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紅星傳奇 作者:豫西山人 (連載中)

 
爽就好ㄌ 2012-8-25 09: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1 49097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7
第九二三章 反摩擦方針

    張學良的傷勢雖重,但是彈頭沒有傷及心臟,讓他術後過了幾個個小時人就清醒了。

    張群急於知道事情真相,張學良一清醒,就和宋子文進了病房,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敢向委員長開槍、惹下如此大禍?

    張學良在病床上先問蔣委員長怎麼樣、傷重不重?

    等張群回答說傷不重,子彈在胳膊上穿了個洞,張學良這才放心,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斷斷續續告訴張群和宋子文,蔣介石拿著周復、張裡元、吳化文告於學忠的電報辱罵東北軍,辱罵完東北軍又辱罵自己,到最後連先父都馬上了,罵先父是鬍子、怕【日】本人、窩囊廢,自己一氣之下就拔槍射擊了。

    張群和宋子文一下子就愣住了,原來如此!

    張學良接下來就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蔣介石拆分東北軍,只要部隊一拼光就撤銷番號。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東北軍就會煙消雲散,學良無能,愧對先父,愧對東北軍弟兄們。

    張群是蔣介石最核心決策圈內的人物之一,宋子文是蔣介石的妻哥,又當過很長時間的財政部長,兩個人又是剛從蔣介石辦公室出來的,對蔣介石怎麼對付東北軍的方略清楚的很,只不過不能對張學良說而已。

    事情清楚了,張群和宋子文也就放心了。他們兩個都與張學良交好,不願意看著張學良倒霉。現在既然知道了內情就覺得事情沒有原來想的那麼嚴重,只要張學良向蔣介石低頭認錯,事情可能也就過去了。

    張群委婉地對張學良說,論公,委員長是國家領袖:論私,委員長是兄長。無論他怎麼發火,張學良都不應該目無領袖、兄長,拔槍相向。戕害領袖是什麼罪?怎麼能那樣幹?

    張學良說不管他是誰,罵自己打自己都行就是不能罵父母!蔣委員長整日裡滿口忠孝,談話裡怎麼能辱及先人呢?

    最後,張學良說的很清楚:「我沒罪。我丟失先父打下的基業已經對不起他老人家了,再讓人侮辱他,那張學良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

    張群和宋子文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張學良都沒有認罪的意思。這樣就僵持住了,再往下說什麼交出東北軍的事情就更說不通了。

    張群和宋子文不急他們有的是時間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非要磨得張學良認罪不可!

    遠在平邑集的劉一民是不可能看見大後方霧重慶德安裡101號蔣介石官邸裡的刀光劍影的。此刻,他的心情就像重慶的天氣一樣,陰雨綿綿。

    【主】席的電報和老總的電報措辭都很嚴厲,批評他行婦人之仁,放跑了於學忠部,又沒有全殲張裡元部和吳化文部留下了尾巴,令他立即調動主力,進逼台兒莊,驅逐於學忠部出山東。蔣介石做的更絕,把他從中將師長一下子擼到了少尉見習排長。

    劉一民是個穿越者思想觀念基本上都來自於後世所學,知道抗戰時期【中】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國共內鬥、摩擦。不然的話,抗戰是不可能打八年時間的。因此,部署增援臨沂的時候,他從心底裡就沒有打算消滅於學忠部。如果羅榮桓、曾中生、蔡中任何一個人單獨指揮,有這麼強大的部隊於學忠部都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這一點,被【主】席、

    老總他們一眼看透。只不過【主】席和老總他們沒有劉一民來自後世的那種閱歷和眼界,以為劉一民之所以不對於學忠部做殲滅部署是對蔣介石反動性認識不足,惋惜之餘就不客氣了給予了嚴厲批評。他們哪裡知道,劉一民不是對蔣介石反動性認識不足,相反,全【中】國現在可能就劉一民一個人知道,【中】國【革】命必勝,蔣介石和他的中華民國要不了多少年就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劉一民只是不願意讓內鬥延遲抗日戰爭早一天勝利而已。

    更讓劉一民寒心的是,陝西、山西各根據地報紙上對他和山東黨政軍工作的批評,那些文章字裡行間都充斥著濃濃的戴帽子、打棍子意味,完全是一種不指名道姓的批判。

    【主】席和老總的嚴厲批評,根據地報紙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鬥爭氣息,加上蔣介石撤銷教導師番號、取締山東各級抗日【民】主政權、組織、

    出版物和撤銷劉一民師長職務的命令以及從中將降到少尉的羞辱,讓劉一民心裡一片冰涼,對【中】央和總部宣佈成立山東局、山東軍區和公開任命他為山東局【書】記、山東軍區司令的事也就少了幾分興致。

    雖然提不起興致,但身為山東我黨我軍的最高領導人,工作不能耽誤。現在,日軍第五師團、第一一四師團都已經分別抵達責島和連雲港,並以進入防禦狀態。北線日軍也已完成集結,隨時可能發起大規模進攻。劉一民需要調整山東我軍戰略態勢,以便迎擊日軍。

    這一次,劉一民不打算再南下蘇皖地區了。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再率主力南下蘇皖地區,日軍也會跟著屁股追到蘇皖邊區的。結果就是日軍再把蘇皖邊區荼毒一遍。必須得想法在山東挫敗鬼子的重兵集團進攻,捍衛勝利成果。

    劉一民甚至設想,為了不影響小鬼子發動太平洋戰爭,我軍可以示弱於敵,讓小鬼子再次打通津浦路,恢復到魯南大捷前的格局。

    此時劉一民雖然還不知道關東軍主力正在緊急動員,很快就要南下參戰,但是他心裡清楚,日軍的伎倆絕對不止是把第五師團和第一一四師團調回山東這麼簡單,光是山東戰場現有兵力,解決不了八路軍教導師。日軍一定會有更惡毒的招數。

    羅榮桓見劉一民對【主】席和老總的電報不理不睬誤以為劉一民鬧思想情緒,在和【主】席老總他們頂牛。

    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羅榮桓心裡清楚,武力解決於學忠部的時機已經錯過,【主】席和老總他們電令集中主力威逼於學忠部出山東有點不合當前山東戰場實際。於學忠本身堅決抗戰。現在又只開往台兒莊一線,八路軍沒有任何理由向可以團結的抗日友軍施壓。

    就算是於學忠部曰軍榮子恆旅派部隊參與了臨沂事變,那也不能揪住不放。因為於學忠已經來電說明,此事他不知情,分明是蔣介石繞過他直接給周復等人下的密令,是蔣介石把於學忠賣了。

    羅榮桓提醒劉一民道:「司令員,應該馬上給【中】央和總部回電,表明我們對公開宣佈成立山東局和山東軍區的態度。」【中】央的命令已經通過新華社向全國公佈了,雖然山東局和山東軍區還沒來得及舉行成立儀式,但羅榮桓已經開始改變對劉一民的稱呼了。

    劉一民正拿著尺子在地圖上比劃,聽了羅榮桓的話,頭都沒抬,回答說:「不用。【中】央那是公開宣佈讓蔣介石看的,山東局和山東軍區早已成立,只是沒有對外公開宣佈而已。」羅榮桓聽了劉一民的回答,知道他心情不好,耐心地勸道:「還是給【主】席和總部回個電報吧!【主】席和總部命令我們集中主力迅速南下,威逼於學忠退出山東,這個命令我也知道和山東實際不是很符合,但是我們得回婁闡明我們的理由和想法。就是個人有什麼委屈,也可以給【主】席和老總他們說說麼!不要造成誤會,那就不好了。」劉一民抬起頭來,看著羅榮桓,悶聲說道:「我有什麼委屈?【主】席和老總他們都清楚,我不稀罕蔣介石的官職,也不稀罕榮華富貴。

    別說是中將了,蔣介石就是給我個一級上將我也不稀罕。我參加紅軍是為了抗日,是為了跟著共產黨打江山。蔣介石算什麼東西?我從來就沒把他當回事兒!」羅榮桓笑了:「知道你不稀罕。不過,蔣介石這招也確實夠狠的了,撤銷番號也就算了,還要把中將變成少尉。這一點,別說你感覺不舒服,我們都覺得是蔣介石有意羞辱我軍。你說的對,我們是共產黨人,和蔣介石根本就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不到一塊的,早晚都有散夥的時候。早散比晚散好!」劉一民的夢想就是團結動員【中】國所有力量,早點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儘早結束抗日戰爭,讓【中】國人少少受一點小鬼子的禍害。說實話,蔣介石做的如此決絕,大出劉一民意料。在劉一民原來生活的時代,對蔣介石的評價已經趨於公正,蔣介石和國民黨在抗戰中的作用得到了比較公正的評價。在劉一民想來,有他持之以恆的宣傳引導,人都思想都會發生變化,蔣介石應該比歷史上更進步一點,不會再像歷史上那樣,邊打鬼子邊反共。最起碼,他應該能更清晰地認清抗戰形勢,領導全國軍民團結抗戰。

    臨沂事變已經給劉一民敲響了警鐘,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蔣介石會這樣羞辱他。

    劉一民摸出一根菸,吸了兩口,這才說道:「蔣介石,唉,這個蔣委員長,就喜歡幹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想想也不錯,蔣委員長還是很給我面子的,沒有下令通緝我、審判我,也沒有不讓我當兵打仗,只是讓朱老總和彭老總對我進行軍法軍紀教育,還給了個少尉見習排長的職位,已經不錯了,什麼時候我得掂上兩罐茅台酒,好好請他一頓,感謝感謝!」羅榮桓見劉一民的情緒有所緩和,就接著問道:「那給【主】席和老總的回電呢?…,

    劉一民想了想,苦笑一下,說道:「以山東局和山東軍區的名義給【中】央總部發電,堅決完成【中】央和總部賦予的各項任務,請【中】央派工作組到山東來指導工作。至於【主】席和老總要求集中主力威逼於學忠部出山東,就以劉、羅名義回電,申明我們的看法。那就是處理臨沂事變應該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見好就收。以後我軍反摩擦,都應該以這兩句話為原則。不管怎麼說,團結抗戰的局面不能破壞,我們要推著蔣介石、拉著蔣介石和我們一起抗日。如果我軍現在威逼於學忠部出山東,就會失去各黨派、民眾對我們的支持,臨沂事變的性質也會轉化,得不償失。就是其它山東國軍地方武裝,也翻不起大浪。我們不怕他們搞摩擦,就怕他們不搞。誰搞摩擦我們就消滅誰,誰堅持團結抗戰我們就支持誰。等那些搞摩擦的、準備投降日偽軍的壞蛋現形了,我們再收拾他們也就名正言順了。特別是日軍重兵集團掃蕩在即,不是趕於學忠出山東的時候。請【主】席和老總放心,不用我們趕,要不了多長時間,於學忠部就會分化,他們會自動離開山東的。」劉一民前面說的羅榮桓都同意,特別是「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見好就收」的反摩擦原則,讓羅榮桓忍不住擊節讚賞。但是劉一民說的於學忠部會自動離開山東,聽在羅榮桓耳朵中,簡直就是跳大神的神漢在囈語。他不由說道:「太武斷了吧?、,

    劉一民搖搖頭:「不是我武斷,而是我們在山東打的太好了,小鬼子不會和我們罷休的。這一次啊,1小鬼子不發動則罷,一旦發動,必然是傾盡全力,橫掃山東。山東抗戰最艱苦的時候就要到了。到時候,山東的國軍地方武裝勢必發生分化,紛紛投敵是可以想見的。包括於學忠部,也會出現分化,個別意志不堅定的,就會投敵。這樣一來,發生什麼情況就很難說了。很可能蔣介石怕於學忠部被日軍消滅或是被我軍吞併,下令讓他離開山東。,…

    劉一民是按照歷史上的山東局勢變化說的。當然,他不知道重慶發生了官邸之變,蔣介石已經調整對於學忠部的使用方針了。不過,山東戰場的實際在那裡放著,蔣介石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可能扭轉總的發展趨勢。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7
第九二四章 回鍋雞

    劉一民提出的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見好就收的反摩擦方針。

    與歷史上皖南事變發生後我黨採取的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取守勢的方針既相同又不同。相同之處在於都是政治上取攻勢,不同之處在於一個是軍事上取守勢、一個是軍事上見好就收。歷史上皖南事變發生後,

    因為當時八路軍、新四軍總體實力距離國軍差距太大,硬打打不過,而且還會背上不顧大局的罵名,所以要採取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取守勢的原則。現在,華北的八路軍無論兵力還是訓練程度,都和歷史上不可同日而語,一旦國民黨搞摩擦,無論是山西還是河北、山東,八路軍都佔有絕對優勢,這種情況下為了維護團結抗戰局面,不能大打,只能見好就收。否則的話,就可能發展成大規模內戰。

    羅榮桓給【主】席和總部發完電報後,劉一民想想有些事情必須說透,不說透容易造成誤會。時間長了,1小誤會就能變成大誤會,進而積累成矛盾,那就不好了。想到此,劉一民乾脆坐下來,定定心神,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又親自給【主】席和總部起草了一封電報。

    在電文中,劉一民寫道:「【中】央並【主】席、朱總司令、彭副總司令:此次臨沂事變發生的原因,根子上是因為民黨五屆五中全會制定的防共、限共、反共、溶共方針。國民黨五中全會之所以制定這個反動的方針,本質上講是因為自從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後國民黨已經墮落成為獨裁黨,企圖以一黨統治【中】國,缺乏【民】主政治精神。假設國民黨不背叛【革】命,而是和共產黨團結一致,推行現代【民】主政治制度,組成聯合政府或者兩黨以競選的辦法輪流執政,軍隊國家化,司法獨立化,就不會有後來的十年國內【革】命戰爭,也就不會有【日】本侵略【中】國之慘劇發生。

    國民黨之所以搞獨裁、反共,是因為國民黨內右派勢力戰勝了左派勢力,反動勢力戰勝了【革】命勢力,曾經為了中華民族之命運而奮起【革】命的國民黨,在取得局部勝利後,就迫不及待地舉起反共大旗,墮落成了名義上是【革】命黨、本質上是封建、獨裁的政黨。正因為如此,滿腦子帝王思想的蔣介石才能成為國民黨的領袖,成為國民黨反動勢力的代言人。

    偉大的抗日戰爭爆發後,在民族矛盾面前,在我黨和各【民】主勢力的督促下,國民黨不得採取聯合共產黨團結抗戰的政策。這本來是國民黨更新執政理念、轉變思想、重新變為為民族解放而奮鬥的政黨的大好機會,可惜的是,國民黨沒有自我改造、重新成為用現代【民】主政治思想武裝起來的政黨的跡象。共產黨要科學【民】主,國民黨要獨裁專政,這個矛盾不可調和。臨沂事變只是國共矛盾、【民】主與專制矛盾的一個反映,以後這個矛盾還會不停的爆發。就是抗戰勝利以後,也會爆發【中】國向何處去的矛盾的大爆發、大決戰。這一點,我本人有清醒認識,也請首長們和全黨同志保持清醒認識。

    因為有根本矛盾衝突,國共兩黨分別領導的正面戰場和敵後戰場相結合的【中】國的抗戰,注定了是在團結、衝突、再團結、再衝突的曲線上進行。是推動衝突擴大、以衝突摩擦為主線,還是以團結為主線,決定了抗戰的進程,也體現了國共兩黨的政治理念,關係人心向背。

    我們應該堅持以團結抗戰為主線,推動國民黨堅持抗戰。基於民族利益高於一切、團結抗戰高於一切的思路,我們處理反摩擦的原則只能是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見好就收,而不是以為戰機到來,對國民黨軍隊窮追猛打,以消滅其主力而後快。臨沂事變中之所以採取打張裡元、吳化文拉於學忠的策略,就是基於這種考慮。之所以沒有徹底消滅吳化文、張裡元,也是基於這種考慮。在這個原則指導下,我們還將盡快教育釋放被俘虜的署理山東省政府的雷法章、署理山東省保安司令部的寧春霜。

    我黨是代表【中】國人民各奔利益的政黨,是為民族解放、國家獨立而奮鬥的政黨。現階段,我黨的先進性應該體現在堅持團結抗戰不動搖上,體現在領導和組織【中】國所有力量堅持抗戰、驅逐日寇出【中】國上。

    我黨所有的政治路線、政治策略和武裝鬥爭指導思想都應該服從這個先進性要求上。只有這樣,我黨才能夠在抗戰中成為全國人民都認可、

    支持的領導抗戰、引導未來【中】國前進方向的【民】主的、【革】命的全國性、領袖性政黨。

    一點淺見,呈報【中】央和【主】席、朱總司令、彭副總司令,供參考。」

    寫完,劉一民放下鋼筆,把稿子遞給羅榮桓,請他過目把關。自己站起來,到平邑集鎮子上走走。

    劉、羅首長住在平邑集,警衛團自然是戒備森嚴,明崗暗哨,層層佈防。不過,由於八路軍公買公賣,軍民一體,平邑集裡驟然間竟有了幾分熱鬧。飯館、雜貨鋪、菸酒店都開門了,街上還擺滿了小攤小販,四鄉八村的老鄉們也都帶著自己的新玉米、新穀子來集市貿易。小小的平邑集,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劉一民信步走來,見街道上恢復了些許大集鎮的生氣,被蔣介石羞辱、被圭席和老總批評、被各根據地報紙不點名批判的鬱悶的心才感覺略微好受一點。

    在一個賣高密泥人的攤位前,劉一民停住了腳步。他想不到平邑集才解放幾天,高密聶家莊的泥人攤位就擺到了平邑集街頭,看樣子恐怕是這些手藝人早就在費縣和蒙陰之間來回流動,一見平邑集解放,早早地就來擺攤位了。

    劉一民看著千姿百態的泥人突然想起自己最親的人都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倪華現在怎麼樣了,【中】央也沒有通報她什麼時候回來。

    唐星櫻和岳母領著和兒、平兒去蘇聯也有一段時間了,早就應該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回來。和兒要是在這裡,一定會牽著自己的手來街上買泥人、買好吃的。

    一想起兒子,劉一民眼前就出現了和兒、平兒的臉,似乎和兒在牽著他的手、平兒在奶聲奶氣地喊爸爸,倪華、唐星櫻那宜嗔宜喜的嬌容也在眼前閃現。

    劉一民使勁晃了晃頭腦子才靜下來,蹲下身子,挑了三個憨態可掬的哪吒腳踏風火輪、嫦娥奔月、孫悟空棒打白骨精的彩塑泥人,問了老闆價錢,從兜裡摸出錢來,付錢走人。

    走了幾步,就見趙小曼蹲在一個賣雞蛋的老漢面前秀髮編成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背上,看樣子是正在買雞蛋。

    劉一民一想就知道趙小曼是賣雞蛋讓他吃的。這丫頭,一心撲在他身上,泡茶時都往水裡放白糖,那點津貼恐怕都huā光了。

    走上前去,到一民輕聲喊道:「小曼!」趙小曼正在挑雞蛋,聞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劉一民站在身後,驚得小嘴都長成了0型。

    片刻,趙小曼驚詫的臉上換上了喜悅,滿眼都是驚喜,站起身來剛要張口喊「一民」就忽然想起這不是在指揮部,慌忙用手摀住嘴,眼睛四下瞟了一眼,見劉一民身後的警衛戰士早已擋住了劉一民的身影,這才歡天喜地地伸手拉住劉一民的手說:「快來幫我挑雞蛋晚上我給你沖雞蛋茶喝。」劉一民看著一臉喜氣的趙小曼,說道:「別買雞蛋了,我身體這麼好用不著開小灶搞特殊。你要是買了,就送到野戰醫院去讓傷員吃。」趙小曼一聽就說:「你不知道,我都給傷員們買了。不光是我,師部的同志們都把津貼拿出來給傷員買好吃的,連政委都買了。」劉一民一聽,就說道:「林大姐還在坐月子,政委的津貼還不夠月子婆娘吃喝呢!」

    趙小曼沒有接劉一民的話幕,接著說道:「這街上的東西可多了。

    你陪我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稀罕的東西。」說完,趙小曼也不買雞蛋了,拉著劉一民的手就往前面走。賣雞蛋的老漢忙喊:「同志,你不要雞蛋把錢拿走!」

    趙小曼扭頭甜甜地說道:「大爺,錢送給你了,我不要了!」趙小曼並不是不要錢了,她冰雪聰明,知道蔣介石發通電把劉一民從中將降到了少尉,也知道報紙上批判山東黨政軍工作的事情,怕劉一民心裡難過,一心想領著他在街上閒逛一會兒,讓他高興一點。

    就這樣,趙小曼牽著劉一民的手,在大平邑集街頭東瞅瞅西看看,要不是穿著軍裝,別人還以為是附近村子的小兩口來趕集來了。

    轉到一家賣布匹的商店前時,趙小曼拉著劉一民非要進去看看。

    劉一民本來心情不好,見趙小曼興致這麼高,覺得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就跟著走了進去。

    進屋一看,店裡賣的有土布,也有洋布,還有綢緞。

    趙小曼就對劉一民說,她想做件裙子,給戰士們演出的時候穿,讓劉一民幫助參謀一下,看什麼顏色好。

    劉一民哪有心情給她參謀,就說你這麼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這下,趙小曼更高興了,拿了幾種顏色的布再身上比來比去,一樣一樣讓劉一民看好看不好看。最後總算是挑了一塊白色的杭綢做襯衣,挑了一塊藍色的洋布做裙子。

    轉了一會兒,到了一個賣胡家莊回鍋雞的小店門口,趙小曼笑吟吟地對劉一民說:「你還欠著我一頓飯呢,不如就請我吃回鍋雞。聽說這胡家莊回鍋雞遠近聞名,是蒙山名吃。」劉一民沒有心情吃飯,但是想想當年在渭河邊趙小曼給他吃餿頭的時候,他確實說過請趙小曼吃飯的話,也一直沒有單獨請過她。既然她提出來了,還不如滿足她一下。反正自己現在是爹不親娘不愛的,裡外不是人也只有趙小曼這樣真心對自己好。

    店老闆見一男一女兩個八路軍進了店,慌忙慇勤的把桌子抹乾淨,招呼劉一民和趙小曼坐下,接著就介紹說他家的胡家莊回鍋雞最是正宗,選用的是蒙山大公雞,都是在山中長大,吃的是螞蚱、1小蟲、草籽、青草,喝的是泉水,柔嫩骨細、肉實而不硬。風味獨特、回鍋香與怡人。當年韓復渠當山東省【主】席的時候,還特意來品嚐過。

    劉一民對店老闆的話心不在焉,拿出買的三個泥人,放在桌子上,看著出神。

    見劉一民擺弄泥人,趙小曼知道他心情不好,想孩子們了。再一看是三個泥人趙小曼馬上就明白那是和兒、平兒各一個另一個一定是給倪華的孩子預備的。

    回鍋雞端上來了,趙小曼遞給劉一民一雙筷子,說道:「吃吧!那些事情同志們都知道,也都沒有把它當回事兒。大家都以為你也不會當會兒事兒看見這泥人捏的這麼好,我也很喜歡。想想倪華和唐星櫻她們都走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來了。不光是你,我也想和兒了。趕緊吃,吃完了回去發個電報問問和兒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讓趙小曼看透自己的心事,劉一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收拾心情,陪著趙小曼吃回鍋雞。

    還別說,這蒙山胡家莊回鍋雞的味道確實不錯和福利集燒雞、德州扒雞是不同的風味,劉一民吃了兩口,就喊店家拿酒來。

    店家很慇勤,店裡沒酒,跑到隔壁店裡抱了一罈子蘭陵美酒,打開後香氣四溢。

    趙小曼保護嗓子從不喝酒。劉一民一個人喝悶酒沒意思,就喊在店外等候的胡昌寶進來,三個人坐在一起劉一民和胡昌寶兩個倒了滿滿兩大碗酒,邊吃邊喝。

    喝了一會兒劉一民有了點酒意,忽然想起這平邑集距離蒙山之陽萬壽宮的陳瑤光墓地只有三十里,自從陳瑤光安葬後他就再也沒有去看過。現在大戰在即,這一打啊,說不定整個冬天甚至明年春上自己就要在山東各地輾轉奮戰,恐怕沒有機會再來墓地祭掃,不如趁機抽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去看一看。反正距離不遠,騎馬去三個小時就可以打個來回。

    有了這個想法,劉一民坐不住了,也不喝酒了,帶著趙小曼、胡昌寶返回了指揮部,對羅榮桓說他要到萬壽宮去一趟,給陳瑤光掃掃墓,晚飯前趕回來。

    羅榮桓正等著劉一民回來商量電報的事情,一聽劉一民要到萬壽宮去給陳瑤光掃墓,覺得劉一民去散散心也好,就告訴他電報稿已經看過了,很不錯,自己也受了教育。羅榮椏還說,原來他自己都對放過於學忠部有想法,看了這個稿子徹底明白了,司令員站的角度高,看的也遠,相信【主】席和老總他們看了電報就會理解我們處理臨沂事變的策略是正的的,會收回成命的。

    說完正事,羅榮桓就交待劉一民快去快回,【主】席和老總他們收到電報後,可能很快就會回電,而且小鬼子這麼安靜,必然有陰謀,得密切關注鬼子動向。

    兩個人說完,劉一民就帶著趙小曼和警衛一連,出了平邑集,策馬直奔萬壽宮而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10月中旬了。山區比不得平原,莊稼熟的晚、種的也晚。這時正是秋收秋種的關鍵時候,山裡氣溫轉涼,農人們下地都穿著裌襖。由於八路軍消滅了日軍重建的第十師團主力,收復了整個大魯南地區,老百姓總算可以放心地好好種莊稼了,田野裡到處都迴蕩著農人們吆喝牲口的聲音,讓騎在馬上的劉一民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回到了穿越前自己老家豫西山區小縣城郊外秋收秋種時的田野上,只不過少了一些拖拉機的轟鳴聲而已。

    趙小曼騎在馬上,跟在劉一民身後。

    這段時間,倪華遠在美國,唐星櫻訪問蘇聯未歸,教導師師部只有趙小曼一個美麗的身影在不停的閃現。趙小曼覺得自從在宜賓大觀樓上遇見劉一民以來,這段時間是她最幸福的時期。劉一民就在她身邊,

    天天都在她的視線之內。雖然劉一民並沒有比別人多看她一眼,但她心裡知道,劉一民能讓她留在身邊工作,這本身就包含有一種特殊情意。

    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愫。

    只要劉一民一直在自己的視線之內,能夠看著他工作、吃飯,趙小

    曼覺得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別看剛才在小飯店吃胡家莊回鍋雞的時候說倪華、唐星櫻她們應該回來了,其實從心底來說,趙小曼很矛盾。

    一邊覺得劉一民想孩子了,倪華、唐星櫻它們該回來了,一邊又盼望著眼前幸福寧靜的日子能夠持續下去。這可能就是詩人們哲人們說的愛的自私性吧!

    趙小曼也被眼前秋收秋種的情景深深陶醉,美目秋波流轉,一會兒看看蒙山秋景,一會兒看看田野裡的繁忙景象,一會兒看看策馬驅馳的劉一民挺拔偉岸的雄姿,臉上就飛上了幾片紅暈。

    三十里路,騎兵速度快,一個多小時就趕到了。

    各位書友大大:山人就是個苦命的主兒,寫的正好呢,就被派下鄉了,急得嘴都起泡了。請朋友們原諒。也請大家投票訂閱支持。謝謝大家!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8
第九二五章 清清蒙陽河

    「芙蓉千疊繞銀河,秀出東蒙翠不磨。好是春來新雨過,石華香潔白雲多。」

    這四句詩是古人形容蒙山春天美景的詩句。不過此時已是深秋,樹葉正由綠泛黃,漫山遍野,斑斑駁駁,宛如西洋油畫一般。讓人頓生縱有如椽巨筆、華章詞藻,也寫不盡山河壯麗的感慨。

    陳瑤光的墓地在萬壽宮西側,背依蒙山,面對蒙陽河,周圍茂林修竹,松柏森森。

    劉一民趕到墓地的時候,正是下午時分,陽光照在蒙陽河上,把河水照的燦如錦緞。

    日寇掃蕩的時候,似乎沒有到過這裡,墓地沒有遭到破壞,墓碑也整潔乾淨如初。

    劉一民走到墓碑前,輕輕撫摸著墓碑頂端那朵潔白的白蓮花,輕輕地喊了兩聲「瑤光、瑤光」,霎時間,滿腹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喉頭一添,一口熱血噴薄而出,打在墓碑上,把墓碑渲染得紅白相間,分外妖豔。

    趙小曼和幾個警衛員趕緊上前攙扶劉一民,被他揮手制止。

    劉一民靠在墓碑上歇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人蹣跚著走向旁邊的松樹,折了一些柔枝,編成花環形狀,走回來放在墓碑下面,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絲,摸出煙來,劃著火柴,點上煙,靜靜地抽開了。

    趙小曼在劉一民口吐鮮血的時候,才知道劉一民心裡是如此之苦。看著劉一民步履蹣跚地去折松枝編花環,趙小曼心如刀割,坐在地上就嚶嚶而泣。

    劉一民臉色蒼白,坐在一邊大口抽菸,彷彿要把心頭的鬱悶全部咽到肚子裡去。

    警衛一連的戰士們見首長在墓碑上吐血,都嚇得噤若寒蟬,只能在墓地周圍嚴密警戒,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劉一民連抽幾支菸,這才站了起來,走到蒙陽河邊,手捧河水先漱口,然後又把臉洗淨,蹲在河邊發了一會兒愣,這才站起來,走回墓地,伸手去拉趙小曼。

    手剛伸出去,就聽趙小曼在低聲泣訴:「瑤光姐,唐星櫻是有福的,倪華也是有福的,連你和晶晶姐姐都是有福的,犧牲了還讓他這樣惦記。天底下就我一個是可憐人,他對我熟視無睹,看見了就當沒看見一樣。瑤光姐姐,你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劉一民心裡抽了一下,伸手拉起趙小曼,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又繞著墓地走了一圈,把墳頭上的雜草清除掉。這才站在墳前輕聲說道:「瑤光,我要去打鬼子了。只要我不死,明年我還來看你。這裡風景不錯,你就在這裡好好的休息吧。我給你說,犧牲了也是一件好事,再也不用受苦受難了,再也不用被人欺負了,再也不用滿腹心思無處訴說了。你比我幸福,死了還有人夢見你、惦記你,生怕你在天國受欺負。我雖然活著,但活的很累,既要打鬼子漢奸,還要打頑固派,睡覺也得睜著眼睛,一眨眼就會被自己人暗算。要是你活著,也是跟著我擔驚受怕,享不上福的。我告訴你,唐星櫻帶著孩子們去蘇聯了,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沒人通知我。我看,八成是唐星櫻自己不願意回來,不想再跟著我看別人的白眼、聽別人的閒話、受別人的委屈了。倪華拖著身孕去美國了,給國民政府爭取了大量的美援。蔣介石既不看我們的貢獻,也不看倪華的面子,把我們教導師的番號都取消了。這老小子狠著呢!算了,給你說這麼多沒有用,你也聽不見。就是活著的時候聽見了,你也只會哭,幫不上我的。我要走了,日子還得過,小鬼子還得殺。誰教我是個抗日軍人呢?再見了,我的傻丫頭!」

    說完,劉一民離開墳地,領著趙小曼和戰士們上馬,準備原路返回。

    正要離開時,萬壽宮的主持郭老道帶著道士們排著隊,敲打著法器,唱著古老的曲調,走了過來。到得劉一民面前,郭老道打了個稽首,嘴裡唱了聲「無上太乙天尊」,然後就說八路軍烈士安葬於此,為萬壽宮增輝不少。今日適逢八路軍同志前來祭掃,萬壽宮願意做場法事,為亡魂祈福。

    劉一民想起陳瑤光犧牲後自己帶著遺體到這裡來,郭老道閉門不開,還是羅榮桓給他磨干嘴皮,他才同意騰出幾間房子讓唐星櫻他們休息,心裡有點鄙夷郭老道的冥頑不化。加上他又急著趕回去,就婉言謝絕道長好意,說是八路軍不講這一套,謝謝道長盛情。

    郭老道不傻,他原先拒絕八路軍進入萬壽宮,是因為對八路軍不瞭解。現在八路軍在山東威勢赫赫,又有地方幹部來宣傳抗日,郭老道要是還不瞭解八路軍,那他就不配做主持了。

    要是郭老道知道面前的就是山東八路軍的最高首長劉一民,恐怕態度還會再好。因為碑文的關係,郭老道已經知道萬壽宮西側安葬的八路軍烈士是八路軍教導師長劉一民的夫人,只不過當時他閉門不出,沒有見過劉一民,陳瑤光墓地又經常有路過的八路軍部隊前來祭掃,郭老道就以為劉一民一行也是路過這裡順便祭掃的部隊。

    郭老道見八路軍同志不讓做法事,就懇請八路軍同志到萬壽宮裡休憩片刻再走。

    劉一民見趙小曼臉上還是一道一道的淚道子,想想陳瑤光的墓地在這裡,能不能保護好,還得依靠萬壽宮的道士們,就對郭老道客氣地說了聲叨擾,翻身下馬,隨郭老道向萬壽宮走去。

    剛到萬壽宮門口,迎面就遇見了一支工作隊。趙小曼一看,這是文聯組成的工作隊,就跑上前去親切地和同志們打招呼。

    一會兒功夫,趙小曼就過來向劉一民報告說這支工作隊是由最近從西安魯藝派來的***同志帶隊的,他們是想來萬壽宮做道士們的工作,鼓勵青年道士參加抗戰。

    一聽說是***帶隊,劉一民心裡就暗罵自己糊塗。***到山東有些日子了,自己還沒有見過她呢。得看看這個時候的***到底什麼樣子!

    劉一民下令警衛一連就地休息,部署警戒。讓趙小曼帶上工作隊的同志隨他進道觀。

    ***莫名其妙地被從魯藝派到了山東,心裡煩悶了一段時間。後來仔細想想很可能是自己言語中不檢點,惹怒了***,這才被發配到了山東。想通了這一點,***就不停地給***寫信,匯報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結果,這些信都石沉大海。

    ***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趙小曼,她接到的命令就是到山東協助趙小曼工作。不過,趙小曼因為晶晶犧牲過於傷懷,劉一民命令她隨師部行動,北返後再沒有回過文聯和文工團,***自然是見不到她。這一見面,***就向趙小曼報告她率領工作隊來萬壽宮的任務和目的。

    趙小曼見劉一民批准工作隊和他一起進萬壽宮,沒有多想,就去領著工作隊跟在劉一民後面進了萬壽宮山門。

    這個時候的萬壽宮,因為還沒有遭到日寇荼毒,宮閣森森,寶相莊嚴。工作隊員們進了院子,都忙著觀看,倒也沒有人去注意劉一民。

    劉一民隨郭老道進了青竹院的主持室,坐定後,道童奉上茶,郭老道就開始絮絮叨叨地介紹萬壽宮的基本情況。

    郭老道說的都是困難,劉一民聽了一陣,因為不想暴露身份,就對郭老道說現在國難當頭,困難是不可避免的。鼓勵郭老道多與八路軍幹部交流,率領道眾參加抗日。只有趕走了***鬼子,道教才能重新興旺發達。

    和郭老道交談過後,劉一民讓郭老道不用客氣,該忙什麼忙什麼,讓趙小曼喊***同志進來,他要見見。

    ***一聽趙小曼說山東黨政軍的一號領導劉一民在這裡,要見她,心裡高興,跟著趙小曼就過來了。

    劉一民一看,***中等個頭,橢圓臉,皮膚白淨細膩,留著短髮,穿著一身八路軍軍裝,腰上還別著一支小手槍,很有點颯爽英姿的樣子。

    劉一民先是詢問***到山東生活習慣不習慣,有什麼困難沒有。

    ***報告說生活上沒有困難,她老家就是山東諸城的,回山東等於是回家了,飲食習慣都符合,好對付。唯一的困難是不能經常見劉一民同志、羅榮桓同志,許多需要請教的問題不能及時請教,怕工作做不好。

    劉一民回答說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向趙小曼報告。重大問題由趙小曼負責向山東局宣傳部長鐘效培同志或政治部主任蔡中同志報告。請教談不上,可以共同探討學習。

    ***很失望,提出能否讓她隨劉、羅首長行動,好就近向劉、羅首長學習、報告工作。

    劉一民又看了一眼***,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心裡好笑,就說山東戰事頻繁,他和羅政委主要精力放在軍事上。***同志隨師部行動多有不便,最基本一條就說安全沒有保障。小鬼子的炮彈、子彈都不認人,萬一出了意外,沒法向中央交待。***同志還是留在根據地,幫助做宣傳工作較為適宜。

    ***又報告說,她初到山東,很多工作還不熟悉。文聯、文工團的工作都是趙小曼同志奠定的基礎。請劉一民同志考慮,是不是將趙小曼和自己對調,由趙小曼同志回去主持文聯、文工團工作,她到師部來,可以做一些宣傳工作或機要工作。這樣,既保證了工作順利開展,又發揮了每個同志不同的特長,一舉兩得。

    把***弄到山東來,是劉一民精心運作的結果。***不知道內情,第一次見劉一民就提出如此不著調的事情,算是讓劉一民把她看扁了。這不,劉一民耐心勸導***要服從組織分配,不要這山望著。

    ***見和劉一民說話話不投機,覺得可能是趙小曼在場的原因。因為劉一民的事情她在西安都知道很多,特別是劉一民與唐星櫻、倪華、趙小曼、晶晶的感情糾葛,***瞭解的很清楚。她也知道趙小曼之所以隨劉、羅行動,是因為受晶晶犧牲刺激過大。劉一民為了保護她,才允許她調整工作,跟在自己身邊的。

    ***判斷,因為趙小曼是劉一民的情人,當著趙小曼的面,劉一民才不讓自己隨師部行動的。

    ***這人,很有表演天賦。演員麼,練眼神是基本功之一,她的眼神掃過,就認定劉一民和趙小曼是情人關係了。

    ***報告說,她有重要工作需要單獨向劉一民同志報告,請趙小曼同志迴避一下。

    趙小曼想不到***竟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氣的兩眼噙淚,不等劉一民開口,轉身就走了出去。

    劉一民想不到***會要求趙小曼迴避,眼睛向刀鋒一樣掃向***。

    ***兩眼直視劉一民,報告說,離開西安的時候,主席專門交待,到山東來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幹好工作。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向劉一民同志、羅榮桓同志報告。

    劉一民有點懷疑地問道:「就是這個事情你就要求趙小曼同志迴避?」

    ***回答說主席交待的話都是機密,當然得讓趙小曼迴避。這是紀律!

    劉一民搖搖頭,告訴***,趙小曼的黨齡、軍令都比***長的多,是久經考驗的老紅軍骨幹幹部,主席交待的話沒必要背著她說。再說了,中央的命令很清楚,調***同志到山東來就是為了協助趙小曼工作,減輕一下她的工作壓力。你們兩個之間是上下級關係,以後不能越權,什麼事情都要報告趙小曼同志知道。

    ***最後請求說,能不能請劉一民同志向主席報告一下***的工作生活情況,她十分期待完成任務後還能回到主席身邊工作。她給主席織了條毛褲,也想請劉一民同志方便的時候代為轉送。

    劉一民答應了,並從兜裡掏出了20元人民幣,遞到***手上,說是敵後抗戰條件苦,***同志可以適當地改善一下生活。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8
第九二六章 清清蒙陽河(續)

    青竹院裡載滿了翠竹。下午的時候,太陽光穿過竹林照在朱老道的精舍裡,光與影交替變換,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江青倒也大方,接過劉一民給的20元鼻,說了聲謝謝劉師長,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江青曲線玲瓏的背影,劉一民忽然之間就想到了穿越前在網上看到的江青跟在毛【主】席身後穿著綠軍裝、舉著紅寶書的樣子,覺得此時的江青和後世文革時的江青雖然大不相同,但從她直言不諱地說出和趙小曼調換工作、狐假虎威地要求趙小曼迴避的舉動看,她確實是個權力慾極強的女人。如果真要是讓她再回到【主】席身邊,賀子珍一定不少她的對手,將來再和康生重新聯手,有朝一日恐怕還會再出現波瀾。

    但是轉念又一想,江青的悲劇既是她個人的悲劇,也是那個年代的悲劇,不能把責任全部劃…到江青身上。如果她不是毛澤東夫人,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風光和悲劇了。

    劉一民忽然之間有個想法,那就是給江青介紹個對象,讓她也倖幸福福地過一輩子。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劉一民略一思考就啞然失笑了。江青的眼光太高,性格又極其剛強,甩男人就像扔破抹布一樣,現在她又一心想嫁給【主】席,一般八路軍幹部她怎麼能看得上眼?還不如給她找個正經事,讓她沉下心去好好幹,以她的天分說不定還真的有很大成就呢!

    劉一民喊回了江青,對她說到:「江青同志,山東根據地沒有像樣的京劇團和電影公司,但是根據地裡有許多民間劇團,還有從天津、青島、濟南隨軍撤退的演員。這些人放在文工團不太合適,時間長了業務都生疏了。我想給羅政委他們商量一下,由你來籌建山東京劇團和山東電影公司。我們現在沒有電影製作設備,就先辦京劇團,一個是排練傳統戲劇,再一個就是搞創新,以我們八路軍、新四軍的英雄事蹟為題材,創作現代京劇。搞的好的話,可以在各根據地推廣,你也會成為現代京劇的創始人。你看怎麼樣?」

    江青的臉上這才有了喜色,眼鼻裡神采飛揚,給劉一民敬禮,大聲報告說:「保證完成任務。」

    劉一民又交待說:「山東京劇團代表山東形象,演員水準要高,演出質量也要高。你回大店找鐘效培同志,要他和黎玉同志研究,給山東京劇團在預算裡列支經費,保證劇團順利開辦。」

    江青最想要的是回西安,但是她走南闖北,在大上海的電影圈、名利場上打滾過,知道幹什麼事情機會稍縱即逝,毛澤東既然把自己一腳踢到了山東,再想回到他身邊就難入登天了。既然如此,還不如領頭創辦山東京劇團呢,這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辦好了,自己在八路軍內也就有了地位,比現在給趙小曼打下手強得多。

    江青歡歡喜喜地走了,劉一民又喊來了工作隊的副隊長,交待他務必保護好江青同志安全,完成任務後盡快返回大店,這才與郭老道告別,出了萬壽宮,準備返回平邑集。

    戰士們報告說趙團長哭著去蒙陽河邊子。

    劉一民一看,隊伍裡果然沒有趙小曼,就到蒙陽河邊去找。

    趙小曼坐在蒙陽河邊一塊石頭上,臉上全是淚。

    蒙陽河水清澈見底,把趙小曼梨huā帶雨的面龐照的清清楚楚。

    劉一民愛憐地掬水幫著趙小曼把臉洗乾淨,邊洗邊責怪:「你都是老八路了,還這麼沉不住氣。江青一個讓你迴避,就能把你氣哭?」

    趙小曼哽嚥著說:「我覺得委屈。江青剛來山東幾天,就要和我對換工作。以她的這種脾氣和作風,將來的工作怎麼配合?我怎麼能領導了她?【中】央怎麼會派來這種幹部?」

    劉一民這才明白,趙小曼參加紅軍後,一直在自己的保護中,從【中】央警衛師到紅七軍團再到教導師,同志們都把她捧在手心裡,除了感情不順這一點外,其它再無不順心之事。難怪江青稍一攪合,她就能氣哭。也不光是她,唐星櫻、倪華,包括犧牲了的晶晶,在教導師裡同志們都是把她們當成天上的星星一樣,基本上沒有受過其它任何挫折。這可不好,過於純潔善良就會變成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時候那就只能成為盤中餐了。

    蒙陽河閃著金波靜靜流淌,劉一民的心思彷彿就像這河水一樣,向無邊無際的遠方傾瀉。

    劉一民的聲音平緩低沉,彷彿在講故事一般,給趙小曼講【中】央蘇區殺旭團的事情,講鄂豫皖肅反殺許繼慎等人的事情,講新四軍四支隊司令員高敬亭被冤殺的事情,講冀中肅托擴大化的事情。

    趙小曼現在算得上老紅軍幹部了,劉一民講的紅軍時期的事情她在傳達六屆六中全會精神的時候學習過。冀中肅托擴大化、高敬亭被冤殺的事情剛剛過去,又生在教導師周圍,她自然也知道。只不過由於教導師內部環境好,她和從宵賓大觀樓偶然相遇,到長征途中一路相隨,再到相伴轉戰山東,趙小曼為了心上人吃的苦太多、太多了。劉一民對此心如明鏡,加上此時劉一民被蔣介石羞辱、又受到【主】席和老總的嚴厲批評以及報紙上的不點名批判心情極低落,只覺得比起蔣介石的羞辱、康生之流的明槍暗箭、同志們的不諒解來,趙小曼的真情比什麼都都寶貴,此時他就是一塊寒冰也被融化了。

    真情相冊,兩心依依。

    蒙陽河,美麗的河。河水在青年男女的心頭流淌,小草在知心戀人的胸懷裡舞蹈。就連那些樹枝兒也不甘寂寞在微風拂動下劃動著水面把一河斑斕揉碎、糅合,再畫上一河斑斕。

    遠處,田裡的莊稼漢們不知道這一對奇男奇女在無聲地親吻,還在「喲喝喝、喲喝喝」燦區趕著牲口耕作,把豐收的希望播種到肥沃的土地裡。

    良久、良久,一對青年男女才從擁抱中清醒了過來。趙小曼看了劉一民一眼,耳朵根都羞的通紅,伸出拳頭在劉一民胸膛上擂了幾下說了聲「壞蛋」扭身就跑去重新洗臉了。

    這一洗臉,趙小曼才覺著臉上滾燙滾燙的。低頭朝水裡低頭一看,就見水裡的倒影頭散亂,眼睛也是水汪汪的。趙小曼低「呀」

    的一聲雙手就摀住了臉。

    停了一會兒,沒有動靜,趙小曼慢慢放下捂臉的玉手,三下五除二重新洗臉,把辮鬆開,掏出一把小梳子把頭重新梳過,又打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這才向劉一民走去。

    劉一民斜倚在一株老樹的樹枝旁靜鼻地看著河水想心事。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劉一民心裡想什麼是幸福還是後悔,只有天知道、地知道、蒙陽河知道。

    趙小曼走過來,依偎在劉一民胸前,用辮梢輕輕地逗弄劉一民的鼻子,輕聲說道:「想什麼呢?「劉一民雙臂環抱,把趙小曼抱進懷裡,臉頰在趙小曼的臉上輕輕摩擦,很快,火熱的嘴唇就又親到了一起。

    夙願得償的趙小曼,靜靜地依偎在劉一民的懷抱裡享受著幸福和溫馨。直到劉一民說道天不早了、我們走,趙小曼才徹底清醒過來,走到河邊坐下,對著河水想心事。

    劉一民走過來,站在趙小曼身邊,停了一會兒,見趙小曼絲毫沒有走的意思,就伸手把她拉起來,柔聲說道:「走,回平邑集去,還有很多事情呢!」

    趙小曼仰起臉問道:「你後悔不後悔?」

    劉一民老老實實地回答到:「小曼,我們過分了,犯錯誤了。這要是放在其他同志身上,非要挨處分不可。你也知道,我愛倪華,她如果知道了,恐怕就會認為我是流氓、huā心大羅卜,不值得她愛,會鄙夷我的。這個時候,她拖著身孕在美國為抗戰奔忙,我卻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心裡不好受。但是我不後悔,你是個好姑娘,我這是欠賬還錢、

    天經地義。再說世上哪有後悔藥?。」

    趙小曼又抱住了劉一民,嘴裡低聲呢喃:「我是你的女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完,趙小曼離開了劉一民的懷抱,替劉一民整了整軍裝,這才正色說道:「剛才我想了很多,光是唐星櫻和倪華兩個就鬧的滿城風雨,我不能再給你添亂。你心裡有我,我就滿足了。不能逼著你違反紀律受處分,更不能對不起倪華和唐星櫻。我們得就此止步!我不給你添麻煩,你也別讓我不好做人。以後,你好好指揮部隊打仗,多消滅鬼子,早日把鬼子趕出去。我就在你身邊工作,看護你。我們兩個還像以前一樣,是同志和戰友。我把你藏進心底,你也把我藏進你心裡就行了,就當我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就這我都很滿足、很幸福了,再也不會一個人晚上抱著被子哭了。」

    劉一民再也控制不住了,抱著趙小曼就又親開了,邊親邊低聲呢喃:「小…曼,小曼!」

    兩個人好不容易分開了,趙小曼用手指刮了刮劉一民的鼻子:「羞不羞?原來裝的跟個榆木疙瘩似的,實際上是個壞小子、壞傢伙,也不怕戰士們看見笑話。說,是唐星櫻調教的還是倪華調教的?」

    劉一民做賊一樣,忙回頭看去,見戰士們都在遠處,沒人能看見。

    就回頭對趙小曼說:「別怕,沒人看見。」

    趙小曼又去洗了臉,走到劉一民面前說道:「我們回去!劉一民又去牽趙小曼的手,趙小曼往後一退,把手縮了回去,低聲說道:「我們是同志,是戰友,不是夫妻!」

    劉一民哈哈一笑,轉身上了河岸,趙小曼在後面跟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向戰士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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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8
第九二七章 研判

    劉一民回到平邑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蔡中也結束了與蘇魯戰區參謀長王敬軒的談判,從費縣趕回平邑集與劉、羅匯合。

    三人一見面,羅榮桓就說【主】席和總部來電報了,取消了威逼於學忠部出山東的命令。國民政府行政院發表引軍軍長牟中珩為山東省政府【主】席。

    劉一民一聽就問:「日軍有什麼動向沒有?」

    羅榮桓回答說大的動作沒有,但是從今天中午開始,魯西北方向、

    膠東的煙台附近、青島周圍、膠濟路沿線兩邊、隴海路東段地區,都發現日偽軍小規模便衣隊搞破壞。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做的時候前怕狼後怕虎的,真正做了也就做了。一旦做了,反而容易放開心懷。因為蒙陽河邊與趙小曼的兩情相悅,劉一民心裡就像流進了一股清泉一樣,所有的沉悶、煩躁、

    陰鬱全都一掃而空,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歡快的氣息。

    聞言,劉一民哈哈一笑,說道:「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詳細討論。

    皇帝不差餓兵麼!」

    羅榮桓想不到上午劉一民出門時還是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樣,短短大半天的萬壽宮一行,竟然讓劉一民情緒恢復了正常。再一看跟在劉一民身後的趙小曼,一雙美目在夜色中似喜似嗔,羅榮桓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問號。

    吃過晚飯,劉一民、羅榮桓、蔡中聚到了一起,分析當前敵我態勢,研究對策。

    趙小曼進來把馬燈點上,拿了個縫衣服的針,把馬燈的燈芯剔的透亮透亮,轉身拿上劉一民掛在牆上的白天穿的外奔出去洗。這丫頭,經過愛情的滋潤,好像是一夜春雨後盛開的牡丹似的。重慶姑娘的皮膚本來就好,凝脂一般,經過愛情滋潤後更是了不得。這不,趙小曼的臉色紅白紅白的,眉眼間喜氣盈盈,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輕盈、優雅。

    蔡中看著趙小曼剔燈芯、拿衣服,忽然就說:「小曼同志,我這一路奔波,衣服也髒了。正好,你幫我也洗洗,記得多打肥皂或皂角,把衣服上的汗腥氣洗乾淨。回頭我讓你嫂子請你吃餃子。」

    說完,蔡中就脫下上衣,塞到正要出門的趙小曼手裡,還不忘回頭對羅榮桓說:「政委,反正是洗一回,把你的衣服也脫下來洗洗。你看看,嫂子坐月子,你那衣服劃爛了都沒人補。小曼,記得把政委的衣服洗乾淨後補補。」

    羅榮桓笑著說:「不用,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趙小曼趕緊說:「政委,你脫下來我給你洗一下。你放心,保險比警衛員洗的乾淨。」

    羅榮桓也就不再客氣了,脫下外套遞給了趙小曼。

    趙小曼走後,劉一民眼睛往蔡中和羅榮桓臉上看來看去,半天蹦出了一句「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

    蔡中嘿嘿一笑:「洗一件是洗,洗兩件也是洗,這事還值得你這麼大的司令員打抱不平?」

    劉一民憤憤地說:「趙小曼的手是用來彈琴的,不是洗衣服的。

    要洗衣服自己洗,不能搞特殊,欺負女同志。」

    蔡中一本正經地看著劉一民,半天才說:「不就是洗個衣服麼,你著哪門子急?你要是嫌吃虧,等你嫂子來了,我讓她給你洗一個月衣服。這樣總行了吧?」

    劉一民嘟囔到:「原來你就說過讓任瑩給我洗兩個月衣服,到現在也沒見你兩口子兌現諾言。」

    蔡中馬上反駁說:「不是你嫂子不給你洗,是沒機會!」

    羅榮桓不想聽了,趕緊說道:「別開玩笑了!司令員,先看看【主】席和總部的電報,再讓老蔡說說和王敬軒談判的情況以及小鬼子贖買屍體的情況,我們再研究一下現在的局勢。」

    錢壯飛早就把電報整理好拿過來了,自己也坐在一邊拿著本子做記錄。

    這次【主】席沒有再批評,而是在電報中說前線指揮員有根據實際情況臨機處置之權,所謂將在外不由帥。並且說自從紅十八團開始,【中】央一直賦予劉一民同志臨機獨斷之權,給予了充分信任。實踐證明,劉一民同志沒有辜負【中】央的信任和同志們的期望。【中】央近期不會向山東派工作組,待此次日軍重兵掃蕩結束之後,擬請朱老總或德懷同志到山東一行,看望同志們,檢閱我百戰雄師。

    【主】席在電報中還說,所提反摩擦原則甚好,尤其適用山東我軍。

    對新四軍和其它根據地部隊,可將「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見好就收」

    改為「政治上取攻勢,軍事上取守勢」。我們反對內戰,但要積極地以反摩擦作戰的勝利來制止摩擦,更要注意在政治上爭取主動,團結動員各【民】主勢力與我們一起制止蔣介石企圖發動的反共高潮。

    【主】席提醒劉、羅,千萬不能對於學忠部掉以輕心,防止日軍進攻時於學忠部不戰而退,再行襲佔我根據地中心地區,使我軍腹背受敵。

    朱老總和彭老總在電報上說:「前電令收回。近期不作驅逐於學忠部出魯部署,但要嚴密監視該部動態。如日軍重兵掃蕩時,該部趁我軍與日軍大戰而偷襲我根據地,則應堅決地予以殲滅。如部確實堅持抗日,與我軍真誠合作,則應千萬百計地支援該部,不使其被日軍重兵集團剿滅。」

    朱老總、彭老總要求劉、羅把注意力集中到日軍重兵掃蕩上來,提前部署,以免被日軍偷襲、措手不及。

    總部轉來了軍委會一系列的人事任命,竟然全部是東北軍內軍官職務調整,劉一民看了一下,蘇魯戰區51軍軍長牟中珩任山東省政府【主】席,第九戰區53軍軍長萬福麟任軍事委員會委員,周福成接任53軍軍長第九戰區49軍105師師長王鐵漢到陸大特別班學習,師長職務暫由49軍副軍長林耀堂兼任:108師師長張文清升任25軍軍長:第一戰區騎兵第二軍軍長何柱國升任15集團軍副總司令,騎3師師長徐良接任騎兵第二軍軍長。

    劉一民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蔣介石在搞什麼玄機。

    這也難怪,劉一民遠在山東,官邸之變又是天大的機密,劉一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重慶德安裡101蔣介石官邸的刀光劍影,更想不到張學良竟然開槍打傷了蔣介石,自己也被侍衛擊成重傷。

    各部隊報告的敵情吸引了劉一民,為什麼這麼多地方都出現日軍小便衣隊活動的蹤跡呢?記得研究抗戰史時裡面有一條,多田駿搞囚籠政策時有個很毒辣的招數,那就是每當日軍將要對八路軍根據地發動扛蕩時,就先派特務們前去搗亂,偽裝八路軍拉糧派款、胡作非為,激起老百姓對八路軍的反感。掃蕩結束,日軍還會派出特務機關的宣撫班安撫老百姓,宣講大東亞聖戰的目的,麻痺老百姓。難道這就是日軍即將發起大掃蕩的信號?

    劉一民百思不得其解,多田駿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他想四面合圍山東麼?他有那麼多的本錢麼?

    劉一民再三計算,目前關內日軍雖然比歷史上龐大的多,但作戰損失也大的多。歷史上八年抗戰【中】國軍隊沒有能夠成建制地消滅日軍一個師團、一個旅團,現在可是大不一樣。關內的日軍現在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那麼多的機動兵力讓多田駿使用。而且,多田駿也不會依靠擴編新的師團來圍剿教導師,那是一群新兵蛋子,純碎是來給八路軍送武器彈藥的。除非關東軍大規模入關作戰。

    一想起關東軍會不會大規模入關作戰,劉一民就坐不住了,馬上讓錢壯飛去給【中】央和總部發報,通知東北地下黨組織、1佔師出關游擊部隊、抗聯,嚴密監視關東軍動向,一旦有異常情況,立即通報山東軍區。

    錢壯飛出去後,劉一民讓蔡中報告和蘇魯戰區總司令部參謀長王敬軒談判情況。

    蔡中說道:「司令員,政委,王敬軒是受於學忠委託與我們談判的。這個人口風很緊,從他那裡探聽不出更多的東西。談判過程中,王敬軒翻來覆去強調的只是一個問題,那就是願意堅持費縣聯合作戰會議精神,和八路軍聯合作戰,大的戰役由八路軍制定作戰計畫,蘇魯戰區部隊負責配合。條件是八路軍必須不得攻擊蘇魯戰區部隊,保證蘇魯戰區部隊的軍糧供給。看樣子,於學忠由於榮子恆旅參與了臨沂事變,已經嚇破膽了。」

    劉一民搖搖頭:「不至於嚇破膽。於學忠心裡清楚,我們不會拿他怎麼樣的。他和婁們打了幾次交道,對我們有一定瞭解,知道我們不會在日軍大舉進攻前夕和他開打的。之所以連夜開往台兒莊,那是因為他不想正面與我們為敵。」

    羅榮桓說道:「這都是原來費縣聯合軍事會議定了的。王敬軒難道就沒有提出新條件?」

    蔡中搖搖頭:「沒有!」

    劉一民追問道:「王敬軒難道沒提遇到日軍重兵掃蕩時,請我們同意他們向魯南山區根據地撤退?「蔡中說:「沒有!只是耍求我們同意他們的後勤插重和傷員向台兒莊撤退,要求我們按照費縣聯合軍事會議精神,給他們提供【藥】品。」

    說完,蔡中拿出兩集紙來,遞給劉一民。

    劉一民看了看,是蔡中與王敬軒簽的密約,內容很詳細,包括兩軍緊急情況下的聯繫方式等,但是重要的事情上面卻隻字未提,比如要求給蘇魯戰區劃…分防區和後方根據地這樣重要的事情,上面都沒有寫。

    劉一民默然了。

    掏出煙來,遞給蔡中一支,劃著火柴點上,吸了幾口,劉一民又在屋子裡開始踱步了。

    羅榮桓不抽菸,被兩根菸槍熏的難受,起身去把窗戶打開,吸了兩口窗外的新鮮空氣,回過身來,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有蹊蹺。台兒莊一線除了運河以外無險可守,台兒莊大戰時,據說孫連仲部是依託運河和台兒莊固守的,但那只是日軍第十師團一個旅團在進攻。如果遇到日軍重兵集團攻擊,鐵定是守不住的。以於學忠的資歷,他不會看不到這一點的。你們想想,如果日軍重兵集團南北夾擊,我軍主力實施機動作戰撤離津浦線,於學忠部往哪裡去?他奉命堅持山東敵後抗戰,為什麼不向我軍要求危機時刻准許他們撤向臨沂、費縣一帶山區呢?他要幹什麼?」

    劉一民停止了踱步:「於學忠在做最壞的打算了。我估計,他是想如果日軍重兵集團發起攻擊,危機時刻就率部南下豫皖邊區,和在那裡的第一戰區、第五戰區部隊匯合。等避過日軍重兵掃蕩的鋒芒再作打算。」

    蔡中急了:「這樣一來,我們的南大門豈不是洞開了麼?那我軍豈不就要腹背受敵了麼?不行,得去找於學忠,他不能如此不仗義!」

    劉一民吐了個煙圈,淡淡地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不讓他南撤,難道還讓他再次進入魯南山區根據地麼?我看,於學忠部南撤比進入我們的山區根據地好。

    羅榮桓聞言,疾步走到地圖跟前,舉著馬燈爬到地圖上審視開了。

    劉一民抽完煙,扔掉菸頭,說道:「政委,別看了,那地圖都在腦子裡印著呢!我們還是來研究下一步的作戰計畫吧,日軍馬上就要大規模進攻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羅榮桓這才舉著馬燈回到桌子旁坐下,對劉一民說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劉一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這次日軍重兵掃蕩,恐怕會比前兩次的規模還大。主要原因是法西斯德國在歐洲的冒險取得了暫時性勝利,刺激了【日】本人的野心。但是,由於我們的勝利,不但讓【日】本人在國際上丟盡了臉面,也拖住了日軍參與爭霸世界的後腿。日軍決策層急於改變這種狀況,恢復華北治安。這樣以來,日軍就非要搬開我們這塊絆腳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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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8
第九二八章 平邑集定策

    劉一民此時已經是高警覺了,對日軍即將到來的重兵集團反撲報復掃蕩的規模也有了大致估計,所缺的就是情報支持了。

    當然,現在劉一民還判斷不出日軍重兵集團第一波攻擊鋒芒指向何處,是先打通津浦路還是先重點掃蕩某個區域甚或全面撤網、四面合圍。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隨著第五師團抵達青島和第一一四師團抵達連雲港,日軍恢復了對膠濟路和隴海路的控制。如果日軍想一舉消滅八路軍教導師主力的話,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迅速打通津浦路,依託鐵路線分割我根據地,然後分區重兵掃蕩。另一個是在日軍兵力空前龐大的情況下,小鬼子還可能在西起平漢路、東至大海、南到隴海路、

    北至渤海邊的廣大區域內劃…一個大大的包圍圈,以凌厲攻勢迅速掃蕩冀南、魯西,將包圍圈的西邊緣推進至黃河,這樣就可以徹底合圍山東了。

    劉一民的臉龐在馬燈燈光映照下明暗交替,聲音也顯得歡快有力:「日軍想要消滅我們,搬掉絆腳石,我們也想依託根據地大量消滅鬼子有生力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正好!再說了,小鬼子不來進攻山東,我們上哪裡繳獲小鬼子的轆重物資啊?要我說,這是個好事,盼都盼不來呢!」

    蔡中說:「我就喜歡看到你意氣風、藐視一切敵人的勃勃英姿。

    趕緊說具體的反掃蕩構想。」

    羅榮桓馬上制止蔡中:「別打岔,好好聽!」

    劉一民笑道:「我也只是初步設想,還需要一起好好商量。」

    羅榮桓著急地說:「先說,說完再議。」

    劉一民接著說道:「還是那句老話,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雖然我們現在搞不清鬼子用於重兵掃蕩的兵力,也搞不清日軍會採取什麼戰術,但是我們可以確定正確的指導思想。只要指導思想正確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劉一民從兜裡把煙盒掏出來,撂到桌上,自己抽了一支,給蔡中扔了一支,劃…著火柴,點上煙,美滋滋地洗了一口,接著說道:「我考慮,這次我們得克制一下自己,讓小鬼子實現一定的戰略目標,取得表面上的勝利。這樣,小鬼子才能放心大膽地南下進攻東南亞,和美英開戰。也只有讓小鬼子和美英開戰,把精銳師團都調往與美軍對陣的太平洋戰場,消耗在美軍機群、艦隊的強大炮火下,我們的抗日戰爭才能盡快勝利。反日軍重兵掃蕩的指導思想、作戰部署都得服從於這一戰略。」

    羅榮桓和蔡中都不吭聲,等著聽劉一民的下文。

    劉一民扔掉菸頭,又點上一根。繼續說道:「此次反日軍重兵掃蕩,指導思想是內線作戰與外線作戰相結合,內線作戰以阻擊戰、伏擊戰、夜戰、襲擾戰遲滯鬼子進攻速,誘使日軍主力全力撲向津浦路,在津浦路上與我軍爭奪,為外線作戰創造戰機。外線作戰以奇兵偷襲日軍設有重要補給基地的城市為主,攻敵之不得不救,迫使日軍不得不回援,將日軍重新拉回到防守交通線上去,形成一種表面上日軍佔領交通線、城市,我軍控制山東大部分地區的格局。一旦日軍認為達到了戰役目標,抽兵南下,我軍就趁勢動,消滅山東日軍,徹底解放山東。

    到時候,小鬼子主力陷於與美軍作戰戰場,想抽兵回援都不可能。」

    羅榮桓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指導思想要得,就是這樣打。

    說具體的思路!」

    劉一民把目羌投向了蔡中。

    蔡中說道:「我同意。鬼子重兵集團殺向山東,我們就去抄他的老窩,北平、天津、青島、徐州都行,都有小鬼子的大量武器彈藥和糧食儲備,我們不用和小鬼子客氣。這些地方拿下一個,鬼子都會痛徹骨髓。我軍現在兵力龐大,炮火強大,偷襲、強攻都行。你說思路!」

    三個人的意見一致,劉一民哈哈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將來寫戰史的時候要記得寫《劉、羅、蔡平邑集定計,多田駿北平城掉淚》這一節啊!好,我們這樣幹:教一旅、騎兵旅、新一旅、插重旅、工兵旅立即過黃河,到濮陽地區隱蔽待機:教二旅、教六旅迅速脫離與當面之敵接觸,開向冀南,那裡挖地道挖的早,便於隱蔽部隊。

    這樣,我們就集結了教一旅、教二旅、教六旅、騎兵旅、新一旅共五個主力旅的戰精銳,等日軍重兵集團橫掃我根據地,與我內線部隊殺的難解難分的時候,我們突然殺出,攻佔石家莊,破壞平漢線,打通與山西的聯繫,形成我軍主力將回防陝西的假象,調動日軍不得不回躥去爭奪石家莊。攻佔石家莊後,讓129師、獨立師派部隊守備石家莊與日軍纏鬥,我軍主力秘密進入冀中地區,在冀中部隊掩護下向天津挺進,等日軍奪回石家莊的時候,我軍重佔天津,迫敵回救天津,我軍乘機再次橫掃平津地區,將日軍在平津地區的政權體系徹底砸爛,老子就不相信日軍敢丟掉北平!於此同時,我們將分散在清河、膠萊、膠東的教三旅、教七旅、教八旅集中,隱蔽在青島周邊地區,等日軍重兵集團被我重新調向平津地區、青島防務空虛的時候,我們就重佔青島,端掉山東日軍的補給總基地,迫使日軍不得不沿著鐵路線回援青島。這一下,整個戰局都活了,打的好的話,說不定我軍還有重佔連雲港或徐州的可能。到最後,我估計日軍的重兵集團也就累趴下了,不得不老老實呆在交通線上喘氣。日軍興師動眾動的重兵集團大掃蕩」也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我軍隨後就轉入全線休整,讓戰場平靜下來,給小鬼子一個打通交通線、收復石家莊、天津、青島的表面勝利的假象,好讓他們能夠向其它方向動進攻。」

    蔡中一聽,忍不住就問:「橫掃平津地區是個什麼概念?能不能趁機攻佔山海關,殺入東北地區呢?」

    劉一民搖搖頭:「現在不是進入東北的時候。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我軍在冬天進入東北,冰天雪地的,戰鬥力馬上就會大打折扣。

    而且,日軍在東北統治時間長了,我軍這點人馬進入東北,一旦關東軍主力回援,我們的處境就困難了。不急,等一等,我們遲早是要進入東北的。」

    羅榮桓皺著眉頭說:「這個設想好是好,但是你考慮了沒有,這個設想是建立在內線作戰打的好的基礎上的。你把主力抽走」這內線作戰能打好麼?不說別的,現在魯西北黃河以西德縣至濼口一線集中了日軍近衛第一師團主力、第110師團、第四十師團、第四十一師團、第三十七師團等五個師團,小鬼子之所以最近未動,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休整補充,另一個就是穩定防線,等待積聚更強大的力量。可以想見,一旦日軍動,必然會捕捉我魯西集團主力。教二旅、教六旅調走了,王丙三的魯西警備二旅又在魯西南地區,光憑許世友的魯西警備旅、曾春鑑的新二旅和各縣地方武裝、民兵豈能擋住日軍?魯西可是我軍的鞏固根據地。魯西的糧食不但養育著教二旅、教六旅、魯西警備旅、魯西警備二旅和各地方武裝,還承擔著支援山西的任務。一旦魯西變成游擊區,兩年來的奮鬥成果就會付之東流。這一點不但【中】央和總部不會同意。魯西老姓也不會同意,因為日軍對魯西的報復必然是極其慘烈的,我們承受不起。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魯東南和泰沂山區中心根據地,日軍這次必然要重點掃蕩,雷鳴的教四旅守北邊勢單力孤」王南湖的魯東南支隊守南面同樣力有未逮。於學忠部靠不住,洪超遠的教五旅、新五旅勢必要防守魯南,一旦日軍從海上登陸或者是從青島和隴海路東段南北夾擊魯東南,靠現有部隊就不一定能保護了泰沂山區中心根據地、魯東南根據地,那裡可是我軍後勤基地所在地,萬萬丟不得。這個事情還得重新斟酌!」

    劉一民又是哈哈一笑:「什麼叫丟?什麼叫不丟?這個問題要辯證地看。全山東的老姓都心向我軍,日軍充其量不過是佔領交通要道和一些城鎮,這能叫丟麼?再說了,日軍如果以現有兵力來攻,我們何懼之有,只要重創一路,日軍的攻勢就會不攻自破。但是如果日軍調集關東軍主力南下參戰,我們硬抗的話能抗得了麼?與其抗不了,還不如攻敵之必救,迫敵回援、疲於本命。而且,我的作戰思路就是要讓日軍多佔領地盤,分兵、分兵再分兵,把防線拉長。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根據地的民兵、地方武裝眼巴巴地盼著小鬼子來呢,好從他們手裡奪取武器彈藥。政委,不要怕日軍進入魯西、魯東南。以我看,日軍重新恢復佔領山東更好,一個個小據點都是我軍的靶子,打起來既省事又省力,等到我軍主力回師橫掃的時候,你看,日偽軍必定跑的比兔子還快呢!」

    說完,劉一民又點了一根菸,吸著,然後說道:「當然,政委說的對,此戰要想取得極大戰果,就必須以打好內線作戰為基礎。我軍留在內線的兵力不少,主力也不少,還有炮兵旅、防空旅提供火力支持,缺的是一個強有力的指揮核心。我想了,這次我們分工,我和蔡主任負責指揮外線作戰:政委和曾參謀長組成內線作戰指揮部,統一指揮我軍內線作戰。其中擔負內線作戰任務的部隊分成幾個集團,李清、陳大勇、趙山指揮教三旅、教七旅、教八旅組成魯東集團,承擔攻佔青島任務:袁國平、肖勁光指揮清河警備旅、濟南警備旅、膠東警備旅組成魯中集團,承擔膠濟路以北地區警備任務:剩下的炮兵旅、防空旅、教四旅、魯中警備旅、泰安支隊、魯東南支隊、教五旅、新四旅、新五旅、新八旅、泰西警備旅、魯西南警備旅、魯西警備二旅、後勤支隊和根據地的地方武裝組成一個集團,由政委和參謀長直接統帥,在黃河以東、隴海路以北、膠濟路以南、黃海以西廣大地區與敵人機動作戰。政委,我們14個正規旅加上各地方武裝,如此雄厚的兵力還怕小

    鬼子不成?內線作戰不是死防硬守,那樣正中日軍下懷。而是要把主力集中起來,形成拳頭,隨時可以迎擊日軍一路,幹掉它一個師團象喝涼水一樣。如果分兵四處把守就糟糕了,光是日軍的飛機就把我們打殘了。」

    羅榮桓沉思一會兒,說道:「可以。立即通知曾中生參謀長趕到平邑集來,我們把具體作戰計畫敲定。另外,讓新四旅隨你行動,加強外線作戰兵力。」

    劉一民搖搖頭:「不用。我軍一旦攻佔石家莊,就與太行山打通聯繫了。如果在橫掃平津地區,那就和晉察翼打通了聯繫。山西我軍主力隨時可以配合作戰,何況還有冀南、冀中部隊呢?目前,八路軍的兵力不是問題,關鍵是看怎麼使用。我給你兩個說,外線作戰打的是巧仗,是要以奇襲辦法、特戰辦法攻略日軍後勤基地,是要和日軍打經濟賬。一旦我軍這次攻擊得手,小鬼子沒有兩三個月就緩不過勁來。

    相反,內線作戰任務是要依託根據地消耗日軍,任務更重。本來,我想親自指揮內線集團作戰。但是考慮到此次外線作戰的特殊性,曾參謀長在特戰戰術應用上沒有我熟練,這才作這樣部署的。政委,我們兩個分開,目的就是保證內線、外線都有一個領導核心,關鍵時候不用請示就能一錘定音,以免貽誤戰機,造成重大損失。」

    羅榮桓點點頭:「就以這個構想上報【中】央和總部。
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9
第九二九章 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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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中按照三個人商量的反日軍重兵掃蕩作戰構想上報中央和總部後,隔了兩天,主席和總部才回電。說明主席和老總他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反覆研究。

    主席和總部的電報意思一致,原則上同意按該設想組織反日軍重兵掃蕩作戰,必要時可以放敵打通津浦路,但應在津浦路層層設防,節節抗擊,將日軍重兵集團吸引在打通津浦路上,減輕根據地損失,為在運動中殲敵創造戰機。泰沂中心根據地、魯西根據地、魯東南根據地決不能丟,軍工生產不能停,此為山東我軍根本所在,務必確保牢固控制在我手中。即令是日軍重兵佔領,也應在較短時間內驅逐日軍,恢復根據地生產、生活秩序。

    主席指出,內線作戰要充分發揚我軍中央蘇區反圍剿作戰經驗,集中兵力、隱蔽待機、預設戰場,與運動中消滅敵人。外線作戰要提前部署,跳到敵人後方去,攻敵之所必救,一擊成功。

    主席在電報中還說,中央通電決定成立山東局、山東軍區後,劉、羅反應遲緩,應及時通電就職,發表公開談話,揭露臨沂事變真相,爭取政治上主動。但是,為了維護團結抗戰局面,不要提成立山東省政府問題,也不要將部隊整編為師級規模建制。

    看完主席和總部的電報,羅榮桓對劉一民說:「還沒有從前天的表揚中回過味來呢,主席就又批評了。還是我們的政治敏銳性不夠啊!」

    劉一民這兩天心情大好,笑著說:「看來,我這師長是當不成了啊!」

    蔡中馬上說:「又陞官了。是不是請我們打牙祭啊?」

    都是老戰友,又都身經百戰,大敵當前,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劉一民不但不請客,反而讓蔡中去起草就職通電,還讓他把大眾報社的記者們找來,他要發表談話,還要當著記者的面公開接見釋放雷法章和寧春霖。

    這個時候,張裡元的《臨沂事變紀略》已經被中央社發來新聞通稿,國統區的報紙基本上都在轉載,還配發了許多評論文章,鬧的沸沸揚揚的。一些民主黨派代表也公開發表談話,呼籲國共雙方停止搞摩擦和反摩擦,槍口一致對外。主席之所以批評劉、羅反應遲緩,與這個背景有極大關係。

    雷法章和寧春霖是沈鴻烈的左膀右臂,在這次臨沂事變中沒有起什麼好作用。雷法章和寧春霖兩個被俘後,由於身份特殊,已經被送到了平邑集,交由劉、羅首長處理。

    劉一民想通過與雷法章和寧春霖交流,讓記者們記錄下來,把臨沂事變真相告訴世人,讓編造的謠言不攻自破。

    歷史上雷法章和寧春霖兩個走了不同的道路,雷法章在牟中珩接任山東省政府主席後去了重慶,最後官至行政院銓敘部部長。寧春霖後來隨吳化文投降日寇,當了汪偽第三方面軍副總司令,後來又擔任泰兗警備司令,所部在泰安城被我山東野戰軍全殲,寧春霖逃跑後不知所蹤。

    雷法章沒有見過劉一民,沈鴻烈去濟南的時候他留在後方主持省政府留守機關工作。寧春霖是見過劉一民、羅榮桓、蔡中等人的,而且也見識了山東省政府財政廳長王向榮在酒桌上因為冒犯劉一民夫人倪華而被抓、被沈鴻烈處死的全過程。因此,一聽說劉一民要見他們,寧春霖當時就嚇得屎尿一地,把雷法章噁心得直吐。

    雷法章是湖北漢川人,生於1903年,畢業於華中大學院教育系,今年36歲,當過天津南開學校教務長。沈鴻烈主政青島時,雷法章被沈鴻烈聘為青島教育局局長,對青島教育事業有貢獻。這個人後來之所以能在撤到台灣後擔任銓敘部長,就是因為有學者風骨。

    雷法章看寧春霖膽小如鼠,心裡就一陣悲哀,沈主席怎麼能看中這種人呢?

    其實,寧春霖本人並不膽小,歷史上他和沈鴻烈兩個在日軍掃蕩時曾經藏身於農家豬圈,和沈鴻烈不離不棄,應該還是有幾分膽色的。就是後來擔任泰兗警備司令,在我軍重兵圍攻面前,也是死戰不退,直到城破才突圍逃逸。只不過這是要去見劉一民,見那個談笑間就逼得沈鴻烈把王向榮處死的劉一民,見那個把谷壽夫判處剮刑的劉一民,由不得寧春霖不嚇破膽。要知道,王向榮是因為言語間不尊重、流露出了貪慕倪華美色、調戲倪華的意思而被處死的,寧春霖參與的臨沂事變更狠,是赤膊上陣、拿著刀子往八路軍心窩裡戳,寧春霖以為見了劉一民就輪到被槍斃了,自然是屎尿一地了。

    幸虧八路軍是文明之師,俘虜雷法章和寧春霖後,並沒有體罰他們,也沒有沒收他們的行李,只是思想教育。

    雷法章從寧春霖的行李箱中取出了換洗衣服,把寧春霖臭罵一通,說了許多什麼殺身成仁的話,幫著寧春霖換好衣服,兩個人這才攙扶著,在戰士們的押送下朝劉一民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接見地點並不在辦公室,而是在院子裡。劉一民、羅榮桓就坐在那裡,面前擺著一張方桌,桌子上放著幾個盛茶的瓷碗。旁邊還坐著幾個八路軍幹部,都拿著本和筆,看樣子是做記錄的。

    寧春霖已經嚇軟了,連給劉一民、羅榮桓敬禮都不會了。

    雷法章雖然成了俘虜,但不願在劉、羅面前失了體面,兩手一拱,說道:「上座可是劉師長、羅政委?本人是山東省政府秘書長雷法章,暫時署理省政府。請問,貴軍還屬於不屬於國民革命軍?憑什麼抓省政府要員?」

    好個雷法章,做了虧心事卻臉不紅心不跳,還想著先聲奪人、倒打一耙,給八路軍羅織罪名呢!

    劉一民本來是想請二人坐下談話的,雷法章這一說,劉一民就覺得沒有請坐的必要了,臉上掛著微笑,打量著二人。半天才伸手捂著鼻子笑道:「原來,堂堂山東省保安司令部參謀長、署理山東省保安司令部的寧春霖先生已經嚇尿褲子了啊?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寧春霖啊寧春霖,偷襲臨沂的時候還意氣飛揚地通電全國,我以為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是個一身屎尿味的慫包!」

    這一說,那幾個記者都哄堂大笑,雷法章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羅榮桓那麼忠厚的人,也被劉一民逗笑了。笑完才說:「雷法章,你不要在我們面前惺惺作態。今天我們就當著新聞記者的面,把臨沂事變的真相給說清楚。我聽說你是華中大學院教育系的畢業生,還當過南開學校的教務長、青島教育局長,應該說一個人品方正的飽學之士。我相信你不會把天下人當傻子。請你告訴我,是誰命令你們偷襲臨沂的?」

    雷法章馬上抗聲說道:「怎麼能說是偷襲?臨沂屬於山東省轄區,山東省政府要進駐臨沂,是天經地義的,與偷襲二字無涉!」

    羅榮桓反問道:「既然不是偷襲,你們跑什麼?留在臨沂城下等我軍派人和你們談判交涉就是了,為什麼連夜向台兒莊方向逃跑?」

    雷法章不吭聲了。

    見雷法章不說話了,劉一民也不想太難為他,因為象雷法章這樣的人都是人才,如果在和平年代,很可能能作出傑出貢獻的。

    劉一民開口說道:「雷秘書長,當初你曾經隨沈鴻烈主席到過濟南,我也曾經和你們深談過,也曾經設宴款待過。當時我就提出讓省政府和山東抗日民主政府參政會合署辦公,擔負起領導山東行政工作的責任,並且把這種方式叫作國共合作新模式。如果按照這種合作模式,不要說是臨沂城了,山東抗日根據地任何地方都可以作為省政府駐地,八路軍負責安全保衛。可惜的是,你們不相信我軍的誠意,囿於黨派政見,執意要離開濟南。當時我勸沈鴻烈要離開濟南可以,我軍負責護送,但是可以去張裡元處,不能去厲文禮處。原因是張裡元這個人不管怎麼說,在抗日問題上立場堅定,厲文禮靠不住。你們走時,我軍不但派部隊護送,還給你們贈送了自衛武器。你說,我軍哪一點做的不對?難道這還不算是仁至義盡麼?事實證明,我的提醒是正確的,厲文禮投敵當漢奸了,還槍殺了魯東行轅主任盧斌。要是你們去了厲文禮處,我相信以沈主席和你的品格,都是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但是堂堂山東省主席被厲文禮當作禮物獻給日寇,那是什麼後果?雷秘書長,你公平的說一說,我劉一民和八路軍可曾有半點對不起你們麼?」

    雷法章抬起頭,眼睛望著劉一民,大聲說道:「是的,你說的這些事都是對的,到沈主席離開山東為止,八路軍沒有對不起山東省政府的。但是,你以勢壓人,利用雄厚兵力威逼沈主席辭職,就是犯上作亂,就是軍閥作風,我雷法章第一個不願意。你在全中國找一找,看還能找出一個象沈主席這樣清廉的官員不能?」

    沈鴻烈是從大店走的,雷法章他們沒有能夠與沈鴻烈告別,於學忠和沈鴻烈那幫人不對路,也沒有向雷法章他們說明沈鴻烈辭職原因,沈鴻烈本人更不願說,弄得雷法章等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沈鴻烈為什麼辭職。

    劉一民淡然一笑:「原來你不知道沈鴻烈是為什麼辭職的啊?我告訴你,就在我率主力從蘇北返回山東、在隴海路牛山鎮被日軍包圍的時候,沈鴻烈去了八路軍教導師師部,提出要將省政府搬到我軍師部,並要將新四師開進我的師部所在地。後來我軍追查牛山鎮陷入鬼子包圍原因,沈主席因為無法解釋他為什麼在同一時間威逼我軍,羞愧之下自動辭職,為重慶接受軍委會調查。」

    「你胡說?」雷法章咆哮開了。

    劉一民說道:「這事你發封電報問問沈鴻烈不就知道了?我有必要胡說麼?」

    雷法章不再咆哮了,一臉錯愕,楞在了那裡。

    劉一民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樣子,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進行:「雷秘書長,我再問你,山東省政府的糧食是不是八路軍根據地供給的?」

    雷法章點點頭。

    劉一民又問道:「那我再問你,吃的是八路軍的糧食,受著八路軍保護,你們為什麼還要去偷襲臨沂呢?這是誰指使的呢?」

    雷法章馬上就警覺了:「劉師長,你這是審問我麼?」

    「不是審問,是交換看法。現在大後方的報紙上對臨沂事變說三道四,鬧的沸沸揚揚的。張裡元跑到台兒莊後寫了篇文章,叫什麼《臨沂事變紀略》,說是他奉軍委會命令保護山東省政府進駐臨沂。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事情的真實經過告訴大後方為抗戰捐款捐物的民眾。你是當時山東省政府的臨時負責人,你不會連把事實真相告訴民眾的勇氣都沒有吧?」

    雷法章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張裡元怎麼說我不知道,你不用問我,恕難奉告。」

    劉一民搖搖頭:「想不到當年的南開學校教導主任、青島教育局局長,竟然連說出事實真相的勇氣都沒有了,我替國民政府的官員選拔制度感到悲哀。你知道不知道,你們搞的臨沂事變把我搞慘了,蔣委員長下令免去了我師長職務,把我從中將師長貶為少尉見習排長了。八路軍教導師的番號也被撤銷了,蔣委員長命令我軍撤回陝西,編為地方保安部隊,擔任河防任務。以後這山東的抗戰就要靠你們山東省政府、山東保安司令部和蘇魯戰區了。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雷法章一聽,就激動了,雙手直擺:「怎麼能這麼幹?我要到重慶去向委員長上書,請他收回成命。山東抗戰離不了八路軍,教導師一撤,山東就會再次全面淪陷。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劉一民真誠地說:「說實話,我也不想離開山東。我率軍在這裡南征北戰、東拼西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這裡傾注了我這兩年全部的心血。我的許多戰友包括我的愛人都血灑齊魯大地、埋骨於此。看著根據地的老百姓能夠婚喪嫁娶、種糧種菜、放羊放牛、養雞養鴨,再聽聽教室裡的朗朗書聲,我覺得我自己和山東已經融為了一體。我很想為驅逐日寇出山東繼續努力,可惜不行了,一個臨沂事變改變了這一切。蔣委員長下令撤銷教導師番號、取締在山東建立的抗日民主政權、抗日組織、出版物,我黨又針鋒相對,宣佈要成立中共山東局、山東軍區,大後方的報紙電台又偏聽偏信,把臨沂事變的責任壓到了八路軍身上。眼見著臨沂事變就要導致國共團結抗日局面破裂,雷秘書長,你說你們可恨不可恨?」

    雷法章嚇懵了,他是正直人,是一心抗戰的,造成眼前這樣的局面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他忍不住就自怨自艾地說:「唉,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呢?真要是國共團結破裂,高興的只有人,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成了民族罪人了麼?唉,都是張裡元、吳化文莽撞,非說周復奉有軍委會密令,出了事軍委會會做主。還說劉師長是蔣委員長的表妹夫,再怎麼著都是一家人,八路軍只能吃啞巴虧,絕不會向偷襲的開槍。被趕出城後又非要下令強攻,我當時就想著不妥,不管怎麼說兩軍剛剛合作取得了魯南大捷,八路軍主力還在前線和鬼子拚命呢!可是張裡元和吳化文自作主張,再沒有得到周復回電的情況下,就下令開火攻城,結果被打的大敗,不得不連夜向台兒莊逃跑。這個事啊,說到底都是張裡元、吳化文亂作主張惹的禍。現在好了吧?搞來搞去竟然戳出這麼大的窟窿,八路軍一撤,憑新四師和於學忠的部隊能擋住日軍?簡直是白日做夢。唉!」

    什麼都不用再問了,雷法章等於是不知不覺之中把什麼都說了。

    劉一民看了一眼羅榮桓,羅榮桓就站起來走到雷法章和寧春霖跟前,伸出雙手與他們握手,親切地說道:「雷秘書長、寧參謀長,二位受驚了。雖然臨沂事變是你們偷襲我軍引起的,但是看在國共雙方團結抗戰的大局上,我軍也不為難你們。你們是自由的,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去台兒莊與於總司令匯合。我軍會派人護送你們,走前去理個發,好好到街上吃一頓。希望我們還有見面機會。」

    雷法章和寧春霖想不到八路軍會釋放他們,都不相信,站在那裡任憑羅榮桓拉著手。直到羅榮桓又重複了一遍,剛才還嚇得屎尿橫流的寧春霖反應過來了,身上也有勁了,拉著雷法章就跑,連聲謝謝都忘了說。

    羅榮桓對幾個記者說道:「就把剛才我、司令員和雷法章的對話原封不動的整理出來,發新聞通稿。讓全國人民都看看臨沂事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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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9
第九三0章 山東軍區司令員

    雷法章和寧春霖走後,劉一民對《大眾日報》記者發表了公開談話。

    劉一民在談話中指出,此次臨沂事變之所以發生,根本原因在於五中全會制定的防共、限共、、溶共反動政策。由了這個反動政策,在各地的政權、武裝都會肆無忌憚地製造摩擦,攻擊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和游擊隊,還會襲擊的基層組織、八路軍的辦事處、兵站和過路人員。臨沂事變只是個前奏,如果不懸崖勒馬的話,還會掀起聲勢更大的高潮。沒辦法,中央制定了反動政策、下達了反動命令,各地的政權和武裝都會聞風而動。如果誰不執行這個反動政策,就會被扣上通共嫌疑帽子,撤職、處分甚至會被關押、槍斃。

    為什麼會制定這個反動政策呢?劉一民分析到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抗戰進入到了戰略相持階段,日軍的戰略進攻節奏放緩了,蔣介石認為小不過爾爾,想滅亡中國只是一場黃粱美夢,對小的畏懼心理減弱了,對抗戰前景看好了,又想騰出手來繼續實行他的「攘外必先安內」政策了。第二個原因是經過兩年多的敵後抗戰,領導的人民武裝在敵後發展壯大,根據地越來越多,已成星火燎原之勢,讓內一貫堅持的右派勢力膽怯了、害怕了。

    劉一民說臨沂事變是壞事也是好事。說壞事,是因為臨沂事變本質上講是打內戰,不得人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國共雙方軍隊在臨沂城下激戰,日軍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天天盼著把日寇趕出中國去的老百姓們在傷心難過。說臨沂事變也是好事,是因為透過臨沂事變,暴露出了政策的醜陋面目,讓堅持抗戰的進步力量提高了警惕、多長一個心眼。人們會說:啊!又來這一手了!

    接著,劉一民再次敘述了臨沂事變經過,並針對張裡元的《臨沂事變紀略》進行了駁斥。

    劉一民抓住張裡元說的進駐臨沂是奉了軍委會的命令,駁斥說,軍委會的全稱是中華民事委員會,是中國的最高軍事統帥機構,處事應該公正公平。如果軍委會要讓山東省政府、山東省保安司令部進駐臨沂,無需向張裡元下命令,可以直接給蘇魯戰區總司令於學忠下命令,也可以直接給八路軍教導師下命令。張裡元是什麼級別?不過是山東一個專區的保安司令,軍委會越過蘇魯戰區、越過山東抗戰主力八路軍教導師,直接給張裡元下命令,於法於理於情皆不合。於法,這樣越級下達命令屬於法理上的程序違法;於理,越過蘇魯戰區司令官於學忠和教導師長劉一民,導致上下級統屬關係混亂;於情,破壞山東地方與中央的良好關係。蔣委員長下令八路軍教導師配合作戰時,就想起了他在教導師駐有一個通訊聯絡組,專司電報往來之職;要偷襲臨沂了,蔣委員長就把這個通訊聯絡組給忘了,開始背著於學忠、背著劉一民去找名不見經傳的吳化文、張裡元直接下達命令了。中國成語裡有一個詞是專門形容這種行為的,叫「陰謀詭計」。堂堂最高統帥,竟然對部屬玩陰謀詭計!這是中國的悲哀!

    針對張裡元說的在山東大肆破壞基層政權、建立政權問題,劉一民說道:不是八路軍破壞基層政權,而是山東大部分地區的基層政權都垮了、逃了。日軍距離濟南還有幾百里,韓復渠就帶著他的那些師長、旅長、團長和專員、縣長、區長都跑他娘的了。不是跑到豫皖蘇去,就是躲到深山老林裡去了。蔣委員長之所以處死韓復渠,還不就是因為他是逃跑將軍麼?省主席跑了,專員跑了,縣長、區長跑了,馬良之流又投降日寇了,搞維持會,山東的政權全部垮了,老百姓想找人組織抗日都找不到。八路軍就是想破壞的基層政權也破壞不成,哪裡有區公所,哪裡有縣政府,哪裡有專員公署?想找的地方政權比找兔子還難呢?這種情況下,八路軍不組建地方政權行不行?沒有政權怎麼組織發動民眾抗日?沒有政權軍隊的給養怎麼解決,難道讓部隊當土匪去搶麼?在這種情況下,八路軍才在山東組建抗日民主政權,採取的是三三制原則,也就是人佔三分之一,老百姓中的抗日積極分子佔三分之一,社會賢達包括人士佔三分之一。而且,八路軍組建的抗日民主政權實行的是選舉制,比搞的獨裁委任制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更能代表民意。比如張裡元攻擊的村級政權用黃豆選舉問題,八路軍是針對老百姓大多數不識字的情況採取的應急措施,雖然是一粒黃豆或者一粒玉米籽,但體現的是每一個莊稼漢的民主權利,有什麼好指責的?要指責也應該指責,執政二十多年,全中國大多數老百姓是文盲,這是什麼政府?與滿清政府實行的愚民政策何異?現在可以請蔣委員長到八路軍根據地看看,還有那麼多文盲沒有?八路軍辦的識字班、掃盲班、文化班、科技班遍佈根據地每一個村莊。到底是八路軍用科技文化武裝老百姓的政策好,還是製造大量文盲的愚民政策好,每個人都會給出一個正確答案的。

    劉一民接著說道:「因為老百姓識字了,知道種地也要講科技了,八路軍推廣的一年兩熟耕作法就沒有遇到多大阻力,土地出產成倍增加,在今年山東大旱的情況下,沒有出現歷史上那種飢民成群外出討飯現象。僅僅是這一點,歷朝歷代沒有辦到過,執政二十多年沒有辦到過,八路軍辦到了。張裡元說八路軍不讓他向老百姓拉糧派款,這難道有錯麼?張裡元躲在臨沂西南山中,獨霸一方,打鬼子找不到他,還想著拉糧派款,這是什麼行為?八路軍教導師北上抗日以來,國民政府沒有發過軍餉,沒有發過服裝,沒有發過一支槍、一粒子彈和一個藥片,軍隊所需一靠繳獲,二靠自力更生。除了打仗繳獲外,我軍各部隊都實行屯墾,用屯墾所產解決軍糧。自從進入山東以來,軍隊沒有向山東地方派過一分錢,相反,還從繳獲中拿出資金創辦了山東大學等一系列學校,修路建橋,維護水利工程,造福山東人民。現在山東各根據地內,商業流通不因戰火而停滯,蘇魯戰區部隊包括張裡元、吳化文部和山東省政府,都能從根據地裡自由購糧,採辦軍需。如果沒有八路軍的努力,在這戰亂年代,能買到糧食麼?就是這樣一支沒有軍餉的軍隊,創造的戰績比其它所有部隊的戰績之和都要大的多。這樣的軍隊中國自古以來有沒有?國外有沒有?不要說張裡元之流了,中央軍能做到不能?」

    劉一民可能是前幾天太鬱悶了,這一開講,剎不住車了,越說越急,越說越快:「張裡元在《臨沂事變紀略》一文中信口雌黃、歪曲事實、胡說八道。一個是惡毒攻擊堅持抗戰的於學忠,說什麼於學忠到山東後一屁股坐到了八路軍一邊,說什麼於學忠部是東北軍,與中央貌合神離,說什麼於學忠在臨沂事變發生後不增援他,出賣了他,簡直是挑撥離間中央與東北軍的關係。試問,他張裡元打內戰也得讓別人和他一樣打內戰麼?抗戰爆發後中隊團結抗戰,融為一體,張裡元竟然張口閉口東北軍,其心可誅!另一個是歪曲臨沂事變真相。事前,張裡元不服從於總司令調遣,拒不參加費縣消滅日軍重建的第十師團主力之戰,吳化文臨陣脫逃,原來是他們密謀襲佔臨沂,早早地派了3000人偽裝難民混入臨沂城。一看八路軍主力北上泰安追擊日軍,張裡元、吳化文圖窮匕首見,開始控制臨沂城。在本人已下令臨沂守軍撤退的情況下,張裡元部用木椽子撞開臨沂我軍後方醫院大門,企圖繳醫院警衛班的械、搶奪藥品、侮辱女戰士,守軍被逼無奈開槍還擊。槍聲一起,張裡元部就搶奪八路軍崗哨武器,致使八路軍臨沂城四門崗哨全部犧牲。張裡元部被趕出臨沂城後,竟然集中主力攻城,比打鬼子都狠。結果,碰了個頭破血流,丟下滿地屍體逃向台兒莊。如果不是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張裡元部、吳化文部絕不可能逃脫。此戰張裡元部確實損失巨大,被我軍俘虜六千多人。這些人都是沂蒙子弟,是為了抗日才參軍的,不願意打內戰,屬於自動繳槍。我軍將以此為基礎,編練魯南警備旅。張裡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取其辱。」

    說到這裡,劉一民關於臨沂事變的事情總算說完了。坐下來摸出香菸,點上,休息一會兒。

    羅榮桓忙喊警衛員給司令員倒水,結果不等警衛員倒水,一旁的趙小曼和坐在記者中間的黃薇就雙雙上前,各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劉一民跟前。

    黃薇這丫頭,自從晶晶犧牲後,脫下了裙子,穿上了軍裝,成了一名八路軍新聞戰士,埋頭工作,想用自己的筆喚醒更多的人投身抗戰,為犧牲的烈士們報仇。這次隨軍行動,她一直在部隊採訪,和戰士們呆在一起,從沒有在劉一民面前露過面。

    劉一民接過水杯,咕咕咚咚一口氣把兩杯水喝完,然後又開始說道:「臨沂事變本身就是個悲劇,更可悲的是,蔣委員長不分青紅皂白,不追究肇事者的責任,反而向抗日功勛部隊八路軍教導師痛下殺手,不但下令撤銷本人職務,由中將師長貶為少尉見習排長,還撤銷了教導師番號,取締八路軍建立的山東各級抗日民主政權、抗日組織、出版物,命令教導師開回陝西改編為地方保安部隊,擔任何方任務。這可真是一個人妖不分、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命令啊!有功不賞、有罪不究,說是亂命一點都不過分!」

    停頓了一下,劉一民說道:「這個亂命,最高興的是人。他們原來又是懸賞200萬元,又是派高級此刻、又是派美女公主殺手,欲取本人首級而不可得。這下他們不用麻煩了,蔣委員長替他們把活幹了。本人職務被免了,不再是他們的對手了,英勇善戰的教導師也被撤銷番號、趕回陝西了,這山東地面再也沒有對手了,日軍自然是要高興了。我估計,裕仁天皇、閒院宮載仁親王、畑俊六、寺內壽一、杉杉元、西尾壽造、多田駿都要高興得放鞭放炮了,恐怕他們半夜做夢都會笑醒的。」

    「那麼,我們要不要執行蔣委員長這個亂命呢?」

    劉一民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絕不執行!」

    不執行的理由,劉一民講了三點:一是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既不是一家的中國,也不是蔣委員長一個人的中國。如果是一家和蔣委員長一人的中國,那其他人就不用抗戰了,回家種地抱老婆得了,讓蔣委員長和去抗戰就行了。是他們把人打敗還是人把他們消滅,都不管其他人鳥事。正因為中國是全體中國人的中國,日軍侵華侵害了全體中國人的利益,國人才要奮起抗爭、團結抗戰。從這個意義上講,關於抗戰的事情,一家和蔣委員長一人說了不算,得徵求大家的意見。本人、教導師將士和山東民眾同屬中國人,對抗戰的事情有發言權、表決權,不能任由蔣委員長和擺弄。二是這個亂命違背了山東抗戰實際。山東的抗戰實際是,八路軍教導師立足山東,抗擊著關內日軍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的兵力。如果八路軍教導師撤回陝西,等於是放這部分日軍加入其它戰場,到時候長沙還能守住不能、重慶能守住不能,都是個未知數。因此,必須堅持山東抗戰。而以山東地方武裝和於學忠部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八路軍不能撤,執行蔣委員長亂命撤離山東,就是對山東人民的犯罪、對整個中華民族的犯罪。三是八路軍教導師北上抗日以來,累立戰功,功勛卓著。這樣的部隊要被撤銷番號,那丟失北平、天津、濟南、太原、開封、上海、南京、安慶、杭州、南昌的部隊是不是都應該撤銷番號?臨沂事變中,八路軍是受害方,只是自衛還擊。蔣委員長的亂命,是對八路軍教導師的不公正,對本人的不公正、對山東人民的不公正。如此不公正的亂命要它何用?

    劉一民本來是想說要如此不公正的委員長何用的,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講完不執行蔣介石亂命的原因後,劉一民說道:「既然蔣委員長不給教導師發軍餉、發武器彈藥,他要撤銷教導師的番號就由他去吧,希望他不要後悔。中共中央和第十八集團軍總部已經通電全國,決定成立中共中央山東局、十八級團軍山東軍區,並任命本人擔任山東局、山東軍區司令員。從即日起,本人通電就職,日寇一日不投降,本人和同志們、戰友們就戰鬥不止,直到把日寇打投降為止。」

    關於山東軍區和軍委會、蘇魯戰區的關係,劉一民講到:「十八集團軍山東軍區是中國武裝力量的組成部分,只要軍委會和蔣委員長不再歧視本軍、指揮攻擊本軍,下達亂命,本軍仍然服從軍委會領導,配合友軍作戰。至於蘇魯戰區,與山東軍區互不統屬,屬於平行關係。兩軍通過召開聯合軍事會議協商解決有關問題。一切以有利於團結抗戰為出發點。」

    劉一民談了新成立的山東局和山東軍區的四大工作任務,一是團結和發動山東人民團結抗戰,編練武裝,實現武裝力量正規化,力爭率先實現山東全境收復。二是組織山東人民積極發展生產,自給自足,支援抗戰。三是實行統一稅率、通存通兌,保護和發展工商業,培育民族企業。四是發展山東教育、衛生、交通、文化、新聞等各項社會事業,為抗戰勝利後的進一步發展奠定基礎。

    劉一民最後講到,歡迎全國各地教育科技人才到山東根據地來發展,歡迎中外工商業界人士到山東投資辦企業,八路軍保證安全。

    劉一民講完後,羅榮桓讓記者們就地整理,由他審核把關。

    10月21日,劉一民的就職通電和公開談話向全國播發,八路軍山東軍區司令員劉一民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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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9
第九三一章 不同意見

    對記者們發表公開談話後,劉一民沒有休息,直接起草了山東根據地冬季反掃蕩動員令。

    在動員令中,劉一民寫道:「山東軍區所屬各主力部隊、地方武裝、民兵指揮員、指戰員同志們:

    我軍魯南大捷後,山東抗日根據地形勢大好,根據地面積大幅擴大,人口大幅增加,全山東除了膠濟路、津浦路北段、冀魯邊和濟南、青島、煙台、威海等城市外,皆在我軍控制之中。但是,日軍不甘心失敗,正在調集重兵,準備向山東根據地瘋狂反撲。劉、羅首長決定,動員山東軍民全部力量,展開冬季反掃蕩作戰,堅決打敗日軍對山東的重兵圍剿。

    由於魯南大捷的空前勝利,山東軍民在歡慶勝利的同時,很可能會產生驕傲思想、麻痺思想,認為日軍不過如此,不是八路軍的對手,只要劉、羅首長動動小拇指頭,就能讓小鬼子屁滾尿流。這種思想非常危險,容易讓根據地軍民放鬆警惕,也容易讓戰鬥部隊輕敵,結果是誰有這種思想誰倒霉。

    是世界上數的著的經濟強國、軍事強國,動員機制非常完善,擁有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強大的海軍、空軍,海運能力名列世界前茅。國民長期受法西斯軍國主義毒化,大部分年輕人都以為天皇效忠的決死思想。因為這種原因,人能在極短時間內重新組建若干師團投入戰場。陸軍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軍,裝備制式化,彈藥匹配化,又擁有較之我軍強大得多的機動能力。短期內,我軍不能與日軍硬碰硬撞,只能以游擊中的運動戰取勝。這些都是當前中國抗日戰場的實際,同志們務必要有清醒認識,千萬不能因為幾次勝仗就飄飄然,認為老子天下第一,那是要吃大虧、倒大黴的!

    當然,我軍也有打敗日軍重兵掃蕩的必勝因素。首先,我軍依託根據地作戰,能得到山東人民的全力支持,軍需運送、傷員轉移都有支前隊伍負責,避免了外線作戰的諸多不利因素。而且,經過兩年來的努力,平原根據地建成了地道網,山區根據地也完善了防禦工事,加上地方武裝、民兵的配合,我軍可以做到守得住、撤的出,不懼日軍重兵合圍。其次,隨著山東局、山東軍區的正式成立,山東軍民有了公開的、堅強的領導核心,軍民團結一致、指揮如意,渾然一體。這就是我們打敗日軍重兵圍剿的銅牆鐵壁。三是我軍採取的是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主力部隊內線外線作戰遙相呼應,外線攻敵之必救,內線誘敵深入、於運動中殲敵。地方武裝、民兵依託地道和山區,對敵實施游擊襲擾戰術,以地道戰、地雷戰破敵。普通民眾在做好堅壁清野和支前的同時,要積極消滅零星日偽軍。這些戰術綜合使用,日軍就會陷入我人民戰爭的大海。

    當務之急,各級政權、各部隊都要對戰士、老百姓進行再一次充分動員。部隊要將山東局、軍區和劉、羅首長關於開展冬季反掃蕩作戰的決心、部署傳達到每一個戰士。地方要將該指示傳達到每一個老百姓。

    一、嚴格實施堅壁清野。各行署、縣、區村都要對堅壁清野工作進行再檢查。無論是距離鐵路較近地區還是根據地腹地,都要逐村逐戶檢查,確保做到糧食、牲畜、農具全部轉移隱蔽。凡是被日軍佔領的城鎮,要做到空城、死城。只有這樣,才能迫使日軍在佔領地區實施懷柔政策,避免造成重大損失。

    二、充分進行戰前部署。此次日軍重兵掃蕩,規模比前兩

    次規模要大。之所以日軍遲遲未動,是為了準備更充分,找準突破點,目的是要一舉消滅我軍主力。日軍一旦發動,必定會打在我軍防守薄弱地區。而且,日軍海運力量強大,山東地區海岸線又長,日軍可以任意選擇登陸點,打我們一個冷不防。這就要求各地區都提高警惕、嚴陣以待,制定數套應急方案,不能抱任何僥倖輕敵心裡。

    三、一切以保存有生力量為主。反掃蕩作戰中,凡是陷入日軍包圍圈中之各部隊,要從容應對,不得戀戰,抓住機會突圍。敵戰區的地方武裝、民兵,要依託地道,掩護群眾和機關轉移,伺機對日軍後勤輜重部隊、分散部隊實施游擊戰、地道戰、地雷戰,支援主力作戰。嚴禁各部隊、地方武裝、民兵與日軍死拼硬打。

    四、保持通信聯絡暢通。各旅、專區與軍區之間、各旅與

    所屬部隊之間,主力部隊與地方武裝之間、根據地各級政權之間,政府與地方武裝、民兵隊之間都要保持聯繫暢通,便於互相支援。」

    下達動員令後,劉一民隨即又下達了開展冬季反掃蕩作戰命令。這個命令是嚴格保密的,只限於傳達到各旅主要首長。在這個命令中,劉一民下達了採取內線、外線配合作戰和成立內線、外線兩個指揮部的命令,同時命令各旅、專區按照臨沂模式,組建民兵旅,動員一切力量投入反掃蕩作戰。

    隨後,劉一民又給魯南軍區司令洪超遠發報,命令他將俘虜的張裡元部士兵立即與教五旅、新五旅混編,組建魯南警備旅,旅長由在臨沂防守戰中表現突出的王吉文擔任,政委由魯南區黨委副趙鎛擔任。任務是擔任魯南地方守備任務,填補騎兵旅、新一旅抽走後的防務空白,騰出教五旅、新五旅用於機動作戰。

    劉一民忙完這一切,曾中生和譚政也從大店趕到了平邑集,山東軍區主要領導全部聚集小小的平邑集。

    曾中生和譚政報告了泰沂中心根據地和魯東南根據地的反掃蕩部署情況,又閱讀了劉一民下達的動員令和冬季反掃蕩作戰命令。看完,譚政問道:「司令員、政委,我仔細算過,日軍沒有多餘的兵力調往山東作戰啊?」

    劉一民一聽譚政都是這種思想,問題就嚴重了,反問道:「關東軍不是日軍?偽滿洲國防軍不受日軍調動?日軍各常設師團在本土都有留守師團,頃刻間就可動員補充、拉上戰場,難道他們不是日軍?」

    譚政回答道:「關東軍的任務是對蘇備戰,前段時間雙方打的難解難分,關東軍敢輕易入關作戰?我看可能性不大。」

    劉一民耐心地說道:「日軍雖然對北上攻擊蘇聯或者南下攻略東南亞可能還沒有做出最後決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日軍的核心戰略是滅亡中國。現在在日軍高層看來,華北特別是山東已經成了制約日軍進一步動作的毒瘤,無論他們要北上還是要南下,都要首先消滅我們。這是常識,不容置疑。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可靠情報,但是很可能日軍龐大的重兵集團正在大海上漂浮著呢,隨時都可以發動進攻。」

    譚政琢磨一會兒,才說道:「看來這次冬季反掃蕩作戰不可能速戰速決了,打的時間怕是要很長很長了。」

    劉一民回答說:「關東軍不可能在山東呆時間長,他們要參戰,一定是秘密入關或秘密登陸,速戰速決。但是我們要儘可能拖住他們,為抗聯和115師入關部隊發展贏得一段時間。哪怕是一個月、兩個月都行。有這段時間,抗聯就能恢復幾絲元氣。等我們將來大舉出關的時候,抗聯就是我們的尖兵。」

    譚政點點頭,忽然又說道:「司令員,你要注意呢!最近,各根據地的報紙上都對我們山東的工作提出了批評,就是我們山東局內部,也有同志在議論。我看了看,雖說有的批評不準確,甚至是錯誤的。但是有些批評在司令員身上確實存在。」

    劉一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你說說,都是那些?」

    譚政說道:「比如,有批評說我們只講團結不講思想鬥爭問題。我到山東局工作這麼久,就沒見山東局開過一次黨內思想鬥爭會,更不用說各旅和各行署了。」

    蔡中馬上打斷了譚政的話:「譚副政委,你算算,從你到山東工作以來,山東局委員能在一起聚首的時間有多少?」

    譚政說:「我也知道我軍戰鬥任務繁重,司令員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指揮作戰上。但是中央和同志們不這樣認為,正常情況下說沒有時間進行黨內思想鬥爭也是一種託詞,問題的關鍵在於願意不願意搞。」

    劉一民說道:「這算一條。還有什麼?」

    譚政從兜裡取出筆記本,翻開,看著說到:「還有同志反映,師長生活作風不嚴謹。與唐星櫻同志婚姻存續期間,與倪華藕斷絲連。與倪華結婚後,行軍打仗還把唐星櫻母子帶在身邊。而且,師長還經常把趙小曼和犧牲了的晶晶同志帶在身邊,容易讓別人認為是一夫多妻。如果不是師長愛帶這幾個女同志,安晶晶同志也不會犧牲。最讓同志們想不通的是,陳瑤光明明就是蔣介石派來的特務,怎麼隨司令員去了一趟徐州,犧牲後就變成了老婆呢?」

    劉一民嗯了一聲,說這是第二條,還有什麼?

    譚政又說道:「同志們對放跑於學忠部想不通。明明是他們先開槍,為什麼不一舉將其殲滅呢?還有,我們為什麼不趁著臨沂事變,把全山東的地方武裝全部繳械整編呢?同志們認為,因為倪華的關係,司令員對蔣介石幻想有餘、鬥爭不足。」

    劉一民又是一聲嗯,問道:「還有什麼?」

    譚政說:「第四條是這樣的,同志們反映,我們的各級政權和部隊中地主子弟成分多,時間長了必然會影響政權和部隊的成分構成,應該予以堅決清除。」

    譚政說完後,又補充道:「司令員,我到山東工作時間短,很多問題並不瞭解。除了山東局沒有開過黨內思想鬥爭會這一條是我有體會外,其它的都是同志們反映的。你和政委不在,我在和幹部們談心時發現了這些問題,正好今天遇到一起了,向你和政委匯報匯報。」

    大戰在即,羅榮桓不願意影響劉一民情緒,就說:「譚副政委,你提的這些意見我和司令員都知道了。等打完秋季反掃蕩作戰,我們再認真研究處理。」

    譚政糾正到:「政委,不是我提的意見。是同志們的意見反映到了我那裡,我不得不向司令員和你匯報。」

    蔡中說:「這算什麼意見?簡直是東拉西扯、捕風捉影、瞎編亂造。我們部隊中一直堅持的訴苦運動,不就是最好的思想鬥爭麼?說司令員生活作風有問題,更是放他娘的狗屁,全黨全軍乃至我們的敵人都知道,這個問題是造謠。不錯,司令員是先和倪華相戀,後來由於倪華出國,司令員和唐星櫻同志結了婚。再後來是唐星櫻同志主動提出離婚,司令員才和倪華結婚的。這個事情我和羅政委從頭到尾都很清楚,中央和主席他們也清楚。特別是陳瑤光和晶晶都犧牲了,再翻這些陳年舊賬有什麼意思?為什麼放跑於學忠部,司令員在向中央發的反摩擦方針的電報中說的很清楚,主席表揚司令員站的高、看到遠,所提的反摩擦鬥爭方針具有指導意義。譚副政委,你別說是同志們意見,你告訴我都是那些人說的,我去和他們談,給他們講明白。我看了,有些人在根據地閒的發急,都成說是非的婆娘了!」

    劉一民知道譚政是個原則性很強、作風很正派的人,他說是同志們反映的,那就是一定是同志們反映的。看來,成天忙於戰事,疏忽了思想政治工作了。自己的任務可不光是打仗,那是黨政軍一大攤子事情呢!就算是打仗,打的也是思想統一、指揮如意。思想不統一,打什麼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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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4-1 23:09
第九三二章 不同意見(續)

    這是一個大戰前寧靜的夜晚。夜深的時候,風兒從木窗戶上鑽進來,吹的人心裡冷颼颼的。

    一盞馬燈,放在放桌上。劉一民、羅榮桓、曾中生、譚政、蔡中五人圍著桌子團團而坐。風兒英進來的時候,馬燈的裡的燈芯子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把四個人的臉色都籠罩在了燈影裡。

    蔡中剛一說完,譚政就反駁道:「蔡主任,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只是說了同志們的意見麼,對還是不對,我們再研究。你怎麼張嘴就說是東拉西扯、捕風捉影、瞎編亂造呢?這不是對抗同志們的批評意見麼?」劉一民算是服氣這些老【革】命了,一張口火藥味都十足。他心裡知道,蔡中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不願意任何人說他一個「不」字,言語之間自然是火氣十足。這譚政在我軍歷史上是僅次於羅榮桓的政工專家,怎麼說話也是這麼沖呢?戰爭年代啊,還真的是有意思。

    就見蔡中把桌子一拍,站起來吼道:「說東拉西扯、捕風捉影、

    瞎編亂造都是輕的,往重裡說,這是標標準准的搞破壞,和蔣介石的污衊、1小鬼子的污衊如出一轍。我告訴你,誰要想在教導師裡興風作浪,往司令員身上潑污水,我蔡中第一個不答應!」

    譚政也惱了,也是把桌子一拍,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這是黨的軍隊,不是你蔡中的軍隊!黨的制度必須堅持耍軍闕作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羅榮桓生氣了,喝道:「老禪、老蔡,你們這是干什麼?是討論問題還是罵娘吵仗?大戰在即,兩個指揮部即將分別,這一別就是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有多少大事需要討論,你們卻在這裡頂牛干仗!豈有此理!」

    蔡中和譚政兩個都氣哼哼地坐了下來。

    羅榮桓轉向劉一民:「司令員,你說吧。還有什麼事情交待的抓緊時間說,一會兒還要和參謀長一起研究內線作戰計畫。你得把我們預設作戰計畫敲定後才能走。」劉一民擺擺手說道:「不急,聽聽不同意見有好處。事情都是要擺到桌面上說的,理不辨不明麼!禪副政委,你還有其它意見沒有?」譚政說道:「司令員,我剛才已經說了,不是我的意見,是同志們的意見反映到了我那裡我不得不向你匯報。」

    劉一民點點頭然後又詢問到:「還有別的意見沒有?」

    譚政搖搖頭,坐在那裡不說話。

    曾中生生怕劉一民再和評政兩個對上了,忙說:「司令鼻、政委,趁這個機會,讓錢壯飛來把近日的敵情報告一下吧?」劉一民還是說不急,然後對譚政說道:「禪副政委,有些事情你不是很清楚。蔡主任把大部分情況都給你說了,我解釋一下地方政權和部隊中有地主子弟問題。山東啊比不得陝西。這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家境富裕的人家也相對比較多。抗戰爆發後,山東的實際情況是大多數地主子弟都起來抗日,有參加我軍的也有參加國軍的。倒是很多地痞無賴那樣的流氓無產者反而當了漢奸。這個情況同志們都清楚。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們黨的政策,團結一切願意抗日的力量起來抗日。地主子弟也是【中】國人,而且大多數都是有文化的青年,日軍侵略【中】國可不光光是打窮人,富人也在劫難逃。

    只要是願意抗日的【中】國人,都是我們應該團結的。象臨、費、嶧、郟四邊聯辦事處的萬春圃同志不但把家裡的糧食武器都捐了出來,而且還把自己拉起的隊伍交給了我們全家人參加抗戰。這樣的同志不能簡單地以地主子弟來稱呼、來劃線,而應該樹立為抗戰模範。這裡面就牽涉一個問題,也是我在紅大、抗大經常講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這一點,是我們的思想路線,應該堅定不移地貫徹執行。我們看什麼問題都要按照實事求是的要求去看,不能教條,不能戴著有色眼鏡去看。」

    譚政習慣性地拿著筆和本在記,劉一民看不清他的臉色,又說道:「還有一點,就是你說的思想鬥爭問題。你說的很對,工作忙不是理由。這裡面啊,有個認識問題。在我看來,光靠思想鬥爭解決不了問題,相反還容易產生副作用,也就是肅反、肅托之類的內鬥,搞到最後就會發展成你鬥我、我鬥你,人人自危。

    這樣的悲劇太多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內鬥就是蘇聯前年和去年搞的大清洗,我們從日軍那裡繳獲過一份情報,上面說斯大林搞大清洗,把五個元帥殺了三個,海空軍司令全部被殺。還說第一屆人民委員會佔個委員,斯大林殺了九個,只有六個倖免。這倖免的六個人中,除了列寧和斯大林外,剩下的四個人都是提前去世的。也就是說,斯大林通過思想鬥爭把第一屆人民委員會委員全部幹掉完了。日軍也是由此判斷蘇聯紅軍戰鬥力大受削弱,才敢於不斷地以師團規模的部隊挑戰那麼龐大的蘇聯的。」

    譚政馬上抬起頭問道:「你說的情報在哪裡?會不會是日軍偽造的劉一民看了看譚政,掏出煙來,吸了一口,有點傷感地說:「我也希望是日軍偽造的,可惜那是真的。情報在錢壯飛那裡,你想看,可以讓政委給你簽字去借閱。但這是高度機密,不得擴散。其實,你想想我們過去的肅反擴大化和最近發生的肅托擴大化就明白了,王明、康生、張國燾、夏曦他們都是從蘇聯學來的,那叫殘酷鬥爭。你能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你原則性強,但是也說明你的思想認識與教導師骨幹幹部的認識有差距,需要再學習研究。」

    這是當面批評譚政了,羅榮桓和蔡中都把眼光盯在了劉一民臉上,生怕他說的更嚴重了。

    劉一民猛吸幾口,把菸頭扔掉,說道:「解決黨內問題不能單單依靠思想鬥爭。靠什麼呢?靠制度、靠監督制約。我們教導師之所以上下團結,愈戰愈強,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部隊管理制度化。有了好的制度,每個人都職責明確,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不應該幹什麼。那要是有人不履行職責怎麼辦?那就是干部戰士的監督、老百姓的監督。發現問題,立即解決。當然,我們可以研究,是不是建立一個【民】主生活會制度,定期召開,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

    這是【民】主集中制的一種體現。不光是山東局,每個黨小組都要開。」

    說到這裡,劉一民停一下,思索了一會兒,問譚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向你反映這些問題的,應該都是今年以來從陝西派到山東的幹部吧?」

    譚政仰起臉思索了一會兒,回答到:「應該都是。」

    劉一民憤憤地說道:「王明、康生沒回來前,紅軍大學、抗大重要的一課就是講實事求是。自從這兩個人回來把持了【中】央黨校後,講的儘是些馬列主義大道理,反而不講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了。這樣下去,必然會讓人思想產生混亂。肅托擴大化就是這麼來的。我要是不帶兵上前線,還留在西安的話,就絕對不會出現肅托問題。這康生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劉一民把康生都罵上了,羅榮桓咳嗽了一下,提醒說不要涉及不在場的同志。

    劉一民不說話了,又抽出一支菸點上,吸了幾口,說道:「至於同志們反映的我的生活作風問題,雖然不像同志們想的那樣,但也確實是處理的不好。我們幾個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你們年齡也比我大,經歷的事情也比我多。在這個事情上我不能說自己多麼無辜、多麼純潔,但我絕不是放縱自己的人。到現在我都在後悔,晶晶對我那麼痴情,我對她卻一直不理不睬。要是她死之前我能對她說句暖心的話,或者是擁抱她一下、拉拉她的手,估計她就是死了也不會讓我那麼難過。唉,誰讓我是八路軍呢?沒辦法,紀律在那裡放著,我也不能違犯。至於說我讓唐星櫻母子隨我行動,這一點我承認,是有私心,擔心她們的安全。鬧【革】命麼,總不能【革】命來【革】命去,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吧?看不見兒子,我睡覺不甜、吃飯不香。我可以掏心窩子告訴大家,唐星櫻本來是不會和我離婚的,就是因為怕同志們說三道四,為了保護我才毅然決然地和我離婚。這是活生生的人間慘劇啊!現在,唐星櫻帶著兩個兒子去了蘇聯,萬一她不回來,我們這輩子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倪華呢,又拖著身孕在美國奔忙。馬上就要生了,還不能回來,我們還能不能再見,誰也說不清。個別同志不理解我心裡的痛苦,不瞭解事實真相,說三道四、播弄是非,揪住一點不放,反覆說。私下裡說說也就算了,還拿到報紙上去說。蔡主任說的對,這和小鬼子、國民黨特務對我的污衊有什麼區別?還美其名曰思想鬥爭,實際上就是拿著我們一家人的痛苦逗笑話、譁眾取寵。這種人簡直是不可理喻!看看我們的軍工設備,看看我們的醫療設備,再看看戴維他們為我們訓練的飛行大隊,哪一點能離了倪華的貢獻?老百姓常說說話辦事憑良心,那些噁心我的同志有點良心好不好!」

    羅榮桓看劉一民激動了,趕緊提醒說:「師長,不要跑題!」

    劉一民一揮手:「你不要管!你身為政委、坐鎮師部,搞來搞去,卻搞出了這麼多的是非。這是你失職!你到戰鬥部隊去看看,流血犧牲的戰士們誰會扯這些閒蛋,不都是師部機關、山東局機關、山東抗日【民】主參政會機關的個別同志閒的發慌在嚼舌頭麼?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政治思想工作漏洞還很多!就是倪華和唐星櫻的事,也怪你和老蔡。當初要不是你們左一個紀律、右一個立場,我和倪華早就結婚了,也不會有後來的是是非非。別的根據地的沒有參加過長征的同志不瞭解,在報紙上胡說八道,我們山東根據地有這麼多報紙,也不見有一家出來反駁,任由他們往我身上潑髒水。還整天說思想鬥爭呢,最需要鬥爭的時候,我們的同志卻無視事實真相,裝聾作啞,一聲不吭!能對得起自己的戰友麼?象上次我回西安參加六屆六中全會,王明康生對我發難,那架勢擺明了是想將我置之死地。要不是陳雲同志、張聞天同志和賀老總仗義執言,我都成批判對象了,一個不慎就會被他們關起來審查。唐星櫻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消息後怕他們以我的生活作風問題為藉口對我下毒手,直接給【中】央發報和我離婚的。看看這都是些什麼人,我在前線九死一生保護著他們他們卻躲在後方天天琢磨怎麼收拾我。這種人心底陰暗手段毒辣,該做思想鬥爭的是他們,不是我!」

    羅榮桓也不說話了,看都不看到一民一眼,等著他把毒氣出完。

    劉一民又轉向譚政說道:「譚副政委,這個事情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也不愛聽。誰要是看不慣、不諒解就回總部報到,請總部另行分配工作!你把我今天晚上講的話原封不動的報告【中】央,讓【中】央看看。如果【中】央也認為報紙上對我的批判言之有理,我給八路軍抹黑了,我辭職不當這個司令員了。如果【中】央認為那些批判是錯誤的,就請【中】央予以制止。共產黨也得講道理,省點紙張多印點教材或者宣傳標語比這強的多。

    也奇怪了,國民黨的報紙說我是軍閬,【日】本鬼子的報紙電台也說我是軍闕,我們的同志在報紙上寫文章也映射我是軍闕。弄來弄去我裡外不是人。我不干了行不行?讓你們幹,行不行?我就是當個游擊隊員,也照樣打鬼子!」劉一民等於是發飆了連羅榮桓帶埠政一起批評了,而且說的很不客氣連辭職的話都說了出來。

    屋子裡一井寂靜。

    好好的一場聚會,讓禪政一上來說的「司令員,你要注意啦」和提的幾點意見給徹底攪合了。

    趙小曼就在隔壁值班,聽見劉一民聲音越來越大,慌忙進來倒水。

    倒完水,輕聲說道:「請首長們喝水。參謀處的同志們都在候著呢,等候研究作戰計畫呢!」

    劉一民也確實是在借題發揮,把自己的鬱悶全部發洩了出來。只不過他衝著禪政和羅榮桓發火沒道理。羅榮桓不用說了,譚政也是好心好意地把收集到的意見向司令員、政委匯報,只不過剛開始時說話的語氣不對而已。

    趙小…曼說完出去後,劉一民也不再發火了,坐在凳子上抽菸,一連抽了三根,這才說道:「剛才我的態度不好,主要是讓一些不瞭解情況的同志給氣的了。政委、埠副政委,對不起了。老譚收集的同志們的意見,回頭我們再研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正確對待。不過說實話,由於軍事鬥爭任務過於繁重,我們對豐部的思想教育工作抓的不夠好。這裡面,最主要的就是要教育大家形成正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站在正確的立場上、用正確的眼光看待問題,用正確的方法分析問題。

    不然的話,很容易出現偏差。就像當年鄂豫皖肅反擴大化一樣,張國燾架著機槍殺人,有點很忠誠的同志被殺前還認為張【主】席英明無比,自己可能真的有罪。這多麼可悲啊!」

    曾中生接話到:「張國燾專殺自己人。什麼肅反,純粹就是殺和他意見不同的人。」

    劉一民見羅榮桓和譚政還是不說話,就又說道:「政委,老禪,我也是發發火,出出怨氣,並不是想批評誰。老譚來的晚,我和政委、

    參謀長、蔡主任在一起時間長,彼此說話不藏著掖著,什麼事情都拿到桌面上來說,心裡不藏事。吵就吵,吵完了也就算了。反正鬼子還得打,工作還得干。我比你們年輕,說錯了,誰都不要往心裡去。說對了,都趕緊改就是了。【中】央讓我們幾個挑山東軍區的擔子,1小鬼子又緊盯著我們不放,蔣介石給我們使絆子,個別同志不瞭解情況就指手畫腳,我心裡確實憋屈的很,不衝你們發發火,我都要憋死了。話又說回來,馬上就要開始大戰了,吵一吵,發洩發洩,也能釋放一下壓力。

    先說好啊,要是這一次我不幸戰死了,你們誰都不准記我的仇,誰記仇就不是好戰友。」

    羅榮桓馬上就瞪著眼睛吼道:「你胡說什麼呢?再敢胡說,信不信我揍你!」

    劉一民嘿嘿一笑:「我要是不說點狠鼻,你老是板著個臉坐在那裡,這會開不成麼!」

    譚政誠懇地說道:「司令員、政委,是我不對,開始說話有點盛氣凌人,惹惱了老蔡,也惹惱了司令員。我做檢討!」

    蔡中也不惱了,說道:「老譚,都怪你來得晚,和我們幾個不熟悉。有話就說,有意見就提,沒意見也可以開玩笑逗樂子。你剛才一張嘴就說「司令員,你要注意啦」這就不對麼,像是保衛部的人在居高臨下的審犯人麼。我不和你吵還行啊?算了,還是抓緊研究作戰計畫…吧!」幾個人這才安靜下來,讓作戰處的幾個處長過來,開始就著地圖研究作戰計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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