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穿越] 箭破九天 作者:灼言 (已完成)

 
紫雲居 2012-7-31 23:45: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32184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03
第十六章弄具屍體就能唬人?

  
      「洛辰,總算是找到你了」
  
      沙凌霄仔細的分辨著巖壁上的痕跡,仰頭看了看上方的一個斜道,然後嘴角浮現出一抹邪邪的的笑意,目光變得灼烈起來。
  
      「你怎會知道,那雙瞳猿的神魂之上被我留下了邪神烙,又怎能逃過我的感知?」
  
      也不知想起了什麼,沙凌霄猶豫起來,眼神中隱隱還帶著幾許畏懼。
  
      過了片刻,沙凌霄這才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跟姬輕侯硬拚那麼一下,他想必再無戰力了吧。不僅能除掉平生一大敵,又能得到兩件至寶,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去冒一下的。」
  
      沙凌霄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屈指彈出一抹血紅光芒,朝著身後的通道深處飛馳出去。通道中,立即飄起一股淡淡卻刺鼻的血腥氣息。
  
      不多久,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傳來。一條體形跟蜈蚣一般的異獸,快速爬行而來,在沙凌霄的身前停下。
  
      這條異獸渾身包裹著黑紅色的甲殼,一看便知堅硬無比。身下有著一排排鋒利的尖刺,就像是身軀上帶著的鋸齒,竟是一頭二階高級的異獸鐵甲蜈蚣。
  
      不過這頭鐵甲蜈蚣卻沒有了昔日的凶煞、殘暴氣息,甚至察覺不到一絲的生機。渾身帶著濃烈的腐爛氣息,一雙眼睛中不時閃動著幽暗、詭異的紅光,反倒比三階異獸還要可怕的多。
  
      這頭鐵甲蜈蚣早就不知道死去多少年,能夠留存到現在,是因為它早已化作了一頭屍煞。被沙凌霄以無妄城秘技控制,成為一頭屍傀。雖然還沒有來得及煉製,然而在這祭壇中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實力絕對不弱於普通的三階異獸。
  
      在姬輕侯的幫助下,沙凌霄才勉強將其控制,一時間欣喜若狂,視為這次祭壇之行的巨大收穫。在收服羅赤的時候,都沒捨得拿出來,主要是因為未經煉製過的屍傀很容易失控,更不想出死力卻姬輕侯佔大便宜。此時他為了獨佔寶物,自然不會再顧惜什麼。
  
      沙凌霄以怪異的腔調低聲念了幾句,眼瞳中的血紅光芒一閃,鐵甲蜈蚣的雙眼中血芒閃爍,朝著那斜道口爬去。
  
      「輕侯表兄,這次可有些對不住了」
  
      沙凌霄邪異的笑容中,帶著無比的得意,然後縱身跳上鐵甲蜈蚣的脊背。
  
      鐵甲蜈蚣身下的一根根鋒利尖刺插入巖壁,堅硬的岩石如同稀泥一般鬆軟,很輕易地沒入其中。身軀扭動之間,很快就鑽入通道,不見了蹤影。
  
      ……
  
      一股詭異而又帶著幾分森然的勁力,在骨骼深處亂竄,如同毒蛇的芯子,舔舐著骨髓。
  
      霎時,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劇烈顫慄起來。
  
      洛辰一聲悶哼,自肌肉中滲出的汗水,很快將衣衫浸濕,接著又被熾熱的高溫蒸發。
  
      洛辰的神魂也承受著巨大的衝擊,有如一根根針刺在紮著神識,若不是洛辰的意志堅韌,只怕早就痛得昏死過去。
  
      約莫盞茶的工夫過後,這突兀其來的劇痛才漸漸消退。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卻依然清晰地留在洛辰的神識中。
  
      「嘿嘿,還以為你真的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呢,還不是被那大楚國的皇族子弟的留了暗手,又怎麼好意思取笑我?」
  
      被驚醒的羅赤,雖然睡眼惺忪,一副虛弱的樣子,卻沒有放棄嘲諷洛辰的大好機會。
  
      剛剛從痛苦中恢復過來的洛辰長噓一口氣,氣惱地白了這沒良心的小獸一眼,威脅道:「看來,某個了不起的妖獸,並不怎麼在意神魂中的烙印啊。」
  
      「嘿嘿,你向來是言出必行,答應過的事情,又怎會為了我的幾句戲言而反悔?」羅赤眼中儘是笑意,頗有幾分恬不知恥的樣子。
  
      洛辰一陣無語,心中直呼遇獸不淑。
  
      洛辰細細回想,那大楚國皇族子弟竟然能夠在那等情形之下,還能施以暗手,心中不禁暗凜。武將級高手,果然還不是他現在可以相抗衡的。
  
      那道潛伏在體內的勁力,絕不會就這麼一下。若不盡快處置,必會留下大患。
  
      如何處置,洛辰卻是一籌莫展。
  
      羅赤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然而對洛辰的暗傷卻也是束手無策,用小爪撓撓頭皮,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風雖是變異屬性,卻屬木行。你以火行之力克之,試試看行不行。」
  
      「以火克之?這未免不是一個辦法,大可以試一試。」
  
      洛辰凝神捕捉到那股勁力的存在,運轉手少陰心經中火行星辰精氣,徐徐向骨骼中滲透而入。
  
      骨骼由表層向內一陣灼熱,然而就在這時,那股風屬性勁力竟然察覺到了似的,在骨骼中竄動起來。劇痛之下,洛辰再也無法凝聚神識,運轉的星辰精氣也隨之潰散。
  
      稍歇片刻之後,洛辰又試了一次,結果依然毫無效果,反倒再次嘗試了痛不玉生的感覺,最後不得不放棄。
  
      就在這時,危機乍現
  
      一人一獸剛剛察覺到飄入鼻中腐臭的氣息,一頭長達一丈多的異獸,猛地竄出。
  
      異獸昂起猙獰恐怖的頭顱,搖晃著兩根觸角,揮舞著一對鋒利的顎牙,一滴滴綠色的粘液,自口中掉落下來。
  
      顎牙閃動著慘綠的寒光,一股腥臭氣息令人幾乎窒息,顯然是含著劇毒。哪怕是被劃破一點皮,也足以讓一名武尉級武者立時斃命。
  
      洛辰和羅赤都是神魂強大、識覺敏銳之輩,然而此時一個身體內外有傷,痛苦不堪,另一個則是神魂受到嚴重損傷,以至於被鐵甲蜈蚣襲至近身。若是在平時,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頭二階的異獸,也敢來捋我虎鬚?羅赤暴怒,恐怖的荒古凶獸氣息伴著它的怒火奔騰而出。小小異獸,不嚇破你的膽子才是怪事
  
      當它從鐵甲蜈蚣散發出的腐臭氣息和無神的雙眼中,發現了這頭異獸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洛辰的神魂識海中發出一聲驚叫:「屍煞」
  
      洛辰雖然從未見過屍煞,卻聽過羅赤說過屍煞的厲害,此時驟然見到,心中也不禁駭然。
  
      鐵甲蜈蚣卻並沒有發起攻擊,讓洛辰和羅赤一陣詫異。
  
      洛辰暗自流轉星力,正待從地上坐起的時候,留在體內的那股勁力毫無徵兆地再次發作,並且比起先前還要兇猛得多,頓時痛得他全身陣陣抽搐。
  
      「聖武郡王世子,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聲音,羅赤眼中凶光迸射,收起它的王霸之氣,身體直立起來,身軀中突然傳出一陣悶雷一般的爆響,赤紅色星辰精氣朝它身體湧去,身軀也跟著暴漲。
  
      然而終究是神魂受創,身軀不足三尺就萎頓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沙凌霄貓著腰,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看到洛辰此時的狀況,頓時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故作驚訝地叫道:「威名赫赫的世子爺,這是怎麼了?是肚子疼,還是跟女人一樣來了月事?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妖獸,怎麼跟不舉的男人一樣了,要不要給你來一劑壯陽藥物?」
  
      羅赤剛剛從地上坐起,聽到被沙凌霄諷為「不舉」,頓時再次以頭搶地,險些氣昏了過去。
  
      「居然能找到這裡,無妄城的邪法果然還有些門道。只是你以為弄一具死屍來壯膽,就以為能唬住我了?看來,那日給你的教訓還不那麼深刻啊」
  
      洛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由於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臉龐,卻依然露出了幾許笑意,如箭矢般犀利的目光,令沙凌霄的心中一懍,想到那日被洛辰大破無妄真言的情景,心頭生出一股莫名寒意。
  
      「他與這雙瞳猿的性命已盡被我掌握,我卻依然心懷怯意,看來那日還是給我留下了心結。也只有殺了他,才能除掉心結」
  
      沙凌霄先是一陣自責,隨即心中殺機陡起。
  
      「世子落到這般地步,居然還威風不減,佩服佩服。」
  
      洛辰指了指鐵甲蜈蚣,好奇地問道:「無妄城的秘法果真是奇特,居然能夠操控屍煞,那是什麼邪法?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也屬於邪法一類吧?」
  
      「無妄城秘技——屍傀」沙凌霄面露自得之色,說道:「在你們眼裡也許算是邪法,不過能夠殺人就好,誰又會在意這個呢?」
  
      洛辰放心地拍了拍腰間的碎空囊,笑道:「既然還是邪法,那我就放心了」
  
      沙凌霄見洛辰談笑風生,奇道:「卻不知世子還有什麼手段來教訓我,拿出來讓我開開眼如何?」
  
      說完,沙凌霄嘴角流露出一抹獰笑,口中發出一聲尖嘯,鐵甲蜈蚣昂起頭顱,作勢玉撲。小小洞穴內,充斥著濃郁的腐臭而又狂暴的氣息。
  
      小獸羅赤的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就要向後逃去。
  
      洛辰搭在碎空囊上的手收了回來,手中多出了一張絹冊。然後不急不躁地展開,正面對著那頭鐵甲蜈蚣。
  
      沙凌霄嘲笑道:「我的屍傀沒能嚇住你,你打算用這張破紙來嚇唬我?字倒是不錯,難道你打算讓我欣賞術法不成?」
  
      洛辰長笑一聲,說道:「這的確是一張破紙,上面的字也的確不凡,因為是丘夫子親手所書。」
  
      「丘檀?」
  
      沙凌霄感到一股寒意,自尾椎骨向上蔓延,神魂在霎時險些脫殼而出。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06
第十七章雙雙遇險



    《至道真經》一出,天下邪魔終有剋星。無論是邪修還是魔修,丘夫子的名頭無異於九天玄雷,僅僅聽一下,就足以嚇得一切歪魔邪祟心驚肉跳,聞風而逃。

    丘聖至道真經》被聖武郡王洛擎天所得,此事早已傳開。雖說只是區區一紙絹書,獲悉這一消息的邪、魔修者,無一不視之為致命的大殺器。此時被洛辰驟然亮出,沙凌霄滿心的惶恐駭然,哪裡還有一絲的貪念?

    那略微有些皺折的薄薄絹冊,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氣息,讓興沖沖趕來的沙凌霄,猶如在三九天被迎頭潑了一瓢涼水一般。原本以為能撿到天大的便宜,此時卻在瞬間變得通體冰涼,兩股顫顫,神魂欲散。

    沙凌霄自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在心中憤怒地吶喊道:「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有種你就跟我單打獨鬥啊?丘老鬼親手所書的《至道真經》,怎麼不放在聖武郡王府供著,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被他給帶到狩獵之地?簡直太欺負人了」

    形勢突然逆轉,讓羅赤一陣錯愕,隨即驚喜不已,忍不住咧嘴嘶嘶怪笑起來。一頭妖獸,卻有著人類一般的擬人表情,笑聲又是這麼怪異,著實有些忍俊不禁。

    洛辰面帶譏誚,說道:「無妄城少主,剛才不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嗎?怎麼,現在也跟這頭雙瞳猿一樣不舉了?」

    羅赤不禁大怒,雙眸噴火,以劇烈的神魂波動向洛辰表達著心中的極度不滿:「你才不舉,聖武郡王府闔府上下都不舉」

    「誤會,純屬誤會」

    沙凌霄結巴了一句之後,臉上的震駭、驚惶之色頓時一掃而盡,極力擠出燦爛的笑容。

    「剛剛親眼目睹世子力戰姬輕侯,以世子的實力,我又有幾斤幾兩,怎敢對世子有什麼圖謀?」

    「哦?那你帶著這麼一具屍體到這兒來又是幹什麼?」

    沙凌霄賠笑道:「那日在大燕國星辰殿前,世子的風采讓凌霄記憶深刻,仰慕不已。今日一見,自然不容錯過,這才急匆匆地趕來,想跟世子敘敘舊情。」

    「是嗎?」

    洛辰似笑非笑的神色,令沙凌霄的心頭一跳,慌忙說道:「見世子無恙,我就心願已了。沒什麼事,那我就不打擾世子了。」

    洛辰感到剛剛才平息下去的那股陰柔風力,又在骨髓中蠢蠢欲動,眼睛不由得跳了跳,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倒是不想為難你,只是你轉過身又帶那大楚國的皇族子弟來尋我的麻煩,那我該如何是好?」

    沙凌霄的臉色僵了僵,臉上流露出決然之色,咬牙說道:「如果世子苦苦相逼,沙凌霄無論如何也要捨命一搏,雖然不敢奢望魚死網破,多少也會給世子添點麻煩的。」

    「殺死無妄城的嫡系傳人,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惹下天大的麻煩,這種不划算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會去做的。殺又殺不得,放又不能放,還真是有些麻煩」

    沙凌霄頓時一喜,不自覺地挺了挺胸,「只要世子今天放過我,日後無妄城就是世子的朋友。世子是想多一個朋友,還是多一位強敵?」

    「直接滅殺了,哪裡還管他什麼麻煩?」羅赤與洛辰進行著神魂交流,對洛辰的猶豫嗤之以鼻。

    洛辰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此時猶豫不決,自然是有他的為難之處。

    以洛辰的性情和沙凌霄的所作所為,殺了沙凌霄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奈何無妄城勢力強大,連星辰殿都不敢輕易招惹,如果真的殺了沙凌霄,還真的是惹下天大的麻煩。洛辰若是單身一人,自然不會害怕麻煩上身,他擔心的是自己去了星宮秘境之後,無妄城找上聖武郡王府該怎麼辦?

    就此放過沙凌霄,卻又心有不甘。

    「羅赤,有沒有比同心咒還要厲害的咒法?」

    「有倒是有,只是以你現在的實力,沒有長時間的修習,怎麼可能施展的出?讓我想想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不讓著小子吃點苦頭,怎消我心頭之恨?」

    洛辰沉吟不語,神色木然,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從他的神色之間更看不出什麼。

    沙凌霄瞥了一眼洛辰手中的《至道真經》,想要掉頭就逃,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這種煎熬,著實有些讓人難受。

    當沙凌霄看到搖頭晃腦的羅赤時,心中頓時為之一動。看看洛辰腰間的碎空囊,心陡然一橫,嘴唇無聲嚅動著,雙手藏到身後,不斷地變換著手勢。

    羅赤的神魂當中還留有邪神烙,此時它毫無防備,正是催動邪神烙控制它的絕佳時機,也正是逆轉局勢的唯一機會,沙凌霄怎麼也要博上一搏。

    「直接閹了這小子哼,敢嘲笑我不舉?」

    羅赤的奇思妙想,讓洛辰一陣無語。

    羅赤卻頗為自得,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暗淡了下來。

    洛辰驀地發現羅赤一金、一紫雙瞳,突然泛起血紅色,面上也罩著一層邪性而又詭異的氣息。

    「找死」

    洛辰當然知道這是沙凌霄在搗鬼,眼中殺機一閃,《至道真經》的內容自口中一字一句吐出,一股股浩大、剛強之氣,自絹冊的字裡行間噴薄而出。

    那頭鐵甲蜈蚣的身軀上頓時冒出縷縷黑煙,身軀蜷縮成一團,一副痛苦之極的樣子。沙凌霄更像是被重錘擊中腦袋一般,一聲慘叫之後,全身霎時變得鮮紅,彷彿血液隨時會從皮膚下面噴湧而出一般。

    就在這時,洛辰心中突然生出危險的預警,一股凌厲的氣息直向後腦襲來。

    洛辰不假思索地就要施展出疾閃技避開這一擊,體內的那股陰柔星力卻又驟然發作,身形再也無法移動分毫,心中不禁一陣絕望。

    羅赤的攻擊力並不算強,然而此時突然暴起一擊,洛辰甚至來不及運轉護體星力,生生承受它的一爪,哪有倖存之理?

    ……

    傅家姐妹倆走出老遠,激烈打鬥聲自身後傳來,片刻後又寂靜無聲。沒由來地,傅聖瑜的心頭一緊,停住了腳步。

    先前洛辰冷語趕走二人,她們雖然明知洛辰的心意,然而誰又願意被人視作累贅?心中有芥蒂,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瑜兒說是要去木脈通道中去實練,卻有大半賭氣的成分在裡面。此時明知洛辰正身處巨大的危險之中,心中那一點點小女子的幽怨,也被滿心的擔憂所替代。

    「那頭雙瞳猿,到底是遭遇到怎樣的危險,竟發出那樣可怕的怒吼?洛辰能有幾分把握,安全救出雙瞳猿?」

    「那傢伙一身的古怪手段,哪裡用得著我們替他操心?正像他說的那樣,我們去了反倒是累贅。哼,居然為了一頭妖獸,捨身涉險,真是蠢不可及,吃些苦頭也是咎由自取。」

    頓了一下,傅琳珞面露挪揄之色,輕笑道:「怎麼,開始擔心他了?你不是要去木脈通道中實練嗎?反覆不定,這可不是我瑜兒姐姐一貫的行事風格。」

    瑜兒搖頭說道:「你屢次針對於他,他卻不計前嫌,這算不算是愚蠢之舉?他數次救過我們,此時遭遇凶險,我們卻置身事外,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傅琳珞不禁有些著惱,說道:「我又沒說是不讓你去,偏偏還為自己找出這麼多的理由。」

    「少貧嘴了,走吧」

    瑜兒沒有心思與傅琳珞嬉笑,清眸中閃過一抹決然,轉身向來路走去。

    傅琳珞在心中無聲地歎息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暗道:「我的寶貝姐姐,已經著魔了該死的洛辰,竟然招惹瑜兒姐姐,我非把你閹了不可,免得你呃,萬一他就是星羅該怎麼辦?」

    兩人一路小心避開遊蕩在通道中的火煞靈,默默行走著。轉過一個彎道,一個冷漠的聲音自前方傳來:「原來是兩位姑娘,還真是有些冤家路窄」

    看到前方的那個一臉冷漠的英俊少年,瑜兒只是稍感意外,神色隨即恢復正常。傅琳珞卻是一聲嗤笑,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銀槍蠟頭,也有資格做本姑娘的仇家?豐少卿,你未免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豐少卿的眼角跳了跳,眼眸中兩團火焰瘋狂跳動起來。

    星辰殿前受辱的一幕,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然而最終卻是理智佔了上風,笑了笑,眼中的火焰也跟著消失。

    這兩個少女的身份,絕不是現在的豐少卿可以招惹的,哪怕是一座火山,也只能強忍著。

    豐少卿冷笑道:「兩位姑娘身份尊貴,豐少卿自然是不敢惹,更沒資格跟你們結仇。」

    瑜兒不禁有些另眼相看,豐少卿比以前可要沉穩了許多,對於洛辰而言,絕對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傅琳珞又是一陣嘲諷:「烏龜、王八,都是很能忍的,你倒是跟它們蠻對路的。」

    豐少卿的拳頭猛地一攥,指甲刺入掌心,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才使他將滿腔的怒火和仇恨強壓了下去。

    「豐少卿少爺,居然在兩個黃毛丫頭身上吃癟,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一個以獸皮為衣的年輕異族人大步從側面的通道走出,全身透著一股野性和危險氣息。手中的戰弓已經張弦待發,遙指傅琳珞,讓傅琳珞如針芒在背,自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07
第十八章同心咒

    洛辰口中的誦讀聲戛然而止,丘夫至道真經》,飄然落地。浩浩然的天地之氣,也在剎那間變得風平浪靜。

    洛辰的臉色依然平靜,眼睛中卻有了幾許絕望之色。

    「死到臨頭,還能保持鎮定,這樣的心性,著實令人害怕啊還好,他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

    沙凌霄拍拍胸口,然後一陣欣喜若狂,目光陡然變得熾烈灼熱起來。

    這一次,他賭贏了。

    手握邪修致命殺器又如何?自己略施小計,不僅令形勢徹底翻盤,一身寶物盡歸己有。兩件空間儲物器具,再加上丘檀親手書寫的《至道真經》,足以讓任何強者都為之怦然心動。

    沙凌霄的腦海中,構想出洛辰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被擊碎的場景,多麼奇妙而又淒美的一幕啊

    當然了,洛辰的腦袋要比西瓜硬一點。但是一階妖獸的爪子,即使是抓爛一個鐵球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名武尉級武者的腦袋了。

    「嗯?」

    就在這時,洛辰充滿絕望的眼睛,突然像星辰一般亮了起來,一抹笑意在嘴角浮現。

    洛辰的表情,讓沙凌霄變得極不自信起來。心莫名其妙地一沉,臉上的笑容也跟著一僵。

    「他怎麼笑得這麼古怪?」

    很快,沙凌霄從羅赤的神態和舉動中,找到了答案。

    眼看羅赤閃動著寒芒的鋒利獸爪就要落在洛辰的後腦上,誰知就在這時,它如遭雷擊一般,全身忽然一陣僵硬,獸爪硬生生地停了下來,距離洛辰的後腦不過數寸之遠。

    沙凌霄注意到,羅赤的血紅眼瞳已經在霎時恢復清明,口中發出一聲無比痛苦的低沉嘶吼。

    邪神烙,竟然失效了?

    沙凌霄心中「咯噔」一聲,隨即滿臉的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羅赤的獸爪挾著的凌厲勁風,吹得洛辰頭皮一陣刺痛,然而致命的一擊最終卻是沒有落下。

    洛辰面露驚喜之色,輕吁一口氣,嘴中吐出幾個字來:「同心咒」

    當初洛辰與羅赤相互猜忌,彼此施下同心咒。這是一種在星野大陸上從未有過的咒法,十分奇妙。若是有一方懷有不測之心,對方能夠清晰感知。並且雙方不能相互攻擊,當一方受到攻擊的時候,攻擊的一方神魂將會大損。

    洛辰怎麼也沒有想到,同心咒竟然會有朝一日救他一命。驚喜之餘,在心底叫了一聲「僥倖」。

    沙凌霄借助邪神烙,控制羅赤驟然向洛辰發動奇襲,雖然不是羅赤的有意之舉,然而卻還是觸動了同心咒。同心咒反噬之力原本沒有這麼大,只是羅赤先前被沙凌霄以血河書施展的邪術傷了神魂,此時同心咒反噬之下,哪能承受,立即讓它喪失了攻擊之力。

    「去死」

    震驚之餘,沙凌霄眼眸中閃動著瘋狂之意,連連催動邪神烙。如果這次襲殺都被洛辰躲過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光是想想就令沙凌霄一陣不寒而慄。

    誰知道,更大的意外出現了。

    邪神烙雖然是無妄城奇法秘技,然而洛辰的神魂何其強大,當初在羅赤神魂上施加的同心咒,反噬之力又豈是沙凌霄可以對抗的?

    邪神烙與同心咒反噬之力之間的劇烈碰撞,結果顯而易見。

    沙凌霄清晰地感知到,無聲地,一股神魂力量,如同驟然爆發的洪水,邪神烙一觸即潰,瞬間化作烏有。

    沙凌霄也受到波及,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抽走了一部分神魂一般,隨著一聲淒厲慘叫混雜著一股鮮血脫口而出。神情立即像是在驕陽下暴曬了三天的茄子,變得十分萎頓,隱現蒼老之態。無妄城的邪法威力奇大,然而一旦施法失敗,產生的副作用也是成正比的。

    這時候,洛辰似乎已經擺脫了入髓指的困擾,俯身將《至道真經》拾取在手中,朝著沙凌霄森然一笑。

    沙凌霄的信心,早已被摧毀的一塌糊塗,此時哪裡還有膽子再面對洛辰?他更沒有注意到,洛辰手握《至道真經》的那隻手,顫抖的極其厲害。

    嚇得魂飛魄散之下,沙凌霄身形晃動,留下一團血霧在原地翻滾,人在剎那間失去了蹤影。臨走時沒能揮一揮衣袖,更沒能帶走一片雲彩。那只屍煞鐵甲蜈蚣,也跟著「哧溜」一聲鑽入通道。

    洛辰大笑一聲,隨即倒吸一口涼氣,面龐肌肉不停地跳動著,然後發出一聲悶哼,虛脫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大顆的汗滴自額頭上滾落下來。

    足足過了盞茶工夫,令洛辰yu仙yu死的疼痛才漸漸平息下來。

    洛辰這才意識到,那潛藏在骨髓中的暗傷,絕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自動消失,反而一次比一次厲害。如果不盡早除掉,真是後患無窮。

    洛辰剛剛緩上一口氣,羅赤充滿憤怒、埋怨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居然放走了那該死的邪修」

    羅赤被同心咒反噬,神魂再次受到重創。剛剛恢復神智,發現洛辰竟然沒有留下沙凌霄時,不禁再次暴怒。在沙凌霄手上連番吃虧,深深體會到虎落平陽滋味,已經徹底激起了它的獸性。

    洛辰苦笑著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能力將他留下嗎?」

    「真是該死」

    羅赤無奈地咆哮一聲,狂躁的神態漸漸安定下來。卻顯得極度虛弱,隨時就要昏睡過去一般。任是它的神魂再怎麼皮實,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這一次,可算是元氣大傷了。

    「沙凌霄以及那姬輕侯欠下的,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給他們,你又何必氣惱什麼?」

    洛辰笑著安慰道。經歷這次凶險之後,一人一獸之間的關係無疑又更近了一些。

    「現在我們該考慮的,是怎麼離開。沙凌霄已經走脫,那姬輕侯不久就會找到這裡。這兒已經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不僅是這兩個,你的那個老冤家豐少卿,還有那個羿族後裔和暗影武者,他們三個也正朝這邊趕來找你。以你現在的狀況,他們任何一人都能輕鬆解決掉你。」

    「豐少卿?他們居然勾結在一起了?」洛辰眉頭一皺,隨即苦笑道:「看來,我還真是不怎麼討人喜歡」

    「準確的說,你是不大討男人的喜歡。那星宮秘境的姐妹倆,對你可是另眼相看,喜歡你的很啦。」

    洛辰一陣無語,說道:「你還有心思說笑,看來傷的並不怎麼嚴重。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啟動傳送陣?」

    「真是該死,我怎麼把那些殘破空間給忘記了?」羅赤的眼睛一亮,「只要有司辰盤在,我就有十分的把握離開這裡。」

    羅赤雖然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洛辰依然有些擔心。這頭妖獸行事不大靠譜,萬一要是跟第一次一樣,被傳送到類似於那個冰原空間一樣的地方,到時候連哭都沒有眼淚。

    ……

    李毅張弓待發,遙指傅琳珞。

    傅家姐妹倆相視一眼,瑜兒眼中流露出一抹詫異,傅琳珞的眼中卻是駭然之意。

    傅琳珞的戰鬥意識比姐姐要強出很多,已經從這異族年輕人身上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雖然都是以戰弓為器,然而這異族年輕人流露出的氣勢,卻與洛辰截然不同。

    洛辰猶如一把弓,內斂含蓄。而這異族年輕人,卻像是一枝利箭,隨時都會離弦傷人。

    李毅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失望,說道:「張網捕鳥,沒捕到蒼鷹,卻有兩隻金絲雀落網。真是有些掃興」

    豐少卿淡然笑道:「這兩位可不是普通的金絲雀,而是洛辰的紅顏知己,三人之間的曖昧關係,早已傳遍燕京城,李毅兄真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是嗎?」李毅嘖嘖歎了兩聲,重新打量了姐妹倆一番,面露驚羨之色,「洛辰風流之名,果真是名不虛傳。他的箭術不如我甚遠,討女子歡心的本事,我卻是自愧不如。」

    豐少卿不動聲色地說道:「洛辰的下落,要落在這兩個女子的身上。李毅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卻又為何還不出手?」

    李毅冷笑道:「你甘願受一女子的言語**,卻不敢妄動。現在反倒讓我出手,卻不知是什麼居心?」

    豐少卿苦笑著說道:「這兩位身份不同一般,跟我那記名師尊更是有著極深的淵源,我怎能不有所顧忌?李毅兄無牽無掛,行事自然不會跟我一樣束手束腳。」

    李毅鬆開弓弦,隨手將箭矢放入身後箭袋,說道:「豐少爺如果出手,我倒是願意在一旁相助。若是想做那坐收漁利的漁翁,豐少爺只怕是打錯了主意。你既然與洛辰有著深仇大恨,何不制住他的女人,到時候在他面前肆意**一番,豈不是大快人心之事?這裡再無他人,你又何必顧忌什麼?」

    兩人談笑自如,全然沒有把姐妹倆放在眼裡。不僅是傅琳珞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瑜兒的眉宇之間,也有幾許殺伐之氣。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08
第十九章難兄難弟

    「星宮經久不曾涉足俗世,世俗武者竟然連星宮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了。堂堂星宮弟子,若是任由區區兩個世俗武尉級武者肆意欺辱,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瑜兒的語氣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清眸中已有幾分寒意。

    她生性淡泊、恬靜,不喜與人爭鬥,卻不代表可以任由人出言羞辱。她擅長煉藥、醫術,並且造詣極高,更不代表她沒有制敵的手段。

    此時被激出怒火,雖然沒有什麼咄咄逼人的氣勢,神態間卻透著不可侵犯的凌然之氣。李毅神色大變,「你們是星宮弟子?」

    李毅狠狠地盯了豐少卿一眼,眼中凌厲的光芒一閃,冷冷說道:「豐少卿,你果真很好」

    星宮秘境凌駕於世俗之上,星宮弟子又豈是世俗武者可以招惹的?在俗世武者心中,星宮就是天,誰敢逆天?

    別說是李毅這大羿族的遺孤,就是世俗中的帝王,在星宮弟子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更何況這兩姐妹能夠參加這次春獵,顯然絕不是什麼普通的星宮弟子。

    豐少卿明知這兩個少女的身份,竟然還拉自己下水,其居心昭然若揭。

    讓李毅震驚的是,那洛辰又何德何能,能夠虜獲星宮弟子的芳心?並且還是一對姐妹花。世風日下啊,吃軟飯吃到這種地步,還真是不一般的厲害。

    有這對姐妹相助,想要從洛辰那裡奪回七殺弓,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不過李毅此行大羿族祭壇,卻並不是為了春獵,更不是為了洛辰的七殺戰弓,而是另有圖謀,並且他圖謀甚大,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壞了大事。

    羿族被鎮荒侯滅族,這李毅能夠僥倖活到現在,自然也不是普通之輩。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李毅竟朝著姐妹倆深深一揖,懇切說道:「李毅有眼無珠,不知兩位姑娘的身份,言語無狀,衝撞冒犯之處,請兩位姑娘見諒。」

    在世人印象當中,異族蠻夷個個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殺他們的頭可以,讓他們折腰卻是困難。此時李毅的表現,還真是令人眼鏡大跌。

    豐少卿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傅琳珞出言嘲諷道:「你看上去倒像是個高手,卻沒想到也是一個軟蛋。」

    李毅卻是淡然一笑,全然不把傅琳珞的嘲諷之辭放在心上。

    異族人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屈能伸之輩,讓瑜兒多少有些意外,不禁多打量了李毅幾眼。這異族人看似圓滑,然而骨子裡卻透著跟洛辰一樣的堅韌。卻不知道洛辰為什麼招惹上他,日後必定是一個勁敵。

    「我們姐妹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輩,既然你低頭認錯,我自然不會跟你計較什麼。」

    頓了一下,瑜兒接下來的語氣冷漠了許多。

    「我不計較你的言語冒犯,然而你們在此地設伏準備偷襲洛辰,作為洛辰的朋友,卻不能坐視不管。」

    豐少卿在心中一聲冷笑:「說的好聽,朋友?姦夫yin婦而已」

    李毅站直身子,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姑娘打算替洛辰出頭?我大羿族傳承戰弓七殺,落在洛辰之手。姑娘即便是身份尊貴,想要強行插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傅琳珞啞然失笑:「情理?若不是我們倆的身份,你會在這裡如此客氣?在你們看來,誰的拳頭大,道理不就站在誰的一邊嗎?」

    瑜兒淡然說道:「你與洛辰有什麼怨仇,我自然管不著。不過,你想拿回傳承之物,大可以與他光明正大一戰,若是像這次一樣使些宵小手段……」瞥了豐少卿一眼,瑜兒的臉色陡然一冷。

    李毅十分果斷地說道:「為了我大羿族的傳承之物,我定會與洛辰單獨一戰。到時候,希望姑娘不要阻止才好。」

    傅琳珞撇撇嘴,不屑地說道:「跟豐少卿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麼貨色?你跟洛辰單打獨鬥,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還用得著別人幫忙?」

    李毅傲然一笑。,卻不再說話。

    「很好。」

    瑜兒目光落在豐少卿身上,說道:「你落敗於洛辰之手,報仇心切,使一些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然而你卻一再對我姐妹,使出種種卑劣伎倆,足當得上『無恥』二字。前次看在雪皇大人的情分上,放過你與那女子。今天又居心叵測,若是不對你這等無恥小人略施薄懲,你還當真以為星宮秘境弟子是任人欺辱之輩?」

    豐少卿從容說道:「除了借星宮之勢壓人外,不知道你們姐妹還能有什麼手段來嚇唬我?」

    傅琳珞眉頭一挑,就要出手,卻被瑜兒伸手攔住,「今日就讓你知道,星宮子弟可不光是接著星宮秘境的名頭行走俗世的。」

    說話間,纖纖柔荑拂過腰間錦囊,那本厚重古拙的書籍出現在手中。

    瑜兒神色微凝,打開星辰書,露出一張發黃的書頁。

    書頁上,一片廣袤而又荒涼的大地上,一棵乾枯古樹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似乎一陣風吹來就會化作化作飛灰。

    然而一股枯敗、腐朽的可怕氣息,自紙面上釋放出來。受到這股氣息的熏染,瑜兒的清麗臉龐顯出異樣的淒美。灼熱的通道中,立即充斥著消沉、衰亡的氣氛。

    很顯然,這個看上去平靜秀美的少女,將要借助星辰書釋放出的星辰技,不是用來療傷恢復的。

    李毅的瞳孔驟然緊縮,眼中閃過一縷訝色,下意識地緊握一下手中的戰弓,隨即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凋零之頁?」

    傅琳珞看著姐姐手中的書頁,嘴唇微張,滿臉的驚訝神色。

    星辰書是玉衡星宮的傳承奇寶,上面載錄著很多古老的星言術。其中也有用於煉製星丹、醫命救傷的,也不乏置敵於死命的神通。

    不過星辰書上的很多星言術已經失傳,瑜兒是精純的木屬性體質,天賦驚人,也只能借助星辰書才能勉強釋放出為數不多的幾個。凋零之頁,是其中最具威力的一個。

    她對瑜兒的瞭解最深。瑜兒生性和善,不到緊要關頭,絕不會動用這名叫「凋零」的星言術。此時卻一反常態,顯然不是被豐少卿的行徑激怒,而是藉機為洛辰除掉豐少卿這個大敵啊

    猜出瑜兒的用意,傅琳珞心裡氣哼哼地想道:「那天在星辰殿門口,我險些被沙凌霄那邪修的無妄真言所傷,瑜兒姐姐都不曾動用『凋零之頁』。女生外向,此言果真不虛」

    豐少卿心中驚起一陣浪濤,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神色。

    「看來,我還是小覷了星宮子弟。那本古籍,必定是一件異寶。師尊能夠將冽風扇這等奇寶贈予我,她們在星宮中絕非是普通子弟,又怎會少得了保命的手段?能讓這對姐妹另眼相看,洛辰,你還真是好運。」

    不動聲色地將右手藏到身後,冽風扇在手掌中浮現。

    奇寶在手,豐少卿心中豪氣陡升,更是生出幾分殺意。

    那日在星辰殿前,傅琳珞掌摑朧月公主,每一巴掌無異於摑在豐少卿的臉上。

    在豐少卿看來,洛辰正是因為有了這兩姐妹的相助,才得到星辰殿的鼎力支持。聖武郡王府敢於挑戰皇室權威,最終導致皇權被壓制到低谷,其有姐妹倆的功勞。

    洛辰所給的仇恨,只需殺了他,一切仇恨都隨之煙消雲散。豐少卿有這個自信,被雪皇收為記名弟子的時日雖然不多,再加上冽風扇這件威力奇大無比的靈具,滅殺洛辰並不是什麼難事。

    由於傅家姐妹的身份,想要從傅家姐妹身上找回顏面,只怕終生無望。豐少卿也不敢奢望有報仇雪恥的一天,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經過數月的磨礪,豐少卿的心機城府變得更加深沉。先前挑動李毅,是有意而為之,想借李毅之手殺了這姐妹倆。奈何李毅不為所動,他也無計可施,絕沒有跟傅家姐妹正面衝突的意思。眼下見瑜兒亮出星辰書,已經由不得他不動手。再忍下去,就真的成烏龜王八了。

    轉念想了想,豐少卿朗聲說道:「豐某眼拙,一直以為瑜兒姑娘在煉藥天賦上也十分出眾,卻並無戰力。沒想到,瑜兒姑娘居然深藏不露。」

    話一落音,一縷縷白森森的星辰精氣在豐少卿身邊出現,滲入體內,在經脈中流轉幾周天之後,注冽風扇。

    霎時,原本只比巴掌稍大一些的小小羽扇,迅速變得比一般的蒲扇還要大出幾分。凜冽的寒氣在羽扇四周繚繞,淒厲的風聲自扇中傳出。

    豐少卿說道:「豐某斗膽挑戰,還望瑜兒姑娘不吝賜教」

    見豐少卿亮出冽風扇,傅琳珞先是一怔,隨即嗤笑一聲,笑道:「看你底氣十足的樣子,還以為你有什麼依仗,原來不過是一把破扇子,也敢拿出來獻醜?姐,滅了這狗賊」

    瑜兒無奈地笑了笑,一串晦澀、深奧的古語,自口中輕吐出來。星辰書四周,光華四溢,那頁黑色的書頁上,卻飄出一個個暗黑色的符號。

    這些符號就像是頑童信手塗鴉而成,然而仔細看去,卻讓人覺得其中蘊含著極為深邃的真意。更為離奇的是,僅僅只幾眼,就讓人心情立即跌至低谷,心中湧起人類所有的負面情緒。

    一串串古拙符號飛向豐少卿,繞著他的身體盤旋起來,全身立即被枯敗、腐朽的可怕氣息籠罩起來。

    豐少卿一陣駭然,揚起冽風扇,全力一揮。一片片雪花自羽扇上飛舞出來,在高速旋動的氣流帶動下,化作一把把冰雪鋒刃,發出陣陣空氣撕裂一般的尖利聲音,朝著瑜兒激射而來。所經過之處,灼熱的空氣被凍成粒粒細小冰屑。

    豐少卿臉上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冽風扇中釋放出的力量,含有風、冰雙重星辰技特有的屬性,具有武將級高手的強大威力。星宮弟子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強過武將級不成?

    這時,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個黑色符號驟然閃過一道暗光,豐少卿感到身體中的生機朝著體外狂瀉而出。身上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乾燥起來。轉眼之間,全身就提不起一絲的氣力。

    冽風扇中噴薄而發的星力,頓時中斷。那一道道冰雪鋒刃距離瑜兒還有一丈之遙,紛紛墜落在地上,立即化作水汽消失的無影無蹤。

    豐少卿手一軟,冽風扇掉落在地上。傅琳珞適時飛掠而出,將冽風扇抄在手中,然後笑嘻嘻地笑納到腰間的儲物腰帶中。

    「我無意殺你,望你好自為之」

    瑜兒淡淡說道,合上星辰書。那些在豐少卿身邊迴旋的催命符一般的黑色星辰,也跟著消散於虛無。

    豐少卿虛脫一般,全身連站立的力氣都喪失了,頹然靠在山巖之上。顧不得心痛自己的冽風扇,滿臉驚悸、憤怒地看著瑜兒,嘶啞著嗓子說道:「那是什麼邪術魔功?堂堂星宮子弟,竟然用邪魔的手段」

    傅琳珞一聲冷笑,正要開口的時候,一聲大笑傳來,接著是一個爽朗、洪亮的聲音響起:「這可不是什麼邪術,更不是什麼魔功,而是古老的木行奇技。豐少卿,你唐突佳人,著實該死居然有眼無珠到這等地步,妄想憑借一件靈具挑戰星宮弟子,即使是死,也不足惜啊」

    話未落音,一個灰濛濛的身影忽的一下飛了過來,重重地跌落在豐少卿的身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人手忙腳亂地自立起來,滿臉的驚恐駭然,就像是撞見鬼了一般,正是那暗影武者血隱。

    豐少卿三人經過此地,聽聞有人過來,以為是洛辰,這才設下埋伏。血隱則是潛藏在暗處,打算瞅準機會向洛辰發起致命一擊。誰知道剛才不僅被人識破行跡,還稀里糊塗地就被人給扔了出來,連出手之人的面目都沒看到,讓他如何不驚?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09
第二十章難兄難弟(下)

    血隱以這種奇異的方式出現,讓豐少卿和李毅都是大吃一驚,瑜兒和傅琳珞也都是一陣驚愕。

    一名中等武尉級的暗影武者,若是潛藏在暗處偷襲、刺殺,就連高等武尉級武者都深感忌憚。此時竟然被人當做破麻袋一樣給扔了出來,那出手之人的實力之高,著實有些驚人。

    豐少卿原本還想借血隱之手,尋思著能不能瞅機會翻盤。現在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不免有些氣餒絕望。也不知道出手之人是誰,心惴惴不安。

    在幾人異樣的目光注視下,一個少年人拖著疲憊的步伐,神情狼狽不堪,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武者。

    「沙凌霄,你怎會弄成這個樣子?」

    豐少卿的一聲驚呼,讓幾人注意力都集中到這個少年人身上,以至於忽略了少年身後的年輕武者。

    「你還不是落到這般境地?我們倆難兄難弟,彼此彼此」

    沙凌霄原本是滿臉的苦意,見到豐少卿的模樣,不禁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

    「我這般模樣,是拜洛辰所賜,而你居然被洛辰的女人搞得這般狼狽。與你相比,我可強多了。」

    豐少卿剛才幾乎在瑜兒的星言術下喪命,還丟了視為最大依仗的冽風扇。沙凌霄的一番話,讓他感到震驚之餘,更是羞憤難當,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窒息過去。顫顫從腰間革囊中取出一瓶木髓液,倒了幾滴入口,臉上的氣色這才稍好一些,只是心頭的憤懣卻是絲毫不減。

    「無恥yin賊,居然是你」

    傅琳珞曾經在沙凌霄手中吃過大虧,此時再次相見,頓時怒目圓睜。

    「珞兒姑娘,上次一別,凌霄魂牽夢縈。今天再次相見,足以證明我們的緣分不淺。」沙凌霄依然色心不死,一副yin賤輕佻的樣子。

    傅琳珞氣怒交集,正要發作的時候,瑜兒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說道:「稍安勿躁,後面那武者,是武將級。」

    沙凌霄扭過頭,頗有些不放心地朝那年輕武者說道:「輕侯表兄,我與這位傅琳珞姑娘早就一見傾心,這次你可千萬別跟我搶」

    那年輕武者從沙凌霄身後緩步走出,幾人這才注意到他。不過首先關注的,卻是他光禿禿的眉毛。

    「姬輕侯你是姬輕颺的弟弟姬輕侯?」

    這下子連瑜兒都有些動容了。

    在星野大陸,姬輕颺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二十五歲的高等武將級高手,這樣的武道天賦,即使在星宮秘境當中也算是驚為天人。

    與姬輕颺相比,這個姬輕侯雖然聲明不顯。然而他的年齡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就已經是末等武將級。他的武道天賦與他的兄長相比也許有些差距,卻也足以讓絕大多數武者仰視。

    剛才他出手之間就令血隱毫無反抗之力,其實力由此可見一斑。武道水平一旦到了武將級,相差哪怕只是一級,實力卻相差極大,甚至戰器靈具也難以彌補。

    只是兩道光禿禿的眉毛,與他的身份、實力極不相符。以至於曾經與姬輕侯有過一面之緣的豐少卿,剛開始險些都沒能認出他來。

    「我家的那個怪物,除了修行上有點成就之外,哪一點能比得上我?為什麼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偏偏要提及那個怪物呢?」

    姬輕侯極為不滿地哼了一聲,直接視豐少卿和李毅為無物,目光落在傅琳珞和瑜兒的身上。瞇起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熾熱,像是看到了夢寐中的奇寶。

    傅琳珞從他的神態中嗅出了危險的氣息,不著痕跡地自儲物腰帶中取出一面玉牌握在手中。瑜兒有意無意地用手輕輕撫摸著星辰書,神色依然淡定沉靜。

    姬輕侯顯然看出了兩人的敵意,笑道:「兩位姑娘不必緊張,冒犯如此佳人,那可是天大的罪過,我又怎會跟這幾個不動情趣的傢伙一樣,做出這等焚琴煮鶴的事情?再說我活的有滋有味的,又怎會無緣無故去得罪玉衡星宮的兩位得意弟子?」

    「看你人模狗樣的,誰知道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傅琳珞冷冷說道:「瑜兒姐姐,咱們走」

    姐妹倆就要轉身之際,姬輕侯笑道:「兩位就不想知道洛辰的下落?」

    瑜兒問道:「你見過洛辰?」

    「他搶了我一樣東西,然後我們交了一次手。」姬輕侯直言不諱地說道,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他的實力很是不錯,能得到兩位姑娘的青睞,福緣更是不淺。早知道他與你們交好,我也就不會與他交手了。」

    姬輕侯的話,完全是恭維、討好傅家姐妹之語。不過洛辰能被姬輕侯這樣的人物稱作「很是不錯」,這評價已經不低了。

    血隱倒是見識過洛辰的「不錯」,自然認為洛辰當得起。而自認為完全有實力跟以前一樣將洛辰踩在腳下的豐少卿,卻是大不以為然。李毅則是曬然一笑,只是面上卻沒有表露絲毫。

    瑜兒稍加思索,心中立即雪亮,將事情猜出個**不離十,淡淡說道:「這次俗世一行,能夠結識洛辰,並與他為友,是我姐妹的福緣。」瞥了豐少卿一眼,接著說道:「與他為敵之人,則是他們的大不幸。」

    「哦?」姬輕侯的眼睛亮了一下,說道:「姑娘如此說,看來我還是小覷了他。早知如此,我必定會與他結交一番,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誤會了。」

    傅琳珞嘀咕道:「口蜜腹劍,不是什麼好東西。」

    傅琳珞的聲音雖小,又怎能瞞過姬輕侯的耳朵?他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掃了一眼豐少卿、李毅、血隱三人,說道:「你們三個,也還算是不錯。今日有幸相見,我倒有一個天大的機會與三位分享一二。」

    「僅僅還算是不錯?」

    姬輕侯輕描淡寫的一句評語,顯得極其狂妄。血隱剛才親身體驗了姬輕侯的實力,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服,而豐少卿和李毅卻不怎麼服氣了。

    憑什麼給洛辰的評價是「不錯」,給他們的卻在前面加上個「還算是」?

    對於武尉級武者而言,武將級固然是難以抗衡的高手,但是也不能毫無依據地信口開河啊

    姬輕侯摸了摸被燒光的眉毛,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縷燥怒,說道:「我最強的一擊是旋風技,末等武將級巔峰水平的武者,也難以硬接我全力一擊。你們三個,可有這等自信,大可以出手一試。」

    三人自忖絕無這個實力,不禁暗自搖頭。豐少卿忍不住問道:「難道那洛辰能接下了不成?」

    姬輕侯淡淡說道:「洛辰不僅能夠接下我全力一擊,並從容脫身。」

    「並且還燒掉了輕侯表兄的眉毛。」沙凌霄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補充了一句,讓姬輕侯臉色陡然一冷。沙凌霄卻是渾然不覺,接著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好不容易追蹤到他的下落,原以為可以手到擒來,誰知偷雞不著反而蝕把米,還丟了半條命。」

    傅家姐妹倒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想起洛辰在墜星湖畔的驚天一擊,武將級又怎麼樣?

    然而姬輕侯和沙凌霄的話,卻讓豐少卿三人無不駭然。

    在大燕國星辰殿門口,洛辰大破沙凌霄的無妄真言。洛辰有克制沙凌霄邪術的手段,這件事人盡皆知。沙凌霄去尋洛辰的麻煩,落到這幅模樣,倒也不稀奇。

    然而洛辰再強,也不過是武尉級,竟然能夠接下武將級武者的全力一擊,並且還是名動天下的姬輕颺的兄弟,這未免太過聳人聽聞。風系武者以速度著稱,一名武尉級武者,能夠從姬輕侯這武將級風系武者手中逃脫,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時間,三人神色各異,困惑、質疑、驚駭,盡皆有之。

    傅琳珞忍不住問道:「洛辰他人呢?」

    「接到凌霄表弟的拘星鐲傳訊,待我趕到那裡,他卻如同蒸發了一般。我搜遍方圓數里內的大小通道,也難尋他的一絲氣息。」

    姬輕侯面露無奈惋惜之色。

    豐少卿和血隱的心情又低落了幾分,李毅卻露出沉吟之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跟你們說這麼多,只是想打消你們尋找洛辰的念頭。有什麼恩怨,大可以暫時放置一旁。」姬輕侯朗聲一笑,「諸位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藉著春獵之機,才有幸來到這大羿神祭壇。祭壇中,埋藏著足以讓強者動心的奇寶。諸位身處寶山,放著奇寶不要,豈不可惜?」

    李毅的神色微微一變,豐少卿也是眉頭一皺。難道這姬輕侯也知道主祭壇裡的秘密不成?

    頓了一下,姬輕侯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掃了幾人一眼,這才鄭重其事地接著說道:「尋寶不易,以我與凌霄表弟兩人之人,難以去那藏寶之地,我們也無力獨吞眾多寶物。如果諸位有意的話,我們可以聯手前往寶地一探,共分寶物。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10
第二十一章又遇烏龍

    姬輕侯的一番話說完,四周變得一片寂靜,豐少卿等人神色各異,卻無一人感興趣,更無一人響應。

    「輕侯表兄,看來你被無視了啊。」沙凌霄說道,語含挑釁。

    傅琳珞不屑地笑道:「所謂的大羿神祭壇,不知荒廢了多少年月。每隔數年時間,就會有一批星宮弟子到這裡實修歷練。去過那中央祭壇的人,也不在少數。哪裡還有有什麼寶物還能放到現在無人取走?你的提議看似冠冕堂皇,誰又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這麼說,自然不會有人相信。若是沒有打動諸位的東西,我又何必提出這樣的建議,那豈不是自掃顏面?」

    姬輕侯笑道,目光落在李毅身上。

    「如果我猜測不錯,你借春獵之機混到這裡,是為了大羿神祭壇上的神箭石吧?」

    李毅臉色微變,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沉聲說道:「你怎知道?」

    姬輕侯自信地笑了笑,「神箭石上,據說留存有羿族先輩留下的高深箭意。除了羿族人之外,其他武者卻無法從中領悟任何東西。你們大羿族為妖獸困襲,被迫離開時代居住之地,然而神箭石卻是無法挪走。沒了神箭石,大羿神的弓矢之技只存皮毛,大羿族日漸沒落,最終落得個舉族被滅的淒慘境地。」

    李毅冷哼一聲,卻依然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你難道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夠通過無數屍煞的重重阻隔,抵達那中央祭壇?箭神石雖說對於其他武者並無任何用處,不過我觀那洛辰的箭術深得羿族弓矢技的精髓,想必不受這一限制。你若是不願意聯手,大不了拖些時日,等找到洛辰,與他聯手也是一樣。」

    「箭神石上的高深箭意,就連歷代族長都無法完全領悟,又豈是外人能夠輕易參悟的透?你提出的聯手之議,對我有著極大的好處,若不答應,那還真是有些犯傻。」

    李毅嗤笑一聲,然而卻還是接受了姬輕侯的提議。

    姬輕侯接著朝血隱說道:「暗影武者的武道水平提升不易,你能夠在如此年紀就能達到中等武尉級,足見天賦不俗。」

    血隱苦著臉說道:「輕侯大人謬讚,血隱愧不敢當。在下有幾斤幾兩,再也清楚不過。主祭臺中寶物雖多,我卻沒有那個實力去拿,真是抱歉了。」

    剛才他一招被制,對姬輕侯心存畏懼,是以神態間十分恭敬。然而主祭臺凶險無比,暗影武者向來精於算計,心中再怎麼畏懼,也只能硬著頭皮婉拒。

    「你何不聽聽我的條件,再做決定?」

    姬輕侯走到血隱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血隱頓時一陣驚訝,低聲問了幾句之後,竟欣然應承了下來,也不知道姬輕侯給他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姬輕侯看向豐少卿,豐少卿勉強一笑,說道:「卻不知道姬兄打算拿什麼東西來打動我?」

    姬輕侯說道:「冽風扇在你手中,至多也只能發揮出三四成的威力。究其原因,是因為冽風扇是風、冰雙屬性靈具,而你卻只是冰系武者,即使是武道水平達到武侯級,也難以發揮出冽風扇的全部威力。」

    豐少卿說道:「那又怎樣?莫非姬兄有辦法提升冽風扇的威力不成?」

    「冽風扇是靈具,我怎麼可能有辦法增加靈具的威力?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冽風扇在揮出更強的威力。」

    「哦?」

    「若是你能改變體質,使身體能夠溝通風屬性星力,哪怕只是在武尉級,也至少可以發揮出冽風扇六成甚至是七成多的威力。到那時候,冽風扇輕輕一揮,足以讓武將級武者避其鋒芒。」

    豐少卿眼中光芒閃動,聲音也隱隱有些發顫:「難道那主祭壇中,有可以幫助我改變體質屬性的寶物?」

    「祭壇中倒是沒有,不過在接近祭壇的地方有一頭屍煞,生前是一頭三階異獸戾風獸。它體內的血凝晶經過一番煉製後,就可以讓你的身體多出風屬性的體質,還能讓你的身體強一層。煉製血凝晶的秘法,凌霄表弟手中就有,只需獵殺那頭戾風獸,取其血凝晶,到時候自會給你煉製秘法。」

    沙凌霄點頭說道:「輕侯表兄所言不虛。」

    豐少卿不禁大喜:「既然兩位這麼說,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的?」

    瑜兒詫異地看了姬輕侯一眼,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人的體質決定著武道天賦,若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的話,那些武道世家、豪門貴族中就不會有武道廢物子弟出現了。以屍煞中血凝晶改變體質,分明就是邪修的手段,豐少卿以這種方法,不出問題才是怪事。

    瑜兒心地再怎麼良善,卻也不會去點破。

    傅琳珞冷笑道:「你們大概是弄錯了一件事情,我,才是冽風扇現有主人。」

    豐少卿怒道:「你敢豪奪師尊賜給我的靈具?」

    傅琳珞笑嘻嘻地說道:「怪你沒用,連一件靈具都保不住。要不,你讓雪皇大人向我討要啊」

    豐少卿身形一晃,心口又是一陣難受,這女魔星,簡直就是自己的命中剋星。

    豐少卿向姬輕侯說道:「冽風扇已不在我手中,我的戰力大減,即使我答應聯手,對你的助益也是不大。剛才的提議,還是罷了。」

    姬輕侯怎會不明白豐少卿的心意?微微一笑,朝傅琳珞說道:「冽風扇對姑娘的用處不大,能否向姑娘討個人情,將冽風扇歸還給豐少爺?」

    傅琳珞柳眉一挑:「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

    姬輕侯微微沉吟片刻,向瑜兒說道:「主祭臺上的辰光精露,可以大大增加煉藥成功幾率,是任何煉藥師夢寐以求之物。等我進入主祭壇,收集到的辰光精露悉數交給傅姑娘,用於交換冽風扇,如此可好?」

    「辰光精露?」

    瑜兒的清眸中閃過一抹訝異。

    根據星宮典籍記載,這座祭臺是以前大羿族蠻夷用於祭祀祖神大羿神的地方。祭臺上,有數座專門用於收集星辰精華的大鼎。星辰精華凝聚成露,這就是辰光精露。

    僅僅只是一滴辰光精露,就可以提高一成的煉藥成功率,的確是煉藥師夢寐以求之物。

    能夠進入祭臺的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這些辰光精露。不過並不是每次試練都有星宮弟子有實力和機緣進入祭臺,現在多少應該能夠收集一些。

    「辰光精露是什麼東西?」

    瑜兒低聲問了傅琳珞幾句,等弄清楚辰光精露的價值之後,這才向姬輕侯說道:「你跟那邪修是親戚,人品肯定不怎麼樣,若是事後反悔又怎麼辦?」

    姬輕侯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大可以隨我們一同去那祭壇一趟,有你們相助,此行主祭壇的勝算又增了幾分。」

    「可以」瑜兒十分果斷地說道,「珞兒,把冽風扇還給他」

    誰知傅琳珞卻是不依不饒,說道:「冽風扇也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靈具,拿還沒有到手的辰光精露來換,我豈不是虧死了?」

    豐少卿強壓心頭怒火:「你還想怎樣?」

    傅琳珞說道:「拿一瓶木髓來換」

    「木髓?」姬輕侯聽到這名字,目光在豐少卿的腰囊上一掠而過,眼底現出令人難以察覺的貪婪。

    豐少卿氣急,「師尊僅賜給我一瓶以木髓稀釋而成的木髓液,我哪來的木髓與你交換?」

    「這樣啊」傅琳珞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猶豫了半晌,這才說道:「既然這樣,算是我吃一次虧,拿木髓液來換。」

    豐少心頭淌血,咬牙說道:「傅姑娘的手段,豐某領教了。木髓液,給你就是」

    笑瞇瞇地收了豐少卿扔過來的木髓液,傅琳珞這才慢吞吞地自儲物腰帶中取出冽風扇,朝豐少卿拋去。

    「慢著」冽風扇剛剛離手,傅琳珞猛地想起什麼事情,劈手就要抓回。

    豐少卿大驚,身形一晃竄上前來。好在他剛才服用了一滴木髓液,體力恢復了大半,速度倒也不慢,總算是搶在傅琳珞之前將冽風扇抓在手中。

    豐少卿的心中剛剛大定,傅琳珞快如閃電的一腳踢出。豐少卿駭然疾閃,雖然避過下面要害,卻被傅琳珞的腳尖在大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頓時痛得全身顫抖不止,腰彎的像一隻大蝦。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你先前的無禮,回報一點小小的意思,千萬不要客氣。」

    傅琳珞冷冷地說道,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沙凌霄。

    沙凌霄頓時感到一陣寒意,下意識地用雙手摀住那處要害。

    洛辰通過羅赤布設的臨時傳送陣,早已離開這處空間。並且在離開之後,維持傳送陣所需的星辰石星力恰到好處地耗盡,傳送陣自動銷毀,即使是武皇級強者也難覓他的蹤影,更別說是姬輕侯了。

    好不容易才從空間傳送帶來的不適中恢復過來,尚未來得及睜開眼睛,洛辰心中「咯噔」一聲——竟然感知不到那濃郁、純淨的木屬性星辰精氣。

    洛辰緩緩睜開雙眼,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全無半點綠色,哪裡是要去的巨樹空間?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11
第二十二章捷足先登

    關鍵時刻,羅赤竟然,不,應該說果然又搞出了這麼一個大烏龍,讓洛辰殺了它的心思都有。

    「我怎會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一頭行事不靠譜的妖獸身上?失策,太失策了」

    洛辰胸膛起伏許久,最後長長地噴出一口濁氣。口鼻中噴出的氣流,隱然有火光閃動,只需一點火星就可以點燃一般。

    洛辰的滿腔怒火,卻沒有發洩之處。

    那頭闖禍的小獸,先前神魂受到連續重創,哪裡還能承受傳送陣的空間扭曲之力?此時橫臥在不遠處的一堆亂石上,處於昏迷當中,全然不知自己鬧出這麼大的烏龍事件。

    「該死的傢伙,等會兒再給你算賬」

    洛辰咬了咬發癢的牙根,又深吸一口氣,心頭的怒意漸漸平復下來,這才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裡是一個被雪山環繞的盆地,方圓十數里的樣子。依著山腳,是一片片斷壁殘垣,遠遠看去,依稀可辨是一座座倒塌的石屋。也不知道這些石屋建於何時,什麼人所建。

    洛辰置身之處,是位於盆地正中央的一座高台之上,十餘丈見方。腳下是橫七豎八的斷裂石柱。從殘留的屋基可以判斷,這裡很久以前應該有一座倒塌的小型石砌宮殿。

    洛辰注意到,在高台邊緣之處有七尊銅鼎,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用途的。鼎有三足兩耳,青銅鑄就,上面銹跡斑斑,有四座銅鼎的一隻腳已經腐朽,傾斜在地上。

    「這是什麼鬼地方,看上去年代極其久遠。莫非又到了某個未知的殘破空間?」

    洛辰仰頭看看天空,這裡與以前所去過的兩個殘破空間大不相同。昏暗的天空,被鉛雲層層覆蓋著太陽,以及環境與氣候,像是還在莽荒腹地的狩獵之地。

    只是腕上的拘星鐲卻是光華不在,完全失去了傳訊、判定方位的效用,自然也無法判斷現在所處的方位。

    洛辰想起初到狩獵之地的時候,自拘星鐲上看到的一幕,心中頓時一動:「難道……這一次竟直接傳送到狩獵之地的最中心區域?我此時置身之地,竟是那大羿神祭臺不成?」

    心中有此判斷,洛辰頓時輕鬆了不少。如果真的傳送到某個異獸橫行的未知殘破空間,那才叫欲哭無淚。

    等傳送帶來的不適完全消退,洛辰正打算仔細查探一番,潛藏在右臂骨髓中的那股陰柔星力,受傳送中的空間扭曲之力激發,驟然發作起來。

    這一次卻沒有以前那種痛入骨髓一般的感覺,然而整條胳膊都失去了知覺。洛辰十分清楚,這絕不是那股陰柔之力減弱了,而是在不斷地侵蝕著骨骼,用不了多久,只怕這條胳膊都會徹底廢掉。

    「姬輕侯,我記下你了」

    姬輕侯,很榮幸地成為洛辰銘記的對象。不僅因為姬輕侯的陰毒手段,更因為姬輕侯帶給他的無休無止的痛苦。

    一邊承受著被風屬性星力侵蝕骨骼的痛苦煎熬,洛辰一邊苦苦思索著化解之策。

    「羅赤借助龜蟒水屬性的獸丹,以水生木的道理,來化解靈榣樹葉的精純木行精氣。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它直到現在卻沒有出現什麼異常,這種方法顯然是可行的。」

    「我雖然無法煉化獸丹,然而在那巨樹空間中修煉一個多月,身體中蘊含著純淨的木行精氣。我的體內,更是有著能夠迅速恢復生機的元氣。風屬木行,我為什麼不能借助體內的木行精氣和元氣,來淡化那股如蛆附骨一般的風屬性星力?」

    神念飛轉之下,還真的讓洛辰找到了一個辦法,至於這辦法是否有效,只有試過了才能知道。

    洛辰站起身,定了定神,很快就進入空寧狀態,緩緩運轉起衍星道。

    在神念的有意驅使下,蘊藏於肌肉、筋骨、臟腑,乃至身體每一個角落的木屬性星辰精氣和身體元氣,徐徐向右臂匯聚。滲入骨骼表膜,直達骨骼深處。

    風,原本就屬於木屬性的一個變異屬性。姬輕侯留在洛辰骨髓中的那股陰柔風屬性星力,對漫延而來的木行精氣和元氣不僅沒有產生抗拒,反而生出親近之感,很快打成一片。

    這才只是剛剛開始,洛辰心中水波不驚,更沒有一絲的欣喜。

    小心翼翼地地操控木行精氣和元氣兩股氣息,裹著那股陰柔之力向骨骼外移去。

    誰知就在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股陰柔之力,是姬輕侯的入髓指所化,雖然無主控制,然而既然已經入髓,又怎麼會怪怪的被移出?

    剛剛移出骨骼表膜,立即變得狂躁起來,竟順著手少陰心經向肩、胸逆行而去。

    洛辰的手少陰心經雖通,然而異類星力在經脈中逆行,是何其恐怖而又痛苦的事情?

    霎時,洛辰痛得就像風中搖擺的柳條,渾身劇烈顫慄著。牙齒摩擦發出陣陣瘆人的少陰,衣服在轉眼間就濕透,貼在身上,更加襯托出他身材的的瘦弱。

    這些痛苦還要不了性命,接下來的,則是性命攸關。

    轉瞬間,陰柔星力已經經過手少陰心經,直逼心繫。若是任憑這股星力肆意橫行,後果不堪設想。心臟這等要害一旦受損,不死也是重傷。

    情勢危急,已經容不得洛辰有任何猶豫。

    洛辰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瞇起的眼睛中,閃耀著一抹瘋狂之意:拼了

    強大的神魂意念,瞬時將那股陰柔之力死死纏住,強行將其引導至乳下期門穴,朝著章門、急脈穴位遊走而去。

    一路走過,洛辰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布,硬生生地被撕裂開來了一般,不過總算是逃脫了臟腑受到重創的厄運。

    這條線路,正是一條木行經脈——足厥陰肝經,不過卻也是逆行的。

    洛辰在木行精氣極其充沛的巨樹空間中修煉許久,臟腑經過木行精氣的深度淬洗,然而距離打通木行經脈,卻還差上臨門一腳。

    這一次火燒眉毛,他哪裡還能顧得了其他,不得不將禍水東移,引導至足厥陰肝經。藉著那股陰柔的風屬性星力,竟硬生生地將這條木行經脈給劈開了一條縫隙。

    說起來雖然十分簡單,然而其中的痛苦和艱險,只有洛辰一人知道。

    跟女人的第一次一樣,第一次打通經脈,原本就是極其痛苦的事情,更何況是經脈逆行。若不是洛辰的神魂足夠強大,恐怕在剛開始的時候,神識就會崩潰掉。

    尤其危險的是,足厥陰肝經要經過人體大穴——會陰穴。稍有差池,定會落得個雞毀蛋打的結局。

    如果直接身亡,不知身後事也就罷了。萬一蛋打了,雞毀了,人卻還活著,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那可真叫做痛苦終生。要是真的落到那個地步,洛辰也只能到嚴姓太監手下混日子了,在星野大陸上,可沒有傳說中的葵花神功。

    那股陰柔之力,漸漸消弱,最終消散於無形。

    洛辰緊繃的弦稍鬆,下意識下身,一陣後怕湧上心頭。緊接著,神識直接被漫布全身的痛楚淹沒,雙腿驟然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著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亂石中,昏厥了過去。

    ……

    迷迷糊糊中,耳畔傳來羅赤的嘶吼聲。奇怪的是,它的吼聲時而充滿興奮,一會兒又是憤怒無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頭糊塗妖獸,又在發什麼神經?」

    洛辰睜開雙眼,感到那股被撕裂的感覺依然還在,不過疼痛卻是弱了不少。

    那股讓洛辰yu仙yu死的陰柔星力,也總算是被徹底化解。就連右臂表面的創傷,也癒合了七七八八,只是上面滿是疤痕,看上去有些醜陋。

    被陰柔星力逆行過的兩條脈絡,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元氣在滋補、潤養著兩條經脈,足厥陰肝經隱然打同了一條縫隙,雖然還很狹窄,卻隱隱有一縷細微的木屬性星辰精氣在流轉。

    「誤打誤撞,竟然打通了一條木脈?」

    洛辰一陣苦笑,與打通一條經脈這一收穫相比,所付出的痛苦未免太大,未免太過驚心動魄。若是有的選擇,洛辰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來打通經脈。

    總得來說,這次是有驚無險,並且收穫不小,勉強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一幫敗家子堂堂神物,竟然被這樣糟踐。暴斂天物啊,氣死我了」

    洛辰正待進一步查看一番身體的時候,在一座銅鼎沿上站立著的羅赤一陣捶胸頓足。洛辰的神識感知到它的憤怒由來,不禁一陣愕然。

    洛辰起身,冷冷說道:「你還是先給我解釋一下,我們怎麼會傳送到這裡?」

    羅赤察覺到洛辰的憤怒,嗤笑道:「這裡正是大羿神祭壇的中央祭臺,姬輕侯等人想盡千方百計想進來,卻無計可施。你此時捷足先得,怎麼還反倒還責怪於我?」

    遲疑了一下,羅赤接著「說道」:「再說了,傳送出現意外,與我卻沒有多大關係。十有這些個大鼎在作怪。」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12
第二十三章戴星鼎

    「居然將這次失誤歸結於那些個破銅爛鐵上,你還真是會為自己找理由。」

    確定了先前的判斷,洛辰心中稍安,卻依然不忘冷嘲熱諷一番。沒事的時候,打擊一下這頭自大的傢伙,不僅能為枯燥的修煉生涯平添了許多樂趣,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羅赤大人,拜託了,您老人家也是一大把的年齡,以後做事情能不能穩妥一些?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你害死,也會被你給活活給嚇死。」

    「無知的人類,就讓本獸為你長一番見識。」

    心氣極高的羅赤,鼻子給氣歪了。直立著雙手叉腰,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看上去著實有些滑稽。

    「這七座大鼎,是用於開啟星隧的上古奇寶。雖然毀了大半,然而卻依然殘存有些許空間之力。先前我布設的那座傳送陣啟動之時,肯定是引動了這些銅鼎中的空間之力。空間傳送,哪怕是近距離的傳送,差之毫釐,謬之千里。這才導致傳送失敗,被直接傳送到這裡。」

    「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洛辰不禁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走上前,敲了敲羅赤腳下那座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銅鼎。

    「破銅爛鐵?」羅赤鄙夷地看了洛辰一眼,譏諷道:「開啟星隧的神物,居然被你稱之為破銅爛鐵,真是有眼無珠。」

    「星隧?那又是什麼東西?」

    「說簡單一點,所謂星隧,也就是通往遙遠星域的古傳送陣,古修者門都是這麼稱呼的。而這七座大鼎,則是傳送陣的基石。」

    「以鼎作為傳送陣的基石?怎麼看,不像是一座傳送陣的樣子啊空間傳送所需的能量,又從哪裡來?」

    「這七座銅鼎,又叫戴星鼎,可以自行吸納星辰精華。銅鼎原本是用於祭祀神靈所用之物,以星辰列布方位擺放,啟動後形成一條直達廣袤星域某一處的通道。與我所見過的一些古傳送陣雖然有些不大一樣,道理上卻是相同。我借助司辰盤建起的臨時傳送陣,與這種用於星域間往來的星隧相比,不過是頑童過家家一般。」

    洛辰在好奇心驅使下,向鼎一股星力。誰知這股星力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戴星鼎卻毫無反應。看似隨時碎裂成一堆廢銅的鼎身,更沒有掉下一塊銅渣。

    「果然有些古怪」

    洛辰用了五六成力量,一掌擊打在戴星鼎上。

    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一股微弱卻古怪的力量波動,正是再也熟悉不過的空間之力。鼎身上立即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星紋圖案,隱隱有星辰浮現,構成一幅廣袤星空異象。

    戴星鼎上的異象不過是一閃即逝,洛辰對羅赤所說的話,不得不信了幾分,心中不禁暗自驚駭。

    這座莽荒腹地的祭臺,遠非想像中那麼簡單。不僅是用於祭祀大羿神的場所,更是遠古羿族蠻夷通往外界的通道。再聯繫到關於古神靈的事情,讓這裡充滿了神秘氣息。

    在這裡,不知道曾經發生過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淹沒在時間長河中而不為人知。

    「星空中,果真跟星野大陸一樣,存在著武者的世界?」

    仰望天空,洛辰震撼之餘,不禁有些心馳神往。

    見洛辰被自己的話震住,羅赤不禁得意起來,以教訓的口吻居高臨下地「說道」:「人類小子,現在受教了吧?別動不動就向我吹鬍子瞪眼的,不是我不夠睿智,而是你太弱智。」

    洛辰啞然失笑,說道:「你處心積慮地想要進入這祭臺,為的就是這些銅鼎吧七座銅鼎,才能組成一座傳送大陣。現在七毀其四,自然不堪再使用,你枉費心機,居然還有心思來指教於我?」

    洛辰來星野大陸不過一年多點時間,他連大燕國都不曾走遍。以他現在的實力,在同齡人中還算是佼佼者,然而星野大陸何其大,強者又何其多?

    以他現在這點微末實力,到星宮秘境也不過是再也普通不過的一個武者。更不用奢望去闖一闖什麼廣袤星域了。傳送陣毀了也就毀了,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不過能夠打擊一下羅赤也是好的,免得它還真的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羅赤就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瓢涼水,愣了半晌,這才爆發出熊熊怒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破口罵道:「大羿神的這幫不肖子孫,混賬王八蛋,戴星鼎這樣的神物,怎麼能丟在這裡任其廢掉?真是氣煞我」

    「生活在這裡的羿族蠻夷,也不知道消亡了多少萬年。就連他們的後裔,也被鎮荒侯的大軍所滅。這裡又地處莽荒腹地,有誰吃飽了撐著,到這兒來維護什麼傳送陣?」

    洛辰一陣好笑,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讓羅赤越發氣惱了,憤憤地罵道:「小人得志哼,傳送陣毀了,我大不了另想辦法,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洛辰說道:「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又何必這幅模樣?管他什麼神物,也經不起時間的侵蝕。這些個銅鼎再無半點用處,我剛才說它們是破銅爛鐵,哪裡有錯?某獸吹噓什麼主祭臺中遍地是寶,捷足先登,看到的居然是這些歌破銅爛鐵,還真是有些好笑啊」

    「白癡」羅赤總算是找到了找回顏面的機會,冷笑一聲,反唇譏道:「遍地是寶當然不可能,卻也不是白來一趟。就說這些戴星鼎,誰說它們沒有半點用處?」

    洛辰奇道:「難道這些銅鼎,還另有用處不成?」

    「這些戴星鼎的用處,我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並且對你的修煉,有著莫大的幫助。不過,卻為什麼要告訴你?嘿嘿」

    這頭小獸還是很記仇的,洛辰不禁暗笑,說道:「你不告訴我,難道我就不會自己查找嗎?」

    「你?」羅赤的眸子裡儘是不屑,「這些戴星鼎放在這裡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無數的武者曾經來過這裡,他們都不曾找出什麼,你?」

    「那倒也是」洛辰自嘲地笑了笑,「這些破銅爛鐵,不要也罷。只是讓我沒料到的是,冒著生命危險,居然救回來了一頭白眼狼,還真是讓人心寒啊。」

    羅赤的耳根發燙,不自然地笑了笑,卻依然振振有詞:「你冒險救我一命,以後大不了救你一次就是。這些戴星鼎雖然不堪大用,對於你來說,卻是一件異寶。你若是能拿出讓我看得上眼的東西,我告訴你也無妨,也算是我們之間的公平交易。」

    羅赤在打什麼主意,洛辰心中自然是雪亮,卻也不點破,不動聲色地問道:「我不過是一名武尉級武者,能有什麼東西能入得了你的眼睛?星野大陸世俗當中,更是難以找到對你有用之物。你這麼說,分明是對自己的忘恩負義之舉的強辯之辭。算我遇獸不淑,不過今天認清你的真實面目,也不算太晚。」

    「你也不用激我,也不用什麼恩義來套我。我欠你的,自然會還,不過交易是交易,不能混為一談。我要的東西,你自然能夠拿得到,對你來說……嘿嘿,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洛辰說道:「你要的東西,不就是昆吾砂嗎?」

    「不錯」

    「犧牲色相的事情,我是絕不會幹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這堆破銅爛鐵,讓它們爛在這裡又如何?」

    洛辰大搖大擺地走到祭臺中央,找了塊算是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你若是知道這些戴星鼎的用途,看你還能不能經得住誘惑。」

    羅赤的小眼珠轉了轉,咧嘴一笑,竄到洛辰身邊,在項圈上抹了一把,小爪中多出了一個奇異的東西。一股狂暴的星力散發出來,洛辰心中駭然,立即睜開眼睛。

    那是一團水銀一般的存在,有雞蛋大小,卻是烏黑發亮,在羅赤的小爪子上滾來滾去。正是這東西當中釋放出的可怕雷屬性星力,讓洛辰也吃驚不已。

    「這是什麼東西?」

    「在你昏睡之時,我在其中的一座戴星鼎中收集到的。」羅赤指了指祭臺西北方位的一座鼎,「這東西叫做雷精露,是戴星鼎長久吸納星辰精華,卻不曾釋放出去,就凝聚成露。嘿嘿,這可是好東西啊。」

    洛辰不屑地說道:「故弄玄虛」

    「先給你透露一點,免得你還真的以為我說大話。鼎有七座,分五行以及風、雷七種屬性,各自吸納不同屬性的星辰精華,凝聚而成的精露也各不相同。這些精露功用也各不相同,先不說別的,單是這雷精露,就足可以讓你的火系拳技的威力提升數倍。」

    見洛辰依然是不為所動的樣子,羅赤繼續誘惑道:「你將箭術融入拳技,的確是讓拳技的威力大增。遇到武將級武者,也許還有一戰之力,以後呢?如果你的敵人是武侯級或是武道水平更高,你的拳技還有用武之地嗎?」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14
第二十四章弄炎術

    洛辰與那姬輕侯硬拚一拳,火行星力以震盪、螺旋拳技釋放出去,力量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單純是力量的比較,與姬輕侯這末等武將級高手也不遑多讓。

    然而姬輕侯那形若旋風一般的強大星辰技,卻還是讓洛辰受傷不輕。暗中施出的那股陰柔星力,更是讓洛辰痛不欲生,費盡精力才勉強化解。

    造成這樣的結果,與力量的強弱沒有多大關係。

    武者的實力高低,星辰技的威力大小,不是由力量的強弱來決定,而是對各種屬性星力真意的體悟、運用。武道等級越高,越是如此。

    這一差距,現在固然可以用力量來彌補。等武道水平達到武將或是更高,單純是力量上的強大,已經彌補不了境界水平上的差距,爆發出的力量再怎麼強大,也佔不到多大的優勢。

    洛辰的拳技爆發出的力量隨強,卻也頂多只是具備了火系星辰技最普通傷害效果。與武尉級武者相比,自然是佔據極大的優勢。與姬輕侯相比,同樣大小的力量,而姬輕侯卻將所掌握的風屬性力量真意施展到了極致,因此強弱立等可判。

    羅赤所說的道理,洛辰自然明白。原本打算回去之後,好好修習幾門厲害的星辰技。然而以箭術自創出的拳技,就此放棄的話,卻又十分不甘。

    見洛辰動心,羅赤的興致高漲,得意洋洋地將雷精露的用途說了出來。

    「你雖然通了一條火脈,釋放出的火行星力,卻也只是勁氣,用來燒水做飯勉強還行。用來傷敵,卻還弱了一些。」

    洛辰心中大動,沒有理會羅赤話語中的的挪揄之意,頗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難道這雷精露,能提高火的威力不成?」

    「廢話!」

    羅赤傲然說道。

    「將雷精露納入體內火行經脈中,與火行精氣一同煉化,就能修煉出一種品質超凡的火,叫做雷炎。」

    「哼,雷炎可是不折不扣的星辰火。至於它的威力,哼,只要你能修煉出來,哪怕是最普通的火系星辰技,也能釋放出兩倍以上的威力,並且還具有普通火行星力絕對沒有的效用。」

    「雷炎不僅本身威力極強,若是以雷炎來煉器、煉藥,絕對是事半功倍,煉製出的戰器、藥物,品質也會高出很多,甚至產生一些特意功用也不一定。」

    洛辰想了想,哂笑一笑而道:「武者連星辰精氣都無法納入體內,雷行星力狂暴無匹,將雷精露納入經脈中,難道就不會爆體?更別說是將其同火行精氣一同煉化了。你所說的那些個作用再怎麼神奇,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

    羅赤鄙視洛辰一眼,「你這話對於尋常武者來說,倒是不錯。然而對於獸類和你而言,卻是例外。」

    它居然把自己跟獸類並列,讓洛辰一陣無語。這頭小獸,報復心果然夠強。

    不過羅赤說的倒是實話。

    武者修煉的星辰武道,以身體溝通星辰,身體是橋樑,只能轉移星辰之力,卻不,無法將星辰精氣存儲於體內。

    獸類天生身體強橫,強行吸納星辰精氣入體,自然不會有爆體的危險。

    洛辰修煉刑天族的《噬星術》,卻是走了一條捷徑,採擷獸類已經煉化的星辰精華,身體就,不過盛放的東西跟其他武者不大一樣而已。

    只是洛辰現在武道境界尚低,容器尚小,體內容納的星辰精華還十分微弱。現在爆發的力量,多數還是以身體引動的星辰精氣化作的星辰之力。

    「你曾經說過,將暴烈無比的雷屬性星辰精氣納入體內,除了一些極少數的雷系妖獸之外,一般的妖獸也不敢這麼做。即便是我修煉的是噬星術,雷行精氣入體,也是爆體身亡一條路。難道這雷精露中蘊含的力量,跟尋常的不一樣?」

    「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直接採擷雷行精氣,哪怕是獸丹中的雷行力量,也是危險無比。然而雷精露可不是獸丹,經過戴星鼎的淬煉,雷性早就馴服,溫順的跟貓一樣,甚至具有了幾分通靈之氣,自然不會跟尋常雷行星力一樣,更不會有危及身體的事情發生。」

    「這樣啊,讓我再想想。」

    羅赤雖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然而武者修煉,稍有差池就是玉石俱焚,更何況是將狂暴的雷力弄到身體中,這根小孩子玩炸藥一樣危險,光是想想就有些可怕。

    羅赤行事又一直不大靠譜,否則也不會誤打誤撞傳送到這裡來了。任它說的天花亂墜,洛辰如何肯輕易去嘗試?

    羅赤不禁有些急了,「我手頭上有一門煉火功法,用於煉化雷精露再也合適不過,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我把這門功法傳授給你,這總該放心了吧?」

    洛辰不禁大奇:「你怎麼會知道人類的修煉功法,以前卻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往事,不堪回首啊!」

    羅赤長歎一聲,猶豫再三,道出了這門煉火功法的來歷。

    當年羅赤被一名大神通的古修拘禁,被弄去看守豢養妖獸的獸圈。

    那古修絕對是一個奇才,不僅擁有莫大的神通,對煉丹、製器、豢養妖獸等雜術也是涉獵極深。

    有一段時間,這古修熱衷於製器,手頭上又缺少幫助煉製材料之人,於是就扔給了羅赤這部煉火功法。等羅赤修煉有成,煉製材料的事情就交給羅赤了。

    可憐的羅赤,整整充當了三十多年的苦力。這份屈辱和苦悶,讓它現在回想起來都痛苦不堪。

    「若不是我現在的雙瞳猿軀體並非火屬性的,並且孱弱不堪,無法修煉雷炎,這等好事還能輪到你的頭上?」

    洛辰這下放下心,說道:「既然你這麼,那我就試著修煉一下了。」

    「這還差不多!」

    羅赤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般,欣喜而又得意不已。

    功法熟記於羅赤的腦海中,只需以神魂交流,很快就傳遞給洛辰。

    這部弄炎術,很顯然是古修的功法,與武者修煉的功法在道理上截然不同,無異於天書一般。用於記敘功法的語言文字,深奧晦澀,洛辰雖說是被文道至聖丘檀師執弟子禮,文墨上卻一點也算不上什麼精通。

    好在羅赤對這部功法的修煉及運用有著極深的造詣,一字一句給洛辰講解了一番,洛辰很快就弄清楚了功法的要義。洛辰的武道境界極高,修煉起來並沒有多大的難度。

    這門功法叫《弄炎術》,是一部專門用於煉化各種奇異火焰的功法。

    這些品質超凡的火,統稱為星辰火。弄炎術上不僅有收服、煉化星辰火的修煉方法,還列舉了近兩百種不同的星辰火。

    洛辰細細看下去,一直看到第一百八十七種星辰火,這才看到雷炎的名字,不禁有些生氣。

    「排名第一百八十七的星辰火,你也好意思讓我修煉?」

    「你知道這個排名是誰弄出來的嗎?是從上古時期就有的!排名前十的星辰火,連那些古神靈都不敢說直接去沾一下。即使給你,哪怕是靠近一丈之內也能讓你瞬間灰飛煙滅,你敢要嗎?」

    羅赤一副氣沖沖的樣子,小爪子幾乎快指到洛辰的鼻子上。

    「雷炎雖然排名靠後,卻畢竟是星辰火,只怕那些星宮秘境的煉丹師們,也不一定擁有比雷炎還要好的星辰火。你敢瞧不起雷炎?」

    洛辰訕訕地笑了笑,繼續研讀弄炎術。

    弄炎術一共分為三層,只需修煉成第一層,就可以煉化出雷炎。

    據羅赤介紹,一旦三層功法大成,天下無火不收,那就不是一般的厲害了。可以試想一下,對敵時直接放出連古神靈都忌憚不已的星辰火,豈不所向披靡?

    當然了,將弄炎術三層功法修煉大成,對於洛辰而言根本就是遙不可及。只怕那些古修,都沒有幾個能將弄炎術修煉到大成的地步。羅赤當年,也不過是把第一層勉強修煉到巔峰水平而已。

    平白得了一門極為實用的功法,一門厲害的殺招即將到手,洛辰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看羅赤也順眼了許多:「沒想到你還真有些深藏不露,以前倒是小覷你了!」

    羅赤不禁挺直了身子,「哼,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洛辰趁機說道:「卻不知道你還沒有其他的功法秘技,讓我長長見識?」

    「若不是那古修大發淫威,強迫我修煉這弄炎術,我修煉你們人類的功法幹什麼?有時間和精力修煉人們人類的垃圾功法,還不如我多弄幾個獸丹吃。再說了,我即便是知道一些古修的修煉功法,也不是你這小小的武尉級微末武者能夠修煉的,除非是你想死的更快。」

    羅赤一邊發洩著心頭的鬱悶,一邊不忘打擊洛辰一番。

    洛辰得了好處,對羅赤的打擊也不以為意,誰會跟一頭有心理陰影的妖獸計較什麼?

    見洛辰變得如此好脾氣,羅赤心中犯起了嘀咕。用小爪撓撓頭皮,這才猛地想起,這部弄炎術原本是用來交換昆吾砂的,怎麼反倒變成求他修煉了?
紫雲居 發表於 2012-8-7 07:14
第二十五章流言蜚語

    「人類,果真個個奸詐似鬼!無恥,真是無恥之尤!」

    羅赤懊惱地拍了一下小腦袋,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上去即是好笑,又有幾分可愛。

    洛辰一陣開懷大笑,心情真是大好。

    「雷精露可以煉化成雷炎,另外兩座戴星鼎中的精露有些什麼用處,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啊。」

    洛辰依然貪心不足的樣子,讓羅赤氣惱之餘,卻又有些得意,「幸好我有識人之明,在你昏睡之時,就把其他兩座戴星鼎中的精露收了起來。還想打那些精露的主意,門兒都沒有。哼,還有木、金兩種屬性的戴星鼎,這些東西對我有些用處,你難道也想要去不成?人心不足,說的一點也不錯。」

    洛辰笑道:「這部弄炎術,可是你求我修煉的,還有那雷精露也是你送給我的,怎能說我人心不足?」

    「你還千萬別得意的太早。」羅赤嘿嘿一笑,說道:「剛才給你的那麼一點雷炎,也頂多只能練出一縷小火苗而已。用來燒水做飯嘛,倒是綽綽有餘,用來煉藥、煉器,頂多也就是能令藥物和戰器提高一點成色而已。若是想要用來制敵,嘿嘿,那就有些勉強了。」

    洛辰沒有料到還有這麼一說,不禁愣住了。

    這下子輪到羅赤大笑了,「想要讓雷炎的威力更強,只有用更多的雷精露供你提煉,一直到你的身體無法容納為止。」

    洛辰的好心情頓時變壞了幾分,總不成每隔幾年就到這裡來一趟?

    見洛辰一副吃癟的樣子,羅赤總算是又得意了一回,「我倒是有辦法將這些戴星鼎全部弄走,想不想知道?」

    「你有辦法把這些重傢伙弄走?吹吧!」

    每一座鼎就像是一座小山,重量不下萬斤。即使是焰皇和雪皇聯手開出的星空挪移大陣,想要挪走這些鼎,只怕也會累得吐血不可。更沒有如此大的空間儲物器具,能裝在這麼大的傢伙。

    羅赤嗤笑道:「古修者舉手之間,可以移山填海。我跟一位古修者混了這麼久,雖然沒有學到這些大神通,不過這些戴星鼎都是古物,操控它們有專門的秘法,我恰巧也是知道的。」

    洛辰看了一眼羅赤那單薄的身子骨,再想想它以往行事,對它的話深表質疑。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能弄走這些戴星鼎是毋庸置疑的,過些時日,等我的神魂恢復,就會讓你再開一次眼界。剛才的弄炎術,算是免費贈於你的。拿昆吾砂來,換一座雷鼎。這筆交易做還是不做,你就看著辦吧。」

    「真黑!」洛辰不滿地說道:「昆吾砂的價值,也許比不上這些戴星鼎。然而戴星鼎對你的用處不大,昆吾砂卻是你志在必得之物。犧牲我的尊嚴弄來的昆吾砂,竟然只換取一座雷鼎?尊嚴無價,若是只換一座雷鼎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幹的。」

    「怎麼,現在不怕犧牲色相了?你們人類還真是虛偽。既然你有意,那麼凡事好商量的。」

    莽荒深處,大羿神祭壇的主祭臺上,一人一獸在激烈地爭論著,跟那些小商小販之間的討價還價,並無任何區別。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必定會以為到了某個交易場。

    最後結果,一共三座戴星鼎,雷鼎歸洛辰所有,金鼎歸羅赤。而那座木鼎,最後決定放置於巨樹空間中,歸兩人共同所有。

    交易達成,羅赤喜氣洋洋,洛辰卻是一副被佔了便宜,愁眉苦臉的樣子。

    洛辰早就跟瑜兒達成了交易,用一枚火珊果換取昆吾砂。若是羅赤知道這件事,只怕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

    若是洛辰知道,羅赤在墜星湖畔偽裝成他的模樣向瑜兒表白心跡,心花自然也不會開的如此燦爛。

    接下來的數日,洛辰一邊領悟獵殺火煞靈所得的神元珠,提升對火行力量真意的境界。一邊修煉弄炎術,煉化雷精露。

    羅赤神魂受損,只能慢慢修養,待神魂恢復之後,才能收取那些戴星鼎。它絕大多數時間在睡覺,睡醒了之後就竄到盆地裡,在山腳的廢墟中翻找著,一副不找到寶貝不罷休的架勢。

    ……

    轉眼間,已到了春獵結束的日子。

    這天清晨,狩獵之地外的臨時駐地中央的空場地中,參加春獵的年輕武者齊聚於此,翹首以盼。當然了,至少有一半的武者永遠留在了狩獵之地。以皇太孫趙煌為首的皇族精英子弟,更是折損十之七八。

    能夠活著回來的,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了。經過這次春獵的洗禮,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境界,都是一次飛躍。

    這些昔日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年輕武者,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已經磨盡了風華,鋒芒內斂,頗有幾分高手的氣勢。

    馬上就是決定很多人命運的時刻,這些年輕武者們無不顯得激動異常。就連一個月以來一直駐守這裡的大燕國文臣將侯,也早早地來到這裡。春獵的結果,在很多人心中雖然早已成了定局,然而真正到了最終宣佈的時候,這些大燕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們,卻都是失去了往日的沉斂的氣度,個個焦灼難安。

    這次到狩獵之地的文臣原本就不多,稀稀拉拉七八個人站在一處,個個如喪考妣,顯得清冷寂寥。

    大燕國宰相豐世卿和侍奉皇帝起居的嚴太監,兩人並肩站在文臣前列。嚴太監的臉色陰沉似水,這幅神情,比他當年切斷命根的時候還要沉痛。豐世卿的神色倒是沉穩,只是他兩鬢新生的霜雪,卻告訴人們,大燕國的宰相大人這些日子有些煎熬。

    皇族弟子的一敗塗地,意味著皇帝陛下壓在春獵上的豪賭,已經輸得連底褲都不剩一條,別說是翻盤,就連繼續參局的機會有多少,都是一個未知數。皇族大勢已去,文臣再也徹底失去了壓倒將侯的機會,這已經成為定局。

    身為文臣之首,豐世卿又素來與武臣將侯針鋒相對,在回到燕京城之後,能否繼續穩坐宰相之位,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更讓豐世卿受到重創的是,兒子豐少卿從春獵開始至今,再無任何音訊,十有**在春獵之初就已經殞命狩獵之地。

    遙望一眼洛擎天,豐世卿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與我相比,你終究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勝,不在因為你,也不在天,而是你有一個好孫子而已!」

    洛擎天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沒有留意老對頭,更不會知道他的老對頭此時正在對他施展精神勝利**。聖武郡王他老人家,從一早晨到現在,不知道問候了他那寶貝孫子的祖母多少遍。他老人家甚至忘記了,他寶貝孫子的祖母正是他的老妻,並且已經過世十多年之久。

    「你這混蛋,果真是死性不改。為了兩個女子,竟然流連於凶險之地,連春獵這等大事都置之腦後,讓我老人家終日提心吊膽。等你這次回來,非拔你一層皮不可!」

    狩獵之地發生的事情,早就陸續傳回駐地。關於聖武郡王世子展示出的非人實力,讓人們震驚難當。更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洛辰與傅家兩姐妹的緋聞,給駐地枯燥的日子平添了幾分樂趣。

    「真是沒想到,這混小子竟然隱藏了這麼高深的實力。討老婆的本事,也絕對是一流,令他老子拍馬難及,直追我老人家當年……姐妹花啊,嘖嘖,我老人家年輕的時候也沒有這個能耐!」

    這時,一大批春獵武者從入口進入駐地,打斷了聖武郡王他老人家滿腦子旖旎。

    景卓然帶著眾多將侯子弟來到駐地,讓沉悶了一個早上的駐地沸騰了起來。

    這些將侯子弟,才是這次春獵的最終勝利者。人們對於勝利者,從不不會吝嗇褒揚、讚賞、羨慕、敬服。至於那些留在狩獵之地的失敗者,誰又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呢?

    將侯武臣子弟們在距離狩獵之地五十里外進行整訓,總結這次春獵的得失。這是軍中將領的習慣,春獵中,景卓然以軍法統領這些將侯子弟,雖然此行大獲全勝,卻也沒忘了軍中的規矩。

    洛擎天等人在幾天前就接到了景卓然的消息,此時見他們安然回歸,也還是不禁鬆了一口氣。

    在眾人羨慕或是嫉恨的目光注視下,景卓然等人快步走到洛擎天身前,單膝跪地行禮。

    洛擎天笑呵呵地說道:「不錯,雖然比我家的小子要差那麼一點,總得來說,小傢伙們都很不錯。」

    「此次大勝,全是世子之功。與世子相比,卓然等著實汗顏。」

    景卓然朗聲說道,眾將侯子弟紛紛附和。

    看到這幫平日裡傲氣無比的將侯子弟,在提到洛辰的時候,無不流露出發自心底的敬佩之色,洛擎天老懷大慰。

    然而想到那混蛋現在還不知音訊,洛擎天的臉陰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這小子,等他回來有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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