 麻痹的，老子簽過的字你都敢不當回事，活該被挑釁！」
局長辦公室中。
被李斯閩迎頭蓋臉就這樣一頓質問的杜淹，神情是溫和的，態度是端正的，他沒有絲毫被挑釁該有的惱怒，反而是愈發淡定自然，兩人心性頓時高低立分。
「李斯閩同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什麼就是不對？ 難道說我們青廉縣被刁難，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嗎？  」李斯閩惱怒的喊道。
「你當然有質問的資格，你去那裡都有這種資格，但你卻不該這樣憤世嫉俗般的大喊大叫。」
「這裡是財政局，不是你們家後花園，更不是你能耀武揚威的地方。 你說這次過來為的是詢問青龍鎮的扶貧資金問題，我現在可以明擺著告訴你，這筆扶貧資金的截留是完全合乎規矩的。」
「我覺得這筆扶貧資金的申請和下撥是有問題的，是需要調查的，這就是我給出的理由。」
「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你通過流程遞交檔來進行質疑，要是說再像是這樣，像是潑婦般的吼叫，恕我不接待。  」杜淹平靜如斯的說道。
「好你個杜淹，和我玩這種冠冕堂皇的遊戲是吧？ 好，我就和你玩到底。 你不是想要讓我走程式嗎？」
「好，我現在就去找丁市長彙報這事，你就等著被垂詢質問吧。  」李斯閩轉身理直氣壯的走出辦公室。
杜淹望著李斯閩的背影，冷笑連連。
十分鐘後，這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相關層面。
說什麼樣話的都有，但有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杜淹和李斯閩的交鋒已經白熱化，剛對上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又五分鐘後，一個電話打到杜淹辦公桌上。
「杜局長，丁市長讓你來一趟市政府！  」

5981章    鐵面無私

就在杜淹辛勤忙碌工作的時候，在有鳳市的一家茶館中，兩個人正相對而坐。
左側的是青廉縣縣委書 * 記李斯閩，右側的則是有鳳市市委副書 * 記孫中信。
儘管說孫中信負責的是黑涿縣，但李斯閩畢竟是孫中信提拔起來的，因此對青廉縣的影響力，沒誰能超過孫中信。
這種掌控甚至就連縣長艾火春都已經妥協，不再想著折騰了。
畢竟艾火春之前的後臺是高青雲，而如今高青雲早就從有鳳市的政治舞臺消失，在如此背景下，誰還能和李斯閩爭鋒，艾火春只能默默低頭。
「你應該能想到我當初分管黑涿縣的原因吧？  」孫中信捧著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
「孫書 * 記，您應該是在避嫌吧。  」李斯閩陪笑著說道。
「避嫌？」
孫中信懶洋洋的搖搖頭，淡然說道： 「 避嫌只能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相信你對青廉縣的掌控力。 即便是不分管那裡，我的話都管用，是這樣的吧？ 」
「當然，我是孫書 * 記您提拔起來的，自然是清楚是誰的人。 孫書*記，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話，即便青廉縣是歸屬丁市長分管的，我都能頂住。  」李斯閩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倒不至於，怎麼說現在我和丁市長都是合作關係。」
孫中信無所謂的將這個話題撇開，既然已經弄清楚李斯閩的態度和看到他的忠誠，就沒必要非繼續糾纏這個。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後，孫中信便起身離開， 「 你說的那事一會兒陳天朗會和你談，今後要是說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你就和他接觸著做事吧。 」
「是！  」李斯閩頓時心領神會。
陳天朗是誰？
那是孫中信的女婿，在陳天朗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培養陳天朗便成為他唯一目的。
作為孫中信提拔起來的心腹，李斯閩豈能不清楚這個？
再說自己這次過來要做的事情也的確需要用著陳天朗，所以對孫中信的安排便沒有任何抵觸心理。
差不多是十分鐘後吧，陳天朗就出現在雅室中。
兩人見面簡單寒暄過後，陳天朗率先說道： 「 李書 * 記，在家裡的時候，我爸就曾經不止一次的給我說過，他對你李書 * 記的人品和操守，能力和眼光都是非常相信的。 」
「他說要是有機會的話，讓我務必要和你多做接觸多學習。 現在機會就來到，李書*記，以後你可要對我不吝賜教，我會隨時找你求教的。 」
「天朗，你不要書 * 記書 * 記的喊了，不管是從哪裡來講，咱們的關係都是應該多多親近的。 」
「這樣，我喊你天朗，你要麼喊我名字要麼就喊我一聲李哥。 要是再喊李書*記的話，我會不高興的。  」李斯閩故作慍怒的喝道。
「那我就不客氣拉，李哥好。  」陳天朗順杆爬著說道。
「哈哈，就該這樣。」
有這樣的緩衝後，兩人的交談便進行的非常順利，畢竟都是混體制的，要是說連這種最起碼的人際交往關係都搞不定的話，也未免太小瞧兩人情商了。
其實不只是他們，隨便一個混體制的，哪怕只是科員，都能做到人際交往無障礙化。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不涉及重大利益和個人前途，誰會吃飽撐的無端招惹是非樹敵。
「天朗，我們青廉縣的貧困鎮青龍鎮今年的扶貧資金應該是要下撥了吧？  」李斯閩拐著彎問出了主題，這個才是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他盯著的就是這筆扶貧資金。
換做以前的話，李斯閩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以前扶貧資金是會準時到賬。
可現在有鳳市不是換了 領導 嗎？ 有蘇沐在的情況下，李斯閩是不敢想像這事能不能成。
所以說他才會親自跑到市里來，面見孫中信的同時，還和陳天朗親切的交談。 這麼做，為的不就是能讓這筆扶貧資金順利下撥嗎？
要知道作為省級貧困鎮，青龍鎮的扶貧資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省級下撥的是慣例性的六百萬，有鳳市下撥的是慣例性的七百萬。
有這樣兩筆資金在，就意味著青廉縣能夠支配一千三百萬的扶貧資金，這筆錢每年會不會都用到青龍鎮的脫貧致富上，那還不是青廉縣說了算的嗎？
面對這種詢問，陳天朗是很輕鬆隨意的笑道： 「 李哥，青龍鎮的扶貧資金下撥檔我已經簽字，現在應該是已經遞交到杜淹那裡。 」
「要是他那邊同意的話，明天資金就會到位。 可要是說他不簽字的話，李哥，你可就要親自去市財政局找找他說說這事。」
聽到這裡，李斯閩的眉頭不由皺起來。
「杜淹竟然敢截留這筆扶貧資金？」
「這天底下就沒有杜淹不敢做的事情，當然我也就是這樣說說而已，至於到底會不會截留可沒准。 明天咱們就能有確切消息，你安心等待就是。  」陳天朗笑著說道。
「好吧，喝茶。」
李斯閩帶著一種急切的期盼心理，無可奈何的等待著。
......
週末遠去，週一而至。
市財政局。
真的像是陳天朗所說的那樣，青龍鎮的扶貧資金硬是被杜淹截留住，當李斯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是憤怒的。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一直都很正常發展的事，怎麼偏偏在杜淹這裡被卡住。
他也清楚杜淹既然敢這樣做，是能隨隨便便就找到理由解釋的，可所有的理由都不能成為原因。
我們青廉縣必須要這筆扶貧資金！
帶著這種憤怒，昨晚就沒有回去的李斯閩直接殺到市財政局，找到杜淹後，臉色陰沉的當面質問。
「杜局長，我想要請教下，我們青龍鎮的扶貧資金為什麼會被卡住？ 難道說是我們的手續不健全？ 還是說我們的流程有問題？」
「而且據我所知，省裡面的撥款已經是到市財政局的帳戶上，你們為什麼要硬扣著不放？」
「我想請你明白，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買糖果的問題，而是性質非常惡劣嚴重的問題，你必須給我個說法，要是不然的話，我們青廉縣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們市財政局的這種隨意截胡之舉！」
氣場磅礴，氣勢無雙。
這刻的李斯閩宛如一尊無敵戰將，發出著屬於他的宣戰宣言。
在進來的時候，李斯閩刻意的沒有關嚴辦公室的房門，所以說他的怒吼聲頃刻間就傳遍樓道。
所有聽到這道咆哮聲的科室，都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像是這樣的八卦消息多多掌握些是沒差的，要是說彙報給後面的人，對他們的工作也是一種肯定。
再說不管是李斯閩還是杜淹，那可都是重量級的處級幹部，豈能等閒視之？
「你們聽到沒有？ 李斯閩正在和咱們杜局長吵架呢。」
「噓，你這是惟恐天下不亂嗎？」
「我這叫做實話實說，你們想想李斯閩為什麼會這樣做？ 不就是因為青龍鎮的扶貧資金被截留嗎？ 關鍵是人家的錢都已經到賬，杜局長為什麼要這樣做？」
......
在這樣的竊竊私語中，陳天朗卻是自信滿滿的坐在辦公室中，翹著二郎腿，哼唱著小曲，自言自語的說道： 「 杜淹，你敢過來壞我好事，那就別怪我給你找麻煩。 」
「嘿嘿，有李斯閩這樣的挑戰者在，相信你肯定會焦頭爛額的吧？ 人家是據理力爭，你拿什麼反駁？ 要是說這事捅到丁雲泰那裡的話，嘿嘿，你恐怕會更加難受吧。」
「難受吧，你越難受我越興奮。 麻痹的，老子簽過的字你都敢不當回事，活該被挑釁！」
局長辦公室中。
被李斯閩迎頭蓋臉就這樣一頓質問的杜淹，神情是溫和的，態度是端正的，他沒有絲毫被挑釁該有的惱怒，反而是愈發淡定自然，兩人心性頓時高低立分。
「李斯閩同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什麼就是不對？ 難道說我們青廉縣被刁難，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嗎？  」李斯閩惱怒的喊道。
「你當然有質問的資格，你去那裡都有這種資格，但你卻不該這樣憤世嫉俗般的大喊大叫。」
「這裡是財政局，不是你們家後花園，更不是你能耀武揚威的地方。 你說這次過來為的是詢問青龍鎮的扶貧資金問題，我現在可以明擺著告訴你，這筆扶貧資金的截留是完全合乎規矩的。」
「我覺得這筆扶貧資金的申請和下撥是有問題的，是需要調查的，這就是我給出的理由。」
「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你通過流程遞交檔來進行質疑，要是說再像是這樣，像是潑婦般的吼叫，恕我不接待。  」杜淹平靜如斯的說道。
「好你個杜淹，和我玩這種冠冕堂皇的遊戲是吧？ 好，我就和你玩到底。 你不是想要讓我走程式嗎？」
「好，我現在就去找丁市長彙報這事，你就等著被垂詢質問吧。  」李斯閩轉身理直氣壯的走出辦公室。
杜淹望著李斯閩的背影，冷笑連連。
十分鐘後，這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相關層面。
說什麼樣話的都有，但有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杜淹和李斯閩的交鋒已經白熱化，剛對上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又五分鐘後，一個電話打到杜淹辦公桌上。
「杜局長，丁市長讓你來一趟市政府！  」

5982章    不甘心就反抗

「 聽說沒有？ 咱們市財政局那邊的杜淹開始放大招了。 」
「你說的是截留青龍鎮那筆扶貧基金的事情嗎？」
「可不是嗎？ 你說以前的幾任局長對這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變成這樣？」
「話不能這樣說，青龍鎮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真的是一處貧困地嗎？ 那裡是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不說，還是一個旅遊景區，再加上交通也算是不錯，沒道理年年都是貧困鎮啊。」
「而且每年下撥的扶貧資金至少都是一千四五百萬，這麼大一筆錢每年就都花光，你說這裡面沒有貓膩可能嗎？ 杜淹局長截留是有自己的理由。」
「我也清楚這些，可你架不住人家青龍鎮是有後臺的，你就瞧著吧，這事是不可能善了的。」
「我現在就想知道市政府丁市長那邊會怎麼做。」
......
想知道這事的還有很多人，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市政府這邊，而對這樣的萬眾矚目絲毫不關心的丁雲泰，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機會，一個能夠狠狠打擊杜淹，削弱蘇沐權威的機會。
麻痹的，這樣的扶貧資金你杜淹都敢截留，你憑什麼這樣做？ 你清不清楚這樣做是會給青龍鎮那邊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
「杜淹，你說這筆扶貧資金的下撥是有問題的，我就想要問問，難道說你比省扶貧辦還要有能耐，人家都考察不清楚的事，在你這裡清清楚楚？」
「還是說你這個財政局局長比扶貧局更是有能耐，咱們市這邊給出的是貧困鄉鎮的結論，到你這裡卻要變化。」
「杜淹，別忘了你只不過是個財政局局長，無權干涉扶貧政務。 這筆錢你沒有任何理由截留，今天之內就給我下撥。  」丁雲泰理直氣壯的喝道。
「丁市長，這事是有內情的......」
杜淹剛想要解釋，卻被丁雲泰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眼神如炬的冷聲說道： 「 有內情？ 杜淹，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 你所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有沒有內情不是你該管的。 」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還是說你這個財政局局長已經是強勢到，能夠無視掉省裡和市政府的政令？」
「市長，我沒有！  」杜淹趕緊搖頭道。
哪怕是再鐵面無私，杜淹都只是一個處級幹部，豈能和丁雲泰這種正廳級對抗？ 該有的官場規矩他是必須要遵守的，沒有規矩哪有方圓？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不敢那就立即去執行命令。」
「是。」
杜淹站起身離開，當他剛走出去時，眼珠一轉，直接走向華政的辦公室。
華政像是早就料到杜淹會過來，就在會客區坐著，等到打過招呼後，華政微微笑著說道： 「 剛才被痛批了一頓吧？ 」
「是的。」
杜淹自嘲般的一笑，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青龍鎮的扶貧資金明顯是有問題的，省裡面是怎麼調查的我不清楚，但在市里面是肯定有貓膩。 」
「華市長，你也知道的，青龍鎮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在在青廉縣的深山裡面，是和鄰省相交接的重鎮，是蘇書 * 記山脈經濟發展規劃中不可缺少的一顆重要棋子。 」
「要是說青龍鎮一直這樣索要扶貧資金的話，多少錢都沒有辦法填滿這個窟窿。 可問題是青龍鎮根本不是這樣的，就我現在所得到的資料，青龍鎮的山貨資源非常豐富。」
「其青龍板栗和青龍蘋果那都是享譽全省的，還有在那裡也修建了很好的旅遊區，還有避暑山莊這類獨具特色的景點。」
「最重要的是，在青龍鎮還出產一種鐵礦，這種鐵礦是鍛煉某種特殊鋼材的絕對主料，您說有這樣的優勢資源，青龍鎮怎麼可能年年貧困？」
「我這樣做並不是想要限制陳天朗的權力，也不是別人所說的想要拿著青龍鎮開刀立威，而是純粹覺得這裡面是有古怪的。 可如今丁市長讓我去將這筆款項直接下撥，我也沒有辦法。」
「沒辦法卻不甘心！」
華政瞬間就洞悉杜淹的心思，對這個鐵面無私的財政局局長充滿著讚賞和滿意緩緩說道： 「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這件事背後是絕對隱藏著黑幕。 」
「你要明白青龍鎮屬於青廉縣，而這筆扶貧資金又是縣委書 * 記李斯閩過來索要的。 」
「李斯閩是誰？ 那是孫中信提拔起來的。 而現在青廉縣又是歸屬丁雲泰分管的，這裡面的門道是很多的，你必須慎重對待。」
「這樣吧，既然這事牽扯和影響到的是山脈經濟規劃，那咱們就不能裝作沒看到，你和我去一趟市委，就這事詳細的給蘇書 * 記彙報下，聽聽他的意見。 」
「好。」
市委書 * 記辦公室。
當華政帶著杜淹過來的時候，辦公室中坐著的是周謹恪。
他這邊剛將外面的輿論彙報完畢，蘇沐也清楚了杜淹做出了什麼事，正準備聯繫下杜淹的時候，正好華政就帶著他過來。
分別落座後，華政笑吟吟的說道： 「 蘇書 * 記，我這次過來為的是杜淹的事情，就在剛才他去我那裡訴苦抱怨，說丁市長對他的工作充滿著不滿，硬是要讓他下撥一筆不應該撥下去的款項。 這筆款項就是青龍鎮的扶貧資金，這事您聽說了吧？ 」
「呵呵，剛聽說。  」蘇沐點點笑道。
「聽說就好，杜淹，你再陳述一遍，正好聽聽蘇書 * 記的意見。 」
「好。」
杜淹沒有任何猶豫，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敘說了一遍後，態度嚴肅的說道： 「 蘇書 * 記，周秘書長，我剛才就是這樣給華市長說的。 是，這筆款項我是能下撥，可撥下去之後那？ 」
「青龍鎮繼續十年如一日的貧困，摘不掉這頂帽子，咱們還要繼續往裡面投錢。 你說要是真的貧困也算，可你們擺明就是在鬧事的，這個咱們還能當傻子往裡面丟錢？」
當傻子？
蘇沐無語的瞪眼喝道： 「 杜淹，注意你說話的方式，什麼叫做當傻子？ 難道說就你是聰明的，別人都是傻瓜。 」
「別忘記這事是經過省扶貧辦調查的，你這樣做是一棒槌將省扶貧辦的顏面都給掄下來，純粹是在給咱們有鳳市找麻煩。」
「這個 ...... 我錯了。  」杜淹急忙訕訕一笑摸著腦袋道歉。
「蘇書 * 記，杜淹也是情急之下才會口不擇言，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現在的關鍵是，這事怎麼辦？ 難道說真的要將這筆錢下撥嗎？  」華政從旁協助著說道。
「這事......」
蘇沐微微琢磨，然後抬起頭沉聲說道： 「 外面對青龍鎮是有著異議的，甚至在青龍鎮內部對這種貧困帽子都是有想法的。 」
「我之前就準備調查青龍鎮的事情，但卻被信用積分制度耽擱。 可這事我也不是說一點工作都沒做，我是安排著人做這事。」
「青龍鎮要是真的貧困，咱們有鳳市哪怕是勒緊褲腰帶都會支援。 可要是這筆錢沒有花到每個老百姓身上，而是被某些利益團體被某些蛀蟲給貪污揮霍掉，就要嚴查嚴辦。」
「這樣，杜淹你回去後先將這筆扶貧資金給我截留住，沒有我的簽字誰說話都不准下撥。」
「華政，你是分管扶貧的常務副市長，咱們現在就動身去一趟青龍鎮，微服私訪下，看看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老周，你來安排下，別搞得大張旗鼓。」
「沒問題，我來安排。  」周謹恪斷然道。  
「微服私訪是吧？ 哈哈，我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事情，走吧，我那邊已經安排好工作，陳酒會幫著我們打掩護的。  」華政興趣盎然的說道。
他很清楚，微服私訪是小事，要是說在私訪的過程中將某些黑幕揭開，那問題就會變重。
這樣的黑幕只要揭開，肯定是會削弱丁雲泰的權威，這對任何一個常務副市長而言都是好事，沒有道理拒絕。
說走就走。
蘇沐他們很快就從市委大樓消失。
而與此同時在有鳳市內的李斯閩也得到了孫中信的電話， 「 你就不要再在市里面待著了，那筆扶貧資金的事情丁市長已經搞定，今天就會下撥到你們縣財政局的戶頭上，隨你們支配。 你趕緊回去做好你的工作，不要給我節外生枝。 」
「是，我這就回去。  」李斯閩興奮的說道。
掛掉電話後的李斯閩是振奮的，他雖然說對這樣的結果是早就預料的，自己也是很滿意的。
但畢竟這裡面牽扯到的還有杜淹和蘇沐，能在他們的面前將這事搞定，是李斯閩的榮耀。
拿著這次榮耀回到青廉縣，李斯閩的權威就會更加強盛，屆時即便是艾火春有這樣那樣的想法，都得給我銷聲匿跡，屁都不敢放一個。
「有這樣一筆款項在，青廉縣的很多事情就能做。 雖然說仍然是有些杯水車薪，但每次也不是說全都指望著這個，而是靠著這個由頭來做事。」
「青龍鎮，你這個省級貧困鎮看來還要繼續這樣下去。 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青廉縣順風順水。」
此時此刻的李斯閩哪裡還有那種文質彬彬的模樣，像極一頭狠辣的老狐狸。

5983章    那一雙死寂的眼眸！

青廉縣青龍鎮。
這座十年如一日的省級貧困鎮，現在是午後，天空中懸掛著溫暖的太陽，陽光投射下來，驅散著寒冷的同時，讓這裡顯得非常暖和。
有很多老頭老太太就在這種天氣中，靠著路邊的牆腳曬著太陽，他們面帶笑容，像是每天都這樣無憂無慮似的。
可你要是靠近後仔細聆聽，就能聽出來他們說出的話是那樣憤怒和無奈。
「你們都聽說沒有？ 咱們青龍鎮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領取扶貧資金日。」
「這樣的日子就是鎮委鎮政府那群人在過年，和咱們普通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那群人打著為咱們服務的招牌，卻做著這種貪墨民脂民膏的舉動，讓人真是滿肚子惱火。」
「惱火又有什麼用？ 你們看看鎮東頭的老黃家。 以前那是多幸福的一個家庭，可就是因為這個扶貧資金鬧得現在家不像家，媳婦和孩子都走掉不說，剩下一個老黃頭還是疾病纏身。」
「乖乖，比咱們還小，可這身子骨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 要我說自古就是民不與官鬥，咱們何苦這樣做，到最後落得家破人亡。」
「話不能這樣說，那是那事沒有攤到你們頭上。」
「說的有理，誰要是碰到他家那事，誰都會倒楣的，誰倒楣也不會忍下這口怨氣的。」
......
當這群老頭老太太們議論的時候，舒秦就坐在身邊不遠處，他將這些消息匯總之後，就很輕鬆隨意的問道： 「 各位大爺大娘，我是過路的，剛才聽到你們說的話，倒是有點像古代戲文中唱的那樣，破家知府滅門縣令。 」
「我的天，不是吧？ 在現代社會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你們能給我說說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嗎？ 這個和青廉縣的扶貧資金有什麼關係？」
「小夥子，你該不會是個當官的吧？」
「哈哈，我這樣的人能當啥官哦。 大爺，您想多了，我就是好奇隨口問一句而已。 要是說您不願意說，或者說害怕誰不敢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好了。  」舒秦說著這話的同時，很是嫺熟的撒著香煙。  
隨著一根根香煙點起來，這群老頭的情緒頓時高漲， 「 我怕？ 我不敢？ 拜託，你也不去打聽下，還有我高老頭不敢做的事情嗎？ 」
「再說我都已經這個歲數，隨時都能見閻王老子，公安局還敢抓起來我不成？ 抓起來也不敢關的。」
「你要是想找到老黃家的事，我是真的知情。 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當官的，也不管你是不是記者，我想說的是，你要有本事給老黃家平冤那就去做，你絕對會積陰德的。」
聽到老頭都這樣說話，舒秦的態度也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道： 「 我把雖然說不是當官的，但卻也是有著自己的消息管道。 假如你們說的這事是真實的，我肯定能報導出去。 」
「事情是這樣的！」
......
就在舒秦這邊打聽消息的同時，華政也在青龍鎮隨意閒逛。 說實話他不像是蘇沐，擁有著豐富的基層經驗。
他是從省委大秘的位置上下放的，要是說到微服私訪還真的是有些陌生。
畢竟以著楊子雄的身份想要做這種事是不現實的，而楊子雄要是不做，他這個秘書就更沒有機會，而他做事也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說沒有可能撬開這裡村民的嘴巴，那自己就去青龍鎮所說的那條道上走一走，瞧一瞧。
在青龍鎮給出的扶貧資金實施情況報告書中，幾乎每年都有這條道路的身影，我就很納悶，什麼樣的道路需要一修就是十年！ 什麼樣的道路需要年年都維修！
這條道路又該是多麼破舊，每年光是維修費就得六百萬。
嘖嘖，六百萬的道路維修費，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分贓大會，是會在瞬息間就將扶貧基金花掉的。
這次微服私訪除卻蘇沐和華政外，就只剩下蘇沐。
他當然也沒有閑著，也是沿著青龍鎮的街道前進，而他的目標就是鎮東頭的老黃家。
說來也湊巧，在想要調查這筆扶貧資金的時候，蘇沐就從信訪局得到了這個老黃家的信心。
老黃叫做黃東升，在青龍鎮算是一個頗為傳奇的人物。
這種傳奇說的是黃東升以前是青龍鎮的首富，這話是沒有任何水分，是真實可靠的。
可現在那？ 只是一個孤家寡人，別說是首富，就連老婆孩子都不願搭理他的。
原因就是黃東升的一根筋，非要告狀，用他媳婦的話說，你要是能告贏狀也算，可你偏偏是告不贏。
既然這樣你還非這樣做，將整個家都給搞垮不算，還要讓自己變的如此落魄。
值得嗎？
這也是蘇沐想要問黃東升的，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你圖什麼？ 圖一個所謂的公道，用公道換來的是你家庭破散。
要是說能得到公道也算，偏偏公道距離你是那麼遙遠。
「你真的不後悔嗎？」
帶著這樣的好奇和疑惑，蘇沐來到了黃東升的家門外，敲門沒有人答應他走進去後，在院中發現了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黃東升，可眼前的他卻和蘇沐得到的資料嚴重不符。
資料說黃東升也就是四十來歲，可這模樣沒有七十也得有六十。 穿著雖然說簡樸，但也好歹是乾淨的，可最讓蘇沐感到寒心的是他那雙眼眸。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眸？
黯淡無光！ 無精打采！ 喪失精神！
任誰看到這雙眼眸，你都會有種面對死神的感覺，在他的眼眸中你已經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所謂的靈動所謂的生機勃勃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能活著應該就是靠著一口氣。
他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一座破爛不堪的小院，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淡淡的陽光照射進來，非但讓你感覺不到任何暖意，反而是如同掉進地獄深淵。
那種頃刻間爆湧出來的寒徹，刺激著蘇沐的神經，瞳孔下意識的緊縮。
「請問下你是黃東升嗎？  」蘇沐沉聲問道。
「我是黃東升，你是誰？ 咱們認識嗎？  」黃東升聲音嗓啞著反問，那種嗓啞像是乾枯的樹枝在風中刮動，刺耳冷漠。
「咱們不認識，我這次過來是為了你們家的事情，確切的說是為了你心中的那種堅持。」
「你要是願意給我說說，我就坐下來聽聽。 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蘇沐態度溫和的說道。
說到這個，黃東升死寂的眼球突然間像是煥發了生機，一抹璀璨精光閃過之後，望著蘇沐語氣急切的問道： 「 你是誰？ 能説明我索要回公道？ 真的能管事嗎？ 」
「我是市委書 * 記蘇沐，你說我能管事嗎？ 」
面對著黃東升的期待，原本是想要隱瞞身份的蘇沐，這刻沒有再想著隱瞞很是果斷的說道。
聽到這個話的刹那，黃東升眼中陡然間迸射出兩道銳利光芒，難以置信的大聲喊道： 「 你說你是誰？ 」
「我是蘇沐，有鳳市的市委書 * 記，這次來到你們青龍鎮，為的就是調查十年如一日的省級貧困鎮真相。 」
「市信訪局說過你的事情，我就過來看看。 你要是願意和我說我就聽，當然我希望你是給我說說的。」
「黃東升，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不管你的委屈牽扯到誰，只要是敢說出來，我就為你兜攬撐腰。  」蘇沐氣場磅礴的說道。
黃東升那顆死寂的心刹那間就活過來。
他起身就沖進房間，拿著一份報紙出來後，沖著蘇沐舉起來，發現報紙上的照片果然就是蘇沐時，剛才的憂慮徹底消失，情緒激動的說道： 「 是你，真的是你，蘇書 * 記，我總算是將你盼來了。 」
「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就要碎掉了。 蘇書*記，我冤枉啊，我命苦啊，你要給我做主。 」
喊叫的同時，黃東升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拼命的磕頭。
砰砰聲響中，黃東升的額頭很快就變青。
蘇沐趕緊將黃東升攙扶起來，凝視著他的雙眼，關心的說道： 「 黃東升，看你的年齡應該是比我大，那我就喊你一聲老黃。 」
「老黃，現在的我就是以市委書 * 記的身份聆聽你的冤屈，你有天大的冤屈就全都訴說出來，我會給你個說法的。 但你不要再磕頭，這樣做我承受不起，傳出去的話，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 」
「我明白，是我做錯了。」
黃東升好歹也是青龍鎮的首富，怎麼可能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他在竭力深呼吸幾口氣，將狀態調整過來後，便開始緩緩說道： 「 蘇書 * 記，我之前真沒想過你會過來，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要將自己的委屈全都說出來。 」
「你說是為了青龍鎮的貧困過來的，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貧困鄉鎮才會這樣的。」
「要是說沒有這個貧困鎮的名頭在，我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我要揭露其中的黑幕，要將那群人的面具全都撕裂下來，要讓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
「你說。」
「我說。」
隨著黃東升的敘說，一個隱藏在黑幕中的大秘密逐漸浮出水面。
蘇沐神情逐漸冷峻。

5984章    我有三尺青鋒

「 青龍鎮貧困嗎？ 這話其實是沒錯的，這個鄉鎮真是貧困的，可這個貧困是有原因的。 」
「每年省市兩級下撥的扶貧資金壓根就沒有用到實處，完全就是被青廉縣和青龍鎮以各種名頭給揮霍掉。 從第一年到現在的第十年，這種情況就一直延續下來，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我不說我，咱們就說說那條通往縣城的省道，就是當初扶貧資金修建起來。 自從建成後就是一條破爛不堪的道路，每年都會進行修補，每次修補審批的資金至少都得有幾百萬之多。」
「我會知道這個數位，是因為當初我就曾經參與過這個專案的招標和維修。 我以前有一個工程隊，從鎮上接過這樣的活兒，聽他們這樣說的。」
「蘇書 * 記，那條道路年年都修，年年修補都是青廉縣知恩建築承包，每次修完該破爛的還是破爛，一點成效都沒有。 您說這樣的情況下，為啥還不換建築公司？ 這裡面能沒有貓膩？ 」
「說說我的事吧，我當初在青龍鎮不敢說是最有錢的，可也是過的不錯的生活。 我當時有著一家工廠，位置就在要修的省路旁邊。」
「其實當初那條省路修建的時候，規劃路線並沒有我家的工廠。 會後來進行改動，完全是因為要照顧劉才育的情緒。」
「因為劉才育提前知道要在那裡修建省道，所以說將那片的地全都買下不說，更是隨便圈住後建了一些房子，就說是一個工廠。 像是這樣的工廠，他竟然蓋了有九家，可想而知九家工廠光是賠償款有多少。」
想到這個事，黃東升心底的那股濃濃怨氣就蹭蹭的往外冒。
「你說的這個劉才育是誰？ 他的工廠要是有賠償款的話，你能沒有嗎？  」蘇沐不緊不慢的問道。
「劉才育就是我們鎮長劉林峰的堂弟，他知道那裡要修建省道的消息，完全就是劉林峰透露的。」
「是，我的工廠也在那裡，按照檔的話是會給賠償款的。 可鎮裡當時給出的條件是這樣的，要麼拿錢要麼就是重新劃出一片地方給我修建個新廠房。」
「他們還跟我說，省道是國家工程，不能說因為我的企業就給阻撓住，我是必須要服從拆遷安排。」
「我想既然這樣，那就拆吧。 我沒有要錢，要的是新的廠地。 可就是這樣一個選擇，讓我徹底的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的工廠拆掉後，鎮上一分錢沒有給我不說，之前答應的修建廠房這事也開始裝傻充愣，遲遲沒有動靜。」
「後來我不斷去找鎮上，劉林峰直接給我說，要是再敢找的話，就會將我關進派出所，說我土地性質有問題，當初答應的事有了變數不做准了。」
「蘇書 * 記，您聽聽，這算什麼？ 這不是擺明算計我嗎？ 我的工廠白白拆了，結果卻什麼都沒有落下。 而劉才育什麼東西都沒有，竟然到最後賺的盆缽皆滿。 」
「我不服氣，我就開始去縣裡上訪，結果那？ 縣信訪局根本就不將我的事情當回事，還有人過來威脅我。」
「那些年我們家真是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我媳婦和孩子之所以會走，也是害怕稀裡糊塗被搞出事來。 可我不甘心，我要上訪，我一定要索要公道。」
說到公道的時候，黃東升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澀笑容，無奈的說道： 「 我上訪了六年，沒有任何一個人給我說法，我整個人幾乎都要麻木了。 」
「實不相瞞，蘇書 * 記，您今天要是不出現的話，我肯定熬不過這個冬天。 我是沒有臉再活著，活著簡直就是生不如死，那就不如乾脆點去死。 」
「蘇書 * 記，您說這扶貧資金不是為我們老百姓謀福利的嗎？ 怎麼會變成催命咒？ 」
「還有您是不清楚，這所謂的扶貧資金根本就沒有一分錢能落實到實處，縣裡和鎮裡都是將這筆資金挪用，這導致的結果就是青龍鎮仍然是貧困著，比以前還要貧困。」
「有這樣的貧困現實，不管是省裡還是市里的扶貧辦下來，看到的都是這種貧窮落後，只能是繼續投錢。 可這樣的錢投多少進來都是打水漂，都是被那群人貪污掉。」
真相大白于天下。
這就是青龍鎮十年如一日貧困的真相。
蘇沐的神情瞬間陰冷可怕。
黃東升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絕對是發自肺腑之言，蘇沐能感受到黃東升心中的那股憋屈和憤怒。
在青龍鎮誰不知道黃東升的事情，他就是一個悲劇，一個被扶貧資金戲弄的悲劇。
「青廉縣，青龍鎮，你們真是夠大的膽子，這種陽奉陰違的事情都敢做。 挪用資金已經是違法亂紀，更可怕的是你們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挪用，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做出惡事。」
「更誇張的是，你們做出這種齷齪事情後，還敢去省裡和市里繼續索要扶貧資金，有你們這樣無恥的嗎？ 你們的行徑已經不能用可恥來形容，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被這樣的情緒刺激，蘇沐深深呼吸一口氣，凝視著黃東升的雙眸肅聲說道： 「 黃東升，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當做重要問題去處理。 」
「這不只是給青龍鎮的扶貧資金索要一個清白，更是對扶貧事業的尊重。 我要讓某些敢踐踏這種尊重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你現在就和我走，帶著你的那些證據，咱們去市里。」
「謝謝蘇書 * 記。  」黃東升雙眼閃爍著興奮光芒，一直彎著的腰總算能挺直。  
當舒秦和華政回來的時候，蘇沐已經帶著黃東升回到車中，看到這個叫做黃東升的男人時，華政和舒秦的神情都有些愕然。
舒秦是沒有說話，而華政卻是微微挑眉，不顧黃東升就在身邊，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 蘇書 * 記，你這是要帶著黃東升去哪兒？ 」
「回市里。  」蘇沐平靜道。
「帶他去市里？  」華政有些詫異道。  
「不錯，這個問題很嚴重，必須讓市紀委的人介入調查這事。  」蘇沐淡然一笑，沖著有些愣神的華政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清楚你的擔心，也明白你的顧慮，可這事咱們既然佔據著道理，擁有著證據，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有鳳市現在正處於改革發展的關鍵階段，對於任何有可能影響和阻礙這種發展的人，咱們的態度要堅決果斷，要毫不猶豫按照黨紀國法嚴懲不貸。」
華政有些釋然。
「華副市長，你今後做事要記住一點，凡事當斷則斷，否則不斷自亂！  」蘇沐語重心長的點撥。
「我知道了，書 * 記。  」華政露出受教的神情。
說到地方的執政經驗，華政心知肚明和蘇沐差的很遠，所以說只要有這樣的機會，他總是會心悅誠服的接受。
他比誰都清楚，要不是親近之人，蘇沐才懶得言傳身教。
蘇沐他們的青龍鎮之行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悄然結束。
等到他們回到有鳳市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在辦公室，蘇沐將市紀委書 * 記孔真喊過來之後，就簡單的將事情陳述了一遍。
孔真瞬間就清楚蘇沐的意思，沉聲說道： 「 請放心，我們市紀委絕對會徹查這事的，不過蘇書 * 記，我要從你這裡要一把尚方寶劍。 」
「因為誰都清楚，青龍鎮既然十年如一日都能這樣保持著貧困鎮的名額，要說其中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我想要的尚方寶劍就是不管這事牽扯到誰，涉及到誰，只要發現他們有任何涉嫌其中的證據，我們市紀委都有權力帶走審訊。」
「這樣的尚方寶劍我需要給嗎？ 這原本就是你們市紀委該有的權力，放手去做吧。  」蘇沐淡然道。
「是。  」孔真起身離開做事。
孔真將黃東升帶走後，就開始徹查這事。 市紀委不是擺設，很多事他們不是說不清楚，而是有些顧忌。
在現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市紀委的工作效率是驚人的。 而且像是這事只要帶走幾個關鍵人物進行審訊，撬開他們的嘴巴，就能瞬間破局。
青龍鎮的鎮黨委書 * 記被市紀委帶走。
青龍鎮的鎮長劉林峰被市紀委雙規。
青廉縣負責扶貧事宜的副縣長被市紀委請走喝茶。
青廉縣扶貧辦主任被市紀委當場雙規。
在這種雷霆萬鈞的動作中，市紀委很快就將這事調查清楚。
當真相公之于眾的時候，蘇沐是震怒的，他在市委常委會上直接拍桌子。
會上研究決定，對整個青廉縣 領導 班子提出警告處分的同時，對李斯閩和艾火春分別進行誡勉談話，隨即更是對李斯閩給出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艾火春也沒有例外，也被這樣同等處理。
在這樣的處理中，市財政局更是迎來了華政的調研，面對著財政局上下所有領導幹部，華政沒有給陳天朗任何顏面，直截了當的呵斥教育， 「 陳天朗，像是青龍鎮那樣的扶貧資金審批事情，你怎麼能那樣馬虎大意的敷衍了之？ 」
「你清不清楚因為你的隨意簽字，會直接造就出來多少貪污分子？ 會抹黑咱們党和政府的形象。」
「你要時刻提醒自己是財政局的副局長，党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力不是讓你來彰顯來揮霍的，你要明白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到底該怎麼樣做才能端正。」
「你最好是能清楚這點，要不然你就給我將位置讓出來，你不想坐，你做不好，有的是人想坐，能做的好。」
陳天朗面如死灰。
杜淹臉色坦然。
市財政局風聲鶴唳。

5985章    噩耗出，大廈終傾


青龍鎮的事情並沒有說因為雙規掉劉林峰就算結束，針對青龍鎮的扶貧資金，蘇沐提議開展了一項專題活動，那就是認清自己，做最真實的人民公僕。
活動的主題思想就是，貧窮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上的欺騙，行動上的懈怠。 只要是國家公職人員，就要以身作則，要拿出對待自己的真心勁頭去對待每位人民群眾，解決他們的難題。
當這樣的思想活動如火如荼開展的時候，最憤怒的莫過於孫中信。
市政府市長辦公室。
孫中信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冷聲說道： 「 丁市長，你說蘇書 * 記這樣搞有意思嗎？ 他借著青龍鎮的事情發飆，收拾掉一群人不說，更是對青廉縣的領導班子進行警告處分。 」
「這樣做真的只是針對青廉縣嗎？ 分明是想要借此機會羞辱你和我。 畢竟誰都知道李斯閩是我提拔起來的，而你現在分管著青廉縣。」
「孫書 * 記，你是想說陳天朗的事吧？  」丁雲泰倒是沒有多少震怒的態度，神色平靜的問道。
孫中信這分明是想要挑起自己的怒火，這樣的招數是別想動搖丁雲泰的。
要是說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被你搞定，我還能坐著市長這個位置？
孫中信啊孫中信，咱們能別這樣嗎？ 為什麼我感覺咱們的合作總是像在走鋼絲繩，隨時都會崩盤呢。
咱們彼此之間就不能多一點真誠？ 你要是再這樣耍弄心機的話，我會對你直接無視的。
被這樣的想法推動，丁雲泰便不著痕跡的將陳天朗拋出來。
孫中信臉色果然微暗。
「丁市長，陳天朗的事情只能說是針對，除卻這個理由外，我想不出來任何別的原因。」
「要知道青龍鎮的那份扶貧資金審批書，簽字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副局長，而且像這樣的檔每年都是直接簽字的，誰想今年會節外生枝。」
「你或許不知道，因為這樣的事，青龍鎮和青廉縣都鬧得有些不可開交。 有很多靠著這個扶貧資金度日的百姓，都是十分惱怒。  」孫中信到嘴邊的話順溜著說出來。
然而丁雲泰在聽到這話時，神情刹那嚴肅。
「孫副書 * 記，這些話你最好不要再說。 雖然蘇沐這次的處理方法有些嚴厲和過激，可就青龍鎮的問題我是絕對支援的。 」
「一個十年如一日的省級貧困鎮，背後竟然有這樣的內幕和醜陋不堪的勾當，你還敢為他們當中的某些既得利益者說話，你不覺的這種行為是可恥的嗎？」
「你要時刻提醒自己，你是有鳳市的市委副書 * 記，不是這群人的保護傘。 」
「你！  」被丁雲泰這樣硬懟，孫中信在短暫的愣神後瞬間傻眼。
什麼意思，丁雲泰你這是吃了槍藥嗎？ 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說我是保護傘？ 我是誰的保護傘？ 你清不清楚這種話要是傳出去我的聲譽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你簡直是無中生有，我是和你說的青龍鎮的事情，你卻在這裡和我扯這些沒用的，你實在是混帳。
當我孫中信離開你就獨木難支嗎？
孫中信沒有多說任何話，站起身就離開辦公室。
望著孫中信的背影，丁雲泰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冷笑，他沒有任何想要挽留的意思。
這樣做也算是給孫中信敲響警鐘，讓他能明白，自己和他合作歸合作，但在某些問題的底線上卻是絕對不會避讓的。
不管你孫中信意欲為何，我始終都是正廳級的市長，在思想境界這層面是絕對經得起任何考驗的。
「你今後還想要和我合作，那就要端正態度，否則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這事就在這種風平浪靜中銷聲匿跡。
時間轉眼來到十二月下旬。
這天蘇沐剛剛結束一周的工作，準備迎接週末的時候，突然間接到了徐中原打過來的電話。
那邊的徐中原語氣十分嚴肅： 「 蘇沐，你現在就動身來一趟京城，後天和我一起參加秦九鼎同志的追悼會。 」
追悼會？ 秦九鼎的？
「爺爺，您說的是秦九鼎秦老的追悼會？ 我沒有聽錯吧？  」蘇沐驚愕的問道。
「對，你沒有聽錯，秦九鼎已經去世，但消息卻剛剛公佈，明天準備下後天就開追悼會，然後骨灰埋進公墓。 屆時党和國家的領導人都會前去弔唁的，你也過來一趟，陪著我去吧。  」徐中原的語氣有些蕭瑟。
「是，我這就動身去京城。」
「過來就住進家中。」
「是。」
等到這通電話結束後，蘇沐都沒有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不是吧？ 秦九鼎竟然去世了？ 這可真的是意外消息。 自己雖然說沒有見過這位傳奇秦老，可也沒有想過他會這樣驟然離世。
雖然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這樣的去世未免有些太突然。
再說自己和秦家的關係一直都是針鋒相對，秦九鼎在這個節骨眼去世，又將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還有秦獵那邊為什麼會沒有消息？
想到秦獵，蘇沐瞳孔就閃過一抹淩然冷光，而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蘇沐手機同時響起，看到是秦獵打過來的，蘇沐順勢接通，耳邊傳來秦獵恭敬的聲音。
「蘇少。」
「秦獵，秦九鼎秦老去世了嗎？  」蘇沐皺眉問道。
「是的，蘇少，這個消息是剛對外公佈的，而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調查這事，但秦廉竟然將這個消息遮掩的很是隱秘，硬是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
「現在要不是說他老人家真去世，這個消息恐怕還會一直遮掩。 實際上秦老昨天就已經去世，知道這個消息的都是家族裡面的重要人物，我不在這個行列。  」秦獵語氣有些自嘲的說道。
蘇沐若有所思的頷首。
以著秦廉的老道，自然是能隱瞞住秦獵這些人。
要知道秦獵在秦家的地位原本就是被防備著利用，所以說不清楚這事也完全情有可原。
但這個不是蘇沐關心的地方，他現在就想弄清楚秦獵對待這事的態度。
「秦獵，秦老的去世有些倉促，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蘇沐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是有想法的，而且想法還特別大，蘇少，我能和您見上一面嗎？  」秦獵語氣急促的問道。
看來秦獵是蠢蠢欲動，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當初會選擇秦獵，為的不就是希望他能執掌秦家嗎？
以著自己控制秦獵的手段，不相信他還敢背叛。
假如說秦獵真的能夠成功截取秦家多數資源，這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明白這個後，蘇沐便沒有絲毫遲疑，沉聲說道： 「 我今晚會進京，明天會陪同爺爺參加追悼會，有時間的話我會和你聯繫的。 」
「好，我隨時等候召喚。  」秦獵激動的說道。
「那就這樣。」
秦九鼎竟然真的去世了。
即便是這樣，蘇沐有點不敢置信，他不清楚秦九鼎的去世會給秦家帶來什麼樣的巨大影響，但可以想像絕對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秦家就是建立在秦九鼎個人威望基礎上的家族，他的去世豈是小事？
「秦家將迎來多事之秋。」
......
同樣的有鳳市。
秦九鼎去世的消息像是晴天霹靂在耳邊炸響，丁雲泰當場就懵圈。
「怎麼可能？ 秦老怎麼能就這樣去世？ 他不能死的。 他要是死的話，我怎麼辦？ 沒有秦老的秦家能不能保住都兩說，我這樣的人秦家還有誰會在乎？」
「我敢肯定當初秦家打壓過的那些家族和勢力此刻肯定是虎視眈眈，只要等到秦九鼎後事處理好，他們就會像是瘋狗般撲上前去，將秦家撕裂成碎片的。」
秦家都將難保，我這樣的覆巢之卵豈能安好？
丁雲泰想的只是自己，秦家死活和他又有多大關系呢。
「我的將來該何去何從？」
......
秦九鼎去世的消息經過公報後，很快就傳遍大江南北。
畢竟是一位開國元勳，他的去世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社會各個階層，每個家族，諸多勢力都開始關注這事。
蘇沐當晚就抵京，住在西山別院。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蘇沐陪同著徐中原前往弔唁。
像是這種去世後要上央視訃告的大人物，追悼會是有著嚴格的流程，還有相關部門來服務，只需要按部就班實施即可。
在這樣的場合，蘇沐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人脈鼎盛，党和國家領導人全都出現，鞠躬致敬，送秦九鼎秦老最後一程。
隨著一系列的流程結束後，蘇沐便準備離開，而在這個間隙，他看到秦家人的神情都是滿臉悲痛，鬱鬱寡歡。
如此大變，誰不心痛？
秦家遇到這事，不亞於是滅頂之災。 失去秦九鼎這根定海神針的秦家，將來的前途何去何從真的是很難界定。 尤其是當蘇沐碰觸到秦政眼神時，能感覺到這位秦家天之驕子的深深悲痛。
而在這種悲痛眼神中，秦政望過來的光芒帶出一種冷漠。
「節哀順變吧。」
蘇沐只能這樣淡淡說了一句，更多的話都不能多說，便和徐中原離開。
至於說到剩下的事情，那就是秦家人在辦。 等到追悼會結束後，第二天秦九鼎的骨灰就被埋葬進公墓。
一代英雄就此落幕。
而就在當晚，蘇沐突然接到了秦政的電話。

5986章    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慈悲

秦政要見蘇沐。
面對這樣的請求，在今時今日的狀況下，蘇沐的確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也不必去拒絕。
以前秦家鼎盛的時候，自己都無所畏懼，而現在的秦家已經變成一塊肥肉，眾人都在分而食之，自己還需在意秦政的存在嗎？
況且蘇沐也很想知道，在這樣的形勢下，秦政非要見自己是有什麼樣的目的？ 他意欲何為。
見面的地點很普通，就是京城一家茶樓。
在雅室中，等候已久的秦政和蘇沐相對而坐。
此刻的秦政臉上已經沒有昔日那種驕狂的神情，一襲黑色服裝的他，很顯然仍沉浸在那種悲傷的氛圍中。
換做是普通家族，沒誰會去想別的，肯定是繼續悲傷。
可對秦家來說，悲傷只能是暫時的。
有些事總要有人做，這些事是秦九鼎去世後就要立即做的，不做秦家則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面對蘇沐這張曾經讓人很煩心很憤怒的面龐，秦政現在心情是五味乏陳。
要不是這就是現實的無奈，他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和蘇沐的交鋒會以這樣的形式落幕。
難道說自己比蘇沐就真的很差勁嗎？ 不，在自己眼中蘇沐就是一個螻蟻，自己是天之驕子。
可現在沒有辦法，自己這樣的天之驕子，卻要因為秦家的危境而不得不選擇妥協。
真是不甘心！
「蘇沐，你應該能猜到我約你過來的目的吧？  」秦政沉聲說道。
「猜不到。  」蘇沐搖搖頭回道。
即便是能猜到我也不會說出口，我就要聽到你說。
「蘇沐，你真的是很聰明，聰明到我剛說出這話你就順勢堵住我的嘴。 其實你是想多了，今時今日的我，即便是想要耍弄些文字遊戲，難道說還能威脅到你不成？」
「不會的，我是帶著誠意過來的，也希望咱們下面的談話，你能認真嚴肅的對待。 不要以為我是在隨便說說，因為我敢坐在這裡，代表的就是秦家。」
「你若答應咱們的合作，走出雅室今晚的談話是有效的。 而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只要走出去，咱們即便是在這裡說破天，我都不會認帳的，這麼說夠清楚吧？」
秦政的語氣很平靜很坦然，沒有絲毫挑釁的意思，就是這樣波瀾不驚的陳述，然後等待著蘇沐的回答。
「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主的事，自然都會有個答覆。 同理，有些事以著我的身份地位是沒有辦法給出許諾的，這種事情你也不必跟我說了。  」蘇沐淡定自若的說道。  
「好！」
看到蘇沐是這種態度，秦政的情緒總算是平緩下來，他知道蘇沐既然這樣說，就是真的很嚴肅對待這事，要不然蘇沐完全可以信口開河，要是那樣的話，那事情的發展就會變成無法預測了。
「秦家目前的情況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是清楚的，我爺爺的去世是肯定會動搖到秦家根基的，但這樣的動搖在我看來是很微弱的。 可就算再微弱，在外面也是能變成無限制的擴大。」
「所以說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在這個關鍵時候説明我秦家渡過難關，而作為回報，我們秦家願意為你的發展提供援助，而且我秦家在商業領域中的份額，可以拿出十分之一當做酬謝，完全交給盛世騰龍。  」秦政看著蘇沐認真的說道。
「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蘇沐撇撇嘴說道。
「怎麼？ 你覺得不夠？  」秦政皺起眉頭不悅的說道。
「哈哈！」
蘇沐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後，氣場強烈的說道： 「 秦政，你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想秦家讓你前來找我談這事，給出的底線絕對不是這樣的。 」
「不過我不著急聽你們的底線，我只想和你分析下秦家現狀，我分析的要是不對你可以起身就走，而我分析的要是很透徹，也符合你們秦家核心的擔憂，就請你不要再給我玩這種把戲。」
「我要的是你秦家的最終底線，你說出來咱們就談談，不說出就當做從來沒有見過面。」
「你說！  」秦政臉色陰沉著說道。
「秦家會這樣用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來形容完全是恰如其分的，我從來都不否認秦老的厲害，因為是秦老在，秦家才在。」
「秦家能擁有現在的輝煌，完全就是靠著秦老的個人魅力在支撐。 秦老就是整個秦家的精神信仰，也只有他才能敏銳的掌握秦家整個大局方向，從而做出有利於秦家發展的關鍵決定。」
「但如今這樣的精神信仰卻成為最大的弊端，因為秦家後繼無人。 你或許會認為我的話是錯誤的，但這就是現實。 因為秦家還沒有誰能像是秦老那樣成為中流砥柱，即便是你父親秦廉都不行。」
「而這些年秦家的做事風格還需要我說嗎？」
「你們秦家歷來都是唯我獨尊的，光是因為你們秦家而走向衰敗家族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是被你們驅逐出京城的。」
「簡單點說，秦老在那些你們秦家敵人是沒誰敢動的，可要是秦老去世，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敵人肯定都會齜出獠牙，沒准現在他們就都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屆時你們秦家在體制內的力量都會受到各種壓力，你們在商場的版圖肯定是會遭受到致命性打擊，官場商界雙線潰敗的話，秦家在其餘領域莫非還能一帆風順？ 不可能的，失去這種根基的秦家必然是要衰落的。」
「歷史上和你們秦家對等規模的家族不是沒有過吧？ 他們是怎麼衰敗的？ 用很長時間嗎？ 不會的。」
「在如今這個高速發展的時代，任何家族的覆滅都是最快速的，能夠一個月內解決掉的問題，就沒誰會耽擱上一年。」
「秦家這艘航母現在看似是沒有任何破損，可要是破損起來，那就是雷霆萬鈞的，是瞬息間就會覆滅沉淪。」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沐眼神高傲的瞥視過去，看著神情已經變暗，難堪要命的秦政，發出致命一擊。
「你今晚能夠約我過來，無非想的就是希望我出面不要對付秦家，說的再直白點就是希望我背後的老人家們，能對秦家網開一面。」
「可秦政你就不想想，以前秦家是怎麼對待我的？ 你覺得我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針對你們秦家的機會？」
「再退一步說，我不對你們落井下石就是一種慈悲，你還要奢望我說服背後的人，放棄對你們秦家的分而食之，你不覺得這是在異想天開嗎？」
秦家這塊肥肉擺在眼前，你不吃別人也會吃。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吃？
你吃掉之後最起碼是能壯大自己的力量，要是說擺出什麼所謂的高風亮節不張嘴吞噬，等到其餘人吃幹吃淨後，人家變得強大起來就會對付你。 到那時後悔現在的仁慈嗎？
官場也好，商場也罷，都不是仁慈善良的戰場，這又不是做慈善，需要顧忌那麼多嗎？
「你說的對，全都對。」
面對蘇沐的精准分析，秦政即便是想要有所辯解，話到嘴邊都使勁吞咽回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要是說非在這時候搞出什麼辯解，只能是弄巧成拙。
秦廉在自己過來前說的很明確，和蘇沐交談沒必要遮掩，都是聰明人，只要將條件擺出來就成。
現在的秦家已經是失去了最大底牌，那麼就要用盡一切可能的保存戰鬥力。
只要能保住秦家，總能以圖後效的。
「秦家之前做事是囂張跋扈慣的，非我秦家陣營，一律踩死踩爆，所以說才會有現在這種擔憂。」
「和你說是擔憂，其實我想以著你的人脈和消息網路，應該是聽說已經有人開始對我們秦家有所動作吧。」
「行吧，既然你這麼聰明，我就不多說廢話，這是我們秦家能夠開出來的所有條件，也是這次我過來的底線，你不必現在答覆我，可以回去請示下再說。」
「但我希望你能快點，秦家耽擱不起，你們同樣也不會想要耽擱。 多耽擱一秒，這張紙上的誠意就會變少。  」秦政從兜中拿出一張紙，推到蘇沐面前意味深長的說道。
蘇沐掃了一眼，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秦政給出的底線果然是很驚人。
要知道這份所謂的底線清單，可是比剛才秦政口頭開出來的條件要有誠意的多。
只要這些清單內容全都能兌現，秦家即便是能保存完整，卻也會元氣大傷。 而他們這樣做，為的僅僅只是希望能讓自己背後靠山不再伸手。
這事已經不是蘇沐能左右的，他將清單收起的同時，平靜的說道： 「 你的誠意是讓我滿意的，不過這事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樣，得需要時間研究。 我不會也不能在這裡就答覆你，這樣吧，我回去研究下，要是說可以合作的話，我會再聯繫你的。 」
「希望時間不要太長，要不然真的因為某些意外事件發生，而讓清單內容變少縮水，可就不是我們秦家責任。  」秦政直到這時才端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牛飲了一口。
只有他自己清楚，現在的心跳有多激烈。
秦政真的很害怕，害怕蘇沐就這樣拒絕自己的提議，真要那樣就是秦家末日。
末日還會提前。

5987章    想不想自立豪門？

「 秦政，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應該不只是找到我一個人吧？ 相信除了我之外，你還和其餘人也都談過這事。 」
「要不然秦家是不可能獲得苟延殘喘的機會，別怪我用詞有些過分，但事實就是這樣。」
「秦家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要是說秦老還在的話，肯定是無法撼動的。 可現在隨著他的離去，是必然會發生地震。」
「那麼問題就來了，你給我的是這樣的底線，那麼給其餘人的又是什麼樣？ 你們秦家又有多少這樣的資源能往外掏？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沐眼神陡然間銳利似刀。
「或者這麼問你比較恰當，在這些年，秦家到底侵佔了多少戰略性資源，才能在現在靠著這些資源苟延殘喘？」
秦政臉色唰的陰暗，身上爆發出一股凜冽氣息，盯著蘇沐的眼神像是能殺人般，冷聲說道： 「 蘇沐，該問的事情問，不該問的不要去問。 那是我們秦家的內務，好像沒有給你交代的必要吧？ 」
「我只是擔心你們秦家拿不出這麼多資源，到時候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蘇沐玩味的說道。
「那就不用你操心。」
秦政神情冷峻，像是一塊百年不化的寒冰漠然說道： 「 我秦家家大業大，我秦家英才輩出，也就是爺爺的去世有些突然，否則你以為我會這樣委曲求全？ 」
「蘇沐，咱們之間的交易內容你只要照實的彙報給你的後臺就成，其餘的事情全都不要管。」
「至於說到我秦家有沒有資源，秦家能不能抵擋住利慾薰心之輩的侵襲，那都是我們秦家的事，和你無關！」
「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不必這麼激動吧。  」蘇沐不以為然的笑道。
「你！」
被蘇沐這種神情刺激的有些惱怒的秦政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 希望你能在明晚之前給我答覆，要是說你背後的人不想要這次合作，我會找別人的，希望你們不要錯失良機。 」
錯失良機嗎？
蘇沐望著秦政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嘴角冷笑連連。
貌似自己從秦家已經索要過一次這種好處，而眼前這是第二次。
誰想到第二次就是這麼強勢，他相信這份清單絕對會動搖秦家根基。
可即便這樣秦家又能如何？ 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只能選擇妥協。 要不然蘇沐背後的老人們只要出手，瞬息間就能擊垮秦家。
至於秦政所說的錯失良機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要是說我們想要，再多的良機都能抓到手，你秦家都已經這樣，秦政卻還敢擺譜，只能說你是無知。
不過這份清單上的內容倒是真實的，是需要交給周奉前和徐中原好好看看。
沒錯，這份清單就是要讓兩位老人研究，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團 * 系和徐家最終決定是否出手。
清單上的內容交給任何一家的話，都不太妥當，那會讓人眼紅的要死。
兩家出手，眾家沉默。
帶著這份清單，蘇沐回到西山別院後就直接交給了徐中原。
畢竟這次和秦政的見面，不管是徐中原還是周奉前都是知情的，蘇沐沒有必要就這事有所隱藏和遮掩。
在看到清單上的內容後，徐中原瞳孔不由微縮，直接就將徐春廷喊進書房，將清單遞過去後，波瀾不驚的說道： 「 這是秦家拿出來的誠意，你覺得咱們徐家要接受嗎？ 」
「真夠豪氣的啊！」
徐春廷掃過清單後，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冷笑， 「 這應該就是秦家滅亡根源，誰能想到秦家竟然在不動聲色中就拿下這麼多資源。 他們要是不說出來，有些就算是我都沒有聽說過。 」
「我也清楚這份清單是咱們要和團 * 系合作吃掉的，可爸，您說咱們真的要接受嗎？ 要是貿然應允的話，會不會對咱們徐家帶來麻煩？ 」
「我不想因為現在一時的榮耀就給徐家買下災難伏筆。 畢竟秦家就是前車之鑒，誰敢說咱們徐家將來不會有人拿著這事當做把柄針對？」
「嗯，總算是沒有利令智昏。  」徐中原滿意的說道。
「爸，瞧您說的，好像我真的會被這份清單衝擊暈頭似的。  」徐春廷無語的說道。
「哈哈！」
徐中原隨意將清單放到桌上，然後沖著蘇沐認真的說道： 「 我在你去和秦政見面之前，就已經和老周談過這事。 」
「我們怎麼說和秦九鼎都是一個年代走出來的人物，不可能說他死掉之後，我們兩家就要瓜分掉他的基業。」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也不能這樣做事。 所以你也不用去見老周，他的態度和我一樣，不管清單羅列出來多大的資源，一概不予理會。」
一概不予理會？
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
蘇沐微微挑眉不解的問道： 「 爺爺，那您和周老的意思就是說，這次秦政遞交過來的清單是沒用的，咱們是不會對他們動手。 」
「不動手的話，那麼秦家面臨著覆滅的危險，也就和咱們沒關係，咱們也不會出手幫忙，簡單點說是要保持中立，對嗎？」
「蘇沐，你想問題還是有些片面。」
面對蘇沐的這種疑惑，徐中原神情凝重的說道： 「 你真的認為我和老周不出手的話，秦家就能夠躲過這次劫難嗎？ 不可能的。 」
「咱們暫且不說那些隱藏在暗中齜出獠牙的敵對者，就說從國家層面，也絕對不會容忍秦家侵佔這麼多戰略資源而無動於衷。」
「這份清單上羅列出來的內容只是秦家龐大陣營中的九牛一毛。 可即便這樣窺一斑而知全豹，都能看出秦家的雄厚底蘊。」
「但你要明白一點，一個家族的強盛和一個國家的繁榮富強是兩碼事。 家族強不意味著國家富裕，而在國家這個問題上，沒有誰能夠繞過去，也沒有誰能挑釁國家威嚴。」
「這事你就別管了，秦家的衰敗是必然的，至於說我和老周出不出手都是次要的。」
「我明白了。  」蘇沐頓時恍然大悟。
徐老說的話夠明確夠直白。
秦家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秦家家族的，可他們卻是從國家層面上竊取的。
不管是誰，只要涉及到國家利益都是必然會成為個笑話。
甚至嚴格的說，這次秦家的覆滅都不用理會那些小家小戶的打壓和吞併，光是國家戰略意義上的重新佈局，就能解決掉秦家很多見不得光的利益。
這是應有之策。
可笑的是秦政，或者說是秦家其餘核心高層，還天真的認為他們只要堵住某些家族的嘴就能夠躲過這次劫難，卻不知道你們因為自身不正，原本就已經失去了這種自保的機會。
任憑你們丟出去多少資源，任憑這些資源獲得者怎麼說話，都是不可能減輕你們的罪孽，不可能說力保你們安然無恙脫身。
「那我明天就動身回有鳳市。  」蘇沐可不想要摻和進這個漩渦中，他想要明哲保身。
這種大家族的覆滅漩渦，誰要是說輕易的摻和進來，到最後不但是占不到便宜，甚至有可能會將自己給淪陷進去。
想到其中的利弊關係，蘇沐就果斷的選擇回有鳳市。
「嗯，既然已經來過意思到了，你就回去便是。  」徐中原頷首應道。
「爸，您去休息吧。  」徐春廷說道。
「好。」
等到徐中原離開書房後，就在蘇沐想要告辭的時候，徐春廷忽然間擺擺手，示意蘇沐在自己面前坐下，然後一本正經的問道： 「 蘇沐，你有沒有想過自立豪門呢？ 」
「自立豪門？」
蘇沐是被這話震懾的有些愣神，懵圈的問道： 「 徐叔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自立豪門？ 我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您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
蘇沐是真的懵懂無解。
徐春廷卻是態度認真，神色凝重的肅聲說道： 「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覺得以著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可以著手去想這事。 」
「不要急著打斷我的話，你安靜的聽著。 你要只是一個普通的正廳級幹部，那麼我不會這樣說，畢竟不要說是正廳級，即便是省部級都不可能說自立豪門。」
「可你除卻這個行政等級外，背後的人脈實在是太廣，廣闊到就連我都要為之讚歎的地步。」
「比如說棒子國那邊的李氏家族，比如說你在島國那邊安排下的伏筆，比如說你和港島的陳家關係匪淺，至於說到像是李老的李家，鄭問知背後的鄭家，甚至就連姜慕芝背後的姜家都和你有關系。」
「還有你身上最重要的一個身份，那便是古武者。 你這個古武者可不一般，東北的皇甫家族，最神秘的軒轅家族，都對你頗有讚譽。」
「再加上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商老神仙對你是力挺的，你說有這麼多的關係和人脈在，你要是自立豪門的話，會是問題嗎？ 我敢說只要你想，這事就絕對能成功。」
話說到這裡時，徐春廷眉宇間露出一抹銳利光芒，沉聲說道： 「 放在以前我不會這樣說，可如今卻是最敏感的時候，秦家覆滅在即，這對秦家是末日對你卻是機會，千載難逢的良機。 」
「只要你想，就能趁著秦家覆滅順勢崛起，哪怕不能是自立豪門，卻也能完成雛形，你只要告訴我，想不想成為蘇家之主？  」

5988章    一家之學，明月當空

蘇沐面色驚愕。
徐春廷所說的這話對蘇沐來說未免有些太過震驚，他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自立豪門。
雖然說有時候會有這樣的念頭，但卻很快就拋之腦後。
因為從根本上來說，蘇沐並沒有為個人或者家族謀取未來的野心家，這種豪門做派對他來說有些無所謂。
可現在這話既然從徐春廷嘴裡說出來，那味道就要有所變化，是蘇沐必須重視起來的。
「徐叔叔，您說的這些看似可以為之，可關鍵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為什麼要自立豪門？」
「您應該能看出來，我並沒有那麼強烈的野心，只是想要純粹的做一個好公務員，在有生之年幹點事，能讓咱們老百姓滿意就好，其餘的一概不做理會，您這樣說，真的是讓我感到震驚，覺得有些茫然了。  」蘇沐坦然說道。
「你呀，應該早就想這個問題的。」
徐春廷破天荒的沒有任何想要搪塞的意思，很是認真嚴肅的說道： 「 我說讓你自立豪門並非只是為你一個人著想，是一個全方位的系統想法。 」
「你不要覺得我這樣做是想要讓你脫離誰或者拋棄誰，要知道在如今這個社會，某個家族也好，某個勢力也罷，大家都是因為有著共同的信念聚集起來的。 像是古代所說的那種忠誠背叛，和信仰相比分量會輕出很多。」
「你這些年的從政經驗應該會明白一個道理，想要更好的為老百姓服務，你就要掌握最大的權力。」
「你的權柄太輕，是沒誰會當回事的。 而你想要做事又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志幫忙，只有這樣才能一展抱負。」
「這樣的遠大抱負，也是你們所有人都想要實現的，所以做起來是肯定會事半功倍，團結一致，所向無敵。」
「你要說只是想按照個人意願，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小公務員，那麼試問，你這樣想可能真正為老百姓服務嗎？」
「我想你總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認為，手中沒有權力的人，是能做到純粹的無私奉獻而不受制於人。 我這麼說，你應該清楚吧？」
清楚！ 豈能不清楚！
擁有著 官榜 的蘇沐，都不用徐春廷解釋的這樣詳細，就能洞穿這樣做的目標。
他只是沒有想過這個，卻不是說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 官榜中權謀術告訴他，徐春廷的建議是絕對正確的。
一個團體，一個擁有著共同信仰的團體，才能夠做成一樁樁大事，也只有這樣的團體，才能夠讓蘇沐在規矩範圍內，隨心所欲的做事。
要是只想偏安一隅，循規蹈矩的話，這種思想原本就是頹廢保守，是不適合在體制內越走越遠。
可靠著秦家覆滅的機會，創建起來屬於自己的豪門班底，這個步子似乎邁得太快了。
不是說不能運作，只是運作起來的話，蘇沐從心裡上這關難以過去。
一件原本沒有任何想法的事，現在卻變的這樣迫不及待等待實現，換做誰都的好好掂量下分量。
徐春廷沒有催促，安靜等待。
蘇沐低著腦袋沉思。
時間紛紛秒秒流逝。
當這種沉寂的氛圍有些壓抑的時候，蘇沐忽然間抬起頭，凝視著徐春廷沉聲說道： 「 徐叔叔，您說的這事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
「即便是我想要做這事，都得有一個章法有一個底線，不可能說現在隨隨便便就去做這事，那樣去做成效是不會顯著的。」
「而且就這事我還會知會秦政，因為我不做是不做，既然要做，就要盡最大可能的獲取利益。」
「除了涉及國家層面，剩下爺爺和周老不要的，我都會要下來，這個胃口或許會有些大，但只要手段做的隱秘點，又有誰會清楚這是我在背後運作。」
「你說的對，想好之後就和秦政聯繫吧。 能拿下多少資源，那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徐春廷笑吟吟的說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
「恩，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到蘇沐離開書房後，原本已經去休息的徐中原再次慢慢的走進來，徐春廷這邊將剛才的談話內容簡單敘述一遍後，微笑著說道： 「 爸，我能感覺到蘇沐是動心的。 」
「可咱們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蘇沐就這樣跟隨著咱們徐家，跟隨著團*系做事不是挺好的嗎？ 現在就讓他組建屬於自己的班底，未免有些過早不說，我也感覺沒這必要。 」
「愚蠢！」
面對徐春廷的這種想法，徐中原毫不客氣的說道： 「 虧你剛才還那樣頭頭是道的和蘇沐討論這個話題，難道說你不清楚，蘇沐的背景有多雄厚嗎？ 」
「就憑蘇沐這樣的背景，你覺得他會永遠居於人下？ 咱們和蘇沐是什麼關係？ 他要喊我一聲爺爺，他是我的幹孫子，是因為我他才和徐家有所關聯。」
「可你捫心自問，要是說沒有我的話，蘇沐還會對徐家這樣重視嗎？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秦九鼎既然都能去世，我又不是老妖怪，沒准就有哪天也會走！」
「等到那時候，我不希望看到蘇沐和徐家越走越遠。 而想要將蘇沐和徐家捆綁到一起，惟有利益。 建立在親情關係上的利益，是最好的聯繫紐帶。」
「況且我這樣做，也是為蘇沐著想。 他身上所關係著的紐帶實在是太多，咱們徐家不會想要在他身上烙印下來痕跡，可那邊呢？ 你敢說那邊會放手他離開嗎？ 不會的。 既然這樣，就不如培養成自己的豪門。」
說到這裡時，徐中原蒼老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睿智的光芒，緩緩說道： 「 而且你要明白一點，也是最關鍵的因素，就是你剛才所說的古武者身份！ 」
「蘇沐不是一般的古武者，除卻皇甫家族和軒轅家族的力挺外，他背後還有商老神仙在。」
「你知道商老神仙這些年在華夏的資歷有多深厚嗎？ 你覺得秦家那樣的家族在商老神仙眼裡就真的是牢不可摧的嗎？」
「我相信只要商老神仙願意，他隨時都能輕鬆滅掉秦家。 而要是說蘇沐能夠自立豪門的話，商老神仙就是定海神針，就會幫著蘇沐支撐這個家族的。」
想到商老神仙，徐中原眼神中就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折服和讚歎神情， 「 當初我會收下蘇沐當幹孫子，也是因為商老神仙。 」
「我只和你說一句，今後的徐家不管我在不在，都不能和蘇沐離心離德。 我在，我是他的爺爺，我不在，他同樣也是徐家人。」
「春廷，你要清楚這點，要在這個理念的支援下，對蘇沐不吝言辭的力挺，懂嗎？」
「爸，我知道了！  」徐春廷頷首應道。  
「秦家的覆滅是必然的，要是說蘇沐能想通，願意自立豪門的話，那份清單上的資源就盡可能的説明他得到。」
「不管怎麼說，他蘇沐都是我的孫子，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我這個當爺爺的給自己孫子要點好處，誰能說出別的。 哈哈！  」徐中原豪氣如雲的放聲笑道。
徐春廷滿臉無語，心裡暗暗嘀咕：您老真夠偏心和寵溺的。
西山別院外面，從大門出來後，蘇沐呼吸著外面有些清冷的氣息，整個人的精神頓時清醒下來。
好像從剛才開始，自己就被牽著鼻子走。 雖然說不反感這樣，但想到徐春廷所說的自立豪門，心中還是有些震撼的。
「真的能自立豪門嗎？」
「其實我現在的某些舉動已經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比如說宋匠，比如說青衣衛，比如說盛世騰龍，比如說杜廉。 即便是真的不為我著想，也要為他們每個人未來考慮。」
「官場即戰場。」
「要是成立一個這樣的豪門，無數志同道合的仁人志士團結起來，大家一起為祖國富強昌盛這個目標而奮鬥，想想也是挺有意義的。」
「這樣的舉動也是夠波瀾壯闊的，我似乎可以謀劃謀劃，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渾渾噩噩的模糊這個概念。」
「無數例子證明，要是說不能為身邊的人爭取福利和遠大前程，人家憑什麼心甘情願的跟隨身後呢？」
無數念頭就這樣在蘇沐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等到他最終捋順後，眼底閃過一抹凜然冷光， 「 徐叔叔說的對，我既然沒有私心雜念，那麼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豪門又有何妨？ 」
「在體制中就是這樣，要是說不能掌握更多的權力，又怎麼能更好的為廣大老百姓服務？ 像是徐炎像是杜廉，這些都是我能肯定的人，是我相信的人，我們團結起來為了一個理念而工作，何錯之有？」
秦家既然覆滅在即，那麼這事就要提前謀劃起來。
想到這裡，蘇沐就果斷的撥通了周奉前的電話，將今晚和秦政見面的事情簡單彙報一遍後，說是要將那份清單送過去。
可周奉前說的話就像是徐中原所說的那樣，不管清單資源是什麼，團系都是不會落井下石。
秦九鼎人都走了，難道說自己要背負對老戰友動手的惡名嗎？ 況且國家會對這種事請視若無睹？
「蘇沐，這事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現在就動身回有鳳市吧，不要再在這個漩渦中插一腳，對你沒好處的。」
「是，我明天就動身回有鳳市。」
「那好，就這樣。」
結束和周奉前的通話後，蘇沐抬頭望著懸掛在空中的半弦月，眼神深邃，自言自語的說道： 「 小惜，你現在在哪兒？ 我真的很想和你聊聊這事，我真的能自立豪門嗎？  」

5989章    隨便玩


這一晚蘇沐都沒有能安然入睡。
自立豪門就像是罌粟般誘惑著蘇沐，儘管說他之前已經想好去做，可他總是忍不住去想。
真的要是成立所謂的豪門是對的嗎？ 有時候你認為理所應當的事情，再嘗試著去對立面換位思考琢磨下，就會明白很多事其實不是那樣的。
總之蘇沐第一次為這種事沒有睡好覺。
清晨醒來。
蘇沐隻身前往機場，剛到機場都沒有能休息下，手機突然響起，那邊傳來的竟然是葉惜的聲音。
「老公，你在機場嗎？」
「嗯，我在機場，一會兒就飛漢蜀省千朝市。  」蘇沐微笑著將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摒除掉。  
「嘻嘻，我猜你就要走，我正好剛飛回來，也在機場，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過去找你。」
「你也在機場？」
「怎麼，很驚喜吧？ 趕緊說位置。」
「我就在十號登機口這邊，你過來吧。」
幾分鐘後一身風衣的葉惜便出現在蘇沐面前，今天的葉惜穿著打扮走的都是黑色路線，畢竟作為掌控商業航母的風雲人物，無需太高調張揚，在這些細節上，葉惜還是非常注意的。
可即便如此，一系黑色風衣都沒有辦法遮掩住她身上那股超然的氣質。 只要是她走過的地方，回頭率是絕無僅有的百分之百。
魏梅作為貼身保鏢，自然是緊緊跟隨，只是早就適應這種場面的她，悄無聲息的隱藏在暗中，甚至就連聞人庭離都沒有出面，將這片安寧空間完全交給蘇沐和葉惜。
偶然的相遇，珍惜的相處。
「你還真的是飛回來了？ 不是說你在那邊有重要事情沒有辦法脫身嗎？  」蘇沐拉著葉惜軟若無骨的小手驚喜的問道。
至於說到葉惜沒有回來參加追悼會，這個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秦九鼎的追悼會除非是身份顯赫，與秦家有所關聯的商界人士，否則尋常人等是不會參加的。
實際上夠資格到追悼會的多是政界人物。
「我那邊處理完事情自然就回來，而且給你說，我這次回來是參加集團年會。 盛世騰龍的尾牙這兩天就會舉辦，屆時地點就選擇在風光秀麗的滇南省，那是一場輝煌盛會，我希望你也能參加。  」葉惜輕柔的解釋道，眼中流露出一往情深。
「嗯，我一定抽空，咱們去那邊坐坐吧。  」蘇沐很理所應當的頷首同意。
「好！」
蘇沐和葉惜選擇了機場的一家咖啡館，在一處靠窗位置坐下。
這個時間點這裡很安靜，沒誰過來打擾他們的相處。 而在看到葉惜後，蘇沐心中的煩惱憂慮就一股腦的全都宣洩出來。
他現在必須找到一個能給他出謀劃策的人，要不然對豪門這個概念，他真的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去做。
「自立豪門嗎？」
聽到蘇沐憂慮的是這個，葉惜不由燦然一笑，撫摸著咖啡杯的修長細指輕輕的刮過蘇沐鼻樑，嬌媚著說道： 「 你呀，真的是當局者迷。 」
「你以前不是說過一句話嗎？ 凡是擾我心者，一律謝絕交往！ 凡是亂我神之事，一律摒棄。」
「既然這事讓你這樣憂愁，何苦要去做？ 不要忘記你當初選擇從政的初心是為了什麼？ 所謂的豪門又如何？ 難道說只有豪門才能為人民服務嗎？ 我看不見得吧。」
「相反你要是現在就有這樣的想法，反而是會牽扯你很多精力，會讓你為這個豪門而勞心勞神。 蘇沐，你要是問我的意見，很簡單，那就是不做豪門夢，秉持初心行。」
「不做豪門夢，秉持初心行。」
蘇沐呢喃著，有些迷茫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爽朗起來， 「 你說的對，擾亂我心神者，都該直接摒棄。 」
「哈哈，小惜，還是你好，一言驚醒夢中人。 我這是鑽牛角尖了，幸好有你在，要不然還真得陷入這個局中了。」
「真想明白了？  」葉惜促狹的一笑。  
「自然想明白了。  」蘇沐點點頭坦率說道。
「那就好，我真的擔心你陷進去而走不出來。 其實就算你現在摒棄這樣的想法，將來的事情也未必會是壞事。」
「你這時候要組建所謂的豪門，也未必就是好事。 秦家是覆滅在即，但不是說只有你組建豪門才能分一杯羹。」
「很多時候很多事只要在暗中運作，總是能有迴旋的餘地，低調發展，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葉惜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說的對，你說的全都對，老婆，我想通了，秦家覆滅那就覆滅去，一個覆滅的秦家畢竟是瘦死的駱駝，這時候誰要是惦記，總會被啃下來幾塊骨頭。 要是那樣，我是絕對不想要牽扯其中。」
「好了，這事就這樣吧，我心裡有數。 不說這事了，我這邊是快要登機，你也抓緊忙好你的事，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蘇沐笑容滿面心情愉悅抱了抱葉惜的說道。
「好。」
都是老夫老妻，葉惜也沒有必要非和蘇沐在這裡膩歪，擁抱過後，她目視著蘇沐走進登機口之後，便轉身離開，聞人庭離她們隨後緊緊跟上。
等到坐進車內後，聞人庭離肅聲說道： 「 葉總，咱們之前的計畫要實施嗎？ 」
葉惜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當然要實施，秦家這塊肥肉是個人都會惦記上，既然國內其餘家族勢力會蜂擁而上著分而食之，那麼咱們盛世騰龍豈能例外？」
「就按照之前設計好的去做吧，這次要做的低調隱秘，不能讓人知道是咱們盛世騰龍在蠶食秦家的商業版圖。」
「明白。  」聞人庭離恭聲說道。
葉惜緩緩閉上雙眼。
「蘇沐，現在的你的確不適合去自立豪門，但即便這樣，我也要讓其餘人明白，即便不自立豪門，你蘇沐站在那裡，自己就是豪門。」
「秦家這塊肥肉的海內外市場，我早就盯上。 國內狠狠撕裂一塊，國外市場的如數吞併，這是我的既定策略。」
「原諒我沒有和你說這些，但我這樣做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秦家當初敢針對你，這就算是他們支付的利息吧。」
只是利息，這利息可夠昂貴的。
機場內。
蘇沐趁著上飛機之前打給了秦獵，想到自己答應要和秦獵聯繫，這時候卻要離開京城，他就覺得凡事得善始善終。
那邊的秦獵一直在等待蘇沐的電話，看到的瞬間就接通。
「方便說話嗎？  」蘇沐平靜問道。
「方便。  」秦獵趕緊說道。
「秦獵，我現在在機場，一會兒就要回有鳳市。 秦家的事情我的態度很簡單，你隨意玩吧。  」蘇沐波瀾不驚的說道，這話說出後秦獵刹那間懵神傻眼，下意識的問道。
「什麼叫做隨便玩？」
「隨便玩就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秦家的事我不會去管的，你隨意。 秦獵，我想說的是，你即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凡事還是要講究底線和規矩。」
「秦家對不起你，但卻不是所有秦家人都對不起你。 秦九鼎去世，如今的秦家對你來說何去何從，自己在原則範圍內掂量著做，明白了嗎？  」蘇沐語氣沉重的說道。
「嗯，我知道分寸！」
「那就這樣，我要登機了。」
走進飛機的瞬間，蘇沐對秦獵便算是不再管制。
剛才的話只不過是常規性的敲打，他還沒有天真到認為秦獵真的會放棄秦家這麼多資源。 只要秦獵出面，秦家便別想安然置身事外。
果然如此。
掛掉電話的秦獵，眼底閃爍著冰冷寒徹的光芒，只要蘇沐對這事全面放手，那麼剩下的事情他就清楚該怎麼做。
他立即沖著身邊的紅燭漠然說道： 「 給咱們的人發命令，執行變天計畫。 」
「是！」
這刻只屬於秦獵的獨尊終於要露出獠牙。
......
漢蜀省千朝市。
當蘇沐從機場出來後，便接到了陳東諦親自打過來的電話，兩人約好見面地點後蘇沐就直接殺過去。
見面的地點是千朝市外的一家射擊場，這家擁有著正規執照的射擊場，最近成為陳東諦喜歡光顧的地方。
在其中一個射擊館裡，蘇沐看到了正休息中的陳東諦，此時此刻的陳省長額頭上有些汗珠，很顯然是剛運動完。
「省長好！  」蘇沐走上前溫和的說道。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剛下飛機吧？  」陳東諦笑吟吟的說道，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就拿起身邊的礦泉水喝起來。
「是的。」
這種事沒有任何掩飾的必要，再說蘇沐也知道陳東諦是參加完秦九鼎的追悼會當天便回來，當著省長大人的面要是玩弄別的把戲著實只能讓自己難堪。
「我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您的電話，所以說便趕過來。 省長，您這是掐著點那嗎？ 要不然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下飛機？  」蘇沐的話語透露著一股親切勁頭。
陳東諦很受用，大笑著說道： 「 我要是真的會能掐會算，豈不是成為神仙？ 我就是隨便給你打的，想著你怎麼都得今天回來，你回來就過來，沒回來就算了。 」
「不過看來我還真猜對了。 回來就好，這時候的京城不適合你這樣的小身板留下，別說是你，就算是我都不敢在那裡待著，早點回到漢蜀省早點安心，你說那？」
這番話說的意有所指，蘇沐豈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