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腦小子 作者:俠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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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200096 2012-7-17 23:25: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158034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3
第三章凸槌保小命

    軍人日隔兩天,特戰隊就因任務需要,全員駕駛著光音戰機上到了宇宙。

    這是一次配合媒體拍攝的偷襲行動。

    在這俞飛第一次上宇宙的過程中,他配合特戰隊整體遊擊戰術,成功打下了眾聯七架航空器。

    只不過,他的成績並不是最輝煌的,甚至在他刻意製造反效果的情形下,這個成績在特戰隊是排名最末。

    不光如此,他還故意選擇性地讓敵艦攻擊他的光音戰機一兩下,讓隊機為了營救他,而破壞了整體的攻擊指揮。

    而他之所以故意表現的如此不堪,乃是因為高層在任務的前一天,事先透露說這次媒體會跟著上太空做測錄,所以他也把握這次機會,刻意做出降低水準的效果,為的就是讓自己的英雄光環不再那麼耀眼。

    他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剛開始,媒體雖然出乎所料,沒有將焦點集中在他身上,只是沸沸揚揚的報導著特戰隊整體的輝煌戰績,但後來,高層發布了一份績效報告,才讓媒體轉移焦點的大幅報導他的負面新聞,說他水準降低、英雄光環不再、因驕傲而自負……等標題。

    報導一出,便開始有軍事專家在媒體公開分析俞飛光音戰機的操作行為,最後,眾多專家一致的分析結果,就是俞飛怕死、自視甚高、沒擔當,只因有些戰術如果他不躲,而是與他人相互配合的話,那麼特戰隊的成績將會更加輝煌。

    這是來自民間的聲音,當然,軍方也有自己的調查報告,但其結果與那些專家的分析完全不謀而合,於是,俞飛在軍中的聲望,就如同玩空墜遊戲一般,從高處直直往下落。

    他在新訓中心已不再感受到昔日那種崇羨的目光,雖然沒遭受到白眼相待,但私底下的指指點點可是不在話下。

    對此,他個人是完全不在乎,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呢﹗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俞飛的生活作息還是一如往常,除了上課,就是接受訓練。

    直到方才,他接到分隊長楊天明的通知,要他即刻到大隊長的辦公室報到,他心裡就有個底。

    看來高層的懲處已經下來了。

    果不其然,他一進到大隊長的辦公室,林沖示意他坐下後,開口第一句話就道︰“桌上這份檔,就是你的懲處令,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俞飛聞言,直挺挺的站起身道︰“報告大隊長,虛心接受懲罰﹗”

    “何止是虛心接受,我看還有些沾沾自喜吧﹗”

    林沖看俞飛想開口解釋,直接揮手打斷他未出口的話,並用食指點了點,要他坐下。

    見俞飛坐下後,林沖沒好氣道︰“你認為耍那點小技倆,沒有人察覺得到嗎?”

    嘆了口氣,林沖又道︰“算了,低調一點的確是對你比較有益。”

    聽到這裡,俞飛明白了,看來林沖完全瞭解他是故意凸槌的。

    “大隊長謝謝﹗”

    俞飛除了表達謝意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林沖將懲處令丟到他面前的桌面上,並道︰“這是軍方高層所下的懲處,小過一支,並列入軍方記錄,簽名後,自己送交新訓隊的軍懲處。”

    “是﹗”

    俞飛將懲處檔置放在自己正坐的膝蓋上。

    點了點頭,林沖道︰“公佈完上級的懲處,接下來就來說說特戰總隊所下的懲罰。你和第十分隊其他隊員必須接受軍事再教育一個月。”

    “第十分隊?大隊長,這件事怎麼會牽扯到整個分隊?我不服﹗”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羅鴻他們配合你的話,你可以如願的低調到這麼徹底嗎?”

    言畢,林沖也不等俞飛反應,直接按了按通話鈕,並道︰“叫羅上尉等人進來﹗”

    羅鴻等四人進入後,動作一致的向林沖行禮,並在林沖的示意下,坐在俞飛所坐的長型座椅旁。

    他們才一坐下,林沖就道︰“我剛才已宣佈完俞上尉的上級懲處,不過俞上尉對於特戰總隊所下的懲處卻是不接受,至於他的不接受,則是他不認為你們有掩護他刻意出錯一事,對此,你們怎麼說?”

    說完,林沖還揮手往桌面狠狠一拍。

    林沖這一擊真是夠響,不過在場的人,早已透過精神力事先捕捉到他手上的勁動,所以這一下他手是拍得又紅又麻,眾人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傾聽模樣。

    對此,林沖並不覺得有異,只認為他們真是訓練有素,心裡的氣焰,也頓時消弭了幾分。

    他道︰“羅上尉,你說﹗”

    “大隊長,羅鴻接受懲罰。”

    林沖把目光移向朱立中等人,“你們呢?”

    “願受懲處﹗”

    朱立中等人異口同聲表示。

    贊賞地點了點頭,林沖道︰“對於你們違規掩護俞上尉一事,只有特戰隊內部少數幾個人知道,經過討論,我們雖然決定不把你們這種違背軍令的行為向上呈報,但還是必須讓你們接受該有的懲處,所以就以團隊默契培養不足為由,讓你們接受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

    俞飛等人全站了起來,一致道︰“是﹗”

    林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要他們離開。

    他們離去後,林沖一人獨自喃喃自語道︰“俞飛啊俞飛,希望你不要辜負我跟總長讓你去接受軍事再教育的目的啊﹗”

    離開了大隊長辦公室,第十分隊的成員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俞飛一臉歉意道︰“抱歉,拖累你們了。”

    他得到的是眼前四根直聳的中指,朱立中更是撂下狠話道︰“你要是再跟我們見外,我們四人就跟你”單挑“。”

    “不說就不說,不過我還怕你們”單挑“不成?”

    羅鴻低聲說道︰“小飛,我還以為這次改變你形象的策略進行得很成功,沒想到還是讓大隊長他們給察覺到了,虧我們還做足戲的打下那麼多眾聯的航空器,他們的眼光還真賊啊﹗”

    “我認為並不是大隊長他們眼光賊,而是我們自己暴露出來,你們想想,平時小飛光音戰機的模擬訓練,在隊裡的成績不是第一至少還有第二,他在戰場上的反常表現,想不引人注目也難,況且,我們還那麼湊巧的在旁邊支援掩護。”

    潘世哲分析道。

    陳鷹不以為然道︰“管他們怎麼認為,至少我們知道大隊長是維護我們的,那不就得了。”

    “也對,不然像我們這種違反軍令的情形一旦被查証,幾乎都是以軍法處分,我們只受到軍事再教育一個月的懲處,就算做夢也該偷笑了。”

    朱立中言畢,原本摟著俞飛肩膀的手突然朝他後背一推,然後又道︰“小飛你真不夠意思,大隊長的話你直接認了不是很好嗎,幹嘛想一個人扛下來?”

    聞言,眾人趁俞飛被推到前方的機會,動作不一,或踢、或踹、或揍的圍毆他。

    而俞飛也乖乖的沒有閃躲,甚至還喬裝一臉哀怨的整個人趴在地上,任由眾人玩笑性的拳腳相向。

    這就是他們彼此間的感情,一股比親生血緣還濃濃的感情。

    眾人又玩鬧了好一會兒後,才由羅鴻拉起俞飛,並道︰“以後要是把我們當兄弟的話,就別再做出這樣的事了,來,是兄弟。”他右手握拳平伸在自己下腹部位。

    眾人見羅鴻的動作,也全都靠了過來圍成一個小圓型,彼此拳頭相互碰撞的大喝著:“是兄弟﹗”

    收回拳頭後,羅鴻笑開了一張臉,又道︰“我看過我們特戰隊的隊史,從特戰隊創隊到現在,我們可是第一批以特戰隊員身分接受軍事再教育的。各位,光榮吧?”

    聽到這話,眾人全都“嘿嘿”的笑出聲來,完全不覺創下這樣的紀錄很不光彩似的。

    並隨著笑聲一起,眾人又開始不正經的邊走邊玩鬧了起來。

    五天後,第十分隊所有人員同時間接獲高正國副隊長的命令,並在當天下午啟程前往編屬“軍監部”的“拉薩山”分部。

    拉薩山分部,可以說是軍中沒有受到軍法庭審判的“軍罪犯”集中營,會被編派到這裡的,除了是管理教官外,全都是一些不服從管教、違背上級命令……

    等叛逆性軍人。

    而這裡的訓練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體能訓練,一種讓你終生也不想再踏進拉薩山分部的地獄式訓練。

    凡是踏進這裡的軍罪犯,沒有階級也沒有特權,哪怕是一個將軍來到這裡,也必須乖乖的聽從管理教官指示。

    在這裡,沒有所謂的不當管教,只要不把人玩死,那所有的管教方式都是合理的,管理教官當然也就不必負什麼責任。

    此時,俞飛等五人已乘著飛行車來到拉薩山山腳下的報到處。

    他們五人腳才一著地,就見一名身高與俞飛差不多高的女性中尉軍官,站在報到處看著他們,其後方還站著兩名手持重武器的士兵。

    這名女軍官看起來很美,雙頰的可人酒渦搭上深藍色的妹妹頭,俏麗外表簡直足以媲美夏里安她們。

    正當俞飛等人在心裡懷疑,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適任於此時,這名女子竟開口說出了足以令他們噴飯的話語來。

    “他媽的,看見管理教官不會敬禮是不是?全部給我趴下﹗”

    她的話全讓他們傻了眼,很難想像這麼亮眼的外貌、這麼柔美的聲音,竟會說出這般粗魯的話語來。

    甚至俞飛等人還在心裡想著︰“敬什麼禮,我們階級都比你高咧﹗”也因在心裡有著這樣的想法,所以眾人全都沒有做出趴下的動作。

    突然,他們心頭同時一震,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時,俞飛以雙手幻化凝出一道長型光盾,罩護住包含他在內的五人身前。

    “嗤嗤嗤……”

    五道火光透過質子槍,擊落在透明光盾上。

    他們五人在槍響過後,羅鴻等四人動作俐落的朝這名自稱是管理教官的女人圍了過去。

    至於俞飛,則是在原地重新幻化出一把,與重裝士兵手上武器一樣的光束槍。

    不過羅鴻他們四人還沒接近那名管理教官,其身後兩名手持重武器的重裝士兵,已把槍口指向他們這邊,並揚聲大喝道︰“不要動﹗原地趴下﹗”

    俞飛擔心那兩名重裝士兵會在他們無預警的情況下,開槍傷了羅鴻他們,所以起身緩緩走向他們,並問道︰“為何對我們開槍?”

    這名女管理教官心裡恨到了極點,她口氣相當不和善的恨聲道︰“竟敢違背管理教官﹗”

    “中尉,看見長官不會行禮是不是?把手放在頭上,蹲下﹗”

    俞飛厲聲喝道。

    俞飛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新景廣場那次綁架事件,讓他在心裡留下了不可抹滅的陰影,說難聽一點,他心底深處有一股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被害恐懼症。

    也因如此,所以在對方未証實身分就出手攻擊時,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在這同時,羅鴻等人也出手攻擊那兩名重裝士兵,不到一個照面,這兩名重裝士兵就武器換手的被打趴在地上呻吟著。

    突然,這名女管理教官像是歇斯底裡般,用著近乎瘋狂吶喊的聲音大叫道︰“我是你們的管理教官﹗”

    她話一落,立即舉起手上的質子槍。

    不過她還來不及開槍,就已感覺到兩邊的太陽穴上傳來一陣冰冷。

    瞄眼一看,是兩把光束槍頂在她兩側。

    甚至耳邊還傳來一道不帶情感的男聲︰“再敢輕舉妄動,就打爆你的頭﹗”

    這是朱立中從小到大,第一次對女孩子講話這麼不客氣,而且還是一個長得足以讓他動心的女人。

    “中尉,叫你蹲下你沒聽到是不是?”俞飛不假辭色的說道。

    朱立中朝她後膝一頂,讓她膝蓋一彎蹲了下來。

    被動蹲下的同時,她狠聲道︰“我是軍監部的管理教官,你們會為現在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看見我們身上的軍階沒有?”俞飛問。

    “看見了。”她道。

    “是什麼?”

    “管你是什麼,來到這裡的軍罪犯,完全沒有階級可言。”她斥笑道。

    俞飛走到她身前,俯看著她道︰“什麼態度,在未完成報到手續之前,我們都是你的長官,身為一個軍人,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這名自稱是管理教官的女子,無言以對。

    畢竟她在拉薩山分部這兩年來,一向都是在半山腰這報到處,就直接給報到者來個震憾教育,從來也沒人反抗過,哪個不是乖乖依令行事,只有這批特戰隊員眼睛長在頭頂上,這簡直快讓她氣炸了﹗

    不過想一想,這個又矮又醜的傢伙說得也沒錯,在他們還沒正式報到之前,以軍階來分判,他們的確還是她的長官。

    暫時按捺下心底的恨意,她忍氣吞聲道︰“對不起,長官﹗”

    突然,羅鴻也低聲在俞飛耳邊道了句︰“小飛,報到時間快到了﹗”

    俞飛聞言,喉嚨一清,口氣稍轉和善的道︰“我們是特戰隊第十分隊,請問該找誰進行報到手續?”

    “我﹗”這名女管理教官雙眼睜得偌大,抬頭看著他們。

    這時,頂在她雙邊太陽穴的冰冷感已不再,就連俞飛手上的光束槍也消失不見。

    女管理教官見情勢已轉,立即站起身子,邊拍著膝蓋上的灰土邊道︰“跟我進來﹗”

    他們五人互看了一眼,也不疑有他的跟在其後。

    大約走了三公尺路程,他們進到了一間簡便的方型辦公室。

    除了門口高掛著“報到處”三個字跡不大的字牌外,裡面只擺設了一組桌椅,其他什麼設備也沒有。

    由於空間夠大,所以俞飛他們五人一字排開站在桌子前方。

    女管理教官從桌上拿出一台輕便型的管理機,從中拉出一條傳輸線,然後對著他們問道︰“誰先來?”

    “我﹗”

    排在第一位的朱立中,平伸出他戴腕儀器的右手。

    女管理教官看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把傳輸線插入朱立中腕儀器上的插孔。

    直到管理機傳來一陣長嗶聲響後,她才將傳輸線拔起來,往下一位進行。

    很快的,在她從頭到尾都擺出那一號酷酷表情的進行下,朱立中他們五人的報到手續已全數完成。

    收回傳輸線,她語調不帶情感的對著他們五人道︰“報到手續已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在這裡,我先簡單向各位介紹一下,我叫”佐韓妮“,往後我就是你們的管理教官。”

    說完,她往桌面拋出五張晶片卡,又道︰“這是離子衣晶片卡,限你們在一分鐘內把身上的衣服換下。”

    朱立中也夠狠的,她的話語才一落,他已把握時間的利用腕儀器解除了身上的特戰隊服,嚇得佐韓妮當場臉色大變的驚聲尖叫,往外奔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羅鴻他們見狀,全都笑了出來,還紛紛對著朱立中擠眉弄眼。

    “好樣的小朱,才剛開始,你就想用身體征服人家是不是啊﹗”潘世哲邊換裝邊調侃著。

    朱立中耍帥的撥了撥頭發,挑著雙眉道︰“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怎麼好過,不先把利息討在先,怎麼劃得來?”

    眾人說笑歸說笑,還是在限定時間內換好了規定服裝,那是一套黑白粗線條相間的連身軍服。

    服裝整理完後,他們排成一列走出了報到處。

    佐韓妮見他們走出,抬手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沒有多說什麼,顯然他們是在限定時間內完成。

    原本被打趴在地的那兩名重裝士兵,刻意報仇似的,默契十足的以槍托朝他們五人後背一推道︰“在長官面前不會站好是不是?”

    羅鴻與俞飛聞言,二話不說的以拳反擊。

    “啵啵”二聲,這兩名重裝士兵槍枝落地,抱著肋骨癱趴在地,身軀還因禁不住疼痛而不停扭動。

    佐韓妮這下可見識到特戰隊的剽悍了,不過她依然面不改色的道︰“我有叫你們動嗎?”

    “教官有叫他們動嗎?”

    被朱立中的話堵住了口,佐韓妮心想︰“這些傢伙動作不含糊,言詞又犀利,這就是傳說中的特戰隊嗎?”

    不過既然遇到了,就得勇敢無懼的面對,這是她做事的原則。

    在心裡偷偷嘆了口氣,她道︰“依照拉薩分部的規定,初次報到者,必須以跑步的方式前往山頂的訓練部,現在開始計時,你們有二個小時的時間,飛行車我會幫你們開上山。”

    話畢,她將地飛板夾在腋下,在駕駛羅鴻他們所開來的飛行車前,還不忘對著癱趴在地面上的那兩名重裝士兵道︰“你們暫時別亂動,我會請醫官下來帶你們回訓練部。”

    佐韓妮離去後,羅鴻對著那兩名重裝士兵警告道︰“我們現在雖然是暫時沒有了軍階,但並不代表你們就可以對我們動手動腳,大家同是在軍中混一口飯吃,希望一個月後,別讓我們留下想報復你們的念頭。”

    他話還沒說完,朱立中就催促道︰“走了啦,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五人一致往山頂看了一眼,羅鴻眉頭微蹙道︰“小飛,體力不行要說哦﹗”

    見俞飛點頭後,羅鴻又道︰“老規矩,小飛帶頭,我們分兩組輪流待在他兩側,老潘和小陳一組,我和小朱一組,出發吧﹗”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3
第四章光頭五人組

    綿延的拉薩山脈高聳入雲,峰峰相連的向著灰茫茫的極處伸展而去,看不見邊緣也探不著盡頭,陡斜的山坡更是崎嶇難行。

    俞飛他們一行人才跑到半山腰,身子早就反覆的濕過了好幾回。

    受不了體力的疲乏,俞飛整個人臉色幾近慘白,五官扭曲、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身旁的朱立中道︰“小朱……你們先跑吧﹗沿路……你們已經被……我耽擱不少時……間了,趁現下……時間還來……得及,你們……不要等……我了……”

    “你又……說這種話,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朱立中微喘的調著氣。

    另一旁的羅鴻,見累到連說話都顯得勉強的俞飛又要開口,不禁勸阻道︰“小飛你閉嘴,就算用背的,我們也……會輪流把你背上山。”

    一直以來,俞飛都是武技好、精神力強,但他唯一的敗筆就是體力差。

    雖然,當初在新訓隊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三個月不人道特訓,但也只把他那弱得差點讓屠雷教官氣得吐血的爛體能,調整到比普通人好一點點而已。

    當然在特戰隊相處久了,羅鴻他們也全知道俞飛這個弱點,所以每次體能訓練時,他們都會分組輪流跟在他身旁,為的就是適時給予他外在的協助。

    像是挽著他跑,或者是在後方輕推他……

    他們這樣的同心協力,特戰隊的教官都看在眼裡,不過既已知道俞飛的爛體力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些教官也都仁慈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計較。

    其實,不只是俞飛累,其他四人也跑得不輕松,撇除陡峭的山路不說,高海拔的空氣稀薄就讓他們苦不堪言,但他們就算再苦,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弟兄。

    所以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畫面,俞飛像老牛推車般的往上走了幾步,就被他們輪流在後方推前了幾步,搞得被推的人難過不已,推人的也疲累不堪。

    令人動容的畫面,就這樣持續上演……

    拉薩山山頂一片平坦。

    令人難以想像的,這個讓軍人聞之卻步、心中充滿畏懼的軍監部分部,竟只有兩棟三層樓高的軍事建築物。

    建築物後方,則停放著二、三十輛的軍用飛行車,而第十分隊所開來的那艘紅色飛行車,也在其中。

    至於建築物的旁邊,散搭著幾間零散分佈、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造房屋。

    四周則是一片片茂密的林木,青鬱濃密的包圍著這座分部,自成一個與外界隔離的小天地。

    唯一比較能讓人與軍監部作聯想的,恐怕就只有廣場上的露天監獄,還有散佈在廣場四周的七、八位重裝士兵了。

    這個猶如鐵籠子般的監獄,是由一根根粗如大腿般的特殊金屬所建構成,其大小至少可關五十個人左右。

    這個監獄雖然容納量不算小,但此時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好像是設在那邊嚇唬人用的。

    這時,廣場上有十來位身穿黑白相間軍罪犯製服的軍人,正趴在地上隨著口令做伏地挺身。

    負責監督發號施令的管理教官,是一位掛著中校階級的老年人。

    說他是老年人,可真是一點都不為過,他那蒼蒼的白發、臉上布滿的皺紋,就可說明一切。

    乍看之下,讓人有一種他是霸著位置不退休,準備讓政府養到死的那種國家級米蟲之感。

    不過,他倒是顯得精神奕奕,腰杆也挺的挺直。

    廣場另一側,則是站著一位身材嬌小的中尉女軍官,而她的身前,則有五位汗如雨下、神色萎靡、氣喘兮兮的年輕人。

    這五位年輕人,就是好不容易跑到山頂的俞飛等人。

    佐韓妮看著他們五人的虛脫無力樣,心裡非但沒有憐憫之情,相反的,她還有著一絲絲的快感,以及更多的瞧不起。

    只因她在拉薩山這兩年中,雖然教育過不下數百位的軍罪犯,而且也鮮少有人像他們這樣,以三小時又三十七分就跑到山頂,但無奈這個時間實在與她心裡所預估的有太大的落差。

    在她認為,他們在報到處時的那種表現,頂多是慢個三十分鐘左右就會到達分部,可沒想到成績竟然差距這麼多。

    “哼﹗也不過是如此嘛﹗”佐韓妮心裡雖是如此不屑想著,但嘴裡卻是道︰“按照分部規定,沒到達規定者就必須接受懲罰,現下我先給你們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休息過後,我再來公佈懲罰模式,話畢開始計時。”她按了腕儀器上的計時功能,人也退到一旁的樹陰下納涼。

    出乎佐韓妮意料的,原本萎靡不堪的五人在聽到她的休息話語後,居然不是爭取休息時間的癱坐在地上,而是彼此互相按摩著。

    這樣的情景,深深震撼了她的內心。

    沒有人察覺,在廣場另一端,那位年邁的老教官在看見這種情形後,更是贊許的點了好幾次頭。

    很快的,在俞飛等人的彼此按摩下,十分鐘已經過去。

    原本,佐韓妮是想給他們多一點時間的,可沒想到他們在九分半鐘接近十分鐘的時候,就個個以無比標準的立正姿勢直挺站著等候她。

    從宣佈休息,到他們自動自發的恢復立正姿勢,過程完全沒有任何的言語,有的只是他們彼此間無法言喻的關懷之情。

    佐韓妮捫心自問,若立場互換,自己在如此自顧不暇的情形下,還能像他們這般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行,原因不是她沒有這樣的情操,而是她沒有這樣值得付出的朋友、同袍。

    想到這裡,她不禁心頭一軟,兀自在心裡改變了原本準備大肆整治他們的手段。

    她道︰“分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超過規定時間一小時者,必須再接受原處罰一次,不過看在你們是第一天報到的分上,我將原處罰改為繞著廣場跑五十圈,至於最後一名,則必須再增罰三十圈。起點就從你們身後的那棵大樹算起,起跑吧﹗”

    經過短暫的恢復,第十分隊等人的身軀雖然疲累,但也沒像剛跑到山頂時那麼不堪,所以聞言,眾人強打起精神的開始跑。

    至於他們的行跑方式則跟上山時的模式一樣,分組、輪流跟在俞飛身旁跑著。

    一圈、兩圈……

    在沒有時間限定的情形下,第十分隊等人雖然跑起來較為輕松,但在體力超透支的情形下,還不到三十圈,從山下跑上山那種幫著俞飛推跑的模式又再次上演了。

    別於以往的教育方式,佐韓妮這次沒有乘著地飛板跟上去,在受罰者身邊以電離槍施予電擊,她只是視若無睹的刻意將目光移到山腳下。

    沒有拿出電離槍的原因,是因為她雖然沒有限定時間,可是他們的態度卻毫不鬆散,不像一般來到這裡的軍罪犯一樣,時間內做不到就乾脆放棄。

    這時,佐韓妮的眼睛雖然沒盯著他們,但耳朵卻是仔細聽著他們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隨著山風吹飄而過。

    佐韓妮的耳邊已隱隱聽到:“最後……一圈了……”、“小飛……加油,快到了……”

    聽到這些話,她才緩緩將視線移回廣場上。

    看他們三前兩後的跑著,她不禁對最終結果感到期待,只因按照他們這種集

    體而行的方式,到達終點大樹後,最後一名肯定是在三人後方的那兩人。

    俞飛雖然整個人已疲累到了極點,但眼看即將到達終點,他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想法……

    只見,他在距離終點二步距離時,突然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趴在地,導致後方步伐一致支援他的潘世哲與陳鷹,腳步一越的超越過他。

    同時越過大樹的四人,難以置信的互看了一眼,隨即同時回頭彎腰將他攙起。

    “你這……是在幹嘛﹗”

    “你怎麼可以……故意跌倒﹗”

    “你……”

    他們在攙抬起俞飛抵達終點的同時,口調一致的大發指責之語。

    俞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目的達成的滿足樣。

    答案揭曉了,這樣的結果讓佐韓妮倍感意外,盡管俞飛是跌得那麼自然,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刻意的……

    這樣的情景讓她愣住了,以往所見,哪個軍罪犯不是用心計較的防礙別人前進,他們竟是……

    佐韓妮完全反應不過來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見她唇角肌肉牽扯了一下,喊了句︰“列隊﹗”

    見他們在呼吸急促的情況下,站姿依然有板有眼,她語艱說道︰“最後一名,大樹為標,三十圈。”

    “是﹗教官。”俞飛舉手敬禮後,直接拖著疲憊的身軀蹣跚跑去。

    留在原地的羅鴻他們四人,眼看俞飛起步跑去,眼神一交會,就要隨著他的腳步一同受罰。

    他們的舉動讓佐韓妮不知道如何應對,反倒是在另一側的那名老軍官跳出來講話了。

    他大聲喝道︰“你們四個幹什麼?精力旺盛啊?給你們休息還不休息,無視你們管理教官的存在是不是?要是不想休息的話,就給我用蹲跳的模式,陪伴你們那位弟兄完成加罰的三十圈為止。”

    他們四人聞言,毫不遲疑的蹲身蛙跳。

    開口的老軍官,見到此情形雖是一愣,不過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反倒是率先起跑的俞飛在聽到老軍官的言語,以及從眼角餘光中看到他們四人的蹲跳模樣,不禁氣得在心裡痛罵︰“一群笨蛋﹗”

    心裡罵歸罵,他累到幾乎不由自主的軀殼還是不停的往前移動,而支撐他的原動力,是來自那四個為他仁至義盡的好兄弟,他只期盼自己能盡快完成加罰,好讓挺他的兄弟們求得解脫。

    跑著跑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摔摔跌跌了幾次,剛開始他還能數著︰“一圈……五圈……八圈……”

    可漸漸的,他已完全失去意識,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不停往前跑。

    老軍官看俞飛跑了幾步就踉蹌倒地,又跑又跌的不停重復著,不禁心頭一軟的走向他。

    本來打算口頭責斥個幾句就讓他停止懲罰的,可當老軍官走近他時,才赫然發現他的一切舉動,已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著。

    微嘆了一口氣,老軍官伸手扶住俞飛搖搖欲墜的身軀,口氣輕軟道︰“不用再跑了,已經三十圈了,你休息吧﹗”

    老軍官的話像沙漠中的一瓶水,讓俞飛獲得解救般,整個人完全失去意識的鬆弛了下來。

    兩眼失焦的望了老軍官一眼,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俞飛軟趴趴的癱倒在老軍官的身上。

    扶著俞飛,老軍官轉首對著一旁的佐韓妮道︰“他們可能也同樣失去意識,去叫他們別跳了。”

    佐韓妮聞言,用手勢招來一旁的重裝士兵協助,而她個人則是有著私心的走向了朱立中。

    她之所以選擇朱立中,是因為他的粗魯動作,以及故意一絲不掛看她羞怯反應的舉動,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對著持續做蹲跳的朱立中柔聲道︰“不要跳了……”

    不料朱立中卻像沒聽見似的,依然吃力的做著蹲跳動作。

    看著他,佐韓妮於心不忍的伸手按壓住他的肩膀,又道︰“別跳了,你的弟兄已經跑完三十圈了。”

    朱立中聞言,抬起蒼白的臉孔對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以著原本的蹲跳姿勢倒臥在地。

    他這一笑,令她無比震撼,仿佛在她原本古井無波的心海裡,激起了漣漪。

    這時候,場邊傳來攙扶俞飛那名老軍官的宏亮聲音,他對著一旁的軍罪犯道︰“過來把他們五人抬去醫務室。”

    這些軍罪犯聽到命令,全都快動作的前來協助這五名令他們打從心底佩服的落難同僚。

    醫務室裡,一張大約可容十個人的大通鋪式病床上,躺著七名正在接受復原照射治療的傷患。

    可想而知,其中五名就是第十分隊的隊員,另外兩名,則是稍早前在山腳下挨揍的那兩名重裝士兵。

    病床的前面,一張方型矮桌邊,正坐著二名年紀相當的老頭。

    仔細一看,有一個是剛才在廣場上操兵的管理軍官,另外一個身穿及膝白袍,應該就是這裡的軍醫。

    而這個軍醫的軍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竟然是個少將。

    懂得軍政體系的人都明白,軍醫沒有戰功記錄,所以他們能升遷到將位階級的,在整個聯邦中,恐怕不到五十個。

    在這種連妖獸都嫌簡陋的地方,出現肩上閃著星光的少將,見到的人會有所懷疑,也是合理的。

    這兩個軍官完全沒有身為軍官的儀態,倒像是在長青俱樂部漫度下半輩子的老年人,閒情逸致的用醫療器皿煮茶、聊天。

    “白帥啊,你說今天新來的這幾個小子是不是與你犯沖?才來報到不久,就讓你停擺多日的醫務室忙了起來。”

    剛喝下一口熱茶的軍醫白西元,以著獨特的沙啞嗓音回道︰“如果不是你這愛管閒事的老頭插手,我這個月根本用不著開工。”

    烏泰東不太好意思的問道︰“咱們幹女兒都跟你報告過了呀?”問完,他靠近白西元的耳邊低聲再問道︰“小妮子抱怨啦?”

    白西元搖了搖頭,“她沒說什麼,倒是吩咐我好好照顧其中一人。”

    烏泰東把視線移向病床上一字平躺的七個人,每張臉孔都打量過後,他又問道︰“哪一個啊?”

    “長得最像女生那一個。”白西元往朱立中方向努了努嘴。

    幸好朱立中還在昏迷中,不然要是聽到有人形容他像女生,自認帥氣有個性的他,可能會氣到三天吃不下飯。

    “欸,你覺得這幾個傢伙怎麼樣?”

    “第一次接觸的觀感還不錯﹗”

    “能讓你從口中說出”不錯“兩個字,那肯定差不到哪裡去。”白西元大笑了兩聲,又道︰“哪個單位的,什麼原素進來的?”

    烏泰東邊把玩著手上拿來當杯子的小藥罐邊道︰“特戰隊,默契培養。”

    “哦──特戰隊啊,這倒是稀奇﹗”

    “的確是。從他們剛才出自內心的團結表現,就可看出他們情誼和默契相當良好,我覺得事情不太單純……”

    白西元撚了撚下巴的白色長胡道︰“可能嗎?除了我不小心當上將軍外,我們這輩子的行事,可謂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而且,我們的組織從成立到現下一直都是個傳說,人們早已淡忘了組織的存在,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引起注意?”

    烏泰東提醒道︰“不管如何,這群小子在這裡這段期間,我們凡事小心為妙,我會托人調查他們來這裡的真正原因,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千萬別讓小妮子與他們太接近。”

    “黑鬼,你說他們會不會像外面那群人一樣,純粹只是能力太強而不得上級喜愛,想當初你不也是認為他們身分可疑而處處防範、刁難,可現在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捨不得離去的來來去去?”

    “呵,在這裡有什麼不好,除了白天的訓練外,晚上都是自由時間,三不五時還放他們下山溜達,這種比在原軍隊還逍遙的日子,換做是我,我也不想歸建。”頓了頓,烏泰東又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畢竟這次來的可是聯邦中的超級精英……”

    經過將近二十四小時的復原照射治療,俞飛他們五人的身體已恢復了正常。

    不過,所謂的正常,只是讓他們的身體機能恢復正常運轉,筋肉方面的酸痛還是充斥著全身。

    雖然經過長時間的休養,但他們現在走起路來還是酸疼得齜牙咧嘴。

    最讓他們不自在的並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在他們醒來後,竟成了跟羅鴻一樣的大光頭。

    一開始,他們全指著彼此的光頭大笑,後來又擔憂是不是因為過度疲勞而導致一夜失發,緊張的他們急忙找白西元詢問。

    可在詢問過後,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恨”。

    只因白西元告訴他們,他們掉發的原因與體力透支無關,純粹是他想測試一下許久未用的手術刀是否還銳利。

    更刺激他們的是,白西元說完後,竟還沾沾自喜的看著他們的光頭道︰“人雖然老了,但手勁和俐落度完全沒有退化,你們互相瞧瞧,一點傷痕都沒有,真是寶刀未老啊,哈哈哈……”

    聽到這樣的說法,眾人默契十足的在心裡問候了白西元的祖宗八代。

    至於最無法容忍別人欺淩的俞飛,則是附和的笑著,並在笑意中趁機問道︰“長官,感謝你免費替我們理發,請問你什麼時候退休啊?到時候別忘了跟我們這些小兵說一聲,我們絕對會好好替你慶祝一番,以答謝長官之恩。”

    也不知道這白西元是老奸巨猾還是真聽不出俞飛的話中之意,竟笑咧咧的回應道︰“一定一定,到時候大家一起來,人多才熱鬧嘛,呵呵呵。”

    然後,他在他們五人的頸項各注射了一劑營養針後,連檢查也不檢查的令他們躺回病床上休息,隨即一溜煙的不見其蹤。

    直到剛才,他才再次出現,要眾人到廣場上找佐韓妮報到。

    一走出醫務室,就見朱立中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小飛,你應該跟白醫官結成忘年之交,奶奶的,你們都對光頭有特殊癖好。”

    他話說得含恨,但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弟兄們全是因為他的緣故而慘遭去發之災。

    本來白西元只想把他的頭發理光,原因是不想讓他在佐韓妮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可是又怕只理他一個太突兀,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全理了。

    陳鷹聞言,斜趴在潘世哲的肩上,邊走邊汲著鼻涕道︰“我可憐的秀發竟被拿來當作試刀之用,我英勇的形象全毀了,嗚嗚嗚……”

    潘世哲安慰的拍了拍陳鷹肩膀道︰“有神論者常說著一句話︰”人千萬別做壞事,否則會有報應。“只是沒想到這報應來得這麼準、這麼快。”

    他所說的報應,是指當初他們在新訓中心用質子槍打那些學員一事。

    “唉呀呀,被山風這麼一吹,我終於能體會什麼叫做頭皮發冷了。小羅,你頂著光頭這麼久了卻從沒感冒過,我敬佩你。”俞飛摸著自己涼颼颼的頭皮與嵌在頭皮上的幻石道。

    一臉爽樣的,羅鴻說道︰“從加入特戰隊到現在,我的心情從沒這麼爽過,我終於有伴了。”

    “呿!四根直聳聳中指出現在羅鴻的臉前。


    驀然,比著中指的朱立中突然壓低聲音道︰“注意,佐教官出現了,在三點鐘方向注視著我們。”

    聽到朱立中的話,眾人全收起了玩鬧心態,恢復正經的往佐韓妮方向走去。

    其實,佐韓妮打從他們走出醫務室後,就已經注意上他們……不,應該說是她在注意著朱立中,只是她刻意以樹幹當掩護隱藏身軀而已。

    直到他們越聊越不像話的比出不雅中指,她才隱忍不住的走了出來,不過走出來後,她的內心卻反而有著一絲的欣喜,只因會讀唇語的她,讀出了朱立中在看見她的身影後,言語中沒有任何的不敬,這表示他沒有因昨日的惡整而懷恨在心。

    也不禁讓她原本臆測不安的心,頓時輕松了許多。

    佐韓妮走到大樹前方後,就停下腳步,俞飛他們五人見狀,也顧不得舉步維艱的酸疼感,就朝她快跑而去。

    來到定位後,以身高為序站在排頭的羅鴻,統一下口令道︰“立正──敬禮﹗”

    對於他們堅毅不拔的韌性,佐韓妮內心的贊佩完全表達在她的回禮上。

    只見她力道有勁又俐落的回予舉手禮,然後依序一個個掃視過他們。

    最後,她的目光是集中在中央位置,也就是與她相對而立的朱立中身上。

    無意的,朱立中眼神與她一個交會,害她雙頰一熱的移動了位置,邊走邊道︰“在這裡,教官的意向,就是你們的管理規定,教官要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

    突然,朱立中舉手問道︰“報告教官,這裡可有申訴管道?”

    佐韓妮心頭一顫,猜測著他該不會是要申訴她吧?

    想歸想,表面上她還是裝作十分平靜的問道︰“你要申訴誰?”

    “報告教官,是白醫官,我抗議白醫官無故理掉我們的頭發。”

    俏顏閃過一抹不露痕跡的竊笑,佐韓妮言詞婉轉的回應道︰“白醫官是一片好意,他是站在你們的立場替你們設想。”

    看著眾人不服又不懂的表情,她繼續道︰“是這樣的,在這裡若是想吃飯,必須通過測驗才能領到伙食及火苗;想洗澡,就得自己到林木後方打水,當然,若是嫌山泉水太過冰冷,木屋旁邊有一座簡式爐灶,專供燒洗澡水使用。

    “白醫官就是為了替你們省去每天洗頭的麻煩,所以才會把你們的頭發理光,否則依你們的頭發長度來看,至少得多打一桶水才夠洗。”

    她愈說,眾人的眉頭擰得越緊,心裡更是咒罵之語不斷……

    “嘖,打山泉水、用火苖起火?又不是原始人﹗”

    “奶奶的,光操課就夠累了,還要自己煮伙食﹗”

    “好男不入廚,怎麼可以要我去拿那些鍋碗瓢盆?﹗”

    “……”

    看著他們的表情,佐韓妮想也知道他們肯定很不滿這裡的生活方式,但她還是接著道︰“在這裡,三餐雖然都必須靠自己煮食,但食物分的多寡全看個人的表現來分配,希望你們能好好表現,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食物。”

    頓了頓,她又道︰“你們或許會想,沒食物可吃,頂多是到醫務室打營養針補充體力,沒熱水洗澡,大可不必打水,但是我要警告你們,除非有特殊因素,否則打一劑營養針的代價是山上、山下來回跑十趟。

    “至於用水方面,每個人都會分配到一隻及腰高的大水桶及兩個手提式的小水桶,每天體能訓練結束後,你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將大水桶打滿,我會檢查,隔天清晨點名後,我會把水桶內所剩的水全排光,洗不洗澡隨你們。

    “另外,待會兒我會分給每個人一個五千西西的大水壺,你們每天可以到教官樓的飲水機填水一次,明白嗎?”

    眾人精神抖擻、異口同聲回答︰“明白﹗”其聲音響徹雲霄,似乎是以音量的散佈來發洩他們心中的不滿。

    佐韓妮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現下我帶你們認識一下周邊環境,順便分發水桶和水壺。”

    對於這樣不重人權的待遇,眾人內心有再多的不平也只能自認倒楣,反正,就一個月嘛,一個月過了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3
第五章特級俞大廚

    太陽剛西下,山上的空氣就已帶著一股沁入心扉的涼意,如果在山下,這時的氣溫恐怕還是一股暖烘烘的悶熱。

    此時,拉薩山的教官樓已亮起了明亮的燈光,至於一旁那猶如風中殘燭的木造房屋,還是依然一片幽暗,反倒是木屋旁的烹飪棚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裊裊的炊煙隨著幾堆剛升起的篝火飄散在風中,喧嘩的笑聲伴隨著翻動鍋鏟的鏗鏘聲,讓設備簡陋的廚棚熱鬧了起來。

    在俞飛第一次展露廚藝替眾人烹食後,所有的軍罪犯就對他煮的東西贊不絕口,所以打從那天開始,他就榮膺當上了這裡的主廚,其他人則是分工幫他打水。

    而俞飛的好手藝,全得歸功於他對美食的嗜好,就算沒有豐盛的佐料,他還是能將粗糙的食材煮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異香。

    就連理光他們頭發的白西元,也常聞香下樓的到這木棚裡蹭食,不過他可不是白吃白喝,通常他都會拿他自釀的蒸餾酒來換取美食。

    其實,在聯邦與眾聯關系尚未瓦解之前,這裡可說是人滿為患,當時整個分部的伙食全由專人負責,雙方開戰之後,由於兵力不足的關系,上來拉薩分部接受軍事再教育的軍人變少了,所以才演變成現今這種自煮自食的情況。

    唯一沒變的是,教官與重裝士兵們的伙食,還是有一位伙食兵專門負責。

    目前拉薩分部共有教官兩名、醫官一名、重裝士兵十名、伙食兵一名,加上包含第十分隊在內的十七名軍罪犯在內,共有三十一人,佐韓妮可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好好的一個女孩,又為什麼會調派到這種地方來?

    根據那些常常來來去去的資深軍罪犯轉述,佐韓妮當初在前往軍隊報到時,在眾多人面前,動手毆打一名口頭上吃她豆腐的男性軍官,好死不死,那名軍官碰巧是軍監部的人事官,所以導致她才在軍監本部待不到一個月,隨即被這位人事官調派到最冷門的拉薩分部。

    剛到拉薩分部時,她可是難以適應的天天以淚洗面,隨著時間的沖淡,以及白西元和烏泰東的開導,她才漸漸從鬱傷中走出來,將自己訓練成今日這副看似小辣椒的兇悍模樣。

    雖然,第十分隊來此報到的第一天,就見識到她的剽悍模樣,不過隨著十幾天的相處,他們也全瞭解到,這個與俞飛同年紀的俏麗軍官,外在兇悍模樣只是偽裝出來的保護色,其實她這個人心很軟的。

    在這裡,撇除佐韓妮不算,第十分隊的年齡算是最年輕的,其他的軍罪犯當中,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二歲,不過,別看這些軍罪犯各個已步入壯、中年,體能是在走下坡的階段,實際與他們相處過後,你會赫然發現,這些人的體能非但沒有隨著歲月而流逝,甚至還“變態”的可怕。

    撇開第十分隊裡體能最弱的俞飛不說,就連羅鴻等人與他們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曾經,在俞飛的提議下,羅鴻等人從一早的訓練就與他們比試,同樣從山腳下的報到處跑到山頂,接著繞著廣場十圈的蛙跳、五百下的仰臥起坐、五百下的伏地挺身……到最後的繞跑廣場五十圈。

    結果,每個單元,都是第十分隊的人員墊底,就連最後一關的繞跑也整整差了他們三圈以上。

    對此結果,羅鴻等人可是難過不已,認為丟盡了特戰隊的顏面,最後還是這些軍罪犯的安慰才讓他們釋懷。

    這些軍罪犯的安慰理由是,在他們十二人當中,最晚來此的少說也待了一年以上,他們早已把如此不人道的訓練當成家常便飯了。

    他們雙方的比試,也不禁讓兩位教官對第十分隊的人員刮目相看,原來幾天來的訓練,他們全是為了要陪伴體能狀況不好的俞飛,所以降低了自己三分之二的水準,沒有俞飛的拖累,第十分隊的四人表現出來的成績竟是如此亮眼。

    更甚者,朱立中的優異表現,讓佐韓妮對他的喜歡之意又多添加了幾分。

    俞飛與第十分隊其他四人如此之大的落差,若不是佐韓妮親眼見証俞飛剛來報到時,曾徒手變幻出一道長盾,及一把光束槍,烏泰東一定會認為,俞飛是靠特別關系混進特戰隊的。

    也因俞飛的這項特殊技能,讓烏泰東對他更加好奇。

    回到現場,此時,被軍罪犯視為頂級大廚的俞飛,正敲著鍋底,大喊了句︰“開飯了﹗”

    圍在篝火旁等待晚餐的軍罪犯們聞聲,全都一窩蜂的擁進了烹飪棚內,每個人各自拿著已分配好的餐盤,回到外邊篝火旁席地而坐,開始用餐。

    這時,一位外表斯文,年約四十左右的軍罪犯,邊用餐邊抱怨道︰“俞大廚,我拜託你長進一點好不好,都來這裡十幾天了,從報到處跑上這裡還要花三個小時,你是存心跟我們的食物過不去是不是?”

    這位開口的軍罪犯叫做“蕭巍然”,他是所有軍罪犯中的老大哥,來此之前,是總軍局裡位階中校的一等“參謀官”,他能力之強,簡直就是所有參謀官之最,深受上級喜愛,只不過他這人有一缺點,那就是多情到近乎濫情,而且招惹的對象還是同在總軍局裡工作的女軍官。

    就因如此濫情的行為,導致最後他受到眾女軍官聯合逼迫他做出選擇,無奈之下,他只好逃避的自請處分,外放到這裡,而這一躲,就躲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聽聞話語,俞飛對蕭巍然翻了翻白眼道︰“蕭變態,換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就不能換個詞嗎?每天嘮叨這麼同樣一句話,不煩啊﹗”

    他們倆的話雖說得刻薄,且彼此針鋒相對,但聽在眾人耳裡,卻是稀鬆平常,原因就在於蕭巍然非常喜歡俞飛所煮食的食物,而俞飛又因為體能的關系,導致整個第十分隊每次訓練都墊底。

    在這裡,墊底的代價就是減少食物,所以也才會有每天用餐時,出現蕭巍然開口諷刺俞飛的話語來。

    “你們兩個別鬥了,吃不飽叫小朱”散步“時抱怨個幾句不就得了。”

    潘世哲所謂散步的涵意,得從七天前說起。

    那一天,朱立中拿著自己的水壺到教官樓取飲用水,碰巧遇上了正在取水的佐韓妮,四處無人之下,朱立中怕氣氛靜得尷尬,就向佐韓妮道歉自己報到當天的無禮之舉,佐韓妮難得露出可人的笑容表示不介意,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

    後來,朱立中大概是被她那泛著酒窩的笑容給迷住了,每天都會選擇同一時間前去打水,為的就是想與她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形下,他們連續在飲水機旁邂逅了三天,從第四天開始,他們已從原先的取水改而到樹林邊散步。

    當然,他們的散步是公開的,所以很快就在拉薩分部中傳了開來。

    起初,烏泰東都會在遠處監視著他們的散步情形,但隨著他命人探查的訊息傳來,他也就放心的不聞不問。

    聽到潘世哲所說,朱立中不給陳鷹搭腔的機會,直接道︰“如果韓妮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我就不必像你們一樣每天被操到精疲力盡了。”

    “那是因為有烏老頭看著,所以她才不敢給你特別待遇,不過分配伙食這種事,給多給少烏老頭管不著吧﹗”蕭巍然邊吃邊道。

    這在這時,俞飛一看見白西元朝這裡走來,就對著眾人高喊道︰“白老頭今天又賞酒了。”

    白西元一聽,手上酒瓶高高拎起,笑咧咧的快步走向眾人。

    眾人挪出位子讓他坐下,有人幫他打菜,有人去拿杯子,說是杯子,其實也只是水壺上的蓋子。

    俞飛之所以敢當著白西元的面稱他白老頭,算是入境隨俗,因為資深的軍罪犯都是“烏老頭、白老頭”這樣的叫著他們的教官。

    在這裡,白天是個嚴格的訓練場所,到了晚上,則成了和樂融融的大家庭,就連那些重裝士兵,也經常會來和他們一起用餐。

    淺啜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俞飛問道︰“烏老頭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白眉一掀,白西元淡淡的道︰“烏鬼啊,剛才總部來了通訊,大概還在講吧﹗”

    “喔,我今天特地醃了他最愛吃的醬瓜,他不來可就沒口福了。”

    “醬瓜在哪裡?快點端出來啊﹗”蕭巍然問道。

    朱立中故意調侃道︰“蕭變態,人家那是專門醃來巴結教官的,哪有我們的份?”

    巴了他一個響頭,俞飛道︰“奶奶的,你們都已經吞下肚了,嘴巴還這麼賤。”

    “你們說誰賤呀,不會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吧?”烏泰東人還站得遠遠的,聲音就已傳到眾人耳裡。

    “有白老頭在,誰敢說你烏老頭的壞話。”一名軍罪犯駁斥道。

    烏泰東一邊拿出自己帶來的杯子斟酒,一邊道︰“小林啊,跟這些弱者相處久了,你倒不像以前那麼不善表達了嘛,不錯不錯﹗”

    “烏老頭,總部是不是通知又有新的軍罪犯要上來啦?”蕭巍然問道。

    脖子一仰,鳥泰東將杯中的酒一古腦兒的倒入自己嘴裡,邊嚼著醬瓜邊道︰“的確是有人要上來,不過不是軍罪犯,是媒體。”

    “噗──”俞飛聽到媒體兩字,就讓剛入喉的酒給嗆得噴了出來。

    “你這臭小子還真臟呀,幸好我這寶貝沒讓你給噴著了。”白西元將擺在地上的酒瓶抱往自己懷中。

    蕭巍然奇怪道︰“雖然我們這裡不是軍事重地,但好說也算是個軍事用地,高層怎麼會開放媒體上來采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烏泰東呵笑道︰“我們這裡可有個大人物呢,如果不是今天接獲高層告知,我還不知道我們的俞大廚身分這麼特殊,他居然還是雲嘉集團的下任總裁。”

    俞飛好不容易剛恢復的喝了一口酒,又被他的話語給嗆得咳不停。

    幫忙拍著俞飛的背,羅鴻好奇問道︰“總部有沒有說媒體要上來采訪什麼?”

    “總部希望公開一些軍罪犯的教育情形,特別是他﹗”烏泰東用手指著俞飛,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誰,不然上面怎麼會交代讓你在媒體上越難看越好?”

    “這裡除了固定通訊器外,完全沒有可接收外界訊息的設備,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小飛的身分。”頓了頓,羅鴻又道︰“烏老頭,前陣子你這裡可有收到總軍局發行的示範帶?”

    略一思考,烏泰東回道︰“好像收過這麼一片,不過那種垃圾東西,我不屑看。”

    “如果你看過示範帶,就會知道高層的用意了。”羅鴻意有所指道。

    白西元急欲知道詳情的問道︰“烏鬼,那片垃圾沒讓你給扔了吧?”

    “雖然當作垃圾,不過為了應付督導,我暫時還留著。”

    “烏鬼,你把片子帶到醫務室來,其他人帶著酒杯一起到醫務室來欣賞。”

    說完,白西元吆喝著眾人前往醫務室。

    “烏老頭,我們全走了,那這裡誰來收拾?”一位叫廣益的軍罪犯問道。

    “先扔著吧﹗”烏泰東把視線轉向朱立中道︰“漂亮小子,小妮子要是問起,就說我允許的。”

    朱立中雖然對漂亮小子這稱呼有點感冒,不過已經被叫了十幾天,他也習慣了。

    眾人就這樣帶著杯子往醫務室移動。

    看完長達二十分鐘的優良軍事行動示範帶,在場的人可是個個血脈賁張、興奮不已,其中,蕭巍然更是一臉肅穆的對著俞飛問道︰“這是利用特殊效果合成的嗎?”

    俞飛還沒回答,潘世哲就搶著回答道︰“除了旁白加油添醋說得太完美外,其他一切都是真人真事。”

    蕭巍然聞言,拍著俞飛的肩膀道︰“你行﹗我蕭巍然從軍二十年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稱服的人。”

    “既然軍方都拿你的事跡拍做示範帶了,為何又要打落水狗似的讓你在媒體前難看?”一名軍罪犯納悶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烏泰東、白西元心中所思索的。

    “哪還用問,當然是功高震主囉!蕭巍然笑咪咪的看著俞飛,繼續說道︰“只是不曉得這個”主“震到哪裡。”


    面對如此暗示性的詢問,俞飛正考慮著要不要對他們說出時,一名叫“於全”的軍罪犯已介面說道︰“俞大廚,介意我對此事做分析嗎?”

    “你說,我不介意。”

    於全笑了笑道︰“根據俞大廚未來雲嘉總裁身分以及如此英勇的表現看來,所震撼到的”主“,絕不是軍方高層。

    “只因他們全知道,依俞大廚的背景來看,你絕不可能永待軍中,而且軍方的升遷還牽涉到資歷、階級、人脈等問題,所以俞大廚對軍方高層來說,他們只會搶著巴結而不會排斥,唯一有影響的,就是有民意基礎的人了。

    “而在聯邦體系中,需要民意支援的就只聯邦議員跟主席兩者。大家都是聰明人,答案是哪一者,我相信應該不用我明說。”

    聞言,烏泰東對著最不善表達的“林皮久”問道︰“小林,你認為呢?”

    “我認同小於的分析,不過讓我比較疑惑的是,主席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醜化俞大廚,照理說,俞大廚可是他未來的金主啊?”

    聽完他們的聯合分析,第十分隊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群人實在太可怕了,他們竟可以只從一句媒體探訪以及一卷示範帶,就把整個事情連貫起來。

    天哪﹗這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心裡震憾歸震憾,第十分隊的人員卻都明瞭,這群人絕對值得他們信任的。

    不說別的,事不關己的他們大可聽過看過就算了,但他們卻是這麼毫無隱瞞地做出分析,加上這十幾天來親如兄弟般的相處,他們早已有著惺惺相惜的情誼了。

    其實,這些資深的軍罪犯每個人都有其背景,有的是身受其害,有的是看了太多的政治迫害以及人心險惡,所以才會選擇自我放逐的來到拉薩山。

    在這裡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不管是階級多大的官,只要來到這裡,都必須受到那一視同仁的殘酷操課。

    不過他們來這裡這麼久了,卻從沒看過像第十分隊這樣的血性漢子。

    雖然第十分隊第一天的團結表現,就讓他們刮目相看,不過他們卻不相信軍中竟會有這樣的同袍情誼。

    暗中觀察好幾天後,他們發現這個團隊真的很“真”,也因此才讓他們願意以真心相交。

    這時,俞飛對著眾人說了一句︰“奶奶的,真不愧是一群變態,分析得這麼準。”接著,就毫不隱瞞的把自己低調的原因說了出來……

    聽完俞飛的說法,於全搖頭說道︰“你這個手段實在耍得不太恰當,這樣做只會讓主席找到機會把你打到穀底,甚至有可能因你的一念之差,而賠上整個雲嘉集團。小林,你認為呢?”

    “賠上倒是不至於,反倒是可能捉著俞大廚一點小辮子,就對雲嘉集團施予打壓、侵權之行為。”

    俞飛輕點著頭道︰“謝謝你們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巍然真心道︰“你們都有我們這幾個老變態的影音通訊碼,有需要的話,不用客氣。”

    隨後,他們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了兄弟之情,完全無視於白、烏兩個人的存在,搞得白西元不再沉默的出聲道︰“你們當我們兩個是死人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長官,你們竟然當著我們的面說起主席的壞話來了。”

    “少來這套,如果不是兩位老頭首肯在先,我們怎麼敢在這裡高談闊論。別忘了,我們會深入的討論起這個話題,全是烏老頭詢問小林在先,否則我們哪敢吶﹗”蕭巍然澀笑道。

    瞥了他一眼,烏泰東岔開話題道︰“小傢伙,你在影片中又盾、又劍、又槍的,那是怎麼辦到的?”

    像是問出眾人心中的疑惑似的,所有軍罪犯在聞其話語後,全把視線看向俞飛,等著求解。

    面對眾人一致投來的目光,俞飛心想︰“反正高層都已對外公佈幻化的實際效用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實話實說吧﹗”

    決定要說後,他就依照官方對外公佈說法,把自己所使用之幻化衍生出即將問世的腦能盔……說了出來。

    聽完,除了白、烏兩個老頭及第十分隊人員外,所有軍罪犯都對此項研究驚佩不已。至於白、烏兩個老頭為何沒有任何驚撼表情,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仔細注意的話,他們眼中似乎還透露著一絲不屑。

    這時,白西元見這些軍罪犯當場又討論了起來,不禁對著似乎忘了時間的朱立中提醒道︰“漂亮小子,你的散步時間到囉!


    眾人聞言,全各自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甚至蕭巍然還催促道︰“快去快去,別忘了抱怨幾句替大家謀個福利。”

    就在眾人的轟笑聲中,朱立中步伐瀟灑的走出了醫務室。

    翌日一大早,天色微亮,沉沉的薄霧飄浮在幽靜的山谷間。

    一道道渾濃有力的口令聲,帶著眾人做著一致的暖身動作。

    “一、二,一、二……”

    眾人在廣場上重復做著一次又一次的伸展筋骨,一次又一次的深層呼吸,幾個小節後,眾軍罪犯已完成暖身操立姿而站。

    一如往常,烏泰東對著廣場上的軍罪犯道︰“今天有媒體來采訪,但我們的操課還是不變,未在限定時間內回到廣場的人,同樣加罰處分,稍息後開始動作,稍息──”

    眾軍罪犯一致稍息後,又迅速立正,敬禮大喝︰“謝謝教官﹗”

    接著,眾人隨即往山下走去,走下山,是他們一天訓練的開始。

    由於顧忌到山形陡峭,用跑的會傷及膝蓋,所以教官規定下山只能以徒步方式進行。這聽起來似乎很輕鬆,但其實並不然,兩個小時必須到達山下報到處的規定,倒也讓每個人走得氣喘連連。

    行進間,蕭巍然對眾人道︰“各位,別忘了我們昨晚討論的事。”

    “知道啦﹗”

    眾人壓低音量的邊走邊回應。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4
第六章和樂融融

    清晨七點,薄霧雖已散盡,但山谷間的涼意還是會讓人覺得冷。

    這時,位於半山腰的報到處有別於往常的寧靜,在有限的場地下,竟擠滿了為數將近二十多人的媒體記者,而且為了舒緩高山症,每個記者鼻子上,都夾塞著純氧膠囊,以應付高海拔的稀薄空氣。

    在媒體們的千呼萬盼下,終於出現了軍罪犯的身影。

    一個、二個……七個……

    所有軍罪犯在差距不大的情形下,紛紛到達了報到處。

    每個人到達時間不同,但卻同樣都是一副汗如雨下、氣息微喘的模樣。

    一看見軍罪犯現身,原本在拍攝周邊山景的鏡頭,全一致集中在他們身上。

    透過鏡頭,明顯可見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蒸蒸熱氣,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才會讓發熱的身體在涼風中散發出煙氣。

    仰望著他們下來的途徑,再看看他們此時的模樣,完全沒有人會認為他們用走的方式下來,是一種閒情逸致的散步行為。

    由於軍政高層早已明定拍攝規定,不準拍攝教官,連背影也不得入鏡,所以攝影記者也相當專業的避開他們的鏡頭,拚命捕捉軍罪犯們的畫面。

    至於乘著地飛板下來的烏泰東與佐韓妮,早已架式十足的站在報到處等候眾人,其身後還有兩個聯邦高層派來的上校階級軍官。

    雖然有媒體在場拍攝,但烏泰東的訓練態度還是一切如常,只見他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一臉嚴肅道︰“你們慢了十分鐘,按照以往規定,你們知道該做什麼吧﹗”

    所有軍罪犯聽到後,全都原地做起了交互蹲跳,並開口答數︰“一、二……”

    直到數完第一百下,眾人都已氣喘如牛,但卻還是直挺挺的站著。

    烏泰東見他們已全部完成動作,便開口道︰“休息三分鐘,三分鐘後開始進行下一個課程。”

    眾人聞言,就原地活動起手腳來。

    至於俞飛,則是彎著腰、手撐在膝蓋上,調著自己快到差點接不上來的氣。

    而那些記者們,趁著休息時間,開始訪問起俞飛來。

    “俞總裁,請問你是全程走下來的嗎?”

    “俞總裁,你能適應這裡的生活嗎?”

    “請看一下鏡頭好嗎,俞總裁。”

    所有記者無不把握機會爭相問話,如果不是有重裝士兵戒護在旁的話,他們恐怕早己直接把收音器拿到俞飛嘴巴前了。

    對於他們的問話,俞飛沒有任何回應,依舊保持原姿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看了看時間,烏泰東再次開口道︰“注意﹗你們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說完,他轉身和身後的上校軍官輕聲交談著。

    一旁的媒體記者聽到這個提醒,全停止詢問的退到一旁,以兩人為一組的,搭乘著總軍局為他們準備的地飛板。

    他們的準備動作大多是一個在前控製、一個在後拍攝的沿途跟拍,女記者則自乘一部負責收音。

    一會兒後,烏泰東停止了與上校軍官的談話,轉而開口道︰“時間到﹗稍息之後開始跑往山頂廣場,合格時間二小時四十分,稍息。”

    言畢,烏泰東就與佐韓妮搭乘著地飛板先行回到山頂。

    而軍罪犯們在稍息聲一落後,沒有任何耽擱的依原來路徑往山頂跑去,媒體則是緊跟在後,高層派下來的那兩名對外發言上校軍官,也跟在一旁。

    經過一連串無人性的訓練,與往常一樣,俞飛體能早已負荷不了的不知道吐了幾回。

    這樣的情形,想當然是全部收入媒體的鏡頭裡。

    剛開始,這些媒體們還對於俞飛的不堪感到不屑,可隨著不斷的跟拍,他們臉上的不屑,也逐漸轉換成了深深的同情,甚至從來此到離去,他們除了在報到處時有盡到本分的開口詢問外,一連串下來的地獄般訓練,更是讓他們無比震撼。

    尤其是在看過軍罪犯們依表現發放的粗糙伙食,和在克難式廚棚的自煮自食畫面後,這樣令人無法想像、猶如人間煉獄般的訓練和生活,也讓所有跟拍的記者先生們,目光和言詞不再一副咄咄逼人樣。

    將心比心,這些記者所表現的已不再那麼嗜血、愛八卦,甚至還有人想偷偷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幹糧塞給他們,不過卻被重裝士兵給製止了。

    不曉得是覺得於心不忍看不下去,還是急著趕回去搶播頭條新聞,他們比原本預定的時間提早三個小時結束采訪。

    在看過他們中午的席地用餐情形,以及下午第一階段的訓練後,來此采訪的媒體就已紛紛離去。

    媒體雖已離去,但訓練依然沒變,只差別早上裝死、裝爛的那些變態軍罪犯們,開始恢復原先的水準。

    他們的水準一恢復,堅持團體而行的第十分隊想當然是只有墊底的分,最後的加罰,也理所當然的落在他們五人的身上。

    完全腿軟的跑完加罰的最後一圈後,俞飛趴在自己嘔吐穢物旁,心裡對自己說︰“結束了,終於又挨過一天的訓練了。”

    同樣累趴癱在地上的羅鴻關心問道︰“小飛,沒事吧?”

    俞飛與嘔吐穢物呈反方向的艱難翻動自己身軀,有氣無力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嘴上雖這麼回應,但俞飛的心卻是酸的,每天看見自己的弟兄被自己如此拖累,他總是心酸到想哭。

    不過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他沒辦法讓自己的體能變強,不拖累弟兄,他也沒辦法勸退堅持與他同進退的弟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這份濃濃的情感刻劃在心頭。

    聽到他的回答,第十分隊成員也放下心來的各自休息著。

    直到遠處傳來蕭巍然的聲音道︰“水都已經幫你們打好了,你們趕快去清洗清洗,準備做晚餐了。”

    聞言,第十分隊全打起勁的站起身來。

    這是從俞飛當上主廚的隔天起,就維持至今的相同循環模式。

    晚餐過後,醫務室內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拉薩分部所有人員都擠在這裡,等著觀看白天記者所拍攝的內容。

    “白老頭,你接收器到底是找到了沒?”於全對著在醫務室角落翻箱倒櫃的白西元問道。

    “這不就在找了,急個什麼勁啊﹗”白西元沒好氣道。

    好一會兒後,就看見他手上拿著接收器和搖控器,邊抹著灰塵邊道︰“找到了﹗找到了﹗”

    “這東西好像放很久了,還能用嗎?”俞飛心存懷疑的問。

    “軍用品別的好處沒有,唯一就是耐用。”白西元邊說邊將手指大的接收器插在螢幕下方。

    接收器插入後,原本閃爍的螢幕影像出現了清晰的畫面,螢幕上正播放著兒童動畫片。

    迫不及待的朱立中,拿起搖控器直接轉往下一頻道。

    結果,接收到的是親子動手DIY節目。

    連續按了幾次搜尋,有影像的依然是兒童節目,朱立中不禁拍打著搖控器問道︰“白老頭,到底是這東西壞了,還是你有戀童癖啊?怎麼能看的盡是這方面的兒童節目?”

    他說完,所有人都發出危險訊息,將視線投向身形最嬌小的俞飛。

    俞飛倒也配合度十足的做出回應,“白老頭,別看我身材矮小,我保証下麵的毛絕對比你頭上的毛還茂密,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

    “噗──”一陣噴酒聲此起彼落。

    “要死啦小飛,有女孩子在場耶﹗你說話能不能含蓄一點?”朱立中玩笑抗議道。

    “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腿上的毛。”將腳抬到桌面上,俞飛拉起褲管順了順腳毛道︰“嘖嘖嘖,一群思想不潔的傢伙,尤其是你,烏老頭,剛才你笑得最大聲。”

    就在眾人玩興四起的摸著俞飛的腿毛時,白西元已搶過朱立中手上的搖控器道︰“別鬧了,想看就安靜點,我來解碼。”

    看著他在搖控器上按來又按去,俞飛放下了高抬的腿,問道︰“白老頭,需要幫忙嗎?”

    只見他喃喃啐念道︰“不用,我就是不喜歡看那些不堪入目的新聞頻道及政治性節目,所以才設定最純真的兒童節目,嘶……這密碼到底是什麼來著,二一五……不對不對,一八三……好像也不是,會不會是八一五……”

    他邊念邊試的結果是︰“嘿嘿,我忘記密碼了﹗”

    瞧他攤著手,一副乾脆放棄的模樣,俞飛接下搖控器,準備進行解碼,不過他還沒開始動作,一位名叫“姜尚勇”的軍罪犯主動走到他身邊,拿起搖控器低聲道︰“破解這玩意兒還不簡單。”

    說完,他有規律的輸入了幾組號碼,然後試著對螢幕選台,終於出現了新聞頻道。

    “好耶勇哥﹗不愧是電子官哦﹗”一旁有人鼓掌叫好。

    白西元吹鬍子瞪眼的奪過搖控器,抱怨道︰“會解碼不早說,害我消耗了這麼多腦細胞。”

    接手後,他連轉了幾個新聞頻道,才在真相新聞的跑馬燈上看見這樣的預告︰“真相新聞將於晚間七點再次重播”總裁接班人被打入人間煉獄之拉薩山實況報導。“”

    看見這樣的預告,白西元斥笑道︰“重播﹗新聞就是這樣,同樣的消息每台都有,每個小時都重播,都播成舊聞了還播。”

    蕭巍然輕搖著頭道︰“那可不,我記得真相新聞台的新聞是不重播的,可見咱們俞大廚不是普通的有賣點啊﹗”

    突然間,朱立中情緒低落的哀聲道︰“唉,別講了,你們每講一次重播,我的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眾人既不解又好奇的齊聲問道。

    只見朱立中指著自己剛長出一點點的頭發,殘酒一飲而盡的怨憤說道︰“可憐我帥哥的封號就此毀了,這副光溜溜的模樣出現在螢幕上,會讓多少女性同胞為我哭泣啊﹗”

    “夠了吧﹗難不成你想辜負小妮子?”烏泰東面色有些難看的說。

    佐韓妮聞言微笑說道︰“烏爸,立中是有嘴膽、無心膽,這點他的好弟兄們跟我說過。”

    烏泰東為求確認的看向第十分隊的人,見他們一致點頭如搗蒜的回應後,他又把視線轉向朱立中,並道︰“在這裡,我和白帥就是小妮子的親人,我們要聽你親口証實﹗”

    “烏爸,你就別逼立中了,我信任他。”佐韓妮說這話的同時,眼神透露出的是深深的愛戀與堅信。

    她真誠的表情讓朱立中一反情場浪子態度的說道︰“身為特戰隊員,我無法預料自己往後有何下場,但對韓妮的心,全在我這裡﹗”他輕捶著胸口。

    就在朱立中與佐韓妮兩人無聲勝有聲、以眼神交會的時候,眾人竟不識相的一下拍手叫好,一下舉杯歡呼的破壞了氣氛。

    甚至俞飛還對著烏泰東調侃道︰“烏老頭,你這麼疼惜我們佐教官,要是他們結婚後吵架了,你會不會直接殺到他家去,給小朱來個像這裡一樣的體能教育?”

    “不會﹗”白西元插口道︰“我會直接幫他截”肢“﹗”他的“肢”字還故意說得切牙切齒。

    聞言,眾男性全下意識的伸手蓋在自己的鼠蹊部,好像被截肢的痛楚就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似的。

    潘世哲趁機落井下石道︰“小朱,這下你的人生失去色彩了,以後你就不能再跟我們一起去幻樂街找樂子了。”

    “是啊,也不能再跟我們一起去聯誼了。”陳鷹附和道。

    狠瞪了他們一眼,朱立中挺著胸膛道︰“只要我心裡有韓妮就好,逢場作戲又如何,是不是啊,韓妮﹗”

    “不是﹗”

    佐韓妮見朱立中的笑被她的話急凍了,不禁輕笑的撫著他剛長不到一公分的頭發道︰“不過允許事先報備。”

    “哦,我今天已經吐了一整天了,剛剛才吃飽,拜託別讓我又吐了行不行﹗”

    俞飛說話的同時,還故意大動作的打了一個冷顫。

    “要惡心,散步去。”羅鴻指著外邊的同時,又補充道︰“記得抱怨我們吃不飽。”

    眾軍罪犯聞言,全笑得東倒西歪,只因這話是他們平時調侃朱立中的話。

    而佐韓妮嬌羞之餘,還不忘回應道︰“公歸公、私歸私,這是身為教官該有的處事原則;況且,你們真的吃不飽嗎?廚棚水缸下那個洞裡,不是藏著不少乾糧和罐頭食品嗎?”

    白西元看了烏泰東一眼,心虛道︰“小妮子,你該不會打算填了那個洞吧﹗?

    那裡可是有我跟烏鬼的貢獻吶。“

    “是啊小妮子,那個洞可比你來這裡的年限還久,好用的很,千萬填不得。”

    烏泰東幽幽道。

    佐韓妮俏皮一笑道︰“那洞填不得,那木屋牆角那個洞總可以填吧?我對於那裡面的東西很反感。”

    在場的眾人聞言,兇狠的目光一致射向朱立中。

    烏泰東心想︰“雖然這兩個密洞只有重復來過兩、三次的熟客才知道,但蕭巍然會告訴才來十幾天的俞飛他們,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這五個小子實在太讓人欣賞了。”

    對他個人而言,他認為有俞飛他們五個活寶在,日子似乎快活多了,連飲食水準也提升了,尤其是謹守本分的他們,不會因夜晚的和樂相處,而在白天失去對教官尊重的沒大沒小,甚至是要求減少訓練或出言抱怨……

    如此種種,都讓他與白西元欣賞不已。

    這時,白西元輕搓著鬍子道︰“漂亮小子,你好樣的﹗小妮子不是說了嗎,公歸公、私歸私,你怎麼把私事公報了起來?”

    蕭巍然則是卷起袖子,一副痞子樣的磨拳擦掌等著朱立中回應。

    眾人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木屋那個洞乃是這些男性們的私密小空間,裡面藏放著男性們的“精神糧食”,諸如色情書刊、遊戲機、攜帶式音影播放機、成人光碟……

    基於佐韓妮是分部的唯一女性,所以眾人在取放的時候都十分小心,就怕被捉到時面子掛不住。

    原本他們每個人都自以為做得很隱密,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這下要是被填了,朱立中的下場肯定很慘。

    朱立中連忙揮舞著雙手,邊退邊道︰“不是我,我沒有說﹗”

    佐韓妮往前跨了兩步,擋在他身前解釋道︰“跟他沒關系﹗那個洞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你們還自以為神祕咧﹗”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蕭巍然眼神尷尬問。

    “被我發現那一次剛好是采買日,我見所有人回來後,全偷偷摸摸、行跡可疑的聚在木屋內,就連烏爸與白爸也前去湊一腳,在好奇心使然下,我才會跟在後面去一探究竟。”

    采買日,算是拉薩分部的休假日,一個月有一日,而且必須是來此一個月以上的軍罪犯才有的福利。

    在這一天,所有符合資格的軍罪犯都可以下山,不過在傍晚七點以前,必須報到完成,只要逾假一個小時以上,就以叛逃罪論處。

    重裝士兵雖然平時就有自己的假日,不過在采買日這天,他們也會隨著放假的一同下山。

    這裡的重裝士兵之所以會和軍罪犯相處得如此融洽,是因為這些重裝士兵大多曾來這裡當過軍罪犯,歸建後,覺得這裡日子比較好過,申請調派而來。

    畢竟,在這裡除了拿著武器做做樣子外,也不用做什麼操課,更不會受到長官的刁難。

    聽完她的回答,眾人也沒有辯解的意思,因為根本沒有人懷疑朱立中,他們單純是想趁機瞎攪和,他跟佐韓妮有點旁若無人的感情世界罷了。

    就在這時,吵雜的空間內突然傳來白西元的聲音道︰“好了,安靜點,開始播了。”

    眾人一聽,視線全移到了螢幕上,白西元也將音量調到最大。

    螢幕中,先是重點似的跳播著俞飛在新景廣場上的英勇奮敵畫面,接著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名女記者,她以整座拉薩山為背景,口若懸河的說道︰“記者現在所站位置,乃是拉薩山的地界入口處,在這裡,我們將為你呈現雲嘉集團未來總裁──俞飛先生不為人知的一面。”

    簡單的介紹過後,鏡頭一轉來到了報到處,畫面出現軍罪犯們剛從山上走下來的情形。

    記者們跟拍大半天的鏡頭,後製之後,大概只短短播放了五分鐘。

    其畫面內容,幾乎都鎖定在俞飛身上,一幕幕閃過的都是他苦不迭的畫面……

    搭配著惆悵、感傷性十足的輕音樂,畫面播放完後,女記者再次出現,以著哀訴式的音調道︰“以上畫面是記者實地采訪見証的,雖然讓人覺得震憾與悲戚,但是,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在這裡遭受這種慘無人寰的遭遇?是你、是我,還是環境?真相新聞記者,柳玉卉採訪報導。”

    正當白西元拿起搖控器準備關掉螢幕時,看到插播新聞的俞飛連忙阻止道︰“白老頭等等﹗”

    螢幕上正播著一大堆記者和攝影機塞爆佳生大樓的畫面,在數十名安全管理者的包圍戒護下,湯佳生臉色凝重、不發一語的走出佳生大樓。

    “湯總裁,對下任接班人受到如此對待,你有什麼看法?”

    “湯總裁,你會因此而對政府減少金援嗎?”

    “請問,您會改變俞飛當下任總裁的初衷嗎?”

    “總裁,總裁……”

    護著湯佳生的安全管理者道︰“對不起,我們總裁不接受采訪,請讓讓。”

    看著湯佳生上了座車後,俞飛才請白西元關掉螢幕,整個人的情緒也陷入頹喪狀態。

    在場的軍罪犯全知道,俞飛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媒體讓他好不容易低調下來的聲勢,反效果的又拉抬了起來,甚至還被媒體影射成他是受到打壓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不過礙於現在有重裝士兵在旁,所以眾人並沒有太大的安慰動作。

    只有坐在俞飛身旁的蕭巍然低聲安慰道︰“別煩惱了,我們回木屋後,再幫你想想辨法。”

    說完,他舉起酒杯道︰“別想那麼多了,來﹗大家一起來為俞大廚今天搬上螢幕的窘態乾杯﹗”

    “乾杯──”

    眾人高舉酒杯附和。

    “沒意思,我們的鏡頭都一閃即過,俞大廚的卻全是特寫,根本是在拍攝他的記錄片嘛﹗虧我還讓自己嘔了那麼幾聲,竟然連個鏡頭也沒有。”於全抱怨道。

    潘世哲反譏道︰“嘔那麼幾聲算什麼,為了搶鏡頭,我們蕭變態還摔了好幾次,可憐吶,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瞭解他與陳鷹耍賤嘴的功夫了得,在陳鷹準備開口時,蕭巍然已先出言阻止道︰“你們行,要不是你們輔助俞大廚前進,誰會想拍你們這群頂上無毛的”光蛋勇士“?”

    “嘖嘖嘖,光蛋勇士,多麼”光──“輝的形象啊﹗”姜尚勇做出看見鐳射的刺眼表情。

    他的逗趣表情搞得眾人哈哈大笑,醫務室內又是一陣杯子碰撞聲。

    喝酒雖然不能解決煩惱,但至少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這一夜,從未喝醉的俞飛,醉了……

    一棟占地千坪以上的超豪華建築物前,突然緩緩升起一名男子。

    這個男子年約五十出頭,標準身材上,有著一張堅毅的臉龐。

    男子知道,從他搭乘升降梯從地底升起的那一刻,就有難以估計的攻擊式武器瞄準著他。

    雖然,他的身分是位高權重的安全委員長,而且只聽令於聯邦主席一人,不過來到這裡,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攸關著他的性命安危,只因這裡是聯邦主席高將路兒的住處。

    表面上,這棟房子的外圍空曠得近乎一目了然,但身為安全委員長的他卻是比任何人都還瞭解,這看似空曠的庭院下,隱藏著各種攻擊性與防衛性武器。

    只要一發生事情,在兩分鐘內,至少可湧出兩千名配備最新進的重裝士兵,對這超豪華別墅進行防衛。

    在這裡,除了主席與隨行安全人員的座車,可不受限製的從地面或空中開進這個區域外,凡是誤闖此區域的,沒有例外都成了廢鐵。

    任何人想進入這個區域,都必須通過層層的安檢,才可輾轉從地下通道的另一邊上來。

    這時,男子通過五道身分辨識關卡後,就站在門前等候。

    大門開啟後,兩名身穿家傭製服的壯碩男子,請他站定位接受安檢。

    通過全身安檢後,其中一名家傭低聲道︰“林威民委員長,抱歉,接下來是既定的搜身手續,請配合。”

    家傭言畢,林威民呈大字型站在原地,在接受搜身的同時,他不禁在心裡感嘆道︰“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定下這麼繁雜的安檢手續,媽的,真是麻煩﹗”

    非常湊巧的,在家傭做完搜身手續後,一名家傭總管已迎上前來。

    “林委員長,主席請你進去,請隨我來。”

    跟在總管身後,林威民輕聲問道︰“請問,主席有其他客人在嗎?”

    總管點了點頭道︰“有,主席正與”金左“先生在談話。”

    聽到金左這個名字,林威民不禁在心裡想著︰“這金老賊不知道又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了,不然主席怎麼會臨時召見?”

    林威民心裡暗咒的金左老賊,有著跟他同樣的超然地位;倘若說林威民是武師,那金左就是文師,他的身分是聯邦智庫的首席智囊,聯邦內的重大政策,幾乎有一大半是由他提出來的。

    穿過一條明亮的長廊,步上階梯來到二樓,就見一間偌大的會客廳。

    會客廳的設計相當靜雅,除了天花板上那盞以晶石製作而成的大型純手工吊燈外,再無其他華麗擺設。

    不過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這盞吊燈的不菲之價。

    在柔和的光線投射下,吊燈上的每顆晶石各自閃耀著不同的美,點綴出會客廳整室的富麗堂皇,更顯現出無比的輝煌氣派。

    吊燈下,四張舒適寬敞的長型沙發,靜靜圍落在一張橢圓大桌四周,其中有三張是藍色,另一張則是加高、加大的金色豪華沙發。

    坐在這張金色豪華沙發上的人,可想而知就是這裡的主人,高將路兒。

    他有一張淳樸敦濃的樣貌,年歲雖已六十有五,但保養得宜的他,看起來就像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笑起來更是親和力十足得猶如鄰家叔叔一般。

    至於獨坐在黑色沙發上的那個人,則是聯邦首席智囊金左。

    金左年近五十,不過太概是用腦過度的緣故,他頭頂那稀疏又蒼白的發絲,讓他顯得老氣許多,但別看他外表與實際年齡不符,他那精明的眼神下,可是隱藏著挖掘不完的智寶。

    此時,高將路兒與金左正分坐在二張沙發上進行交談。

    林威民才一踏進會客廳,談話中的高將路兒隨即停止談話的親切招呼道︰“威民啊,來,坐坐坐。”

    示意他坐在金左的對面沙發後,高將路兒又道︰“威民,別怪我這麼晚了還傳你來,實在是有要事相詢啊。”

    看著高將路兒那充滿歉意又焦急的臉龐,林威民揣測問道︰“主席,是不是安全管理方面出了問題?”

    “對你,我還不信任嗎?”高將路兒嘆了口氣,又道︰“如果真是安管方面的問題,我也無需在此煩惱了。唉……威民呀,你可要幫我拿拿主意啊。”

    林威民聞言,先是有著詢問的看了與自己同事近二十年的金左一眼,見他沒有暗示之意後,他才道︰“主席,這不是有金智囊在嗎﹗主席放著這位首席智囊不問,怎麼反問起我這個不懂謀略的武人來著?”

    好像嘆氣是一種習慣似的,高將路兒又嘆了一口氣後,才皺眉說道︰“我的煩惱就是金智囊所提的意見啊,你可記得我們前一陣子提起的那位下任雲嘉集團總裁?”

    點了點頭,林威民說道︰“金智囊不是建議主席利用他空戰時所犯的錯,藉由民間力量打壓他如日中天的聲勢嗎?”

    “是呀﹗本來金智囊的策略是很成功的,在媒體輿論的炒作之下,俞飛的聲勢已直墜而下,而我也按照金智囊的策略見好就收,下令處以小過一支做為失職之懲處。”

    稍微頓了一下,高將路兒又道︰“可是在懲處過後,特戰隊林沖又進行了內部處分,將他派往拉薩山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這時,正巧有幾家媒體提出申請,說想採訪俞飛,而我也沒想那麼多的批准了,可沒想到竟因此而出了狀況。

    “剛才,金智囊拿了一份調查報告給我看,居然有三分之二的媒體人認為,我們是故意以不人道的方式在打壓、削減俞飛的氣焰,可是真冤枉吶,這根本不是我們的意思呀﹗”

    林威民略微思考後,問道︰“那金智囊可有針對此事提出對策?”

    點著頭,高將路兒回道︰“金智囊的建議是傷害既已造成,不如就順水推舟,派”異能團“上山將他弄成受不了訓練壓力的精神病患者,可是俞飛與其父母都對聯邦有功績,這樣做實在……唉……”

    異能團,是集結了各種具有特異功能的人士,團員的特長五花八門,有力大無窮、肌如岩石、役物飄飛……

    “主席,威民能打能殺,只要主席一句話,威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提供意見……實在不是威民專長。”

    說完,他以著求救的將視線看向金左。

    金左也不負他所望的介面說道︰“主席,聽金左的建議,在這關鍵時刻,千萬顧不得舊情。在眾聯還沒叛離之前,主席之位雖然同樣是由民意選出,但那時卻有各星系民眾只能投給各星系主席候選人的規定。

    “在這樣的限定下,憑著異元本星人多的優勢,主席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輕易當選。

    “可如今不同了,眾聯叛出後,聯邦的所屬從政者已不用再顧忌出來競選,會破壞異元星的永久執政,每個較有能力的執政與非執政者,都想出來角逐聯邦主席一位。

    “算一算,目前臺面上蠢蠢欲動的雖有好幾個,但唯一能與主席聲望相比的,就只有俞飛一人,主席若不趁他在拉薩山這個大好機會解決他,有財力、有背景的他,日後肯定是個無窮的後患﹗”

    “主席,聽完金智囊的分析,我贊同他的策略。”

    林威民投贊成票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今日的地位是來自於高將路兒,一旦高將路兒失勢了,他的權力肯定留不住,甚至還可能被新任主席打入冷宮。

    高將路兒蹙著眉頭陷入沉思,林威民與金左也聰明的不予打擾。

    良久之後,高將路兒像是下了難以決定的重大決定般,對林威民問道︰“威民,如金智囊的建議,異能團裡是否有能將人弄成精神錯亂的異能人士?”

    點了點頭,林威民道︰“主席,異能團裡的確是有一個精通精神控製的高人。”

    “若真把俞飛弄成精神錯亂者,那從外表或是醫療檢測可否看得出是外力所為?”高將路兒擔憂問道。

    “主席,就算是讓聯醫院的精神科權威診視,也絕對查不出來。”

    “這……妥當嗎……”高將路兒一副猶豫不決樣。

    見他如此,林威民加入了遊說的行列,“主席,現在絕不是顧及舊情的時候,等主席連任後,我們再對俞家施予補償之道,就沒什麼好歉疚的了。”

    “這……可是……”

    眼看高將路兒還是下不了決定,金左與林威民齊聲勸說道︰“主席,別讓一念之仁害了自己啊﹗”

    “我們的動作要是讓丘斯桐給發現了,那該如何是好,這個俞飛可是有恩於丘老將軍吶﹗”

    “主席為大,就算他發現了又能如何?我就不相信他能搗出什麼亂子來。”

    林威民口氣狂妄道。

    金左跟在一旁附和,“這點請主席放心,到時候就讓他自顧不暇,看他還有什麼心思去管這檔事。”

    “好……好吧﹗就依照金智囊的策略行事,威民,一切麻煩你了﹗”高將路兒站起身來,一臉誠懇的輪流與他們握了握手。

    林威民與金左起身後,金左道︰“那一切依計行事,我們就不打擾主席了。”

    說完後,他們不再多做逗留的下了樓。

    在他們離去後,高將路兒原本親和的態度瞬間蕩然無存,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無比的精光。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4
第七章異能分類

    拉薩山頂。

    這一日,已是第十分隊來此的第二十三天。

    經過二十多天來地獄似的訓練,俞飛那不堪的體能,終於有了些許長進。

    現在的他跑起步來,已不像剛來時那樣,需要有人在後方推助。

    但殿後、挨罰以及吐得稀哩嘩啦的情形,仍是依舊。

    今天的訓練與以往不太一樣,因為今天是采買日,能下山的人都下山了,整個拉薩分部只剩下第十分隊的五人,和二個教官、一個醫官。

    結束了一早的徒步下山、跑步上山訓練後,第十分隊的五人正在大樹底下休息,等待著二十分鐘後的下一個訓練課程。

    “沒有那……些變態家……夥在,還真……有點無聊。”潘世哲邊喘邊道。

    陳鷹跟著道︰“是啊……不曉得他們會帶什麼……驚喜上來給我們。”

    在眾人調整著急喘的氣息時,突見俞飛巴了遙望著遠處的朱立中一個響頭。

    心神飄飛的朱立中嚇了一跳,“唉啊”一聲叫了出口。

    在遠處與烏泰東談話的佐韓妮,聽見朱立中的叫聲,目光立即移了過來。

    這時,俞飛急忙以雙手當口罩的掩住了口,說道︰“你這色胚子,收一下你的淫欲目光好不好,每天看,看不膩是不是?”

    為了怕會讀唇語的佐韓妮解看他們所說的話,羅鴻也同樣掩著嘴巴說道︰“真搞不懂,都累得半死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去看佐教官。”

    “就是說嘛,小朱最爽了,軍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獄,竟是他的戀愛天堂,唉,這種好事我們怎麼遇不到。”潘世哲也道。

    “你們懂什麼,就是累斃了才要看咩﹗你們不知道愛情的力量大到足以治療傷痛嗎?”

    朱立中目光與佐韓妮交會,說完,還吹了一個飛吻給她。

    不過這個吻卻被攔截了,只見羅鴻躍身徒手一接,像真的接到什麼似的甩在地上,然後他們四人再齊腳往地面踐踩。

    朱立中見狀,握著拳頭放在胸口,一副心碎樣的輕搖著頭。

    “喂,你們別太過分喔﹗”佐韓妮面目兇悍的往他們走來,並道︰“腳還很有力嘛﹗精力旺盛是不是。”

    狠瞪了眾人一眼,她道︰“烏教官要你們過去一下。”

    “是,教官﹗”

    行完舉手禮後,他們五人齊步跑了過去。

    五人來到烏泰東面前,一致排開的對他行了禮,等候他開口。

    坐在樓前階梯上的烏泰東,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他身邊。

    看著五人一板一眼的動作,烏泰東不由道︰“現在還是你們的休息時間,不必如此拘謹,來﹗這邊坐。”

    他們坐下來後,烏泰東問道:“你們可會下黑白棋?”

    由於黑白棋是聯邦相當普及的一種休閒娛樂,所以幾乎沒有人不會。

    這時,第十分隊的五人全點了點頭。

    “今天是采買日,剛才與佐教官商量的結果,我們決定給你們一個特赦的機會;只要你們之中有一人玩黑白棋能勝過我或白醫官,那今天未完的訓練就全免了,有沒有興趣挑戰啊﹗”

    眾人聞言,完全不必商量就全倍感興趣的點了點頭,畢竟撇開棋藝如何不談,這種五比一的機會,條件又是有益無損,怎可不試上一試。

    “那走吧﹗”

    呵呵笑了笑,烏泰東起身帶頭往醫務室走去。

    來到醫務室,白西元早已在桌面上準備了兩副黑白棋,看來這兩老早就料到他們這群小子會答應。

    首先,第一場對奕是由俞飛對上白西元,烏泰東對上朱立中。

    對奕開始後,烏泰東與朱立中這邊,所顯現出來的氣氛靜得宛如專業比賽一般,只有棋珠的拿取、置放聲。

    而俞飛與白西元這方,則是不時聽到白西元那停不了口的碎碎念。

    “年輕人下子別那麼沖動……”

    “這一子下得太隨便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白西元的臉色也愈來愈凝重,每下一子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久。

    到最後,他面色無比難看的丟下一顆白棋,並且道︰“我們重來一局。”

    “欸,白老頭,這麼快就丟子投降啦,這局,你認不認啊?”

    這時,早已與朱立中結束棋局的烏泰東,站在一旁看著棋盤,然後道︰“算﹗

    接下來的訓練全免了,不過,你得陪我玩一局。“

    “烏鬼,我不是說重來一局嗎,你先在一旁等等,或是找其他人先玩吧﹗”

    眼看白西元出言抗議,俞飛不禁開口道︰“沒關系,既然有兩副棋盤,你們兩位就一起來吧﹗”

    並不是俞飛臭屁,只是經過九刃與九妹的調教,他對自己的棋藝相當有信心,尤其是在與白西元交過手後,他己多少知道他們的級數了。

    “好一個囂張又狂妄的傢伙,竟敢同時與我們兩人對局。好﹗要是你同時贏過我們兩人,那今天的晚餐,就由我與烏教官煮給你們吃。”白西元哼斥道。

    “不幹﹗雖然沒吃過你們煮的東西,不過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的廚藝好不到那裡去,我可不想讓自己和弟兄們的腸胃受罪。”

    詭異一笑,俞飛又道︰“既然你們對自己的棋藝這麼有自信,那就拿優一點的條件來當籌碼吧﹗”

    白西元聞言,比出三根手指道︰“如果我輸了,就獻上我釀的三瓶蒸餾酒。”

    俞飛算是接受的點了點頭,轉首問向烏泰東道︰“烏老頭,你呢?”

    “我……”烏泰東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讓小妮子連續三天不扣你們食材?”

    “大家都有聽到喔﹗佐教官,麻煩你做見証了。”俞飛挑眉笑道。

    兩面棋盤一左、一右的擺在俞飛面前,左側坐的是白西元,右側則坐著烏泰東。

    對奕開始後,由於烏、白兩老每下一子都深思熟慮,所以速度上進行得相當緩慢,而俞飛下子速度依然是連想也不用想。

    不過,盡管兩老下得是那麼小心翼翼,最後他們還是落得慘敗的下場。

    對此,他們又另加籌碼的想再比一場,不過卻被俞飛拒絕了,只因他覺得勝之不武,擔心跟程度太淺的他們下多了,會降低自己的水準。

    只見他拿起黑、白兩色的棋子,獨自在棋盤上排了起來,然後對著兩老道︰“這盤棋,無論黑子怎麼下,白子都能在三顆內取得勝利。”

    兩老聞言,全將臉湊近俞飛排的那盤棋,靜默不語的研究了起來。

    至於一旁,朱立中則依樣畫葫蘆的自行排了一盤,與羅鴻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著。

    俞飛雙手抱胸、二郎腿蹺得高高的不停抖著,語帶輕蔑道︰“當初我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破解這盤棋,你們之中要是有誰能在今天收假之前破解,我就脫光衣服跑訓練場三圈,而且還邊跑邊大喊”某某某“是天才。”

    對於他的囂張態度,眾人全以“你就準備裸奔吧”的心態回應,並沒有開口理會的專注看著棋盤。

    他們的無視行為也讓俞飛自己閉了嘴,突然,他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不禁問道︰“各位,午餐時間到了,誰去準備?”

    盡管每個人所站位置都不一樣,但手指卻一致指向了俞飛,搞得他大嘆倒楣的自我抱怨道︰“沒事排什麼棋局,現在虧大了,連個幫忙煮食的助手也沒有。”

    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對著佐韓妮道︰“佐教官,今天的食材你還沒發呢﹗”

    跟眾人一起圍觀的佐韓妮,扔了一張條碼鑰卡給他,並道︰“你知道食物保鮮櫃的位置,要多少,自己去拿吧﹗”

    俞飛接過手後,在心裡叨念道︰“平時就不見你這麼大方過……”心裡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往外走了出去。

    帶著許久未曾有過的滿足感,俞飛從食物保鮮櫃內取出了許多食材。

    雖然鑰卡已經在他手裡,而且佐韓妮也沒限定他食材的拿取量,不過懶得多走一趟的他,打算一次就把今天要用的食材拿到廚棚。

    嘴裡咬著、臉肩頂著、腋下夾著、一手提著、一手抱著……好不容易把一大堆豐富的食材帶到了廚棚後,他開始做起烹煮的前置作業。

    他先從水缸下的地洞取出點火器和一包助燃粉包,然後再將其灑在堆砌的木材上起火,接著開始舀水缸內的水來洗菜。

    就在俞飛專心進行切菜之時,突然有一個全身裹得只露出雙眼的人,以極為輕巧、毫無聲息的腳步,從樹林裡偷偷掩向俞飛。

    這個男子就是異能團的超能人士,名叫“陸號”。

    早在三天以前,陸號就已接獲林威民命令來到拉薩山分部。

    從命令接獲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在限定時間內完成自己的任務。

    就算沒有完成,時間一到,他也必須回去本部報到,否則,他植在心臟血管內的晶片,將會排出劇毒。

    身為異能者,當然他的耐性也是超強的。

    所以為了能讓任務進行得更準確無誤,他先在樹林外觀察著分部內的作息情形,然後等待著出手的時機,而這一觀察,已到了期限的最後一天。

    這三天中,他雖然不只一次有機會可以完成使命,卻無法做到讓人不知不覺。

    直到今天,恰逢所有人員都下山采買,只剩下俞飛與一起而來的隊員,他知道動手的大好機會非今天莫屬,可沒想到上天竟賜給他如此大好良機,讓俞飛單獨一個人行動。

    十步……七步……四步……

    數到這裡,他心裡得意的想著︰“剩下四步了,只要再走兩步,我就可以用精神力將目標束縛不動,然後伸出手放往目標頭顱上,輕而易舉的將其弄成精神錯亂,到時候,女人、官位、財富,何者不臨我身?”

    就在他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時,俞飛早已發現有人向自己接近而來。

    只不過俞飛以為是弟兄們良心發現而主動過來幫忙,還刻意故作神秘,所以他也在心裡算計著如何反嚇他們。

    三步……兩步……

    當陸號默數到二時,俞飛剛好也高舉菜刀轉過身來誇張大叫著……

    原本準備發動精神力控製俞飛的陸號,就這樣被俞飛的大叫聲給嚇了一大跳,而俞飛也在這時才發現自己猜錯了。

    只因在他身後的並不是心中所想的羅鴻等人,而是一位全身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的不明來者。

    正當俞飛準備動手拿下這個人時,突然發覺,這個人竟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束縛著他,而且還往他走來做勢就要伸手碰向他的頭。

    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神秘人的出手並非示好舉動,所以聰明的俞飛在神秘人就要碰向自己的同時,也利用精神力反製,將對方束縛住。

    陸號原本以為事跡雖已敗露,但只要趁著對方受到身體束縛時,出手後迅速逃離,在沒被找到的情形下,這次任務還是算成功。

    可沒想到對方竟有著跟自己一樣的能力,能將自己束縛不動。

    其實,陸號先天形成的精神力並不輸俞飛,只不過他又被俞飛擁有精神力一事給嚇了一跳,所以精神力在一時之間弱了許多。

    就這樣,兩人在身體同樣受到束縛的情況下,只能保持原姿勢的僵持在原地。

    突然腦筋一轉,俞飛想到之前讓羅鴻飄飛時,也是在他身體受到束縛的情況下進行,於是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

    俞飛打算讓陸號飄飛,而且是升得越高對自己越有利,到時候就算自己的精神力已不堪負荷,至少會讓陸號從高處摔落而死。

    心裡有了決定後,俞飛不再遲疑的付諸行動。

    動彈不得的陸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往上飄飛,他才反悟到,自己在這短短接觸的幾十秒鐘,已連犯了三個大意之錯。

    而且最後一次的大意,將是以失去性命結束。

    陸號萬萬也沒想到,林威民給他的資料竟是錯的如此離譜。

    原本被他視為只擁有特殊武器的目標,非但是個異能者不說,而且還是跟他一樣擁有兩種能力的異能者。

    雖然,在他的組織裡,各種不同能力的異能者有為數二、三十位,但像他這樣有著兩種能力的異能者,卻只有他這麼一個。

    其中,精神力控製方面的異能者,雖然有好幾位,但這些人的能力,卻讓他不屑一顧,因他們只單純具有一種能力,不像他這般驕傲的擁有外體束縛及入侵兩種能力。

    所謂的外體束縛,就是以精神力固定對方的身軀,使其有意識,但卻無法言語且動彈不得。

    至於入侵,就是經由碰觸對方的手段,將自己所擁有的精神力注入對方腦門裡,並依注入精神力的強弱,使對方精神錯亂或成為終身無意識的植物人。

    也因陸號擁有這兩種能力,所以使得組織內的異能者都很怕他,讓他自識頗高,導致他今天一錯再錯的小覷了俞飛。

    就在陸號身軀緩緩上飄的同時,他自知此劫難逃的解除了束縛俞飛的精神力。

    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哀感蹙湧心頭,陸號閉著雙眼等死。

    強烈捕捉到裹身人散發出來的悲意,俞飛心頭不禁躊躇著︰“殺嗎?但是有計畫而來的他,主事者肯定會依腕儀器上的追蹤功能尋查他的下落,就算摘毀腕儀器,那依記錄查詢,最後還是會找到他最後落腳處,而且遺體……

    “不殺﹗下次自己還會這麼幸運嗎……”

    最後,經過多方考量,俞飛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手一搏。

    於是,俞飛解除了神秘人束縛,放他下地。

    “你走吧﹗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俞飛故作淡然的說道。

    “為什麼不殺我?就這麼放我走,你難道不怕我再次襲擊你?”

    聽其問語,俞飛佯裝一副為難樣的攤手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剛才升起的那道悲意,讓我下不了手。”

    面目一顫,陸號驚呼出聲︰“你有第三種能力?”

    聞言,俞飛一臉納悶的攤手聳肩道︰“不是我想隱瞞,而是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幾天來的觀察,此時的陸號完全不懷疑俞飛的純真反應是裝出來的,所以他明白說道︰“在我們組織裡,每個異能者都有能力上的劃分,像你剛才束縛我是一種,使我飄飛是第二種,補捉到我的情緒波動是第三種。”

    聽完後,俞飛一副似懂非懂的搔了搔頭道︰“幹嘛分得那麼細,不就是使用精神力嗎?”

    頓了頓,俞飛又道︰“老兄,看你能摸上這裡,肯定是對地形有所瞭解,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打桶水來?”

    俞飛的話讓陸號差點摔跤……

    怎麼堂堂一個暗殺者,竟變成打雜工來著,這像話嗎?

    沒理會俞飛那天真請托,他解開自己的面罩道︰“記住,我叫陸號。”

    說完,他像是要讓俞飛記下他樣貌似的,隔了將近十秒才把面罩系上,而後轉身疾行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俞飛拿起水桶走出廚棚,腳邊走,嘴邊嘟嚷道︰“小氣,高頭大馬的,幫忙打個水也不肯。”

    嘴上雖是如此刻意放大音量的嘟嚷著,但他心裡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放他離開是對的嗎?

    他會不會透露自己有精神力一事?

    他又是誰派來的……

    此時的俞飛,心裡完全沒有躲過被暗殺的僥幸,有的只是多如細珠般的疑問與擔憂長串在心頭。

    而俞飛更不知道,自以為沒人發現的精神力鬥爭一事,卻清楚讓遠在醫務室內解棋的白、烏兩老給同時補捉到了。

    晚間七點。

    在限定時間內收假回拉薩山的蕭巍然與重裝士兵等人,一回到廣場上,就自動自發的分站在廣場上。

    準備接受他們每次采買日後的收假程式,點名與二十圈的廣場繞跑,這樣的程式也包含重裝士兵在內。

    一直以來,都是管理教官站在這裡等待收假士兵,可是今天都站了好一會兒了,卻遲遲不見佐韓妮與烏泰東的身影,眾人不禁倍感奇怪的頻頻望向教官樓。

    這時,於全不禁對著身邊的蕭巍然說道︰“老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上來這麼久了,連個人影也沒有,要不要請老兵去看看?”

    於全口中的老兵,就是軍罪犯對重裝士兵的稱呼。

    蕭巍然聞言,先是琢磨了一下,然後才對站在他前方的重裝士兵道︰“小吳,你去教官樓請示一下,就說我們已在廣場集合完畢。”

    正當這個名叫小吳的重裝士兵朝著教官樓跑了幾步,突見俞飛的身影從醫務室方向走來。

    他先是喊住了小吳,然後才走向廣場上的眾人。

    “蕭變態,你們回來啦﹗”俞飛問道。

    “俞大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只看見你一人?”林皮久好奇問道。

    俞飛用嘴努向了醫務室,對著眾人道︰“他們全在那裡邊煩惱著呢﹗”

    頓了口氣,他又道︰“烏老頭交代,今天的收假程式改在醫務室進行。”

    “啊﹗”

    眾人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不過很快的,就一窩蜂的奔向醫務室。

    來到了醫務室,室內的景象讓他們啞然的說不出話來。

    只因原本潔淨的醫務室,竟是滿床的油漬餐盤。

    第十分隊的其他四人與白西元、烏泰東、佐韓妮,則全一臉懊惱的緊盯著桌面上的二副棋盤。

    “怎麼回事?”這是眾人看第一眼後,心裡的一致回應。

    走向烏泰東,蕭巍然道︰“烏老頭,我們回來了。”

    烏泰東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問道︰“都到齊了嗎?”

    “是,包含老兵在內,全都到齊了。”蕭巍然視線跟著探向桌面的棋盤。

    “到齊了就好。”

    烏泰東說完,抬起頭對著眾人道︰“來﹗俞大廚說這盤棋無論黑子怎麼下,白子都能在三顆內取得勝利,你們來幫忙解解看,只要有誰可以破解,他就可以停訓三天或在營休假三天。”

    蕭巍然質疑道︰“三顆內取勝?會不會是俞大廚唬哢你們的?”

    “蕭變態,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要是你們全都放棄解棋後,我如沒辦法公佈正解,那我就脫光光山上、山下來回跑一趟。”剛好踏進醫務室的俞飛介面說道。

    聽完他的話,所有人全湊向桌面上的棋盤。

    見狀,俞飛跳到病床上,高舉雙手拍得“啪啪”響,並道︰“各位請等等,我有話要說﹗”

    待眾人看向他後,他才又道︰“兩位老頭,現在蕭變態他們已經全回來了,你們還沒解出來,那你們的承諾是不是算數?”

    “當然算數,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沒解答的話,你就等著瞧﹗”白西元火氣十足的說。

    聞言,俞飛笑咧咧的對著蕭巍然等人道︰“各位變態們,麻煩把你們今天買回來的配酒幹糧供應一點出來,我剛剛為大家贏得白老頭自釀的三瓶蒸餾酒,我們今天喝他個爽。”

    “好耶──”

    “俞大廚,帥啦﹗”

    俞飛打斷眾人的歡呼道︰“等等,在開喝之前,我們先開個彩頭,如果有人在我結訓前一天解出這盤棋的話,跟剛才所說的一樣,我全身脫光光山上、山下來回跑一趟,但如果你們解不出呢?”

    他眼神挑舋的看向眾人。

    “就跟你一樣﹗其他人有沒有意見,有意見的舉手說出來?”蕭巍然問向眾人,結果沒有人有異意。

    突然,有一隻手俐落舉起。

    “小朱,你有什麼意見?”俞飛問道。

    只見朱立中揮著手掌道︰“韓妮不算哦﹗她算是……”

    “知道啦﹗”俞飛口氣乾脆的打斷他的話,並道︰“如果沒人解出,罰跑的時候你就邊跑邊喊:”韓妮韓妮我愛你“這樣可以了吧﹗”

    “賭了﹗”朱立中也爽快答應。

    白西元邊順鬍子邊道︰“我老人家可禁不起這種激烈運動,不過只要大家一天解不出來,我就一天供應一瓶蒸餾酒。”

    其實大家都知道,白西元供酒的目的並不是鼓勵眾人飲酒,主要是希望眾人藉著酒精來抵抗夜晚的寒意,並舒緩一天嚴苛訓練下來的疲累。

    “我也禁不起這般折磨,一樣的,只要大家一天解不出來,我就一天不扣大家食物。”烏泰東附和道。

    隨著白、烏兩老的話一起,眾人一陣喧天噪嘩。

    烏泰東抬起手示意眾人靜靜,然後道︰“醜話說在先,你們要是貪戀酒糧故意不認真求解,那到時候場面可是會非常壯觀。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之前帶記者上來的那兩名對外發言官有交代,如果計畫不變的話,俞大廚結訓那天,還會有一批記者上來,最重要的,賭注已成立,誰也不準退出﹗”

    烏泰東說完,眼神與白西元一個交會,兩人同時露出老奸巨猾的賊笑。

    聽到這番話,眾人雖然是一愣,不過他們深信,集結這麼多人之智慧,一定可以找出破解之道﹗

    至於站在床上的俞飛,則是興致大起的就地吟起詩來︰“淒涼山風陣陣吹,眾人心情灰又灰,記者訪問哪裡去,我要裸身跑步去﹗”念完,他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受不了他一副欠揍樣的態度,蕭巍然咬著牙齦問向羅鴻道︰“羅光頭,你說我們眾人圍毆他一個,會不會把他的嘴打爛?”

    “別﹗別﹗別﹗我怕﹗”

    俞飛雖是一副害怕的捂著嘴,且迅速跳下床的走到桌邊去坐下,但他手掌遮掩下的嘴,還是不時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

    他這樣的舉動也惹得白西元為之氣惱的叫道︰“這裡就屬你最閒,洗碗去,順便把病床恢復原狀。”

    “白老頭,你公報私仇哦﹗”俞飛回道。

    “不,這叫人盡其用。”白西元抓起他的後領道︰“去去去,別在這裡礙事,酒就在床底下,洗完後自己去拿﹗”

    俞飛聞言對著眾人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邊收拾餐盤,邊對著羅鴻他們道︰“三位頭頭我惹不得,但弟兄們,自己的餐盤自己洗哦﹗”

    第十分隊的其他四人聞言,齊對俞飛比了中指後,倒也無怨無悔的幫忙收拾起來。

    只因在煮晚餐時,俞飛已向他們說過他做午餐時遇到神秘人一事,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決定不再讓俞飛單獨行動。

    而眾人壓根兒想不到,俞飛當作餘興拿來賭玩的一盤棋,日後將會在社會上引起多大的風波。

    在拉薩分部眾人忙著解棋的同時,異能團的辦公室內,氣氛也異常凝重。

    聽完陸號的報告後,林威民臉色肅穆道︰“真沒有下手的機會嗎?”

    此時,拿下面罩露出原本剽悍面目的陸號,孤傲不群的氣勢已不復在,有的只是低著頭、躬著腰的誠惶誠恐模樣。

    陸號道︰“報告委員長,是的。在那裡,他們一群人集體從早訓練到晚,目標完全沒有獨處的時間,陸號無能。”

    照往例來講,若是任務失敗的事發生在其他軍士身上,林威民恐怕會先狠甩幾巴掌再說,可是,現在面對的是異能者,他可不敢太過展現自己獨斷的一面。

    “算了,這不是你的錯,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林威民說完,隨即轉身離去,不是他氣憤得待不下去,而是他必須盡快把任務失敗一事通知主席與金左。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5
第八章陰謀暗伏

    金左,已不知多少日子,不曾接受過主席夜間召見了。

    他知道,個性軟弱無主見的主席雖然依賴他,可通常都不會打擾他極為注重養生的夜間睡眠時間。

    按照以往的模式,主席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找他,如果知道他已經休息了,那主席也會非常識相的不以打擾,改在隔天一早召見。

    可是,他今天卻在睡夢中被吵醒了。

    如此一反常態的緊急召喚動作,雖然讓他睡蟲全失的滿心抱怨,但還是不得不急忙前往主席住家。

    此時,經過重重安檢後,他對適時出現的家傭總管問道︰“老全,主席這麼晚還召我來,你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是誰來了?”

    看來,這名叫老全的家傭總管,似乎與金左有著不錯的關系。

    只見老全一掃刻板模樣,微笑說道︰“沒想到你這金頭腦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我想,主席這麼晚還召你來,恐怕是跟前不久離去的林委員長有關。”

    “老全啊,我知道你喜歡小酌幾杯,前幾天有個建設集團總裁送我一瓶酒,記得明天可要派人來拿。”

    金左嘴裡雖是這樣說著,可腦海中卻是快速分析、揣測著林威民究竟又帶來什麼訊息,不然主席怎麼會這麼匆忙的召見?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老全邊說,邊帶領著金左步上階梯。

    如同以往一般,老全帶領來客步上階梯一半距離後,就讓金左自行上去。

    而金左來到二樓會客廳後,映入他眼簾的,是高將路兒愁苦著一張臉,憂慮不安來回走動的表情。

    這時,金左還未向凡事依賴他的高將路兒問安,高將路兒已快速走上前去拉著他手道︰“金智囊啊﹗你可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可真要煩的發瘋了。”

    金左雖不知高將路兒究竟為了何事困擾到如此地步,但他還是先安撫道︰“主席冷靜一點。來,主席先坐下,然後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把高將路兒帶回了金色豪華沙發上坐好。

    “威民剛才向我回報,說他派出的異能者,行動失敗了﹗”高將路兒無比焦急的說。

    “失敗,怎麼會呢﹗”金左皺著眉宇,又道︰“有被發現嗎?”

    “根據那位異能者對威民的回報,他的失敗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而是他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金左點了點頭道︰“計畫的失敗,頂多是讓我們回到起點而已,主席不用這麼緊張。”

    “金智囊啊﹗如果事情有這麼單純,我就不用這麼急著找你來了,你有所不知,今早,我已簽署了丘總軍局長的提案啊﹗”

    “主席,我不是早已把利害關系分析給你了嗎?讓俞飛前往眾聯實在是個很不安定的原素,無論如何主席都不能簽署丘斯桐這份提案。”

    高將路兒聞言,一臉的懊惱與後悔,“我以為威民派出的異能者,有絕對成功的把握,所以才會毫無後顧之憂的簽署答應,畢竟俞飛要是真成了精神錯亂者,那丘斯桐也沒執行的可能性。

    “你也知道,之前丘總軍局長在萬象都城被挾持那件事,已讓他對我有所不滿,為了安撫他的心,也為了不引起他的猜疑,我就簽了,可沒想到,威民說得那麼有把握的事,竟會落得失敗的下場﹗

    “金智囊啊,這下該如何是好?”

    在睡眠中突然被吵醒,腦筋還未完全清醒的金左,皺起眉頭回應道︰“主席,這件事實在來得突然,可不可以讓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中午再回覆你應對之策。”

    “金智囊,那就麻煩你了,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謝主席抬愛,時間已經很晚了,主席就暫時放下心來好好休息,金左不打擾了。”

    “好,金智囊請慢走。”

    高將路兒緊握著他的手,送他到樓梯口。

    第十分隊在拉薩訓練部的結訓日前天。

    在這最後一刻,找不出破解之法的眾人,縱然是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不得不放棄。

    而有九刃與九妹的調教,俞飛當然是輕易的在三步之內示範出棋步。

    驚嘆不已的眾人,為了怕實現諾言時,真的有記者上來采訪,於是在木屋內共同商討對策,並請求俞飛讓他們提早在半夜裸身跑下山。

    對於他們的要求,俞飛雖沒有為難眾人的取巧心態,但卻變相的要眾人必須排成一橫列,然後用光溜溜的臀,一同寫出“俞飛真厲害”五個字。

    對此,眾人是既難為情又不滿。

    有人嫌他沒誠意、有人嫌他故意刁難,還有人抗議筆劃太多……

    當時他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一副無所謂的壞笑道︰“明天應該會有很多媒體來吧﹗這下終於可以一償你們想上鏡頭的心願了﹗”

    雖然俞飛的變態堅持讓眾人罵聲不斷,但願賭服輸嘛,眾人在飲過白西元拿出來供大家驅寒的酒後,就繃著臉色開始這不人道的要求。

    在他們解下身上衣物時,那一刻,場面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壯觀﹗

    如果聯邦境內有奇人異事記錄,那他們這次一票軍人在冷風中以裸臀寫字的壯舉,肯定列入記錄之中,留傳千古。

    扭動屁股寫字熱身過後,眾人直接徒步下山。

    雖說這次的上、下山沒有時間限定,但是真的是太冷了,又擔心被外來的人給撞見,他們走下山的速度比平日的訓練來得飛快。

    賭注歸賭注,為了安全起見,沿途,白西元與烏泰東兩老乘著地飛板充當照明燈引路,而俞飛則是負責跟在隊伍後方照明。

    下山之後,一到報到處,眾人完全沒有停下來休息的跡象,即刻又輾轉跑步回山上。

    在俞飛的提醒下,朱立中跑上山的同時,也不時高喊著︰“韓妮韓妮我愛你﹗

    韓妮韓妮我愛你﹗“

    在後方看著一片片抖動的臀肉,俞飛樂得不得了,還不時揚聲說著風涼話。

    “白老頭,站在醫學的立場來看,像他們這樣晃動得這麼厲害,會不會”鞭傷“鼠蹊部呀﹗”

    “哇﹗蕭變態,沒想到你已經邁入中年了,屁股還這麼有型﹗”

    “喔,小朱,你的屁股好白呀﹗”

    “喔呵呵呵呵,小林喔,你啊你啊你……”

    對於他的奚落,眾人雖然已是累得上氣接不到下氣,但口頭上還是不甘示弱的予以反擊……

    當然,這次的行動,佐韓妮並不在其列。

    早在看完俞飛解棋後,小妮子她聽到眾人真的要裸奔,而且是提早進行,老早就羞得躲進宿舍內不敢出來。

    不過,她還是有聽到山裡隱隱傳來朱立中愛的呼聲。

    照理說,聽到朱立中這樣的呼喚,她應該是欣喜若狂才是,但事實卻相反,她有的只是離別前夕那滿懷的惆悵。

    結束罰跑之後,眾人穿上了衣物,並窩在廚棚旁,升起篝火取暖,喝著燒酒,驅趕寒意。

    雖然,此時的氣溫是涼颼颼的,不過眾人對俞飛的態度可是“熱情”十足。

    像現在,蕭巍然就晃動著握緊的拳頭道︰“俞大廚,可否麻煩你把剛才跑步時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話,什麼話?我一路上說個沒停,早就全忘了啦﹗”

    俞飛邊喝酒邊道。

    “少在我面前裝傻,你剛剛明明說我這個中年人屁股很有型,為什麼不敢再說一次?”

    俞飛唇角肌肉抽動了幾下,“我……你……”

    “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安慰我?”蕭巍然難得紅了臉。

    看著他略帶羞的模樣,俞飛以為他是喜歡被稱贊,所以收起支支吾吾的保留態度,直接道︰“撇除我們第十分隊的小夥子來講,在剛才的畫面中,你的確是最有型的,集中又堅實﹗”

    一邊形容,俞飛還帶著手勢。

    “噗──”

    看見俞飛比出來的手勢,一些喝酒的軍罪犯,全噴出他們口中的酒,各個笑得誇張不已。

    “我沒想到一個男人……可以這麼讚美另一個男人的……屁股。”潘世哲笑到不行的說。

    “哈哈……多麼堅挺的手勢……啊﹗”

    “哇……真是笑死我了。”

    “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雖然夜已深了,但幾個小時後的離別,讓他們完全沒有睡意的笑談著。

    拉薩山分部內,眾人暢談到天明。

    烏泰東恢復了教官應有的刻板,以官方式的口吻,宣佈第十分隊,完成了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

    由於該說的在昨夜都已說了,所以第十分隊的離去,並沒有離別依依的感傷場面,有的只是彼此滿滿的祝福。

    就這樣,第十分隊帶著祝福,搭著飛行車回到了新訓中心。

    他們五人一下車,就看他們的分隊長楊天明,與一位上校發言人朝他們而來。

    “長官好﹗楊分隊長好﹗”

    五人齊聲敬禮道。

    楊天明一個回禮,稍微打量過眾人後,就滿意的稱贊道︰“不錯不錯,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讓你們個個看起來都更結實了﹗”

    拍了拍俞飛的肩,楊天明又道︰“尤其是你,雖然瘦了,但壯實很多。”

    這時,與楊天明同行而來的上校發言人也開口了,他對著俞飛道︰“對了,拉薩分部的教官有告知你記者會改在新訓中心正門口吧﹗”

    俞飛聞言回道道︰“報告長官,有﹗”

    羅鴻等人聽到這話後,當場都愣了愣,縱使表面上沒什麼明顯的反應,但心裡卻是以最狠毒的言詞咒罵著俞飛。

    記者會改地方了﹗俞飛要是早點說出來,他們或許就可以不用提前在半夜挨著冷風、流著鼻水的進行這個約定。

    “好,那走吧﹗各大媒體已在門口等候了,我們邊走邊說﹗”

    聽到上校發言人的話,俞飛回道︰“長官,我們還沒到林沖大隊長那邊進行報到手續。”

    楊天明介面道︰“你們盡管去吧,大隊長要我來跟你們說,記者會結束後再去他辦公室報到。”

    “是﹗”

    第十分隊一致回答之後,也跟在上校發言人後方走著。

    行進間,俞飛對著中校發言人問道︰“請問長官,這場記者會的回答是否有設限?”

    “由於這次的記者會,是你們接受軍事再教育一事所衍生而起的,所以媒體的發問,可能會比較涉及你的個人隱私。”

    走了幾步後,上校發言人又道︰“雖然上層並無規定言語上的設限,不過回答上盡量別涉及軍方問題。”

    “是,長官。”

    確認後,俞飛也不再多說的與上校軍官保持距離走著,至於第十分隊的另四名隊員都明白自己是陪襯者,所以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隨著腳步的前進,俞飛已看見門外的盛況,看來這場記者會所來的媒體數,絕不亞於上次不當管教所開的那一場。

    從側門走出了新訓中心大門口,上校發言人隨即步上以新訓中心大門為背景的記者會台。

    站上了中央的發言台,上校發言人笑容可掬的開口道︰“各位媒體先生、小姐大家好﹗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現下我們請俞飛上尉等人上臺接受大家的採訪。”說完,他退到一旁。

    俞飛帶頭上臺後,主動走向發言台,羅鴻等四人則站在他身後兩大步距離處。

    “不浪費各位先生小姐的時間,有什麼問題請開始發問。”俞飛不廢話的直接切入主題道。

    媒體一聽開放發問,一名坐在前排的女性記者已立刻舉手問道︰“請問俞總裁……”

    不過,這位女記者詢問的話題都還沒開始,就見俞飛伸起手來打斷道︰“我叫俞飛,並不叫俞總裁,小姐可以稱我俞上尉,或直接叫我的名字,下一位。”

    他主動選擇下一家媒體。

    被點到的這家媒體男記者,像是雀屏中選般喜色滿面的開口道︰“俞總裁,關於……”

    “下一位﹗”俞飛聽也不聽的直接將目光移向別處,神色肅穆道︰“重復一次,我的身分是軍人,在我未接任雲嘉總裁一職時,我不喜歡聽到有人稱我俞總裁或未來總裁。”

    說完,他換選了一家媒體。

    “俞上尉,請問你認為自己在拉薩山上所受的是不人道待遇嗎?”

    “很抱歉,既然你稱我俞上尉,那我拒絕回答私人觀感問題。”

    俞飛知道,他若回答“不人道”可能會被媒體炒作為他是受到打壓;反之,他如果回答“一切屬於正常管教”那媒體可能又會揣測拉薩分部的訓練是誇張、作假。

    也許是他顧忌太多了,不過為了拉薩分部的所有人著想,他選擇不予回答。

    這次,俞飛選了之前在拉薩山上所看新聞的那家真相新聞記者。

    “謝謝俞先生,外面謠傳,雲嘉湯總裁將對聯邦政府停止金援,請問你是否與湯總裁談過這個問題?另外,我們看俞先生明顯消瘦了許多,請問身體方面是否有所不適?”

    “你問的是兩個問題,請選擇其一。”

    “抱歉,請俞先生回答是否有停止金援一事。”

    “在拉薩分部的軍罪犯,是無法與外界聯系的。”俞飛抬起戴著腕儀器的手道︰“到目前為止,我的通訊限定依然尚未解除,所以你提的問題,對不起,我沒有聽說過。”

    坐在真相新聞記者旁的一名男記者追問道︰“請問俞先生身體方面是不是出了問題?”

    “我並沒有請你發問。”說完,他又轉選另一家。

    記者會進行到這裡,俞飛別於以往親切、幽默風趣態度的一臉嚴肅樣,已讓台下媒體記者開始發出不滿的聲音。

    被他點的那名女記者起身問道︰“請問俞上尉今天的回答態度,是否是高層所示意?”

    “個人行為。”

    看著台下那百來個記者臉上憤懣的模樣,俞飛就算不依靠強大的精神力量,也能輕易捕捉到記者們不滿的情緒。

    所以,他不再請點記者發問的直接說道︰“你們心中不滿,但我卻比你們更不滿,我不知道今天記者會促成的原因,也不想過問,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句話,那就是別再來煩我了﹗”

    他說完,直接離開了發言台,並以眼神示意羅鴻他們與他一起下臺。

    而俞飛今天之所以對媒體如此不客氣,乃是蕭巍然他們那群變態們的提議,他們認為若是想要從高峰墜落穀底,從俞飛的立場來分析,得罪媒體是最快的捷徑,所以他才會有今天這樣強硬中又帶著不屑一顧的態度來。

    他丟下這個爛攤子徑自離去,讓站在一旁聽得冷汗直流的上校發言人,不停安撫著台下記者的情緒。

    在第十分隊一行人離開現場走往大隊長辦公室的途中,才見俞飛一掃方才肅穆樣的露出笑容。

    “不曉得蕭變態建議的這個方法有沒有效?”俞飛問道。

    “從現場反應來看,效果應該不錯。”羅鴻道。

    “何止不錯,你沒看見在旁監看那些長官的臉色,幸運的話,我看我們很快就會再上拉薩山報到了。”朱立中笑說道。

    潘世哲聞言,笑罵道︰“你想得美﹗怎麼,才分開幾個小時,就想起你的韓妮來啦﹗”

    “動機很可疑﹗你這傢伙可別為了一解相思之愁,而故意惹麻煩的把我們拖下水咧﹗”

    陳鷹做出合理推判,卻被朱立中巴了一個響頭。

    腳步接近大隊長辦公室時,他們才結束交談的往前走。

    這時,放眼望向大隊長辦公室,就見分隊長楊天明站在外邊,看樣子好像是在等候他們。

    果然,他們一走近,楊天明已開口道︰“俞飛,你進去吧,大隊長等你很久了。其他四人跟我來辦理報到手續。”

    進入大隊長辦公室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嚇了一跳。

    只因裡面椅子上坐的除了林沖外,還有總軍局長丘斯桐,以及最高軍研院長江斯曼。

    這時,俞飛還沒行禮問好,個性火爆的林沖也顧不得現場還有自己的上司在,就一臉怒意的斥責道︰“你剛才開的那是什麼記者會,身為軍人,你有資格耍性格嗎?而且還是得罪了有重大影響力的媒體。”

    對於林沖的怒罵,身為長官的丘斯桐,非但沒有責怪他的無禮,甚至還溫言勸說道︰“消消氣吧﹗他這樣無意的舉動,不也歪打正著的省去了我們之前的顧忌?”

    “是啊,林老弟﹗總長說的有理,媒體對他產生厭惡,就不會繼續巴著他不放的追察其蹤跡,這樣就不用擔心這次任務的隱密性了。”

    長官都開口勸說了,林沖縱然心中怒火未消,還是得收斂、收斂自己情緒,所以他也不再口出怒言,只是喝令道︰“給我以戰鬥蹲姿蹲著﹗”

    “叭﹗”

    一道踏地聲響起,俞飛毫不含糊的以標準姿勢蹲了下來。

    丘斯桐對他問道︰“透過現場直播的畫面,你剛才記者會上的”表現“我們都看到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俞飛姿勢不變的回答道︰“報告總軍局長,上校發言人告知,回答問題沒有設限。”

    輕點了點頭,丘斯桐又問︰“我和江院長出現在這裡,你心裡多少應該可猜出個大概吧﹗”

    “報告長官,猜不出來﹗”

    嘴巴上雖然這麼答著,但俞飛心裡卻是反駁自己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沒頭沒尾怎麼可能猜得出什麼?

    丘斯桐淡笑了幾聲,又道︰“這次我與江院長一同前來,主要是想派你出一個攸關聯邦興衰的任務,我就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跟你說重點。

    “表面上,眾聯雖然是已經全部撤出異元本星,但事實上,有不少家屬是還未來得及撒離的。

    “對於這些人,我方所採取的方式,除了監禁外,為了充分掌握敵情,我方也以深層催眠方式,來追蹤叛離家屬未叛離之前的動向。

    “這樣的方法,讓我方獲得不少有利資訊,其中以一名青年的催眠結果,最讓我們振奮。

    “這名青年的父親,以前在聯邦時,是舉足輕重的宇宙星系研究權威,從這位青年的記憶探索中,我們得知他父親在眾聯尚未脫離我方之前,就致力於跳躍空間之法的鑽研。

    “就在眾聯叛離的前幾天,他興奮的告訴他的孩子道︰”孩子,你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這次聯邦智慧獎的殊榮,肯定非我莫屬“,當然,這樣的答案是沒有依據的,不過卻值得我們冒險一搏。

    “最後,幾經我們的分析,無論是你的經驗、身形,以及你能夠使用宇行衣變換外表的功能等條件,都是唯一能夠勝任這項任務的人選。”

    聽完後,俞飛質疑道︰“報告長官,我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不管是不是戰時,若是釋放人質或監禁者都有一定的理由或條件,不知長官是要以何種理由來釋放我這個”冒充人質“?”

    “關於這點,你無須擔心,只因目前我方與眾聯雖是處於對立狀態,但還是有人質方面的交換管道。”

    俞飛萬萬沒想到,他才剛想擺脫高調,但這只想對他不利的黑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了過來,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裡無奈歸無奈,俞飛還是想極力找出脫身的藉口,他道︰“長官,這實在不是我的推託之詞,長官是否想過,就算外貌可以仿製,可是他的生活習態我完全不瞭解,若是要與他親近的家人相處,我如何冒充得過來?”

    丘斯桐道︰“對於那青年的一切,我們已有一番詳細記錄,你會有時間瞭解的,而且,我們還會安排你與那名青年相處,以便你近身觀察他。”

    頓了頓,丘斯桐道︰“你這個任務並非絕對危險,在眾聯裡,埋有我方潛伏人員,在你執行任務期間,這些人將會無條件支援你。”

    聽到這裡,俞飛完全知道這是個不容他拒絕的任務,所以他也認了。

    他道︰“請問長官,什麼時候開始進行這項任務?”

    江斯曼聞言介面道︰“距離雙方交換人質的時間還有幾天,不過你待會兒就必須跟我回軍研院。”

    驚愣……

    俞飛原本以為,這樣艱鉅的任務,就算時間再迫切,至少也有個把個月可讓他熟悉這名青年,沒想到竟是如此之快﹗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6
超腦小子 第八集 替身任務 作者:俠盜

第一章 替身任務



  浩瀚的宇宙。
  一艘毫無武力裝備的小型航空逃生艙,以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單獨脫離聯邦那龐大的宇宙堡壘。
  在這艘小型逃生艙上,搭乘著五位聯邦釋放回眾聯的人質。
  這五位人質當中,俞飛佔了其中一位,他的身份是星系研究權威之子——龍燦浩。
  在未搭上這交換人質用的逃生艙之前,俞飛在軍研院生活了七天之久。
  期間,俞飛除了不斷熟記高層給他攸關龍燦浩的一切外,高層更讓他用宇行衣改變原本的樣貌,以同是聯邦「人質」的身份與龍燦浩同處一室。
  而這種情形算是特殊,只因被關在軍研院的人質們是一人關處一室,所以不要說有室友了,就連彼此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俞飛也從幾天的相處中,瞭解了龍燦浩在不接受催眠時的正常說話方式,並盡量熟習龍燦浩的生活習慣。
  除此之外,聯邦每天還會對他們進行三小時的催眠式詢問,而同屬人質的俞飛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他這一日三小時的官方式詢問,前兩個小時是進行宇行衣功能的測試與熟悉,後一個小時是他自己的時間。
  在這七天中,唯一讓俞飛覺得比較自在的,恐怕就只有每日短暫一小時的自主時間了,只因他父母親都會利用這個時間,來與他作短暫的聚會。
  俞飛也從這短暫聚會瞭解到,這一次的假冒任務,完全是在他父母親同意的情形下進行的,而不是他所想的高層對他打壓,所以他也一反敷衍態度的配合高層安排。
  也因如此,俞飛才會這麼「認命」的搭乘逃生艙前往眾聯,要不然按照他原先的計畫,他是打算進入軍研院後,就以電腦網路系統通知湯佳生,讓湯佳生想辦法逼高層讓他出面,進而暫緩這次的假冒、臥底任務。
  畢竟軍研院的電腦網路雖有對外聯繫的設限,但卻攔不住他這個天才高手,這點,他可是在第一次來軍研院時就已成功突破過。
  此時,隨著逃生艙距離聯邦宇宙堡壘越來越遠,艙內的人質們臉上也漸漸浮出了喜悅之情,而俞飛是在這之中唯一的例外。
  為了往後擔任臥底工作的順利,打從與其他人質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就表現出一副精神受到嚴重創傷的恐懼樣,不與其他人質接觸的蜷縮在角落。
  這時候,一名三十多歲、身穿眾聯黃色少校軍服的男子,緩緩走到俞飛身旁,蹲下來低聲道:「小朋友,別害怕,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你爸媽了。」這個少校軍官名叫馬克,從人質被送上逃生艙後,他就注意到俞飛精神受創、兩眼無神的模樣,只不過當時每個人質都被聯邦士兵押解著,所以他們連交談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近身安慰了。
  馬克眼看自己的安慰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不禁抬起手來,想要安撫這心靈受傷的小朋友,不過馬克手還沒碰到他,就見他身子不停顫抖著。
  看見這種情形,馬克也不想再讓他受到刺激的收回手,改而摸著自己的頭皮道:「小朋友,頭皮是不是很涼啊!放心,這樣的污辱叔叔很快就會討回來的,下次我們不但要以同樣手法對付聯邦的人質,就連眉毛也要他們全理光。」說完,馬克與其他三名人質全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俞飛的動作、表情還是沒變,不過他心裡卻是想著:算你們活該倒楣,誰叫我的頭髮才長出那麼一丁點兒,用了毛髮生長激素又一下子長了太多,為了不引起懷疑,高層才會決定把遣返的人質全部理光頭。
  看著他們欣喜若狂的模樣,不想與他們多作交談的俞飛,乾脆抖著抖著就倚在角落,裝睡起來。
  經過四天的航行,俞飛表面上的驚恐、害怕模樣,讓他成功獲得同行人質的憐憫。
  由於與他們沒有什麼交談,所以他並沒有被問到太多私人問題。
  不過,俞飛倒是從他們四人彼此間的閒談,印證了官方所給他的資料之真實性。
  除了馬克外,其他三人都和俞飛所偽裝的龍燦浩一樣,是因來不及在限定時間內撤退,而遭到羈押。
  至於馬克,則是俞飛在第一次襲擊空戰中,故意低調而沒有擊中的指揮機軍官。
  雖然馬克因俞飛的低調而僥倖逃過死劫,但卻被特戰隊的其他隊機擊中,進而造成他所乘的指揮機失去動力,又倒楣的被聯邦俘虜起來。
  幾天下來,在俞飛的仔細觀察中,他發現馬克的喜悅之情已漸漸轉淡,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顯現的一絲憂愁。
  如同以往,俞飛大多數時間都獨自蜷縮在那個角落,乾糧也是由馬克送到他手上,而馬克他們四人也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因這艘逃生艙裡除了五個睡袋、五人份乾糧外,什麼都沒有,就連基本的航行硬體設備也都是內建式。
  至於解決大、小便問題的廁所也毫無遮掩,只是一個簡陋的小型坐桶,不過簡陋歸簡陋,排泄物還是能外排到艙外,否則他們五人恐怕還沒回到眾聯,就先被彼此的排泄物給臭死在途中。
  在這樣沒有娛樂、沒有活動空間的環境裡,人質們大多數的時間除了閒聊外,就是睡覺。
  此時,馬克把乾糧發給眾人後,也拿了一份走到縮坐在角落的俞飛面前,像往常一般自言自語似的邊吃邊說了起來。
  之所以說他是自言自語,是因為除了俞飛偶爾的點頭、搖頭外,他的話多半沒有得到回應。
  但是這與前幾日自我封閉、顫抖的模樣比起來,算是有很大的進步了。
  看著馬克豪邁吃著乾糧的樣子,俞飛多希望也能像他一樣,不過礙於自己偽裝出來的身份和態度,他只能食之無味的吃了個半飽,然後就不再食用。
  「小朋友,你現在正是生長發育階段,吃這麼一點怎麼夠營養呢!」馬克依舊改不了每餐一勸的習慣。
  望著俞飛那有些呆滯的眼神,馬克深歎了一口氣道:「說真的,我還真有些羨慕你們,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我發覺你們在世外星都有著深厚的背景,像老張兒子是眾聯院的議員,黃義的姐姐是商會總召……
  「雖然,只有你的背景我不瞭解,但從你目前所顯現的跡象看來,我相信你的背景絕對比任何人都深厚,不然聯邦的人也不會如此折磨你。唉,好好一個孩子,竟被凌虐成這副失神、害怕的模樣,真是殘忍。」頓了頓,馬克又道:「我不像你們有著深厚的背景,更不知道為何會成為這次被釋放的人質之一,但我知道自己回到世外星後,絕不像你們只受到一些檢查或詢問就可各自回家,我將受到的待遇絕對是間諜般的審問,以及軍敗犯免不了的懲處。
  「就算高層高抬貴手,沒有對我進行處置,往後也難再得到上級的信任,我的前途恐怕就此毀了。」對馬克如自言自語般地敘說,俞飛表面上雖還是一副眼神無法聚焦的受創傷模樣,但他心裡卻想著:「馬克啊馬克,聯邦高層放了你,主要是你在眾聯的軍系人脈呀!
  「只要你回去後受到眾聯的不信任審問或對待,那所引起的寒蟬效應將會非常驚人,你太小看自己了。」這時的馬克當然不知道俞飛心裡所想,他見俞飛如同以往般的不語,又繼續說道:「小朋友,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你,有句話我想與你共勉;那就是人可以因一時的遭遇感到挫折,卻不能因此而喪志,我們互相加油吧!」就在馬克的話說完後,逃生艙內的燈光突然由原本的白亮轉為綠芒,並傳來公式化的機械式合成女音。
  「到達設定目標!與目標接合中!倒數三十、二十九、二十八……」聽到這段聲音,艙內的人質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著,馬克內心雖是百感交集,但還是帶著笑容站起身,離開了俞飛。
  至於俞飛,表面上態度還是一如往常,但心裡卻是緊張不已。
  雖然接合逃生艙的只是眾聯用來交換人質的一座小型航空站,但他知道,要是過不了這一關的身份檢查,別說是踏上世外星進行任務了,他恐怕連生存的機會也變得渺茫。
  「四、三、二、一,接合!」合成女音一結束,原本平穩行進的逃生艙明顯一頓。
  眾人身子還沒站穩,就聽見開啟的閃電型艙門外,傳來一陣音量極大的男子聲音。
  「艙內的人聽著,我們是眾聯第三軍團的武裝部隊,請你們把手放在頭上,有秩序的一個一個走出艙外,接受例行檢查,違抗者,視同叛亂分子,殺無赦。」男子聲音一落,黃義率先雙手抱頭的走向逃生艙外,大概間隔了一分鐘後,才又聽見那名男子的聲音,「下一個。」老張以著同樣模式走了出去……
  很快的,前面三個人質已通過基本檢測,整個逃生艙內就只剩下馬克和俞飛。
  馬克原本是想讓俞飛先行接受檢測的,可是看著他那蜷縮在角落的模樣,他知道說什麼也沒用,故而不再多做耽擱,抱頭走了出去。
  馬克一走出逃生艙外,就看見幾十把輕重型武器瞄準著艙門,耳裡還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道:「看見回歸人員名單時,我就嚇了一跳,沒想到真是你啊,馬克!」雙手抱頭姿勢不變,馬刻苦笑著對問他話的少校軍官道:「許同學,你原本不是在參謀部任職嗎,好好的政戰文官不做,怎麼調到第三軍團的武裝部隊啊?」
  「接收人質原本就是我們政戰官的事,至於擔任這武裝部隊的指揮官,只是臨時調派。」許富強淡笑道。
  稍微一頓,許富強又道:「馬克,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了,但基本的檢測還是不能馬虎,請你配合囉!」說完,他不等馬克答話,直接向一旁的士兵揮了揮手。
  隨著許富強的指令一下,瞬間有五、六位士兵拿著儀器走向馬克,開始進行身份檢測的動作。
  沒多久,就聽見傳來兩位檢測士兵的回報聲。
  「報告指揮官,瞳孔辨識無誤,確認是馬克少校。」
  「報告指揮官,指、掌紋辨識無誤,確認是馬克少校。」聽完回報,許富強先是對拿在手上的小型資料機操作一番後,這才笑點著頭的對著馬克道:「同學,待我確認完最後一人後,再約個時間慶祝一下你的回歸,現在就委屈你在旁等待一下。」聞言,馬克回許富強一笑,自動走向接受完檢測的黃義等人身旁。
  就在馬克移動步伐的同時,許富強也再次拿起擴音器對著逃生艙門喊道:「下一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富強喊完都已過了將近一分鐘之久,艙門卻依然不見動靜,他不禁耐不住性子的再次拿起擴音器喊道:「下一位請出艙門接受身份檢測。」同樣的,許富強說完後,間隔了許久的時間,卻依然不見艙門內有人員走出,這樣的情形不禁讓許富強一臉狐疑。
  於是,他對著馬克問道:「同學,根據我所得的資料來看,這次回歸的應該有五人才對,怎麼我喊了個老半天也不見最後一人出面回應?是不是我的資料錯誤了?」
  「許同學,並不是你的資料錯誤,而是這最後一人似乎受到聯邦的驚嚇、欺凌,導致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有些失常。唉——真是可憐了這個小朋友。」馬克搖了搖頭說。
  許富強微皺著眉宇問道:「同學,你口中這個小朋友的精神狀態,真有這麼糟糕嗎?」雖然,馬克以點頭回應,但許富強依然拿起擴音器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現在給你十秒鐘的倒數時間,倒數過後,如果你還沒有讓我看見你的話,那就別怪我按照規定脫離你所處的逃生艙,並進行摧毀。
  「十、九、八……」當許富強數到「二」時,依然不見艙門有所動靜,他不禁舉起手來,準備示意手下士兵脫離逃生艙。
  不過許富強的手才舉起,就聽馬克說道:「同學,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裡面真只是一位精神受創的小朋友啊!」
  「許少校,裡面的人真如馬少校所說的那樣,我黃義願意以自己的生命為這位小朋友做擔保。」「許少校,你就可憐可憐這位小朋友吧!」
  「他真的是……」聽到眾回歸人員的說情,許富強陷入沉思。
  一會兒後,才見他對著士兵道:「你去把最後一人帶出來,只要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授權你當場將對方擊斃。」
  「是。」接獲命令的士兵提著槍,戒備十足的走進逃生艙。
  隨著士兵小心翼翼的進入,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蜷縮在角落的青少年。
  雖然,這青少年表現的是那麼無助與無害,但基於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還是不敢大意的把槍口瞄準角落的蜷縮身軀,說道:「小朋友,請你站起身來隨我出去。」其實,看似沒什麼反應的俞飛,早就把外面的事情聽得真切,不過誰叫他現在扮演的是精神受創的角色,如果因命令而行動的話,這場戲恐怕還沒開始就得宣告落幕了。
  這時,士兵看俞飛依然沒什麼動靜,不禁上前用腳尖輕頂了頂俞飛的小腿肚。
  士兵這一動作,換來的是俞飛充滿恐懼的害怕尖叫,和胯間流出來的一灘騷味液體。
  面對這種情形,士兵滿懷同情的看了俞飛一眼,輕歎口氣往外走了出去。
  偷偷看了士兵的背影一眼,俞飛心想:「這下犧牲大了!想我打從六歲過後,就再也沒尿過褲子,沒想到今天為了任務,竟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真是可悲!」士兵出去沒多久,就見許富強、馬克和三名拿著檢測儀器的士兵走進逃生艙。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俞飛的驚懼樣表現得更是明顯,身軀和臉部肌肉也不停顫抖著。
  許富強確認過俞飛的狀態後,語氣溫和的對著他道:「你叫燦浩是吧!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配合一下,讓我們順利進行檢測,待會兒我們就會送你回家。」他的親切話語,並沒有讓俞飛舒緩緊繃的態度,只見俞飛兩眼空洞的望著一定位,雙手環抱著膝蓋,不停前後輕微搖晃著。
  看見這種情形,許富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以對;不進行檢測不行,強制檢測又怕會更加刺激這孩子……
  就在許富強左右為難之際,馬克開口道:「同學,這幾天我跟他交談過,或許由我來對他進行檢測,他比較不會排拒,可以讓我試試嗎?」
  「那就麻煩你了!」許富強說完,就指示士兵將儀器遞給馬克。
  馬克並沒有接手,他道:「再等一下,我先跟這孩子談談。」接著,他如同以往般輕步走到俞飛身前,並蹲了下來,然後又是自言自語式的說起話來。
  「燦浩,我剛才看過你的資料,知道你的父親是『龍宇善』。這次,你父親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你成為交換人質中的一員。
  「我不知道聯邦究竟是對你施行什麼不人道的暴行,但檢測是必定的程序,你不做,就等於白費了你父親的苦心,他可是只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啊!
  「燦浩,我是這幾天在你身旁說話的馬克,讓我來對你進行檢測好嗎?」馬克說完,伸出手來緩緩靠向俞飛的肩。
  俞飛雖然是在演戲,但他也明白什麼叫作適可而止,所以當馬克的手伸向他時,他雖是依舊恍惚的輕晃動著身軀,卻也不再做出激烈的反應。
  不過對馬克來講,沒反應的反應已是俞飛給他的最大善意了。
  甚至,為了不讓士兵們的動作刺激到俞飛,馬克還起身去拿取士兵手上的檢測儀器。
  但是,就在馬克接過儀器準備往回走時,聽見許富強說道:「同學,並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基於職責所在,我必須在一旁監督你的操作情形。」
  「這點我可以理解,不過他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我希望你能在一旁看著就好,一切檢測我會按照正常程序來的。」馬克嘴裡雖是如此回答,但他心裡卻相當明白,如果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那又如何會有監督檢測的話語來?
  在心裡微歎了一口氣,馬克雙手捧著儀器到俞飛身旁蹲下,開口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他才拿起T字形的掃瞄槍瞄準俞飛的眼睛,進行瞳孔辨識身份的動作。
  直到掃瞄槍發出清脆「嗶」的一聲後,馬克才把手中的掃瞄槍交給蹲在一旁監看的許富強。
  不過就在他遞給許富強的同時,他也清楚看見掃瞄槍上的小型螢幕顯示著「龍燦浩」三個字,其他資料他雖然來不及細看,但龍燦浩這個名字對他來講卻已足夠。
  許富強拿著掃瞄槍與小型資料機對照一番,確認無誤後,他才把掃瞄槍遞給站在他身後的士兵。
  他的動作看在馬克眼裡,心裡不禁又是一歎:「剛才士兵執行檢測動作時,不過就是口頭回報確認而已;跟自己有交情的人都如此看待自己了,回到世外星後,背負著戰敗者之名的我,又將會受到何種不信任的異樣眼光?」想完,馬克拿起一瓶拇指大小的罐裝噴液,然後對俞飛道:「燦浩,待會兒我會在你的手掌噴上一層液體,就像是洗手一樣,手心、手背都會經過一番搓揉。
  「你不必害怕,這種液體沒有什麼傷害性,這麼做只是想確認你的指、掌紋是否沾粘著不該有的薄膜。」說著,馬克就分別在俞飛的雙手上開始了檢測動作。
  在他動作的同時,俞飛心裡卻完全沒有一點兒擔心、緊張的情緒。
  因為他所穿的宇行衣除了思考和行為外,可說是完全模擬、記載了龍燦浩的一切,就連血液篩檢也不怕引起懷疑,因宇行衣內部儲存有龍燦浩的血液。
  遺憾的是,宇行衣雖讓他百分之百的完全複製成龍燦浩這個人,但是除了龍燦浩以外,這件宇行衣再也無法模仿他人,就連原先所具備的外太空抗壓、供氧、調溫……等一切功能,也都因完全複製而失去效用。
  簡單來說,俞飛現在所穿的這件宇行衣,只是可讓他完全成為龍燦浩而已。
  終於,在馬克的仔細搓揉與儀器測試下,完成了指、掌紋的檢測動作。
  至於許富強則是在看完檢測結果後,對著馬克問道:「同學,雖然這位燦浩小朋友身份已經確認無誤了,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疑問。
  「既然你們手上都沒有戴著腕儀器,身上也是穿著可換洗的纖維衣,那這位小朋友在這樣精神失常的情形下,他為何可以保持得這麼整潔,難道說,他會自行大、小解?」聞言,馬克心想: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那被懷疑對象可能不只有他一個,而是這次所有被遣返人員。
  他回答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必須向許少校解釋一下,由於逃生艙的空調不比一般航空器,所以為了所屬空間的空氣品質,我都會定時帶他進行大、小解的。」許富強聽到馬克不再稱呼他同學,而是一板一眼地稱呼他許少校,他知道自己的問話已讓這位同學感到不悅,無奈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他又能如何呢!
  雖然,許富強心裡如此想著,但他還是解釋道:「同學,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是不信任你,不過我相信要是我們立場互換的話,你也會這麼詢問我的,只因身為軍人,就得善盡分內職責,不是嗎?」馬刻苦澀笑了笑,並沒有回話。
  因他心裡並不認同,他堅信如果換作是自己,他會拋棄職責相信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如此一味的不信任。
  這時,許富強見馬克不語,也不再執著這個話題,他道:「按照規定,遣返人員通過檢測後就必須摧毀逃生艙,你能讓他跟著你離開嗎?」
  「我試試看吧!畢竟我不知道他經過剛才那麼一嚇,還願不願意聽我的。」言畢,馬克轉向俞飛,柔聲道:「燦浩,跟我站起身來,我們很快就能帶你去見你的父母親了。」說完,他半強迫性的攙扶著俞飛的手臂。
  俞飛則是不吵不鬧,安靜的配合馬克的攙扶動作,站起身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6
第二章親情感召

    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這個不知名的研究所幾天了。

    不過他卻知道,這個研究所絕對位於世外星。

    因他在與馬克等遣返人質分開時,曾聽馬克喃喃自語的念著︰“雖然已經回到了世外星,不過我還可以恢複以往的生活嗎?”在馬克的這句喃語過後,所有的遣返人質就被各自帶離了搭乘而來的航空器,而且還是戴上頭套行進。

    對此,假裝受到精神傷害的俞飛,也非常配合的做出激烈的大吼大叫反抗動作,直到提供他偽裝外表的宇行衣主控晶片,向他的大腦傳遞被注入鎮定劑的訊息後,他才慢慢沉寂下來的假裝睡了過去。

    在這裝睡的過程中,他除了被移往一張床外,他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扒了光,甚至還被抽血檢驗了DNA。

    從這些檢查人員的對話裡,他知道自己被做了一番精密的身體檢查。

    對這些檢查,俞飛不用看結果也知道,檢驗報告絕對符合龍燦浩這個身分,因眾聯想得到的檢查項目,他在聯邦的軍研院中就已全數模擬過。

    事實上,眾聯對他的報告也真如他心中那份篤定般,全數與龍燦浩這個身分相符合,而他之所以知道,全是從檢查人員的對話中聽來的。

    不過這卻是在他不知做了多少次的激烈反應、被注入多少次的鎮定劑後,才換來的確認報告。

    而檢查人員注射的鎮定劑雖會由宇行衣吸收,不過他還是不得不裝出昏睡樣;就因這樣反覆的激動、昏睡交替,才導致他茫無頭緒的不知道究竟已經過了幾天。

    直到今天,情況才稍有改變。

    同樣是被打了鎮定劑,不過在假裝昏睡時,他卻清楚感覺到身軀被移動、運送,這次他醒來後,人是躺在醫療院內。

    在這裡,從他緩緩睜開雙眼那刻起,就沒見過任何醫護人員。

正當他對此情形感到不解,想藉嘶聲吼叫引起醫護人員的注意時,淨白的病房之門已唰然而開。

    應聲而進的是一名醫師、兩名護士,和一對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女。

    從眼角余光所瞄到的醫師和護士,俞飛雖然不認識,不過那對中年男女的面孔,卻是他在熟悉資料時看過的。

    他們正是龍燦浩的父母親,龍宇善與呂秋蜜。

    天下父母心﹗雖然早已從醫護人員口中得知龍燦浩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但他們兩人進病房後,焦急之情依然是那麼的表露無遺。

    只見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近俞飛,握起他的手,全身上下仔細打量著。

    俞飛在被他們握住手的時候,又裝出一副情緒失控的嘶吼,四肢更是不停的揮舞、踢動著。

    親情是大無畏的﹗早已泣不成聲的呂秋蜜,在看見俞飛的情形時,完全不怕被他揮打到的趴在他胸前,緊緊環抱住他的頸項,哀傷勸慰道︰“燦浩,你不要怕,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媽媽會保護你的,別怕、別怕……”雖然彼此間完全沒有親情關係,但被呂秋蜜這么媽媽、媽媽的講個不停,俞飛心頭還是不免一陣酸楚,甚至還覺得非常內疚。

    他認為他的偽裝,是在欺騙、傷害一個疼惜兒子的母親,也因心裡的那份感動,讓他自然而然的停止了揮動手足,情緒也緩和下來,效果就像注射了鎮定劑一樣。

    肢體上的動作是控製下來了,但俞飛眼神還是一副被掏了魂似的空洞、無神。

    這樣的畫面看在一向扮演嚴父角色的龍宇善眼裡,同樣是淚流滿面。

    只見他啞聲問道︰“可憐又無辜的孩子,聯邦的人是怎么對你的,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龍院長,根據我們幾日來的檢驗和觀察,貴公子的腦部並沒有受到傷害,初步研判,他可能是在精神受到強烈刺激後,選擇了自我逃避。

    “至於實際情形,我想征求龍院長的同意,然後對貴公子進行深度催眠,以求得進一步的了解,畢竟唯有知道貴公子是受到什么刺激,才能做出相關的心靈輔導。”精神科醫師道。

“軍方高層已確認貴公子沒有問題了,不過身為一個專業醫生,我建議龍院長最好是讓貴公子留在醫療院進行專業治療。”

“軍方高層已確認貴公子沒有問題了,不過身為一個專業醫生,我建議龍院長最好是讓貴公子留在醫療院進行專業治療。”聽到他們的對話,俞飛雖是眼神空洞的任由呂秋蜜抱著安慰,但心裡卻是暗暗祈禱著︰“我未來時日的假老爸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可千萬別聽這位醫生的建議,要不然可苦了我這個假兒子,得每天上演發瘋的戲碼呀。”雖然,龍宇善聽不到俞飛心裡的祈禱,但基於為人父親對兒子的疼愛,他還是拒絕了精神科醫師的建議,說道︰“卓醫生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決定帶燦浩回家,等過幾天後,我會視情況請心理醫生到家為他治療。”

卓醫生點了點頭道︰“既然龍院長堅持,那我就不勉強了,畢竟找心理醫生到家治療也是一種方法,待會兒請龍院長到櫃台辦個出院手續,我會通知軍方來幫他戴上腕儀器。”說完,他微笑點了點頭,就帶著兩名護士走出病房。

待所有醫療人員走出病房後,龍宇善輕撫抱著俞飛不斷喃語的呂秋蜜肩膀道︰“秋,我們必須堅強啊﹗”呂秋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用手撫摸著俞飛的臉龐道︰“燦浩,是媽媽對不起你,當初媽媽應該堅持見到你後,才離開異元星的。”她剛擦淨淚水的臉上又是一片濕潤。

龍宇善語帶哽咽道︰“秋,你別自責了,這一切都要怪我,如果不是我太篤定燦浩會隨著其他人員撤離異元星的話,那也不會……讓我們兒子變成這樣了。”聽到龍宇善夫妻倆的自責話語,俞飛雖是個外人,但心裡的感受只有一個“痛”字可以形容,因為他能體會,要是角色互換,他父母心裡頭的焦急、自責和痛苦,與龍燦浩的父母比起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秋蜜看了龍宇善一眼,撫著俞飛的頭低聲道︰“燦浩平安回來就好了,我們回家吧,這裡太冷灰了,不適合再讓燦浩待下去。”

    “好﹗那你準備一下,我先去辦出院手續。”世外星的丹州市。

    由於眾聯遷徙過來不久,一切還在開發階段,所以這裡並沒有像異元星那樣妥善的區域規劃。

市內散落的建築物之中,商業、工業、民宅……混雜而立,看起來雖是有些雜亂,但對市民而言,不管是上班、購物都相當方便。

    一棟二層樓房,寬廣的地坪、白色的建築外觀,雖然沒有豪華、氣派的裝飾,但由樓房四周分別站立的七、八名士兵來判斷,住在這裡的人對眾聯而言,肯定有舉足輕重的分量。

    緊鄰白色樓房的,是一棟黃、綠交替的組合式平房。

    依眾聯的建築規範來分判,這間組合屋正是軍方所屬的臨時住屋。

    這棟二層樓的白色屋舍,正是星系研究院院長~~~龍宇善的住處。

    原本,龍宇善是住在眾聯所分配的高級住宅內,那裡戒備相當森嚴,一些比較有頭有臉的政要,為了安全上的考量,都集中住在附近。

    但愛子心切的龍宇善,為了不讓兒子待在那種人情冷淡、官架子十足的環境內,所以在帶俞飛出院後,就積極尋找適合居住的環境。

    三天後,他終於有了中意的居住環境,於是他不惜放棄政府安排的豪華屋舍,舉家遷徙到出入分子較為複雜、可人情味濃濃的丹州市居住。

    因為龍宇善的堅持,眾聯高層在審核過後,立即分派了十人一班的武裝士兵在他家周圍附近駐守。

    俞飛住在這裡,已將近四十幾天的時間了。

    剛開始,呂秋蜜都足不出戶的陪伴著俞飛,就怕稍微一離開,又會有什么意外產生。

    而俞飛假扮出來的精神障礙,也隨著呂秋蜜的細心照護而漸漸有了恢復。

    他的眼神雖不再那麼空洞、無神,但行為上還是有模有樣的裝出自閉樣。

    至於讓他十分尷尬的大、小便失常問題,則由龍宇善所僱的一名男性看護照料處理。

    俞飛之所以能唯妙唯肖的扮演出精神受創的模樣,除了要歸功於精神科醫師匯整給他的資料外,他自己也熟讀了不少這方面的醫學書籍,另外,他也透過影片看過病患的實際生活案例。

    由於他的情況漸有好轉,大、小便方面也能自理,所以男性看護已在五日前離去,這一切可都是在俞飛的規劃之中。

    在龍宇善的允許下,呂秋蜜偶爾會帶俞飛出去購物、散步,為的就是希望讓他接觸人群。

    這幾十天來,俞飛最大的收獲就是在外出時,發現了駐守在龍宅外邊的那一班士兵裡,階級最高的中士指揮班長,竟是他昔日的好友~~岳無遠。

    當然,初見岳無遠時,俞飛心裡相當的興奮,他暗嘆竟然會有這么巧合的事,不過礙於身分和任務在身,他只能按下心中的喜悅,把熟識的好友看作是陌生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俞飛除了逐漸調整恢復狀態,表現出正常外,他也曾不只一次利用在家獨處的機會,偷偷開啟龍宇善的家用電腦。

    不過遺憾的是,龍宇善的家用電腦雖然記載了許多星系方面的研究資料,但卻沒有聯邦所要的跳躍空間之法的訊息。

    關於這點,俞飛心裡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因這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要是真有跳躍空間這方面資料的話,就算龍宇善不在乎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盜,眾聯高層也會做出相關的限定措施加以控管。

    至少,眾聯高層是絕不允許龍宇善把資料記錄於家用電腦的。

    雖然龍宇善的家用電腦無跡可循,但俞飛非但不覺聯邦的判斷錯誤,甚至還覺得龍宇善是真的掌握了跳躍空間之法。

    他之所以會作此推測,純粹是跟他自小生長的環境有關。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常看見自己的雙親一突破手中的研究,便馬上著手摧毀相關的記錄,而且是完全不留痕跡的銷毀。

    而龍宇善的家用電腦裡就是如此,不要說有攸關跳躍空間之法的換算記錄了,就連身為一個星系研究權威所應該掌握的基本資料都沒有。

    說句不夸張的,俞飛在出任務前所了解的星系方面研究,都比他在龍宇善家用電腦裡所看的資料還詳細、透澈。

    也因如此,才更讓他覺得這次任務並不是聯邦單方面的揣測,而是大有可為。

    對此,俞飛雖然有絕對的把握,可以透過龍宇善的家用電腦入侵眾聯主機系統,但卻沒有把握不會被追查到。

    因他當初如入無人之境的以“我來了”入侵聯邦主機密系統,是他事先寫下防追蹤干擾程式,盡管這個程式還留在他腦海裡,但礙於地方、伺服器的不同,所以他寫的程式根本無用武之地。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機會讓龍宇善帶他到研究室去參觀。

    而這個機會,就得靠他自己去創造了。

    話雖如此,但他這次的任務並不是沒有時間限定,在完全無法與聯邦聯系的情形下,他必須在限定的六個月時間內達成任務。

    六個月期限一到,不管他有沒有達成任務,都必須按照聯邦為他所安排的路線撤離眾聯。

    就是因為有時間上的限定,所以他才會讓精神逐漸恢復正常,這一切也都是在他來這裡之前,就已規劃的。

唯一不在俞飛掌握之內的,就是龍宇善搬離了原本的高級住宅,使得他無法與聯邦安排在眾聯高級住宅區的線人有所接觸。

    不過,還好這個線人並沒什么重要性,他的存在只是要幫助俞飛,了解眾聯高級住宅區內部的一些情形罷了。

    等待的日子這麼一晃,也已過了四十多天。

    近幾天來,表現逐漸好轉的俞飛,在呂秋蜜的堅持下,每日吃過午餐後,就必須獨自一人到外邊散步十分鐘。

    剛剛,就在俞飛低著頭在前院來回走完十分鐘散步時間後,正準備走回屋內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叫聲︰“小飛﹗”俞飛聽到這句喊叫聲,整個人雖是毛孔一豎,不經意的頓了一下,但卻毫不停留的立刻走回屋內。

    他根本不用回頭,也能聽出呼喊他名字的聲音,是來自於他好朋友岳無遠的口中。

    此時他心中充滿著疑惑與不安,他想著,“變裝度百分之百的我,無遠是怎么認出來的?要與他相認嗎?他會不會……”就在俞飛腦海不停閃過各種問題的同時,開口呼喚的岳無遠也篤定了自己心中想法,“天哪﹗他真的是小飛,他怎么可以這樣維妙維肖變成龍燦浩呢?”其實,岳無遠早在俞飛來這裡沒幾天,就覺得俞飛的背影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只不過當時的他,完全無法把眼睛所見的龍燦浩,與俞飛這個人互作聯想。

    直到幾天前,龍燦浩開始午餐後的獨自散步,才讓他驚覺這熟悉的背影像極了自己的好朋友──俞飛。

    連續幾日的觀察下來,他發覺不只背影像,就連無意中做出來的習慣舉止,也跟他認識十多年的俞飛一模一樣。

    所以在今天俞飛散步時,他故意先支開原本應該駐扎在門口的班兵,讓所有班兵都到建築物後方做巡視。

    岳無遠如此刻意布置,除了是不想讓班兵知道外,最主要是想讓俞飛沒有後顧之憂的自行與他相認。

    但遺憾的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出來散步的俞飛卻依然沒有與他相認的跡象。

    對此,岳無遠疑惑了,心裡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想太多。

可是龍燦浩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像俞飛,所以就當俞飛準備走回屋內時,他才會忍不住開口呼喚了俞飛的小名。

    雖然,眼前的龍燦浩並沒有他預料中的反駁,或者回頭看他,可那不經意所表現出來的一頓,卻已足夠代表一切。

    既然俞飛沒有承認,但他也沒有否認,所以岳無遠心裡有底了,此時他也不急著求證是與否,他打算用時間來讓答案揭曉。

    如果龍燦浩真是俞飛假冒的,岳無遠有把握在往後的日子裡,俞飛會主動來找他。

    回到屋內,俞飛直接走回房間。

    房間內的擺設,看起來就令人覺得溫馨。

    它之所以會讓人有這種感覺,除了是整體空間以柔和色調為主外,房間內更是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全家福照片。

    這些照片小至龍燦浩嬰兒時期,大至俞飛現在偽裝的這個年歲,幾乎是每個階段的照片都有。

    甚至書桌上,還擺著一台專門存放影片的數位電子相簿機,裡面的內容,也全都是溫馨十足的全家福合照。

    這樣費心思的擺設,不用想也知道龍宇善夫妻倆是想藉由照片的傳達,勾起龍燦浩因受到刺激,而埋藏、逃避的記憶。

    對於他們這樣的心思,俞飛剛開始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想當然是無法去翻閱、觀看,可隨著他逐漸表現正常後,他已經會去翻閱電子相簿裡的內容了,他看到的是一個無比幸福的家庭。

    甚至,與龍宇善夫妻倆相處的這些日子來,也讓他感受到許久不曾擁有的家庭溫暖,他真的好羨慕龍燦浩有如此疼愛、呵護他的雙親。

    以往,俞飛看到這些全家福合照時,他表面上雖是沒有反應,但他內心總是有些傷感。

    讓他傷感的理由,是他不知道龍燦浩是否有機會再回到這個家,是否有機會再享受龍宇善夫妻倆的親情之愛。

    不過此時坐臥在床上的俞飛,心裡非但沒有以往獨自相處時的傷感,腦海中更是一團混亂。

    他不斷想著,“怎么會這樣﹗自己到底是那裡露餡了?無遠會出賣自己而向上呈報嗎?不,無遠應該只是初步懷疑而已,他……”正當俞飛心裡不斷反覆問著自己的同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

    房門無預警開啟的剎那,俞飛嚇了一跳﹗他以為是岳無遠進來向他攤牌了。

    不過低著頭的他,卻沒有抬頭看來者是誰的勇氣。

    直到耳邊傳來呂秋蜜的聲音後,他忐忑不安的心才松懈下來。

    “燦浩,剛才散步了一會兒,應該口渴了吧﹗來,喝口水,補充一下流失的水分。”呂秋蜜把手中的杯子遞到俞飛手裡。

    在這幾十天裡,俞飛雖然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對龍宇善夫妻倆生活上的瑣事、照料,他還是會按照他們的話去做。

    就像現在,盡管他內心一團混亂,但他還是順著呂秋蜜的話,聽話的就口喝起水來。

    “燦浩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媽媽的身邊呢?”呂秋蜜這般的喃喃自語,聽在俞飛耳裡是再正常不過了,因呂秋蜜每天都會說上這么一句,聽來就像是在詢問兒子,什麼時候精神才會好轉似的。

    往往,伴隨著呂秋蜜喃語過後,通常是一道深深的嘆息。

    可是一反往常的,呂秋蜜在嘆息過後,凝視了俞飛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說道︰“記得你離開醫療院的那一天,我幫你洗過澡嗎?”她並不期望俞飛會開口回應她什麼,撫了撫他的頭,她低聲問道︰“你不是我的燦浩,對不對?”俞飛聞言,身軀又是一顫,整個背脊一陣涼。

    頓了頓,她繼續道︰“從幫你洗澡那刻起,我就知道了,雖然你的外表、習慣與我們家燦浩是那么相像,但母子連心,這樣的感覺是任何人也偽裝不出來的。”看著俞飛垂看床面的雙眼,呂秋蜜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淡笑,“燦浩的下體體毛部位,有一個指甲般大小的暗紅色心型胎記,而你卻沒有。

    “我一直想把你當作是我的寶貝燦浩,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心裡的自我反抗就越大,我再也沒辦法繼續欺騙自己了。”說到這裡,情緒還算平靜的她,眼角流下了淚水。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假冒我的寶貝燦浩,但我知道你一定有目的的,我願意配合你,只要你開口說話,讓我知道燦浩現在究竟是生、是死?”聽到這裡,俞飛的心已揪結成一團,眼眶更是一陣濕熱。

    他可以選擇繼續保持沉默,但是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一個慈愛的母親,飽受思子之苦。

    伸手握住呂秋蜜的手,俞飛淡淡的道︰“燦浩他很好,除了行動上有所受限外,其他一切都很好,而且還是那么的開朗。”許久未開口說話的他,聲音有些沙啞。

    “謝謝你﹗”呂秋蜜抽手反拍了拍俞飛的手背,泣聲道︰“真的謝謝你﹗往後有什麼需要配合的,你盡量跟我講。”俞飛頓了半晌,才直接問及重點︰“你先生是不是真的掌握了空間跳躍之法?”

    “是的﹗”俞飛的坦白,讓呂秋蜜毫不避諱的親口證實。

“你為什么願意告訴我?”俞飛不解問道。

    呂秋蜜不答反問道︰“你又為何願意坦承自己的身分?畢竟,你只要不承認,我也只能在心中懷疑,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瞞騙一個時時刻刻思念著兒子的母親。”“你偽裝成燦浩的模樣,就是為了打探空間跳躍之法這個資訊?”呂秋蜜問道。

    看俞飛點了頭,她又問︰“可以說說,你是從什么地方聽到這個訊息的嗎?是不是燦浩告訴你的?”“應該可以這么說吧﹗”俞飛幽然淡笑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我的燦浩又會如何呢?”

    “不瞞你說,燦浩會如何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會回到你們身邊的機率並不大,因為我就是燦浩,就算我成功離開了世外星,我所屬的聯邦高層也不會讓燦浩回來,因他的回歸一定會引起眾聯懷疑,到時候恐怕你們也會受到排擠和不信任。”想了想,俞飛又道︰“說實話,在原本的計畫中,我只要竊得我方高層要的資料,就可以離開,你們和燦浩也就與我無關,可是你們夫妻倆的善良和對孩子的付出,卻讓我無法狠心傷害你們。

    “如果你們真的想見到燦浩,那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向眾聯高層呈報我是偽裝的;二是你跟你先生隨我撤離眾聯。”沈默了一會兒,呂秋蜜道︰“資料我可以想辦法竊取給你,但要是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就再也無法見到燦浩了。

    “我不想失信於你,更不想失去燦浩。可以的話,請你讓我與我的先生商談,我有把握可以說服他,如果你擔心我會洩密,我願意留在你的視線範圍內,直到我先生回來為止。”微嘆了一口氣,俞飛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你不必留在我的視線範圍,就讓我用自己與你兒子的性命賭一把吧﹗”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6
第三章故友重逢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

    俞飛表面上雖是看不出一丁點的憂心樣,但他的心卻是相當忐忑不安。

    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到房外又怕讓呂秋蜜誤認為自己是在監視她……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門板上傳來的叫門聲,“燦浩,出來吃飯囉,爸爸回來了!隨著呂秋蜜的叫喊,俞飛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才走到飯廳。

    他的動作和以往一樣,龍宇善也如往常一般的習慣性問道︰“秋,燦浩今天有沒有進步?散步後有沒有喝水?他開口了嗎?”

    “宇善,兒子跟研究心血,你會選擇哪一樣?”呂秋蜜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

    照理說,這麼沒頭沒尾的問話,受問者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啞然不解才是,沒想到龍宇善竟完全在狀況內的回應道︰“這還用問,當然是選擇我們的寶貝囉!

    “呃……有件事我想坦白告訴你,我們眼前這個燦浩,並不是我們的寶貝燦浩。”呂秋蜜道。

    “秋,你胡說什麼,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龍宇善不自在的看了俞飛一眼。

    “我想你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這個燦浩……”呂秋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龍宇善抬起來的手給打斷了,他沒好氣道︰“不是要你別說了﹗”他的回應讓呂秋蜜看出了端倪,於是她毫不避諱的問道︰“宇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我們的寶貝燦浩了?”聞言,龍宇善雖沒有回答,但顯現出來的臉色,卻只有“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

    對於龍宇善的反應,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早已明白內情,只是他不願坦白罷了。

    當然,俞飛也看出來了,甚至他還不當是秘密的坦然問道︰“請問龍先生,你是何時發覺我不是你兒子的?”這問題如果是由呂秋蜜來提問,他至少可以用生氣來掩飾、避談,但是此時問話的是俞飛啊﹗

此時龍宇善雖然震驚於俞飛的坦白,但他也知道不該再繼續模糊焦點了,所以他雖是一臉震撼,卻也不忘說道︰“在回答問題之前,可以請你暫時回避一下嗎?我想先從我太太這邊了解一下情形。”點了點頭,俞飛站起身道︰“我在房間等你們。”說完,他直接往房間走去。

    直到俞飛把房間門關上後,龍宇善才對著呂秋蜜說道︰“秋,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過程。”呂秋蜜聞言,毫無隱瞞的把她與俞飛間的對話,按照所記得的說了出來。

    聽完後,龍宇善皺著一雙眉宇道︰“秋,為了兒子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甚至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真的會依照承諾而行嗎?

    “你想想,這個人能在人才濟濟的聯邦雀屏中選,這表示他有過人的心機、手段,這樣的人,值得我們信任嗎?”龍宇善這番話,不禁問得呂秋蜜一陣無語……

    思子心切的她,的確太沖動了,她完全不了解假冒她兒子這個人的心性,又如何信任他呢?

    憑自己的直覺嗎?這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他的保証又何嘗不是把我們玩弄於指掌之間﹗表面上的坦承,會是他的權謀嗎?

    想到這裡,呂秋蜜整顆心都慌了,她急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搖了搖頭,龍宇善道︰“暫時還理不出頭緒,不過最重要是心要定,別自亂陣腳,待會兒就讓我來跟他談,你千萬別胡亂插嘴。”呂秋蜜猛點著頭,至少這點是她做得到的。

    商量過後,龍宇善起身提步走向俞飛的房間,在這同時,呂秋蜜原本想問他,何時發現兒子是別人假冒的,可是見他步伐走得急促,就暫時作罷的把問題擱在心頭,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進到房間後,俞飛劈頭就問︰“商量好了嗎?”坐上沙發後,龍宇善眼神詭異的看著俞飛道︰“你的冷靜,實在讓我害怕,甚至讓我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你。”

    “你們怕,我何嘗不怕呢?但目前的情勢,確實由不得我們做選擇。”頓了頓,俞飛又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兒子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呂秋蜜一眼,龍宇善道︰“與我太太比起來,我算是比較遲鈍,我是在幾天前發現的。

“是你吃東西的方式,引起我的懷疑,燦浩從小到大,吃東西都會習慣性的在入口後,含著餐具一會兒,可是你吃東西時,幾乎是不碰到餐具的小心,這樣明顯的差異,實在很難叫人不懷疑。”

    “懷疑並不代表確認﹗”俞飛道。

    “沒錯﹗為了進一步求證,我要求我太太在你散步後,遞水給你喝,為的就是取得你留在杯子上的唾液,你一定沒想到吧?”

    “的確是沒想到,在我們的計畫中,我們認為你們只會采取血液來驗証DNA,畢竟這樣的驗証方式,是最直接也是最準確的,沒想到你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請問一下,到目前為止,這個結果有幾個人知道?”

    “本來就只有我一個人﹗現下你和我太太也知道了。”“既然有所懷疑,你為何沒有告訴你太太?”

    “我們好不容易盼回了兒子,我不想澆熄她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之燈,我怕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可沒想到她比我想像中還來得堅強,甚至還比我更早識破你。”言畢,龍宇善問道︰“你究竟是誰?你在聯邦的真正身分是什麼?”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龍宇善嘴唇一撇道︰“你的回答等於間接拒絕了我們的合作空間,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們才對,請原諒我太太之前對你的承諾。”

    “不,你太太的承諾還是有效的﹗雖然我不會說出我的真實身分,但相對的,我也不會詢問有關跳躍空間之法的相關資訊,畢竟這是你們想見到自己兒子的唯一籌碼,暫時不說,也算是一種保障。”

    “我應該相信你嗎?”俞飛苦笑說道︰“不相信的話,你儘管向高層呈報,反正既然向你們坦承了,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稍作考慮後,龍宇善問道︰“如果我們願意跟你走,大概什麼時候啟程?”

    “你們需要幾天的時間做準備?”俞飛問。

    “沒什么好準備的,在這裡我們也沒什么親戚,隨時可以走。”“那研究所的資料呢,是不是該做一些處理?”

    “沒必要,反正那些都是向高層報告過的資料,也不算什么機密了。”龍宇善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俞飛想了想,決定道︰“明天湊巧是龍先生的固定休假日,正好可以用旅游名義全家外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明天一早用完餐後就走。”

    “這么快?那時間上夠我們打包行李嗎?”呂秋蜜問道。

    龍宇善笑斥道︰“秋,我們這算是背叛逃命,你以為我們是要去觀光旅遊啊﹗”

    “沒錯,只要把個人銀行晶片卡放入腕儀器中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帶,以免被懷疑,萬一要是真被發現,也比較好撇清。”俞飛提醒道。

    頓了頓,俞飛又道︰“如果不是這些時間與你們相處下來,發現你們對兒子的愛那么深切,那我可能會懷疑你們這么配合是另有目的,你們真的是一對好父母。”

    “你也是個好孩子,你父母親也一定會以你為榮的。”呂秋蜜安慰道。

    房內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靜……

    一會兒後,龍宇善才又開口道︰“想要離開世外星前往異元星的唯一方法,是搭乘航空器,你有把握避開眾聯武力艦的追擊嗎?”

    “關於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只要能順利搭上聯邦為我安排的航空器,一切就沒問題,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成功前往搭乘地點。”龍宇善顧忌道︰“如果你願意,是否可以先向我透露一下大概地點,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對這邊環境較為熟悉的我,至少能在事前分析一下成功率。”聽到這樣的問話,俞飛心裡雖然百分之百認同,但他卻也猶豫著該不該說。

    畢竟一旦毫無顧忌說出逃亡路線,要是被他們夫妻倆出賣了,他的下場就只有在眾聯老死終生。

    但是不說,他又無法掌握周邊的環境,只因聯邦給他的資料,最少距離現在也間隔了四十幾天之久,其中變化已不是他所能掌控、了解的,可能發生了他無法預料的變化也說不定。

    最後,一連串問題在俞飛腦海中不斷掙扎、思索,終於他才有了決定。

    他問道︰“以前眾聯在未與聯邦分裂前,巨野城裡的三大遊樂地點︰遊樂園、科技展覽館、天文館,是否也停止開放?”俞飛這麼突然的問話,等於間接告訴了龍宇善聯邦為他所設的逃亡地點之範圍,只差沒有明言說出是哪一處而已。

    所以龍宇善聞言後,也依照自己所了解的說道︰“根據我的了解,你所說的三大游樂地點除了由民營變成官方接手外,其他的軟、硬體設施都沒有變動。”點點頭,俞飛問道︰“有多少的成功率?”俞飛雖然問的有些突兀,但龍宇善卻也了解其意的回答道︰“如果單純以地方性來分析,成功機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笑了笑,俞飛道︰“我了解了﹗現下,就讓我們恢復往常生活模式吧﹗”彼此坦白後的這一晚,俞飛失眠了。

    躺在床上的他,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最後,他走出房間,準備到廚房喝水。

    半夜起來喝水,是他住在這裡時常有的舉動,他之所以會這樣,是為了讓士兵感受到他的不正常,因他知道駐守在外邊的士兵,每二個小時就會進屋內巡視。

    不曉得是他們太有把握,還是顧及龍宅內的隱私,他們的巡視方式還真是簡略,竟然只是到屋內開個燈,然後在電子簽到機上刷上一下,就算完成巡視。

    看看時間,俞飛端著水杯到客廳坐了下來。

    幾分鐘後,大門輕悄悄的被打了開來,緊接著,一盞小壁燈也隨之開啟。

    俞飛不用看,也知道是駐守在外邊的士兵進來做巡視。

    對於俞飛半夜獨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舉動,剛開始,進來巡視的人員常會被黑暗中的人影嚇一跳,不過日子一久,他們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甚至他們明知道問也是白問,俞飛並不會有任何回應,但每次見到他,還是都會問上這麼一句。

    “你又起來喝水啦﹗”進來巡視的人員低聲問著。

    俞飛抬頭看了今天的巡視人員一眼,因他已聽出問話的是岳無遠。

    待岳無遠在簽到機上刷過卡,關上小燈準備離開時,俞飛異於往常的無語,開口叫住了他。

    “無遠,你是怎么認出我的?”其實,在俞飛抬頭看他時,岳無遠心中就有一份期待,期待他這個異於往常的動作之後,有令他驚訝的話語來確認他心中的猜疑。

    不過,就在他帶著失望準備關上小燈出去時,耳朵聽到的話語,讓他停下腳步,緩緩把視線轉到俞飛臉上。

    “你終於肯承認了,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儘管這裡的隔音設備很好,但岳無遠還是怕會驚醒龍宇善夫婦,把嗓言壓到最低。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朋友永遠是朋友。”俞飛道。

    岳無遠淡笑道︰“這是當然的﹗我想,你一定很疑惑我是怎么認出你的吧?”俞飛像以往彼此相處那般,翻了翻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你是太久沒看見我,找我練嘴皮子是不是?”說完,他還捂著嘴巴往龍宇善夫婦的房間看了看,一副深怕自己說得太大聲的樣子。

    看見他的動作,岳無遠提醒道︰“這裡的隔音設備還算良好,只要不是高分貝的喧囂或是夸張的前去敲門,基本上都吵不到房間內的人,不過以你的身分來講,小心一點還是必要的。”

    “小心有個屁用,還不是被你認出來了﹗”俞飛吐了吐吞頭。

    “這可不一樣,我們從基礎階就混在一起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彼此間總是有些默契感受,這是不會因外貌的改變而有所蔽障的,因為我們真的太熟悉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第一次看到你這個龍燦浩的背影時,直覺就感到你很像我所熟悉的俞飛,進而開始注意著你。”頓了頓,岳無遠又道︰“一直到最近你出來散步時,無意中表現出來右手摸著褲管走動,以及以拇指指甲摳食指指甲這兩項習慣動作,才讓我更確認你是俞飛,也才會在今天忍不住的試著叫了你一聲。”聞言,俞飛心裡的震撼,簡直比岳無遠白天喊他那聲“小飛”還來得多。

    其實岳無遠所說的兩項的確都是他的習慣動作,而且他也一直有在提醒自己多注意,可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這麼小心了,卻還是在無意中做了出來。

    岳無遠往窗外看了看,不禁道︰“雖然我是指揮班長,不過進來太久總是會引起其他班兵的懷疑,有什么話,我們往後有機會再聊。”說完,他意有所指的指著龍宇善的房間。

    俞飛點點頭表示了解。

    但就在岳無遠準備關上小燈、開門往外走時,耳裡傳來俞飛的聲音道︰“無遠……”岳無遠聞聲回了頭,看著欲言又止的俞飛。

    俞飛原本叫住岳無遠,是打算告訴岳無遠他明天就走了,可是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的說道︰“沒事﹗很高興再次遇見你。”

    “我也是,晚安了﹗”話說完,岳無遠把燈關掉,留下一抹淡笑走了出去。

    眾星聯盟的最高指揮中心。

    原本在半夜應該是寂靜、昏暗的主席室內,此時竟還燈火通明,而辦公桌前坐的,就是眾聯的最高領導──柯東霖主席。

    柯東霖,身高約一八五左右,雖然實際年齡雖已經八十七歲了,不過在違反生命常態的接受了“蛻老術”的基因改變下,他的外表看起來非但毫無老態,甚至還像個三十出頭的青壯年。

    他有著一頭利落的金黃色五分頭,額前頭發還刻意留得比較長往後撥梳,再配上健康的古銅色肌膚,以及充滿個性的五官,使得他澄藍清澈的眼神透露出無比的驕傲與霸氣。

    他身為最高領導者,半夜卻還坐在辦公桌前批閱公文,這對於熟悉他習性的人來講,完全沒什么稀奇可言。

    因單身的他就像個工作狂似的,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說出來可能會有點讓人質疑,不過他真的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

    自從眾聯與聯邦談判破裂後,他成功突破眾議的當選主席一職,至此之後,他幾乎把主席室當做自己的家。

    很難令人相信的是,他到現在只回到自己的家三次。

    工作上的執著、決策上的果斷,也讓他更加鞏固了主席的地位,就連他剛擔任主席時的一小部分反對聲浪,也因他認真的態度轉而成為支持者。

    現在,整個眾聯的領導階層完全是一心的,主席的作為讓他們更有信心達成並吞聯邦的目標,而不是不切實際的呼呼口號而已。

    甚至連坊間百姓談起柯東霖,也全都豎起大拇指稱贊,畢竟他的果決與聯邦主席高將路兒的溫吞比起來,實在是天地之差。

    柯東霖的表現,才是人民心目中真正能“做”事的理想主席。

    此時,柯東霖正埋首於文件中,桌上的通話器卻突然傳來“嗶、嗶”聲響。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後,按下了通話器上的紅色通話按鈕。

    “什么事?”通話器那頭傳來一陣低沈男聲︰“報告主席,陸勤第一軍團長──柳少陽柳少將,有急事想求見主席。”

    “請他進來﹗”說完,柯東霖放開通話按鈕,繼續低頭看著檔案。

    直到門板“刷”一聲的開啟,他才放下手邊工作抬起頭來,並伸手示意進門的柳少陽,往他平時當作床用的長型沙發上坐。

    柳少陽,年約五十來歲,五官長得標準,但濃黑的眉毛和略粗的顴骨讓他顯得有些粗獷,雖然看起來有些老態了,卻又不失軍人的精悍。

    就在柳少陽走向沙發的同時,柯東霖也把原本端坐的身軀攤靠在椅背上,並趁機閉目養神起來。

    直到耳邊傳來坐上沙發的磨擦聲響後,他才睜開眼睛恢複端坐,並且道︰“看來柳少將似乎被這個急事給干擾了睡眠,是什么事這么緊急啊?”柳少陽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試圖抹去一臉的睡容,而後才道︰“主席,您還記得我之前向您推薦的那位中士侍從士嗎?”

    “叫什么名字?”柯東霖邊問,桌上也隨之浮起一道單面實體螢幕。

    “岳無遠。”柳少陽回答後,大約過了五秒,就聽見柯東霖看著桌上的螢幕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有記錄,你曾推薦他從士階轉為尉階,不過由於他毫無軍事歷練,就連目前的中士軍階也是依學歷而掛。

    “我不是已暫時安排他在星系研究院長自宅擔任安全班長,一年後再依其表現予以升遷嗎?難不成他出了什麼狀況?”或許聽在常人耳裡會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堂堂一個少將,竟然沒辦法掌握屬下的階升權,不過眾聯境內的官方系統,的確就是這樣。

    不管什麼人、軍階有多高,只要是牽涉到升遷一事,士官級以下都有權決定,可一旦涉及尉階以上,都必須上交主席決定。

    只因柯東霖秉持著一個理念,他認為尉級軍官在軍方體系裡就像學校裡的教官,教官的本質好,教出來的學員肯定也不差;教官本身條件不好,那如何能教好學員?

    更何況,一個尉階軍官掌握的至少也有幾十條人命,怎能不慎重。

    所以柯東霖才會耗費如此大量的精神在這些瑣事上。

    盡管他把這些事全攬在自己肩上,但是若有正當的理由作為推荐,柯東霖還是會納入考慮,甚至只要受推荐者本身程度夠格,往往都能順利獲得升遷。

    所以,一些高階將領對主席連一般士兵的升遷之事也要干涉,非但沒有不滿,反而相當體恤,除非是相當必要的升遷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則他們多半不會增加主席的困擾。

    柳少陽回答道︰“回報主席,的確是出了狀況,不過不關岳無遠的事,而是他所駐守的龍宅出了問題。”“把話說清楚。”柯東霖眉頭微蹙道。

    “就在不久之前,岳無遠打影音通訊給我,說了一件令人駭然的事,他說這次交換人質之中的龍燦浩,是聯邦人員假冒的,而且這個人正是前陣子引起不少風波的俞飛。”

    “什麼?﹗”柯東霖相當震憾的往桌面一拍,站起身來問道︰“所有的檢測報告不是都已確實執行過了嗎?岳無遠說這話可有確切憑證?”

    “回主席的話,根據岳無遠所言,俞飛與他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所以對彼此的生活習性也有所了解,而且俞飛也已親口對他証實過了。”柯東霖緊接著又問︰“你可有做出任何處理?”

    “報告主席,有鑒於俞飛在新景廣場時的表現,所以我只讓岳無遠密切注意俞飛行蹤,並吩咐他絕不能向他人透露或做出圍捕動作,直到我向主席回報完,下達新的命令為止。”柯東霖微笑讚賞道︰“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俞飛,你的處置都讓我覺得相當滿意,恭喜你了──‘柳中將’。”憑空掉下來的升遷,讓柳少陽喜形於色的站起身來,直挺挺的舉手一禮道︰“謝謝主席提拔,小將一定不會讓主席失望。”

    “很好。”柯東霖點了點頭坐下來,又道︰“至於岳無遠嘛……你認為呢?”

    “報告主席,雖然整件事情尚未明朗,而我也絕沒有自攬功勞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不能再重用岳無遠這個人。

    “因他在向我回報的過程中,讓我了解他與俞飛以往親如兄弟的關系;對於這種連兄弟都能出賣的人,很難保証他不會再次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國家,所以我認為必須讓他脫離領導核心,以防止遺憾的事情發生。”柯東霖道︰“既然你有跟我相同的認知,倒也省得我多費唇舌,不過我卻不認同脫離領導核心的話,因為這種人完全不懂感激為何意,對他來講,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到達人生巔峰的墊腳石。

    “當他覺得自己付出得不到應有報償,甚至因此而被冷落的時候,表面上雖是一副甘心接受的樣子,但千萬不要讓他逮到報複的機會,不然結果一定讓你無法想像。

    “所以,對於這種人的處理方法絕不能心軟或念帶舊情,必須讓他永遠無法翻身的重摔一次。”柳少陽一副受教模樣道︰“那主席認為小將應該怎么做?”

    “這件事你不適合出手,就讓我來處理吧﹗”“謝謝主席。”柯東霖點了點頭,開始針對俞飛假冒人質一事做出因應對策。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00:27
第四章身分暴露

    從客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的俞飛,卻一直無法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

    每每半夢半醒間,他總是會被惡夢給驚醒。

    夢中的景象很多,但他的下場卻都是他最不想見到的,而且千奇百怪,不是夢到被父母親拋棄,就是在任務中喪失性命,被妖獸拆吃入腹……

    對於這些簇擁而來的惡夢,他雖然認為可能是自己壓力太大所造成的,但他同樣有所警惕,畢竟這些惡夢實在來得太頻繁,況且還是同在一個晚上發生,這是他有記憶以來從沒有過的情形。

    就這樣翻來覆去、似睡似醒的惡夢不斷,終於讓他熬到了天亮。

    此時,如同以往的習慣,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前往盥洗室盥洗,而是走到拉上窗簾的窗戶邊,輕掀一小縫隙觀看著外邊情形。

    若照往常,每當俞飛在查看完房間內兩扇窗戶外的景象後,就會前往盥洗室,可是今天的他,在觀察完外邊情形後,竟是一臉痛苦的抱頭坐在床沿,嘴裡更是不斷喃念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就在他整個人沉陷於低落情緒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

    走進來的龍宇善夫妻倆,原本是滿臉的喜悅與期待,可是在看見俞飛如此痛苦的模樣後,他們不禁倍感愕然的上前關切。

    龍宇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是那麼煩躁不安?”“我被發現了。”俞飛垂著頭,雙手手掌緊緊覆蓋在前額上。

    “怎麼可能?會不會是你太過煩躁而產生幻想?”龍宇善問。

    “我也很希望這真的只是幻想﹗”俞飛頭抬也不抬的繼續道︰“來這裡的這些日子裡,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周邊環境。

    “同樣是這個時間點,對面那家的老先生,每天都會在門口做養生操,而且風雨無阻;左側這家的男主人,每天出門前都會與女主人在門口擁吻道別,可是今天卻同時不見他們的身影。”龍宇善笑著安慰道︰“你會不會想太多了,說不定對面的老先生生病了,沒辦法起來運動,而今天是休假日,鄰家的男主人沒出門上班,也是正常的事,不是嗎?”

    “就算你的分析是正確的,可是平時這個時間路上早已是人來人往,現在竟然連個路人也沒有……

    “就連那些駐扎在外邊的士兵,原本都是散漫的巡視,今天卻是如備戰一般的緊扣著手上武器的扳機,絲毫不敢松懈……

    “對此,你還認為正常嗎?”龍宇善聞言,笑意一收的走到窗邊準備觀望。

    俞飛則緊張的提醒道︰“動作別太大﹗可能四處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龍宇善順著他的話,掀起小小的縫隙,回頭後,表情也變得謹肅。

    看著龍宇善的表情,呂秋蜜忍不住問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嗎?”龍宇善雖然沒有回應她的話,但也間接證實般的向俞飛問道︰“你難道就不懷疑是我們出賣了你?”

    “如果是你們出賣我,那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那麼平靜,我恐怕早已被重兵追緝了。”“我不懂﹗”

    “你不懂是因為你不了解我的真正身分和實力,至於你方下指示的高層,則是明白與我武力相對的成功機率不大,所以才會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按兵不動。”稍微停頓一下,俞飛又道︰“現下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待會兒我們按照原計畫行動。

    “切記﹗無論出去後遇到什麼狀況,你們只要一心一意把我當作自己兒子的做出回應就對了,甚至歇斯底裡也沒關係,只要你們越極力表現出不知道我是假冒的,對你們或對我就越有益。

    “現在,我先把聯邦為我安排的逃亡路線告訴你們,萬一不小心與我分開的話,你們就直接前往巨野城的科技展覽館,那裡有三艘展覽用的航空器,你們……”俞飛交代完後,呂秋蜜一臉哀戚的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離開世外星的。”

    “冷靜一點,不要表現出這種反應,否則是會引起懷疑的。我們現下是要出去玩,情緒應該是快樂的才對,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要去遊樂園玩,知道了嗎?”稍微整理過思緒後,俞飛對著他們道︰“你們是要找我一起吃早餐的吧?你們先出去,我盥洗一下馬上出去。”三個人沉重的吃過早餐後,便調整心緒準備外出。

    龍宇善走在前方,眼神依舊不太靈活的俞飛則由呂秋蜜牽著。

    就在他們走向飛行車車庫的時候,如同以往的,岳無遠前來問候。

    “龍院長,今天不是休假嗎?怎麼一大早就要出門啊?”

    “是啊﹗今天天氣很好,燦浩的情況也好轉了些,所以想帶他到遊樂園玩,順便熟悉一下周邊環境。”岳無遠瞄了俞飛一眼,親和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玩得愉快。”龍宇善點點頭,轉身用搖控器開啟車庫的門。

    就在車庫開啟的剎那,原本看似離開的岳無遠,突然走到俞飛身後,用槍頂著他的背。

    而車庫大門完全開啟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竟是一列排開的重裝士兵。

    看著數十枝槍口朝向自己,龍宇善面不改色的喝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我是誰嗎?想叛變是不是?”說完,他轉身準備詢問岳無遠。

    這時,他赫然發現俞飛正被岳無遠用槍頂著,雖然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內,但他還是做戲似的怒斥道︰“岳班長,你太放肆了﹗要是我寶貝兒子再次受到刺激,後果你可承擔得起?”甚至呂秋蜜還伸出手想推開岳無遠手上的武器,不料整個人卻被他推倒在地。

    “夫人,真的很抱歉,他並不是你們的兒子,為了保護你與院長的安危,我們必須這樣做。”岳無遠道。

    這時候,埋伏在車庫內的士兵全走出來,作勢要朝著俞飛包圍而去。

    至於跌倒在地的呂秋蜜,情緒失控撲向前去想保護俞飛,不過卻被士兵製止的拉住了。

    她對著拉住她的士兵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開我,讓我陪在我兒子身邊。”說完,她把視線轉向岳無遠道︰“我也求你,求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兒子,我兒子真的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秋,你別這樣,你會嚇到燦浩的﹗如果事後證實這件事是烏龍一場,我將會讓這些人加倍付出代價。”“可是他是我們的燦浩啊﹗”呂秋蜜哭訴著。

    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岳無遠對著俞飛背影道︰“如果你不希望牽連無辜的話,就不要妄想動用你那神秘的武器。你逃不了的,你看看上面,還有四周。”光聽聲音,俞飛不用看也知道他說的意思是什麼,為數大約二、三十架的飛行機低空盤旋在他們上方,潛伏在附近鄰居屋內的便裝、武裝士兵也紛紛圍了過來。

    雖然已落入這種情勢,不過俞飛依然不曾妄動,因為他這次的任務並沒有攜帶幻化。

    如果他用精神力幻出武器突圍的話,就算成功搭上航空器逃離異元星,事後也一定無法對此結果做出交代。

    更何況他就算突破地面上武裝士兵的圍攻,也絕對躲不過天空上飛行機的攻擊。

    現在他在等,等待一個最適合逃脫的時機,他相信只要性命還在,他就有機會逃離這裡。

    就在這時,在一名上校軍官的示意下,有好幾位武裝士兵拿電子手銬上前扣住了俞飛的手腳,就連頸部和頭部也都被套上一道電擊圈銬,甚至雙手、手掌還被戴上不知用什麼質料作成的手套。

    直到所有能做的防範措施都做完,才見上校軍官對龍宇善說道︰“龍院長,根據我們掌握的可靠消息,你現在所見的人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待會兒還請你們與我們一同離開,主席想親自對你們解釋。”聽到這話,呂秋蜜呈現歇斯底裡的哭喊道︰“人是你們放回來的,可是你們現下卻又說他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說完,她作勢就要撲向俞飛。

    不過她的動作才做出,就被龍宇善輕抱著道︰“秋,冷靜一點,既然連主席也不相信他就是我們的燦浩,那應該是有其根據才是,我們先聽主席怎麼說好嗎?”呂秋蜜聞言,整個人哭倒在龍宇善懷中。

    她之所以哭得如此傷心,除了是替這個假冒自己兒子的人感到惋惜外,也為他們夫妻倆是否能逃過精明主席這一關而感到難過。

    畢竟主席的態度,將攸關著他們是否被列為共犯。

    正當龍宇善夫妻倆做足戲表達自己心中傷感時,一台大型的飛行機緩緩降落於房子的另一端。

    就在飛行機降落、機門開啟的剎那,負責指揮的上校軍官也對著俞飛開口道︰“請你配合一點,自己上飛行機,而且千萬別妄想控製飛行機的一切,因為你絕對逃不了的。”言畢,上校軍官拿起手中的對講機道︰“所有空隊進入視線攻擊範圍。”不誇張的,隨著上校軍官的話語一完,幾百艘飛行機驀然破出雲層,一一出現下眾人視線之內,且按照編隊快速地往下飛。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的心都冷了,因他原本打算進入飛行機後,再想辦法挾持或控製飛行機上一切,可是現在……

    而這樣龐大的陣仗,也讓龍宇善心裡震撼不已,他想著︰“這個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讓高層防備到如此程度﹗”眾聯最高指揮中心。

    龍宇善在柳少陽的引領下,來到了柯東霖的辦公室內。

    至於呂秋蜜算是一般平民百姓,所以不能進入指揮中心,只能在指揮中心附近的接待所等待。

    此時,辦公室內只有柯東霖和龍宇善兩人。

    由於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主席,因此龍宇善完全沒有緊張的情緒,有的只是冷靜。

    打從龍宇善進來到現在,至少也過了三分鐘之久,但柯東霖卻遲遲沒有開口,終於,龍宇善耐不住性子的率先開口道︰“主席,您接見我的用意,應該不只是要我看您的辦公吧?請給我您的解釋﹗”

    “解釋?”柯東霖抬頭直視著他道︰“你要什麼解釋?”愣了愣,龍宇善蹙著眉頭道︰“主席如此大費周張的動用兵力,只為捉拿我兒子,這難道不用給我解釋嗎?還是主席也懷疑我是假的?”觀察似的,柯東霖眼神有些陰沈的凝視著龍宇善,十幾秒後才開口道︰“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消息,這個假冒龍院長兒子的人,就是俞飛。”

    “什麼﹗”龍宇善相當訝異的面容一皺,又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天,他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和樣貌,完全跟之前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別人偽裝的?我不相信﹗”看見龍宇善的回應,柯東霖露出笑意道︰“龍院長,很抱歉我之前還不信任你,不過在看見你的回應後,我只能說俞飛這小子太精明了,才會讓你也陷入他設的騙局裡。”儘管龍宇善的回應,已成功瞞騙過柯東霖,且獲得他暫時的信任,不過戲要演就要演全套,絕不能因為他表面上的話語,就認同自己兒子是俞飛所假冒的事實。

    所以龍宇善道︰“主席,雖然您貴為眾聯之主,而且我也不應該對您的話感到質疑,但我不能光憑你的片面之詞,就拆散我與好不容易才盼回的兒子,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我會讓你相信的﹗”柯東霖精明一笑,而後按下桌上的按鈕。

    偌大的牆壁前,緩緩升起一道大型螢幕。

    螢幕上呈現的,是俞飛渾身赤裸,雙手、雙腳呈大字形被架著。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高喊的寶貝兒子。”柯東霖嗤笑道。

    “主席……是不是搞錯了?”“看來你還是不相信,好﹗我就讓你看個明白。”柯東霖搖了搖頭,手指又朝按鈕一按。

    瞬間,原本的畫面轉為記錄畫面。

    畫面中,俞飛雖然是同樣呈現雙手、雙腳被架著的大字形模樣,可是顯現的卻還是龍燦浩的長相。

    不過隨著畫面的快轉播放,龍燦浩的長相隨即被醫療人員給“剪”了開來。

    之所以用“剪”這個字來形容,是在好幾位醫療人員,拿著各種儀器檢測著俞飛的身軀,包括以不見血的方式采取皮膚組織,並聚集在一起商討沒多久後,看見一位醫療人員以手術刀劃破俞飛的宇行衣外表,接著就是剪開的動作。

    記錄畫面播放到露出俞飛真正身形後,柯東霖這才把畫面轉換為原本的監視畫面,並且道︰“不知龍院長對我的交代,是否感到滿意?”龍宇善微蹙著眉宇道︰“主席可以給我複製一份影像嗎?我想給我的太太看。”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複製的要求,不過我卻可以簽署一份讓你太太觀看的同意書。當然,觀看的地方必須有所設限。”

    “謝謝主席。”聞言,行動派的柯東霖,二話不說的在電子鍵盤上敲打起來。

    最後,柯東霖在列印出來的紙張蓋上自己的印章後,這才抬手示意龍宇善過來辦公桌拿取。

    在龍宇善接過這份主席同意書的同時,柯東霖又道︰“我雖然不敢給你保証,不過我承諾,在不損國家利益的情形下,一定會盡全力換回你的親生兒子。”聽到這樣的承諾,龍宇善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回話。

    他知道眾聯一旦開口向聯邦要人,就等於透露了發現俞飛假冒的行為。

    對此,先不管聯邦會做出何種因應措施,至少他知道柯東霖絕不會輕易與聯邦妥協,更不要說眾聯還掌握俞飛這個重要籌碼了。

    想換回他的兒子,難啊﹗

    面對龍宇善不抱希望的頹然反應,柯東霖也只能默然的揮手讓他離開。

    畢竟柯東霖自己也知道,想成功換回龍宇善兒子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望著龍宇善離去時的闌珊背影,柯東霖心中不由感嘆想著︰“他們才是這次事件的真正受害者啊﹗”柯東霖閉上眼睛,揉了揉雙額的太陽穴。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才恢複常態,按下桌上的通話鈕道︰“各部會首長都到齊了嗎?”“報告主席,他們已在會議廳等候多時了。”

    “通知一下,我三分鐘後就到。”“是,主席。”寬廣的會議廳內,U字型的長型會議桌上,文武兩官分坐兩側,座無虛席。

    一眼望去,滿廳都是掛著星星的將級軍官,越前面的階級越高,而且年紀也一個比一個年輕。

    在這裡,呈現老邁外貌的,都是一些少將軍官;中將以上的軍官,看來最年長的也只有四十出頭。

    之所以會呈現如此兩級化的現象,是因為在眾聯的領導階層裡,只要升上中將階級,就可以到柯東霖專屬的醫療中心進行蛻老術。

    這是柯東霖給他們的福利,也是眾軍官爭相爭取的目標,所以當初柳少陽才會如此興奮。

    柯東霖步入會議廳後,兩側的軍、政要員全都起立致敬,待他走到中央主位坐下後,才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坐下後,他就對著武官那側坐在第三位的金發中將道︰“情報局長,假冒人質一事,對各部會都做完簡報了嗎?”情報局局長站起來回答道︰“報告主席,簡報完畢﹗”柯東霖點了點頭,並道︰“待會兒任何人發言都不需要起身,直接發言就可以了。”

    “是,主席﹗”眾人異口同聲回應。

    緊接著,柯東霖轉而對著坐在文官那側第四位的新聞局長道︰“從這裡發出視頻訊號到異元星,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報告主席,初步預估約三個小時。”頷首後,柯東霖又對國防部長道︰“如果敵方襲擊世外本星,對方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報告主席,根據我方所掌握的聯邦軍情,敵方雖然有襲擊我方的能力,但卻必須發動全部的戰艦才有到達我本星外圍的機會,相對的,敵方也必須付出損失三分之二軍艦的慘痛代價。”點閱了小型螢幕上的會議資料後,柯東霖抬頭對著眾人說道︰“我剛才之所以對新聞局長以及國防部長做出這樣的詢問,是我打算透過聯邦的媒體,以實況模式轉播假冒人質俞飛的招供情形。

    “這麼做的用意,除了要打擊聯邦士氣外,最主要是想藉此使雲嘉集團逼迫聯邦高層出面處理。當然,如果聯邦出面談判,這時的主導權就在我方身上。”聞言,財經部長道︰“請問主席,除了與聯邦官方進行談判外,主席可有考慮過與雲嘉集團談判?”柯東霖點頭笑道︰“那當然,一切就靜待轉播後的回應了﹗”

    “主席,為了增加反應及製造效果,我建議讓恢複原貌的俞飛穿上特戰隊服上鏡,我們有這方面的離質衣晶片。”情報局長道。

    “嗯﹗”柯東霖採納的點了點頭。

    這時,科技研究院長舉手發言道︰“主席,從之前新景廣場到這次的假冒事件,俞飛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令人嘆為觀止且無法想像的,我可否建議主席在這次的談判中,要求對方給予這兩項研究成果?以促進我方科技之精進。”

    “很好的建議﹗除了談判外,我會要逼供人員進行這方面的詢問。”柯東霖邊說邊敲打著鍵盤做記錄。

    在場的人,見開口的部院首長所提的要求,都得到主席回應,也不甘示弱的紛紛表述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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