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腦小子 作者:俠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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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200096 2012-7-17 23:25: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58063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48
第四章閃電俠
白儀伶離開之後,俞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白儀伶是那麼的和藹可親,但自己只是個與他們巫家毫無關係的外人,為什麼他們全家人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撥空來看他?

    所以儘管知道醫護院內四處都有監視器,但是白儀伶前腳才一走,他後腳就跟著溜了出去,他這麼做的用意,主要是想試試看巫家人的反應。

    如果巫家做出大反應的捕捉他,那巫家人一定另有用意。

    要是他們沒什麼舉動,那他也可以趁機離開武訓中心,反正他待在武訓中心非但什麼資料都得不到,甚至行動也受到限制,倒不如趁早離開,比較方便著手進行計劃中的事。

    不過一離開醫護院,俞飛才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下得太衝動了。

    由於對目前所處環境還處於摸索階段,所以他也不敢無所顧忌的幻出地晶宇宙飛船,也因如此,他身上的內、外傷就無法用螢光蠶的血液來修復。

    忍著身上的疼痛,俞飛緩緩的在路上晃著,肚子餓了,他想進入餐飲店用餐,卻因為沒有身份而遭到拒絕。

    就這樣,他像遊魂似的,不知不覺的走進了公園,一個人若有所想的坐在鐵椅上。

    這時,他腦海內的紫天辰以意識與他溝通道:「小氣飛,你的傷還沒痊癒,這麼說走就走,實在是太衝動了。」

    「現在才說這些有什麼用?聽起來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看笑話,如果你早一點給我建議,現在不就不用說風涼話了?而且我的傷是今早才引起的,何來痊癒之說……」

    「小氣飛,你這麼說就太傷人了,你忘了嗎?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干預你做任何決定,怎麼你現在怪起我來了?」

    「你是有這樣說過,可是如果我記得沒錯,每次我要是有什麼不合你意的決定,往往都是念頭剛起,就被你否決掉了,怎麼這會兒說得好像你多有立場似的?」

    聽到俞飛這番話,紫天辰有點啞口無言,因為他這次沒有干涉他的決定,主要是想讓他吃點苦頭。

    雖然俞飛一直麻煩不斷,不過日子好像過得太平順了。

    不但什麼困難都能迎刃而解,有時還能撈點好處,這對非常瞭解俞飛的他而言,真的是有點憂心,畢竟俞飛是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的傢伙,太過平穩的日子,會讓他滿足現況。

    紫天辰並不是要俞飛有什麼野心,只是目前的俞飛距離他想塑造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時的俞飛遲遲得不到紫天辰的響應,不禁以意識問道:「規則辰,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又生氣了?」

    「沒有,我沒你那麼小氣,只是你說的是事實,所以我無言以對。」

    「規則辰,你老實告訴我,你住在我的腦海裡,我是不是多少也被規則所影響?」

    紫天辰聞言,略顯驚訝的問道:「咦,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我怎麼都不知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囉!」

    「雖然我剛才的話沒有半點承認的意思,但是你的直覺沒錯,基於我的關係,你的確也同樣受到規則所限,只差於你的規則限制是由我來制衡、執行。」

    聞言,俞飛非常不文雅的響應道:「哇靠,那我不是也可以稱神了!」

    「你怎麼一點都不排斥,這不太像你平常的作風。」紫天辰納悶問道。

    「排斥?為什麼我要排斥?還是我該有什麼反應?」俞飛有點疑惑。

    「憑你這種愛計較的個性,對於這種受限而非受益的事,依慣例來講,你通常都不會接受,甚至會極力反彈才是,你現在的反應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有什麼好出乎意料的,當初在太坦星系時,你拐彎抹角的要我別用科技殺人或謀取利益時,我心裡多少就有個底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乖乖配合?」

    「奇怪,我怎麼都沒察覺到?」

    賊賊一笑,俞飛回應道:「嘿嘿,我找到一種不讓你洞悉我想法的方式了。」

    本來紫天辰還以為俞飛是在開玩笑,所以不動聲色的對他內心的想法進行探索,結果讓他很訝異,他竟然無法獲得俞飛此時的想法!

    他的驚訝不形於色,態度如常的說道:「別以為你耍那些小手段就瞞得了我。」

    「我沒瞞你什麼啊!」俞飛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紫天辰再次進行探知,結果還是無法探出俞飛內心的想法,他不禁有些慌張的道:「小氣飛,如果你想運用我的能力,最好別玩弄這些小聰明。」

    「能力?哈哈哈,除了被自己口水滴到那種沒用的招數外,我還從你這裡學過什麼能力?」

    「稍早之前,我才替你出手教訓過那個丫頭不是嗎?況且,我控制你身體要你仔細看,不就是在教你,這難道不就是我賦予你的能力嗎?」

    「看是看啦,不過我是有看沒有懂。」

    紫天辰被俞飛這番話說得有些沉默,半晌後才道:「力量並不可怕,再大的力量都有起始點與尾點,只要你在力量起始之前就先破壞它,或是找尋力量的尾勁,力量又有何可懼?

    「除此之外,我剛才也在教你真正的精神力使用方法,畢竟你對精神力的瞭解實在太淺了。

    「你可能不知道,精神力乃是人體在突破體能限定裡,最難修煉也是最厲害的一種,你所瞭解的精神力只是比入門還淺的皮毛而已。

    「基於規則所限,我無法讓你有太多實際的感觸,只能在你有所領悟的範圍內,提醒你如何有效運用,並且讓你知道,你目前對精神力所掌握的只在於控制,而不懂得如何影響人心。

    「只要你突破這點,就可以像我一樣在對戰中以氣勢影響對方,進一步達到不為所懼的境界。」

    「規則辰,你在事後才嘮嘮叨叨跟我說一大堆結果,卻不事先把方法教給我,那說什麼不都是白說?

    「而且我只知道我現在身體情況糟得一塌糊塗,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你說這些,對我目前的情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紫天辰口氣變得深沉:「你現在這麼說,聽起來有點不領情,而且好像有點想跟我翻臉的意味。」

    「我沒有啊,我只是在敘述事實。」

    「那你想怎麼樣?」紫天辰口氣變得嚴肅。

    「我沒想怎麼樣啊!」靜了許久,紫天辰都沒回應,俞飛不禁探問:「規則辰,你生氣了嗎?」

    「對!我剛才說過,你的規則限制來自於我,可是我現在卻無法探知你心中的想法,你可能不知道,我絕不能、也不容許你失控於我,否則我等於是在害你。」

    聽到這裡,俞飛不禁問出自己心裡的不明白,「為什麼你沒辦法探知我內心的想法,就表示我失控於你,還會變成你在害我?」

    再次靜默了好一會兒,紫天辰才道:「規則制衡我,我變成了制衡你的規則,當你跳脫我的制衡時,你這個不該有的存在,將由制衡我的規則來接手執行,你仔細想想,制衡我的規則連我這個神都無法與其抗衡了,你的下場又將如何?」

    紫天辰這席話才一說完,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芒,直閃閃的朝俞飛頭頂劈下。

    說起來還真怪異,首當其衝的俞飛並沒受到任何傷害,倒是他腦海中的紫天辰在被閃芒擊中後,隨即萎靡不振、口溢紫血。

    俞飛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撫摸著頭頂,就像是想扶起他腦海中的紫天辰似的,無奈卻是力不從心,只能用意識溝通的方式關心他。

    「你沒事吧,規則辰?」

    就在俞飛焦憂他的問話得不到響應時,天空中再次閃起一道閃芒。

    這次,這道閃芒的目標是俞飛的身軀,受擊的他,就像被高壓電電到一樣,全身痙攣、口吐白沬後,失去意識的倒落在地,不過怪的是他身上竟沒有焦黑現象。

    這樣奇異的現象一發生,讓原本在公園內悠閒散步的群眾,全朝著光芒所落的地方集中而來,一陣圍觀和喧嚷後,熱心的民眾拿起通訊器,叫了醫護院的醫療救護專車。

    醫護院的急救室內,昏迷不醒的俞飛此時正接受著緊急治療。

    各科醫師聯合會診後,全都表示俞飛全身上下完全沒有異狀,可是就是察不出造成他昏迷的原因。

    白儀伶接到院長游米樂的通知後,也在第一時間趕到光京醫護院,忙不迭的穿梭其中,彷彿是俞飛的親人一般,急切的關心他的情況。

    看過所有的數據報告後,白儀伶才在游米樂的勸說下,暫時到急救室外等候。

    白儀伶一踏出急救室,聞訊趕來的巫家大小已全擁了上去。

    他們之所以全放下手邊的事聚在這裡,是因為他們才離開醫護院沒多久,就接獲俞飛被送進急救室的消息,所以才會輾轉又回到醫護院。

    「媽,俞飛現在情況怎麼樣?」巫靖率先開口問道。

    「不知道!」

    聽到白儀伶的回答,巫家人覺得非常驚訝,因為身為名醫的她,從不曾對病患家屬說過這麼不明確的答案。

    搖了搖頭,巫天收起笑容道:「從媽的反應看來,俞飛那傢伙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他這叫自討苦吃,誰叫他傷還沒治好就溜出醫護院,活該!」巫靖嘴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家人都看得出她眼神顯露出來的擔憂。

    「你們別亂猜了,我所謂的不知道是說查不出原因,根據報案民眾的描述,他是遭到電擊後才昏倒的,可是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後,他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並沒有因電擊而留下任何灼傷,唯獨瞳孔卻沒有畏光反應。」

    白儀伶話還沒說完,巫幽就插口道:「那不就是腦死了!」

    「不是!這就是各科醫師覺得納悶的地方,他的腦波竟然與正常人無異。」白儀伶眉頭微蹙。

    巫天搖頭輕歎道:「已經幾十年沒聽過有人被雷劈的訊息了,這傢伙竟然這麼幸運,而且還連劈兩次,他這種奇特的經歷,應該可以做個塑像列入奇人異事館吧!」

    「這傢伙要是有幸能醒過來,那他可就發了!

    「你們記不記得之前製作避雷系統那家公司,為了證實自己的產品性能,曾經公開發表過,要是在使用他們公司的避雷系統範圍內受到雷擊,越小的物品賠償的金額越高,如果受擊的是人,那賠償金額將會是天價。」巫雲低訴道。

    「有、有、有,這下他要是醒來,以該家公司目前的行情來看,俞飛的身價絕對登得上東昇星系百富之內。」

    巫天頓了頓,轉首看著巫朝萊道:「老爸,我們家的財產加一加,連千富都擠不進去,要是巫幽還是巫靖嫁給他,我們巫家的身價不就可以坐千望百!」

    他的話才一說完,嘴巴還沒閉上,就被巫幽與巫靖同時踹了一腳。

    看著巫天痛撫著雙腿,巫家人非但沒有安慰他,甚至還齊口罵了句活該。

    「好啦、好啦,這些事以後再說。」巫朝萊轉移話題又道:「小天,我要你通知億空的事,你辦得如何了?」

    巫天拍了拍胸膛道:「老爸,你交代我做的事,我何時讓你失望過?」

    巫朝萊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後,對著家人說道:「看來俞飛短時間之內是不會醒來的,不如我們先到醫護院附設的飯店休息、等候吧!」

    幾天後。

    由於俞飛的情況還是和當初送進急救室時一樣,所以他已被送往一般病房。

    這幾天來,有不少好奇的民眾和傳媒工作者無所不用其極的,想來看看俞飛這個奇人,幸好全被醫護院的警衛給擋了下來。

    別以為這家醫護院的警衛這麼盡責,事實上,這些作風強悍的警衛,可是巫幽從管制科調來的管制犯─巫幽以兩個月為期,只要他們不逃跑,並善盡她交代的任務,那兩個月之後不管俞飛有沒有醒來,他們都可以恢復自由之身。

    俞飛的病房外,有這兩名魁梧壯碩的狂爆戰士坐鎮,任何不相干的人想靠近,全只能望之卻步。

    除了傳媒工作者外,走得最勤的,無非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了。

    他一天來三次,每次都客客氣氣、一副關心之至的模樣,其實他心裡是不斷詛咒俞飛不要醒來,最好死了算了,這樣一來,就算有再多的民眾舉證俞飛確實是被雷電所擊,他們也不必接受理賠。

    前幾次來看俞飛的時候,秦加章關心的並不是俞飛的恢復情況,而是仔細察看他身上有沒有配戴導電性的飾品。

    無奈俞飛全身上下空無一物,除了手上的戒指。

    不過說也奇怪,地晶宇宙飛船所幻成的黑色戒指,竟在俞飛慘遭電擊後變成木質戒指,而且原本只有俞飛拔脫得起的戒指,竟在他昏迷後,輕易的讓醫療人員拔起來進行化驗。

    到目前為止,他們公司所搜集到的線索,每一條都符合理賠要件,像是公園旁那家大樓的頂層,就設有避雷系統、俞飛身上無任何導電配件、受電擊時他正坐在避雷椅上……

    綜合以上總總條件,避雷系統公司要是真的對俞飛進行賠償,那付出的金額,恐怕會讓該公司整個賠掉。

    也因如此,貴為總裁的秦加章為了保護自己家族苦心經營的事業,才會跑醫護院跑得那麼勤快。

    他一度還想收買院長游米樂,要他動點手腳,讓俞飛死得自然。

    秦加章開出的條件相當優沃,游米樂乍聽之下也有點動心,要不是他與白儀伶及巫家的友好關係,俞飛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秦加章以外,俞飛的病房今天又多了一名訪客。

    如果俞飛此時是清醒的,他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不必花時間尋找,他想見的億空就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其實在接到巫天的通知後,億空一方面是派人注意俞飛,另一方面則積極尋找五賢上人,想求證俞飛是否真是他們的弟子,抑或只是個冒用他們名號的無賴。

    親自上山找尋過好幾回,億空在無法與五賢上人取得聯繫的情形下,決定親自出面找俞飛問個明白。

    此時,俞飛的病房內就只有站在窗邊的億空,與昏睡中的俞飛。

    億空,乍聽這個名字時,俞飛把這個人定位成滿臉白鬚、充滿禪機的尊者。

    事實上,億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她的美,無法用言語形容,卻能讓人一見就在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氣質就像是清晨的第一道微風,清新又宜人。

    獨站在窗邊的億空,從進來到現在,已經足足等了將近三十分鐘。

    在這段時間內,她除了剛進來那幾分鐘目光停留在俞飛身上外,接下來的時間,她都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

    而剛過來探望俞飛的巫幽,還搞不清楚她的兩個哥哥和父親,為何不到病房內陪他們早就認識的億空講講話,反而是透過監視屏幕看著獨留在病房內空等的億空,甚至她才剛到,就被推派前往病房內詢問億空對俞飛的瞭解。

    然而,在她看見億空的身影後,心裡的疑慮才得到了解答,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們,為什麼會對億空敬而遠之了。

    初見億空背影時,巫幽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震撼,她從來不知道,光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竟然就能改變週遭的景物。

    億空的背影彷彿融入一切,任何一丁點聲響,都會打破這份澄澈的寧靜。

    她的存在,讓人覺得自己的介入是一種破壞、罪惡。

    巫幽凝望了億空許久,在內心琢磨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回過神來準備向初次見面的億空打招呼,沒想到嘴巴才稍微一張,想說的話就這麼卡在喉間吐不出來。

    正當巫幽眉頭微微一蹙,不知該如何踏出這一步時,億空已轉過身來了。

    「妳好,請問有事嗎?」

    烏黑過腰的髮絲隨著億空的轉身動作微微飄動,柔和的聲音和纖塵不染的表情,猶如和煦的春風般,直接竄入巫幽的每一根神經。

    巫幽無法想像,臉上毫無任何點綴,腳底穿著白色平底包鞋,身上只穿著白色連身、長及腳踝絲質裙裝的億空,竟能把純樸素雅襯托得這麼美。

    巫幽的目光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還做不出反應。

    「呃……抱歉,妳是俞飛的朋友嗎?」支吾了老半天,巫幽才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輕搖了搖頭,億空回道:「不,他的出現同樣讓我疑惑。」

    也許是跨出了第一步吧,巫幽心頭那股莫名的束縛稍有舒緩,她問道:「見過他後,妳是不是就能證實他與五賢上人的關係?」

    億空攤出握在手上的菱形木牌:「令牌是真的,我也確實見過他與五賢上人其中之一的『法賢』上人一同出現過。」

    她見過的那一次,恰巧就是俞飛唯一一次與五賢上人下山那次,當時他還睡得不亦樂乎。

    「既然妳知道是他,那為何剛開始我哥找妳來時,妳會以必須找五賢上人求證這個理由拒絕?」巫幽問。

    「我不是找理由拒絕,而是在我的記憶中,五賢上人並沒有收過徒弟,直到遲遲找不到五賢上人後,我才決定親自走這一趟。

    「來到這裡後,見到這張令牌,我才知道他與五賢上人確實有所淵源,不過這也只是推測,一切真相,還是必須等到他醒過來才能談。」億空不疾不徐的解釋。

    「那要是他一直這麼昏迷下去,或者妳一直無法聯絡到五賢上人,那這事不就不了了之?」

    億空微微一笑:「別想得這麼複雜,根據我的觀察,他的生命波動已越來越強烈,應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只是醒來後的他……還會是他嗎?」

    原本巫幽還聽得頭頭是道,可是億空最後那句話,卻聽得她有點糊塗。

    「他不就是他?為什麼醒來後不會是他?」

    「說起來有點複雜,不過簡單來說,致使他昏迷的原因,根本就不應該發生在一般人的身上;而我所謂的他將不再是他,

    是擔心他受了這麼強烈的雷擊,醒來後恐怕會喪失記憶。」億空口氣有點感慨。

    「說的也是!」頷首過後,巫幽又道:「希望是我們想太多,畢竟妳、我都有問題想問他。」

    說到這裡,兩人動作一致的轉首看著俞飛,雖然表面上是靜默不語,但心裡卻默契十足的祈禱著俞飛能早日醒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48
第五章封印
八天後,俞飛終於醒了。

    他醒來後,先摸了摸臉,然後再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四肢;正當他抬起右手觀看時,赫然發現地晶宇宙飛船化成的黑戒竟然不見了。

    驚慌失措的坐起來,俞飛看了看四周,從這熟悉的景物看來,他知道這裡就是當初好不容易偷溜逃離的那間病房。

    雖然與上次一樣是從昏迷中醒來,不過這次俞飛心裡的感觸卻截然不同。

    地晶宇宙飛船是他的一切,要是真的弄丟了,那接下來的後果,他可不敢想像。

    雙手抱著頭,俞飛像是受到重大打擊似的無助又無奈,雖然打從來到東昇星系後,他就沒再使用過地晶宇宙飛船,但畢竟長久以來,他可以在各星系為所欲為,靠的都是地晶宇宙飛船的各項功能,如今失去了它,他真的慌了。

    「完了、沒了,一切都沒希望了,完了……」方寸大亂的俞飛,整個人猶如陷入愁城的不斷喃喃重複著。

    這時斷定自己已失去一切的他,早已忘了腦海中那個和他一樣受到天罰的紫天辰。

    俞飛情緒跌到了最低點,垂著頭、眼眶濕熱的他,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完全沒察覺到有人走進來。

    此時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密切觀察他恢復狀況的億空。

    由於億空發現外觀沒任何起伏的俞飛,生命波動竟出奇的明顯,所以從她第一次來醫護院探視俞飛後,她就請巫家人替她安排,讓她暫住在俞飛病房旁的病房,以便就近掌握俞飛的最新狀態。

    也因她的進駐,讓巫家人放心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畢竟他們雖然對俞飛倍感好奇,但好奇終究不能當飯吃,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億空一走進俞飛的病房,就看見他頹喪的喃喃自語,儘管對於他的清醒感到有點寬心,但看見他此時的表現,億空不免有點擔憂是不是印證了她之前的揣測,所以她開口直接就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聽到這句問詞,俞飛別過頭來看著這個陌生人,並問:「妳是誰?」

    「億空。」

    「億空!呵,真的是一場空啊!」

    俞飛的回答,讓表情古井無波的億空有點訝異,「看來你並沒有失憶。」

    「失憶?我為什麼要失憶?」苦笑了幾聲,俞飛才再道:「不過對現在的我而言,失憶或許才是最有效的一帖良藥。」

    頓了半晌,億空才又問道:「也許我不該這麼冒昧,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你為什麼會遭到天罰?」

    「天罰?」俞飛眼露茫然的看著她。

    億空點頭道:「是的,根據公園內的目擊者所言,你當時是被兩道天罰擊中。」

    「是規……」話才說了一半,俞飛這才回想到他腦海中還有個紫天辰,於是他趕忙的以意識與其溝通。

    紫天辰此時呈打坐狀態,毫無響應,但感覺起來卻不像之前一樣與他完全斷了聯繫。而且不曉得為什麼,紫天辰並沒有開口,俞飛卻覺得好像平時與紫天辰一來一往的進行溝通一樣。

    紫天辰傳遞給他一股訊息,說他沒事,很快就會醒來。

    感覺到紫天辰的存在後,俞飛原本像是跌落萬丈深淵般的心緒,瞬間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不知道地晶宇宙飛船是怎麼不見的,但至少有紫天辰在,就沒有完全絕望的事。

    不帶任何期望的,俞飛開口問道:「我身上的東西呢?」

    億空聞言,從口袋中掏出一面菱形木牌和一隻戒指,並道:「這兩樣是你送到醫謢院後,身上唯一存在的物品。」

    顧不得與億空是初次見面,俞飛毫不客氣的奪下她手上的黑戒,並戴回右手的無名指上。

    很奇怪的,他感覺到地晶宇宙飛船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木頭戒指,但是就跟紫天辰給他的感覺一樣,他一與戒指接觸,就如同骨肉相連、父子連心那般,清楚它就是地晶宇宙飛船。

    失而復得的感觸,讓俞飛流下了興奮的淚水。

    億空還以為他的真性情,是對五賢上人贈予他這塊木牌而流露的,所以勸道:「你別擔心,令牌並沒有毀損,你要不要試試看,它的功能還在不在?」

    其實億空這麼說,用意除了安慰、提醒俞飛外,主要還是想透過俞飛對令牌的使用,見證他是否真的是五賢上人的徒弟。

    因為透過巫幽的傳述,俞飛自稱從小就與五賢上人住在山上。

    可是年紀與他差不多的億空,年少時造訪過五賢上人兩次,卻從未見過俞飛這個人,而且五賢上人也從未提起過,這不禁讓她懷疑俞飛手上的令牌是不是偷竊而來。

    「功能?這不就是塊刻了字的木頭嗎,能有什麼功能?」俞飛覺得莫名其妙。

    聞言,億空頓了一下才道:「這塊令牌真的是上人贈予你的嗎?」

    「妳話說得很婉轉,但我不喜歡被當成小偷。」俞飛道。

    「對不起,可是你的出現,真的是太突然了。」

    搖頭歎笑後,俞飛道:「這令牌的確是五賢上人親手交給我的,可是他們說只要找到妳,我想知道的一切都會得到解答。

    「可是也不知道是上人說錯還是我迷了路,我多花了好幾倍的時間才找到這座城市,結果丟了一小塊石頭,就……」俞飛把事情經過大概描述了一遍。

    聽過俞飛的描述,億空原本莊重的表情也不禁笑逐顏開:「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倒霉的人。」

    傻呼呼的搔了搔頭,俞飛問:「別提我的倒霉事了,對了,妳剛才說木牌有功能,到底是什麼功能啊?」

    億空恢復原先的莊重態度:「對不起,我不知道上人為何只給你令牌而沒有告知你功能,所以我雖然略知一二,但在未得到上人允許的情況下,我也不方便多說。」

    俞飛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只當它是個紀念品,知不知道功能都不重要。」

    「那你可以幫我找到上人嗎?」億空問。

    「妳剛剛不是說妳以前上山找過上人嗎?雖然我離開時他們並不在,但或許他們已經回去了。」

    「我的確是去過五賢上人山上的居所,可由於上人們在四周設了結界,沒有令牌的人,是無法跨近一步的。」

    「那簡單,令牌借妳,等妳找到五賢上人後再還我不就好了。」俞飛道。

    「不,為了確認你的身份,我希望你身體狀況恢復後,能陪我走一趟。」

    冷哼一笑,俞飛道:「講這麼多,妳還不是在懷疑我。」

    億空默認。

    「算了、算了,現在就走吧!」俞飛掀開被子就要走下病床。

    「你身體沒問題嗎?」

    「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至少也要跟巫家的人打聲招呼吧?」億空建議道。

    不停揮著雙手,俞飛道:「不用了,我看我還是離巫家人遠一點比較保險,跟他們在一起才多久,我就進了醫護院兩次。」

    「可是除了巫家人外,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也等著你醒來。」

    「什麼總裁啊,我又不認識他,我醒不醒關他什麼事?」俞飛道。

    億空對避雷系統公司將與他談論理賠一事,大概說明了一下。

    聽到有高額的理賠金可拿,俞飛眼睛為之一亮,不過興奮之餘,他也不忘保持冷靜:「別理他,反正時間拖越久,談判空間越大,對我也越有利。」

    「不過……」

    俞飛打岔道:「別說了,反正我認為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陪妳上山找五賢上人證明我的清白。」

    淡然一笑,億空道:「那好吧!」

    走到門前,俞飛回頭對著億空道:「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知道上山的路喔!」

    「沒關係,我知道。」

    跟著億空走出醫護院後,俞飛一直跟在她身後,不時四處張望的等著看億空這種氣質非凡的人,交通工具會不會比一般人來的特別。

    沒想到走了好一陣子後,億空還是持續往前徒步,納悶的俞飛忍不住開口:「請問一下,妳的交通工具是什麼?為什麼停放得這麼遠啊?」

    億空露出不解的表情:「誰說我們要使用交通工具了,我們上山造訪五賢上人,當然是要用步行的以示尊重。」

    「步行?妳是說,我們要走路去?不會吧!」俞飛上下打量了億空一眼,又道:「雖然妳的穿著打扮很樸素,但是也不至於沒錢到無法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吧!」

    「這與金錢無關,你自稱從小與五賢上人相處至今,可曾見過他們使用交通工具?」

    「對喔,從來沒有過,可是我好像剛離開病床耶,妳怎麼忍心虐待我這個大病初癒的虛弱者?」俞飛一副哀怨樣。

    「是你自己說沒大礙的不是嗎?如果你覺得身體無法負荷,那就回醫護院再休息幾天。」

    「……不用,遇上你們這些人,我認了,我只求快點證實我的清白,還我自由之身。」

    「對不起!」

    「妳不必跟我道歉,我想,要是立場互換,我也會這麼做才對。」

    億空露出淡淡的笑,表示認同俞飛的說法。

    雖然俞飛一想到即將跋涉的路程,就覺得四肢無力,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億空的笑,彷彿融化冰霜的春風一般,讓俞飛內心的排拒一掃而空。

    「走吧!」

    億空頭一點,二話不說的往前走去。

    連日的步行,讓俞飛身心倍感疲累。

    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察覺自己身心各方面都沒問題,唯獨少了精神力的依持。

    俞飛自己猜想,也許是因為失去原有的精神力,所以地晶宇宙飛船化成的那只戒指,才會失去功效吧!

    原本對此事相當擔憂的他,這些時日與億空相處下來後,竟然把這件事看淡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億空散發出來那無爭無求的寧靜感,感染力居然那麼的強烈。

    甚至還讓他產生一種想拋開一切的感觸,管他什麼兄弟、朋友、家人的,要是能與她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那就可以不必為慾望而活,更別說跨越空間四處找智賢達人的故鄉、或者歐麥嘎的墓穴這些事了。

    也因如此,他會在自己有了放下一切夢想的念頭時,及時拉自己一把,不讓自己越陷越深。

    他還經常提醒自己,盡量和億空保持距離,別讓她散發出來那萬般皆空的氣息,感染了自己。

    這時候,走在俞飛前方約十公尺距離的億空,突然停下了腳步,並回頭對著邊走邊想著事情的俞飛說道:「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俞飛聞言,喘呼呼的抬頭看了看,看過之後苦笑道:「我說空空大姐,妳是在開我玩笑吧,眼前明明是座山崖,哪是五賢上人的居所?」

    俞飛之所以這麼叫她,是想試試看會不會惹她生氣,然後間接看一下她這種如仙女般的人生氣的模樣為何。

    可沒想到對於俞飛替她取的這個別稱,億空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這點倒是讓俞飛有點掃興。

    「確實已經到了。」

    累得呼吸有點急促的俞飛,看了看一點累喘樣子都沒有的億空,又道:「空空大姐,我雖然只跟師父下山一次,可是我非常確定、肯定當時我們走的是羊腸小道,絕不是山崖,妳該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還是妳千辛萬苦的帶我來無人的山崖邊,是想……」俞飛話語說得曖昧,雙手還交叉往自己胸前一抱。

    面對俞飛這番意有所指的表情和動作,億空白嫩的雙頰不禁染上一片潤紅,還微微瞪了他一眼。

    不過說是瞪,看在俞飛眼裡卻是風情萬種般的挑逗,尤其是山風徐徐吹動著她飄逸的秀髮,絲質的連身白裙也隨風飄擺,那種感覺,就如同愛情文藝片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主角,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喔……太美了……

    想到這裡,俞飛突然左右開攻的巴了自己兩個響頭,並指著她道:「空空大姐,我警告妳喔,我已是名草有主,妳可別再魅惑我,否則我……我……」

    就在俞飛結結巴巴說不出口時,億空接口道:「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所謂的名草有主是什麼意思,不過根據推測,應該是說你已心有所屬?可是你不是從小就與五賢上人住在山上嗎,你下山才多久,怎麼這麼快就有對象了?」

    深深吸了幾口氣,俞飛才恢復正常道:「既然妳說五賢上人的居所已經到了,妳就別再藉機會套我話了,有什麼疑問,妳直接找他們求證就行了。」

    億空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既然真相就要大白,那你現在親口說明有差嗎?」

    俞飛雙手合十的懇求道:「算我拜託妳好不好,空空大姐,請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內心洶湧澎湃的激盪,這對我心理的影響太大了。」

    「我看得出來,也感受得到。」億空平靜如常。

    「那妳是故意的囉?」

    「不算是,不曉得為什麼,你總是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吸引人的氣息,讓我不自覺的失去控制。」

    聞言,俞飛心裡咒罵,奶奶的,又是當初誤食的那顆果子在作祟,真是自作自受。

    心裡雖是這麼想,但俞飛嘴巴上卻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了彼此著想,我認為,我們還是快點見到五賢上人,然後別再相見,以免破壞了彼此的定律。」

    「你這麼討厭我嗎?」此話一出,億空隨即表情驚惶的掩住了口,她萬萬想不到,這種話竟然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不是討厭,是因為我向來習慣掌握自己,可是與妳相處,我會失控、會失去自我、會有想拋棄一切的念頭,這不是我要的,我的一生早就注定要過得不平凡,縱然不願,那卻是我無法擺脫的命運。」

    說完,俞飛拿出令牌,對著億空道:「給妳,妳自己進去見師父吧,我在這裡等,放心,妳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問心無愧,不會離開。」

    正當億空伸手準備接下令牌時,之前帶俞飛下山那位法賢上人,突然從陡峭的崖邊現出身影。

    「億空見過法賢上人!」億空恭敬一禮。

    俞飛沒有招呼行禮,反倒是驚訝又詫異的往深不見底的山崖下望著。

    怪怪,他怎麼出來的?不可能從下面攀巖而上,也不見什麼飛身之姿,難不成是從那頭凌空漫步過來的?

    靠!雖然早知道他們五人不簡單,可是這也未免太神了吧!

    法賢上人笑著對億空回禮後,撫了撫俞飛的頭,那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慈父對歸鄉遊子那種思念滿懷、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情境。

    一股平靜又溫暖的感觸湧滿心頭,俞飛低聲道:「我好懷念你們煮的菜餚,我有機會再吃一頓嗎?」

    法賢上人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億空在一旁看著法賢上人與俞飛的互動,心裡的懷疑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羨慕。

    因為對廣大的求道者而言,五賢上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能聽五賢上人開釋是求之不得的事,能讓他們近身觸碰,更是夢寐以求的奢望。

    收回撫摸俞飛的手,法賢上人轉身往山崖走去,億空也跟在其後。

    看著他們騰空的腳步走了幾步後,就像煙嵐般消失在空氣中,俞飛先是探了探深不見底的山谷,然後才緊閉雙眼、硬著頭皮跨了過去。

    本來他給自己的心理建設,是像坐自由落體那樣直直往下落,結果卻與預期的一點也不同,山崖如同投射影像般一穿即過,走過的地方就像有座無形的路橋一樣,使他步伐平穩。

    感覺到自己安全後,俞飛才放鬆心情的張開了雙眼,遠遠望去,此時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景象。

    小山丘上,一間古色古香的木造平房,周圍的菩提樹依舊稀稀疏疏,田園裡的農作物剛冒出翠綠的嫩葉,另外四名老者,還是像從前一樣,毫不為外物所影響,低頭耕作著。

    發現這裡就是五賢上人的居所後,俞飛有種返家的溫馨感,走近法賢上人的身邊,俞飛疑惑問道:「奇怪,怎麼從外面看進來與從裡面看出去,景觀完全不一樣?」

    「眼睛所見只是幻象,未必是真!」法賢上人回答。

    聞言,俞飛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並道:「從小到大,我的觀念一直是眼見為憑,如何才能分辨是幻象還是真實?」

    「用心!」

    「心?怎麼用啊?」俞飛不懂。

    「感受。」法賢上人回道。

    眼看俞飛露出疑惑的表情,法賢上人又道:「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修煉為心、心為一切。」

    深吐了一口氣,俞飛道:「要達到那種意境很難吧?我想,只要是人,這輩子恐怕很難做到心無罣礙吧!」

    「順心而為便能得大智慧,通達諸法。」

    「想要通達諸法,心念一定要很正才達得到吧!」

    法賢上人眼神透露著讚許之意,面帶微笑的看著俞飛:「雖然你達不到放下一切罣礙的境界,但有朝一日,你的成就一定會超越我們五人之上。」

    一旁聽著法賢上人與俞飛一來一往對談的億空,內心感觸良多。

    求道這麼久,這可是她頭一次聽上人說這麼多話,她內心很感動,而且也受益良多。

    五賢上人下山授道一年才一次,他們傳道的理念是萬般皆法,不管是種田、割草、行步或禪定……凡事只要用心,樣樣皆是道。

    而且他們的門派樣樣都不忌,唯一戒的,就是殺戒,只要不犯此戒,哪怕是談情、葷食或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自己覺得自在即可,因此,他們的門派又叫「自在宗」。

    當初紫天辰就是想到自在宗戒殺的定律,所以才把俞飛送來五賢上人這裡,想消消他的戾氣,畢竟據他對自在宗修者的瞭解,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就一定看得出俞飛身上所帶的戾氣。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就算紫天辰是神,也有失算的時候,他萬萬沒想到自在宗的門人,非但沒有對俞飛進行感化動作,甚至還對他另眼相待,這點,可是他當初始料未及的。

    而這樣的失算,也打亂了俞飛整個尋寶計劃,導致他一下山就被捉走,還因紫天辰的過度透露,讓他們彼此都受到規則的懲罰。

    到現在,紫天辰還在恢復規則造成的傷害,而俞飛雖然醒了,精神力卻被規則封印,現在的俞飛,什麼都沒有,除了能赤手空拳耍上幾招外,唯一的驕傲就只剩超乎常人的腦袋瓜了,其它方面,簡直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

    與法賢上人邊走邊聊的走到了木造屋捨內,俞飛像回到自己家那般,隨意的拿出長桌下的破舊蒲團,就地而坐,億空則客氣的站著,連眼睛都不敢冒然四處張望。

    俞飛仰頭看著站在一旁的法賢上人與億空,不好意思的再拿出兩個蒲團,邀他們坐下來,等其它四位老者結束耕作。

    法賢上人坐下後,進入禪坐狀態,億空見狀,也趁這難得的機會跟著打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的俞飛,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四周太過靜寂,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其實不能怪俞飛不長進,不利用時間修煉,只因他在受到規則的處罰後,就無法再感受到精神力。

    而少了精神力的支持,他的身體變得非常容易疲倦,再加上連續幾日來的步行,嗜吃的他又沒吃到什麼補充體力的食物,真的讓他累得體力不支,才會坐下來一會兒後就進入了夢鄉。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49
第六章當頭棒喝
金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灑進了屋內,鳥兒在搖曳的枝葉間飛舞啁啾。

    俞飛高展雙手的伸了個懶腰,眼睛才一張開,就被亮光給刺得又閉了起來,此時要是有件柔暖舒適的棉被在身邊,他肯定會二話不說的往頭上一蓋,繼續睡他的覺,可惜這裡並沒有。

    「唉啊,天色怎麼變得這麼亮啊?」嘴裡喃喃自語後,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坐起來舒活著筋骨。

    下床活動過後,他又往床上坐了下來,也許是回神了吧,這時的他心裡也冒出了一些疑問。

    奇怪,我不是坐在大廳等其它四位老者嗎?怎麼會是躺在房間睡覺?億空呢?俞飛撥了撥凌亂的髮絲,走出房外。

    走過五個房間前的長廊後,他來到了大廳,空蕩無人。

    依五位老者的坐息時間來看,天色剛亮,他們必定是在田裡忙著。

    果不其然,俞飛放眼往外望去,五位老者一個也沒少的全在田裡,可是億空呢?

    眼睛往四處看了看,他突然聽到肚子響起了抗議之聲,暫時就把尋找億空的事拋下,找吃的去了。

    雖然之前往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長久,但是五位老者是怎麼進行烹煮的,俞飛可是清楚得很,所以他完全不當自己是個客人,直接往屋後走去。

    撐起一片天然樹蔭的那四株果樹上,已不見當初讓他吃到拉肚子的果子,而木桌上也空無一物。

    別以為俞飛會因此而虐待了自己的肚皮,他拿起竹簍繞到屋前的田裡,拔了滿滿的葉菜後,才又折回屋後。

    由於肚子真的是太餓了,所以他也懶得花時間升火,直接把菜洗一洗,就當生菜色拉吃了起來。

    干啃的滋味還不錯,他拿出五個木盤,順便替五位老者擺了一份。

    簡單解決完民生問題後,他再次走到屋前,並坐在大石上看著五位老者耕作。

    不過說也奇怪,他獨坐在那邊看了一會兒後,五位老者竟一反常態的放下手邊的工作,朝俞飛走了過去。

    看著五位老者走向自己,俞飛主動開口與他們說話。

    「聽億空說你們五位的稱號是五賢上人,分別是福賢、慧賢、德賢、法賢、能賢。」搔了搔頭,俞飛露出尷尬的表情:「五位上人好,很抱歉,我醒來後突然肚子餓,在不敢打擾各位的情形下,自己動手拔菜,我還順便幫各位準備了一份哦!」

    本來俞飛就不期望五賢上人會響應他什麼,所以他們沒開口,他也不意外,倒是他們直接走到屋後吃起他替他們準備的生菜,讓他覺得有點驚訝。

    雙口微張的站在一旁看著五賢上人毫不含糊的進食,直到木盤空淨後,俞飛才道:「請問五位上人,億空小姐上哪兒去了?」

    「億空已下山多日。」慧賢上人回應道。

    「多日?」俞飛訝然。

    「是的,已有二十七日之久。」德賢上人道。

    「什……什麼?二十七日?」俞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自己只不過是打個盹,怎麼可能睡了將近一個月?

    「雖然你受到天罰之後,幸運的醒了過來,不過體內所受到的損耗,可能你還沒感受到,所以趁著你熟睡的同時,我們五人輪流替你進行了體內的導正動作,現在你的身體內外都沒有隱憂,剩下的精神層面問題,就必須靠你自己了。」能賢上人提醒道。

    看了他們五人一眼,俞飛誠懇道:「為什麼你們對我的來歷不清不楚,卻對我這麼好?」

    法賢上人回道:「雖然你腦海內那股我們無法觸及的存在,似乎刻意隱瞞,但我們還是稍微感覺得到,也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所以我們對你相當放心,而當初下山時贈予你令牌,也是為了讓你方便行事,沒想到卻造成反效果,讓你又上山一次。

    「也許是因緣巧合吧,在我們替你進行療程時,你腦海內的那個人也醒了過來,溝通過後,那個人希望我們在他進行恢復的這段期間,給你適當的協助,所以這次你下山,我們五人將與你同行。」

    聞言,俞飛的驚訝遠勝於剛才,他蹙眉問道:「這……這不是打破了你們慣常的修道方式嗎?」

    心頭倍感複雜的頓了頓,他又道:「感謝五位上人願意出面協助,不過我不希望五位上人為我而改變原則,我保證在我腦海內的那個人還沒恢復正常之前,自己會小心行事,請各位放心。」

    「其實我們陪同你下山,並不完全為了保護你,而是為了讓自己的修煉有突破性的發展。」福賢上人道。

    「為了你們自己?怎麼說?」俞飛不懂。

    福賢上人繼續道:「如果不是那個人指正我們,我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修煉原則,已經出現了偏差。

    「我們自在宗講求的是順心而為,可是我們排除與外界接觸,心態上已有控制的因素存在,這點就違反了我們的修煉方針;入世即出世,一切皆是法,何來入出之分?」

    話畢,五位上人合掌一禮,似乎是在對他們遙不可及的紫天辰進行膜拜。

    紫天辰之所以願意對五賢上人進行指點,其實是有所打算的。

    現在的他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也並非像俞飛所想的那樣,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目前,他的清醒是有時間限制的。

    最清楚俞飛個性的他,擔心無法隨時隨地注意他的動態,會讓他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利用這裡的科技胡搞,造成擾亂平衡、無法收拾的局面。

    還有,他希望藉著五賢上人看管俞飛的同時,能利用時間指點一下俞飛的自身修為。

    畢竟紫天辰是住在俞飛的身體,礙於規則所限,無法對他指點太多,但五賢上人可就不同了。

    當然,紫天辰對五賢上人有所求,五賢上人從紫天辰那裡得到的收穫,也不少。

    俞飛見他們放開雙掌後,才開口道:「既然你們知道我腦海中有那個人存在,也看過我有能穿越空間的地晶宇宙飛船,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之所以會來這個空間,目的是尋找一個寶藏。」

    「你放心,我們陪同你下山,主要是保護、教導你,你想做的事,我們不會干涉,更不會貪圖你的財物。」法賢上人道。

    俞飛揮擺著雙手道:「各位上人千萬別誤會,其實我費盡心力跨越空間來尋寶,為的並不是貪那份寶藏,而是被埋下寶藏那個囂張的傢伙給激憤了,才會毅然決然的來到這裡,不知道各位上人有沒有聽過歐麥嘎這號人物?」

    「『宙王』歐麥嘎?」五賢上人異口同聲,而且表情訝然。

    俞飛低聲道:「宙王?哼,的確是個欠揍的王八蛋,要是讓我再看見他,我絕對是看一次揍一次。」

    法賢上人淡然一笑:「想見他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宙王已經超脫生命的束縛了。」

    「可是我腦海中的他告訴過我,那個囂張的傢伙還沒死。」俞飛反駁道。

    五賢上人聽到歐麥嘎沒死,顯現出來的詫異反應,比剛才更勝好幾倍。

    表情恢復後,福賢上人道:「此事要是真由那個人所透露,那真實性應該是百分之百,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話,就算宙王真的還存在世間,也絕對是你無法撼動的存在。」

    其實俞飛剛才說「看歐麥嘎一次就揍一次」,純粹只是氣話而已。

    他知道,能讓紫天辰認識的人,一定是跟他同等的存在,而歐麥嘎這樣的身份,別說他想找人家麻煩,人家不與他計較就是萬幸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要是歐麥嘎真的主動來找他,那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此一來,尋寶就可以告一段落,順便還可以問問他,為什麼規則要找他麻煩?

    畢竟俞飛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神,在沒有獲得像紫天辰那樣的能力下,為什麼要受到同等的處罰?

    想到這裡,俞飛心裡真是越想越不甘,他不禁仰天大喊:「規則!你給我聽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請你搞清楚,我是個人,你沒道理用神的種種限制來對我做出懲罰!就算要罰,也該由紫天辰來執行!

    「如果你真要把我歸為同類,那請公平一點,給我與你們相同的能力!規則,你可以不給我任何響應,因為你一向如此,但是我相信我說的話你都聽得見,現在你不響應,那往後我將超脫你規則的存在,永不受你規則的限制!」

    目瞪口呆的看著俞飛對規則嗆聲,五賢上人此刻才終於明白紫天辰對俞飛的顧忌,因為他連神與天罰都不怕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

    就在五賢上人感歎的同時,原本雲淡風輕的天空突然出現了驟變,雲層快速飄動後,緊接著一道精光直竄而下,打中的正是俞飛的額頭。

    然而被精光擊中的俞飛,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相反的,他在被擊中後,覺得好像被灌注了無窮無盡的東西。

    一時之間,他無法探知自己得到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那種感覺是模糊、飄渺的,不過他唯一能掌握的,就是有朝一日要是自己的能力足夠了,那剛剛獲得的這些東西將能融會貫通。

    而俞飛在感受這些似有又若無的知識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除了內在的改變外,外觀的額頭上也產生了一點小變化──這道精光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太陽形的符號。

    當這道金黃色、近乎眼睛大小般的太陽符號出現的同時,俞飛身體的週遭,也泛著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

    看似柔和的光芒,竟還將一旁的五賢上人給彈了出去,然而擊中五賢上人的光芒並不是攻擊,而是挾帶著訊息給他們五人。

    隨著光芒像被俞飛肌膚吸收般的吸入體內後,他額頭上那個太陽形的符號,也消失不見。

    一切恢復後,俞飛摸了摸自己,覺得身體並無異樣,不禁調侃:「這樣罵一罵也行?那以後老子不爽就隨時仰天大罵,哈哈……」

    笑聲才剛起,俞飛的雙手竟像失控一般,狠狠摑了自己兩巴掌,其力道之大,還留下了兩道紅通通的掌印。

    雙手恢復控制後,俞飛撫著又麻、又熱的雙頰,他原本以為是紫天辰暗中搞鬼,可是內視過後,他發現紫天辰還處於修煉狀態,真是怪哉。

    納悶的將視線看向五賢上人,俞飛這才發現他們五人竟然不在原位,還東倒西歪的倒落在四處,他訝然問道:「五位上人怎麼了?」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並起身整理著自己,然後法賢上人才響應道:「呃,我、我們是在閃躲剛才那道光芒!」

    這是法賢上人生平頭一次說謊,不過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一絲絲罪過之感,甚至還覺得自己滿有說謊的潛力。

    這並不是法賢上人枉為修道之人,而是拜剛才那道注入他體內的訊息所賜,注定了他們五個在往後與俞飛相處的日子裡,說謊將會成為理所當然之事。

    五賢上人眼神一個交會,才由法賢上人開口:「好了,別再耽擱了,福賢、慧賢、德賢、能賢,你們去準備一下,我們待會兒就與俞飛一同下山。」

    「這麼快啊?」俞飛有種捨不得離開這裡的感覺。

    「你腦海內有那個人存在,就別再用『上人』這個稱呼來折煞我們了。」法賢上人閉眼搖頭道。

    「這……不太好吧,不過要是你們堅持,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們比較妥當?」

    「就依我們的法號稱呼即可。」法賢上人道。

    俞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道:「可是除了法賢上人比較好認外,其餘四位樣子都差不多,我會搞不清楚誰是誰耶……」

    「無所謂,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裡,你有足夠的時間分辨清楚。」法賢上人笑道。

    攤手聳了聳肩膀,俞飛道:「看來也只有這樣囉!」看了看他們,俞飛又道:「你們一起下山我是很歡迎啦,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可別像億空那樣用無形的力量干擾我的內心。」

    說到億空,俞飛等不及他們開口響應,就接著問:「對了,億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她是自在宗第三十八代弟子中,最優秀、資質最好的,所以山下的事,就由她全權處理。」法賢上人回答。

    點了點頭,俞飛又問:「那請問上人,你們是第幾代?」

    「承蒙不起上人這個稱呼,我們是自在宗第三十代傳人。」法賢上人道。

    「那你們三十代之上,可還有前輩存在?」俞飛好奇探問。

    法賢上人搖頭:「沒有,我們是自在宗目前最資深的,而自在宗現今已傳到第四十二代。」

    「哦!」俞飛應聲後,轉開話題:「既然未來的路,我們將一起走,那我先跟各位說一下我們的目的地,東昇星系、南無星球、西米大陸、北岸之都。」

    五賢上人聞言只是微點著頭,沒什麼特別反應,唯獨法賢上人開口:「之前就已表明,我們不介入你尋寶之事,所以你往哪邊走,我們跟著走就是了。」

    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了看他們,俞飛探問道:「看你們的樣子,好像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方,為了接下來的路走得順暢一點,是不是可以給點提示啊?」

    法賢上人看著俞飛的表情,內心不禁感歎。這孩子實在聰明,而且得天獨厚,不過殺孽和情孽太重,看來只能在往後的日子裡慢慢幫他導正。

    得不到響應的俞飛,把視線定在總是代表發言的法賢上人身上,不死心的又問了一些問題,不過法賢上人始終三緘其口,最後,俞飛知道再怎麼問也沒什麼結果,就放棄了。

    「唉……既然各位上人有自己的原則要堅持,那我也就不為難各位了,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如果說第一次獨自下山狼狽的像個乞丐,那俞飛這回下山,模樣則像個不折不扣的野人。

    這次有五賢上人陪同,俞飛當然不可能迷路,他的樣子之所以會這麼慘不忍睹,全都拜五賢上人所賜。

    在下山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五賢上人專挑最難走的山路走,所以不管是時間或是體力上,俞飛都很痛苦。

    若僅是如此,俞飛倒是還負荷得了,可是五賢上人以訓練他的體魄為由,用自在宗的功法限制了他的身體,這樣的限制讓俞飛比常人多出了一倍的重力,別說做什麼事了,光是走路就舉步維艱。

    連日的相處下來,五賢上人對俞飛超乎常人的耐力和毅力相當佩服。

    原本他們預期俞飛可能熬個幾天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快一個月了,他竟然一句累都沒喊過。

    然而,除了白天的體能訓練外,俞飛晚上睡覺時也沒閒著,因為五賢上人要他重新感受精神力。

    剛開始的幾天,俞飛跟之前一樣,完全感受不到精神力。

    但當他接受法賢上人的建議,一切歸零、從頭開始修煉精神力時,卻在凝目內視的過程中,意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並沒有失去,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封印住。

    得知這種結果,俞飛喜出望外,心裡也充滿信心,所以不管五賢上人給他的訓練有多苦多累,在夜晚休息的時間裡,他都會循著以前修煉精神力的方式,一次一次的運轉。

    雖然每次得到的結果都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一點點精神力,但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煉,有朝一日必會得到結果。

    經過日復一日的努力不懈,他終於感受到一絲微乎其微、淡到幾乎察覺不到的精神力。

    如果不是在這絲精神力出現時,撼動了封印著他精神力的那股力量,恐怕他也不會注意到,所以儘管每日都累得精疲力盡,但結果卻值得也令他喜悅。

    唯一讓他不能適應的,就是這些日子五賢上人他們吃的都是隨手而摘的山果、野菜,這種食物讓熱愛美食的他,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終於,今天在太陽快下山時,他見到城市裡高聳直立的樓頂,這讓他顧不得身上的狼狽模樣,加快速度往下衝。

    也許心態上他是讓自己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但身上被功法束縛的他,實際上的速度卻是跟步行差不多。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49
第七章喝!少林寺十八銅人!(上)
有了上次在光京市防護罩外被逮的經驗,俞飛這次來到億空所處的多布達市,可就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了。

    與五賢上人順利進入市內後,他們所到之處皆是眾人的目光焦點,不知道這些市民是在看難得露臉的五賢上人法相,還是在嫌惡俞飛骯髒的模樣。

    毫無目標的走了將近三條街後,俞飛很意外的看著迎面而來的億空,其身後還跟了一個年紀小她一、兩歲的女生。

    難得看見了熟悉的臉孔,俞飛拉開嗓子喊道:「喲─眼前可是空空大姐?妳也來逛街啊?」

    億空沒理他,與身後的那名女性,動作一致的對著五賢上人行禮,然後億空拿了一個信封狀的東西給俞飛,並道:「拿去吧,這是上人交代我替你辦的臨時身份卡。」

    俞飛道謝過後,打開封口往掌心倒,裡頭是一張拇指指甲般大小的芯片。

    「這臨時身份卡這麼小,要是弄丟了怎麼辦?」俞飛問。

    法賢上人仍然沒有開口,拿起俞飛手掌上的芯片後,直接朝他後頸貼了上去。

    億空與隨行女子看了很驚訝,她們萬萬沒想到這種動作會出自上人之手。

    究竟俞飛對他們做了什麼,抑或者他是何方神聖,否則五賢上人怎麼會為他而改變,甚至還陪他拋頭露面?

    不過她們的疑問再多,除了放在心裡外,也只能等五賢上人主動解釋。

    但這個可能性根本是微乎其微。

    就拿五賢上人要她替俞飛辦身份卡一事來講,他們也沒給她任何理由,就連俞飛的基本數據都要她自己捏造,導致原本預期上山後就能對俞飛背景有所瞭解的億空,什麼也沒瞭解到,就被趕下山辦事。

    她真的很納悶,身為自在宗對外執事者的她,絕對比自在宗任何一個弟子還瞭解自在宗,可是她卻從未聽過俞飛這個人,他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空降部隊?

    就在內心疑惑層層迭迭之際,俞飛的話讓她頭皮發麻。

    「法賢啊,這麼放上去就可以了嗎,不會掉嗎?」俞飛又摸又晃頭的問道。

    「法賢!」億空與身旁的白衣女子表情驚惶的互看了一眼,那名白衣女子憤聲道:「放肆!」話畢,她抬起手來,就要朝俞飛擊去。

    白衣女子的話才一出,原本雙目始終保持半開半合狀態的五賢上人,目光全開,露出令人惶恐的眼神。

    也因為五賢上人眼神的警告,白衣女子攻擊俞飛的動作才有所制止,否則要是真被她擊中,俞飛的下場恐怕會比被巫幽、巫靖兩姐妹所擊更慘,不過這些動作,俞飛可一點都不知情。

    只見俞飛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覺得沒什麼異樣後,轉而捧著自己的肚子:「法賢,我肚子好餓,可不可以找個餐館讓我先飽餐一頓?」

    看著俞飛因為受到功法的牽制,不管是舉手投足或其它動作都有點緩慢,慧賢上人不禁問道:「俞飛,既然已經來到城市了,需要解除加諸在你身上的功法嗎?」

    「不用,反正都這麼久了,我已經習慣了。」

    俞飛的拒絕,五賢上人雖感意外,卻也讚許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段對話,億空與白衣女子心裡的困惑更深了。

    照理說,俞飛如果真的跟五賢上人關係匪淺,那他們是不可能用功法牽制他的,可是……

    縱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億空和白衣女子也只能擱在心頭,靜待五賢上人主動說明的一天。

    雙眼依然保持半開半閉,德賢上人問道:「你想吃什麼?」

    「當然是最好吃的啊!」俞飛露出滿懷期待的表情,又道:「空空大姐,既然來到妳的地盤,那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就勞煩妳介紹了……對了,順便幫我聯絡一下那個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還有、還有,如果妳們介意我一身污穢,與潔白無邪的妳們走在一起很丟臉,那也可以先帶我去買套新衣服,不過先說好,我身上沒帶錢。」

    白衣女子看著俞飛的態度,心裡不屑的想著,什麼東西,竟然用這種口氣對我們執事者說話!

    不過憤憤不平也只能在心裡反應,因為她只是四十代的修者,站在這裡身份比她大的五賢上人和億空都沒說話了,她哪有資格開口。

    「請問上人,在山上一向不食葷食,這回下山是否也要食用素菜?」億空問。

    「當然不用,你們自在宗不是除了戒殺外,什麼都不戒嗎?既然有得選擇,何必去吃那些平淡無味的葉菜呢?」俞飛搶著回話。

    億空看了看五賢上人,法賢上人的回應是:「一切隨俞飛之意吧!」

    「聽到沒有,我要去妳們多布達市最有名的店家,快點帶路吧!」俞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億空瞪了俞飛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說要先換掉身上的髒衣物嗎?」

    「喔……」俞飛低歎了一聲,然後連退了幾小步到法賢上人身邊,挽著他的手臂。

    「法賢,跟她講一下,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是個做大事的人,與她靠太近,會讓我失去爭勝之心,這樣不行……你們有沒有什麼功法,可以抑制她對我的影響?」

    「既然你心裡已有排斥之意,又何須擔心被她所惑?」法賢上人回應。

    「不愧是上人,句句有理,真是一語驚醒我夢中人啊……那快走吧,空空大姐。」

    億空見五賢上人沒什麼反應,也不再與俞飛耍嘴皮子,偕同白衣女子往前帶路。

    穿過熱鬧的商店街,帶俞飛進服飾店借化妝室簡單梳洗過後,億空替他挑了套輕便的白色服飾要他換上。

    雖然俞飛不粗獷也不豪邁,但也不是個秀氣的人,要他像億空她們那樣穿得一身白,真是難為他了,不過付錢的是老大,所以他也沒提反對意見。

    而在億空帶俞飛進服飾店之前,她交代白衣女子與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聯繫,還陸陸續續聯絡了巫家人以及一些自在宗弟子。

    改頭換面後,他們就直接走往目的地,也就是俞飛滿心期待的餐廳。

    沿途俞飛陸陸續續問了將近二十次「到了沒」,才在看見琳琅滿目的餐飲招牌後,閉上了嘴。

    聞著四溢的香氣,俞飛簡直像失了魂似的,每家店都想進去,不過總差那麼臨門一腳,就被億空給拉了回來。

    「空空大姐,拜託一下好不好,那間不是、這間也不是,到底妳們訂的是哪一家?妳確定我們要去的那家口味比前面這些店家來得好嗎?」俞飛不忍心錯過一家又一家的餐廳,不耐煩的問著。

    睨了他一眼,億空回應:「這種嘈雜的地方不適合上人。」話畢,她繼續往前走去。

    俞飛攤了攤手,邊點頭邊喃喃自語:「要不是我身上沒錢,還得跟著妳走嗎?說不定早就吃撐了……」

    就這樣,俞飛低著頭,腳邊走、嘴巴邊嘀嘀咕咕念了將近十來分鐘,億空她們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這時俞飛連忙抬起頭來問道:「到了嗎?」

    問話的同時,他還好奇的往餐廳內打量著。

    說真的,他看過之後有點失望,因為這種裝潢素雅的店,氣氛清靜是當然的,但是裡頭賣的肯定是些他吃不慣的養生膳食。

    於是,在確定億空選擇的是這家餐廳後,他沒有像之前一樣迫不及待就要衝進店內,而是反常的站在門口恭敬的邀請五賢上人、億空和白衣女子先進去。

    雖然他們覺得有異,但也沒多說什麼,誰知道他們進去後,俞飛以「剛剛遇到一個朋友,過去打個招呼馬上回來」為由,用最快的步伐離開。

    待五賢上人與億空她們進包廂等了一會兒後,俞飛才喘呼呼的走了進來。

    五賢上人沒有多問什麼,所以億空她們縱然覺得有異,卻也不便多做詢問,只是把菜單遞給他,要他點餐。

    沒想到剛剛一直嚷餓的俞飛,竟然隨眼瞄了一下就客氣道:「妳點就好,我沒意見。」

    其實他的客氣是有原因的。

    菜單上那種文雅又跟食物搭不上邊的字眼,他根本有看沒有懂,所以與其亂點出糗,倒不如裝大方的尊重其它人的意見。

    片刻之後,菜一道道的送了上來。

    雖然除了送進嘴巴外,一切動作都有服務人員服務,但俞飛卻有種食不下嚥的感覺。

    因為每份菜都不到拳頭大,他們八個人每個人分一點,也填不滿口,而且口味平淡,與在山上吃的差不多。

    就在俞飛似吃非吃的玩著餐具時,他終於聞到令他開胃的味道了。

    回頭一看,果然是剛才他去點菜那家餐館的店員,店員認出俞飛後,快步把東西遞了上來,並道:「先生,你點的菜送來了,找億空小姐結帳?」

    「沒錯、沒錯,要不是與億空小姐有所交情,我怎敢貿然使用她的名號!」俞飛笑咧咧的接下餐袋。

    億空這下終於明白了,原來剛剛他是去叫外食,還亂用她的名號要人找她收錢,這種事,恐怕也只有俞飛這種人做得出來。

    無奈之餘,億空還是乖乖拿出現金卡結帳。

    待外送店員離去後,俞飛把自己點的菜一一擺上桌面,然後把這家店內看傻了眼的服務人員請了出去,並道:「用餐嘛,自己想吃什麼就拿什麼,要別人站在一旁服務不是太不自在了;來吧!現在都是自己人,大家別拘束。」

    話畢,他拿起五個空碟,把他點的十幾道菜分別各放一小份在每個碟子中,並每人一碟的分送到五賢上人面前。

    「吃吧!保證比你們剛才吃的那些菜要美味幾百倍。」說完,他對著億空責怪道:「真搞不懂妳耶,既然法賢他們五人不忌葷食,為什麼他們難得下山,妳不帶他們吃點不一樣的?算了、算了,妳們想吃什麼就自己拿吧!」

    話說完後,俞飛就開始發揮起他吃的功力,像是在慰藉長期下來沒接觸美味佳餚的遺憾一般,猛把東西往嘴裡塞。

    一會兒後,他點的每道菜幾乎都已盤底朝天,他才滿足的擦了擦嘴,而且毫不掩飾的打了一個聲音超響的飽嗝。

    抬頭看著像是試味道般,對每樣菜輕沾即過的五賢上人,以及連碰都沒碰上一口的億空及白衣女子,俞飛倍感惋惜道:「唉!美食在前竟然不懂享受,人生有何意義?」

    眾人沒什麼反應,倒是俞飛話一說完,表情明顯有些怪異,幾秒鐘後,他突然面有難色的對著身旁的法賢上人低聲道:「法賢,帶我去廁所好不好?」

    他的音量雖然刻意壓得很低,但是其它四位上人還是聽見了,這點從他們嘴角微揚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儘管俞飛的胃腸再好,但將近一個多月輕淡的飲食,不要說如此暴飲暴食了,光是油油膩膩的烹調方式就會讓腸胃難以適應。

    感覺到他們好像在偷笑,俞飛不禁懇求道:「不然慧賢你帶我去,因為被功法所牽制,所以我現在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收縮括約肌,我怕隨便亂動,萬一收縮不住,那……」

    他話還沒說完,左右兩旁的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輕輕鬆鬆就把他架了起來,俞飛就這麼保持原坐姿的被移駕到廁所去。

    留在現場的其它三位上人當然還是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反應,但是億空與白衣女子卻是無法忍受的抱怨出聲。

    億空輕聲道:「他怎麼可以要上人這麼做?」

    「就是說嘛,這傢伙簡直是無禮到了極點,尤其是他的吃相,真讓人不敢恭維……」

    白衣女子滿腹的怨言才說了一點點,就被德賢上人的話塞了口。

    他道:「勿道人是非。」

    億空與白衣女子聞言,互看了一眼,就沒再批評俞飛的長短,億空轉而開口道:「請問,這次五位上人一同下山,有何指示?」

    「我們五人早已不過問自在宗之事,這次下山,一切以俞飛為主。」能賢上人回道。

    「上人,冒昧請問,俞飛他可是我們自在宗的人?」億空問。

    「是,也不是。」福賢上人道。

    億空表情有些僵凝的問道:「那請問他是第幾代?」

    三位上人沒有響應,雙目完全閉上。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49
第七章喝!少林寺十八銅人!(下) 
  一大堆疑惑不得其解的億空見狀,心想:看來只能請宗主出面來瞭解了。

    場面就這麼靜了下來,片刻後,服務人員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胖得像肉球的男人。

    「各位好,我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

    億空向帶秦加章進來的服務人員致謝後,就請秦加章坐了下來,服務人員把凌亂的桌面收拾乾淨後,就離開包廂。

    秦加章坐下後,語調客氣:「億空執事長,妳不是說俞飛會當面與我談嗎?還有,這幾位是?」

    「這三位分別是福賢上人、德賢上人以及能賢上人,另外這位是自在宗第四十代弟子莊唯。」億空介紹道。

    「哦,原來是上人啊,久仰、久仰。」秦加章站起身來恭敬一禮後,才又坐下。

    「請稍等一下,俞飛他……他馬上就來。」億空道。

    「沒關係、沒關係,顧客至上!」秦加章話一說完,服務人員又帶人進來了。

    這次進來的是巫天與巫靖,彼此互相介紹過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自在宗人士,其中一名是第三十五代弟子,也就是現任宗主花素真。

    場面在寒暄後冷了下來,要不是餐廳內有放音樂,氣氛悶斃了。

    其實,現場該來的就只有秦加章一人,其它像巫家的人或是自在宗的弟子,根本就沒有出現的必要。

    他們來此除了問候五賢上人外,也沒什麼事做,因為五賢上人除了對俞飛與眾不同外,對其他人始終保持那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不久之後,俞飛才一副虛弱無力的走進包廂。

    「欸,怎麼這麼多人?」俞飛把頭轉了過去,問道:「法賢、慧賢,是這間嗎?」

    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微一頷首,俞飛才往內走去。

    「唷─怎麼這麼多白衣人,自在宗在開懇親會是不是?」俞飛問。

    「花素真率其它弟子參見法賢、慧賢上人。」現任宗主代表發言。

    待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坐下後,花素真與其它弟子才跟著坐下,這時,場面又是一陣冷,因為一向最會哈啦的俞飛也學五賢上人雙手交迭、雙目半閉,不言不語。

    俞飛之所以這麼做,主要原因是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巫靖,也不知道那個又圓又胖的傢伙是誰,乾脆保持沉默,來個以不變應萬變。

    億空見狀,不禁道:「俞飛,除了我們自在宗的人外,其它的人都是為你而來,需要我們離開嗎?」

    「不敢、不敢,上人在此,俞飛不敢無禮。」

    俞飛雙掌合十、表情肅然、口氣和善,驚愣了億空與莊唯,這與稍早之前在她們心中留下不良印象的俞飛完全不同,這下,她們對俞飛又有了另一種感覺,那就是狡猾多變。

    從雷擊事件後,就一直等著與俞飛當面交涉的秦加章,耐不住性子的問道:「請問俞先生可是自在宗之人?」

    秦加章這麼問,是因為自在宗今天來的陣仗之大,連五賢上人都請了出來。

    睜開雙眼看了看發聲者,俞飛語氣柔和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抱歉,忘了跟你介紹,我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

    聞言,俞飛露出古井不波的表情道:「俞飛知道秦先生剛才為何會那麼問了。」

    「什麼?」秦加章不太明白俞飛的話意。

    「是是非非,秦先生的公司誇下豪口所種的因,造就了今日的果,此刻,秦先生面對的是我,又何必執著我所屬何方?」

    頓了頓,俞飛見現場還是鴉雀無聲,不禁又道:「秦先生,身體沾染了污泥,可以用水清洗,心靈的污泥,卻需要智慧來消除。

    「犯了錯,就要拿出懺悔心,才能解決此時擱在你心中的煩惱;不能低頭的人,是因為他無法擺脫自己的成就,秦先生,你懂嗎?」

    「是、是、是,加章受教了。」秦加章連連點頭道。

    俞飛話說得自然,卻聽得五賢上人心裡有所感觸,他們想不到這麼有禪意的話語,竟然會從俞飛口中說出來。

    「只要是人,都有煩惱,但是要設法把煩惱用智慧去化解,那煩惱來得才有意義;秦先生,你的煩惱來自於我,現在,你要用何等的智慧來與我解決呢?」

    「這、這……」秦加章面對俞飛這樣的姿態,完全不知所措,原本來此之前,他認為不管怎麼樣,俞飛也只是個年輕小伙子,應付起來一定很容易,可沒想到實際接觸後,才知道棘手。

    尤其是俞飛此時這種態度,讓他這種利字當頭的生意人,連什麼投其所好、見招拆招的手腕都耍不起來。

    見他說不出話的樣子,俞飛又道:「心中放不下,又哪來的得與失?」

    深深歎了一口氣,秦加章才道:「避雷系統公司是我們秦家的家族事業,如果俞先生的案件依條約來賠償的話,恐怕會造成我們公司資金周轉不靈,這、所以……」

    「我這個案例,總理賠金額是多少?」俞飛問。

    「一千億。」

    俞飛雖然對這個星球的消費情況和幣值完全不瞭解,但是這樣的金額能造成一家有規模的公司無法正常運轉,可見其面額有多大了。

    心裡琢磨一番後,俞飛問道:「如果把條約放一旁,你心裡想付的那個額度是多少?」

    「……其實以俞先生恢復的情況看來,打個七折應該也算合情合理。」

    秦加章說的小心翼翼,深怕俞飛會翻臉,沒想到俞飛竟然主動降價道:「五折,就給你打個五折吧!」

    「真……真……真的嗎?」秦加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當然,難道要我再說一次嗎?」俞飛問。

    「不、不用,謝謝俞先生,感謝你。」

    頭微微一點後,俞飛對著身旁的法賢上人道:「法賢,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聞言,法賢上人睜開雙眼道:「請說!」

    「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就住在山上,秦先生所說的金額,到底是多是少我也不太懂。不過我想一億應該就夠我花用了,剩餘的四百九十九億我想以秦先生他們公司,以及自在宗為名義,把這些錢做為行善基金,運用在需要者的身上。」

    此話一出,不僅是法賢上人,其它四位上人也全目露精光的看著俞飛,就連在場的巫天、巫靖,還有自在宗的其它人士也都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俞飛。

    面對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俞飛覺得好不自在,愛貪小便宜的他,這次之所以這麼大方,是因為在受到規則的教訓後,讓他的行為作風有了改變。

    對東昇星系而言,他根本是不存在的,要是他拿了這麼一大筆金額,往後所作所為必定是眾所矚目的焦點,屆時,別說覬覦者的勒索了,找他投資合夥的各行各業肯定也不少。

    他要是介入其中,等於破壞了這裡的平衡,也有違當初他與紫天辰的協議,他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秦加章納悶道:「俞先生的決定令我非常佩服,不過我有個疑問,你以自在宗的名義行善,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連我們公司也安排在內呢?」

    他這麼問,是因為不懂俞飛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不但替他的公司省了一半的賠償金,讓他公司得以繼續營運,甚至還以行善為名義,讓他失了裡子、有了面子。

    「取之於貴公司,當然要用之於貴公司囉!」俞飛對秦加章微微一笑後,轉而看向身旁的法賢上人問:「法賢,你還沒回答我呢!」

    法賢上人看著現任宗主,並問:「素真,妳可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弟子願意!」

    俞飛聞言,雙手合十的對著花素真道:「花宗主,俞飛先替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向妳道謝,感謝妳。」

    「素真不敢!」花素真同樣合掌回禮,而且看俞飛的眼神充滿尊敬。

    「既然事情都談好了,那接下來的事宜,就交由花宗主與秦先生全權處理了,其它各位請便吧,我想與巫家人談一談。」

    他的話一出口,在場除了五賢上人和巫天、巫靖外,其它人都站起來合掌一禮,然後才往外走去,而走在最後方的億空與莊唯,臨走前留下的是複雜的眼神。

    她們不懂,俞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無禮、貪吃、不雅,還是慈悲、善良?到底哪一個表現才是真正的他?

    閒雜人紛紛離去後,巫天馬上開口道:「俞飛啊俞飛,你腦子是不是被電壞了?給那胖子打折幹什麼,白白損失了五百億,五百億耶,就算你不拿來娶我妺妹,也可以買座城啊,那可是多少人的夢想啊!」

    歎了口氣,巫天又道:「算了、算了,既然你已經跟人家談好了,我說什麼也沒用。

    「不過你住院那段期間的費用,可都是我們巫家代墊的,現在可以結一結了,醫療費用是十八萬三千六百宇幣,加上我們全家人的精神損失……打個折,就拿你二十萬宇幣好了。」

    「好,等我拿到賠償金後,馬上付給你。」

    「不只這些,你住我那裡的住宿費、學習費、伙食費也統統要算清楚。」巫靖沒好氣道。

    「沒問題,連同醫療費用,我會付你們五十萬宇幣。」

    「有錢了不起嘛,說賠就賠,接下來要算的,是你與我對打時讓我受到的精神傷害,你說怎麼賠?」巫靖又道。

    「就賠妳一拳。」說完,俞飛閉上雙眼,等著她揮拳。

    「好,是你自己說的。」走到他面前,巫靖握起拳頭,硬生生的直接就朝俞飛面前揮去。

    巫靖拳頭一揮出,見俞飛如此反應,不禁有些後悔的收了幾分力,正當她疾如風的拳頭就要碰上俞飛的臉時,一旁的法賢上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住了她的拳頭,讓她動彈不得。

    雙眼緊閉的俞飛,心裡其實有些緊張,明明聽到拳頭揮過來的聲音,可是怎麼還沒揍上自己的臉,於是他偷偷睜開單眼偷看,才看見一指抵一拳的畫面擺在眼前。

    場面就這樣僵住了。

    半晌後,因驚嚇而愣住的巫天,才恢復他那笑咪咪的表情道:「唉啊,怎麼可以在上人面前無禮,快把拳頭收回去。」說話的同時,他順便把巫靖的手給拉了下來。

    見法賢上人的手也收回後,巫天才又道:「真是抱歉啊,上人,我妹妹脾氣就是這麼拗,她只是跟俞飛開個小玩笑,沒什麼惡意的,哈哈哈……」

    全場八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在笑,巫天自覺到這點後,不禁尷尬的將笑聲漸漸越收越小。

    看著巫天尷尬的模樣,巫靖主動開口化解,她道:「俞飛,你給我記住,你欠我的那拳,我遲早會要回來的。」

    「是、是、是,巫小姐什麼時候要,我都沒意見。」俞飛睜開了雙眼。

    見他這般態度,巫靖心頭的怒火越燒越熱,她口氣不善道:「你少給我裝模作樣,既然你會武技,初到武訓中心時,為什麼還要裝出那副什麼都不會的懦弱樣?」

    「巫小姐妳誤會了,我真的不懂武技,與妳交手那次,我確實是被妳打到眼前發黑、腦筋空白,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變厲害了,我沒有騙妳喔,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俞飛解釋道。

    巫靖仔細觀察俞飛說話時的表情,想從中探出端倪,只是俞飛自始至終都是一臉的平和,是真、是假根本無從察覺。

    最後,她還是不死心的道:「你最好別讓我拆下你的面具,否則你我的恩怨就不是還一拳可以解決的。」

    俞飛苦笑回應。

    「俞飛,巫靖的事你是暫時解決了,可是巫幽那邊,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交代得過去了,她要我們帶你回去,等她下班後再親自給她一個交代。」巫天道。

    「我、我……」

    「別在那邊你啊我的,我們家巫幽的個性你應該很清楚,不然你先跟她說說看好了。」巫天說完,拿起通訊器就按了起來,

    然後直接交給俞飛。

    「你好,巫幽大哥,我是俞飛,呃……真的很抱歉,我……巫靖姐沒有找我麻煩,巫天哥有向我要醫療費……哦、好!」

    好字一落,他把通訊器交給巫天,並道:「巫幽大哥要你聽。」

    聞言,原本正在喝水的巫天嗆了口,還把水噴了出來。

    接過通訊器後,巫天越聽臉色越難看,結束通訊後,他惡狠狠的瞪著俞飛道:「算你狠,巫幽不准我跟你拿醫療費。」

    俞飛一臉無辜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說完,他伸出手來道:「拿來吧!」

    「什麼?」巫天不知道他要什麼。

    「剛才巫幽大哥沒跟你說嗎?他說我沒正式身份,所以無法申請通訊器,要你把通訊器交給我,好方便隨時與我聯絡。」

    一向笑容滿面的巫天,這下再也擠不出笑容了,他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通訊器遞給了俞飛,還警告道:「除了巫幽外,別人打來的你可別給我亂接。」

    「沒接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巫幽打來的?」俞飛故意裝傻道。

    「上面有顯示來訊者!」巫天咬牙切齒道。

    俞飛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樂翻了,其實他是故意要氣巫天的,因為打從認識他後,他整天都是笑咪咪的,也不知道在樂什麼,俞飛一直想給他一點氣受,看他是不是還笑得出來。

    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俞飛順手接聽後,裝出柔嗲的聲音道:「妳好,喔,找巫天啊,請稍等!」

    明明巫天就坐在不遠處,俞飛卻揚聲喊道:「親愛的天天你洗好了沒,有人找你唷!」

    巫天聽到後,氣得鼻孔撐得兩倍大,眼睛差點沒噴出火來,接下通訊器後,是一連串的解釋,表情更是變化萬千。

    結束通訊後,原本俞飛預期巫天會找他算帳,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像往常那般,一副笑臉迎人的對著俞飛道:「我說俞大哥,算我求你,你別這樣給我亂搞行不行,剛才那個女孩我追多久了你知道嗎?

    「被你這麼一搞,她以前嫌我花心就算了,現在還誤會我是雙性戀者……哦!」巫天無奈的朝自己額頭拍了一下,雙手合掌道:「拜託你,別再鬧了,醫療費我絕對不會跟你拿,拜託、拜託……」

    心裡一陣竊笑後,俞飛表情平淡道:「好吧!那以後我只接巫幽大哥的來訊,剛才那位小姐,要不要我替你解釋一下?」

    「要是你願意,當然好啊!」

    「沒問題,我陪你去跟她當面道歉,不過你要送我一台掌上型學習機,而且一路上吃、喝費用全算你的。」俞飛雖然有錢了,但是小氣個性還是沒改。

    巫天表情吃驚道:「學習機一台就要兩、三百萬宇幣,加上吃吃喝喝的費用……你擺明是在敲詐!不用了,我自己處理就好。」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幫我買一台跟巫靖姐一樣的學習機,聽說那台是最新型的,而且功能齊全,你不但要幫我買,還要負責教我使用。」

    撫著胸口,巫天道:「算你有良心,巫靖應該有告訴你,那台是我幫她組裝的,市價是一千多萬,光是我自己拿的成本就要四、五百萬了,要是送你一台,我公司不就虧大了,不過它貴有貴的價值,只要是在東昇星系,它的功能都沒問題。」

    笑了笑,巫天又道:「算你好運,我最近也幫巫幽組了一台,如果她願意先讓給你,那咱們這筆生意就成交,算你一千萬就好,不二價。」

    「成本四、五百萬,你要賣我一千萬,好像有點貴,不能給個折扣嗎?」俞飛問。

    「一千萬已是折扣過的親友價,不買拉倒。」

    「我哥在組裝學習機這方面可是很有名的,多少人指定要他的貨都得預約,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巫靖口氣有點不屑。

    「可是……」

    當俞飛還猶豫未決時,巫天道:「你先別想那麼多,巫幽肯不肯讓你也還不知道,等你與她談過再說吧!」

    「說的也是,那到時候再說吧!」俞飛表面上是一副無所謂樣,實際上他心裡卻下定決心非拿到手不可,因為巫天組的學習機確實是物超所值。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50
第八章天山正太
俞飛順利將筆記型學習機拿到手時,已是三天後的事。

    當他一拿到學習機後,馬上開溜的與五賢上人上山去了。

    他之所以這麼捨得拋下城市裡的美食佳餚,主要是受不了億空的管制,她說只要有五賢上人在,一切就容不得俞飛輕蔑,所以什麼事都要管。

    不過俞飛真的不懂,自在宗除了戒殺外,什麼都不戒,那她管那麼多做什麼?何況五賢上人一切都以俞飛為主,億空是在雞婆什麼?

    其實嗜吃如命的俞飛,只要是他想吃,豈是億空三言兩語就擋得了的。

    讓他選擇放棄的原因,是因為億空捉住了他的弱點,知道他抗拒不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魅惑力,所以每當言語勸阻起不了作用時,她就會改用柔媚的態度撒嬌,甚至時時刻刻都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探俞飛的底。

    然而俞飛也不是花癡,當然不可能任由她擺佈,在他堅強意志力抗拒下,雖然每次都能抵擋誘惑、不為所動,但是過程中那種心靈的煎熬,卻讓他覺得比特戰隊的魔鬼訓練還累,因此他寧願上山吃青菜,也不願留下來接受這種心靈煉獄。

    只是選擇逃避的他,完全不知道與億空相處時的煎熬,竟在無形中增強了他自身的意志力。

    除了與億空的抗禦外,另外一個讓他選擇上山的原因,是五賢上人在得知他精神力完全無法運用後,主動向他介紹了一個長年住在山上、對精神力有深入研究的前輩。

    俞飛認為五賢上人在東昇星系是人人尊敬的,能從他們口中聽到前輩這個稱呼,那這個前輩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這樣的好奇心驅使,他放下滿足自己口腹之慾的決心,所以他又上山了。

    雖然不知道前往這次目的地要多久時間的跋涉,但是有學習機在手,不管是上山還是下海,都可以連結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無論身在何方,想要什麼數據都隨手可得,簡直是一機在手、萬事不愁。

    而這次上山,俞飛身上雖然同樣受到五賢上人所施的功法所限,不過他的腳步卻明顯輕盈了許多,這樣的結果還多虧了他當初的堅持。

    滿意之餘,他還自信滿滿的要五賢上人再把功法加倍,可是沒想到才加了一倍,就讓他手舉不起來,連想走路都無法將腳抬起,最後,他只得又麻煩五賢上人替他解除那剛加上去的功法。

    然而光是「替我解除」這四個字,在功法加倍的情形下,就花了他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說完,看來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一切恢復之後,他與五賢上人上山的模式,也同之前下山一樣,而五賢上人在與俞飛獨處時,也不像在別人面前一樣那麼寡言寡語。

    他們把握每分每秒的時間,想讓俞飛無時無刻都能體會心境上的修煉。

    諸如晨曦、艷陽、黃昏、月形、風聲、鳥鳴……週遭的一切,都是他們的題材。

    以往,俞飛總覺得他們不停的提醒很煩,所以高興就照做,不想做就左耳聽、右耳出,可是自從他仰天大罵規則那次被精光所擊後,他就慢慢的喜歡上這種萬物靜觀皆自得的感覺,那種融入自然的體會也越來越深。

    很矛盾的,俞飛雖然喜歡這種感覺,卻也排斥這種感覺;每當他從排斥的境界回神過來時,總會聽到五賢上人同時露出感歎的聲音。

    日復一日,俞飛從不問何時會到達目的地,只是不斷把握時間加強各方面的體能訓練;之所以說是體能訓練,是因為他在習慣了加諸在身上的功法後,山路對他來說已不再難走。

    每當五賢上人閉目養神之時,他會利用自己剩餘的體力進行蛙跳、伏地挺身……等消耗體力的事,直到自己精疲力盡後,他才會讓自己進入修煉精神力的冥思。

    俞飛這段日子的刻苦操練,要是說給認識他的人聽,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他自己相當明白,在異元星的一切成就,全拜精神力所賜,如今失去了精神力,雖然他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回到昔日的境界,但他卻知道,要是不訓練肉體,那不要說連自己保命的本錢都沒有了,他想在這異地安然生存都是個問題。

    所以他們離開多布達市已有七十七天之久,也就是說他們在山上已繞了七十多天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苦,不但樂在其中,而且還甘之如飴。

    這點,他自己也感到很意外,按照他以往的個性,就算不問什麼時候到,也會問大概還有多久,甚至脾氣一拗起來,還會不顧一切的說「我不去了」……

    唉了一聲,俞飛甩開這番思緒,撥了撥凌亂過耳的髮絲,說真的,他還真想找面鏡子照照臉上蓄滿鬍子的自己,是不是充滿男性魅力。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著五賢上人問道:「我鬍子留這樣,吃東西很不方便,你們留這麼長,怎麼吃東西啊?」

    見五賢上人都沒有回應,俞飛搖頭道:「不想經驗分享就算了,小氣。」

    慧賢上人聞言,不禁問道:「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回答才不算小氣?」

    俞飛順手摘下一小撮草,邊說邊示範道:「如果是我,我會幽默的回答說把鬍子撥到耳後,或是綁起來,像這樣塞進鼻孔裡面也不錯。」

    說著、說著,他手上的草也分成兩小撮的塞進鼻孔內,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吃完後直接用氣噴出來就行了,就像這樣……」

    俞飛雙鼻一撐,兩撮被塞進鼻孔的雜草就被噴了出來,而且噴的距離還滿遠的。

    五賢上人全笑出了聲,對於他們的反應,俞飛一點也不覺得稀奇,因為在這七十多天裡,他們被他搞笑的次數,可能遠遠超過在遇見他之前的累計次數。

    見他們笑得開心,俞飛趁機又道:「那我問你們,你們覺得我留這樣是不是很有男人味,好看嗎?」

    看了他一眼,法賢上人道:「很自然。」

    撇嘴一笑,俞飛道:「自然……呵呵,還真像你們一貫的回答,難道你們就不能人性化一點嗎?」

    「何謂人性化?」五賢上人齊聲問道。

    「你們就是不多與人接觸,所以才不懂,人性化就是順著人家的話意回答嘛,像我剛剛問的,你們就可以回答說『很好看』、『滿適合你的』、『挺帥氣的』……總歸一句話就是敷衍,不必用心回答就對了,明白嗎?」

    五賢上人笑了笑,法賢上人開口道:「這不是敷衍,這叫心口不一。」

    俞飛彈指一笑道:「聰明,聽得出我的話義代表你悟『到』了,不是道理的道喔,是到達的到。」有感而發的俞飛,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感觸,「從小到大,我經常要看別人的臉色,所以也間接造就了我看人臉色說話的處事態度。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在十幾歲時,就瞭解到有些人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瞭解的道理,人往往很容易忘失東西,可是偏偏被人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就耿耿於懷。

    「打個比喻來說,我所居住的那個星球,每個人都長得無可挑剔的俊美,至於像我這樣的長相,可就是瑕疵品;有些人在看見我的樣貌時,會嫌惡的不屑多看一眼,有些人卻會說看起來沒想像中那麼醜,兩者同樣是不喜歡我的態度,我卻喜歡後者。

    「因為後者雖然也是種批評,但聽起來會讓我有點信心,至少還有點能被接受的感覺,所以說好話有時候也是成就別人的一種美德。」

    悶聲一笑,俞飛又道:「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人往往都是為自己而活。

    「我之所以跟你們說這些,並不是在賣弄自己的人生經歷,而是認為你們對個人人格要求太過完美,完美到幾乎失去了人性,自在宗法門首重自在,你們這樣,真的活得自在嗎?」

    「枉顧人性就不會影響道性。」法賢上人道。

    「我不知道什麼是法、什麼是道,不過我想你們修道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成神,而我腦海中就住著一個神,與他相處也有一段時日了,我認為神也是有情感的,所以才會有所謂天罰來制衡。」

    俞飛的話,聽得五賢上人有所領悟卻無言以對,只見他們五人合掌一禮,齊聲道:「受教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個凡夫俗子,五位上人千萬別這樣。」俞飛同樣雙手合掌回禮,然後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有個疑問擱在我心裡很久了,你們不是常叫我體驗自然嗎,可是為什麼每次我從自然之境走出來時,你們總是會歎息以對?」

    德賢上人回答道:「那是因為我們感覺到你不肯全心全意的融入,甚至還有排斥之意。」

    俞飛有些驚訝,「這樣你們也感覺得出來喔?」問話沒有得到響應,於是又問道:「如果完全融入自然,會有什麼收穫嗎?」

    「對你精神層面會有很大的幫助。」法賢上人道。

    「精神層面?你指的是精神力這方面嗎?」俞飛問。

    法賢上人點了點頭道:「是的。」

    思考過後,俞飛才道:「我不懂,精神層面跟精神力有什麼牽連性嗎?」

    「目前為止,你對精神力的瞭解程度,只限於如何吸收,但你可有想過,這些讓你吸收的精神力是從何而來?」

    俞飛抓了抓頭,然後回道:「對耶,我怎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完全融入,就能找到精神力的來源,甚至是恢復原有的精神力嗎?」

    「是,也不是,一切就靠你自己體會了。」

    法賢上人的回答,聽得俞飛真想回他一句「廢話」,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轉而問道:「既然你們對精神力的瞭解也滿深的,那何必長途奔波的帶我去找什麼前輩?」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們懂的只不過是皮毛罷了。」德賢上人道。

    「什麼?要是真的這樣,那我對那位前輩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真期待與他相見。」

    「你不問什麼時候會見到他嗎?」福賢上人探問道。

    「該到的時候就會到,問也是白問,無意義。」

    俞飛的反應,讓法賢上人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裡的感觸,「相處至今,我錯看了你兩次,第一次是你大方捐出理賠金,第二次則是這一路走來你心態上的大幅調整。」

    斜頭看了看他們五人,俞飛笑問道:「奇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我的?」

    「並沒有,只是依你腦海中的他所傳達的互作比較罷了。」法賢上人道。

    聞言,俞飛饒富興致的問道:「那他是怎麼跟你們形容我的?」

    法賢上人直言道:「個性小氣、缺乏正義感又吃不了苦,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很少考慮他人感受,就算曾經做過什麼正義之事,也絕對脫離不了自身的利益……」

    俞飛高抬雙手道:「好了、好了,這些我都不否認,不過……有沒有好聽一點的?」

    「沒有。」五賢上人齊聲道。

    「好一個紫天辰,虧我還讓你包吃包住,你竟然把我嫌得沒半句好聽的,真沒良心,看你醒來後我怎麼跟你算這筆帳!」

    俞飛低聲咒罵道。

    「別人怎麼說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有所改變。」法賢上人希望他觀念有所改變。

    「問題是,你們錯看我了,我並沒有改變什麼,我捐出理賠金,是不想讓自己介入東昇星系太多,免得規則那傢伙又找我麻煩;而你所謂心態的調整,應該是指無怨無悔的接受訓練吧!

    「說穿了,我還是考慮著自身利益,我只要一想到你們這星系的人那種體能的強悍,就覺得頭皮發麻,明明看起來是個秀秀氣氣的女人,隨便一出手卻能置人於死地,我不讓自己強壯一點,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啊?」

    「原來如此!」五賢上人玩味這番話後,法賢上人不禁道:「說真的,你比法門還難懂,照理說,人通常不會承認自己心裡的負面想法,你卻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看你一切都那麼不在乎,說起話來卻又充滿智慧,你啊你,還真是高深莫測啊。」

    俞飛做出淑女勾腳蹲身的行禮動作,笑道:「能讓身為上人的你們這麼看待,真是不敢當,不過也別太抬舉我,有些大道理並不是歷練過才能有感而發,只要多看點書就說得出來。」

    五賢上人又被逗笑了。

    恢復平靜後,法賢上人仰頭看了看山頂道:「依我們的速度來算,應該明天就能見到前輩了。」

    「這麼快啊?」俞飛有些驚訝,視線跟著往上眺望後,他提議道:「既然只剩一點點路程,那我想再試試功法加倍,看看這麼多天下來,自己身體的承受度進展如何。」

    五賢上人沒有拒絕俞飛的要求。

    結果,原本只需一天的路程,在俞飛讓身上功法加倍的堅持下,以著超慢的速度增到將近二十天才到達目的地。

    其實,有時候過度的堅持根本無助於事。

    就拿俞飛來講,他身體的承受度有限,卻堅持要五賢上人加倍他身上的功法,搞得自己舉步維艱、渾身無力。

    要不是五賢上人趁著他夜晚休息時,輪流以功法替他調理經絡、修復過度疲累的肌肉,他根本不可能撐過這二十天。

    烈日當空的此時,雖然山坡間有濃密的樹蔭抵擋日光的直射,但俞飛還是汗流浹背、衣衫全濕。

    以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抬起手來擦拭汗水,俞飛問道:「一眼望去,除了樹還是樹,真的到了嗎?」

    「是,用你的心去感覺。」法賢上人的話一落,便與其它四位上人就地打坐了起來。

    「感覺?累都累死了還感覺什麼,補個眠先。」俞飛自言自語後,就近找了個陰涼處,以石為枕的躺了下來,不久之後,就傳來了打呼聲。

    一會兒後,悠悠蕩蕩的山林間,除了俞飛那百轉千折的打呼聲外,突然傳來一陣空蕩飄渺的聲音。

    「你們好啊……五個小木頭變成老木頭了,沒想到你們帶來的這小小木頭還真聽話;要他用心,他竟然用心的睡起覺來,哈哈哈……」

    怪笑聲迴盪過後,原本幽靜的叢林竟然像跳著瘋狂的舞蹈般,起了一陣熱情的舞動,一番縱橫錯雜後,便交織成一道斜坡。

    忽然間,一個讓人來不及看清楚的物體,順著斜坡快速溜了下來。同時間,原本呈打坐狀態的五賢上人也站了起來,並保持雙手合掌、頭微低的動作。

    這物體一著地,又傳來一陣笑聲,不過聲音與剛才的飄忽比起來厚實多了。

    聞及笑聲,五賢上人齊口道:「前輩,打擾了!」

    「好了、好了,瞧瞧你們五個老木頭,一點都沒變,不是老早就要你們改口了嗎,怎麼這次前來還是叫我前輩,叫得我都長不大了。」

    如果俞飛這時候是清醒的,他一定會驚歎眼前所見,因為說話的是個看似七、八歲的男童,不過額頭上卻多了一顆同樣是橫列的眼睛。

    走近熟睡的俞飛身旁看了看,男童又道:「你們浪費這麼多時間帶這個小小木頭來這裡做什麼,不會就是想讓他用心睡上一覺吧?」他看起來明明是個小孩,說話態度卻是老氣橫秋。

    法賢上人道:「他叫俞飛,我們特地帶他上來向前輩學習。」

    「什麼東西啊,一個不長進的臭小子,竟然有辦法說服你們五個送他上來,你們還真是越修越退步了,不過看你們把他整得這麼慘,應該滿討厭他的,怎麼?是哪個首長的兒子啊?」

    「前輩誤會了,我們是心甘情願陪他上來拜訪前輩的,而他這副狼狽樣,也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所受。」慧賢上人說明。

    「好一個心甘情願!」男童雙手交迭在背,倍感興趣的打量著俞飛。

    看著、看著,他突然低喝了一聲,額頭上那原本緊閉的第三隻眼也同時睜了開來。

    「好玩,居然會有我童凌子看不透的人……」自言自語過後,他拍了拍熟睡中的俞飛,並道:「喂、喂、喂,起床了,小小木頭。」

    童凌子見俞飛毫無反應、鼾聲不斷,深深吸一口氣後,便在他耳邊發出一道刺耳的桀桀怪笑聲。

    被吵醒的俞飛緩緩睜開雙眼,開口第一句話是:「他媽的!有怪獸啊─」

    他心裡很害怕,但礙於功法所限,他想逃卻逃不了,只能閉上雙眼眼不見為淨。

    童凌子見狀,故意把臉湊到俞飛面前,還用手撐開他的雙眼。

    俞飛不依的與他掙扎,混亂中,俞飛還以著緩慢的速度伸出三根手指頭,想戳他的三隻眼睛,嘴裡更是大聲喊道:「法賢快來救我,有怪獸要吃我……德賢,你在哪裡……能賢……」

    雖然俞飛在功法的牽制下,一切都是那麼的慢,根本沒什麼傷害性,但是習慣寧靜的童凌子在受不了他的尖聲吼叫下,就不再逗著他玩了。

    沒想到他都與俞飛保持距離了,俞飛卻還是閉著雙眼亂喊、亂叫,童凌子忍不住大喊道:「停─」

    其聲音之厚實,彷彿具有震撼力一般,讓俞飛恢復了鎮定。

    再次睜開雙眼,俞飛才看清楚,原來剛才玩弄他的三眼怪物,只是個多了一隻眼睛的孩童,這才不再害怕的緩緩坐挺身子,並道:「你這小不點,竟敢嚇我!」

    「你這小小木頭,竟敢叫我小不點!」童凌子怒目道。

    「我坐著就跟你差不多高了,不是小不點是什麼?小小不點嗎?」俞飛頓了頓又道:「剛才要不是我身上受功法所限,早就把你打的鼻青臉腫,保證你爸、媽也認不出你是他們兒子。」

    童凌子倒抽了一口氣,看似要還嘴,沒想到卻是笑著走近俞飛,輕拍了他肩膀一下,並道:「好了,現在你身上的功法解除了,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讓我爸、媽認不出我來?」

    俞飛可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隨便拍個肩就能解除五賢上人所下功法的小不點,絕非泛泛之輩,所以他做勢站起身來,動作利落的活動活動筋骨後,下巴微抬的說道:「我不打小孩!」

    「哈哈哈……你剛才那狂妄的口氣到哪兒去啦?我的年紀都當得起他們五個小木頭的爺爺了,來吧!動手吧!」童凌子道。

    「抱歉,我不欺負比我矮小的人。」

    聞言,童凌子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四溢的同時,他的身體也發出一陣「霹靂啪啦」的聲響,剎那間,他的身形竟像吹氣似的漲大了起來,直到比俞飛高出半個頭後才停止。

    俞飛當然知道他的用意,不過還是選擇逃避的顧左右而言他,「哇塞,你這衣服是什麼質料做的,這麼有彈性,竟然撐不破耶!」

    「少廢話,動手吧!」

    乾笑了兩聲,俞飛道:「看你這樣我還跟你動手,我就是笨蛋。」

    童凌子搖頭道:「是不是我太久沒下山了?現在山下的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嗎?」

    「我這叫識相。」

    「再問一次,你動不動手,你不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囉!」童凌子擺出了對打的手勢。

    「等等,你別動!」俞飛說完,馬上從背袋中拿出筆記型學習機,幫童凌子拍了張照,然後把學習機交給法賢上人道:「請你們好好替我保留,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請把這張相片公諸於世,說這座山上有個殺人魔,請世人警惕。」

    就在法賢上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同時,俞飛又把學習機拿了回來,並道:「法賢,我看我先教你們打字好了,這樣我出事之後,你們才有辦法與我的家人聯絡。」

    「有完沒完啊!」童凌子道。

    「沒完、沒完,我先留個言,然後再留個影像,接著再傳送給所有的親朋好友,我們俞家族繁不及備載,加上全部的朋友至少也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我看你還是先去忙別的好了。」俞飛大耍無厘頭的想避開與他的對打。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我等!」童凌子意志堅定道。

    「那不好意思喔!」話畢,俞飛拿著學習機坐到剛才睡覺那顆石頭上,煞有其事的錄製了起來。「老爸,我是小飛,許久未見,我現在的模樣你還認得出我吧?請原諒孩子的不孝……」

    數十分鐘過後,俞飛已分別留話和影像給了他的爸爸、媽媽、叔叔、倩倩嬸嬸,而且還有感而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就在他打算繼續錄製時,童凌子已失去耐性的開口道:「夠了、夠了,我不與你對打可以了吧!你收起來行嗎?」

    童凌子之所以一直逼俞飛動手,是因為他們「三眼族」天生就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也因如此,所以三眼族有條族訓是不受攻擊不能反擊,違者將會遭受天罰。

    然而不知情的俞飛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耍無賴奏效,才讓他避掉童凌子對他的教訓。

    俞飛收起學習機的同時,童凌子對著五賢上人道:「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帶這討厭的小木頭上來了,他耍賴的功夫堪稱一流,被他賴上了,想甩都甩不開,真是辛苦你們了。」

    「好說、好說,你並不是第一個這麼稱讚我的人。」俞飛雙手拱禮道。

    斥聲一笑,童凌子對著五賢上人道:「小木頭,你們自願帶他上來,目的為何?」

    「希望前輩能在精神力方面對他指點一二。」法賢上人道。

    「精神力!」童凌子再次打量著俞飛,甚至還睜開第三隻眼觀察後,才續說道:「奇怪,我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

    聽著他們的對話,俞飛心想,有求於人就必須坦白以對,所以主動開口把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50
第九章原來,寶藏就在你身邊!
聽完俞飛以悲慘的形容方式自述過他一連串心路歷程後,童凌子當下第一個反應不是同情,而是慶幸。

    幸好他們三眼族有那條不受攻擊不得反擊的祖訓,否則像俞飛這種連神都敢罵的傢伙,要是哪天精神力恢復了,或是腦海內那個神清醒了,到時候他恐怕會吃不完兜著走。

    對此,童凌子也忍不住責怪起五賢上人來,他歎聲道:「你們五個小木頭平常不聯絡就算了,一來找我,竟然就給我帶這個麻煩的傢伙來。

    「開什麼玩笑!他的精神力是因天罰而封,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幫他破封。」

    聽到他的抱怨,俞飛對著恢復孩童模樣的童凌子問道:「小不點,照你這麼說,你是有能力幫我恢復精神力囉!哈哈,看來我真是不虛此行啊!」

    「……等等,你可能曲解我的語意了,我是說,我─不─敢。」

    「你這小不點到底有沒有良心,怎麼忍心見死不救?」俞飛有點失望。

    「哼,沒禮貌的傢伙,我姓童不姓小,而且你失去精神力並不會死,倒是我太多管閒事會死得很難看。」

    頓了半晌,俞飛才道:「真後悔剛才在你找我動手時,沒告訴你我的精神力也被封,不然你衝動的替我解除功法時,說不定連我受封的精神力也會一同解除。」

    童凌子聞言又是一陣慶幸,因為照剛才的局面看來,他只顧著要逼俞飛動手,的確是有衝動誤事的可能。

    輕搖了搖頭,童凌子對五賢上人說道:「五個小木頭啊,我看你們還是快帶這傢伙下山吧,跟他在一起真的是危機重重,什麼時候會陷入他設的圈套都不知道。」

    五賢上人還未回應,俞飛就搶著開口道:「不,我不走,我對這裡很有感覺,所以打算在這裡住上一陣子。」

    「什麼感覺不感覺的,這裡是我家,我不歡迎你,快走吧!」

    俞飛東張西望後,笑道:「我沒看到什麼地方寫你家耶,如果說了就算,那我也可以說這片山是我的,佔地為王的把戲誰不會啊!」

    童凌子氣得抖著聲音道:「不要臉!」

    「承蒙誇獎,你也不差。」俞飛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你……」童凌子說不出話的抬起手來緊握雙拳。

    「很生氣吧,來啊,解除我受封的精神力,我與你單挑,讓你發洩一下。」俞飛一步步慢慢的走向他。

    「是你逼我的!來者是客,我讓你三招,你先動手,來吧!」童凌子道。

    「為什麼要我先動手,該不會是我沒動手你不能反擊吧?」俞飛不想與他交手,所以就隨口說說。

    「你怎麼知……」童凌子話才說了一半,就自己掩住了口。

    俞飛見狀,笑容已不是燦爛兩字足以形容了。呵呵,幸運之神今天竟然這麼眷顧我,隨便說說就被我蒙中?心想過後,俞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法賢,我接下來說的話,請你們五個幫我作證……

    「聽好囉,小不點,我先聲明,要是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裡,我不小心觸碰到你,那都不是攻擊之意,而是友善、愛的接觸。」

    五賢上人聞言,嘴角明顯揚起笑意。

    至於童凌子則怒不可遏、臉紅氣喘的大叫了一聲,然後道:「我受不了了,你們五個小木頭動手打我吧!」

    俞飛雙手攤成大字的擋在五賢上人身前,並道:「別理他!我肚子好餓,我們來吃昨天烤的那只山禽吧!」說著、說著,俞飛就從慧賢上人的背袋中,拿出一個用大片樹葉包得完好的東西。

    這是他昨天跌倒時不小心壓到的山禽,大概是受了傷飛不動,所以才被俞飛不小心壓死。

    本來俞飛顧忌到五賢上人戒殺,不打算吃牠。可是久不知肉味的他,禁不住一時的嘴饞,以壓死是意外為理由說服了五賢上人,當場就把牠烤了。

    童凌子眼看俞飛真的目中無人的就地而坐、吃了起來,強壓在心裡的氣憤已滿了出來。

    無處發洩的他,乾脆自己打自己的拍了拍全身上下,然後不停翻著觔斗。

    沒想到俞飛不但一點收斂的意思也沒有,竟然還像看戲般邊啃著禽肉,邊大聲叫道:「好耶!」

    五賢上人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跟著俞飛一起吃,直到童凌子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像孩童般耍起性子大哭時,五賢上人才走上前對他道:「前輩,對不起。」

    此時,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俞飛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嘴裡更是道:「如果你不幫我解封,我就每天這麼氣你,看是你脾氣好還是我手段賤。」

    這番話聽得五賢上人搖頭苦笑,也讓他們體會了紫天辰要他們看管俞飛的苦心。

    因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就是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去做,哪怕對方是不是長輩、地位有多崇高。

    場面就這麼僵在那裡,俞飛繼續吃、童凌子繼續哭,五賢上人則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時間匆匆過了三天。

    童凌子自從三天前哭鬧過後帶著滿懷的怒氣離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俞飛他們面前。

    死心眼的俞飛,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能恢復精神力的機會,所以早在童凌子離去那時,他就不動聲色的觀察童凌子來去的方向,想知道他身在何處。

    本來他還以為童凌子消失在樹叢間,是不是會什麼隱身術。

    經過仔細研究後,他才知道原來童凌子所謂的家,其實只是樹蔭濃密、樹籐糾雜的一個樹屋,其樹幹高聳且粗大,站在低處往上看,彷彿直達天空一般,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知道童凌子的住處後,俞飛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用盡各種方法逼他出面。

    剛開始,俞飛用學習機發出擾人的噪音,也利用擴音功能以言語激他,卻毫無功效,俞飛轉而更改策略的挖起樹根來。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夠詭異的,每次他挖到一個階段進行休息後,所挖之處就會恢復原狀。

    這招不行,他想到修煉精神力最怕的就是干擾,於是拿起枯木不停的使勁敲打樹幹,卻也同樣沒什麼效用。

    甚至他還試著想抓著籐蔓攀爬而上,可是沒想到這些籐蔓居然像會閃他一樣,明明就垂在眼前,他伸手想抓卻又抓不到。

    最後,俞飛也失去性子了,他不再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盡,反而是悠閒的躺在石頭上,對著學習機的擴音孔發出心靈喊話。

    「令人尊敬的三眼小不點前輩,我知道我的出現對你造成很大的困擾,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當,不過希望小不點前輩能體諒我,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希望恢復自己原有的精神力罷了!」

    俞飛這招感性的呼喊策略果然奏效了,在他話語一落後,叢林間傳來飄渺的回應聲。

    「你說得輕鬆,但卻必須用我的性命來交換,我們三眼族在這星系上就快絕種了,如果立場互換,你肯嗎?」

    聞言,俞飛心裡的陰霾揮去了一大半,卻還是以著和剛才相同的委婉口吻道:「如果我是前輩,當然不會答應,不過不能親手做,嘴巴說說應該可以吧!」

    俞飛的話點醒了童凌子,只聽他道了句:「唉啊,怎麼不早說。」然後就見籐蔓開始交織。

    很快的,已見童凌子的身影從高聳的樹梢順著籐蔓滑了下來。

    這時,俞飛終於知道他攀爬的時候為什麼捉不到樹籐了,因為這些樹籐只受童凌子控制。

    看著他落地後,俞飛才道:「我是想說啊,可是前輩沒給我機會。」

    童凌子抬手阻止道:「別叫我前輩,聽起來總覺得有一種沒安好心眼的成分在,你還是叫我小不點就好了。」

    「那好吧,小……不點。」俞飛裝出一副勉為其難樣。

    斜睨了俞飛一眼,童凌子道:「來吧,你先攻擊我,你動手後,我就教你如何解除受封的精神力。」

    俞飛無奈道:「怎麼又來了,如果我攻擊你,你就有還手的理由,到時候你殺了我,不就理所當然?」

    「我可沒你這麼會耍心機。」

    「那為什麼要我動手攻擊你,你直接把方法教我,不行嗎?」

    「如果事情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他們五個小木頭有上來找我的必要嗎?想靠你自己,首要是必須具有強大的力量。」

    雖然俞飛心裡認為他說的是廢話,但是他好不容易答應了,當然不可以壞了他的心情,所以只得虛心接受道:「這點我明白,其它方面呢?」

    「沒啦!」童凌子攤了攤手。

    俞飛咬著牙在心裡破口大罵後,才故作平靜道:「既然要我靠自己的力量解除封印,那攻擊你的用意是……」

    「精神力說深可深、說淺可淺,因為它與心境、環境、精神層面……等等外在因素息息相關,如果沒有我在一旁督促,那你想解除封印,可能要很久、很久。」

    「所以咧?」

    「所以我們恐怕會相處一段時間,礙於你之前的表現,我認為我有自我保護的必要,為了預防我一時衝動犯了族規,才會要你先攻擊我,以備不時之需。」

    閉眼歎了一口氣,俞飛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這裡不就只有你一個三眼族,你違規了,誰知道啊?」

    「有時犯了錯,也許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蒙蔽自己的良心,可是事後回想起來,可能會在心裡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這種心罰對我們三眼族而言,遠比遭受天罰還可怕,我們一旦違背了自己的心,一輩子都將難以精進。」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靠自己好了,因為跟你在一起,等於是接近一堆炸藥,還得擔心你什麼時候要引爆。何況,沒有精神力的這段日子我還不是挺過來了,我看我還是等紫天辰醒來好了。」俞飛語調有些喪氣。

    「你先別下決定,有我在身邊,雖然不能幫你解除封印,但卻可以激活你受封的精神力。簡單來說,如果靠你自己得花上五十年的時間,我的從旁協助卻能縮減成三十年甚至是十年、五年,這樣,你還要拒絕嗎?」

    稍微思考後,俞飛回應道:「我看還是不用了,畢竟天下沒有什麼白吃的午餐,你突然這麼大方,一定沒安好心眼。」

    童凌子眼神閃過一絲心思被猜中的尷尬,並道:「你有什麼主意好讓我打的,不過說真的,我也想等你腦海中的那個人什麼時候醒來,順便看那個人能不能給我一點點的幫助。」

    撇嘴一笑,俞飛道:「你想太多了,要是你以為我腦海中的他多神聖,那你就大錯特錯。他不但有三多:規則多、立場多、禁忌多,還有三不理:心情不好不理、看不順眼不理、違背原則不理;想靠他?省省吧,你還是腳踏實地一點比較實際。」

    「他真有這麼難搞嗎?可是我覺得他給這五個小木頭很大的幫助耶,他們這次上來,我已完全看不透他們了,或許你不知道,他們五人身上已帶有些微的神力了。」

    俞飛訝然的以眼神向五賢上人求解,沒想到他們真的點頭默認了。

    俞飛見狀,不禁走過去以手背輕拍著他們的胸口道:「五位上人,從認識到現在,我們的關係一直保持得很友好吧,到時候升天成神了,可別忘了保佑我喔!」

    五賢上人聞言,難得的露齒而笑。

    其實他們除了背負著紫天辰的托付外,對於俞飛的坦率也相當欣賞;這三天來,俞飛耍盡手段的叨擾童凌子,他們沒有出面制止的原因,是因為俞飛沒有做出超過他們底線的事。

    也許這樣對童凌子這個前輩很無禮,但紫天辰交代過,只要不觸犯殺戒,所有事情都可視情況放手讓他去做,所以他們才會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下定決心後,俞飛不再與童凌子打屁的正色道:「抱歉,打擾了三天,從下一刻起,你將恢復平靜的生活。

    「如果紫天辰醒來時我還在東昇星系,歡迎你來找我,要是你想跟我下山,我也不會反對,不過我絕不會先動手攻擊你,

    至於你要不要激活我受封的精神力,就隨你了。」

    童凌子聽完後,思緒陷入深思。

    俞飛接著對五賢上人問道:「法賢、慧賢,之前我詢問你們我尋寶及目的地一事,你們點頭回應,我不明白耶,你們點頭是表示知道有寶藏這回事,還是知道地點在何處?」

    「兩者皆是。」法賢上人代表回答。

    「是喔,那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到答案,你們會主動透露嗎?」

    五賢上人一致搖頭。

    「呵,你們的心態我就不往壞的方面想了,不過肯定是受到紫天辰的指使吧!」

    見他們沒有響應,俞飛又道:「看你們的樣子,我就知道答案了。現在我把從學習機整理出來的結果說給你們聽,如果我分析的方向沒錯,你們就給個稱讚,要是錯了,看你們是要搖頭還是乾咳個兩聲,這樣應該沒有違規吧!」

    對於俞飛的話,五賢上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俞飛知道他們的顧忌,所以也不強人所難,「好啦,不說就代表心裡默許了。」說完,他拿出學習機,邊點選邊道:「依歐麥嘎所留的訊息,我確實來到了東昇星系,而且也找到了南無星球及西米大陸。

    「不過最後一個提示北岸之都,我找遍所有數據、連結了東昇星系所有的智腦系統,卻依然查不到這個名稱,這也不禁讓我的尋寶之路陷入死胡同。於是,我改變了思考方向,開始對這些字眼做起連結,從學習機搜尋到的結果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而這樣龐大又複雜的訊息,若是要逐一去理解,對普通人來講,恐怕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吸收都不夠,也因如此,我從迷失中清醒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宙王歐麥嘎死了多久,但肯定的是已有幾個年代,而東昇星系智腦系統所連結的數據都是最新的,考慮到這點後,我放棄了一切訊息,回歸原點,重新單純去研究那十六個字。

    「十六個字,四句話,乍看之下指的是四個方向,不過實際尋找後,卻只有前三句是地標。第四句北岸之都根本不存在,既然北岸之都不存在,就表示這句話有玄機,於是我開始琢磨這四個字。

    「果然在我費盡心思的反覆思考後,得到了結果,沒有北岸之都就代表『少北』,沒有北當然就沒有岸,所以是『無岸』。

    「在大膽的假設後,我試著透過學習機進行搜尋,竟然真的找到一個叫少北的星球,而且該星球內恰巧有座無岸山。」

    說到這裡,俞飛納悶苦笑道:「不過這樣的結果讓我有些疑惑,因為從資料上看來,少北星並非荒蕪之星,無岸山還是個觀光聖地,寶藏真的是藏在那裡嗎?」

    聽完俞飛的分析,五賢上人內心的震撼不可言喻,他們沒想到俞飛竟然能從這麼龐大的訊息中走出來,進而解出字面之義,他的智商真是高到令人無法想像。

    看了看五賢上人,俞飛故意道:「真不夠意思,瞧我說得口沬橫飛,竟然連個反應也沒有,唉……」

    正當他唉聲一起時,耳邊傳來的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掌聲似乎有激勵作用般讓俞飛信心十足,尤其是在看見五賢上人充滿讚賞的眼神後,他心中長期壓抑的鬱悶完全一掃而空。

    興奮的他,完全不顧五賢上人和童凌子是否有跟上,就高舉雙手極速往山下跑,嘴裡還不斷揚聲大喊道:「我猜對了、我猜對了,寶藏,我來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50
超腦小子 第十五集 眾神降臨 作者:俠盜
第一章飆風再起

    也許是興奮、也許是少了五賢上人功法的牽制,俞飛他們這次下山,同樣是徒步行走,卻只花了短短二十多天。

    在進入多布達市的前兩天,俞飛透過學習機得知前往少北星可搭乘星航機,於是與五賢上人商量起搭機事宜。

    討論中,他們遇上了一個難題。

    童凌子沒有身份無法辦理登機,卻堅持要與他們同行─這點讓俞飛很頭痛。

    因為在這之前,俞飛為了童凌子額頭上那第三隻眼,和他起了小爭執。

    俞飛嫌童凌子的模樣太醒目,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讓他跟。沒想到童凌子竟自己提議要剪片厚重的劉海蓋住那第三隻眼,或是用片樹葉、什麼的貼住。

    可是荒郊野外,當然找不到剪刀或貼布,最後童凌子利用樹籐自編了一頂帽子戴上,把多出來那隻眼睛蓋上,才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造型還不錯。

    而現在面臨的身份問題,俞飛同樣還是要他老人家留在山上,省得麻煩,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法賢上人竟在他們談話間,淡淡的插了一句。

    「億空或巫家的人可以幫忙解決。」

    聽到之後,童凌子像吃了定心丸般,誓在必行。

    俞飛雖然不明白法賢上人的用意,但他心裡卻有所顧忌。

    要替童凌子辨臨時身份卡,就得接近億空或巫家的人;而億空散發出來的魅惑對他的意志而言,無疑是一種艱澀的考驗,但接近巫靖,就得隨時等著挨她一拳。

    兩相比較下,俞飛最後的選擇是億空。

    畢竟億空是修行者,言行舉止自有其限度,就算有時故意玩弄俞飛,也可以請五賢上人勸阻,這對他比較無害;至於巫靖,一旦讓她發起脾氣來,可是誰也控制不了。

    何況,他也不想再欠巫家任何人情。

    原本俞飛的計劃是與億空短暫接觸,在她替童凌子辦妥臨時身份卡、取得芯片後,就直接前往少北星。

    無奈世事難料,變化打亂了俞飛的計劃。

    雖然億空不知道俞飛他們此行的目的,但是把芯片交給童凌子後,億空竟以向五賢上人求道、服侍五賢上人、出面安排瑣事……等一些聽起來像是真的有必要的理由為借口,要求與他們同行。

    對此,俞飛真的是又愛又恨。

    若是把眼光放遠一點,此行的確會有一些必須仰賴億空出面協助的事,可是這一去不知得耗上多少時日,長時間的相處,他真的不敢想像與億空之間那種維妙的感覺將如何自我把持。

    最後,俞飛好不容易排除了心理障礙,答應讓億空與他們一同前往少北星,沒想到在出發的前一小時,俞飛才知道億空這一行,帶了十二個自在宗的弟子相隨。

    俞飛傻眼……遠遠的,俞飛看到她們一票白衣人,步伐輕盈、薄紗輕飄的走過來時,真的是軟了腿。

    俞飛答應讓億空同行,對自己是一種說服、也是一種考驗,沒想到她竟完全沒與俞飛商量,就自作主張的帶了這麼多人,而且清一色全是女性。

    先不要說她們全是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孩,浩浩蕩蕩的走出去有多醒目了;光是五賢上人加上他和童凌子,就讓俞飛覺得人數太多,根本不像去尋寶,而是像去觀光,現在又加上她們十幾個人……簡直就成了旅行團嘛!

    此時,俞飛以大局為重,忍著七竅生煙的怒火,等億空辦好登機手續後給他一個解釋。

    終於,花了一點不算短的時間後,億空已辦好了登機事宜,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難題。

    「怎麼啦,空靈大姐,我都還沒向妳發難,妳就先擺起臉色來啦?」

    俞飛撥了撥日久未修的亂髮,雙手抱在胸前,等著聽聽看億空怎麼說,沒想到億空睨了他一眼後,直接就走向他身後的五賢上人。

    蹙眉一歎,俞飛只得無奈的跟著走了過去,才聽得到她說什麼。

    億空率其它同門女弟子對著五賢上人恭敬一禮後,開口道:「上人,手續都辦妥了,不過俞飛和這個孩子礙於臨時身份的關係,不能坐三級以上座艙,我們其它人則同坐頂級艙。」

    五賢上人的態度依舊沉默,一如以往對外界的態度一般。

    「唉─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唷!」俞飛故意摸了摸自己毫無修飾的鬍子,揚聲說道。

    聽俞飛這麼說,億空及一旁的女弟子都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以孩童模樣下山的童凌子氣得小拳緊握、悶氣直往心裡吞。

    童凌子之所以這麼忍氣吞聲,是因為早在進入都市之前,他們就協議過了,他的身份是俞飛的遠房表親,加上他死賴著俞飛不放,所以就必須忍受俞飛對他這個拖油瓶三不五時的欺凌。

    然而,說欺凌或許有點太過,俞飛多半是耍耍嘴皮找樂子,並沒有實際出手欺壓他。

    故意忽略了童凌子的反應,俞飛道:「走吧!」

    「怎麼分配?」億空問。

    「分配?還能怎麼分配,像我們這種沒身份的人,只能坐三等以下的座艙不是嗎?」俞飛語氣又酸又澀。

    「我關心的不是你,是五賢上人。」

    「哦─那就更不用問了,上人們當然不會棄我於不顧。」俞飛對五賢向人抬了抬眉。

    五賢上人頷首示意。

    俞飛見狀,態度更顯驕傲:「去吧、去吧,高貴的人請先走,去妳們舒適的頂極艙享受吧!」

    微吐了一口氣,億空道:「奇怪,我好像沒招惹你吧,你對我有必要這麼不友善嗎?」

    俞飛斜頭看著億空:「沒有嗎?不讓妳跟、妳硬是要跟,答應讓妳跟了,妳又帶一大票人來,怎麼,妳想轉行了是不是?

    問別人看看,妳帶這麼多美女在身後,像不像伴遊公關組長?「

    億空帶來的十二個同門女弟子,個個展出拳腳,把俞飛團團圍住。

    「唷、唷、唷……各位上人啊,你們睜大雙眼瞧瞧,你們門下的這些女弟子是什麼態度?把她們一個個逐出宗門吧!」

    「可惡!」十二名自在宗女弟子齊聲一喝後,拳腳毫不客氣的就要擊上俞飛。

    不過所有動作卻在法賢上人一個跨步動作下,完全靜止,甚至這十二名女弟子還被一道無形的氣牆給推了出去。

    她們所有人從踉蹌的動作恢復平穩後,動作一致的對著法賢上人行禮:「上人責罪。」

    「責罪個屁咧,妳們剛剛用的是什麼力道?要不是法賢出面,我被妳們十二個這麼連手合揍,絕對是體無完膚。」

    俞飛邊說邊走到法賢上人身邊,頓了頓,他又道:「在法賢、能賢他們五人面前,妳們都可以這麼大膽了,以後我要是落單了,難保妳們不會背著法賢他們犯下自在宗唯一戒律,殺了我?」

    俞飛這番話不由聽得十二名女弟子和億空個個面露凶光、強壓出手的衝動,因為這話對她們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誣蔑。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並沒有輕蔑妳們的意思,妳們靜下來捫心自問,此刻妳們心裡動的可是殺意?」

    見她們沒有回應,俞飛又道:「或許妳們認為妳們的怒火和殺意是我激起的,這點我不否認,而且我也承認自己是蓄意而為。但妳們既然加入了自在宗,就得修心,要是單被我這無賴的幾句話就影響,那不就枉費了妳們身穿這套白衣和對五賢上人的敬重?」

    她們個個無言以對的垂著頭。

    俞飛攤了攤雙手。

    「好了,這種態度就對了,欺負過妳們後,我心情特爽,不過現在爽不代表以後也爽,既然妳們是自己送上門的,就要禁得起日後我三不五時的欺壓,就像我這個遠房表親一樣。」

    俞飛的手掌重重拍了童凌子肩膀幾下。

    「所以呢,醜話說在先,要是受不了我的人,趁早離開吧!」

    俞飛說這些話的用意,是明白告訴這些女弟子別加入這次的少北星之旅。

    沒想到她們完全沒人表示退出的意願,甚至億空還看了看五賢上人,好像在懇求他們說句公道話。

    五賢上人沒什麼反應。

    俞飛開了口:「欸,法賢啊,你們這些女弟子還真是死心眼咧,我們去少北星是辦事又不是去玩樂的,她們跟在身邊,不太方便吧?」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法賢上人開口:「億空,我們這次隨行,一切以俞飛為主,妳們要是不甘受限於他,就離開吧!」

    「可是……」億空非常驚訝。

    「沒什麼好可是的,快去把妳們的座位退一退吧!」俞飛催促道。

    億空頓了一下,然後與十二名同門女弟子輕聲討論了起來。

    一會兒後,億空才對著五賢上人道:「上人隱居在山上,對於社會上的事比較少接觸,還是必須跟個人在身邊打點,所以她們十二人就不與我們同行了。」

    「咦?你們沒在都市裡生活過啊?」俞飛看了看五賢上人。

    五賢上人頷首回應。

    那的確是有必要跟個在地人在身邊,心裡這麼認同,但俞飛口頭上卻道:「就算硬要留一個人下來,那也不該留妳,妳對我干擾太大,會影響我的心情。」

    微微一笑,億空道:「抱歉,我是自在宗的對外執事,所以這個名額非我莫屬。」

    看著她的笑容,俞飛捂著胸口:「好強的殺傷力,這下我日子可難過了……」

    他一副四肢無力樣的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俞飛又回過頭:「空靈大姐,怎麼進去啊?」

    「就說你會需要我的吧!」

    億空先把登機證發給十二個同門弟子,要他們去辦理註銷,然後才逐一發給五賢上人和俞飛、童凌子。

    經過四天三夜的飛行,俞飛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少北星。

    由於俞飛和童凌子沒有正式身份,所以五賢上人與億空全都捨棄舒適的座艙,陪他們坐在三級艙。

    三級艙與頂級艙比起來,除了座位比較擁擠、狹窄,人種比較複雜、食物比較差外,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俞飛尤其喜歡這些人的直接、坦率,雖然他們粗俗、不修飾的言語和動作有礙觀瞻,但是這種人的真性情,也讓俞飛想起當初在拉薩山那段慘痛又甜蜜的回憶。

    俞飛不但在頭一天就與這些三教九流耍起人來熟,甚至在即將抵達少北星時,這些人還留了住址給他,熱情的邀請他有機會去接受招待。

    到達目的地,走出星航機場後,俞飛所見景物都讓他覺得驚疑,尤其是他聽到在地人所講的話,更覺得頭頂多了一層烏雲。

    「來喔,尋寶手冊便宜賣哦……」

    「來、來、來,本店有專人帶路尋寶喔……」

    「尋寶器具專賣店,應有盡有,快來參觀……」

    雖然俞飛早就在學習機上得知,這裡是觀光聖地,可是他壓根沒想到,這裡竟有人叫賣尋寶圖。

    讓自己複雜的心緒保持冷靜後,俞飛快步走向高聲吶喊的生意人,想看看他們口中說的尋寶手冊。

    不知道路線是否跟他們從歐麥嘎那邊得到的一樣?

    「先生你好,歡迎來到少北星,我們這裡氣候宜人、風光明媚、美女如雲,不知道先生此行是帶全家人來渡假,還是想放鬆心情、尋芳問柳,或者是尋寶?」一名中年小販熱絡的湊過來招呼。

    店家老闆眼睛往俞飛身後瞄了瞄。

    「如果是來尋寶的,你這裡有什麼輔助商品?」俞飛。

    「有、有、有,當然有,看先生是要訊息、指南還是專人帶領?」

    頓了一下,俞飛道:「我要最新的訊息數據,價格怎麼算?」

    小販搓了搓手後,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宇幣,沒得殺價。」

    聞言,俞飛往前看了看,然後對小販道:「價格這麼硬啊,那我考慮看看好了。」

    說完,俞飛往其它小販走了過去,完全不理會這名小販的挽留。

    沿路連續問了幾個店家後,結果價格都一樣。最後,俞飛選擇一家偷偷破壞行情的店家─這一家雖然同樣不二價,卻附贈了一樣挖寶工具,貪小便宜的俞飛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佔了便宜的付了錢後,得到的卻是一種受騙的感覺。

    小販強力推薦的最新訊息數據,竟然只是少北星的地圖,而他贈送的挖寶工具也只是一把相當原始的鐵鍬,而且還是二手的。

    看著小販交給他的東西,俞飛當場愣住了,直到億空走進店內嘲諷他,他才回過神來。

    「怎麼啦,從街頭走到街尾,你要的就是這把免費的鐵鍬啊?」億空調侃。

    面對億空這一笑,俞飛可是一點心顫的感覺也沒有,反倒是怒火全燃了起來,他臉色大變,拉高袖口,咬牙切齒。

    「老兄,就只有這樣嗎?」

    小販理直氣壯:「沒錯吧,你手上的地圖就是最新信息啊!這鐵鍬,難道不是挖寶工具嗎?」

    說話的同時,小販不動聲色的悄悄按下一個鈕。

    看著小販那囂張的態度,俞飛憤慨的握起了拳頭想修理他,沒想到心裡怒不可遏的他,動作卻完全在他的控制外。

    他想衝過去揍他,可是雙腳卻像陷入泥坑一樣,怎麼使勁也抬不起來,更別說往前移動了。

    察覺到這樣的異狀,俞飛清楚感覺到肉體的失控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他身體本身。

    身體不能動,嘴巴總能動吧!

    俞飛正打算把這黑心小販罵得無地自容,沒想到髒話還沒出口,就硬生生的卡在喉頭,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就在俞飛對自己這樣腳不能行、口不能言的情形感到納悶不解時,店家的後門走出十來個平均身高在一百公分左右的「壯漢」─這十幾個人雖然和童凌子差不多高,體型卻比俞飛粗壯了好幾倍,光是手臂,就比他兩條大腿粗,而且青筋幾乎要跳了出來。

    這麼粗的血管,抽起血來一定很流暢……看著坦胸露背、肌肉糾結的他們,手臂條條筋脈都比手指頭粗,俞飛想著。

    這些肌肉發達的矮漢,個個手持鐵鍬架在肩上,面目凶狠的走出來後,走在前頭的開口就問:「什麼人想在這裡鬧事啊?」

    「是他,高老大!」小販手指不偏不倚的對準俞飛。

    明明就不高,還叫高老大?無法開口大聲嘲笑的俞飛,只能在心裡冷笑。

    當俞飛看著他們的同時,他們的目光也集中在俞飛臉上。

    雖然有五賢上人在,但動彈不得的俞飛成為這麼多凶狠目光的標靶,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憂懼。

    突然,其中一名矮漢以著不確定的口吻開口道:「咦,是那個聖人嗎?」

    此話一出,所有矮漢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最後,那個被小販稱之為高老大的矮漢,像是喊口令似的喊道:「向聖人叩恩,跪─磕頭─」

    行完大禮後,這些原本就矮小,跪下更顯得貼近地面的矮漢,竟然齊聲道:「冒犯聖人之處,請聖人見諒。」

    俞飛莫名其妙。

    他轉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五賢上人和億空一眼,才回頭道:「各位搞錯了,他們是五賢上人,不是五賢聖人,有什麼事站起來說嘛!」

    矮漢全站了起來,其中一名矮漢開口:「什麼五賢上人我們不認識,我們只知道慈悲仁善的聖人。」

    「沒錯,就是你這位捐善款救濟我們的俞大聖人。」另一名矮漢附和。

    俞飛張著嘴,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小販拿出一張小芯片,然後插入播放機的插口,很快的,屏幕上已出現了畫面,不過畫面並不是很清晰。

    「啊,我被偷拍了!」俞飛驚道。

    仔細看了一會兒後,他才發現,屏幕中的自己與現在發長過耳、蓄胡的模樣不太一樣。

    依背景看來,就是當初與避雷系統公司總裁談話的餐館,內容從他說要把理賠金捐出的那段開始,直到秦加章充滿感謝與花素真宗主對俞飛合掌致謝那個部分。

    在影片播放的同時,高老大對著另一名矮漢交頭接耳後,就見那名矮漢扛著鐵鍬往外跑去。

    雖然俞飛對矮漢的動作感到很好奇,可是他並不以為意,直到畫面結束後,他才對著在場的矮漢道:「那的確是我,不過你們還真厲害,我留了頭髮和鬍子,你們竟然還認得出我來,真是不簡單。」

    搓了搓不算長的鬍子,俞飛又道:「不過我不懂,你們為什麼叫我俞聖人?」

    高老大解釋:「聖人是我們對你的尊稱,就像我叫」高自達「,年紀比其它矮漢大了些,平常講話也比較大聲,所以大家都叫我高老大。」

    點了點頭後,俞飛又問:「那你們可知道何謂聖人?」

    「對我們而言,你不求回饋的捐出大筆金額行善,讓我們矮族人人都有一把鐵鍬,也讓沒有身份的我們能夠接受醫療照顧,這對處處遭受鄙視的我們而言,就是莫大的義舉。

    「很多人罵我們肌肉發達卻沒長腦筋,不過我們卻懂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像聖人你,就是我們一輩子的恩人。」

    「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偉大啦,不過我還是不懂,擁有一把普通的鐵鍬對你們而言,有這麼難嗎?」俞飛道。

    小販替矮漢回答。

    「矮族的生活很困苦,找工作又處處碰壁,鐵鍬雖然不是很昂貴,可是造價卻也不便宜。自從秦總裁把善款和影片帶來少北星後,他們矮族才有機會添購鐵鍬,使他們不必再徒手替遊客挖土,也讓我們少北星一些沒有身份的弱勢族群生活得到改善。」

    聞言,俞飛內心有點小驕傲。

    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無心之舉,竟能造就了這麼多人,不過這也多虧了秦加章,他的心意才能送到這個星球來。

    點了點頭後,俞飛問:「對於剛才的交易情形,我個人是覺得……沒什麼,可是要是有人覺得一張地圖不值二十萬宇幣、不甘受騙,上報巡兵處理或是砸店鬧事,你們怎麼辦?」

    「我們做的是公平買賣,如果不滿意可以退貨,我們也會退還八成的價錢,這是東昇星系系政府的規定。要是有人敢鬧事,矮族人會幫我們做第一線的處理,直到巡兵到達,而店面所有損失,全算在鬧事者頭上。」小販道。

    說到這裡,俞飛對外邊隱隱傳來的巡邏機聲響感到好奇,遂往外走去。

    還沒走出店門口,他赫然發現,在他們談話的一會兒時間裡,門口竟聚滿了人,而且以矮漢居多。

    納悶的回頭看向高自達,俞飛問:「高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聖人請叫我自達就好,我剛剛派人去通知聖人造訪的消息,所以大家全是來感謝聖人的。」高自達道。

    「要我叫你自達可以,不過你也別聖人、聖人的叫我,直接叫我俞飛或小飛就好,畢竟我和你們一樣平凡,只不過是幸運被雷劈到,才會得到那筆賠償金罷了。」

    高自達堅持道:「聖人可以隨便稱呼我,但是我們對聖人的稱謂代表我們內心的敬重,改不得;現在勞煩聖人對大家說幾句話,也讓大家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好好看看聖人。」

    俞飛別頭過去看了五賢上人和億空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才走出店門外。

    可能是矮族佔多數吧,俞飛站在他們面前,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不過矛盾的是,他看著矮族們又矮又壯得不成比例的模樣,內心也萌生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面對這樣複雜的感觸,俞飛在心裡搖頭苦歎。

    天啊,我該不是被那聖人的稱號給催眠了吧,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感觸?哦,這是什麼該死的想法?

    就在俞飛試圖甩開這股思緒的同時,才發覺人群中不知何時已來了四、五名巡兵,而且態度很不和善。

    「姓高的矮子頭,你們不想混了是不是?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們想聚眾滋事、妨礙街容嗎?小心我把你們全送進管制科!」

    其中一名巡兵責問道。

    「長官,我們並不是想鬧事,請長官通融一下,讓聖人跟大家講幾句話,說完後,我們馬上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絕不會影響到遊客。」高自達婉言請求。

    「他媽的高矮子!」巡兵拿起隨身的棍子,重重朝高自達腦門敲了下去:「什麼時候輪到你作做主了?老子管你什麼屁聖人,你們全部給我解散!」

    說完,這些巡兵像是打地鼠似的,拿起棍頭一個接一個的敲打著矮族的頭,不過矮族卻一個也沒有離去的跡象。

    這樣的畫面看在俞飛眼裡,相當於心不忍,甚至還有一種切身之痛,所以他連忙開口道:「請住手!」

    巡兵聞聲看向了俞飛,態度同樣惡劣:「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干涉巡兵執法,哪來的遊客?」

    「巡兵都是如此蠻橫嗎?」

    俞飛並不單指他們欺凌矮族這件事,想當初,他自己也是連個解釋都沒說,就被巡兵強行送進管制科。

    聽到俞飛的話,巡兵火氣更大了,其中靠俞飛最近的那個,舉起棍頭就要敲向俞飛,不過其動作卻在接近俞飛肉體約三公分距離時,完全靜止了。

    仔細一看,原來是被能賢上人的一根手指頭給擋了下來,而且在能賢上人手指離開棍頭之時,整支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粗硬棍頭,竟隨之粉碎。

    從沒遇過這種情況的巡兵,驚嚇之餘還不忘要他同事聯絡總部:「敵襲,一級警戒!」

    數秒後,原本無遮無掩的天空,突然籠罩著一層綠色防護罩,就連巡邏機也被一道黃光包裹,而且發出一道低低的警報聲。

    隨著頭頂巡邏機警報聲的鳴起,遠方的巡邏機也呼應般的響起了警報。

    俞飛雖然不知道他們這裡的一級警戒和警報聲有何用意,不過除了警報聲不絕於耳外,天空也明顯看見一大片小黑點蜂擁而來。

    不一會兒工夫,已看得出黑點原來是是一架架的巡邏機。

    突然,其中一架巡邏機發出幾聲刺耳的鳴笛聲後,傳來擴音警告。

    「所有人員聽著,全部蹲下、靜候處置,違者殺無赦!」

    警告話語一傳出,現場的矮族完全沒有服從的動作,反倒是醞釀著一股暴動的氣息。

    不忍這些矮族再受襲擊,俞飛在他們的怨憤還沒引爆之前,開口勸道:「你們要是在意我這個人、把我當朋友看待,現在請和我一起安靜的坐下。」

    就在這些矮族聽俞飛的話、就地而坐時,在場的巡兵也全聚在一起,仔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天空盤旋的巡邏機中,夾帶著幾架機型不太一樣的民用機,本來俞飛還想找人問問那是做什麼用的,沒想到這些民用機的機身竟出現虛擬字幕。

    「傳媒採訪機,現場採訪中。」

    看見幾家不同媒體的採訪機都出現同樣的虛擬標語,俞飛心裡不禁笑歎他們的囂張行為。

    軍方居然能接受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的介入行動,甚至還誇張的打出採訪字樣,由此可見,這星系還真不是普通的民主、自由。

    把感歎轉移到自己身上,俞飛現在內心著實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觸。

    明明只想低調的進行尋寶動作,卻搞得人盡皆知,連傳媒採訪機都來了。

    心裡這麼想的他,殊不知他俞飛的模樣和大名,早就在秦加章總裁的宣傳下,成為東昇星系目前最熱門的話題人物。

    其中排名在前的幾個討論話題,都是笑稱俞飛是個大笨蛋,才會捐出宇幣四百九十九億的龐大理賠金。

    除了成為民間茶餘飯後的譏笑對像外,俞飛更不知道他的仁心善舉也引來官方對他的調查。

    至於面對眼前軍方這麼大的陣仗,俞飛心裡可是一點懼怕的感覺都沒有。

    反正有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在,擔心和害怕根本是多餘的。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51
本帖最後由 kof200096 於 2012-7-18 00:52 編輯

第二章毫髮不傷
巡邏機又再度傳來擴音聲響。

    「派一個人出來回話─」

    俞飛聞言看了看五賢上人,他們卻沒有反應的閉目盤坐;童凌子是孩童身,站起來說話也沒什麼份量;至於平時與他鬥起嘴來伶牙俐嘴的億空,早就嚇得臉色發白,更甭說要她與軍方對話了。

    衡量過後,為了怕高自達起來回話會情緒失控,進而引發不必要的衝突,俞飛決定自己出面。

    他一站起身來,半空中的巡邏機就傳聲道:「報上名來─」

    「俞飛。」

    簡單利落的回答後,原本在半空呈滯留狀態的傳媒採訪機,竟像是早就說好一般,同時移動了起來,為的就是找一個好角度來拍攝俞飛這個話題人物。

    這時,發聲那架巡邏機內部,已完全亂了套。

    尤其是那個指揮官,一聽到俞飛兩個字,連忙對著一旁的手下命令道:「特寫、特寫!把距離拉近!還有,把捐善款那個俞飛的模樣調出來,比照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很快的,比對報告已經出來了。

    除了髮型和鬍鬚外,五官輪廓的相似度是百分之百。

    得知此結果,巡邏機內的指揮官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壓根兒沒想到,上頭一直想調查俞飛的來歷,可是礙於自在宗的五賢上人一直隨身保護著俞飛,所以各方遲遲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這次他竟能在這次的任務中賺到這個好機會。

    「嘿嘿……」指揮官暗爽的在心裡笑了幾聲後,決定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然後等著陞官加薪。

    就算查不出俞飛的來歷,他的上級中也有不少自在宗的門弟,賣個面子給五賢上人和俞飛,絕對是最正確的抉擇。

    心裡盤算過後,指揮官隨即下令道:「所有巡邏機撤退,一切恢復正常;一隊、二隊隨我下機,二隊下機後,立即將無故一級警報的巡兵撤除軍籍,送進管制科,一隊聽我命令行事。」

    隨著指揮官命令的,巡邏機上屬於東昇星系系政府的武衛已動作迅速、利落的降落地面,兩隊共六十名;而其它巡邏機已離開現場,至於傳媒採訪機上,也都有記者跟著下來。

    指揮官雙腳一踏上地面,眼角餘光瞄到記者,先整了整裝,才往俞飛他們走去。

    穿過矮族人後,他來到了俞飛的面前,揚起略顯虛偽的笑容。

    「你們好,我是少北星直屬系政府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季保羅「,那些巡兵不知大體冒犯了各位,請見諒。」

    說完,一向自視甚高的季保羅還對俞飛他們微微鞠躬,想當然,傳媒捕捉畫面的動作是不曾間斷。

    從一大群巡邏機蜂擁而至到撤離,再看看下來的這些武衛及指揮官,俞飛當然看得出眼前這個虛偽的傢伙做戲的成分居多。

    這種背地裡惡行惡狀,表面仁義道德的傢伙,最讓人討厭……不過俞飛沒打算拆穿他,畢竟他與自己又沒什麼厲害關係。

    在季保羅自我介紹過後,那些耀武揚威的巡兵已被二隊的武衛給帶走了。

    略顯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季保羅客氣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俞先生是否可以大概的描述一下?」

    「指揮官認識我?」俞飛有些驚訝。

    「那當然,俞先生的善心可是遍佈東昇星系,我敢保證,連三歲小孩看到你的照片都喊得出你的名字。」

    聞言,俞飛可是一點高興之意都沒有,甚至他還在心裡責怪秦加章不懂「為善不欲人知」的道理。

    稍早之前聽高自達說善款對他們的幫助很大,俞飛還以為認識他的只限於弱勢族群,現在聽季保羅這麼說,俞飛才知道自己的名號已經搞得人盡皆知了。

    此時,他心裡也不禁燃起一股危機意識。

    連軍方都注意到我了,不妙……現在,他可真恨透了秦加章那個胖子,甚至還在心裡問候了他的祖宗八代。

    心想歸心想,口頭上,俞飛可是將他購買最新尋寶信息,以及巡兵過來傷害矮族人等事實簡略描述一遍。

    季保羅聽過之後,保持微笑道:「我的判斷果然沒錯,完全是一場誤會,那些巡兵真是缺乏訓練,看來讓他們進管制科是對的。」

    話畢,他態度恭敬的對俞飛及五賢上人行禮致歉,見五賢上人完全沒有理睬,季保羅不禁尷尬的轉移話題。

    「既然矮族們想聽俞先生講幾句話,那就請吧!」

    俞飛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看著矮族人個個眼神透露著渴求的目光,而且季保羅也讓開了身子,他怎好意思推辭?

    不過接受是接受了,就在俞飛開口想說話時,卻腦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俞飛腦海中突然清晰的感覺到一些東西,但想去捕捉時,卻什麼也捉不著,甚至嘴裡還說出一番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的話來。

    「生氣,是拿別人犯的錯來懲罰自己,何須執著呢?」頓了頓,俞飛搖頭:「大道至理,無所不在,世人一生庸碌,卻始終無法悟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身過去,對著五賢上人說道:「真正的修道人,並不是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能修煉成神;大道無形,深山林中可以悟道,市井紅塵中難道就無法悟道?

    「到現在你們還不瞭解嗎?所謂悟道,並不在於道,而是在於那個悟字,然而既然只是個悟字,又何須執著於周圍的環境呢?何處不能悟、何處又無道呢?」

    五賢上人聽及此,身軀一顫,眼露神光的朝俞飛跪了下來。

    而俞飛說這些話的同時,他額頭上那個被規則擊中,肉眼看不見的太陽形符號,散發著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更誇張的是,光芒一起,俞飛的鬍子全然脫落,而頭髮則像充滿生命力般的,迅速生長至他的腳踝間。

    光芒就像是流質似的,無邊無際的隨著微風翻騰,原本微暗的天色,在光芒的照耀下,明亮猶如日正當中。

    瞬間,大地就像被一片祥光霧靄籠罩般,莊嚴又靜穆。

    浸沐在瑞光中,所有人的心寧靜祥和,不管是平日凶悍的武衛,還是愛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的媒體人,無不帶著虔誠之心跪了下來,就連看著媒體轉播畫面的觀眾,也同樣感受到這股祥和之氣,有些心存善念的人,也隨著畫面跪了下來。

    對五賢上人說完後,俞飛將說話對像轉移至其它人,道:「罷了,今日降臨於此,就為你們撒下心的種子。」

    話畢,俞飛雙手張開,他散發出來的那道金黃色光芒也隨之增加了亮度,眾人原本就寧靜的心中,又憑添幾分不可言喻的感覺。

    「人,都是從原諒自己的那一刻開始鬆懈;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必先懂得自我尊重,雖然職業容易讓你們產生比較心、功利心,但最終可千萬別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科技發展的同時,別忘了發展自己內心純善的本源,這兩者就像一條繩子的兩端,哪一方力量大,就能把另一方拉著走。

    「你們一昧的發展科技,忽略了至善本源,最終的結果將造成人性的泯滅,用科技毀了自己。心之種子已然種下,如何發展,就看你們自己本身了,言盡於止。」

    話語結束後,俞飛閉上雙眼,緩緩的就地盤坐,原本散發出來的金黃色光芒也漸漸消散,最後,連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型的符號也隱於無形。

    宛若靈魂歸體般,身體恢復了主控權後,俞飛動也不動,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了淚水。

    踏上這尋寶之路,離鄉背景、捨親棄友不說,還無故成了什麼鳥聖人,現在又莫名奇妙把場面搞成這樣,怎麼收拾啊?

    還有,被套上聖人這個光環,以後在這空間怎麼待的下去啊?

    「聖人流下慈悲之淚了!」現場有人高喊。

    讚頌聲此起彼落,聽在耳裡,卻叫俞飛哭笑不得。

    這誤會可大了……就在俞飛對未來處境感到憂心,甚至連眼前的場面也不知如何收拾的同時,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中,金黃色、白色、紅色三團能量正熱烈的討論著。

    這三團能量感覺起來是那麼虛不可實,卻隱隱散透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白色能量對著金黃色能量道:「剛才那招可真狠,把人家搞得淚都流下來了!還有,他好不容易才重新修煉起來的那一丁點兒精神力,你竟毫不留情的全把他吸走,狠吶!」

    「狠?哪有你狠!這一切不是都照著你的安排走嗎?」金黃色能量。

    「你們在這裡說風涼話,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不堪壓力跑去自殺?我還期待著他去挖我的墓穴呢!」紅色能量道。

    「哈,這你倒不必擔心,我在他腦海內住那麼久了,他的性子我最清楚。」白色能量道。

    紅色與金黃色能量跟著發出了笑聲,隨後,金黃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你製造分身征服了數十個星系,都沒找到這個」完全融合體「,現在這個傢伙終於讓我們找上了;當初老白跟我說時,我還半信半疑咧,結果試過之後,果然啊!」

    白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我原本是不想讓他這麼早與你們接觸的,可是這小子竟然會拿到老紅分身留下的訊息,連拐帶騙下,這小子還不是乖乖照我的安排走!對了,老紅,我們能力都給他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呢?」

    「等他挖到我的墓穴再給吧,不然你要我怎麼給?太突然可是會把他給嚇著了,否則依他這麼聰明的腦袋瓜,難保他不會有所聯想。」紅色能量回答。

    「你呢?你打算在他腦海內再睡多久?」金黃色能量問。

    「再觀察一陣子看看吧!」白色能量:「要是讓他知道我們背地裡這麼搞他,往後……」

    「那就多拖幾個來攪和、攪和,到時候要是他知道了,被算起帳來,我們至少也多了幾個伴,嘿嘿……」金黃色能量不懷好意笑道。

    「那找誰好呢?」白色與紅色能量同時問道。

    「嗯……就老黑、老藍……」

    這三股能量就像是人間街頭巷尾的無賴一般,開始算計、討論起來。

    這幾天,俞飛的日子可是過得異常的悶,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悶過。

    那天,他雖然是很尷尬的站起身來,以沉默離開化解他的不知所措,但是接下來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可不是他保持沉默就能解決的。

    俞飛無法拒絕的住進季保羅替他安排的旅宿別館,雖然這家別館號稱少北星最頂極,休閒設施應有盡有、美食餐點全天候供應,但是對俞飛而言,卻形同虛設。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住在一家裝潢豪華的監獄一般,行動毫無自由可言。

    現在的他,連房門都不敢開,每次只要服務人員送餐給他,就會看見門外一大堆假住宿、真求見的民眾跪在走廊上。

    據服務他的人轉述,也有不少來自各星球的高層官員想請季保羅安排見俞飛一面,只是季保羅一直沒有得到俞飛的首肯,所以也不敢自作主張。

    今天中午,俞飛用完午餐後,按鈴請人進來替他清洗那長及腳踝的頭髮。

    說起這頭在剎那間迅速增長的頭髮,俞飛可是倍感困擾,不但洗起來麻煩,就連平常走路都會被頭髮絆倒,所以他決定把它們剪掉,這樣一來什麼麻煩都沒了。

    幸運被請來的美發師,一聽到俞飛要剪頭髮,可是又驚喜又榮幸。

    聽說聖人的頭髮可護身、治百病,配戴在身,還能得到神的祝福,所以美發師心想,要是剪下來的頭髮可以帶一小撮出去變賣,就發大財了。

    小心翼翼的替俞飛洗完頭髮,護理過頭皮後,美發師拿起剪刀準備替他剪髮。

    「喀嚓」一聲,原本秉持著無比恭敬的心態替俞飛剪髮的美發師,表情僵了,心情更是緊張。

    剪刀竟在剪下第一刀時,斷了!

    在不停致歉聲中,美發師拿出另一把剪刀來使用,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繼續試過幾把,俞飛依然是毫髮未損。

    最後,俞飛耐不住性子的拿起剪刀,想自己試上一試,才覺得事有蹊蹺,明明是柔滑的髮絲,竟像鋼鐵般讓剪刀剪不下去。

    美發師失望的離開後,俞飛突發奇想的用火去燒,頭髮同樣是沒什麼損傷,呆坐了許久,他才想到請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前來協助,希望藉由他們的特殊能力,看能不能幫忙解決他的頂上煩惱。

    五賢上人試過之後,還是沒什麼用,最後,俞飛不顧一切的要服務生拿利刃、磨具進來來切割,最終還是徒勞無功、白忙一場,多的只是門外那些信徒的揣測。

    心緒一陣煩悶的俞飛,無奈的抬起雙手狠抓頭皮,在雙手放開時,他發現手上有根落髮,而且明明是他的頭髮,落下來卻是呈現金黃色。

    難道這與自己頭髮瞬間變長的神跡有關?

    想到這裡,俞飛急忙走到鏡子前仔細照著,想看看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形符號是否又出現了。

    俞飛一直不知道自己額頭上那個太陽形的符號是什麼時候有的,他也是在別館內看過畫面回放,才知道自己全身冒金黃色光芒,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話會出自他口中。

    看著畫面中那個陌生的自己,他的心情簡直降到了谷底。

    當自己不再是自己時,我還是我嗎?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誰?

    思緒複雜的握著這根金黃色的髮絲,俞飛竟感覺到一股安祥、平靜。

    他想起美發師剪髮時那喜形於色的表情,以及頭髮剪不成,離去時的失望與落寞……不敢妄下定論,經過服務生的印證後才知道,不知是誰傳開的消息,說他的頭髮有靈性、有神的祝福,又有護身、治病之功效。

    仔細想了想,俞飛認為這空穴來風的話,一定是民眾看見他傳送神訊、髮絲迅速增長那個畫面後,以訛傳訛。

    管他的,隨便那些人要怎麼想吧!自己的問題已經多到解決不了了,沒必要再去為這些小事情煩惱啦!

    把事情看開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認為不必煩惱的小事情,以及不知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消息,其始作俑者就是神。

    不再自尋煩惱的俞飛,在得知他的服務生也想要他的頭髮替老母親治病後,阿沙力的想拔一撮送他。

    反正頭髮又不用什麼本錢,沒想到不管他怎麼試、不管每次抓多大把,拔下來的都只是一根。

    最後,俞飛乾脆集中在同一個地方,連幾次動作的拔了十來根送服務生,還要他好好孝順父母。

    看著服務生捧著髮絲的雙手竟然顫抖抖的,就像是呵護著至愛珍寶般的捲了起來,放入一隻精緻的袋中,俞飛不禁笑問:「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

    服務生聞言,滿臉歉容:「乞求聖人原諒!」

    俞飛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開個小玩笑,祝你母親早日康復。」

    被俞飛這麼一拍,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心理作用,服務生竟對外宣稱他多年的宿疾被聖人一拍則愈,搞得聚集在別館外的群眾越來越多,就連外星球想搭星航機前來少北星的航班,預約都得排到一個月後。

    然而,俞飛在次日醒來,訝然發現,自己拔掉頭髮的頭皮,竟然禿得連毛囊都不見了,他才驚覺給人祝福的代價實在太高了,還好他只少少的拔了十幾根。

    以後這祝福說什麼也不能給,雖然他喜歡光頭,但那並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頂上無毛。

    意識到這點的俞飛,也讓另一個不知名空間的三色能量有了反應。

    他們掃興的直喊不好玩,這小子竟然才拔了十幾根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下看不到他成癩痢頭的模樣了……當然,他們的討論俞飛是聽不見的。

    不過,透過服務生向俞飛要頭髮的人還是很多,俞飛卻一根也沒再給過,服務生送進來的求見名冊一次比一次厚,俞飛還是誰都不見,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停的呼喚著腦海中的紫天辰。

    「規則辰啊規則辰,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啊,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不要尋寶了……」

    俞飛自閉了幾天,這些天裡,不管他怎麼呼喚、怎麼咒罵,紫天辰依然沒任何反應,這也讓他有所醒悟。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找來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共商對策。

    五賢上人依然是不言不語的模樣,倒是童凌子關上房門後,一開口就忍不住把滿腔的抱怨傾瀉而出。

    「唬,終於想到我們啦,大聖人。聽有幸得到你頭髮的那個服務生說,你的頭髮具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來個幾根吧,讓我和五個小木頭試試看,能不能助長我們的功力。」童凌子攤出手掌道。

    聞言,俞飛沒什麼反應。

    「唷─當了聖人就變小氣啦,不理人咧!」

    「我才不稀罕當什麼聖人,何況,我什麼時候大方過?再說,你們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跟著盲信這種不實傳言。」俞路苦笑道。

    「沒想到你對我們竟然這麼小氣,瞧你那服務生把你說得多好,他還說你一口氣給了他十幾根,該不會是你要放的假消息吧!」童凌子問。

    「是真的,不過拔過之後,那個脫髮的地方好像就再也長不出頭發來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正為這頭長髮煩惱著,既然剪不掉,求發的民眾又那麼多,你乾脆把頭髮全拔光,不就兩個問題同時得到解決?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和五個小木頭都感覺得到你頭髮所蘊藏的神息,我知道他們不好意思開口,不過心裡可是很渴望,我老人家臉皮比較厚,所以就直接跟你要,你應該不會阻撓我們的修行之路吧!」

    「如果我的頭髮真的能增進你們的修為,那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童凌子輕輕佻起俞飛的長髮,邊撫邊道:「所謂神息就是神的氣息,我不曉得為什麼神息會附著在你的頭髮上,不過我卻知道,這對我們修煉者有很大的幫助。」

    俞飛移動腳步,避開了童凌子將他髮絲貼在臉頰上的磨蹭動作:「別做這種噁心的動作,我可不想讓你的口水留在我的頭髮上。」

    話畢,他轉身拔起頭發來。

    「不過就拔個頭髮嘛,何必這麼神秘兮兮的,你別想拔其它的毛髮來唬卡我們,長短可是差很多的咧!」童凌子說完,故意搶步過去看了看俞飛腰部以下的位置。

    俞飛閃身避了開來,邊將拔下來的頭髮遞給童凌子邊道:「為老不尊的傢伙,拿去吧!」

    接著,他學聰明的不再拔同一個部位,而在不同部位拔下了五根頭髮給五賢上人。

    童凌子拿到之後,擅用他在山上的玩籐技巧,以著輕巧的手技將髮絲編成一隻戒子套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然後,他以同樣的方式替五賢上人們把俞飛的超長髮絲編成了戒子,讓他們戴上。

    俞飛歎為觀止的讚譽道:「沒想到你老人家手還真巧啊!」

    童凌子瞟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的問道:「什麼事讓你這個大聖人想到要找我們啊?」

    經他這麼一提醒,俞飛馬上苦著一張臉,道:「你們也知道我目前的處境,不曉得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脫身,我不想尋寶了,我想回家,我想當我自己。」

    半晌後,法賢上人才打破靜寂:「我們長期隱居山裡,不知道目前的科技發展到何等地步,這方面,恐怕必須找億空商討。」

    「你這小小木頭現在這麼聲名大噪,就算安然走出這裡了,你到哪兒去還不是一樣有人認得你、纏著你?」童凌子道。

    「我怎麼這麼倒霉……」俞飛表情苦上加苦。

    「倒霉?這話聽起來好刺耳啊!」

    童凌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你俞聖人現在可是呼風得風、呼雨得雨,只要你願意,什麼事都有人替你服務,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撇嘴一笑,俞飛反譏道:「你以為這是一種享受嗎?那好啊,我馬上對外宣佈你童凌子是聖童,也就是我的接班人,讓你體驗一下這種受人愛戴的享受,如何?」

    「臭小子,你敢!」童凌子抬起手來,目光凶狠的指著俞飛。

    深怕這樣的面容對俞飛起不了作用,童凌子補充威脅道:「最好你是不敢,否則別想我會替你激活那沉睡的精神力。」

    「激什麼活,現在我連那麼一丁點的精神力都消失了,還激個屁啊!」

    童凌子聞言,氣得雙拳緊握又跳腳,「你這沒志氣的小子,要不是我們三眼族古有祖訓,我真想狠揍你一頓……」喘了幾口氣後,他又道:「沒了難道就不能再修嗎?」

    「不是我沒志氣,你們不明白我的處境,在其它星系還有人等著我,我怕在這裡滯留的時間太長,他們會擔心,甚至還會衝動的用那不成熟的科技前來找我。」

    俞飛愁眉不展。

    聞言,童凌子安慰道:「那你就要加倍用心去修煉你的精神力。」

    「哼,用心!難道我還不夠用心嗎?我俞飛從沒心甘情願這麼吃苦耐勞過,結果咧?我得到的是現在這種有家歸不得的情況。」

    頓了頓,俞飛又道:「還有那該死的紫天辰,沒事慫恿我踏上這尋寶的不歸路就算了,竟然還對我不理不睬,同樣是被規則打到,卻比我這肉體還不堪。說真的,我有點懷疑他是裝昏,故意等著看我笑話。」

    說到這裡,俞飛滿腹委曲不吐不快的接著道:「呵,說什麼他的存在是神秘、不可告人的,聽他在放屁!為什麼他有時間與你們溝通,偏偏連一點溝通的時間都不留給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頓了頓,他喃喃自語道:「也罷,既然紫天辰都不管我了,就隨我怎麼搞,反正搞得再大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看了看天花板,他又道:「喂,規則大神啊,我相信你一定有聽到我的話,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把我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我卻想恭喜你,你這招玩得好!

    「你既然已經介入了我的身體,那表示我就是規則的一部分,現在我的一切行事都代表我在替你執行神旨,所以咧,改天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那請你先懲罰你自己吧,哈哈哈……」

    俞飛這番話說得義憤填膺,卻聽得一旁的童凌子與五賢上人心驚膽顫。

    因為俞飛的話要是當真,再加上他聖人的身份,那後果真的令人無法想像。

    至於罵得理直氣壯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所指責的規則根本只是個笑話。

    所有的天罰制裁是神界的配合演出,這一切全是紫天辰他們這些神故意編出來限制俞飛行為的虛詞。

    而俞飛還傻呼呼的以為自己已拿話套住了他所謂的規則,所以規則這次才沒有對他做出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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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捨身耍帥
口氣狂妄的向規則嗆聲後,因為規則沒有反應,讓俞飛重獲自由般,不再有凡事被綁手綁腳的壓力。

    下了決定後,俞飛不再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打算繼續進行自己的尋寶之路。

    房門一開,假借住宿之名留在旅宿別館的信眾,就像油鍋裡滴了水似的炸了開來,為的只求接近他們心目中的聖人。

    面對這樣混亂卻不失秩序的場面,俞飛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笑意。

    然而,也不曉得是被他那頭長髮散發出來的氣息給影響還是怎麼樣,他刻意營造出來的表情和舉動,俞飛走過之處,竟然儘是一片祥和之氣。

    待億空結完這幾天的住宿費用後,俞飛保持微笑的走在前方,他的步伐又輕又緩。

    在信眾眼中,俞飛輕盈的走路方式,被看成是聖人的慈悲之態,是聖人怕步伐太重會踩痛了地面上那肉眼看不見的生靈……而俞飛只是單純的怕自己動作太粗魯,會踩到頭髮而跌跤。

    走出旅宿別館後,無法進入別館內的信眾們早已將周邊擠得水洩不通,就連半空中也盤旋著幾架傳媒採訪專機。

    在看見俞飛的身影後,各家傳媒的鏡頭就緊緊鎖住他,而原本站立的信眾就像表演波浪舞般,從前而後一波波的跪了下來,而且還主動從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來。

    這種盛況空前的場面,絕不輸國際巨星的演唱會。

    俞飛領著五賢上人他們從走道輕步走過,除了淡笑外,完全不發一語,更別說是多去看誰一眼了,可是這些信眾卻一點怨言也沒有。

    對他們來說,能親眼目睹心目中的聖人一眼,就值得了,哪怕是露宿街頭、苦苦等候,他們一點都不以為苦。

    甚至他們還以為俞飛臉上的笑容是對著他們笑,尤其是當微風輕輕吹動他超長的髮絲時,更添幾分神聖的風采。

    俞飛就這樣依著信眾開出來的通道直直往前走,走了將近一小時後,他的笑容依舊,不過臉部肌肉卻僵了。

    奶奶的,到底走到什麼時候才不會見到人潮呀!

    這些人還真奇怪,就只會跪在那邊,也沒人過來問我要去哪裡……俞飛毅然決然的走出別館,憑的是一股想重新做回自己的衝動,他也有了因應對策─要是有人前來跟他談話,他會婉轉的表達自己想參觀無岸山傳說中的藏寶地點,看能不能趁機找到能帶路的人。

    只是他算盤打得響,卻不一定打得准。

    這些信眾非但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前來詢問,竟然還在他走過之後,就起身跟在他的身後,整個陣容就像是一條人形長龍。

    腳步未曾停過的他,臉很僵、口很渴、尿很急、腳很酸、心很慌,無目標又不知怎麼收拾這種場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的心不禁由慌變冷。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處,是一道深溝。

    走到深溝前,俞飛不得不停下腳步,大約往下目測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公尺寬,深度則在七、八十公尺左右,整道深溝綠意盎然,可見這道深溝形成已久。

    站在山溝前,他緩緩轉過身來面向著跟在他身後的眾人。

    俞飛眼神無助的看向前方的人龍,再把視線拉回站在他前方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億空。

    說也奇怪,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竟像護法一樣,左右各三人的站在他兩側。

    前方的信眾看見這樣的陣勢,誤以為聖人要開示什麼,所以又虔誠的跪了下來,後方看不見他的,一見前方的人跪了,也紛紛跟著跪下,就像是骨牌一樣,「啪啪啪」從前方一直往後推倒。

    看著下跪的信眾,再看了看盤旋跟拍的傳媒採訪專機,俞飛壓抑著內心滿滿的怒氣,以著還算平和的語調開口。

    「不知道各位這麼跟著我,是想做什麼?」

    也許後面那些人完全聽不到俞飛的問話,所以沒有反應是正常的,但是靠他較近的這些信眾,也沒有人做出響應。

    於是俞飛手一抬,隨便指了個人,並道:「你說。」

    被點到的信眾表情激動,並迅速的跪爬到俞飛前方一大步處,態度恭敬的回答道:「想聆聽聖人訓示。」

    「如果我叫你跳下我身後這道山溝,你會照著做嗎?」俞飛態度認真。

    「會!」

    眼神閃過一絲冷斥,俞飛又道:「你可有家庭?」

    「有,除了年邁的雙親外,還有老婆和一兒一女。」

    「家庭氣氛可美滿、幸福?」

    「是的,聖人。」

    「既然家庭幸福美滿,那為何會因我的一句話而輕忽了自己的生命?可知道你圓滿的家庭一旦失去你這支柱,將會如何?」

    俞飛話畢,頓了好一會兒,才揚聲對著信眾道:「各位,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這山溝之前?」

    遙望著將近長達二公裡的人龍,俞飛此時一點也不擔心他的話傳不到後方,因為在他與那名信眾對話的同時,各家傳媒採訪專機已同步播放出實時影音畫面。

    「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都跟這位先生一樣,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健全家庭,甚至有些人還在事業上有超凡的成就。

    「但是各位可有想過,你們這麼盲目的跟隨著我,一定是放下了家庭和一切,這樣的情況,就如同我身後這道深溝一樣,把你們分隔兩地。

    「再說,你們把我當聖人,可是在被你們拋下的家人眼中,我卻是個罪人;是聖人也好,是罪人也罷,無非只是一種稱詞,所以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各位的內心是否快樂,請各位捫心自問,你們快樂嗎?你們的家人快樂嗎?

    「我相信跟著我,你們並不會得到快樂,勉強來說,也許會得到些許的心安,所以我希望各位答應我,在你們得到心安、平靜的同時,也能尋找自己的快樂。」

    說完,俞飛靜了半晌,才又道:「請各位好好想想吧!還有,每個人都有自己該盡的責任、該承受的壓力,請各位讓自己回歸吧!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裡,請各位別讓自己的盲從影響了別人,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裡,你們找到內心真正的快樂,神將與你們同在,願神保佑各位!」

    話說到這裡,俞飛不由自主的順著腦海內的影像,結起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手印,然後雙手大張,道:「願神保佑各位!」

    就在他雙手張開的同時,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如流質似的潑灑而下,甚至還流遍整條人龍,讓所以信眾如沐神恩一般。

    對於這樣的情況,俞飛自己也感到非常驚訝。

    哇靠,這樣也行!看來以後可以常常用這招來糊弄了!

    可是這次這個手印,卻也讓他感覺到身體似乎產生了後遺症。因為此時他的身體竟然有種乾枯的感覺,彷彿流灑的流光是抽取他身上的血液一般,讓他暈眩不已。

    突然,全身無力的他,頓覺眼前一片漆黑,然後就昏了過去。

    「奇怪,這是哪裡,怎麼這麼暗,為什麼不開燈……」

    模模糊糊之中,俞飛恢復了意識,甚至還伸出雙手試著去摸索四周,可是動作一出,他才驚覺自己竟然碰不到自己的身體。

    就在他內心一陣驚慌的同時,突然感覺到一道白色能量出現在眼前。

    雖然只是道無形的光,但俞飛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你嗎,規則辰?」他試問道。

    「不是我是誰,小氣飛,這下你玩大了!」

    「玩什麼,我跟誰玩了?還有,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俞飛納悶問道。

    「你沒跟誰玩,你是自己玩自己,可知道你現在的軀體已陷入彌留狀態?」

    「規則辰你少來!我苦苦等著你,你一醒來竟然就想玩我是不是?我現在好得很,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

    「好啊!你自己看看……」

    紫天辰話一落,俞飛就覺得幽暗的矇矓中,突然出現實際的畫面。

    他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而且身上或貼、或插著各種醫療儀器,甚至整個身子和氣色都呈現出暗淡的黃色。

    這樣的畫面讓俞飛心緒一度落寞,不過很快的他就恢復了平常的調調,並道:「規則辰,你是誆我的對不對,這一定是你故意幻化出來的假象,不然像這種症狀嚴重的情形,一定都會有醫療人員緊跟在旁觀察照護才合理。」

    讓俞飛的意識影像恢復原先的暗黑後,紫天辰道:「信不信隨你,反正跟我又沒關係。」

    紫天辰的態度讓俞飛駁斥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禁換以委婉的態度:「別這樣嘛規則辰,同居這麼久了,好歹你也想想我這個房東的好,要是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還要再重新找地方住,那可是很麻煩的……」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會遇見我這麼幽默、容易親近、不龜毛……等優點一籮筐的房東吧!「

    「哈,就只有你這種人說得出這種話,不過我怎麼回想,你除了不斷給我製造麻煩、讓我住得不安心外,怎麼都想不起你有什麼好處。」紫天辰不以為然道。

    聞言,俞飛心虛的轉開話題:「唉,沒想到人的現實面到哪個星系都一樣,不是把我當聖人看嗎?怎麼我病了,連個照顧我的人都沒有?真可悲啊!」

    「你這小子可悲個屁,你可知道你現在搭乘的是什麼?那可是東昇星系最頂及的醫療戰機,在東昇星系裡只有元首級的人物才有資格使用。」

    「他們要把我送到哪裡?」

    「因為少北星的醫療資源不是很發達,所以你目前正在前往東昇星的途中,東昇星是東昇星系的主星,沒有二級以上身份的人可沒資格進入。」紫天辰解說道。

    俞飛頓了頓,以懷疑的口氣問道:「奇怪咧,從我來到東昇星系後,你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嗎,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他的話讓紫天辰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不禁急忙解釋道:「你忘了嗎,我是神耶!」

    俞飛也不疑有他,又問:「既然我的軀體正在送往東昇星的途中,那現在跟你講話的我,又是什麼情況?」

    「我們現在是利用最深層的意識在溝通。」

    「什麼跟什麼,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快掛了就行了。」紫天辰道。

    「哦!」

    紫天辰訝然問道:「就這樣?這就是你的反應?難道你不怕死嗎?」

    「怕啊!可是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說的也是……」

    「那你怎麼樣,你沒事吧規則辰?」俞飛關心問道。

    俞飛問的是當初在公園被規則懲罰的事,不過紫天辰當然不可能坦白告訴俞飛,這一切都是他們捏造的,就連現在的情況也是他們一手策劃安排,所以他只得裝模作樣的回答。

    「我現在連個形都沒有、就連說話聲音也上氣接不到下氣,你說我有沒有事?唉……不提也罷!」

    俞飛信以為真,致歉道:「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

    半晌後,紫天辰才回應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幫我?」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更要想辦法保住我的性命,如此一來,我才能反過來幫你。」俞飛說得義正詞嚴的。

    「呵呵,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挽救你的性命就是了!」

    「那當然,我們可是生命共同體耶!而且你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幫我到底嗎?」

    紫天辰輕聲哼斥道:「我有嗎?」

    「有、有、有,你的心意我感覺到了。」俞飛道。

    「算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而我也不否認我想替你解決現在的麻煩,畢竟於情於理,我都有這個責任。」紫天辰歎了歎氣,愧疚道:「如果不是我無法察覺你內心想法的話,你也許就不會被規則所罰了。」

    「規則辰,我保證以後心裡想什麼都讓你知道,還有,你之所以會感覺不到我的思想,是因為我放空了自己,什麼事都沒想,你當然就什麼也感覺不到。」

    「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也不必覺得內疚,我知道你現在一心只想回家,可是這點我恐怕幫不了你,因為你所失去的精神力是被規則所封,所以我也幫不了你;目前想恢復精神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俞飛無奈一歎。

    「規則辰你應該知道,我想回家是怕羅鴻他們找來,不然以你對我的瞭解,你認為我會這樣輕易放棄嗎?

    「人家出遊都是帶著愉悅的心情,而我呢?我卻是背負著無比沉重的壓力;真不敢妄想,我俞飛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當回昔日那個為吃而活的自己。」

    俞飛自己傻笑了幾聲,又道:「規則辰,說出來不怕你笑,其實我最大的願望是當個美食節目的主持人,這樣一來就可以吃遍美食,而且又不用花到自己的錢,每天只要眼睛一張開,就有人向我報告今天要吃什麼,這種日子多快活啊!」

    「這的確是很愜意的生活。不過說真的,你可能只能做做白日夢,因為那對你而言是遙不可及的。」紫天辰笑道。

    「呵,現在不可能並不代表以後不可能!」俞飛乾笑了兩聲:「好啦,不談這個了。我問你,為什麼我手隨便掰那麼幾下,結果就會搞成這樣?」

    「什麼掰不掰的?你要知道,那手印可是規則賦予你的能力,就像我賦予你那時空靜止的能力一樣,然而這手印要是沒有神力的加持,其代價就是使用者的精血。

    「另外,我還得提醒你,你瞬間增長的頭髮的確是有神力,不過拔過之後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紫天辰的提醒,不禁讓俞飛感動不已,不過他可能萬萬想不到,紫天辰的好心只是順水人情。

    在他耍這分好心之前,還曾經大歎俞飛發現得早、不好玩。

    向紫天辰致謝過後,俞飛道:「有一點我完全無法理出頭緒,你們那個規則大神既然看我不爽,那為什麼又要賦予我他的能力?」

    「這我也不知道,畢竟規則的行事作風並不是我能捉摸的;對了,你剛剛說要幫我,可是真的?」紫天辰道。

    「當然!你這麼問可是在懷疑我的真誠?」

    「算你有心,總算不枉費我即將對你的付出。」紫天辰頓了頓,又道:「在我幫你恢復身體機能讓你醒過來之後,我將暫時與你的身體融合在一起。而這種情況下,除非你能找到」聚能珠「重新將我凝聚成有形,否則我將成為你體內的血液。」

    俞飛問:「除了聚能珠外,還有其它選擇嗎?還有,你說你會變成我的血液,那是短暫還是永久?」

    「要是不能找到聚能珠,我若想再度成形,除非是你死了。等你找到聚能珠後,我再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那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聚能珠?」

    「小氣飛,其實不管你要不要找聚能珠,我都會讓你的身體恢復過來。我說過,你會搞成這樣,多半是我的責任。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知道你想利用聖人的身份,以及這裡的高科技回到太坦星系與羅鴻他們重逢。

    「對此,以你目前的身份以及東昇星系的科技來講,先不論其耗費時間,我估計你順利回歸的機率大約可達百分之六十。

    「而聚能珠當初是被歐麥嘎給拿走的,應該是與他的寶藏埋在一起吧?至於是哪個墓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依我對歐麥嘎的瞭解,他一定會在每個墓穴都留下其它藏寶處的訊息。」

    聽完紫天辰的話,俞飛點了點頭。

    「我也這麼想,那個囂張的傢伙不怕人家知道,就怕人家不去挖!不過你當初不是說歐麥嘎還沒死嗎?只要他還活著,憑你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他?不如你先找他問個清楚,然後我再去挖,這不就得了。」

    「你說的可輕鬆,不過依你目前的身體情況,我若是離開你的體內,你肯定就只有一個下場,而這個下場就是你掛了、我也不需要聚能珠。」

    「怎麼會這樣?」

    俞飛思索了半晌,才又道:「既然我現在已在東昇星系,那就先就近尋找這裡的寶藏,要是在這裡找不到聚能珠,那我就先回太坦星系與羅鴻他們會合,然後再進行其它藏寶地點的尋找……沒先回去與我那群朋友會合,我做什麼事都不會踏實。」

    「我還不瞭解你的心思嗎?當然沒問題,可是前提是你必須先把東昇星系的寶藏找出來。」

    「那當然,我保證在東昇星系沒找到寶藏,就不離開。」俞飛表態後,又問:「如果你變成我的血液後,還有辦法與我溝通嗎?」

    「如果可以,我有必要像交代後事一樣跟你說這麼多嗎?」

    「規則辰,為什麼你會這麼信任我?」俞飛誠然問道。

    「因為到目前為止,你還沒讓我失望過。」

    「衝著你這句話,看來我這次不拚不行了!說吧,形容一下聚能珠具體的模樣,免得到時候我找到了還不知道。」

    略微一頓,紫天辰才回應道:「既然稱之為聚能珠,當然就是珠子形狀,外觀呈黑色,我會在你身上留下一股淡淡的感應,到時你只要一碰到它,就感覺得出來,接著就直接把它吞了。」

    「吞?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不會,而且吞下之後你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會比我少。」

    「喔,那就好。」

    俞飛憑著一股衝動想去尋找聚能珠,卻完全忽略了尋寶必備的那顆嵌合器的記憶石還放在地晶宇宙飛船裡,而精神力還沒恢復的他,根本無法幻出地晶宇宙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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