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的尾巴！ 第二十五章 ……並不討厭這種笨蛋
PS1：五千字送上……之前在圖片章節貼了兩張圖……雖然還在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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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猜出了少女的身份，那麼她以筆代口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了吧。
言靈的力量，實際上是無法被主動操縱的。少女的每一句話，都會由龐大到恐怖的魔力化為意志攪動命運之弦，真真正正的言出法隨——可是她似乎無法控制這種力量。
所以為了避免誤傷乾脆連說話都自我禁止了嗎？這樣的傢伙……還挺不錯的啊。
筆尖摩擦紙頁的沙沙聲響起，少女將本子舉起示意凱撒去看，很漂亮的字，但是內容似乎就讓人有些尷尬了：“失禮，我的名字是優?克裏蘇加德?阿爾薩斯，你念反了。”
“啊哈哈……小事小事，無需在意，而且我也對你那兩個霹靂的姓氏不感興趣。”凱撒乾笑了兩聲，“優是你的名字吧，以後就這麼稱呼就行了，我的名字是凱撒，你就這麼叫也好……你不是也稱我為‘世界的耳語者’什麼的吧，我也不記得我有如此的稱謂。”
少女仔細地凝視了凱撒一會兒，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她的表情還沒有變化，眼神也是，唯獨那雙眼睛蘊含著堅定的意志，當然還有對凱撒的戒心。
“總有種感覺，是你把我叫來的。”凱撒也發現了女孩兒的防備，他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對陌生人抱有警醒的態度也是值得稱讚的，而且凱撒也不覺得自己的長相到了以微笑征服世界的地步，但不管怎麼說，既然遇上了就有相遇的理由，“有什麼事情嗎？”
這一次優沉默了許久，就像是精緻的人偶，然後她又翻開一頁紙張：“看看世界的力量有沒有被濫用……那實在不怎麼是讓人愉悅的力量。”
“嗯……說的也是。”凱撒想起了詭異的直死魔眼，如果這雙眼睛出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或者是一個意志薄弱的傳承者身上，那該是多麼可怕的場面——變成殺人狂魔或者毀去這雙魔眼，大概沒有第三條路了吧……在這之前，肯定會有血一般的悲劇。
【死神】是由五枚符文組合的神符之語，僅次於六道符文複合的神符之語，但是從另一個方面看……與【死神】平級的神符之語為數不少，比【死神】更高級的六道神符之語也是存在的，這也就說明了，觸摸死亡規則的直死魔眼只是一個不是最強的龍吼罷了。
果然蘊含著無限的可能呢……讓人不寒而慄的可能。
“這些日子，命運之弦晃動得厲害，源頭都指向你。”金鐵交鳴聲響起，凱撒抬頭望去，聲音源自少女拍掌時相互撞擊的手甲，吸引了凱撒的注意之後，優舉起了本子，上面寫著娟秀的小字，“請不要再使用那種力量了，死亡，是件很悲傷的事情。”
“你是說直死魔眼？”凱撒挑了挑眉毛。
“不僅僅是直死魔眼……你跟那孩子不一樣，你的聲音充滿了鐵和血的味道，如果說初音的聲音是溝通一切的美妙之音，那你的聲音就是毀滅的音符……你已經夠強了，那種力量對你沒有好處的。”少女的筆在本子上飛速地運動著，織就出讓凱撒有些不舒服的說教，“放棄吧……在命運之弦開始敵視你之前。”
“命運之弦？敵視我？”凱撒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說辭。
“命運之弦乃是一切註定，但是你的力量足以改變它，一旦它對你產生了敵視，必定會全力抹除你的存在。”少女似乎是遲疑了一下，又寫上了一行字，“不要像我一樣。”
“像你一樣？難道說你已經……”凱撒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眉宇之間寫滿了不信。
……誰會信啊傻蛋，老子分明活得好好的。
但是一念及此，凱撒突然就皺起了眉頭——貌似……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有些離譜啊。八階惡魔，八階天使，此世之惡，這些操蛋的東西此起彼伏的冒著……
手甲的交擊聲再次響起，女孩兒舉起了本子：“發覺了嗎？一路上的異動。”
“開什麼玩笑啊”凱撒突然笑了起來，“你說這些玩意是命運之弦的安排？這都是我切實經歷的東西，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啊，怎麼可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並不是開玩笑，雖然我選擇封印壓制自己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確實是對命運之弦造成了威脅，從很久之前，它就不斷地給我造成麻煩，試圖殺死我。”優搖了搖頭，繼續寫著，“命運之弦呈水準搖擺方式曲折前進，彼此重疊的弦產生了邂逅，你所遇到的超出常理的事物，其實是命運之弦的轉折，明白了嗎？”
凱撒肅然地擺出了思考的架勢，隨後鄭重道：“……老實說，沒明白。”
……隱隱約約看到了少女在歎息，是錯覺嗎？還有那種輸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的手有治療的力量，我的血液有延長壽命的功效，我的心臟是巨大的魔力之源，我的語言能夠撬動世界。”本子上寫著些會被常人當成瘋話的話，凱撒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不知為什麼，他還是相信了少女的每一句話，因為那雙眼睛確實是背負了沉重之物的眼睛。
“所以你會穿著這身不合時宜的裝束？”凱撒指了指她的古怪的甲胄。
少女面無表情地點著頭，一頭銀髮折射著華美的光芒上下滑動，以極高的手速再次寫下了娟秀的字跡：“這些都是封印用的指定道具。但雖然如此，還是有人覬覦著這種力量，雖然是命運之弦作出的安排，但是如果人心沒有欲?望，是不會引發這樣的結局的。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些力量與我的意志無關，就算死去也會繼續發動，然後命運之弦再做出抹殺的安排……在此期間會有無數的犧牲，所以我不能就這麼安然地死去。”
“……你可過得真辛苦呢。”凱撒歎息道。
“不必憂傷，我已經習慣了。”少女又舉起本子，“你跟我不一樣，你的世界之聲是可以由自己的意志決定接受與否，再受到徹底的敵視之前放棄吧，不幸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你比我幸福，也要過得比我幸福，否則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她看凱撒驀然，似乎有些焦急的情緒表現出來：“你不是那種沉迷於力量的人，為什麼不肯放棄？我因這巨大的但不想接受的魔力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能說話，因為語言轉化成魔力時會產生讓我無法忍受的痛苦，用手治療別人的傷痛會讓我承受同樣的傷痛，不能將情緒表現於外，因為這也會讓世界產生巨大的動盪……這些都是力量的詛咒和代價，你明白嗎？”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能夠憑空得到的。”凱撒沉默了片刻，舉起了右手，朝空氣輕輕地打了一拳，與此同時，揮拳的方向大概十五米遠的距離的一顆大樹發出了轟然的巨響，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破壞，最終崩壞成一攤毫無意義的木屑，凱撒看了看眼露驚訝的少女，淡淡道，“這完完全全是身體的力量造成的效果，很驚人吧。但說穿了其實不值一提，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作用力，一如水往低處流，成熟的果實墜向大地，風兒會吹動，還有各種存在的事物——是各種各樣的作用力維繫了它們的存在，這些作用力可以被簡單地稱之為律動，萬物都有其律動，只要用外力讓這律動失效，破壞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確實是……說得容易，但做起來非常困難，首先用單純的力量攪動空氣傳播，然後嵌入古樹的節奏，一舉粉碎不斷變化的律動，這才造成了毀滅般的後果，這種方法雖然嚇人，但是效率卻是太差了——在凱撒完全掌握律動之前。
不過話又說回來……等到天王完完全全掌握了萬物的律動，大概也到九階了吧……
“很厲害，是示威嗎？”少女依舊面無表情，舉起了本子，“但是還差得遠。”
“我的力量啊……和你一樣，大概就是天生的吧，這種連龍都要色變的純粹的物理力量。”凱撒澀聲道，“但你永遠都無法想像，我為了完全控制住這種力量，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忍受了多少不堪回首的痛苦……現在我的身體防禦堪比巨龍，並不是戰神殿的秘法有多麼驚人啊……如果幾年的時間裏你的皮膚會因為無法承受太過巨大的力量而總是突然炸開，那麼能活著抑制住那種力量之後，你的身體也會猶如巨龍般堅韌的。”
這是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只有當年訓練他的六位長老和戰神知道，連紫這些親密的親人都沒有傾訴，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字裏行間卻仿佛燃燒著地獄的烈焰。
那真真正正的是血一般的經歷，在訓練場中做著各種力量訓練，就算全身都炸開也不能停下，因為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地宣洩過多的力量錘煉不堅實的身體，如果停下的話，不受控制的力量只會炸得更厲害，那幾年不知道消耗了戰神殿多少秘藏的藥劑，不知道打壞了多少玄岩鋼石，天下無敵的北地天王，當年也是從猶如煉獄的血與火中爬出來的。他的力量並沒有半分僥倖，比別人更強，只是因為他對自己更狠。
現在回想著當時的經歷，大概只有自豪和淡然了吧，但是對力量的掌握和壓制一切的決心始終未變，只有真正掌握的力量才是自己的力量。他怔怔地回憶著，突然感覺頭上一重，抬頭一看，女孩站在了他的身前，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腦袋，見他回身，她才後退一步，舉起了本子：“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了嗎？真是抱歉。”
“沒什麼……與你一樣，當年的痛苦，只是現在的榮耀。”凱撒無所謂地一笑，隨即正色對著優說，“但是這不是我想說給你聽的……我要說的是，優，你其實不想要你那巨大的力量吧，其實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能說話，能歡笑，也能哭泣的女孩子吧。”
優重重地點頭，隨即舉起了本子：“只是奢望而已，我沒有做夢的權力。”
“但是你還是有這種平凡的希望的，你的力量對於你來說僅僅是麻煩的累贅。”凱撒悠然道，仰望著漸漸黯淡的天際，“但是……我不一樣啊，對於我來說，力量可是多多益善的呢。小時候有了力量，我不必看母王強作歡笑的樣子，慢慢地長大，依舊有力量，我能保護族民不被劫掠，隨著我的力量越來越大，我能在捕奴團手中護住同胞，我能南下拯救被擄掠的族民，然後我能作為擋在故鄉之前的雷霆鐵壁阻殺不知死活的侵略者……這就是我不斷追尋的力量，而將來，我能用我的力量不斷守護更多值得守護的存在，最終履行我註定的使命……沒有力量的英雄除了悲傷和失望什麼都拿不到，所以——”
“如果那些操蛋的異常和莫名其妙的危險展開是對本王追尋力量的考驗的話，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我必然享受征服一切的樂趣，能夠將手中的力量駕馭，實在是世間的一大樂事。”凱撒昂然站起，發出了一聲挑釁的笑意，“我可是從來……不知道束手待斃是怎麼回事的”
“知道殺人的滋味嗎？又苦又澀，我殺了很多人，將來會繼續殺下去，所以我永遠不能像初音那樣充滿熱愛地向著世界歌唱……我沒有這份閒心。”凱撒將目光轉向優，女孩已經從剛剛的不解和驚奇轉到了無可奈何的釋然，天王聳了聳肩，“讓世界充滿愛這種事情就讓初音的歌音來做吧，我的龍吼是破滅一切不可救贖的殺戮之刃，所以我是不會放棄龍吼的，我會征服它，我會駕馭它，我會掌控它，然後它就知道到底誰才是主人。”
天王在林間展露著不可一世的風姿，宛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刃直指天際，狂烈恣肆的人生本就如此，難道不是嗎？不過……還有些自得的王斜了一眼優，滿以為少女會被這種風采折服，隨即，天王的臉色就露出了囧囧有神的表情。
纖細的素手捏著本子：“無可救藥的傻蛋。”
“錯了，我只是個親切的大哥哥而已。”凱撒硬生生地按下了暴起的青筋，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這點由我來判斷。”優舉起了本子，“你說了不算。”
“嗯……說的也是。”凱撒摸了摸下巴，隨即問道，“那麼在優眼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這一次優思考了良久，在凱撒有些不耐煩時終於給出了答案：“怎麼看……都像個不自量力的傻蛋，而且笑容非常的可疑。”
“喂喂喂那個不自量力也就罷了，所謂的傻蛋是怎麼回事啊”凱撒大聲咆哮道，但是下一瞬間他怔住了，因為夕陽的光輝中女孩子舉起了本子，上面畫著一個可愛的優的形象，叼著一根牙籤，露出了調皮的壞笑，右邊還有幾個字。
“但是……不討厭這種傻蛋。”
凱撒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摸了摸眼前少女的柔順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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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看到凱撒帶著一名一頭銀色長髮一身騎士甲胄的小女孩歸來時，除了納茲和格雷投出的“真不愧是你啊少女獵食者”之類的欽佩眼神以外，其他的女生，都發出了歎息。
不愧是站在北地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啊……龍獅看了看它抓來的兩隻野豬，又看了看凱撒身邊的死靈師，立即向凱撒投出了欽佩羡慕的神色。
……我說你想歪了啊龍獅，我是帶她來吃飯的，不是把她帶出來吃的。
只是禮節性的邀請，沒想到少女以極快的速度應約了，這讓某“笑容可疑不自量力的傻蛋”很是不解，明明之前一臉防備，為什麼現在答應得這麼快？
“極力邀請的餐宴，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這是回答的話語，然後就在女孩兒舉起本子的時候，一聲很明顯的腹鳴響了起來，這讓想吐“我什麼時候極力邀請你了”這個槽的凱撒愣了片刻，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原來是硬撐啊。
……這種自顧自的大笑最後還是在優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訕訕的停止了。
所以說雖然優的行跡很可疑，但是在場的都是熱情的傢伙，當然不會做些煞風景的事情，況且優也是可愛的女孩子，印象分就有了不少——雖然用之紙筆交談真是有點奇怪。
作為嫺熟的少數幾樣會做的食物，凱撒讓眾人嘗試了一下北地式烤肉，兩頭野豬只有半頭被熬了湯，剩下的都被放在火上烤，星空篝火，夜幕之下，這種氛圍倒是很不錯——只是優的飯量著實有些可怖……嘛嘛……淡定淡定……
直到兩個不速之客的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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