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紅星傳奇 作者:豫西山人 (連載中)

 
爽就好ㄌ 2012-8-25 09: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1 49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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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二章 藏勢

    第五七二章 藏勢

    劉一民趕到濟南城的時候,整個濟南戰役已經結束了。

    雷鳴、朱瑞率領的教四旅在炮群的支援下,消滅了日軍外圍制高點上的殘兵。胡老虎率領的騎兵旅在隨後趕到的炮群的支援下,消滅了守衛張莊機場的日軍。

    張莊機場的日機在增援二十里堡機場的戰鬥中基本被消滅光了,只剩下幾架偵察機。胡老虎率騎兵旅趕到時,小鬼子飛行員硬是緊急起飛,向北逃逸。也不知道他們最後的到了北平、天津、石家莊機場還是摔死在半路上了。幸虧胡老虎打仗動作迅速、作風凌厲,要不然再遲延一會兒,小鬼子就可能把濟南機場庫存的彈藥、油料炸燬,那樣可真是白忙活一場。

    第十二軍參謀長小林淺三郎最終還是溜了。

    這傢伙,祖上也許並沒有當過海盜或忍者,但膽量大,心思縝密,異常狡猾,確實是有當土匪的潛質。

    知道跟著谷壽夫一塊逃跑目標太大,容易被八路軍追上抓住,就故意要求留下固守十二軍司令部。

    谷壽夫和關龜治前腳走,小林淺三郎命令警衛部隊死守後就溜出司令部,躲到了附近的永和雜貨鋪。

    永和雜貨鋪是日本特務機關的一個隱蔽點,原來是絕密的,主要任務是收集濟南的經濟情報。小林淺三郎到濟南後,由於尾高龜藏醉心於軍事,不大理會政務,小林淺三郎不得不接手這些具體事務。這個日特偽裝的商戶,就成了小林淺三郎瞭解濟南物價和商業動態的眼睛,定時秘密向小林淺三郎報告。

    小林淺三郎知道八路軍很快就會全城大搜查,此處不是久留之地。正好此時濟南地下黨組織市民們燒水做飯抬傷員,開始慰問八路軍。永和雜貨鋪的老闆夫婦在濟南住的時間很長,早已漢化,街坊鄰居誰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更不知道他是特務。小林淺三郎仗著精通漢語,換上便衣後就讓偽裝成老闆的特務領著,混入了幫助八路軍抬傷員的老百姓中,很輕鬆地混出了濟南城,揚長而去。

    劉一民進城後,把師部設在膠濟路飯店日軍司令部裡,很快就開始工作了。

    離開王舍人莊前,羅榮桓已經給中央和總部發去了捷報,報告我軍勝利攻佔濟南、俘虜日軍第十二軍司令官谷壽夫和第三十四師團長關龜治。

    因此,電台剛架好,劉一民就收到了主席的電報。

    可能是攻佔濟南的勝利讓主席太興奮了,電報上字裡行間洋溢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此次攻佔濟南勝利,說明我軍有能力攻佔任何由敵堅固設防之城市。今後日軍固守之大中城市對我軍來說,不再是望而卻步的堅城要塞,而是聚殲敵主力的戰場。考慮到敵情變化,請劉、羅考慮,能否在敵援軍趕到前再打一仗,或北上德縣或南下肥城、泰安,爭取消滅或擊潰敵之一路,擴大戰果,為後續作戰創造條件。」

    看完電報,曾中生就命令參謀處副處長張林風迅速給教八旅、魯西警備旅、泰西集團、魯南集團發報,要他們火速上報敵情;命令參謀處副處長朱哲曉帶領參謀人員進行圖上作業,推演北上或南下作戰的可能性。

    幾個方向的敵情變化報告很快就報來了,日軍的反應果然和劉一民預計的一樣,開始全線撤退。在濼口以北的許世友魯西警備旅、陳士渠泰西集團、洪超遠魯南集團都報告了日軍緊急撤退的情況。其中,濼口以北的日軍、包括魯西日軍、冀南日軍都在向德縣集中,泰西日軍和魯南日軍向南撤退。泰西集團和魯南集團已經開始發起追擊。

    教八旅在李凌風、王同生率領的特戰隊的配合下,攻佔了日軍青島機場,繳獲了大批航空彈藥和油料,趙山請求批准趁勢攻佔青島。

    對於擔負有戰略指揮任務的指揮員來說,最主要的就是審時度勢。

    戰前,劉一民是想一舉攻佔青島、濟南,徹底肅清山東的日軍。整個膠濟路戰役的作戰計畫也是按照這個指導思想制定的。

    可惜的是,教導師的戰果太大了,導致日軍迅速反應。寺內壽一回了華北,帶回來了新的航空兵戰鬥機機群,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了華北方面軍航空兵的戰鬥力。就這還不算,日軍從南北兩線調集援軍,很快就會到達。如果不出意外,日軍聯合艦隊、第四艦隊此時恐怕已經接到了北返青島的命令,開始裝載第五師團啟程北返青島。這樣一來,日軍對山東我軍又要形成三路夾擊之勢。

    這種情況下,教導師主力下一步如何行動,劉一民就需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要是日軍的空中力量沒有這麼快恢復,如果日軍沒有這麼快從南北兩線調集精銳師團來援,劉一民沒什麼好考慮的,南下聚殲第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沒問題,打的好的話,還可以消滅或擊潰第一一四師團和偽滿洲國防軍,連徐州都收復了。北上德縣消滅日軍一到兩個警備師團也沒問題,以教導師主力的戰鬥力,對付小鬼子的警備師團,應該是手到擒來。

    問題是沒有如果,這是主力作戰,一個不慎,就要血流成河。

    院子裡響起了熱鬧的說話聲,劉一民一聽就是幾個主力旅的旅長、政委來了。老戰友相見,又打了這麼大的勝仗,人人激動,說話的嗓門也就高了。

    劉一民正在思考問題,嫌他們說話聲音大,就扭過頭喊道:「朱哲曉,去讓他們閉嘴」

    朱哲曉聞聲放下手裡的鉛筆,就要去傳達師長命令。羅榮桓攔住他,對劉一民說道:「你思考問題,我去看看同志們。不能轟他們走,一會兒你可能還要佈置任務呢」

    劉一民點點頭,又開始琢磨。

    現在的問題是南線日軍全線收縮,泰西日軍已經向兗州方向撤退,如果能在天亮前於野外追上泰西日軍,消滅它沒有問題。天亮前追不上,那想都不要想了。一旦讓小鬼子回到兗州城,與魯南的日偽軍匯合,就可以相互支援,而第十四師團又可迅速趕到戰場,那可是在蘭封戰役前後都得到加強的機械化師團,配屬有重炮旅團,教導師想一口吞下他們,難度就大了。一旦戰鬥陷入膠著狀態,天上是日軍的飛機,地上是日軍的坦克、重炮,不能說日軍就能把教導師怎麼樣,最起碼想短時間取得大的戰果是不可能的。可怕的是,這個時候北線日軍就會乘虛向濟南進攻,在日軍第一師團、第二師團的聯手攻擊下,再加上日軍的二十三師團和其它幾個警備師團,劉一民相信憑在黃河北岸的魯西警備旅、魯西警備二旅是擋不住鬼子的進攻的。就是把教二旅也加上,恐怕還是擋不住。濟南戰役的成果可能就會喪失。

    北上德縣同樣也面臨這樣的問題,恐怕等不到部隊抵達德縣縣城天就要亮了。

    攻佔青島也已經失去了意義。我軍此時攻佔青島,不說單憑教八旅能否完成任務,就算能攻佔青島,最後也會選擇放棄。與其佔領青島、把青島變成日軍艦載機的轟炸目標,還不如利用青島釣魚,讓日軍第五師團增援青島,說不定將來還能逮住機會全殲第五師團呢那可比現在佔領青島實惠的多。

    再說了,這山東的海岸線那麼長,日軍第五師團可以登陸的地方太多了。與其讓戰鬥力很強的第五師團任意選擇地點登陸、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不如讓他們在固定地點青島登陸,那破壞性要比日軍任意選擇登陸點登陸小的多。

    暫時不攻佔青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青島已經被八路軍搬的差不多了,留給日軍的是個爛攤子。雖然八路軍撤離青島後日軍開始恢復青島經濟,但那都需要時間。劉一民不用算就知道,日軍要想把青島經濟恢復到八路軍攻佔前的水平,還差得遠呢。只要我軍佔領青島周圍廣大農村,青島就是一座死城,這包袱得讓小日本繼續背著,累死他們。

    南下面臨北線日軍壓力,北上又不現實,攻佔青島在戰略層面上又失去了意義。劉一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結束膠濟路戰役,將主力隱蔽休整,讓小鬼子捉摸不透我軍下一步的動向,自動收縮。這就是兵法中的藏勢

    主力集中,不動如山,就掌握了戰場主動權,無論是南線的日軍還是北線的日軍,加上可能會增援青島的日軍第五師團,估計他們誰都不敢貿然行動。這樣的話,就可以爭取一段時間,消滅根據地內殘存的日偽勢力,把根據地徹底穩固起來。也讓兵工廠有復裝彈藥、補充部隊的時間

    當然,這樣一來,我軍贏得了鞏固根據地、補充休整時間,日軍也有了消化攻佔武漢、廣州的成果、補充休整部隊、調集主力大舉圍攻山東的時間。

    凡事都有利有弊啊

    劉一民心裡一陣焦躁,摸出煙來,掏出火柴一劃,用力太大,火柴斷了。又摸出一根一劃,又斷了。連劃三根都沒有把煙點著,氣得劉一民把火柴匣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張嘴就喊黃文虎再取一盒火柴了。

    蔡中走過來拾起地上的火柴匣子,輕輕一劃就著了,給劉一民把煙點著,慢悠悠地說道:「不是火柴不好,是你用力過大。你不是常說,高級指揮員最需要的就是冷靜的頭腦。要不你休息一會兒,稍微冷靜一下再說。」

    劉一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揮揮手,讓蔡中忙自己的去。

    翻來覆去地斟酌自己的想法後,劉一民覺得,雖然日軍也贏得了休整補充和調動部隊的時間,但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向上次那樣調動七十萬大軍圍攻山東了。因為他們佔的地盤太大了,需要兵力去固守,如果他們再向上次那樣集中全力對付山東,那武漢會戰的成果就會付諸東流。說不定山東這邊吸引日軍主力,華中那邊就可以大規模反攻,國軍絕對不會放過收復武漢的機會的。就是蔣介石想坐山觀虎鬥,自己也不會讓他如願,國軍的大部分將領更不會錯失痛宰鬼子的機會。

    自己的想法雖然和主席的指示精神有牴觸,但符合現在的山東戰場實際。

    考慮好後,劉一民又點上一根菸,抬頭讓蔡中去喊政委過來。

    羅榮桓回來後,劉一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讓羅榮桓、蔡中、曾中生都琢磨一下。

    曾中生是戰略家級別的軍事人才,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個中奧妙,馬上說到:「我同意師長的意見,我軍主力自發起膠濟路戰役以來,連續作戰,急需休整。南線日軍第十四師團可能已經抵達徐州,隨時可以支援第一一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師團和偽滿洲國防軍作戰,幫助他們穩定防線。北線日軍關東軍三個師團很快也會抵達戰場,我軍貿然北上攻擊德縣之敵,天一亮就會遭到日軍機群狂轟濫炸,戰鬥一旦拖到明日晚上或後天,很可能就會遭到關東軍南下增援部隊的迎頭痛擊。泰西集團安駕莊之戰就是個教訓,和日軍作戰時間不能拖延過長,拖延時間與日軍有利。」

    蔡中砸吧砸吧嘴:「都是寺內壽一老鬼子惹的禍,他在我們手上吃虧太大了,學精了。要是寺內壽一在德國還沒回來就好了,那樣日軍即令是換個新的司令官,也不可能向寺內壽一這樣反應如此快。眼下,戰機已失,不打無把握之戰是我們的原則。小鬼子多的是,一時半會兒也消滅不完。等我們充分休整後,再找戰機。下一次說不定撞上槍口的就是日軍的常設師團了。那傢伙,裝備好,油水大,消滅一個頂一個,比這些垃圾警備師團強多了」

    羅榮桓一臉凝重,坐在那裡半天都不說話。

    劉一民知道,羅榮桓原則性強,考慮這麼久,八成是在考慮如何向主席報告。

    果然,羅榮桓開口說道:「主席他們不再前線,對敵情變化沒有我們瞭解的及時。我同意結束攻勢作戰,部隊轉入休整。給主席回電,把我們掌握的敵情變化情況講清楚,把我們的決心報告清楚。相信主席回同意我們的意見的。」

    見大家的意見統一了,劉一民馬上說到:「參謀長,記錄命令:一、教八旅不作攻佔青島部署,監視青島敵情變化即可。抓緊時間搶運青島機場的航空彈藥和汽油,把青島機場全部搬空,彈藥和汽油盡快運回沂蒙中心根據地,主力在青島周圍隱蔽休整。二、魯南集團任務不變,趁勢追擊,務必收復臨沂、費縣。三、泰西集團對敵實施有限追擊,如敵退守兗州,則停止追擊。留一部監視日軍動向,主力轉入休整補充,恢復和發展泰西根據地,並積極向魯西南滲透發展,恢復魯西南原有根據地。四、王炳三魯西警備二旅全力經營魯西根據地,許世友魯西警備旅監視德縣之敵,構築堅固防線,掩護主力轉入休整。五、冀魯邊符竹庭部停止向津浦路攻擊,撤回根據地隱蔽休整。六、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教四旅、教七旅、騎兵旅、炮兵旅和師直部隊在濟南周圍地區隱蔽休整,具體方案由參謀處制定下達。七,成立濟南警備區,教六旅旅長張洪濤任警備司令,教六旅負責濟南守備。八、防空旅統一指揮根據地的防空作戰,重點是濟南、濰城、泰安的防空作戰。教一旅參謀長周毅負責指揮特種防空作戰。」

    下達完命令,劉一民要蔡中親自起草給主席的電報,同時,請中央任命濟南市黨政領導。

    羅榮桓有點詫異,忍不住問劉一民:「總得給中央提個建議名單吧?」

    劉一民搖搖頭:「濟南不同於天津、青島,打的好的話,我們可能就在這裡紮根了。就是將來日軍大兵壓境,我們不得不撤出濟南,那也僅僅是撤出城市而已。只要我們有個幾個月的時間,就能把濟南的各項工作做紮實。小鬼子再來,也休想把我們真正從濟南地區趕出去。這樣的話,濟南市的人事安排就讓中央指定。」

    羅榮桓的眼睛透過鏡片直往劉一民臉上瞅。

    大事商定,劉一民心情愉快,抽了口眼,笑眯眯地說:「看什麼看?我可不是林月琴,臉上沒長花兒」

    羅榮桓撲哧一聲就笑了,用手指著劉一民說:「你這傢伙,嗐我怎麼感覺你有時候確實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的時候怎麼象50歲的老頭一樣呢?」

    劉一民驚奇地看看羅榮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說道:「政委,是不是我最近操心大,累的顯老了啊?」

    這一下,整個師部都響起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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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三章 摘桃子

    第五七三章 摘桃子

    劉一民是在炸彈爆炸聲中醒來的。

    連續作戰,熬費心血,劉一民實在是太困了。所以,給中央發完電報,對各部隊作了部署後,劉一民就去了日軍司令部谷壽夫的住室,躺下就睡。

    睡夢中,黃蘇和李亦默並排向他走來,後面跟著李東海、郭征和一大群數都數不過來的人,有穿紅軍軍裝的,有穿八路軍軍裝的。

    劉一民一一看去,每張面孔都曾經那麼熟悉,有紅十八團時期的戰友,有中央警衛師的戰友,有紅七軍團的戰友,有教導師歷次戰役的戰友。不過,都是犧牲了的烈士。

    劉一民熱淚盈眶,拉著黃蘇和李亦默的手說:「老黃、老李,你們沒死?太好了,快讓我看看,身體好不好?」

    黃蘇和李亦默不作聲,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從他身邊輕輕飄過。

    劉一民急的大喊:「站住老黃、老李,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快回來」

    不但黃蘇、李亦默沒有站住,李東海、郭征和其他烈士們也也沒有停下,一個個微笑著從他面前飄過。

    劉一民急的大叫:「站住我命令你們,全體都有,向後轉」

    似乎命令起了作用,黃蘇、李亦默領著所有的烈士齊齊轉身,整整齊齊地向劉一民敬禮。

    劉一民眼睛一花,再仔細看去,就見所有烈士的軍裝全部換成了後世我軍第一次授銜時的軍裝,黃蘇、李亦默、李東海、郭征的肩章明晃晃的,胸前的勛章和綬帶金燦燦的,後面所有的烈士也都是身穿將校軍裝,軍容嚴整,勛章燦爛。

    只聽黃蘇用他那濃重的廣東口音大聲喊道:「司令員同志,部隊集合完畢,即將發起衝鋒,請指示」

    劉一民大吃一驚,慌忙舉手還禮,剛要說話,眼前一花,眼前的畫面就變了:日機在瘋狂的投彈、掃射,李亦默揮動著小旗在指揮對空射擊射擊,黃蘇滿臉焦急,站在路邊揮著手大聲呼喊著讓戰士們快點進山,郭征、李東海率領著一群群渾身是血的戰士端著寒光閃閃的刺刀、唱著「鐵流兩萬五千里」 象小鬼子撲去。

    劉一民滿眼是淚,眼看著戰友們一個個從眼前閃過,朝著鬼子衝殺而去。

    畫面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陳瑤光那梨花帶雨的臉,輕聲地問他:「你還想我麼?」

    劉一民一下子就驚醒了。

    醒來後,滿腦子都是亂的,想不通為什麼會夢到黃蘇、李亦默、李東海、郭征、陳瑤光和其他烈士。

    在床上靜靜躺了一會兒,聽了聽外面的爆炸聲和槍炮聲,就知道一定是小鬼子的飛機又來搗亂了。不過聽防空火力開火的密度,鬼子的飛機並不多,難道是防空戰鬥快結束了?

    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天啊,這一覺竟然睡了一天

    劉一民不敢再賴床了,爬起來洗了臉,就往參謀處去。

    剛走到參謀處門口,曾中生就迎了上來:「師長,你醒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啊?」

    劉一民心繫戰況,著急地問:「敵情有無變化?今天日機是不是展開了瘋狂報復?」

    曾中生說:「敵情沒有大的變化,泰西日軍縮回兗州佈防,魯南日偽軍退回攻擊出發地,敵第十四師團已經全部抵達徐州。魯西日軍和冀南日軍全線撤退,糜集於德縣周圍。日機沒有大規模出動,還是一味偵查。只不過對濟南和德縣、兗州、魯南我軍陣地實施了轟炸,但規模很小。」

    劉一民忙問:「傷亡大不大?」

    曾中生報告說:「陳士渠、許世友報告說,部隊都採取了漚制煙霧等掩護措施,傷亡不大。」

    劉一民接著問道:「主席回電沒有?同意不同意我們的意見啊?」

    曾中生笑著說:「主席回電早到了。要是不同意我們的意見,會讓你一覺睡到現在?」

    劉一民也是哈哈一笑,抬腳走進了參謀處。

    羅榮桓、蔡中都在,見劉一民進來,蔡中就說:「你來的正好,蔣介石又給你陞官了」

    劉一民一臉疑惑:「不可能吧?」

    蔡中滿臉挪揄:「給,看看吧,蔣委員長的電令,你榮升軍委會高級參議了」

    劉一民將信將疑地接過電報,草草一看,就不停地嘿嘿冷笑。

    蔡中說:「這蔣委員長真他娘的小氣,消滅了這麼多的鬼子,收復了山東大部分國土,連個山東省主席都舍不得給,最起碼也給個山東保安司令或警備司令吧?你看看他說的多好,劉一民升任軍委會高級參議,仍兼本職。陝西抗日特區教導師供應事宜由山東省政府主席沈鴻烈會同各區、縣政府商給。山東各市、區、縣政府官員任命,由山東省主席沈鴻烈銓選報批。這都他娘的說的什麼瘋話啊?老子們南征北戰、東拼西殺,他什麼時候發過軍餉啊?這攻下濟南了,山東基本收復了,他的山東省政府主席反倒冒出來了。小鬼子還沒有趕出華北呢,老蔣就耍開小心眼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羅榮桓慢悠悠地說:「山東省政府主席老蔣是不會讓我們幹的,那樣我們在山東建立政權就名正言順了。山東省保安司令、警備司令老蔣也是不會讓我們幹的,那樣我們在山東擴軍也就名正言順了。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言猶在耳啊」

    曾中生火上加油:「蔣介石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他堅持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哪裡會有我們的工農紅軍麼看來他是挨打不長記性,又開始胡琢磨了」

    劉一民問蔡中:「不是還沒有給蔣介石發捷報麼?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蔡中沒好氣地說:「蔣介石派的通訊聯絡組天明前就已經到了,還用我們給他發捷報麼?」

    劉一民一聽,忙問:「倪華呢?」

    蔡中疑惑地看看劉一民:「你沒發燒吧?打仗累成這樣,你還有那心思?」

    劉一民翻臉了:「蔡主任,請你說話注意點。什麼這心思、那心思?倪華的安全很重要沒有她,能有我們的飛行教官和兵工設備麼?我還指望著她去美國給我爭取援助呢我已經說過多次了,倪華是經受過考驗、立過大功的同志,不要總是把她和蔣介石夫婦劃等號,她是我們的戰友,不是需要懷疑提防的人。」

    噎得蔡中一甩手就走出了參謀處。

    屋子裡靜極了,幾個參謀都嚇得走了出去。

    劉一民想想也不怪蔡中對倪華有成見,主要是蔣介石這一手玩的太不漂亮,一封電報把限制共產黨、八路軍發展的想法徹底暴露了,蔡中他們能不上火麼?

    走出屋子,把站在院子裡的蔡中拉回來,親自倒了杯水遞到蔡中手上,劉一民才說:「不怪同志們心情不好,是蔣介石在動歪心思了。武漢會戰結束了,國軍固然傷亡慘重,暫時無力對日軍發動大規模的反擊作戰。日軍也沒有討到好去,他們的精銳師團在武漢會戰中同樣傷亡慘重,又佔了那麼多的地盤,需要分兵駐守。抗日戰爭的戰略相持階段已經到來。我估計,日軍很快就會調整對華策略,恐怕會開展一系列誘降和挑撥離間活動,還會集中兵力整頓後方,將攻擊矛頭再次指向八路軍。這一點,我們看得清楚,蔣介石也會看清楚的。這樣一來,下一步就會出現國共雙方軍隊為爭地盤而鬧摩擦和糾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地盤意味著兵員補充、糧食補充、經費補充。任何一支軍隊,沒有地盤,沒有根據地,那都是無根之萍,是很危險的。山東地方這麼大,人口又多,蔣介石怎麼可能會把山東全部交給我們呢?在他心裡,日本人攻的緊了,那就得喊團結抗戰。日本人攻勢緩了,那就要重彈限制共黨發展的老調了。」

    這一說,屋子裡的氣氛才緩和了。

    劉一民坐下來,點上煙,繼續說道:「攻下濟南了,桃子要熟了,蔣介石就想來摘桃子,人之常情麼反過來想想,這也是好事,說明他無力顧及山東,只能靠山東省政府主席的名義來限制我們。這不是扯淡麼?老子什麼時候有過這顧忌、那顧忌?還會怕他這一套?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都是高級幹部,說話辦事都要注意,不能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裡面,那樣會影響幹部戰士的。眼下啊,我們得維護抗日統一戰線,得支持、鼓勵、推動蔣介石抗日。說實話,沒有國軍在正面戰場浴血拚殺,光憑我們八路軍,眼下絕對不是日軍的對手。大家也都看到了,抗戰一年多來,蔣介石在抗日問題上是不含糊的。國軍各部隊打的也是不含糊的,將士們都是用血肉之軀在捍衛國土,是響噹噹的、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只要他們堅持抗日,我們就應該真心實意地和他們並肩作戰。真要是蔣介石不顧民族大義,和我們撕破臉皮,那我們也不會客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話說的,義正詞嚴,羅榮桓、蔡中、曾中生都聽到心裡去了。

    劉一民又接著說道:「我考慮啊,我們下一步工作重點要放到鞏固根據地上來,把政權建設、地方武裝建設、民兵建設、軍工建設、經濟建設搞紮實。有些問題,象政權建設,要講策略。我有個想法,提出來,大家回頭都考慮考慮,如果認為可行,請政委上報中央研究。那就是為了更好地貫徹執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戰略策略,爭取和團結各界人士共同抗戰,需要把我們的政權的性質定位為民族統一戰線政權,是一切贊成抗日又贊成民主的人們的政權。不論政府人員中或民意機關中,共產黨員只佔三分之一,而使其他主張抗日民主的黨派和無黨派人士佔三分之二。無論何人,只要不投降不反共,均可參加政府工作。任何黨派,只要是不投降不反共的,應使其在抗日政權下面有存在和活動之權。這樣的話,就可以堵塞那些對我黨各級抗日民主政權的詆毀。」

    見幾個人都陷入了深思,劉一民說道:「這事情不急,大家慢慢考慮,回頭啊,還可以召開山東局會議進行研究。我要說的另一個問題,是我們前一階段部署的工作,由於日軍的大規模掃蕩而中止了,現在要抓緊落實。比如整編雜色武裝的問題,現在魯西南、魯西、魯南、泰西還有許多會道門武裝,這些人有抗日的,有當漢奸的,這次要全部打掃乾淨。還有一些打這國軍旗號活動的武裝,象魯中的厲文禮、清河的張景月等等,要想法讓他們把部隊交出來,接受我軍改編。本人可以參加我們的政權,當縣長、當專員都是可以的,只要交出武裝就行。如果不交,要想辦法。原則就一條,在我們的根據地裡不能有任何可能會破壞抗戰的武裝力量存在。再比如挖地道的問題,冀中、冀南、魯西、冀魯邊的地道都發揮了作用,起到了掩護群眾和部隊、保衛根據地的作用。我軍主力由於連續作戰,根據地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山東腹地沒有時間和精力發展地道戰,急需迎頭趕上。再有就是財稅問題,軍工建設問題,擴軍備戰問題、交通建設問題,衛生教育問題,都要迅速研究,拿出切實可行的意見來,下發執行,還要監督檢查。只要根據地穩固了,就是日軍再發動上次那樣規模的圍剿我們也不怕。到處的地道戰、地雷戰、冷槍、陷阱,會讓小鬼子暈頭轉向的」

    劉一民說了這麼多,也只是提個思路,讓幾個領導慢慢思索。最後,劉一民說:「總之,就是兩句話:一手抓根據地建設,一手抓整軍備戰。根據地建設上,政委抓總,其它幾個常委配合。整軍備戰上,蔡主任和曾參謀長負責。按照我們過去會議議定的項目,一條一條抓落實。」

    到了這個時候,蔡中的心情已經好了,笑著說:「你這是在給我們開會佈置工作。是不是想趁機回西安去見主席他們啊?」

    劉一民點點頭,說道:「再觀察幾天,如果敵情沒有再大的變化,說明小鬼子在慢慢積聚力量,可能會出現一段緩和局面。那我就趁機回西安一趟,向中央報告工作。主席已經說了幾次了,都是因為小鬼子進攻走不開。」

    曾中生問道:「谷壽夫和關龜治怎麼辦?」

    劉一民手一揮:「就在濟南公審槍斃」

    蔡中建議到:「是不是考慮象尾高龜藏那樣辦理,送給國民政府公開審判,要不然會引起日軍的瘋狂報復的」

    劉一民傲然一笑:「那又能怎麼樣?我們就是把谷壽夫放了,日軍難道會不報復我們麼?有我無敵,有敵無我。對谷壽夫這種惡魔,殺無赦不但殺,還要殺得讓小鬼子提起教導師三個字就尿褲子這一次,我們要準備的充分一點,讓當年濟南慘案的烈士遺屬來參加,讓被第六師團屠村滅戶的見證人來參加。要一舉把日寇的惡行全部曝光在全世界的面前,讓小日本在國際上大大丟人。蔡主任,這個事情就由你負責,領著楊大林、王老虎他們好好準備。我準備,在公審谷壽夫和關龜治的時候,讓晶晶和王鵬舉他們辦一個我軍抗戰以來成就展,組織濟南市民觀看,以後還要到各根據地去巡展,震懾小鬼子,鼓舞老鄉們的抗戰決心。」

    羅榮桓問道:「師長,現在往魯西、冀南的交通通了,是不是把準備裝備115師、120師、129師和獨立師的大炮給他們送去啊?」

    劉一民一聽心裡就笑了,這些個老夥計那是百分之百的老紅軍,一點私心都沒有,就點點頭。

    羅榮桓追著就說,那就給後勤司令部發電報了,讓他們馬上準備。

    劉一民交待道:「發電報時,記得告訴吳征,讓他帶著李強、錢志道、克萊爾來一趟,我要見見他們。」

    曾中生聽劉一民要見吳征和克萊爾,就知道一定是軍工上要有新動作了,馬上就說:「師長,現在我們的戰略迴旋空間大,兵工廠可以擴大生產。現在急需兩種武器,一種是打坦克的火箭筒,一種是**的高射機槍。魯西警備旅、魯西警備二旅、魯西南警備旅、泰西警備旅、膠東警備旅、清河警備旅連一個火箭筒都沒有,防空武器也少的可憐。就是主力旅,也是有的多有的少。別的什麼都好說,這兩樣無論如何得想法研製出來,趕緊配備部隊。要是泰西警備旅有火箭筒和高射炮,黃蘇、郭征他們就不會犧牲了。」

    一說黃蘇、郭征,劉一民就想起了夢中的情景。交待蔡中抓緊時間安排,要在濟南公祭,安排烈士陵園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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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8
第五七四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

    幾個人在參謀處商量來商量去,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劉一民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就問羅榮桓中央指定濟南市黨政領導沒有?

    羅榮桓回答:「沒有。中央明確答覆由山東局確定人選,同時要求迅速以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名義向外公佈。」

    劉一民聽後,琢磨了半天,又問蔣介石的電報中央知道不知道?

    羅榮桓說已經發給中央了。

    劉一民摘掉軍帽,放在桌上,用手搔搔頭,說道:「蔣介石不讓我們建立政權,主席又要我們馬上對外公佈任命,這是針鋒相對麼我看這樣,佔領成都是劉伯承同志任市長,佔領西安後是張聞天同志任陝西抗日特區政府主席。佔領天津後是我任市長,青島是陳大勇任代市長。這中間啊,只有陝西現在成了我們真正的根據地,配備的班子也是真正從長期發展的角度考慮的。我看啊,濟南城的班子也要從長期發展角度考慮。山東省現在有蔣介石任命的主席沈鴻烈在,我們不好再公開宣佈山東省主席人選。這濟南市麼,國民黨的市長早就跑他娘的了,我們宣佈任命天經地義。既然中央要我們任命,再推辭就不好了。現在我們人才濟濟,許多同志都能勝任。考慮到對外影響,我的意見由蔡中同志任濟南市委書記、市長,同時兼任濟南警備區政委,統一領導濟南地區的抗日鬥爭。當然,對外公佈只公佈八路軍教導師政治部主任蔡中任濟南市長,其它兩項職務不對外公佈。」

    曾中生提出,剛才已經明確蔡主任和他一起抓整軍備戰的事情,這個任務很重,蔡主任一走,他一個人有點吃力。

    劉一民想了想,說道:「蔡主任不走,他的政治部主任還得干,只不過累一點、少和任瑩嫂子親熱幾次就是了。實在忙不過來,就讓教一旅政委程翠林協助你,他是政治部副主任,這是他應該干的事情。教一旅有高原在,他只要兼顧就行了。」

    蔡中想不到劉一民提出讓他擔任濟南市長,囁嚅著說:「師長,這濟南市是山東省城,影響很大。是不是再考慮考慮,選一個能力和資歷更強的同志,這樣有利於工作。」

    劉一民撲哧一聲就笑了:「你就別謙虛了。你的資歷還不夠老、能力還不夠強?想想吧,從組建紅三十四師尖刀連開始,一直到我們今天的八路軍教導師、山東軍區,你立的是什麼功?那是潑天的功可能有的同志在蘇區的時候比你資歷老、職務高,但是看看我們今天強大的教導師,還有人敢說比你資歷老、貢獻大麼?提起教導師政治部主任蔡中,不但中央信任、總部肯定、首長們伸大拇指、幹部戰士擁護,就是國民政府也是要伸大拇指的日軍急於想除掉的人中,你恐怕也是列在前幾位的。由你來出任濟南市長,蔣介石知道了,那也只能氣的牙癢癢。行了,準備去上任吧今天晚上就讓濟南的電台對外公佈,明日大眾日報和各報統一頭版公佈。你還是想想新鮮的濟南市長對市民們說點什麼、承諾點什麼、要干好那幾樣事情吧」

    想了想,劉一民又說:「濟南警備區由教六旅兼任,他們是主力部隊,隨時有戰鬥任務。你先把警衛三營帶上,做濟南市政府的警衛部隊,也是你的警衛部隊。注意安全,濟南剛解放,潛藏的日偽特務很多,無論去哪裡都要帶上足夠的警衛。可不能大意」

    蔡中這才站起來敬禮,說保證完成任務。

    劉一民這才又交待道:「畢竟蔣介石發來了那封電報,我們也不能給他留下違犯軍令、政令的口實。對外公佈時加個代字,代市長。給中央和總部發報,請周副主席向國民政府正式報告。我估計,報告上去後蔣介石會批准的。就是他暫時不批准,也不會再委派濟南市長了。」

    羅榮桓點點頭,說這樣更妥當。

    李成毅進來催首長們去吃飯,說是今天伙房改善生活,加了葷菜,去的晚了的話,戰士們把菜都吃完了。

    劉一民知道倪華到了濟南,心頭早就活潑潑的。這一忙完工作,再也坐不住了,滿腦子都是倪華那美麗的身影。哪裡會在師部吃飯,張口就說要到野戰醫院去看望傷員,晚飯就不在師部吃了,要羅榮桓在師部坐鎮,處理一切事務,叮囑曾中生督促魯西警備旅和泰西集團,晚上要做戰鬥準備,嚴防小鬼子偷襲。北線小鬼子第二師團和南線小鬼子的第十四師團可都是擅長偷襲的主兒,膽子大的出奇,可不能讓他們打個冷不防。

    羅榮桓、蔡中、曾中生都是啥人啊,劉一民想去幹啥都寫到了臉上,這幾個人豈有不明白之理?

    這要是放在以前,恐怕羅榮桓和蔡中就不會放劉一民去見倪華。但是自從上次倪華被宋美齡帶走、主席批評了他們後,兩個人雖然明知道劉一民在愛情上左右搖擺、極其不對,但是也沒有好的辦法處理這個問題。加上倪華確實是很不錯,不遠萬里地從美國趕回來,就是回武漢期間,也都是一心撲在抗戰上,端的是好兒女。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劉一民出了師部揚長而去。

    蔡中之所以鼓勵趙小曼、晶晶多來師部看望劉一民,其中最不能說的一層意思,就是想淡化劉一民對倪華的感情。

    見劉一民出門時興沖沖、急匆匆的樣子,蔡中剛才被劉一民鼓動起來的熱情都化成了滿腔鬱悶,忍不住發出一聲浩嘆。

    羅榮桓的臉沉的都快擰出水來了,也是一聲嘆息。

    曾中生也是有過痴心相戀的愛人的,如今生死茫茫,情如逝水。

    見劉一民揚長而去,曾中生思想很複雜,順嘴說道:「戰火連天,人命如草,子彈又不長眼睛,有今天沒明天的,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師長是大英雄,倪華、唐星櫻都是好女兒。包括趙小曼、晶晶和犧牲了的陳瑤光,哪一個不是冰清玉潔、真情實意、一心為國的好姑娘?管他呢,全國、全世界都知道倪華是師長的夫人,好不容易見了面,要是師長裝得一本正經地不理會她,那才不是男人、會讓人看不起的」

    羅榮桓看了看曾中生,字斟句酌地說道:「上次主席批評了我們,也批評的對。但是我考慮吧,八路軍的軍紀不容踐踏,共產黨的主張自己的黨員首先要做到。師長是抗日英雄,是我黨我軍山東地區最高領導人,為人行事都要給全黨全軍樹立榜樣。雖然男女情愛是雙方自覺自願的事情,外人不能干涉。但是蔣介石剛剛抽了我們一嘴巴,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師長看呢這個時候師長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稍有不慎都會被敵人渲染、被同志們誤解。有些事情還是要從嚴約束自己,做過了就不好了,違犯紀律是一個問題,對幹部戰士影響不好又是一個問題,對不起深愛自己的妻兒更是問題。想想唐星櫻母子還餐風露宿地往這裡趕呢不說唐星櫻了,師長怎麼哄她、勸她都行,那是他們夫妻的事情。只是小政和可不知道父親的想法,怕是晚上做夢都在喊爸爸呢」

    羅榮桓這一說,蔡中和曾中生都愣在了那裡。

    半天,蔡中才說了聲「我去把他喊回來」,轉身就要出門。

    羅榮桓喊住了他,說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師長不傻,他會有辦法處理這些事的。先讓他過了新鮮勁再說」

    曾中生躊躇了半天,忍不住說道:「政委,可能我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太嚴重了。一提起蔣介石,我就恨不得把他抓起來。但是倪華和蔣介石、宋美齡不同,她不但是一個熱心救國的青年,也是一個忠誠的八路軍戰士。事實證明她對師長的愛情是經得起考驗的。別的不說,她在香港被蔣介石的特務軟禁,硬是沒有透露帶回來的物資和人員的情報,把貨船安全送回了我軍手中。就這一點我就佩服她一個女孩,一個那麼漂亮又有極高才華的女孩,做到這一步那是多麼不容易。我們還需要她再做什麼呢?」

    羅榮桓和蔡中都不吭聲,坐在那裡如石化一般。

    曾中生又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事要是擱在國軍部隊,那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兒。據我所知,我們部隊的戰士們對師長非常敬仰崇拜,包括他的愛情。正常情況下,一支部隊的主官魅力大就能帶動凝聚力和戰鬥力提升。想想吧,連宋美齡的親表妹都愛師長,這說出去多榮耀啊現在是抗日時期,國共合作,那些新參軍的戰士多數沒有老紅軍那種對蔣介石的刻骨仇恨,倪華的出現,更有利於我們擴大部隊,有利於我們做山東各階層的工作,更不用說有利於爭取國際援助了。再說了,倪華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戰士們心中的紅菩薩。聽到她回來的消息,恐怕戰士們心裡都歡喜的很,特別是負傷的同志,心裡又多了幾分康復的希望。」

    蔡中嘟囔道:「你說的情況我都清楚,我也知道倪華是好姑娘,和師長兩個很般配。可是我軍紀律不允許一夫多妻啊唐星櫻那麼優秀,又有兩個孩子,我們能看著他們夫妻離散麼?」

    曾中生砸吧砸吧嘴,半天才說:「師長是性情中人,就是不要老婆也不會不要孩子的。唐星櫻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全黨全軍都知道,他怎麼會說不要就不要呢?倪華是全世界都認可的劉一民夫人,他也不能不認賬。這事啊,從頭到尾就是個麻煩。我覺得,我們不要刻意去管束師長,誰都不要說,就當不知道、沒看見,讓時間來決定一切。就是要管,那也是主席他們的事情。等師長回西安後,看主席他們如何處理就是了。」

    羅榮桓說道:「參謀長,你前面說的是新情況,值得研究。後面說的不等於和沒有說一樣麼?都要向你後面說的那樣,不管不問,那還要紀律幹什麼幹部戰士都像師長學習,每人都找幾個老婆,這部隊還能打仗麼?」

    曾中生嘴一撇:「你當人人都像師長那樣有魅力啊?我不是現在還打光棍麼」

    看曾中生那張嚴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滑稽表情,羅榮桓和蔡中都忍不住笑了。

    蔡中把手一揮:「算了,不杞人憂天了。師長的水平比我們高的多,他惹的麻煩他處理。我看等小政和來了抱著他腿喊爸爸時他怎麼辦走,我們不再管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了,我請你們兩個去下館子。好歹咱老蔡也是濟南市長了,師長不請我喝上任酒難道我自己不會請麼?走,喝酒去」

    羅榮桓的情緒也好了起來,說道:「不用下館子了,一會兒還要繼續工作,不能離開師部。就在警衛團的伙房吃,開瓶酒就行了」

    蔡中一聽,馬上笑道:「還是政委好,比師長強多了,知道我老蔡拖家帶口的沒有錢,替我省了。」

    羅榮桓馬上說:「想得美酒錢是你的」

    三個人哈哈大笑,去了伙房。

    教導師野戰醫院設在日本同仁會濟南醫院裡。

    這是一座與齊魯醫院、諾瑟醫院齊名的綜合性醫院,佔地面積共73101平方米,其中主樓 3959平方米,病房5474平方米,其他6588平方米,包括中心辦公室、機械工廠、屍體室、解剖室、發電所、倉庫、護士宿舍等。設有內科、外科、小兒科、婦產科、皮膚泌尿科、眼科、牙科、耳鼻喉科及化驗室、X光室等,擁有普通病床120張,傳染病床30張,慈惠診所病床40張及特等病床若干。全院醫、護等員工共160人,每日門診量達650人次左右。

    韓復渠撤退時,放火燒了醫院主樓。日軍佔領濟南後,對醫院主樓進行搶修。劉一民到的時候,抬眼看去,主樓外面的腳手架都還沒有完全拆除,說明日軍也還沒有完全把主樓修好。

    佔領大城市的好處很多很多,其中一個好處就是大城市醫院多,醫療條件好,傷員能夠得到及時救治。

    教導師的前身紅七軍團自從佔領成都以來,就開始形成完整的戰場救護體系。成都是大城市,不但有醫院,還有醫學院、醫療器械商店和中西藥店。教導師在成都吸收了一批學醫的青年學生參軍,大規模購買醫療設備,沒收川軍各軍閥建立的醫院、藥店,還接受了倪華捐獻的醫院,不但配齊了軍團野戰醫院的裝備,給三個師建立了野戰醫院,還給紅軍總醫院補充了設備和藥品。到西安後,環境穩定,野戰醫院院長陳同組織辦了幾起護士培訓班,算是基本上把衛生員配到了各連隊。

    抗戰以來,教導師各部隊規模擴大,醫護人員顯得少了。但是佔領天津、濟南後,一大批青年學生隨軍行動,炮兵旅、防空旅、後勤司令部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強。一些學醫的學生直接就參軍到了師野戰醫院和各旅野戰醫院。現在,教導師除了師、旅兩級有野戰醫院,各團都有戰地救護所和衛生隊,基本上能滿足部隊作戰需要。

    轉到師野戰醫院的,都是重傷員。

    膠濟路戰役前,師野戰醫院隨師部設在大店。膠濟路戰役打響後,陳同留下一部分醫護人員帶著老傷員留在大店,自己率領大部分醫護人員上了前線。我軍一佔領濟南,陳同馬上就向師部報告,說是濟南有大醫院,醫療條件好,請求將野戰醫院搬進城。正好這濟南醫院是日本人辦的,被我軍完整繳獲,師部就批准野戰醫院進駐濟南醫院。

    劉一民進的院來,見院子裡放了幾十副傷員擔架,衛生員們穿梭在擔架中間,不停地跟傷員們喂水、換藥,滿院子都是傷員們痛苦的呻吟聲。

    雖然教導師炮火很強,打濟南很順利,但這畢竟是攻城作戰,日軍手裡拿的也不是燒火棍。整個戰役下來,傷亡數也很大,只不過是和殲敵數量相比,不成比例而已。

    知道師長來了,蔡中的夫人任瑩迎了出來。

    一看見任瑩,劉一民就說:「濟南有幾所大醫院,為什麼不馬上把傷員們都安置起來?野戰沒有條件就算了,進了省城了,怎麼還把傷員擔架放到院子裡呢?」

    任瑩報告說:「師長,你別生氣。傷員多,其它幾個醫院的床位本來就滿著,我軍不好把病號趕出去。這些傷員都已經經過初步治療了,本來都在各旅野戰醫院和市內其它醫院。同志們聽說倪華院長回來了,非要求轉到師野戰醫院來,等倪華院長親自主刀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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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8
第五七五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續)

    聽任瑩一說,劉一民就明白了,不光是倪華回來了,師野戰醫院還有六支倪華帶回來的醫療隊,加上醫術高超的陳同,手術水平比各旅野戰醫院和全濟南所有醫院的水平都高,傷員們要求到師野戰醫院來,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裡,劉一民就問任瑩:「濟南醫院原來的醫生呢,能不能動員他們也參與治療啊?」

    任瑩說:「都被俘虜了。我們到的時候,醫院裡已經沒人了,好在一切設施都正常,藥品器械也都保存完好,沒耽誤什麼事兒。現在也不需要太多的醫生,我們的人足夠用。倪院長、陳院長加上美國醫生,我們可以同時開八台大手術。一般的手術隨到隨作,速度很快的。」

    劉一民聽後,指示任瑩道:「回頭你和陳同說一聲,去俘虜營裡把濟南醫院的醫護人員要回來。這是日軍的大醫院,醫生的水平應該都很高的。說不定裡面還有醫學博士之類的大醫生。看能不能動員動員,讓他們參加我軍,為我軍服務。醫生麼,救死扶傷是天職,說不定還真能動員一部分人的。」

    任瑩說我們一定按師長的指示辦。說完,任瑩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問道:「師長,你是來看倪院長的吧?」

    劉一民嗯了一聲。

    任瑩說:「倪院長正在做手術,是教四旅的一個連長,中了好幾發子彈,子彈距離肺部太近,教四旅野戰醫院不敢做,採取了保守治療,下午送來的。已經做了好長時間了,應該快好了。要不,你到辦公室先等一會兒,手術完我喊你。」

    劉一民說:「不用了,你忙吧,等手術完我見見她。」

    任瑩看了劉一民一眼,見他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想了想,任瑩還是說到:「師長,你帶倪院長去吃點東西,她是天明前到的,一到就上手術,中間只喝了口水,吃了點幹糧,恐怕早就又累又餓了。」

    劉一民點點頭。

    可能是覺得劉一民和蔡中是生死戰友,情分和別人不同,任瑩大著膽子說到:「師長,你是首長,是無敵英雄,但有句話我得和你說。倪院長很優秀,不是一般地優秀,但唐星櫻也不差。你可不能有了倪院長不要唐星櫻。她跟著你千山萬水地一路走來,那情分不說你心裡也清楚。要是你當負心漢,那可太讓女同志們傷心了。」

    劉一民根本就不想提這事兒,也不想讓同志們瞎操心,見任瑩嘮叨,就有點煩,張嘴就是:「那你說怎麼辦?」

    任瑩從話音裡聽出劉一民不耐煩了,知道再多說就不好了。不過,她當紅軍時間比劉一民長,蔡中又和劉一民是換命的情分,她也不怕劉一民惱,耐心說到:「我們雖然都是八路軍,但還是女人。這女人的心思啊,和你們男人不同。你們男人都是吃著鍋裡看著碗裡,恨不得像黑瞎子掰玉米一樣,掰一個扔一個。女人啊,只要男人對她好,那心裡就只有這男人一個人。要是被拋棄了,整個心都被刀子戳開了,一輩子都彌合不了的。倪院長是這樣,唐星櫻也是這樣。其實,糊裡糊塗過著挺好,何必非要離了娶、娶了離呢?」

    劉一民一聽,也不惱了,笑眯眯地說:「你說男人都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怎麼覺得不對啊。難道蔡主任有什麼新動向?」

    任瑩也笑了:「我說的是像你這種男人。我家老蔡沒這毛病,他又黑又瘦又矮,除了我誰都看不上他,沒有你那毛病。好了,我的話完了,聽不聽在你。我走了,一會兒喊你。」

    看著任瑩飛快地跑走了,劉一民自言自語地說:「這任瑩,嫁給老蔡後脾氣見長,連給我敬禮都忘了。當嫂子就這麼牛麼?」

    在等倪華的時候,劉一民挨個看了院子裡擔架上傷員們的傷勢,又去後面病房裡看了做過手術的重傷員,鼓勵大家好好養傷。直到晚上10點,才等到倪華忙完。

    這麼長時間不見,兩個人竟然相對無語,只用眼神在默默交流:

    「你好麼?」

    「你好麼?」

    「你瘦了。」

    「你也瘦了。」

    良久,劉一民上前握著倪華的手,牽著她就向醫院外面走去。

    出了院門,劉一民再無顧忌,一把抱起倪華,放在摩托車上,自己翻身上車,腳一蹬,把車發動著,朝濟南有名的飯店匯泉樓飛馳而去。

    劉一民身後跟著警衛一營一連的幾輛摩托。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正常情況下匯泉樓已經打烊了。由於劉一民早就讓李成毅來訂桌,老闆和夥計們都還在守著。

    這匯泉樓是濟南城裡最有名的飯店之一,坐落在樂源門外一條南北向的江家池街上,院內有濟南名泉天鏡泉。

    上到匯泉樓上,堂倌端上洗臉水,劉一民讓倪華先洗洗臉、洗洗手,解解乏。自己也洗了臉,這才拉著倪華坐下。

    倪華在武漢遇到馮達飛率領的航空一大隊後,原想著能想法隨一大隊撤回陝西,再從陝西來山東找劉一民,沒有想到航空一大隊轟炸日軍龍驤號航母編隊後直接回了山東。

    倪華心裡苦,覺得這輩子怕是和劉一民很難再見面了,白天忙工作,晚上天天以淚洗面,人也變憔悴了不少。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在青島和劉一民相見後,有點太傻,態度太決絕了,不體諒劉一民的苦衷。這可是戰亂年代,多少人連命都保不住,哪能苛求那麼多啊

    宋美齡見倪華鬱鬱寡歡,就想著幫她物色個合適對象,把倪華從劉一民的影響中拉出來。結果,她把這個想法給倪華一說,就遭到了倪華的嚴詞拒絕,說她有愛人、有丈夫,不勞小表姐操心。就是將來劉一民背信棄義不要她,她寧可死在劉一民面前都不再嫁人。萬一再也見不到劉一民,等抗戰勝利,她一個人回美國生活。

    宋美齡也確實是心疼倪華,不願看小表妹如此痛苦,就想著先物色著,如果有合適的,再想法做倪華的工作。只要男方條件優秀,執著追求,不怕倪華不回心轉意。

    在宋美齡想來,小表妹這麼漂亮,學識一流,家庭背景就更不用說了,公主一樣的人物,只要想找對象,招招手,就有一大堆優秀的男人圍上來,靜等挑選。結果大出宋美齡意外,她悄悄找物色的優秀男士,一聽是要和倪華談對象,都躲的遠遠的,不敢接宋美齡的電話。

    最後還是宋慶齡一語驚醒夢中人,全世界都知道倪華是劉一民的夫人,你還非要搞拉郎配,能成功麼?劉一民正在前線和鬼子拚命,稍有一點良心的中國人哪一個不尊敬他,愛護他的家人,誰會願意去幹這種千夫所指的事情。再說了,劉一民是什麼人,那是攻太原、奪天津、佔青島的英雄,殺鬼子如同砍瓜切菜一樣。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去追求他的女人?

    氣得宋美齡銀牙暗咬,不住聲地罵劉一民害死人

    接到蔣介石同意她回到劉一民身邊的通知後,倪華先是歡喜得直流淚,後來心裡又忐忑不安,不知道回去好還是不回去好。回到劉一民身邊就是為了和他廝守,可他能和自己廝守麼?自己回去會不會對他有不利影響呢?

    直到登機前的最後時刻,倪華的心都還在矛盾中。

    現在再說這些都沒用了,劉一民就真真實實地坐在她身邊,正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

    滿腹的委屈、滿腔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了,倪華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口裡語無倫次,罵劉一民背良心、負心賊、害人精。

    直到小嘴被劉一民的嘴堵住,倪華剛剛放下手術刀的小手還在劉一民的身上捶打著。

    發洩完了,點燃的就是無盡的思戀和柔情了,劉一民把倪華抱在懷裡,聽她偶偶細語。

    倪華埋怨劉一民心裡沒有她,要是真有她,當時在坊子也不會任由小表姐把她帶走。自己當時已經說了不逼他離婚了,只要和自己也舉行婚禮就行,就這劉一民都不答應,難道非要把她逼死才中麼?

    劉一民賭咒發誓,說是當時自己也懵了,急怒攻心,滿腦子都是破罐子破摔,想著愧對她,愧對唐星櫻,把話都說錯了,差一點釀成大錯。

    倪華馬上追問:「你現在心裡怎麼想?還願意娶我不願?」

    劉一民說:「這次我想好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現在是戰爭年代,說不定哪一天我就犧牲了。與其臨死前後悔,不如違犯一次紀律,滿足自己的心願。我準備帶你和唐星櫻一起回西安,向中央說清楚。教導師師長可以不當,倪華是非娶不可大不了我留在西安抗大教學,或者是去當民兵、打游擊。要是唐星櫻願意去,我就領著你們兩個和我的兒子一起打游擊。要是唐星櫻不願意,那就讓她帶著孩子在西安,我帶你走。如果你也不願意去,那我也就了無牽掛了,對你們也算是有交待了,老子一個人去打游擊、殺鬼子。中國這麼大,小鬼子那麼多,到處都是戰場,不愁無用武之地。」

    這可不是劉一民順嘴胡說、敷衍倪華的。從知道蔣介石讓倪華回來時起,他就開始想了。讓他和唐星櫻離婚,他辦不到。讓他不要倪華,他也辦不到。不和唐星櫻離婚再與倪華結婚,又違犯政策。自己和倪華的事情只所以弄到今天這種地步,歸根到底一句話,都是自己位高權重、手握重兵惹的禍。要是自己是小兵一個,恐怕就是睡了日本天皇的公主,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人的心態都是隨著環境轉換而轉換的。剛穿越那會兒,劉一民一心想跟著紅軍為建設新中國而拚搏,憑自己一身所學建功立業。和倪華的婚事受阻,是他穿越後被上的最結實的一課,明白了這個流血犧牲年代的殘酷性,把一腔愁思都化成了對小日本的仇恨,熱切盼望著上抗日戰場。抗戰一年多來,東征西戰,消滅了那麼多的鬼子,也算是對得起國家和民族了。可到現在為止,蔣介石那是用得著的時候表揚嘉獎一大堆,用不著的時候做夢都想讓自己快點死去,處處算計。不說蔣介石,本來自己就沒把他往數里數。就是自己生死與共的戰友,象羅榮桓、蔡中,一提倪華,馬上就是晴天轉多雲,這紀律那規矩一大堆。說穿了還不是怕自己被倪華勾引而出現問題麼?自己的戰友都是這樣,中央鬥爭那麼複雜,還不知道多少人心裡都在盯著這個問題呢

    這是個違犯政策和紀律的問題,也是一個信任問題,是劉一民最不願面對的問題。

    劉一民是穿越而來的,知道戰爭的最後結局,也知道在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多少仇怨都已化解。別說淹沒於歷史煙塵中的蔣宋孔陳四大家族了,就是美國佬、日本鬼,那不是照樣建立外交關係、發展商貿經濟、不禁民間婚姻往來麼?可是這個時候不行,小鬼子是生死大敵,有我無你;抗戰勝利後,蔣介石和他的軍隊也是生死大敵,有你無我。想想蔣介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率教導師收復山東大部分國土,還硬是抬出跑的找不到的沈鴻烈來當山東省主席,說明歷史軌跡總體上沒有改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在劉一民穿越前的時代,國富民安,什麼都比不上兩情相悅、家庭幸福。劉一民父母希望他的也不過是好好上學、找份好工作、娶個好媳婦、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這一點也是後世絕大多數人對子女的期望。

    這個時代可不是這樣。這是**時代,抗戰時代,講究的是忠誠、犧牲、奉獻。許多人今天還在打日本,明天就當了漢奸。鬥爭殘酷,人的精神也就極度敏感,稍有疑慮就會刀槍相向。說不定自己執意要和倪華相愛,就會有人想著怎麼樣對自己採取措施。這年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高原和趙捷就曾經對劉一民說過,幹部到了紅七軍團都不願再調走,主要就是因為紅七軍團的環境好,不隨便懷疑、抓捕幹部,基本沒有死在自己人槍下的。可高原、趙捷不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劉一民是穿越者,腦子裡形成了人的生命權第一的思維定勢。看看中國的其它部隊,小兵們一點失誤就可能被槍斃,那情況殘忍著呢

    黃蘇的犧牲讓劉一民深受刺激,越發覺得戰場上誰都有可能犧牲,自己也不例外。要是犧牲前還讓摯愛的女人無名無份,那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其實,劉一民想的極端了,羅榮桓、蔡中哪裡是不信任他,是太愛護他了,太知道保護他了,不願意讓他出一點問題。

    要是劉一民沿著他的牛角尖鑽下去,非出大問題不可,說不定他真的會為了倪華而撂挑子不干。

    一聽劉一民為了自己寧可不當教導師長,倪華又哭開了,說不逼劉一民結婚了,就這樣糊裡糊塗過吧。不能因為她,讓劉一民放棄一手打造的部隊,那她真成了禍水了

    劉一民疑惑地說:「難道你是因為我是手握重兵的將領才愛上我的麼?」

    倪華說:「我愛上你的時候你還是紅匪呢那個時候全中國有多少人承認你們是支正規部隊?有多少人知道你們是為理想而戰的?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你們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掠人錢財、搞武裝割據的紅匪,和那些各路軍閥沒有什麼區別。也只有我傻,對你一見鍾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劉一民想想還真是這樣,紅軍才佔多大地方啊,而且蘇區都在貧瘠山區,當時中國的富庶地區可都在蔣介石的統治下,那些富人們還能說紅軍的好?

    倪華接著說道:「我現在恨不得你啥都不是,和我一起去美國,做一對平民夫妻,憑本事賺錢養家餬口。可現在正是抗戰時期,天天打仗死人。我怎麼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愛情把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變成一個小兵呢?同樣是打鬼子,可效果不一樣。當一個民兵,就是你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槍一個鬼子,能動輒消滅一個師團、兩個師團麼?你不要說了,這純粹是哄我開心的瘋話。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全中國人的唾沫都會把我淹死的」

    劉一民說:「那你說怎麼辦?」

    倪華想了好久,又哭了一會兒,最後才下定決心:「我不逼你離婚了,也不讓你娶我了。以後你當你的師長,我當我的醫院副院長。我們不再說感情的事了,一心一意打鬼子。打完鬼子,我回美國去。到時候,你要是能和我一起走,那是老天爺眷顧我。要是你不和我一起走,只能說我瞎了眼,誰也不怨。」

    倪華回來後直接就上手術,又累又餓。這又說又哭,折騰了半天,早已經耗盡了精力。到最後,說話的聲音都變的低不可聞了。

    劉一民心疼的不行,直罵自己活的窩囊,把嘴對著倪華的耳朵,輕輕說道:「你放心,我一定光明正大地娶你,絕不辜負你」

    說完,把倪華放到椅子上坐下,喊堂倌進來端水,讓倪華洗臉,準備吃飯。

    都到這個時候了,飯店的老闆、夥計等的時間也太長了。可客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叫菜,只在房間裡嗚嗚咽咽地哭。堂倌幾次要進來詢問何時上菜,都被門口站崗的戰士給堵了回去。這一聽八路軍客人喊上菜了,飯店裡馬上就忙乎開了。

    先端上來的是四個冷盤和稀飯。

    劉一民情到濃處,乾脆就把倪華抱在懷裡,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倪華喝粥。

    一小碗白米粥下肚,倪華的精神恢復了,離開了劉一民的懷抱,坐到了椅子上,兩個人這才開始正兒八經吃飯。

    匯泉樓最拿手的是一魚三吃和糖醋鯉魚。

    匯泉樓建在江家池之上,池水有兩、三米深,裡面養著從濼口碼頭運來的紅尾金鰭的四眼黃河鯉魚「龍門鯉」,一般都要在池子裡放養一月以上,待魚吐盡黃河泥沙後才由客人挑選食用。

    李成毅早都把菜點好了,清湯什錦、油爆雙脆、拔絲蓮子、九轉大腸、鍋豆腐,一道道名菜端了上來。最後是匯泉樓的壓軸菜糖醋鯉魚。

    劉一民一看,那糖醋鯉魚做得好,焦黃若金,昂頭翹尾,其上挺之勢,猶如鯉魚跳龍門一般,趕緊拉著倪華品嚐。一塊魚肉入口,只覺得外酥裡嫩、酸甜可口,饞蟲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大喊李成毅拿酒來

    李成毅拿來的是在青島繳獲的法國葡萄酒,是劉一民為了請倪華吃飯特意準備的。這酒要是放在後世,貴著呢

    倪華得到了劉一民的保證,不管這保證什麼時候兌現,但總是要兌現的。這傻丫頭,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奢望了,能和劉一民一起抗日就滿足了,何況劉一民還保證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娶她呢?最起碼,證明了劉一民是真心實意地愛著自己,這比什麼都重要。

    心情大好的倪華,胃口也開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算是真正舒舒服服吃了頓飯。

    酒足飯飽之後,劉一民牽著倪華的手,走到亭子臨池的一面,藉著月色欣賞泉水。

    月光照在泉水上,把水面無憂無慮的魚兒照的清清楚楚,劉一民握著倪華的手,忍不住低聲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倪華「嚶嚀」一聲,就撲在了劉一民懷裡。

    這一夜,劉一民沒有讓倪華回野戰醫院,而是在倪華「不敢,看同志們笑話」的低聲呢喃中,硬是把她帶回了師部自己的住室。

    一室春色,滿樓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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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8
第五七六章 偶遇

    第五七六章 偶遇

    一夜繾綣,花開花落。

    當劉一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明了。

    倪華可能是一路勞累過度,昨夜又醉雲迷雨,還在深睡中。

    看著佳人那墨玉一般的秀髮、恬適的睡容,劉一民的心忽地一下就又竄起了火苗,不自覺地就又向那圓潤的耳垂吻去。

    眼看又一場好戲就要開場,劉一民腦子裡的一絲清明起了作用,這可是在師部的住室,同志們恐怕都已經在忙碌了,再荒唐的話那可真成大笑話了。

    劉一民輕手輕腳地起床,穿好衣服,開門下樓去了作戰室。

    羅榮桓和蔡中、曾中生早就在作戰室了,政治部副主任、教一旅政委程翠林也在。

    見劉一民進來,曾中生迎了上來,張口就說:「師長,昨日夜間,德縣日軍出動小股部隊對我陣地發動滲透性攻擊,被擊退。南線日軍沒有動靜。」

    劉一民說:「鬼子這是想打出我軍的番號、兵力,目的是要判明我軍主力動向。不用理他。從教一旅、教二旅、教三旅各抽調五個火箭筒組,從防空旅抽調三個高射炮連,加強給魯西南警備旅、泰西警備旅、魯西警備旅,命令他們作長期固守準備,陣地要嚴格按照訓練綱要的標準構築,戰壕裡必須有防炮洞。告訴許世友、陳士渠、王建安,要利用這次與日軍進行陣地戰的機會,組織部隊輪戰,提高戰鬥力。」

    曾中生說:「北線日軍主力如果實施大規模突擊,魯西警備旅無論如何是擋不住的。這一點請師長考慮。」

    劉一民沉聲說道:「為什麼要擋?日軍如果大規模突擊就立即撤退,放鬼子往濟南方向來,老子等著他們呢南線、青島方向都是這樣。我們不怕小鬼子來,怕的是他們抱成團、肩並肩的來,那樣沒有攻擊機會。這三個方向的日軍無論是單獨進攻還是同時發動進攻,我軍就一個原則,只迎擊一路。只有小鬼子發動進攻,才會出現戰機。這一點一定要告訴許世友、陳士渠、王建安。他們的任務是監視鬼子、迷惑鬼子,不是和鬼子死打硬拚。暫時看,小鬼子的兵力集聚不夠,他們不會冒險的。」

    自從決定把矛盾上交、對劉一民和倪華的事暫時不管不問後,羅榮桓的眉頭也舒展了,臉上也有了幾許活潑。聽劉一民向曾中生交待作戰原則,羅榮桓就說:「集中兵力、迎擊一路的戰法很高明,不過,小鬼子重兵集團一過,根據地的鄉親們又要遭罪了。能不能想辦法遲滯鬼子發動大規模進攻的時間呢?假如我們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根據地就可以鞏固,小鬼子就是來了,我們也不怕。」

    劉一民嘿嘿一笑:「兩、三個月時間不敢說,半個月、一個月能做到。我們的特戰司令部是干什麼吃的?你們想想,不說多高級的鬼子指揮官了,就是他們那些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不停地死在狙擊手的槍口下,他們還能組織起進攻麼?這一次,老子非要讓寺內壽一氣得吐血不可參謀長,給李凌風和王同生發電,要他們給教八旅留下一個特戰小隊、一個狙擊小隊,迅速啟程返回濟南。」

    蔡中最喜歡看的就是劉一民神采飛揚、視鬼子如無物的豪邁氣概,心裡暗道愛情的力量竟然如此巨大,一夜功夫,劉一民竟然更加神完氣足、英氣逼人。

    蔡中忍不住笑道:「師長,你去洗洗臉吧。你看看,這麼大一個師長,臉上還印著唇印子,戰士們看見了會笑話的。」

    劉一民一下子就楞在了哪裡,手指著蔡中:「你你」

    羅榮桓越發地高興了,眼睛都快笑掉下來了,趕緊把眼鏡戴好。

    蔡中高興的眉頭上的瘊子都一跳一跳的:「你什麼你?師長老弟,李昌都說過你多少次了,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雖然人常說小別勝新婚,可也得悠著點,身體再好也不能拿身體不當身體。連日行軍打仗,大家都累的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會兒了,你倒好,折騰一夜,聲震十里,樓都快被你震塌了。弄得李成毅把師部的警衛戰士都撤到馬路那邊去了我可跟你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搬離師部,不和你住一起,省的睡不好覺。」

    這一說,羅榮桓、曾中生、程翠林都是哈哈大笑,連參謀們都笑的前俯後仰。

    蔡中轉身就轟參謀們:「去,去,首長們開玩笑,你們瞎起什麼哄?還不趕緊給師長端水洗臉?」

    劉一民雖然羞惱羞惱,但心裡一下就淡定了許多。蔡中、羅榮桓能拿他和倪華打趣,至少說明他們兩個對自己這種不尷不尬的行為沒有原來那麼牴觸了。當然,這種行為確實不合適,得趕緊想法擺平。

    顧不得和蔡中急,劉一民一溜小跑去洗臉、刷牙,收拾利落後,想想倪華還沒起床,怕她臉皮薄,經不起戰友們的笑話,就想趕緊把她送回野戰醫院。因此,劉一民也不回作戰室了,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早點,想買一點讓倪華吃一口。

    大戰過後的濟南城,沒有劉一民想像中的那麼蕭條。由於防空旅採取了漚煙等掩護措施,日軍飛機也吸取了轟炸濰城的教訓,沒有對濟南實施瘋狂轟炸,街上的日軍屍體也已經被部隊運走掩埋,八路軍又是秋毫不犯,在日軍鐵蹄下忍氣吞聲生活了一年的濟南人總算是迎來了揚眉吐氣的這一天。劉一民一路走來,到估衣街的時候,見生意鋪子都已經早早地開門,拉黃包車的也開始侯客拉人。濟南城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見估衣街的一個早餐攤子人比較多,劉一民就走了過去。

    劉一民知道,選擇小吃攤有個訣竅,那就是哪個攤位食客多,說明飯菜質量高、有特色。

    果然,這個小吃攤生意紅火,滿滿噹噹的。

    劉一民一看,油鍋裡吱吱啦啦直響,蒸籠上熱氣騰騰,案板上還擺著一溜瓷缸、瓦罐,盛滿了稀飯之類的食品。

    劉一民不知道這個時候濟南的早餐都叫什麼名字,就問:「老闆,都有什麼吃的?」

    賣早點的漢子一抬頭,見是一個高高大大、非常英俊的八路軍,忙說:「八路軍同志,也沒什麼好吃的,都是咱濟南的老一套。喝的有五香甜沫、小米粥、豆花、胡辣湯,吃的有粘豆包、油炸螺絲糕、豬肉餡餅、韭菜盒子、煎餅卷大蔥。還有茶雞蛋。八路軍同志,你想吃點什麼?」

    劉一民一聽,不可能吧,後世和平繁榮時候街頭的早餐也不過如此,就問:「老闆,這兵荒馬亂的,怎麼你的早餐攤子品種這麼豐富啊?」

    這一問,就打開了賣早餐的漢子的話匣子:「八路軍同志啊,你不知道,今兒個是從我爹到我兩代早餐攤子品種最全的一次。韓主席在的時候還不錯,賣早餐還能餬口。小鬼子來後,這吃食攤子都幹不成了,鬼子偽軍吃了一抹嘴就走了,倒霉的時候連個本錢都收不回。多虧八路軍,一收復濟南,就打開了小鬼子的糧倉。狗日的鬼子,倉庫裡啥都有,就是不賣給咱老百姓。這下好了,全成咱的了。我昨天就去買面買菜,尋思著今天好好做早餐,算是咱濟南老百姓慶祝八路軍進城吧」

    那漢子一邊和劉一民說話,一邊給客人們舀飯拿餅,忙得不亦樂乎。

    劉一民本來想坐下來吃早餐,可以聽聽老百姓都說點什麼。但他沒有時間,回去晚了,倪華那丫頭起床後等不及可能就走了。她這個時候回野戰醫院,早飯肯定是吃不上了,恐怕又得餓著肚子上手術台。

    想想倪華的飲食習慣是牛奶、面包,吃中餐口味偏淡,劉一民就要了點粘豆包、油炸螺絲糕、韭菜盒子、兩個茶雞蛋,又從李小帥手裡拿過兩個軍用飯盒,讓老闆打了點五香甜沫和豆花,交給兩個警衛員端著,從兜裡掏出一張兩塊錢的人民幣,交給老闆。

    賣早餐的漢子推辭著不要錢,說是八路軍打下了濟南城,吃點飯要什麼錢。

    李小帥上前對老闆說:「八路軍買賣公平,吃飯不掏錢的話,那成什麼人了?趕緊算賬,我們還有事。」

    賣早餐的漢子也利索,推辭不過就開始算賬,嘴裡不停地說著「豆花五分,五香甜沫五分,粘豆包、油炸螺絲糕、韭菜盒子各兩個,每個五分,共三毛;一個茶雞蛋五分,兩個一毛。總共五毛錢,找你一塊五毛錢。」

    李小帥說:「怎麼每一樣都是五分錢啊?」

    老闆說:「我們都不怎麼識字,算賬麻煩。都收五分的話,好算賬。八路軍同志,你們別嫌貴。就這還是八路軍打下了濟南,恢復了供應。小鬼子在的時候,像這雞蛋,有錢都買不到。」

    劉一民見這老闆利索,就問了句:「老闆,你這裡除了收人民幣,收日元、聯合券、銀元、法幣不收?」

    那老闆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八路軍同志別逗我了,日元、聯合券現在不收,八路軍的告示上說的清楚,禁止使用日元、聯合券。我這裡只收人民幣、銀元、法幣。小吃食攤子,一般用不上銀元,過去也只的收點銅板而已。現在主要是收人民幣,有法幣也行。八路軍同志可能不知道,你們沒打下濟南前,這濟南城裡的商戶都已經偷偷地使用人民幣了。人民幣好使,拿到鄉下能買糧食、買菜、買豬肉。聯合券最糟糕了,出了濟南城就是廢紙一張,鄉下種地的根本就不認這種紙幣。過去要銀元、日元,後來就只要日元、人民幣、法幣了。聽說日元還可以交到八路軍手裡換人民幣,聯合券是什麼都不能換。」

    那漢子也不嫌囉嗦,接著又說道:「八路軍同志,我這吃食攤子是我爹傳下來的。他幹的時候收銀元、銅板、制錢,到我幹的時候加上了收法幣。日本人來了後,銀元、法幣都不讓流通,只准收他們的軍票、朝鮮券、日元,今年又多了個聯合券。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們都是一收攤就趕緊去買糧食、調料,生怕這錢不頂用了。到現在濟南城許多商戶手裡都是日元、聯合券,日元好辦,聽說八路軍只是禁止使用,但正常兌付,聯合券就全成了廢紙。這年頭,就不是做生意的日子啊。」

    劉一民聽後,覺得這漢子說的是實話,日偽軍的貨幣確實害死人,不但自己在和小鬼子打經濟仗,小鬼子也在打經濟仗,他們禁止銀元、法幣流通就是險惡的一招。將來,說不定小鬼子真的會像歷史上那樣,偽造法幣,強買強賣,掠奪中國資源。搞不好時間不長,小鬼子就會偽造人民幣的。得未雨綢繆啊

    劉一民正想著,就聽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老闆,來兩碗豆花、一盤油炸螺絲糕。」

    這聲音如黃鶯一般,說不出的好聽。劉一民不由地抬頭一看,見是兩個女戰士來吃早餐,就沒有留意,轉身走了。

    走了幾步,劉一民覺得不對,這女聲是京片子,後音帶點魯東南口音韻味,很好聽。自己部隊沒有到過北平,雖然也有北平跑出來參軍的女戰士,但她們都是知識分子,是部隊的寶貝疙瘩,一般都分在文化單位和醫院、通訊營、電台工作,這些單位屬於嚴格保護單位,沒有命令是不能隨便上街的。再說,這女聲裡有魯東南莒縣一帶口音韻味,問題就來了,這個時候能從魯東南到北平並且說一口流利的京腔,那就很個別了。這樣的女子整個魯東南也不會有幾個,那可都是很出名的。

    劉一民停住腳步,回頭打量了一下,只看見了兩個女戰士的背影,只見其中一個軍帽下是一頭烏黑漂亮的秀髮,脖子如天鵝頸一般,潔白細膩,身材高挑修長,蜂腰削肩,臀部渾圓,軍裝一塵不染,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個絕對的美女。另一個個子略低,大約有一米六0左右,軍帽下是齊耳短髮,身材勻稱,軍服上有灰塵色,說明是一路行軍來的。

    那高個女戰士為什麼軍服上就沒有灰塵之色呢?

    就這一會兒功夫,兩個女戰士坐在了攤位上,劉一民這下算是徹底看清了。

    說話的是個子略低的女戰士,彎眉秀目,酒窩嫣然,很漂亮。但和那高個姑娘一比,就比下去了。只見那高個姑娘眉如遠山、目似點漆,臉色晶瑩如玉,五官異常精緻,膚色潔白細膩得如牛奶洗過一樣,舉止動靜之間都帶著一股貴氣。

    劉一民心裡犯疑,這姑娘身材和晶晶彷彿,身上的貴氣和倪華相仿,長相比唐星櫻、倪華、陳瑤光、趙小曼、晶晶一點都不差,說不定還要稍勝一籌。什麼時候自己部隊裡有這樣一個如此出眾的女戰士啊?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看,那個子高的女戰士垂下了眼臉,一聲不吭。個子低的女戰士抬起了頭,眼睛往劉一民臉上打量了幾下,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慌慌張張低下頭開始吃飯了。

    再看下去沒意思了,搞不好會讓兩個女戰士認為是登徒子呢劉一民轉身就走,領著李小帥他們回師部去了。

    身後傳來賣早餐漢子的聲音:「我說這小鬼子咋死的那麼快呢,看看我們的八路軍吧,長的象趙子龍一樣,高大威武,打仗的時候,騎上大白馬往那裡一站,不用開炮,嚇都把小鬼子嚇死了」

    劉一民回到住室後,倪華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窗前梳頭髮。

    劉一民放下早餐,走到倪華身後,拿起木梳,笨拙地替倪華梳頭,梳著梳著嘴就吻上了倪華的秀髮、額頭,兩個人又膩到了一起。

    躺在劉一民懷裡,倪華呢喃著說:「一民,我覺得我好像是在夢中,生怕夢一醒,一切都變了。」

    劉一民說:「我願意給你編織一個五彩的夢境,讓你就像童話裡的公主一樣,天天生活在幸福中。趕緊起來吃飯,吃過飯還有一大灘事情呢」

    倪華這才離開劉一民懷抱,坐到桌子前。

    兩個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柔情蜜意,嫣然新婚夫妻的樣子。

    吃完了,倪華滿足地說:「想不到威風八面的大將軍還會給妻子買早餐,我也算是有福的女人了」

    劉一民接口就說:「當然,你沒福氣誰還有福氣啊天下這麼大,能讓我劉一民看上的女人,那是一般人麼?小傻瓜,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我要讓你一生之中半夜醒來都是笑的」

    倪華美目流轉,在劉一民臉上看來看去,最後俯到劉一民的耳朵上說:「你是一頭猛虎,專吃女人的猛虎」說完,不等劉一民反應,扭身就下樓了。

    劉一民心裡一驚,這話唐星櫻也對他說過,這兩個女人前世難道是孿生姐妹、心意相通?

    各位書友大大:今天總算抽出時間陪家人上街轉了轉,看了看盛開的牡丹。好長時間了,山人都是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寫作,一年到頭難得上街。結果是兩更變成了一更,請朋友們原諒。有票的話,給山人投一點吧。謝謝大家A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8
第五七七章 捷報飛來當紙錢

    劉一民有一點沒有算準,北線日軍之所以蝟集德縣、滄縣地區遲遲不動,並不完全是寺內壽一懼怕被殲故意收縮部隊,等待進一步調集大軍。主要是因為日軍內部出現了人事調整,起因還真的象攻佔濟南前***預料的那樣,關東軍確實當其了縮頭烏龜。

    按照寺內壽一的計畫,是要以關東軍三個師團為主力,配以魯西、德縣、冀南、冀魯邊的四個師團,配合南線日軍將八路軍教導師主力聚殲於濟南城下。不料,第一師團、第二師團、第二十三師團剛到山海關,濟南城已經被八路軍攻佔了。在這種情況下,寺內壽一為了萬全,不得不命令南線日軍全面收縮,糜集於兗州、濟寧一帶。

    等關東軍三個師團抵達滄縣、德縣地區時,日軍魯西、冀南、冀魯邊和駐守滄縣、德縣的部隊已經全部完成了集結。

    當然,從冀南、魯西、冀魯邊撤回的部隊多少有點慘,他們都被抽走了一個聯隊的兵力參加河南戰場作戰,本來兵力就不足,加上八路軍沿途埋地雷、打冷槍、銜尾追擊,部隊又有一定損失,戰鬥力大打折扣。加上得到了八路軍俘虜第十二軍司令官尾高龜藏、消滅第一0八師團、第三十三師團和濟南守軍失去聯繫的消息,士氣更加低落,眼見只能作為輔助部隊使用了。

    寺內壽一滿心希望第一師團、第二師團能夠發揮中流砥柱作用,勇於承擔重任,快速攻擊,奪回濟南,誰知第一師團師團長河村恭輔中將卻極不配合。

    河村恭輔這老鬼子,早就被教導師嚇破了膽子,他的第一師團雖然是日軍最老牌的師團,裝備精良,但也是日軍中有名的花花公子部隊,論起真實的戰鬥力,比第二師團、第五師團、第六師團還有一定差距。

    在河村恭輔想來,劉一民教導師可不是好惹的,大軍合圍天津撲空,讓他損失了第一騎兵聯隊;重兵掃蕩山東撲空,關東軍損失了第八師團、華北方面軍損失了第十師團。要想對付劉一民的教導師,僅憑現有的兵力是萬萬不行的,必須調動最少六個以上常設師團才行。現在南線的第十四師團和自己距離太遠,僅僅靠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太危險了,搞不好就好成為劉一民這頭專吃皇軍的猛虎的盤中餐。那樣的話,可就步前田利為、佐佐木到一、尾高龜藏、谷壽夫之流的後塵了。

    嚇破膽的河村恭輔在給寺內壽一的電報上,一方面說八路軍已經攻佔了濟南、以逸待勞,此時攻擊違背兵法常識;另一方面又說第一師團、第二師團連續往返於華北、滿洲之間,部隊長期得不到休整,士兵們睏乏已極,應當稍事休整,偵查清楚敵情後再考慮如何攻擊。就這還不算,河村恭輔還提醒寺內壽一,滿洲才是大日本帝國根本所在,關東軍擔負著對蘇備戰任務,第一師團、第二師團的關東軍主力,長期滯留於華北,會大大影響滿洲安定。

    就這還不算,河村恭輔還密報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要他以八路軍在遼寧活動頻繁為藉口,向寺內壽一施壓,爭取早點把第一師團、第二師團調回東北。

    河村恭輔是這想法,植田謙吉更是這想法,他的關東軍主要任務是對蘇備戰,可不是當華北方面軍的滅火隊,上次去華北了三個常設師團,結果丟了一個第八師團。這次又是三個師團,可別回來時又成了兩個。都像華北方面軍這樣搞法,大日本帝國有多少精銳夠葬送啊

    於是,植田謙吉也不管天皇高興不高興、閒院宮載仁親王滿意不滿意,開始給寺內壽一發電報、打電話,一邊通報滿洲治安有趨於惡化的情況,一邊提醒他,第一師團、第二師團的任務是對蘇備戰,不可能在華北停時間過久。

    寺內壽一正是惱羞成怒的時候,遇到河村恭輔悄悄使絆子,那是惱上加惱。

    河村恭輔老鬼子利令智昏,以為他當個中將師團長而且是第一師團的師團長就有多麼了不起,竟敢和日軍巨擘寺內壽一玩老鼠日貓的遊戲,簡直是不知道死字咋寫的

    歷史上,河村恭輔在今年的7月份就被免職了。現在由於劉一民穿越的因素,日軍許多人事變動都發生了變化。河村恭輔也在師團長位置上多呆了幾個月。

    本來,河村恭輔要是去見見寺內壽一,直接把擔心墮入八路軍陷阱的想法跟寺內壽一說說,說不定他還可以再多干幾天,畢竟寺內壽一對劉一民瞭解很深,也知道憑現有兵力貿然發起攻擊很可能會出問題。千不該、萬不該,河村恭輔不但自己在電報上暴露怯戰心理,還鼓動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給寺內壽一施壓。

    寺內壽一是什麼人,豈會把植田謙吉看到眼裡?

    要是擱在二二六兵變鎮壓皇道派骨幹那會兒,寺內壽一一紙命令就可以要了河村恭輔的小命。現在正是損兵折將、需要凝聚士氣的時候,寺內壽一不願做的太過,只是密奏天皇,說河村恭輔貪污受賄、畏敵如虎,必須撤職轉入預備役,第一師團長擬有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崗部直三郎中將擔任,請調山下奉文中將中將接任華北方面軍參謀長,請調華中派遣軍副參謀長武藤章少將任華北方面軍副參謀長,請調近衛師團長飯田貞固中將接任第十二軍司令官。

    裕仁天皇比寺內壽一還要煩,連續兩個十二軍司令官、三個警備師團被殲,已經讓他在國際上丟盡了臉,連看見良子皇后都覺得不像過去那樣溫柔體貼了,何況這些老打敗仗的將領呢?不要說河村恭輔了,就是杉杉元、寺內壽一他都想一腳踢開呢,只不過一時半會兒選不來合適的陸相、也選不來合適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官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裕仁天皇才想起了剖腹自盡的板垣征四郎,覺得讓板垣征四郎剖腹實在太衝動了,那個時候劉一民的部隊橫空出世,沒有人瞭解他,板垣征四郎在他手上吃虧很正常。仗打到這個時候,和劉一民交手已經一年多了,反而損失更大。和板垣征四郎比起來,寺內壽一、杉杉元、閒院宮載仁親王和大本營、華北方面軍所有的將領都該死

    要是板垣征四郎在,以他的作戰風格,來接任陸相的話,必然比杉杉元要積極主動的多,很可能作戰計畫也會更加大膽犀利。退一步,就是還讓他擔任第五師團師團長,估計第五師團的戰果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子。

    裕仁天皇是這種心境,寺內壽一的電報自然是馬上就被批准了。當崗部直三郎手拿大本營電報趕到第一師團宣佈命令時,河村恭輔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只好灰溜溜地交出佩劍,在憲兵的押送下返回日本去了。

    因第一師團師團長河村恭輔中將怯戰而導致的華北方面軍人事變動,耽誤了寺內壽一奪回濟南的計畫。此時他反而不敢再行動了,因為八路軍確實在濟南站穩腳跟了,劉一民主力下一步會殺向何方,寺內壽一心裡沒底。加上劉一民並沒有趁勢攻佔青島,讓寺內壽一心生疑慮,擔心劉一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撲上去打他一個冷不防。在這種情況下,寺內壽一需要認真研判局勢,制定周密作戰計畫,不得不命令北線日軍和南線日軍、青島日軍堅守不出,以小部隊滲透攻擊方式,打出八路軍的番號、兵力和動向。

    還有個因素,那就是後勤壓力。要知道濟南是山東日軍的補給總站,原來的第二軍和後來成立的第十二軍,彈藥儲備都在濟南。各師團也都在濟南駐有兵站,八路軍拿下濟南是發了大財,日軍卻叫苦連天了,彈藥、糧食、服裝、藥品都得重新從日本本土往華北運。戰爭打到這個時候,日本國內早已是竭盡全力了,一下子損失這麼大,要全部補充起來的話,光是陸相杉杉元去和首相近衛文磨交涉,都得一段時間才行,更別說還要把補給運到華北分配到各部隊手中。

    老鬼子寺內壽一現在算是焦頭爛額了。

    劉一民沒有時間仔細研究寺內壽一是怎麼回事兒,他現在是家事、戰事一河灘,忙都忙不過來呢

    11月11日上午,黃蘇和郭征的遺體運回了師部。

    一看見黃蘇的遺容,劉一民就想起黃蘇在遵義會議後到中央警衛師工作、隨劉一民一路過茅台、襲古藺、進宜賓、佔樂山、奪成都、滅胡宗南第一師、佔西安的種種往事,特別是在宜賓大觀樓上遇見趙小曼時,黃蘇那俏皮的話:「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師長,你有麻煩了」,到現在想來還是說不出的親密。

    想想自己為了改變黃蘇的命運,硬是把他留在了西安警備區,誰料他還是倔強地跟了上來。早知道是這樣,讓他當什麼泰西警備旅政委麼,直接讓他到師部來任副政委就是了,至不濟還讓他當他原來的職務教一旅政委就行了,跟著教一旅還怕小鬼子不成?

    劉一民心裡後悔的不行,還不能對人說,只能對著黃蘇的遺容傻傻發呆。

    羅榮桓和黃蘇是老戰友了,黃任紅八軍團政委,羅榮桓是政治部主任,感情深的很。一見黃蘇躺在棺材裡的樣子,羅榮桓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淌,哪裡還能顧得上管劉一民心裡想什麼?

    還是蔡中提醒劉一民,黃蘇同志後事怎麼處理,請師長指示,不能放時間太長。

    劉一民這才喊過羅榮桓、曾中生和朱瑞和幾個旅長、政委,沉聲說道:「黃蘇同志參加**時間早,擔任過省港大罷工時的工人糾察隊長、廣州起義的工人敢死赤衛隊隊長、廣東省委常委、中華蘇維埃政府執行委員、紅十二軍政委、紅三十四師政委、紅八軍團政委、中央警衛師副政委、紅11師政委、西安警備區司令、泰西集團政委等職務,是六屆四中全會補選的中央委員。他是我黨我軍抗戰以來犧牲的最高級別的領導和將領。他的後事務必辦的莊重。蔡主任是濟南市代市長,全力操辦喪事。要在濟南周圍選一個山頭造墓,墓室要用磚券拱。衣服著我軍軍裝,從裡到外必須是全新的,外著軍大衣,穿白襪皮鞋。立碑,碑文由我親自撰寫。在教導師師部、濟南郵政大樓、濟南體育場、大店後勤司令部、教一旅駐地、泰西警備旅駐地布設靈堂,接受幹部戰士和各界民眾弔唁。各旅、支隊、各縣抗日民主政府組織悼念活動。政委以教導師黨委、山東軍區黨委、山東局名義給中央發報,請追授黃蘇同志紅星獎章、民族英雄稱號,在我軍各部隊、各根據地舉行悼念活動。請八路軍總政治部追授黃蘇同志八路軍特等英模稱號。李亦默同志也要追授紅星獎章。請八路軍總部向國民政府報告,要求追授黃蘇、李亦默中將軍銜,追授李東海、郭征少將軍銜,依例撫卹。山東抗日民主政府參議會追授山東省抗戰特等英模稱號,山東軍區追授八路軍山東軍區抗戰特等英模稱號。山東各報都要刊登烈士生平事蹟介紹和紀念文章,號召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向烈士學習,堅決抗日到底政治部負責,將我軍參戰以來犧牲的烈士登記造冊,制定統一的優撫條例,下發各部隊和各級政府執行。」

    劉一民說完後,羅榮桓沉思了半天,說道:「我們不要國民政府授銜,蔣介石代表不了我們。李亦默同志犧牲時蔣介石就裝聾作啞沒有追授軍銜,這一次他也不會給的,我們也不稀罕黃蘇、李亦默如果活著,也一定不要蔣介石授銜,不要他的勛章。」

    蔡中馬上附和到:「要什麼蔣介石授銜麼?有紅星獎章已經足夠了。」

    劉一民搖搖頭:「雖然我們是紅軍出身,雖然我們不稀罕蔣介石國民政府的軍銜,但是它是中國現在的合法政府,就應該對為中國流血犧牲的軍人有個交待。即令是我們將來打敗日本鬼子建立新中國,這段歷史也不能抹掉。國民政府既然是合法政府,它就必須得為我們犧牲的同志授銜。不授不行如果他敢不授,老子就敢把他的通訊聯絡組攆回去,從此不再接他一封電報」

    劉一民把黃蘇後事的調子定了,羅榮桓、蔡中就好操作了。很快,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八路軍總政治部的電報就到了,追授黃蘇同志二等紅星獎章、民族英雄、八路軍特等英模稱號,追授李亦默同志二等紅星獎章,接著就是中央領導、八路軍總部首長、八路軍各主力部隊首長的唁電。

    國民政府的電報在天黑時也到了,追授黃蘇、李亦默陸軍中將,李東海、郭征陸軍少將,依例撫卹。

    蔣介石本人也發來了唁電,對黃蘇的犧牲予以致哀,對教導師參戰以來的戰績作了回顧,表揚教導師英勇善戰、勇赴國難,是全軍的楷模。

    次日山東所有的報紙上都在頭版刊登了八路軍教導師政治部撰寫的黃蘇同志、郭征同志生平簡介,以大幅篇幅刊登了中共山東局書記、山東軍區黨委書記、司令員、教導師師長劉一民撰寫的《泰山松悼念我的戰友、中華民族英雄黃蘇同志》的長文。

    在文中,劉一民深情地回憶了和黃蘇相識以來的往事,記述了與黃蘇從遵義到西安再到濟南一路征戰的經歷,詳細描寫了從宜賓向樂山進軍前他與黃蘇、蔡中品酒夜話、率軍從西安馳援天水時並馬行軍的情景,對黃蘇犧牲前指揮部隊阻擊日軍的壯舉作了濃墨重彩的渲染。

    在文章的最後,劉一民深情地寫道:「自日寇全面侵華以來,我軍請纓抗戰,孤懸敵後,在沒有軍餉、沒有彈藥糧草補給的前提下,與日寇浴血拚殺,連戰連捷。無數英烈踏著戰友的遺體向鬼子發起決死衝鋒,直到倒在鬼子槍口之下為止。每當回憶起這些戰友的音容笑貌,常常讓我夜不成眠、淚沾衣襟。我知道,我的這些戰友們都是中華好兒女,他們的死是為打敗侵略者而死,是為捍衛國家領土主權而死,是為真正實現民族獨立、民族解放、民族復興而死,是為千千萬萬中國老百姓免遭日寇荼毒而死死的偉大、死的光榮、死的其所古人常說,人總有一死,可以重於泰山,可以輕於鴻毛。我覺得,黃蘇同志和我所有戰友們的犧牲報國精神,就像泰山頂上的青松一樣,照耀後人奮鬥不息、攀登不止,佑護我大中華文明燦爛、民主自由、繁榮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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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9
第五七八章 公審

    第五七八章 公審

    黃蘇、郭征和攻佔濟南犧牲的烈士們的後事辦的隆重、莊嚴,收到了激勵士氣、激發民眾同仇敵愾、團結抗日的效果。

    令劉一民想不到的是,日軍得到黃蘇犧牲的消息後如獲至寶,開始了一輪鼓噪。

    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從截聽到的電台廣播中得到八路軍教導師泰西集團政委黃蘇在肥城作戰中犧牲的消息後,馬上指示各地特務機關收集相關信息,特別是劉一民的紀念文章、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生平,要全文拍發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這事很容易辦到,紀念規模這麼大、規格這麼高,本來就沒打算保密,加上劉一民的文章寫的那麼感人,不說八路軍各根據地的報紙了,幾乎是所有中國軍隊控制區域的報紙都進行了全文轉載,喜多誠一很輕易地就得到了黃蘇生平和劉一民紀念文章的全文。

    這下,日軍自上而下全部瘋了。

    華北方面軍率先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新任華北方面軍參謀長、綽號「步兵炮」的山下奉文在會上大言不慚地宣稱山東治安作戰取得了空前大捷,大日本帝國陸軍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師團在肥城地區擊潰八路軍泰西集團,擊斃其最高領導人黃蘇。這是大日本帝國陸軍與八路軍教導師交戰以來取得的最大戰果,因為從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生平看,其人是資深共產黨人,在黨內地位很高,甚至比劉一民的地位都要高出許多。擊斃黃蘇,比擊斃劉一民意義更大。

    北平的記者自從發生日軍拘捕、驅逐美國記者和槍殺一個中國記者的事情後,稍微有點正義的記者早就逃離了北平,留下的都是日偽豢養的漢奸記者。這些傢伙信息靈通,知道他們的主子在山東吃了大虧,連濟南城都丟了,心裡惴惴不安、生怕八路軍攻到北平來把他們也給俘虜了。這一聽皇軍取得了如此大的戰績,擊斃了共黨的中央委員黃蘇,他們也搞不清泰西集團和教導師是什麼關係,以為泰西集團領導教導師,劉一民連他的上級領導都保不住,那一定是教導師主力被皇軍擊潰了。這些傢伙馬上添油加醋,胡編亂造開了,一時間,北平的日偽報紙上到處都是八路軍教導師遭受重創的消息。

    日軍大本營正為三個師團被殲滅、五個中將被俘丟人不下的時候,接到了喜多誠一傳來的八路軍悼念黃蘇的材料,這下好了,取代廣田弘毅擔任外相的宇垣一成馬上在東京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邀請駐東京的各國記者參加,

    宇垣一成也是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畢業的。陸軍大學每屆畢業生的前六名都會被天皇授予軍刀,這些人在日軍中最容易飛黃騰達,被日軍稱為「軍刀組」。宇垣一成就屬於「軍刀組」。

    宇垣一成成名很早,也做過陸相這樣的大官,是日本有名的政治家。可惜他一輩子想當首相都未如願,得了個外號叫「政界惑星」。

    宇垣一成在政治上自成體系,形成了宇垣派閥。日軍中現在當權的統制派就發源於宇垣派閥。

    宇垣一成是老牌政治家,說話就不像山下奉文那樣毛糙。他告訴各國記者的是,在大日本陸軍攻佔武漢和廣州的同時,八路軍教導師再一次卑鄙的偷襲了山東的膠濟路,攻佔了濟南。但是這次土八路也沒有討到好去,在肥城之戰中,皇軍以兩萬兵力擊潰了土八路數萬人馬,還擊斃了山東土八路最高領導人。這是皇軍與八路軍交戰一來取得的最大的戰果,也說明土八路只要不搞偷襲,就絕對不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對手。待結束武漢攻略戰和廣州攻略戰的大日本陸軍精銳師團與聯合艦隊返回山東,就可以迅速殲滅山東八路軍,恢復山東治安。

    有記者問山東八路軍的最高領導是劉一民,現在怎麼說是黃蘇,是不是情報不準確。

    宇垣一成答覆說,共產黨的軍隊都是軍事主官在明,政治領導在暗,從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的簡歷看,他早就是共產黨部隊的高級將領,還是中共的中央委員、蘇維埃政府執行委員,地位遠非參軍時間很短的劉一民可比。按照常理,黃蘇才是中共在山東的最高領導人。

    還有記者提問說據報導,八路軍俘虜了第十二軍司令官和兩個師團的師團長,當時日本政府不予解釋,到底有無此事?另外,八路軍此次攻佔濟南,濟南守軍是否被殲滅,守軍長官是否被俘虜?

    宇垣一成老奸巨猾,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問題不必回答。打仗麼,總是互有傷亡的。與擊斃山東中共及八路軍最高領導人的戰果相比,皇軍的犧牲雖然大,但也值得。現在山東八路軍已經亂了陣腳,連日來哀嚎震天,哭聲遍野,這就行了,為皇軍下一步消滅八路軍主力、擊斃劉一民本人已經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有記者不相信宇垣一成的鬼話,就提問說既然日軍擊潰了八路軍主力,為什麼不趁勢奪回濟南?外相閣下說山東八路軍亂了陣腳,為什麼劉一民還有時間和心情寫出如此優美的懷念文章?

    宇垣一成說此次八路軍只所以能夠偷襲膠濟路和濟南,主要是鑽了大日本帝國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伯爵不在華北的空子,現在寺內壽一伯爵已經回到北平坐鎮,相信他有能力迅速整頓華北部隊,恢復華北治安。至於為什麼不趁勢奪回濟南,事關軍事機密,無可奉告。不過,據我猜想,寺內伯爵剛回華北,需要一個瞭解敵情、調動部隊的時間。另外一個問題,劉一民為什麼有時間寫出如此優美的懷念文章,據我所知,劉一民此人確實是文武全才,不但作戰指揮有一定水平,寫文章也是一把好手,而且儀表堂堂,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據說圍在他身邊的美女既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上一次他的妻子被皇軍擊斃,據說他就寫過一篇很優美的文章,引得支那各報競相轉載。這一次又是如此。不過,寫好文章有什麼用?先是他的防空旅長被擊斃,接著是他的妻子被擊斃,現在又是他的領導被擊斃。那再接下來呢?相信劉一民死期不遠。和強大的大日本帝國作對,本身就是死路一條。劉一民如果不幡然醒悟、盡快投降皇軍的話,我可以斷言,再接下來諸位聽到的消息必然是劉一民另外兩個妻子和他的兒子以及他本人被擊斃的消息。請拭目以待。

    宇垣一成的記者會經過各國媒體的渲染很快就傳到了中國,已經撤退到重慶的各國駐華使館紛紛向八路軍辦事處詢問詳情,劉一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

    本來,劉一民急著回陝西,想從陝西回來後再公審谷壽夫和關龜治,正好可以留段時間等等原來濟南慘案的烈士們的家屬。現在等不及了,必須給小鬼子迎頭痛擊。

    王老虎他們對谷壽夫、關龜治的審訊已經完成了,這兩個老鬼子,平時人模狗樣的,落到王老虎手裡,算是遇到剋星了,在王老虎的折磨下,早已經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犯下的罪孽交待的一清二楚。

    這一次,劉一民決心把小鬼子的醜惡嘴臉全部暴露到全世界面前,想來想去,他決定來個現場直播。讓從大店趕來的無線電專家李強牽頭,把繳獲的日軍廣播電台的設備搬到五三公園裡,進行調試,做好準備。又指定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山東省抗日民主政府參議會公安廳長楊大林擔任主審法官,公開審判敵酋谷壽夫、關龜治。

    11月16日晚上,華北大地有收音機的人家突然收聽到了一個新的呼號:「各位聽眾,各位聽眾,您現在收聽到的是八路軍教導師電台,請鎖定頻道,不要換台。晚八點,將有重大新聞播出。」

    一遍一遍不停的播送,到後來,由於教導師的名氣太大,擔心錯過重大新聞,收到訊號的電台不由自主地就開始了轉播,轉來轉去,不但陝西根據地的電台在轉播,包括衡陽、重慶、成都的電台都在轉播。

    原紅七軍團西安人民廣播電台移交給了陝西抗日特區政府,劉一民又嫌繳獲的電台播音員聲音軟綿綿的沒有氣勢,乾脆親自出馬,與晶晶兩個客串起了播音員。

    晚上八點,劉一民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各位聽眾,這裡是山東濟南黃河邊上的一大片荒原,今晚,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將在這裡公開審判侵華日軍第十二軍司令官谷壽夫中將、侵華日軍第三十四師團師團長關龜治中將。本台將進行實況轉播,我是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師長劉一民,我和我的同事、大眾日報社社長安晶晶同志一道,擔任今晚的播音員。希望我們的播音能夠給你帶來幸福和歡樂」

    劉一民話音剛落,晶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各位聽眾,我們面前就是奔流不息的萬里黃河。這條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將和我們一道,見證公審敵酋的莊嚴時刻。我是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大眾日報社長安晶晶,今晚,我非常榮幸地與中國人民抗日無敵英雄劉一民將軍一道,擔任本台播音員。希望我們的節目能夠讓你喜歡」

    收音機前的聽眾全都楞了,包括在西安的***、在衡陽的蔣介石、在北平的寺內壽一,全都楞了,誰都想不到重要新聞竟然是公審谷壽夫,更想不到劉一民竟然和傳說中的晶晶一道客串起了廣播電台播音員。

    連遠在南京的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都坐在了收音機旁,大氣都不出一下,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字。

    劉一民的聲音渾厚嚴肅:「自1840年鴉片戰爭開始,中國淪為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帝國主義、西方列強肆意踐踏中國主權,屢次發動侵略戰爭,古老的中華大地一次次蒙受屈辱。」

    晶晶的聲音圓潤有力:「日本是中國的近鄰,歷史上受中華文明熏陶,其語言、文字、建築、服飾均受中國文明影響。但是,日本人豺狼心性,不思報恩,反而把中國當成侵略對象,將魔爪伸向了愛好和平的中國人民。」

    「腐敗的清政府一次次忍辱求和,滋長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甲午海戰、八國聯軍,侵略者一次次將屠刀砍在中國人的身上。」

    「殘暴的日本侵略者慾壑難填,得隴望蜀,步步緊逼,中國已到了亡國滅種的危機關頭」

    年9月18日,日軍悍然發動九一八事變,佔領了美麗富饒的東三省。九一八、九一八,它是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年7月7日,日軍再次發動盧溝橋事變,打響了全面侵華的第一槍,不願做奴隸的中國人,奮起抗爭,拉開了全面抗戰的序幕」

    「曾幾何時,小鬼子氣焰囂張,佔天津、攻北平,襲太原,奪濟南,侵略者的鐵蹄踏遍了華北大地」

    「曾幾何時,小鬼子狂妄之極,奪上海,佔南京,攻杭州,擊武漢,侵略者的飛機軍艦橫行於長江兩岸」

    劉一民和晶晶兩個都是畢業於北京大學的高材生,只不過是畢業的年代不同,二人聯手播音,連稿子都不用寫,張嘴即來,珠聯璧合

    「在日軍的進攻面前,中國軍民奮起反擊。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朽,守土抗戰,用熱血捍衛我們神聖的國土」

    「在鬼子的飛機大炮下面,中國軍民無畏無懼,血戰淞滬,無論何種黨派,無論正規軍、游擊隊、民兵,萬眾一心,團結抗戰,譜寫了一曲曲英雄壯歌」

    「血戰淞滬,以我們的熱血築起鋼鐵長城,打得小鬼子血肉橫飛」

    「會戰台兒莊,用我們的忠誠吹響勝利號角,打得小鬼子魂飛膽喪」

    「在國軍正面戰場奮勇殺敵的同時,由中國工農紅軍改編的第十八集團軍在朱德總司令率領下,奔向抗日戰場,橫空出世、異軍突起。首戰平型關,再戰陽明堡,敵後游擊戰打得小鬼子哭爹叫娘」

    「在中共中央、十八集團軍總部的領導下,由中國工農紅軍紅七軍團改編的十八集團軍教導師誓師出征,戰太原,襲天津,奪青島,攻濟南,勝利的旗幟高高飄揚」

    「晶晶,你知道麼,今晚我們將要公審的第十二軍司令官谷壽夫,上任剛剛兩天,是日軍歷史上最短命的軍司令官。」

    「一民,谷壽夫曾任第六師團師團長。這個第六師團是日軍的野獸師團,當年北伐的時候曾經在濟南製造五三慘案,屠殺濟南軍民17000人。九一八事變後,第六師團調到東北,進犯熱河。七七事變後,第六師團又到了華北,隸屬日軍第一軍,作為主力參加侵略河北的戰鬥。後來,第六師團又改隸第十軍,加入淞滬會戰。日軍侵佔南京時,第六師團率先攻入中華門。我軍佔領天津後,該師團又調回華北,參加了山西作戰、山東作戰,一路燒殺搶掠,犯下纍纍罪惡。在剛剛結束的武漢會戰中,第六師團再次充當了急先鋒的角。一民,你說我們今天在這裡公審谷壽夫,會不會下次就公審第六師團現任師團長稻葉四郎呢?」

    「晶晶,你說的完全有可能,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將來我們不但要公審它的師團長,還要將所有第六師團的士兵統統砍頭,讓這幫壞事做絕的野獸死了都不能回到天照大神的懷抱。」

    「一民,記得當年第六師團師團長福田彥助將負責談判的北伐軍交涉署職員全部殺害,最殘忍的是,福田彥助下令將負責交涉的蔡公時、張麟書二位烈士割去耳朵、鼻子,再予以殺害。你說,今晚大法官會不會判決將谷壽夫、關龜治也割去鼻子、耳朵啊?」

    「這個我不清楚。擔任今晚公審大法官的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楊大林先生,他接受的是美式教育,信奉的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估計,他很可能會判決谷壽夫、關龜治絞刑。你看,那邊的絞刑架都立起來了。」

    正在收音機旁仔細傾聽的蔣介石,可能是想起了當年被日軍困在濟南城的往事,額頭上青筋直蹦,喊來值班參謀,大聲吼道:「馬上給駐教導師的通訊聯絡組發報,要他們馬上快馬去找劉一民,不能判絞刑,判凌遲,凌遲,懂不懂」

    參謀敬禮後慌忙跑去發報了。

    宋美齡在一旁嗔到:「判什麼不都是一個死字麼?用得著發那麼大的火麼?真是的。還別說,劉一民的聲音可真好聽,象磁鐵一樣。這個叫晶晶的女孩也不簡單,聲音好不說,底子也很厚。達令,你說劉一民和晶晶是不是真的象日軍宣傳的那樣,是相好啊?」

    蔣介石看了宋美齡一眼,剛才的怒氣還沒有消去,用他那寧波腔吼道:「管這些事情幹麼?能把尾高龜藏、谷壽夫都抓起來的人,有多少女人重要麼?他要是能把日本天皇抓起來,我就在全中國篩選,給他挑上幾十個各種各樣的美女,讓他嘗盡人間絕色」

    宋美齡美目一瞪:「你敢」

    蔣介石這才想起劉一民有個倪華,不能再用女人去誘惑他了。否則,夫人這關都過不去。

    在西安的***、周恩來、朱德、彭德懷都聚在一起,緊張地聽著收音機裡的聲音。

    ***說:「嗯來,二位老總,得給劉一民、羅榮桓發個電報。這是公審,又是現場直播,全中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呢告訴他們,不要被仇恨沖昏頭腦,一定要把事實、證據弄準確,把法律依據找準確,該判什麼罪就判什麼罪。別讓外人笑話我們八路軍不懂法律。」

    彭老總一下就頂了過來:「發什麼電報?沒見劉一民正忙著麼?別打擾他,那小傢伙什麼時候幹過沒把握的事啊?趕緊聽,馬上都該開始了。」

    ***笑呵呵地說:「還是發個電報,提醒一下。他畢竟年輕,又遇到黃蘇犧牲,心情必然會受影響。說不定他心裡早有了定論,準備讓老百姓一人一口,把谷壽夫給活活撕吃了呢」

    彭老總嘟囔了一句「那正好」,但還是跑去發報了。

    寺內壽一從聽到八路軍廣播電台播送有重大新聞預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又要倒霉了,又要丟臉了,果然,劉一民真的是要公開審判谷壽夫了。

    第十二軍參謀長小林淺三郎已經逃回來了。據他說,谷壽夫是和關龜治一起向小清河碼頭撤退的,只要他們平安抵達小清河碼頭,那裡有巡邏艇,逃出來應該沒問題。當時,他奉命殿後掩護,已經把軍旗都燒了,谷壽夫中將和關龜治中將也都作了必死的準備,不可能被八路軍俘虜。

    這幾天,八路軍一直沒有公佈攻佔濟南戰果,谷壽夫也沒有逃回來,寺內壽一一直在心裡面祈禱,盼著谷壽夫和關龜治兩個能夠被亂槍打死或開槍自盡,最好還能破壞一下遺體,讓八路軍弄不清谷壽夫和關龜治的身份。大日本陸軍特別是華北方面軍再也丟不起那人了

    小林淺三郎報告的濟南失守情況,也徹底打消了寺內壽一讓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冒險奪回濟南的計畫,劉一民可是有四、五百門野炮、山炮,那傢伙又喜歡集中使用火力,要是被他抓住機會,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就是再強大,也架不住那麼多大炮的轟擊啊還是要忍一忍,等一等,等聯合艦隊和第五師團回來後再說。不,要等到武漢前線的常設師團完成休整、補充再說。劉一民不攻佔青島,說不定他就是再等第五師團回到青島呢

    要是這樣的話,第五師團回到青島後,也不能貿然進攻,必須得等兵力加強後才行。

    寺內壽一想的確實周到,可惜這打仗是敵對雙方的事,不是他想怎麼打就能怎麼打的。這不,劉一民開始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了:公審谷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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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9
第五七九章 公審(續)

    第五七九章 公審(續)

    日本文化本質上與中國文化同根同源,日本的貴族都以精通漢語、精通書法、精研漢文化典籍為榮,連昭和天皇裕仁的昭和二字,都來源於《尚書堯典》裡的「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寺內壽一出身於日本名門望族,是寺內家族的嫡長子,從小就受過嚴格的教育,對漢語也很精通。一聽劉一民在廣播中說要公審谷壽夫和關龜治,這老鬼子登時就氣暈了,抽出指揮刀就想將收音機劈成兩半。後來,可能是考慮到還得聽聽劉一民到底都能說些什麼,就把指揮刀收起來,老老實實坐在收音機前,認真地聽了起來。

    寺內壽一是日軍的戰略級統帥人物,還能強壓住內心的驚恐和憤怒,新任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中將和副參謀長武藤章少將可就忍不住,兩個人在作戰室裡語無倫次地咒罵劉一民卑鄙、無恥、膽小鬼、色鬼,咒罵晶晶是惡毒婦人,總之是把他們所知道的日語中罵人的髒話全部罵了出來。

    寺內壽一也好,山下奉文、武藤章也罷,他們最關心的是接下來劉一民還會玩出什麼花樣,正戲還沒有開鑼呢,他們還要聽下去,也就罵罵而已。

    在武漢附近休整的第六師團的日軍官兵可算炸了窩了。打來殺去,他們的老師團長竟然被八路軍抓了,而且竟然被八路軍公開審判特別是聽到劉一民說要把第六師團所有的官兵的頭全部砍掉,讓他們死了也回不到天照大神的懷抱,各部隊登時就亂了。有狂喊著報仇的,有喊著打到濟南去救出谷壽夫師團長的,有砸收音機的,有滿營亂竄、雞飛狗跳的。這些都是好的,最典型的是一個少尉軍官,害怕萬一將來被八路軍教導師抓住砍頭,竟然直接開槍自殺了。

    第六師團師團長稻葉四郎也在聽廣播,當聽到劉一民和晶晶兩個一問一答,說抓住他、公審他只是時間早晚問題,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對參謀長下野一霍大佐說道:「劉一民吹牛大大的,想活捉我的,門的沒有」

    下野一霍大佐和谷壽夫相處時間比較長,見谷壽夫即將被公審,脖子就支撐不住那顆滾圓的頭了,垂著頭一聲不吭。

    稻葉四郎稍一琢磨就知道下野一霍大佐害的什麼病,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勸說幾句,打打氣,但一想自己的前任馬上就該被押進公審現場了,就閉上了鳥嘴。

    稻葉四郎的鳥嘴閉上了,但桌子上的電話卻不停地響了起來,接二連三都是報告軍營大亂的情況的。稻葉四郎一怒之下,乾脆下令憲兵出動,統統收繳收音機的幹活。誰知憲兵隊長報告說憲兵們早都分散到各部隊去了,緊急徵召的話,也集合不起來。稻葉四郎只好命令各旅團、聯隊長官調集部隊收繳收音機,只准大隊長以上軍官聽收音機,其他官兵一律禁止收聽收音機。

    稻葉四郎這邊瞎忙活,那邊劉一民和晶晶兩個可沒有閒著。只聽劉一民歡快的聲音響起:「看,大法官就坐了,公訴人就坐了。今天晚上,大法官楊大林先生身穿黑色的法官袍,頭戴法官帽,座椅背後的牆壁上,懸掛著中華民國國徽,整個佈置莊嚴肅穆,顯示了法律的神聖和尊嚴。」

    晶晶的聲音也同樣歡快:「擔任公訴人的是濟南市抗日民主政府代市長蔡中先生,今天晚上,蔡中先生身著藏青色的中山裝,頭戴黑色呢子禮貌,顯得器宇軒昂、鬥志昂揚。他將代表中國政府和抗日軍民,對日酋谷壽夫、關龜治提起公訴。濟南慘案烈士遺屬、八路軍教導師的幹部戰士、濟南各界民眾都在公審現場參加旁聽。他們將見證對日酋谷壽夫、關龜治的審判。」

    接下來就是同期聲了,只聽大法官楊大林法槌一敲,說道:「全體起立,放中華民國國歌」

    收音機裡就響起了胡漢民、戴季陶、廖仲愷、邵元沖合作作詞、程懋筠作曲的《三民主義歌》:「三民主義,吾黨所宗,以建民國,以進大同。咨爾多士,為民前鋒;夙夜匪懈,主義是從。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貫徹始終。」

    在收音機旁的彭老總一聽就惱了:「這個劉一民,搞什麼搞,怎麼放開了國民黨的國歌?應該放我們的中國工農紅軍軍歌、中國工農紅軍進行曲、八路軍軍歌麼」

    朱老總溫和地一笑:「老彭,稍安勿躁。這是公審,說不定外國人都能聽到呢。放我們的軍歌的話,那是我們八路軍在公審谷壽夫。放中華民國國歌,就說明是全中國人民在公審日本戰犯。這也是國家形象問題麼」

    ***吸了口煙,眼神顯得無比的深遠:「老總說的對,這個場合放我們的軍歌不是不行,但容易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鑽空子,認為我們的八路軍目無政府。這是個策略問題,無妨的。」

    周恩來剛想說話,就聽音樂結束,楊大林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被告谷壽夫、關龜治到庭」

    劉一民渾厚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聽眾,現在一隊八路軍戰士押著谷壽夫、關龜治走進了公審會場。昔日的殺人魔王,此刻已經渾身篩糠,只能由兩個戰士架著行走。」

    晶晶的聲音歡快圓潤:「可能所有的日本侵略者都想不到,他們會有接受審判的一天。眼前的谷壽夫、關龜治,早已失去了揮著戰刀、指揮部隊瘋狂屠殺中國軍民的凶悍,兩個人全都變成了魂飛膽喪的階下之囚,等待正義的審判。」

    劉一民接著說道:「晶晶,不知道你想到沒有,審判谷壽夫只是我國軍民審判日本侵略者的第一步,接下來國民政府還要公開審判原第十二軍司令官尾高龜藏、第一0八師團師團長下元熊彌、第三十三師團長甘粕重太郎。我再想啊,以後我們得多培養點法律人才,完善法律制度,成立一個專門的軍事法庭,負責審判日軍中將以上罪惡深重的罪犯。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這些侵華日軍的師團長、軍司令官、方面軍司令官下場都是一樣的,要麼被我軍擊斃,要麼被我軍俘虜。就是那些被我軍擊斃的或者是剖腹自盡的日軍高級將領,也得接受中國人民的審判。不能他死了就可以逃避正義審判,那也太便宜他們了。」

    晶晶插話到:「一民,我打斷一下,日軍將領還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向我國政府和軍隊投降,真心悔過。另一條是剖腹謝罪,他們日本人有這個傳統。原來的第五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不是就剖腹自盡了麼?」

    劉一民哈哈一笑:「晶晶,你說的有一點是對的,另外一點是錯的。日軍將領向我國政府和軍隊投降是對的,這是他們的光明道路。他們放下武器投降,真心悔過,我國政府和人民必然會根據國際公約,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然後根據起所犯罪惡的輕重,合理量刑。夠不上量刑標準的,可以釋放,給他一條自新之路。我軍鼓勵日軍軍官、士兵戰場起義,投奔光明。我早就說過,日軍士兵擊斃日軍軍官,八路軍給他們發獎金,金額非常大,可以確保他們一家人過上富足的生活。現在,日軍士兵已經開始響應我軍號召,有些擊斃長官的士兵,家屬已經收到了我軍給發的獎金,開始在東京買地置業。我現在再宣佈一條,那就是鼓勵日軍軍官反抗殘暴的上級,凡是中將槍殺大將的,獎勵銀元10萬塊。少將槍殺中將的獎勵銀元十萬塊,大佐槍殺少將的獎勵銀元10萬塊。越級的,比如少佐槍殺少將、中佐槍殺中將、大佐槍殺大將,獎金翻倍。希望收音機旁的日軍官兵好好算筆帳,上戰場與中國軍隊作戰有被擊斃的風險,槍殺上級馬上就可以變成富翁,聰明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晶晶說道:「一民,你宣佈的這個政策很誘人啊,20萬塊大洋啊,無論是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住別墅、開名車、喝美酒、娶美女,比替裕仁天皇賣命強多了。日軍軍官們,心動不如行動,早殺上級早得獎金,殺的級別越高獎金越多。快快拿起手中槍,只要瞄個准,輕輕扣動扳機,就是白花花的十萬大洋啊」

    收音機旁的周恩來聽的直笑:「主席啊,你看這兩個小傢伙竟然利用直播的機會鼓動日軍自殘劉一民就算了,那小傢伙,腦子裡花樣百出,這樣說也符合他的作風。晶晶這丫頭平時看上去穩穩重重的,怎麼也跟著劉一民胡鬧啊」

    ***嘿嘿直笑:「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巫婆學跳神。晶晶一直跟著劉一民,自然是把他的本事學到家了」

    賀龍也來參加六屆六中全會,這個時候也到了主席他們身邊。一聽主席的話,賀老總就一手拿著煙斗,笑眯眯地說:「我老家有句話,叫要想會,跟師傅睡。看來晶晶這丫頭是學會了」。

    話剛說完,見幾個人都是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眼光看著他,賀老總知道說溜了,忙說:「口誤,口誤,絕對是口誤,誰都不准說。要是傳到劉一民耳朵裡,他非訛我不行。你們都是大官,肩膀寬,到時候可得承認是你們說的,不能賴到我身上。」

    幾個人哈哈大笑。笑完,彭老總說道:「還別說,這辦法興許管用。劉一民鼓勵日軍士兵槍殺軍官那招,就管用,已經有成功例子了,而且是發生在日軍最精銳的第二師團中。這次說不定也會起作用,搞不好會弄個少佐槍殺中將之類的轟動新聞出來。」

    ***笑眯眯地說;「賀鬍子,給你個任務,看看你們120師有沒有優秀的未婚青年幹部,給晶晶、趙小曼介紹介紹,她們兩個可都是我軍優秀的女幹部,才學、品貌都是挑尖的。你賀鬍子得了劉一民多少好處,是不是得想法幫幫他的忙啊?」

    賀龍一聽就嚇得直擺手:「主席,你就饒了我吧。120師的幹部都是土包子,可完不成你這樣的任務。那兩個姑娘的心都撲在劉一民那小傢伙身上,全軍都知道,你就不要作難我們了。再說了,那兩個姑娘那麼優秀,除了劉一民,誰能配上她們啊?我賀鬍子可不攬這做不成的買賣。」

    ***嘆了口氣:「這個劉一民,唉」

    朱老總說道:「都別說閒話,影響聽廣播。」

    要是劉一民知道幾個中央領導拿他和晶晶開涮,說不定就會把交給中央的茅台酒要回來,省得首長們喝暈了總拿他開玩笑。不過,這會兒他顧不著,他正忙著實況轉播呢

    只聽劉一民說道:「當然,有些日軍軍官想投降也不成,我國軍民拒絕其投降象日本首相近衛文磨、外相廣田弘毅、陸相杉杉元、日軍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親王、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原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朝香宮鳩彥王、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多門二郎、土肥原賢二、吉住良輔、中島今朝吾、武藤章等惡魔。具體說就是鼓吹軍國主義、鼓吹武力侵略中國、參與發動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和參與淞滬會戰、太原會戰、攻佔南京的日軍主要決策者、執行者,這些人都是戰犯,一律不得投降,我軍一定要將其送上正義審判台,送上絞刑架。」

    晶晶反問道:「那日本天皇呢?」

    劉一民回答到:「日本昭和天皇裕仁是日本侵略者的總頭目、最大的戰犯,考慮到他代表日本國,我個人認為,可以接受其無條件投降,待其投降後,組成專門法庭,對其審判,正確量刑。如果有可能,可以由中華民國領袖赦免其死刑,讓他和皇后良子一起到中華民國領袖辦公室負責打掃衛生就行了。裕仁天皇雖然罪孽深重,下十八層地獄都不過分,畢竟中國人都是講究寬恕的,我們可以以勝利者的胸懷饒他條命。當然,如果他拒不投降更好,我們只要為他準備一個絞刑架就行了。」

    收音機旁的蔣介石聽到劉一民說的讓裕仁天皇夫婦給他當書僮、打掃衛生,一時間產生了錯覺,似乎已經抓住了日本天皇一樣,手往光頭上摸了幾下,問宋美齡:「夫人,你說裕仁兩口子會打掃衛生麼?」

    宋美齡也是兩眼放光:「達令,真要有那一天,你放心,我找幾個人訓練他們,一定讓他們把你的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要是有一點灰塵,我就罰他們不能吃飯。」

    蔣介石哈哈大笑。

    在北平的寺內壽一再也忍不住了,也顧不得什麼貴族風度、大將風範了,把桌子一拍,咆哮到:「巴嘎劉一民大大的狂妄,簡直是巴嘎之極」

    吼完,寺內壽一一掌將收音機打翻在地,轉身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走到門外被冷風一吹,寺內壽一就冷靜了,又拐回了辦公室。

    把收音機拾起來,聽了一下沒有摔壞,還能用,寺內壽一就重新坐了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看看劉一民還能胡說八道些什麼。

    只聽收音機裡傳來了劉一民的聲音:「晶晶,我說你說錯了一點,就是你剛才說的日軍將領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剖腹謝罪。是的,日本武士道精神裡是有這一條,武士做錯了事情應該剖腹謝罪。可是你看看,我軍參戰以來,打了那麼多勝仗,光是師團級規模的部隊,我們就消滅了察哈爾派遣兵團、第二十一師團、第八師團、第十師團、第三十三師團、第三十四師團、第一0八師團共七個師團,還不包括我們消滅的混成旅團。空戰方面,我們兩次全殲了華北方面軍航空集團,成功轟炸了關東軍機場,繳獲了華北日軍大量飛機,還全殲了日本海軍的龍驤號航母編隊。要按說,這麼大的損失,日軍大本營早就該追究責任了。可是你看看,除了板垣征四郎被寺內壽一當成替罪羊剖腹謝罪外,也只有航空兵的德川好敏、儀峨徹二兩個人剖腹謝罪。而板垣征四郎只不過是損失了個第二十一旅團,德川好敏、儀峨徹二也不過是損失了華北方面軍臨時航空集團的飛機,要按照公平原則和正常人的羞恥感,板垣征四郎損失一個旅團要剖腹謝罪,那日軍原來的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思、第二軍司令官西尾壽造是不是更應該剖腹謝罪啊?負責整個華北作戰的寺內壽一大將是不是得拍著胸口想想,他是不是負有指揮失誤的責任啊?是不是更應該剖腹謝罪啊?杉杉元、閒院宮載仁親王天天鼓吹三個月滅亡中國,現在抗戰都打了一年多了,日軍不但沒有能滅亡中國,反而丟失了那麼多師團、旅團,戰死了幾十萬士兵,他們是不是更應該剖腹謝罪啊?可是他們都沒有剖腹謝罪。這說明閒院宮載仁親王、杉杉元、寺內壽一、崗部直三郎這些老鬼子都不要臉了,都沒有一星點的武士道精神了。晶晶,你想想,那武士道精神都是拿來欺騙普通士兵和小軍官的,寺內壽一之流怎麼會讓自己和小兵們一道去剖腹呢?要是打了敗仗都剖腹的話,這些侵略者還敢發動侵略戰爭麼?所以,我說你說的不對,日軍現在已經成了世界上最不要臉的軍隊,連戰敗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了。」

    晶晶一聽,馬上說到:「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佔領了濟南,俘虜了兩任第十二軍司令官和三個中將師團長,可是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不但不剖腹謝罪,反而興沖沖地趕回華北,還在那裡大吹法螺,驅使日軍往陷阱裡跳。看來這武士道精神也是用來騙人的,小官戰敗了要剖腹自殺,大官戰敗了可以把臉皮弄張牛皮蒙上,讓臉皮變得厚實起來,不管損失再多的部隊,反正寺內壽一、杉杉元、閒院宮載仁親王都抱定了一個主義,老子就是不剖腹,看你裕仁天皇拿我怎麼辦」

    劉一民調侃到:「晶晶,你真聰明,一眼就把日軍的元帥、大將的心思看透了。可惜日本民眾看不透,錢財、糧食都被日本軍閥們榨乾了,兒子被日本軍閥騙上戰場了,女兒被騙來做供日軍士兵yin辱的***了,他們還在叫囂著支持聖戰。看來啊,只有等日本軍閥把日本老百姓全部變成沿街乞討的流浪漢了,他們才會覺醒:啊原來天皇和他的爪牙們都是卑鄙的小偷、撒謊者啊」

    晶晶似乎是雙手合十在祈禱:「唉,可憐的日本老百姓,愚昧的日本老百姓」

    劉一民也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架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用到日本老百姓身上最合適,他們本來就是日本軍閥、財閥的奴隸,不思反抗也就算了,還夢想著依靠日軍的勢力來中國搶劫中國的老百姓。看來啊,不讓這些日本人都變成只剩一塊兜襠布的窮光蛋,他們是不會真正覺醒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日軍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隻覺得毛骨悚然,嘴裡喃喃自語:「劉一民,狡猾大大的,鼓動完士兵殺軍官又鼓動軍官殺軍官,現在竟然連日本民眾都算計上了。這傢伙,簡直是魔鬼」

    劉一民聽不到畑俊六的詛咒,他已經忽悠的差不多了,該轉入正題了:「晶晶,我們兩個光顧著替日軍找出路了,都忘了自己的任務是干什麼的了。聽眾朋友都等的著急了,趕緊轉播公審實況吧」

    晶晶趕緊說道:「聽眾朋友,之所以耽誤大家半天時間,是因為谷壽夫嚇得腿發軟,根本就無法站立。現在好了,八路軍戰士樹立了兩根木樁,把谷壽夫和關龜治都綁在木樁上,幫助他們站立。好了,公訴人已經就位,馬上就要宣讀起訴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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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9
第五八0章 公審(再續)

    第五八0章 公審(再續)

    蔡中開始宣讀起訴書了。

    起訴書很長,分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罪、搶劫罪六大項對谷壽夫提起公訴;分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罪、搶劫罪六大項對關龜治提起公訴。

    由於時間倉卒,又是戰爭年代,取證困難,起訴書依據的主要是谷壽夫和關龜治的交待。

    開始的時候,蔡中還能保持冷靜,一字一句讀的清晰可聞,到最後,讀到谷壽夫率領第六師團佔領南京空城後,為了報復,下令放假一星期,在南京周圍鄉村、集鎮瘋狂屠殺,**、搶劫,製造一樁樁、一件件令人髮指的血案的時候,蔡中再也控制不住,由哽咽變成了泣不成聲。受他感染,滿場都響起了哭泣聲。

    劉一民的聲音充滿悲憤:「各位聽眾,公訴人悲憤過度,已經讀不成起訴書了,法官特許他休息10分鐘。利用這段時間,我們和聽眾朋友一起,回憶一下起訴書中對谷壽夫的指控。第一項是破壞和平罪,這一條的依據主要有…,一是1928年在巴黎簽訂的《非戰公約》,公約明確不得把戰爭當作實施政策的工具,發動侵略戰爭是犯罪,日本也是締約國。二是19年國聯《互助公約》界定侵略戰爭是一種國際犯罪。三是1924年的《和平解決國際爭端議定書》認定侵略戰爭是國際性犯罪。不但谷壽夫,所有參與侵華戰爭的日本軍人,包括日本天皇,全部都有此項罪行。」

    晶晶的聲音也有點哽咽:「對谷壽夫指控的第二項罪名是反人類罪。反人類罪也被稱作反人道罪或危害人類罪,是一種能讓整個國際社會都密切關注的重大國際性犯罪。1920年8月10日,協約國在簽署「對土耳其和約」時首次提出反人類罪這一法律概念。據我國抗日無敵戰將劉一民將軍解讀,反人類罪的涵義是:在戰前或戰時,對平民施行謀殺、滅絕、奴役、放逐及其他任何非人道行為;或基於政治的、種族的或宗教的理由,而為執行或有關本法庭管轄權內之任何犯罪而作出的迫害行為,至於其是否違反犯罪地法律則在所不問。據劉一民將軍界定,反人類罪、破壞和平罪、戰爭罪是戰爭罪的三大罪行」。

    劉一民繼續說道:「第三項是戰爭罪。這項罪名的本意是違反戰爭法規或慣例。此種違反包括謀殺、為奴役或為其他目的而虐待或放逐佔領地平民、謀殺或虐待戰俘或海上人員、殺害人質、掠奪公私財產、毀滅城鎮或鄉村或非基於軍事上必要之破壞,但不以此為限。戰爭犯罪的主體往往是以國家及國家機構或某團體和組織的名義實施犯罪。但國家是個抽象的集體,一切侵略戰爭都是由具體的人策劃、發動、實行的。只有個人承擔責任,才能使國際法的規定得到有效實施。這一條,包括日本天皇在內,所有參與鼓吹、策劃、實施侵華戰爭的日本高級官僚都有此項罪名。」

    劉一民確定的這三項罪名,也是後世東京審判時對日本甲級戰犯定的罪名。只不過東京審判由於日本人給麥克阿瑟大灌迷魂湯,讓太多的戰犯逃脫了懲罰。象谷壽夫,最後連個甲級戰犯都沒輪上,只定了個乙級戰犯。還是中國政府知道南京大屠殺真相後,把他引渡回國,槍斃了事。既然谷壽夫現在落到了劉一民手中,那是一定不會再讓他逃脫應得罪名的。

    晶晶接著說道:「至於殺人罪,谷壽夫、關龜治本人以及他們指揮的日軍都是血債纍纍,罄竹難書。谷壽夫每攻佔一城,都會下令部隊放假,就是縱容士兵公開燒殺搶掠奸yin婦女。谷壽夫公開說,縱容士兵燒殺搶掠、奸yin婦女有助於提高士氣。」

    劉一民又說道:「說到**罪,谷壽夫自己供認,自從他率部隊到了中國,除了縱容部下**中國婦女、逼迫中國婦女做日軍***以外,他本人在中國姦殺婦女高達52人,僅在南京周邊地區就**16人。這些普通中國婦女上至白髮老嫗、下至不滿10歲的幼童,無一例外都被谷壽夫先姦後殺。關龜治雖然到中國戰場時間略短,但長期駐守津浦路沿線地區,本人及其部下以**中國婦女為樂,關龜治本人供述,他曾**10名中國婦女。這兩個畜生,都是日軍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畢業的,從他們的所作所為和其它侵華日軍將領的行為看,日軍的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純粹就是一個培養畜生的畜生窩,讓所有愛好和平的人們都鄙視它」

    晶晶繼續說道:「據谷壽夫、關龜治交待,他們所過之處,都要瘋狂掠奪中國人的財產,連寺廟裡的佛像、經卷甚至普通的燈台都不放過,也不怕他們死後會下阿鼻地獄。」

    就這一會兒功夫,擔任公訴人的蔡中已經緩過勁來,又開始宣讀鮮血凝成的起訴書。

    等蔡中讀完起訴書,滿場都是「絞死谷壽夫」的喊聲。

    收音機旁邊的蔣介石再次按響了桌上的桌鈴,喊來了值班參謀,詢問駐教導師的通訊聯絡組是否把他的命令傳達給了劉一民。

    參謀報告說,公審場地不在黃河邊,而是在濟南的五三公園,也就是原來的中山公園,距離通訊聯絡組很近。他們已經將委座的命令寫成條子,遞給了正在擔任播音員的劉一民和大法官。

    蔣介石一聽,就知道通訊聯絡組的人並沒有得到劉一民的答覆,馬上命令值班參謀:「再給他們發報,要他們去站到劉一民身邊,告訴他,谷壽夫必須凌遲。關龜治判處絞刑、槍斃都行。」

    值班參謀囁嚅著報告說,劉一民將軍正在播音,通訊聯絡組的人恐怕到不了他身邊。

    蔣介石的眼睛在值班參謀的裡暗桑掃來掃去,直看得那參謀臉上火辣辣地冒汗,慌忙說:「報告委員長,我再去發電報,要他們無論如何去劉一民將軍身邊直接傳達你的命令,監督他們執行。」

    蔣介石這才揮揮手,讓值班參謀快去辦理。

    在西安的***聽完起訴書後,沉默了半天,對身邊的周恩來等人說:「谷壽夫、關龜治死有餘辜,怎麼判他們都不過分。」

    周恩來說:「絞刑架已經立好了,等著他們的最輕也是絞刑。多少年了,中國人總算可以對侵略者進行審判了。這一天值得紀念啊」

    彭老總脾氣火爆,眼裡不揉沙子:「關龜治上絞刑架也就算了,谷壽夫不行。這狗日的谷壽夫,千夫所指上絞刑架有點太便宜他了,應當判他凌遲,用刀子一刀一刀活剮了他」

    一旁的賀龍又開口了:「彭老總啊,你可別說,小鬼子落到劉一民手裡,那還能便宜了他們?我看啊,搞不好一會兒就會判谷壽夫凌遲的」

    朱老總心煩,再次讓幾個人別說話,好好聽廣播。

    公審現在已經進行到被告答辯階段了,只聽大法官楊大林法槌一敲:「被告谷壽夫,針對公訴人對你的指控,你有什麼辯解的麼?」

    翻譯翻譯過後,被綁在木柱上的谷壽夫似乎清醒了,這老鬼子,可能是意識到了等待他的最後結局是什麼,突然反口了:「法官大人,公訴人對我的指控都是無稽之談。中日兩國開戰,是兩國政府決定的,我只是一名軍人,服從命令、執行命令是我的天職。因此,公訴人指控我犯有反人類罪、破壞和平罪、戰爭罪這三項,我不能接受。至於殺人罪、**罪、搶劫罪,純屬捏造,請拿出證據來。」

    大法官楊大林轉向了公訴人:「公訴人,被告要求提供證據。本法官予以採納。請出示證據。」

    公訴人蔡中說道:「大法官,谷壽夫不是普通的日本軍人,而是參與日本侵華戰爭決策的高級軍官。我這裡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谷壽夫犯有以上六項罪行,一是我們繳獲了谷壽夫的十二冊日記本,上面詳細記錄了谷壽夫在日本御前會議上參與擴大侵華戰爭決策的經過,還有谷壽夫下令部隊屠殺平民、搶掠財產的記錄,特別可惡的是,谷壽夫姦殺中國婦女後,喜歡採集婦女**做紀念,都夾在他的日記本裡面。二是審訊谷壽夫時他的口供,他已經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有些罪行是我們能夠想到的,有些罪行是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比如谷壽夫供認,在南京一個中醫世家,他一次搶劫書籍四大箱、古玩字畫兩千餘件。三是我們從第十二軍司令部繳獲了日軍大量的檔案,主要是原第二軍司令部的檔案,裡面有日軍的報紙、畫報,上面清楚地記錄了谷壽夫及第六師團進入中國後的獸行,也就是他們說的輝煌戰績。谷壽夫之所以被免去第六師團師團長,改任軍事參議官,就是因為他的獸行被中外記者曝光,日軍大本營不得不將他和松井石根、朝香宮鳩彥王免職。據日軍報紙登載,谷壽夫曾經邀請一戰老兵參觀他對南京周圍村莊、集鎮的屠殺戰果,被這些老兵罵為敗壞了日軍的威名。四是我們收集了美國、英國、法國等國報紙,上面有外國記者拍攝撰寫的戰地通訊和日軍第六師團獸行的照片,不容谷壽夫抵賴。五是我們有谷壽夫指揮第六師團在平津地區和冀東地區屠村滅戶、製造一起又一起血案的證人。請大法官審查相關書面證據和傳訊證人。」

    說完,蔡中身邊的助手就把十幾摞厚厚的證據材料抬到了楊大林的面前。

    接著就是傳訊證人。

    谷壽夫率第六師團侵入中國後,開始在華北作戰,後到淞滬戰場、南京戰場作戰,然後又返回華北參與圍剿教導師作戰。上海、南京一帶的證人來不及到濟南來,但山西、河北、山東戰場的證人卻比比皆是。法官一說傳訊證人,馬上呼啦啦就湧出了一大片,一個個開始了血淚控訴。

    這些證人證言字字血、聲聲淚,其慘烈程度讓收音機旁的聽眾都不忍卒聽,掩耳飲泣。

    劉一民聽著證人們的血淚控訴,正在思考對谷壽夫判處絞刑是不是太輕了的時候,羅榮桓過來遞給他一張條子,告訴他,國軍通訊聯絡組的人死活都要見他。

    劉一民展開條子,就著電燈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接蔣委員長電令,務必將罪犯谷壽夫判為凌遲處死。」

    劉一民一看就笑了,老子正想活剮了谷壽夫呢,這蔣委員長的命令就來了,來的好,來到巧,來的妙

    劉一民告訴羅榮桓,他正忙著,通訊聯絡組的人就暫時不見了,回頭抽個時間專門見見他們。可以告訴他們,委員長的命令收到了,遵照執行。

    可能是蔣介石後來的電令太嚴厲了,羅榮桓去後不久,還是領著國軍通訊聯絡組的人到了劉一民身後,說是一定要親眼看著凌遲谷壽夫,否則的話,他們就要承擔嚴厲的處罰。

    劉一民一聽就知道這些人是奉了蔣介石的嚴令,要監督對谷壽夫的判決了,就揮揮手,讓這幾個人站到後邊去。

    一會兒功夫,電台台長賀興華也趕了過來,送來了中央的電報,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從重從狠判處谷壽夫極刑

    劉一民一看,原來自己還怕活剮谷壽夫會被人指責太過殘忍,這下好了,再也不怕別人會說自己太過殘忍了。

    劉一民馬上寫了個紙條:谷壽夫凌遲處死,關龜治絞刑。寫完,叫人送給楊大林。

    證人證言最後不得不中斷,因為時間太長了。大法官楊大林宣佈,證據已經足夠充分,不必要再質證了。

    楊大林最後說道;「被告谷壽夫、關龜治,對公訴人提供的證據和證人的證詞,你們還有最後一次辯駁機會。本法官提醒你們,本次辯駁不得超過五分鐘。」

    到了這個時候,谷壽夫也好,關龜治也罷,都知道鐵證如山,再狡辯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只能讓他們的家人在世人面前更加丟臉。因此,谷壽夫和關龜治不約而同地提出,放棄辯駁,請求法官准許他們給妻子留封信,幫他們找個小袋子,剪掉一點頭髮,裝入袋子留給妻子,這是日本的風俗。

    大法官同意了谷壽夫、關龜治的請求,並答覆說將委託國際紅十字會轉交,然後幾個八路軍戰士就上前給二人鬆綁,扶著他們坐到桌椅前,把紙、筆遞給他們。

    谷壽夫這個時候可能有了一點悔悟,活動了手腳後,提筆在紙上寫道:「寒風漸起時,我將赴黃泉。寄語妻與子,莫再踏中原。」寫完,谷壽夫讓戰士們拿來剪刀,剪下幾縷頭髮,塞進一個小口袋裡,在上面寫上東京都中野區富士見町五十三號字樣。

    關龜治的表現和谷壽夫雷同,也是寫了幾句歪詩,剪了幾縷頭髮,寫清楚了家庭地址。

    大法官楊大林開始宣判了,判決書很長,包括谷壽夫、關龜治的犯罪事實和適用法律條款,收音機前的聽眾聽到最後,牢牢地記住了判決結果:谷壽夫參與決策發動侵華戰爭,充當侵華急先鋒,在作戰期間,縱兵屠殺俘虜及非戰鬥人員,並**、搶劫、破壞財產,違犯了日內瓦公約,構成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罪、搶劫罪。鑑於罪惡特別巨大,其每一項罪名均構成死刑,決定數罪並罰,判處谷壽夫死刑,凌遲處死。關龜治在作戰期間,縱兵屠殺平民,並**、搶劫、破壞財產,違犯了日內瓦公約,構成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罪、搶劫罪。鑑於罪惡特別巨大,其每一項罪名均構成死刑,決定數罪並罰,判處關龜治死刑,執行絞刑。

    聽完判決,谷壽夫和關龜治徹底被打蒙了,他們原來想的是可能被槍斃,沒有想到一個是凌遲一個是絞刑。兩個老鬼子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大聲喊著不服判決,要求上訴。

    大法官把法槌一敲,冷冷地告訴他們,這是中國人民的最終判決,不允許上訴。

    谷壽夫和關龜治一下癱倒了地上,嘴裡喃喃自語,我後悔啊,後悔參與侵略戰爭。

    劉一民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聽眾:谷壽夫、關龜治的判決書隨著大法官法槌的敲落,已經生效。接下來是執行,看,谷壽夫和關龜治已經被八路軍戰士拖上刑場,谷壽夫被綁在了絞刑架的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光,全身上下只有一塊兜襠布。關龜治的頭顱已被套進絞索,馬上就可以執行了。」

    晶晶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聽眾:凶殘的谷壽夫和關龜治馬上就要伏法了。曾幾何時,他們把中國人的生命看得草芥不如,任意殺戮。現在,正義的審判終於落到了他們的頭上,谷壽夫和關龜治也已經癱成了一團泥。我在想,那些還在縱兵逞兇的日軍將領們,怕是得好好想想他們的結局了。劉一民將軍已經說了,要成立專門的軍事法庭,專職審判這些侵略者。等著日軍中將、大將的,必然是絞刑架、斷頭台。」

    各位書友:山人在外地開會,會議中間抓緊寫作,請朋友們投票鼓勵。謝謝大家A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1:09
第五八一章 錯亂

    第五八一章 錯亂

    關龜治的絞刑執行的很快。這畢竟是戰爭年代,一切從簡,能省的都省了。執法的戰士們在指揮員的口令下,直接把關龜治吊到了絞刑架上。關龜治也只是在空中掙紮了幾下就完了。

    谷壽夫被一刀一刀凌遲了。

    凌遲這種刑罰起源於五代時期,到清末的1905年就已經廢止了。之所以現在還要判谷壽夫凌遲處死,不用說,那是谷壽夫作的惡已經到了絞死他都太便宜他的地步。

    據說,明朝大太監劉瑾被判凌遲,挨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整整割了三天。

    考慮到執行凌遲難度太大,也太過血腥,劉一民交待蔡中他們,不能讓戰士們執行,要從濟南監獄老劊子手們中間尋找執行人。結果還真找到了一個,據他說,明代時凌遲的刀法精細,一般都在千刀以上,到清代以後,凌遲大致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的幾類。他是祖傳手藝,可以用薄薄的刀片慢慢地炮製谷壽夫,最起碼可以割一千刀以上。最後還是劉一民一錘定音,選擇了一百二十刀的割法。

    這一夜對於受到日寇侵略的中國人來說,是個盛大的節日。當宣判結束的時候。從陝西到大後方到所有中國軍隊控制的縣城,只要有收音機的地方全部成了歡樂的海洋。鞭炮放起來,鑼鼓敲起來,秧歌扭起來,苦難的中國人臉上寫著笑意、嘴裡唱著小曲,用各式各樣方法表達著他們的興奮、激動。

    谷壽夫的一聲聲哀嚎敲打著收音機前所有的日軍官兵的心靈。

    日軍將領們誰都想不到,八路軍對被俘的谷壽夫、關龜治沒有實行他們宣傳的優待俘虜的政策,而是以戰犯名義起訴他們、公審他們,判的刑罰還如此之重、如此之嚴、如此之狠、如此之慘烈。

    反應最強烈的自然是日軍第六師團各部隊的軍官了。

    第六師團師團長稻葉四郎中將下達了禁止普通官兵聽收音機的命令後,只有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可以聽實況轉播。這樣就出現了一種情況,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在屋子裡聽,大隊長以下的軍官和士兵就在個部隊大隊部門外、窗檯外偷偷聽。到後來,那些中隊長、小隊長們受不了擁擠,乾脆違犯命令,再自己的中隊部聽開了。

    最容易產生崇拜心理的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日軍第六師團也是這樣,說起谷壽夫,那些旅團長、聯隊長未必對他怎麼佩服,說不定有些人還對他有看法,巴著他倒霉呢倒是那些下級軍官和士兵,提起谷壽夫的大名就無比崇敬,時時刻刻以他為榜樣,夢想著向他一樣,在中國戰場上瘋狂殺戮、建功立業。

    等到收音機裡傳來谷壽夫被凌遲時的哀嚎的時候,這些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徹底崩潰了,哀號聲四起,好像受刑的不是谷壽夫,而是他們的親爹娘。

    哀嚎過後,先是個別年輕軍官作出了不理智舉動,開始互相指責、謾罵,後來就發展成了廝打。再到後來,有的年輕軍官和士兵開始自殺。這些都沒有什麼,命是他們的,想死就死,誰也管不著。但是殺別人就不對了,而那些不理智的年輕軍官恰恰就干了不對的事情。其中一個小隊長,竟然端起了拐把子輕機槍,對著自己的小隊掃射開了,一梭子下去,就倒下了十幾個小鬼子。就這還是有不想死的鬼子果斷擊斃了他,否則的話,等他再換上彈夾,恐怕全小隊都會死光光的。

    據事後統計,這天晚上,日軍最精銳的第六師團,發生自殺、誤殺事故120起,減員1200名,相當於一個精銳的步兵大隊。這也暗合了谷壽夫被剮一百二十刀的數字。

    事後,稻葉四郎緊急向大本營報告,請求國內立即再趕製一批精美的護身符,讓第六師團的士兵們每人佩戴一個,給他們一點安全感和信心。同時請求大本營立即選調高僧到第六師團宣講神道和佛法精義,幫助第六師團官兵恢復士氣。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裡,死氣沉沉。

    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副參謀長在聽到收音機裡傳來八路軍要公審谷壽夫的消息時,全都暴跳如雷,大聲咒罵,等到八路軍真的公審谷壽夫、一字一句宣讀起訴書的時候,這兩個傢伙全都不吭聲了,隨著寺內壽一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聽開了。

    山下奉文之所以能當上華北方面軍參謀長,是因為他的岳父和寺內壽一是好朋友。本來,他擔任華北駐屯軍獨立旅團旅團長後,就一直駐紮北平,擔負著保衛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任務。華北駐屯軍獨立旅團改編成二十七師團後,本間雅晴中將當了師團長。他當時由於是少將,不能擔任師團長,就一直留在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協助崗部直三郎中將工作。

    華北住屯軍獨立旅團幹了很多壞事,最有名的就是挑起盧溝橋事變。谷壽夫和第六師團幹過的壞事,山下奉文和他原來的華北住屯軍獨立旅團全部都幹過,只不過沒有谷壽夫和第六師團名聲那麼大而已。

    聽完公訴人宣讀的起訴書後,山下奉文憤憤不平地說道:「劉一民小題大做,這類事情用得著起訴麼?世界上哪一支佔領軍不是這樣幹的啊?谷壽夫君不過是做了歷史上許多人曾經做過的事情麼,劉一民有本事就去把歷史上那些有名的將軍都抓來審審,為什麼只審判谷壽夫君呢?這絕對的不公平」

    武藤章是日軍中擴到侵華戰爭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歷史上東京審判時絞死的七個甲級戰犯中就有他,而且他軍銜最低,僅僅是個中將。

    這武藤章和日軍絕大多數將領一樣,也是沿著陸軍幼年學校、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這樣一條路線升上來的。和其他日軍將領不同的是,武藤章青年時期喜歡舞文弄墨,裝的像一個青年一樣。這也為他以後長期從事謀僚工作奠定了基礎。

    以第二名成績從陸軍大學三十二期畢業後,武藤章又被選送到德國學習軍事,德國舉國上下整軍經武的熱潮深深刺激了他,回國後就開始大力鼓吹髮動侵華戰爭。

    這個武藤章,官不大,干的事情卻都是驚天動地的。

    任參謀本部第二部第四班班長時,武藤章就奉命深入到中國中部和南部地區,收集情報、查勘地理,得出了中國地大物博、日本地狹貧瘠的結論,認為日本的出路在於佔領中國。任關東軍參謀部作戰科長時,武藤章又具體領導了對東北地區的情報收集和分析工作,為日軍侵佔東北奠定了基礎。德王佔領綏遠、組建軍隊,武藤章就像聞到了臭味的蒼蠅,馬上就粘了上去,鼓動關東軍全力支持德王,企圖成立「蒙古帝國」。結果傅作義率部發動反擊,百靈廟大捷一役,差一點活捉了和德王軍隊一起行動的武藤章。

    盧溝橋事變發生時,武藤章已經是日軍參謀本部作戰課長了。

    盧溝橋事變發生後,日軍參謀本部裡有兩種意見,武藤章的頂頭上司、日本第一兵學家、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石原莞爾認為日軍的假想敵是蘇聯,現在在全面侵華的時機不成熟,如果一旦陷入中國戰場,影響日軍經略整個亞洲。但是武藤章不這麼看,他接到盧溝橋事變發生的報告後,欣喜若狂,認為全面侵華的機遇來了,必須抓住中國還沒有完成戰備的機會給中國致命一擊。兩個人針鋒相對,官司打到首相甚至天皇面前,結果自然是武藤章贏了,日軍開始全面侵華了。

    淞滬抗戰時,武藤章坐飛機又是到上海見松井石根,又是到北平見寺內壽一,一手策劃了杭州灣登陸,導致中國軍隊從淞滬戰場撤退。

    日軍攻打南京時,武藤章已經當了華中派遣軍的副參謀長,日軍攻佔了一座空城,而且損失那麼大,武藤章自然是要報復了,谷壽夫之流對南京附近集鎮進行燒殺搶掠艘是經過他同意的。歷史上南京大屠殺也是他下令讓日軍大部隊進城宿營引發的。

    聽了山下奉文的話,武藤章馬上大放厥詞:「支那人都是文盲,是文明世界的垃圾,大日本皇軍掃除一下影響世界進步的垃圾,是對世界和平的莫大貢獻。谷壽夫中將何罪之有?劉一民竟敢公審谷壽夫將軍,說明他也是一個不識時務、不知世界潮流變化方向的井底之蛙,成不了說明大氣候。」

    山下奉文馬上接道:「就是,什麼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聞所未聞。世界上從來沒有聽說哪一個將軍犯有這種罪行,簡直是莫名其妙。劉一民一個土八路,竟然篡改從來沒有履行過的一紙國際公約,用那些還停留在紙上的條文給大日本陸軍將領定罪,純粹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這也不是山下奉文一個人的想法,這個時候,世界上確實還沒有發生過以這三種罪名起訴審判戰犯的事情。在日軍將領的心中,殺人是戰功,搶劫是戰功,包括**婦女,那是也是違犯軍紀的問題。此時的日軍將領們還沒有戰爭犯罪的概念,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在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刊登士兵屠殺平民的照片和新聞。

    劉一民以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三項罪名起訴谷壽夫、關龜治,算是開創了戰爭史上審判戰犯的一個新紀元,是站在整個人類文明的高度,對所有危害人類文明的行為做出判決。也是告誡那些戰爭狂人,你膽敢發動侵略戰爭,我就以全人類的名義和資格審判你。

    這些東西,豈是小鬼子能夠理解的?

    山下奉文是這種看法,武藤章更是這種看法:「劉一民這是譁眾取寵,想利用大日本帝國陸軍將領的鮮血去吸引國際社會的注意。我不得不說,這傢伙有一套,他成功了,明天世界各國的報紙都會在頭版刊登他們公審谷壽夫將軍的消息。說不定法學界還會熱烈爭論一番。但是,這也僅僅是譁眾取寵,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實力,而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實力絕不是小小的土八路能夠抗衡的。什麼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大日本陸軍這是進行大東亞聖戰,是解放落後愚昧的中國人。劉一民純粹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我敢保證,雖然新聞界會鼓噪一番,但世界各國的軍事家、政治家都會對劉一民狂妄無知的舉動嗤之以鼻的。」

    山下奉文點點頭:「武藤君,看來我們得馬上制定出一個類似於杭州灣登陸的作戰計畫,徹底粉碎劉一民不切實際的幻想,打消他與皇軍對抗的信心。」

    武藤章圓啾啾的臉上馬上就泛起了一絲潮紅:「參謀長閣下,眼下就有機會,第五師團已經乘船北上了,很快就要到達青島了。我認為,我們完全有能力對山東土八路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攻勢作戰,一舉消滅劉一民教導師主力。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救出谷壽夫將軍和關龜治將軍。」

    寺內壽一聽著他的參謀長和副參謀長誇誇其談,知道這兩個人對劉一民的教導師根本就不瞭解,思想還停留在與蔣介石政府軍作戰的水平上,離原參謀長崗部直三郎還差著一大截。要是按照他們的想法,讓第五師團在山東東部任何一個港口登陸,開始的時候確實能打劉一民一個冷不防,把八路軍的根據地狠狠的掃蕩一番。但接下來呢?如果接下來劉一民的主力圍上來,那豈不是把精銳的第五師團送進狼嘴裡了麼?

    寺內壽一心煩,讓山下奉文和武藤章閉嘴,聽八路軍怎麼宣判。

    一聽八路軍真的宣判谷壽夫、關龜治犯有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罪、搶劫罪等六項大罪,而且宣判谷壽夫凌遲處死和關龜治絞刑,不用寺內壽一制止,山下奉文和武藤章就閉嘴了。

    等到關龜治被絞死,收音機裡傳來谷壽夫受刑時的一聲聲哀嚎的時候,山下奉文和武藤章的頭上都開始冒汗了。

    山下奉文摸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就想,關龜治才來中國幾天,他的第三十四師團到泰安後,一直處於土八路的襲擾之中,從來沒有能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哪裡有自己原來的住屯軍獨立旅團在平津地區干的那麼酣暢淋漓麼關龜治判了絞刑,那要是萬一有一天自己落到了八路軍手裡,豈不是要像谷壽夫那倒霉蛋一樣被判處凌遲處死麼?看來,以後可不能隨便隨部隊行動,還是呆在司令部裡安全一點。最好能快點離開華北。

    武藤章心裡比山下奉文還毛,他心裡清楚,谷壽夫能判戰爭罪、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其中一個證據是他參加過御前會議決策討論。關龜治之所以沒有被判凌遲處死,除了他殺人比谷壽夫少、**婦女比谷壽夫少外,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他純粹是一個軍官,只是執行了軍部的命令,自己並沒有參與決策對華戰爭。

    谷壽夫也僅僅是參加了一次御前會議,而武藤章職務雖低、官職雖小,卻由於身在中央決策中樞,不但多次參加御前會議,還直接導致了日本全面侵華,論起真正的戰爭罪,小小的武藤章可是比谷壽夫罪孽要深重的多。谷壽夫都被判了凌遲,被割一百二十刀,那要輪到武藤章時,該割多少刀呢?

    武藤章不敢想,只是覺得自己周身每一個毛孔都絲絲拉拉往外冒冷氣。

    寺內壽一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著公審谷壽夫只是讓大日本天皇、政府和陸軍丟臉,以為八路軍很可能真的會槍斃谷壽夫和關龜治。他萬萬沒有想到,劉一民竟然會判處谷壽夫凌遲處死,而且還真的一刀一刀活剮了谷壽夫。在谷壽夫臨死前的一聲聲哀嚎中,關龜治的絞刑都顯得有點幸運了。

    劉一民竟敢凌遲處死大日本帝國陸軍中將、堂堂第六師團師團長、第十二軍司令官,簡直是對大日本帝國的極端蔑視和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暴怒中的寺內壽一,恨不得馬上下令對八路軍教導師展開瘋狂報復,但是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山下奉文和武藤章,寺內壽一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憤怒,坐下來慢慢地咀嚼著心裡的苦澀。

    劉一民明知道日軍會瘋狂報復,明知道日軍有大規模的飛機軍艦,明知道從國力上講日本要遠遠地高出中國,還敢於對被俘的谷壽夫施以早就廢止的凌遲極刑,說明什麼問題呢?寺內壽一不敢細想。

    寺內壽一知道,無論劉一民再驕狂,他的教導師再強橫、再能打,短時間內也改變不了日軍強於中國軍隊的基本態勢。一旦日軍主力完成集結、重新撲向山東的話,劉一民教導師仍然不是日軍對手。除非發生奇蹟。在這種情況下,劉一民還敢無視日軍大規模報復,毅然決然凌遲谷壽夫、絞死關龜治,最起碼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們抱定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死之心,堅決要與皇軍作戰到底了。

    公審谷壽夫,很可能會讓所有的中國軍隊更加堅決地與日軍作戰到底。

    寺內壽一和閒院宮載仁親王、杉杉元一樣,都是速勝論的支持者。在他們想來,中國軍隊武器落後、訓練差、思想不統一,只要日軍大規模侵華,短期內就可以徹底消滅中國軍隊主力,滅亡蔣介石政府或迫使其投降。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才不顧一切地發動全面侵華戰爭。

    仗打到這個時候,日本已經傾盡全力了,也攻佔了中國的首都和所有最大的城市,結果中國政府、中國軍隊的抵抗意志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愈加強烈。最可怕的是,戰前中國有300萬軍隊,打到現在,武漢攻略戰已經結束,中國仍然有300萬軍隊,說不定還要更多。特別是異軍突起的八路軍,越打佔的地盤越大,越打控制人口越多,越打部隊規模越大。這也太嚇人了。

    照這樣下去的話,日軍就必須調整戰略了。

    和谷壽夫不同,寺內壽一可是百分之百的日軍侵華戰爭的策劃者之一。他對為什麼要發動侵華戰爭、侵華戰爭到底要打到什麼程度心裡非常有數。現在谷壽夫的被凌遲,一下子就提醒了他,中日戰爭不是原來想的那麼簡單,日軍的陸海空優勢也不是那麼絕對,國民政府也不是原來想的那樣會被迅速消滅或投降。看來,想在短期內迅速滅亡中國,是不可能的了。

    驚醒了的寺內壽一,認真回顧了盧溝橋事變以來日軍的作戰歷程,發現戰前對中國形勢的研判大錯特錯。當時,各方面的情報包括分析報告都顯示,中國是一個從上到下全部腐爛的國家,軍閥割據沒有消除,國民政府各級官員自上而下腐敗,老百姓心中只有家沒有國,對中國民國沒有認同感,容易接受外來統治。日軍只要消滅國民政府軍隊主力,把蔣介石政府變成一個地方政府,中國馬上就會出現一個四分五裂、軍閥蜂擁而起的局面,到時候皇軍只要施展縱橫捭闔手,再加上武力打擊,就能很快整合中國各種勢力,徹底控制中國。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中國人竟然在戰爭面前形成了新的統一,舉國抗日了。

    為什麼當時攻佔滿洲那麼順利而現在作戰如此艱難呢?

    寺內壽一想來想去,覺得東北地區當時屬於張學良統治,在中國政府心裡,那是軍閥割據的地方,他們想收回也力有未逮。再說,張學良已經歸順中央,蔣介石也沒有藉口去和他開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獨霸東北。日軍一佔領東北,蔣介石就有收回東北的藉口了,將來萬一日軍退出東北,那東北就再也不屬於張學良的東北軍了,而是真正屬於中國政府了。說不定這是中國戰略家設下的一個圈套,就像他們在淞滬戰場發動先發制人攻擊一樣。現在與中國軍隊作戰如此艱難,主要原因是日軍攻入了中國腹心地帶,危機到了中華民族的生存,他們不得不奮起反抗了。

    寺內壽一這老鬼子,想來想去想偏了。蔣介石哪裡是那種思想,他要是那種思想的話,早就發動收復東北的作戰了,哪裡能讓小日本至今還霸佔著東北麼

    寺內壽一高估了蔣介石的智慧和能力。

    雖然錯誤認識日軍順利攻佔東北的原因,但寺內壽一對目前的戰局是很清醒的,他知道,再想向上一次那樣動員70萬兵力進攻山東已經不可能了,日軍已經佔了那麼多的地方,光是地方守備一項,兵力就不夠用了。總不能為了消滅劉一民的教導師,就把駐守武漢、南京、杭州、上海的兵力全部抽出來吧?如果真要那樣做,恐怕各地的中國軍隊就會趁勢反攻,開戰一年來犧牲了那麼多精銳士兵取得的戰果就全不付諸東流了。再想攻佔那些地方,恐怕就不可能了。

    寺內壽一想來想去,覺得現在的中日戰局實在是非常微妙,日軍剛剛攻下武漢、廣州,八路軍就攻佔了濟南,公審了谷壽夫。要是不集中力量打擊劉一民教導師,等劉一民在山東從容發展一段時間,恐怕就更難對付了。但要集中力量消滅劉一民,那力量從哪裡來呢?

    寺內壽一算來算去,關東軍抽出三個師團後,已經不可能抽出更多的兵力了,不要說對蘇聯備戰,光是守備東北,那也需要龐大的兵力。否則的話,東北的抗聯、八路軍就會迅速膨脹。這個結果是絕對不能讓出現的。華中派遣軍那裡,佔領的地盤那麼大,又面對著幾乎全部的蔣介石政府軍主力,頂多能抽出三到四個精銳師團,而且還不能時間長,不能讓中國軍隊發覺。否則的話,蔣介石一定會組織部隊反撲的。

    算來算去,寺內壽一喟然長嘆,有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

    單憑現有的兵力,寺內壽一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別人怎麼看,哪怕罵他縮頭烏龜,他也絕對不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劉一民的主力正瞪著狼一樣的眼睛盯著德縣、兗州、青島三個方向,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一口,再辦他個大大的丟人。

    寺內壽一靜下心來,開始起草給裕仁天皇、閒院宮載仁親王的密報。

    在密報裡,寺內壽一提出中日戰爭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單純用軍事手段解決問題了,必須強化政治手段。應該迅速加強對蔣介石政府的誘降工作,即令是誘降不成功,也要全力以赴挑動蔣介石與共產黨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打自己。同時,督促加快「桐計畫」步伐,策反在中國有巨大影響力的政治人物,組建有權威的中國中央政權,建立統一的、強大的皇協軍,用他們來對付八路軍。這樣,效果要比對中國人生地不熟的皇軍好的多。

    至於山東作戰,寺內壽一客觀地說,再沒有聚集起強大的力量前,對劉一民部以小部隊襲擾作戰為主,避免更大損失。

    各位書友:山人在外地開會,沒有時間,只能保證一天一更。謝謝大家有票票的話,請投給山人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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