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天機訣 作者:鍵盤上的煙灰 (已完成)

 
spear_207 2012-8-29 23:35: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6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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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布陣(上)

三天後,當顏輝帶著慕容靜回到他們的“家”時,卻不由得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原本綠草如茵的溪邊,此時正燃著一堆熊熊篝火,篝火上搭著一個鐵架子,架子上兩大塊肉已烤得焦黃,滋滋作響。

七、八個混混圍著篝火散坐,興高采烈地劃拳喝酒。

顏輝心頭暴汗,“靠,讓他們到芥子空間裏來安心修煉,這幫家夥倒好,居然搞起燒烤來了。

咦,不對,哪來的肉呢?”顏輝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當他把視線移從篝火移開,很快就看到兩隻鹿角、皮毛、內髒被丟棄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天呐,這幫家夥還真懂得就地取材,焚琴煮鶴這等事估計也隻有他們才做得出來了。

顏輝悄悄朝身旁佳人望去,卻見慕容靜秀目圓瞪,小口微張,顯然已震驚到極點。

女人最喜愛動物,更何況是梅花鹿這樣討人喜歡的動物……顏輝冷汗直冒,不敢再想,衝上前去對那幫混混們喝道:“你們……你們這是在幹啥?”顏輝已經氣得聲音都發抖了,偏生幾個混混全沒察覺,還熱情地起身招呼道:“啊哈,輝哥你來得正好,來來來,嚐嚐剛烤好的鹿肉,香得很。”

顏輝現在哪有心思吃肉?一想到慕容靜震驚的表情,顏輝心裏就後悔帶混混進來。

“你們這哪是在烤鹿啊,明明就是把老子綁在這鐵架上烤嘛!”顏輝心裏異常鬱悶,沉聲斥責道:“哼,叫你們來修煉,你們看看,都把這裏折騰成啥樣了?”顏輝一邊說,一邊拿眼朝慕容靜那方偷瞄了一眼。

眾混混察言觀色,頓時意識到勢頭不妙。

小師娘的臉色,傻子看到了都知道她心裏不爽。

師娘不爽了師傅就不爽,師傅不爽了,自己還有好日子過麽?當下趕緊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番。

顏輝冷眼看著,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才重重哼了一聲,寒聲說道:“119,你過來!”119被顏輝點名,羨慕地看了其餘混混一眼,心裏大歎自己倒黴。

“你兩個師叔呢?骨龍那家夥跑哪去了?”119怯怯地往不遠處的一處山穀指了指,低聲答道:“他們都去山那邊了,說是要再打點野味回來……”顏輝一聽,徹底無語了。

難怪這幫家夥這麽囂張,原來卻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顏輝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走回慕容靜麵前,歉然說道:“小靜,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他們……”“算了,也怪不得你。”

慕容靜雖然心痛美景被糟蹋,卻也知道顏輝為難,指著草廬的方向柔聲說道:“以後我們住那邊就是了。”

慕容靜如此一說,顏輝馬上回過頭高聲喝道:“119……”“到!”“小靜喜歡梅花鹿,不過既然已經烤了,我也就既往不咎。

你給那幫家夥說,其他地方你們自己愛咋折騰咋折騰,不過以這草廬為中心,方圓三裏之內,少了一根草我都要追究。”

119一聽顏輝不再追究,頓時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答應下來,掉頭就跑。

119離開之後,小靜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動手收拾。

女孩子,終究是愛幹淨的。

慕容靜既然動手了,顏輝也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隻得跟著過去幫忙,心裏把混混們挨個罵了個遍。

“你們幫家夥倒是吃喝痛快了,害得老子來當義工。

算你們運氣好,等哪天小靜不在的時候,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們。”

正拾掇著,葉楓等人也悠哉遊哉地提著野雞等獵物返了回來。

顏輝停了手,對葉楓抱怨道:“眼鏡,我讓你給我盯著點,你看看,這裏都成什麽樣子了。”

葉楓撇撇嘴,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時跟著吧?”顏輝朝正忙著收拾的慕容靜看了一眼,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算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那草廬方圓三裏之內,不準他們踏足半步。

骨龍,這事就著落在你頭上,誰犯了規矩我直接拿你是問。”

骨龍暴汗,連忙點頭應承下來。

葉楓見骨龍尷尬,忙自把話題引到布陣上來:“這兩天我們四處看了看,發現那邊有一處山穀比較寬敞,適合布陣。”

顏輝回道:“地勢倒無所謂,就定在那裏吧。”

李華在一旁問道:“阿輝,啥時候動手?”“事不宜遲,馬上!”說罷,顏輝讓骨龍把混混們召集起來,到葉楓說的那處山穀集中。

半個時辰後,連同慕容靜在內一共三十三人,全部聚集在山穀之中,混混們雖然不知召集他們來有什麽事,但一看顏輝神情嚴肅,就連一慣愛開玩笑的李華也都臉色凝重,便知道即將有大事發生。

顏輝朝四下裏環視一周,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朗聲說道:“大家跟著我修道也有好幾年了,當初你們拜我為師的時候,肯定也沒想到會有現在的成就吧?不怕槍炮、上天入地,這些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們現在都能辦到。”

說到這裏,顏輝話鋒一轉:“不過,我想說的是,雖然你們的修為進展都不算慢,但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還差得遠。

修道這種事,除了要個人勤修苦練之外,外部環境對修為進展也有很大的影響。

我以前給你們說過,修道界的天地靈氣是人間界的十倍,一百倍,修道界的高手動動指頭就可以把我們當成螞蟻捏死。

如果沒有實力,我們去修道界等於去送死。”

微微頓了頓,顏輝挺高了音調說道:“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我們麵前,一旦成功,可以快速提升大家的功力。

不過,這事情做起來比較危險,誰要是不願意參加的,現在提出來,可以退出,我絕不勉強。

有人要退出麽?”顏輝一連問了三遍,沒有一人回答。

“OK,既然大家都願意參加,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當下顏輝吩咐二十八個弟子按二十八星宿方位盤膝而坐,葉楓、李華、慕容靜、骨龍四人則依據布陣之法,占了四相之位。

顏輝站於正中,朗聲說道:“‘兩儀四相伏魔陣’對布陣之人的功力有要求,以我現在的功力,強行布陣的話很吃力,所以待會兒要是我撐不住,你們務必要聽從葉楓的指揮,運用真元幫我。”

說罷,顏輝朝葉楓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地點點頭,示意他盡管放心布陣。

顏輝長吸一口氣,收斂了心神,按著《長生錄》上所載法門慢慢進入了“無我忘我”的狀態。

“天道遁一,先天無極,初衍太極,複有兩儀,兩儀演四相,四相化八卦……”顏輝口中所誦,即是《長生錄》上所記載的催動“兩儀四相伏魔陣”的功訣。

隨著顏輝手一揮,玄鐵、沙金等布陣所需的輔助之物至地上騰空而起,在空中幻化一麵巨大的八卦圖案。

顏輝出指如風,一連六十四指彈在那八卦圖案上,將八卦圖案擊得在空中翻轉不休。

“破!”待到顏輝收指之時,八卦圖案散為粉末,如雨絲一般自空中落下,在地上隱隱勾勒出一麵巨大的八卦圖案,將眾人悉數圈入其中。

混混們正暗感驚訝,卻聽得顏輝口中念念有詞,雙手靈巧無比地捏出一個個繁複的印訣。

速度之快,令一眾混混眼花繚亂。

金色的符籙不斷被顏輝從掌間拍出,向八卦圖外射出。

眾人俱是修道之人,對天地靈力的波動最為敏感不過,發現顏輝每拍出一符,都有一道天地靈力湧入山穀。

隨著顏輝手上動作地加快,天地靈力竟如怒海狂潮一般拚命往他湧去,在他頭頂形成一個三丈大小的氣流漩渦,那漩渦洶湧奔騰,越轉越急,顏輝整個人就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飄搖不已,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

混混們正為顏輝捏了一把汗,猛聽顏輝陡然喝出一個字:“定!”旋即一紅一藍兩團光芒出現在氣流漩渦之中,將山穀映得忽紅忽藍。

葉楓得顏輝重托,心知肩上責任重大,因此自顏輝運功布陣之時起,便運起神念密切關注,未敢有絲毫懈怠。

一見顏輝祭出了火晶石和天玉,連忙疾喝一聲:“大家快運起《長生錄》中的多情心法,助阿輝一臂之力!”眾人一聽葉楓發令,連忙運起功法,不計成本地將自身真元往風眼中的顏輝渡去。

顏輝布“兩儀四相伏魔陣”運用的是《長生錄》的功法,葉楓、慕容靜及一群混混也是運用的同源功法,倒也不虞有危險。

顏輝勉力祭出火晶石和天玉後,渾身真元在一瞬間被抽得幹幹淨淨,本已是強弩之末,此時突然間得到眾人真元相助,頓時精神一振,猛地發出一聲咆哮:“給老子定!”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那個急速旋轉的漩渦突然間消失不見,而顏輝腳下,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三丈大小,紅藍各半的太極圖案。
ccc1971 發表於 2019-4-4 20:21
第一百章 布陣(下)

太極生兩儀,兩儀演四相,四相化八卦,兩儀四相伏魔陣正是據此而來。

不過,在布陣手法上,卻又有特殊之處。

普通陣法要麽根據日月星辰變化之則,或效法自然萬物演化之理,不外乎都是從“無”到“有”,由“零”到“無窮”。

兩儀四相伏魔陣則不同,循的是陰陽相濟之理,由“無窮”倒溯而上,八卦還四相,四相返兩儀,兩儀歸太極,最終又由太極還原為無極,重歸原始混沌之象。

葉楓等人占據四相之位,火晶石、天玉也分別被顏輝祭作一陰一陽兩個陣眼。

至於他本人站立的地方,便是那“遁去的一”。

布陣之人化身為“遁去的一”,才能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如此從“有”還“無”,再從“無”到“有”,周而複始地循環不止,始能生生不息。

眾混混見氣流形成的漩渦消失,地上出現了紅藍二色的太極圖案,滿以為顏輝已經成功布好陣勢,剛要鬆一口氣,卻聽得顏輝陡然發出一聲長嘯,身形疾轉起來。

速度之快,以眾混混的眼力,隻能看到一片虛影。

葉楓卻知利害,料想顏輝此刻已到緊要關頭,當下沉聲喝道:“大家不要放鬆,阿輝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速度補給真元!”葉楓所料果然不假,兩儀四相伏魔陣從催動到現在,僅進展到陰陽相濟、由兩儀歸於太極的地步,距離最終成陣的混沌之態尚缺最後一步。

一聽葉楓指令,混混們剛剛鬆下的那口氣又陡然一緊,連忙盡全力調集體內真元,毫不保留地往顏輝度去。

顏輝方才真元幾被抽幹殆盡,此時後繼得力,身形越轉越疾,及至後來,整個人竟衝天而起,渾身上下發出淡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陡然頓住身形,顏輝雙眼緊閉,雙手不停捏著訣印。

正當混混們看不懂之際,顏輝手腕疾翻,將印訣逐一拍在太極圖上。

漸漸地,地上那副太極圖中出現了飛禽走獸、花草蟲魚的影像,隨著顏輝的印訣不斷變幻。

而盤膝坐著的葉楓等人,卻隻能看到自己麵前不斷交織的影像,難窺全豹。

影像變化地越來越快,及至最後,便是模糊一片,再難分辨。

恰在這時,眾人詫異地發現,不知何時顏輝已經盤膝坐在太極圖中紅藍兩個陰陽魚眼之間,恰好壓著太極圖中間的陰陽交界線。

如果說先前顏輝捏訣拍符,出手快如電光火石,那麽現在每一次打出印訣都緩慢無比,好似手上重逾萬鈞。

約摸過了三支煙的功夫,地麵上太極圖中的紅藍二色開始漸漸變淡。

李華盤坐之處恰與顏輝相對,一抬眼就能看到顏輝額頭上汗如雨下,而坐在顏輝身後的葉楓則看到顏輝身上穿著的白襯衣忽濕忽幹,反複循環。

顏輝頭頂之上,水汽蒸騰,盤旋縈繞,久久不散。

這異景混混們自也看得分明,不用葉楓發令,也紛紛強催起體內殘餘真元,繼續給顏輝施以援助。

當太極圖中紅藍二色褪去,完全變為黑白二色之際,顏輝突然祭出玄木簪,瘋狂地吸收天地元氣。

眾人隻覺周遭的五行元力如潮水般急速湧向顏輝手中的玄木簪,整個天地間的靈力都似乎被抽空了一般,令人生出窒息之感。

修道之人吞吐天地,修煉真元,仰仗的基礎就是天地元氣,顏輝布陣抽空了這一片區域的天地元氣,任葉楓等人再怎麽努力催動功法,也煉化不出一絲真元。

他們體內的真元幾乎全部渡給了顏輝,舊力既消,新力不繼,頓時陷入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撲撲”幾聲,功力最弱的幾個混混真元耗盡,頹然倒在了地上。

葉楓、李華等人心知成敗在此一舉,猶自咬著牙在勉力支撐。

混混們逐漸倒下,到最後就連骨龍和慕容靜也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顏輝突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遁!”悶喝聲中,顏輝奮起餘力將玄木簪插入地中,但見紫芒一盛,旋即瞬間疾逝,複歸本色。

簪定,陣成!低頭看了一眼穩穩插立在地上的玄木簪,顏輝仰頭大笑:“老子成功了,哈哈……”笑聲未止,便見他身形一晃,“撲嗵”一聲栽倒在地。

“阿輝!”慕容靜原本真元耗盡,身子搖搖欲墜,但一見顏輝倒地,也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氣力,一躍而起,幾步搶上前去扶起顏輝摟在懷裏,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湧出,滴落在顏輝臉上。

葉楓心知顏輝隻是真元消耗過度,心力交瘁而已,於是出言安慰:“小靜,阿輝他沒事,打坐四五個時辰就恢複了。”

李華這時也站起身來,臉露異色道:“眼鏡,你感覺到沒有?有一種古怪的氣息。”

葉楓點點頭,答道:“兩儀四相伏魔陣是上古流傳至今的陣法,肯定會帶著一點上古洪荒之時的氣息。

剛才阿輝那最後一下,就是重演混沌初開的手段……”一說起這些傳說中的東西,葉楓就如唐僧念經,收不住口。

李華早就領教過他嘴上的功夫,哪還有心情聽他嘮叨?不耐煩地衝葉楓擺了擺手,說道:“得了得了,眼鏡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老子又不是來聽你講課的。”

葉楓談興正濃,卻被李華粗魯地打斷,心頭鬱悶得緊。

李華才不會顧及葉楓的心情,徑自走到顏輝身前,用腳尖碰了碰半躺在慕容靜懷裏的顏輝,嘴裏罵道:“你小子就別裝了,再不起來哥哥可要踢人了。”

慕容靜正摟著顏輝,暗自抹眼淚,一聽李華這話,一臉訝然地朝李華看了一眼,生氣地說道:“阿輝真元耗盡,都已經暈過去了,你還這樣!”李華嘿嘿一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顏輝那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你這個死胖子,還不快把豬蹄拿開?老子隻不過想好好睡一覺,稀罕你來多嘴?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慕容靜一呆,隨即意識到顏輝剛才那副模樣是裝出來騙人的,不由得小嘴一撅,嗔道:“阿輝你暈倒是裝出來的啊,哼,騙子,壞蛋……”橫豎已經被李華點破了行徑,顏輝睜開眼對慕容靜嘻嘻笑道:“呃,剛才真是真元耗盡了,暈了一會兒,不過我做夢夢到發大水了,一下子又被嚇醒了。”

“發大水?”慕容靜一下子沒弄明白顏輝話裏的意思,好奇地問道。

顏輝伸出舌頭,舔去慕容靜滴落在他嘴唇上的眼淚,咂吧咂吧嘴,微微皺起眉頭,苦著臉說道:“鹹的,不好吃。”

慕容靜這才明白顏輝是在繞著***笑話自己流淚,不禁又羞又惱,“壞蛋,不理你了。”

說罷一鬆手,起身便要離開。

顏輝原本是靠在慕容靜懷裏,正沉醉於軟玉溫香的幸福享受中,慕容靜這一撒手,他的身子頓時失了依靠,“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換作平日,顏輝斷不會如此狼狽,隻是方才他布陣之時真元消耗一空,現在體力與普通人並無二致,什麽法術都施展不出來,所以才會直直摔到地上。

慕容靜還沒站直身子,一見顏輝摔倒在地,又是後悔又是心痛,連忙彎腰再次扶起顏輝,眼淚不爭氣地再次湧出眼眶,“你這笨蛋、呆子,都不知道自己用手撐著?”顏輝一聽這話,心裏那個委屈啊。

如果事先知道慕容靜會撒手,他能不提防麽?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顏輝對慕容靜說道:“沒事沒事,我沒想到你突然撒手不管我了。”

慕容靜紅著眼圈輕聲說道:“傻子,我逗你的,我怎麽可能不管你嘛。”

李華在一旁見顏輝裝純,鄙視地朝顏輝豎起一根中指,掉頭便走。

別人小兩口打情罵俏,他可不想留在那裏當電燈泡。

顏輝見李華鄙視自己,心裏暗自好笑。

伸出手摸了摸慕容靜的俏臉,掙紮著站直了身子,衝愣在一旁的骨龍喝道:“骨龍,把那些昏倒的家夥弄醒。”

骨龍小心翼翼地問道:“輝哥,他們不要緊吧?”顏輝朝骨龍瞪了一眼,哼道:“這些家夥隻是真元被抽空了,你去把他們弄醒,打坐七、八個時辰就沒事了。”

說罷,顏輝朝最先不支倒地的那兩個混混橫了一眼,說道:“趙山河、岑誌超這兩個家夥最先倒地,肯定是平時修煉的時候偷了懶,代我在這兩個家夥的屁股上踢幾腳。”

骨龍一口答應下來,隻是此刻他自己也是筋疲力盡,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踢起人來怕也沒什麽力道。

顏輝預計混混們至少需要打坐七八個時辰,才能彌補體內真元的虧空,哪知三個時辰不到,所有人便生龍活虎了。

便是顏輝他自己,真元如此虧耗之下,也僅僅用了兩個時辰便恢複如初。

“看來果如《長生錄》上所說,這兩儀四相伏魔陣一經布成,便自成天地,陣內靈力周而複始,生生不息,比自己之前用玄木簪吸納天地靈氣卻又快了不少。”
ccc1971 發表於 2019-4-5 20:09
第一百零一章 百密一疏

深深吸了一口氣,顏輝運起禦陣功訣試了試,發現陣法一經催動,自己的精氣神頓時與“兩儀四相伏魔陣”融為一體,仿佛天地百態、自然萬象盡在胸中。

人即是陣,陣即是人,這種玄妙的感覺是顏輝自修道以來前所未有過的。

雖然受功力所限,這個“兩儀四相伏魔陣”遠不能發揮出全部妙處,但也足以令布陣後的顏輝信心爆棚。

如果此時再對上烏蟒,他有十足把握可以倚仗陣勢戰而勝之,就算要將之斬殺於陣內,也不是什麽麻煩事。

正思量間,突聽葉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輝,這‘兩儀四相伏魔陣’已經完工,什麽時候可以動手汲取虎符裏的真元?呃,還需要準備些啥子不?”顏輝擺擺手,答道:“不用了,讓大家稍微休息一會,然後各就各位。

待會兒我會借助陣勢把虎符中的真元汲取出來,再一點點地將真元導給大家,你們隻需以我為媒介汲取真元,化為己用就可以了。”

葉楓聽顏輝這一說,斷然說道:“不行!以前你不是說過那白起的真元很霸道,稍有不慎就會衝斷經脈,摧毀生機麽?不行不行,我絕對不同意你一個人冒這麽大的險。”

顏輝看著葉楓因激動而有些漲紅的臉,他自然知道葉楓這是在為自己安危考慮,微微一笑,拍了拍葉楓的肩膀解釋道:“換作陣法沒布好以前,我也不敢這樣做。

現在我已經可以和陣法融為一體,陣法之內,一花一木都能為我所用,白起真元再怎麽暴虐,也強不過天地之力吧?所以我打算以這陣勢做依靠,把虎符裏的真元引出來,再傳給你們。”

盡管顏輝說得言之鑿鑿,可葉楓還是不太放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思忖著這事關係重大,便轉過話鋒,提議道:“要不,再跟胖子、小靜他們商量商量?”顏輝點點頭,把李華、慕容靜和骨龍叫了過來,五個人湊在一起商量計議。

這五人中,顏輝和葉楓各執一詞,剩餘的三個,骨龍向來唯顏輝馬首是瞻,顏輝的話就是聖旨。

慕容靜修為雖然不比骨龍低,但曆練和見識更少,所以也沒什麽意見可談。

不過聽說事關顏輝安危,暗暗有些擔心,握著顏輝的手不自覺緊了許多。

顏輝心知慕容靜擔憂,側頭對慕容靜笑了笑,示意她無須為自己擔心。

撇開骨龍和慕容靜,能夠說話的就隻剩下李華。

李華平日裏雖然懶散,口無遮攔,但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個不留神,非但不能增長功力,還會白白失去顏輝這個好兄弟,是以也不敢輕易表態。

顏輝見李華不吭聲,有些著急地催促道:“胖子,平常你話那麽多,這會兒正要你拿主意,你丫又裝深沉了,有啥意見就直接說。”

李華被顏輝催得急了,這才以斟酌的語氣說道:“我是在想一個問題。

比方說真元這玩意是水,我們就像是裝水的木桶,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木桶能不能把水裝完,而是能不能承受住水的衝擊。

雖然阿輝說可以借陣法來疏導分流,但畢竟我們誰也沒真正見識過白起的法力神通,鬼才知道他的修為有多深,阿輝你能不能承受住那衝擊還要打個問號。”

葉楓見李華站在他那邊,連忙向李華投去讚許的一眼,點頭接口道:“胖子說得有道理,阿輝你不要貿然行動,我們……”顏輝擺擺手,截口說道:“眼鏡,胖子,你們的顧慮都有道理,可是你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現在我既然已經能和兩儀四相伏魔陣結為一體,自然收發隨心,能導就導,導不過來的時候借住陣法將虎符裏的真元宣泄了就是,反正這地盤是我們的,多餘的真元也可以增加芥子空間內的天地靈氣,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嘛。”

聽得顏輝如此一說,葉楓和李華都沒再說話。

這番計議終究是顏輝占了上風,畢竟他功力最高,又有陣法為輔,由他將虎符內的真元引出後再導給其他人,總比眾人直接從虎符中吸納真元要穩妥得多。

見兩位好友默許,顏輝沉聲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手!”召集混混們歸位後,顏輝在陣眼之處坐下,從懷中摸出存放虎符的玄木盒,取出虎符高舉過頂,朗聲說道:“兄弟們,剛才我們辛辛苦苦布下陣勢,為的就是這個東西!”眾混混把目光齊齊投向顏輝,見他手中所拿的是一方造型古樸的玉符,紛紛猜測其來曆。

李華、葉楓等人也都是第一次看見虎符,同樣感到好奇。

不過,以陣中諸人的修為,自然都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從虎符上傳來的靈力波動。

顏輝將虎符拿在手中掂了掂,肅容說道:“古時候有個叫白起的你們知道麽?就是那個曾經在一場戰爭中坑殺過幾十萬人的變態。

我手中這個玉符,就是當年秦始皇賜給白起,任他調動全國兵力的虎符。

據說白起這個變態是個即將破空飛升的修道者,他的一身功力就是被封印在這個虎符中,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虎符中的真元引出來,化為己用。”

眾混混文化水平不高,未必都聽說過白起的大名,但他們自混跡黑道起,便深知“拳大為王”的道理,跟著顏輝修習道法後,更是一心想著提高自身修為,成為高手中的高手。

如今眼見顏輝為他們爭得一個可以快速補給真元、提高修為的大好機會,焉能不動心?看著虎符的眼神也逐漸熱切起來。

眼見眾人士氣高漲,顏輝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等會兒我和陣法結為一體後,先把真元從虎符中吸納出來,然後再傳導給你們。

嘿嘿,剛才布陣的時候,你們不要命地把真元渡給我,待會我可是要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們。”

“輝哥,那我們咋從你身上吸收真元呢?”骨龍忍不住插嘴問道,往別人身上渡真元他倒是會,可怎麽從別人身上索取真元,還真不知道怎麽弄。

“問得好,”顏輝朝骨龍讚許地看了一眼,繼續說道:“我下麵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等一會兒你們看我從虎符內汲取真元的時候,隻需要運起《長生錄》上‘心有千千結’的功法,與我心神相通,就能從我這裏吸收到真元。”

顏輝所說的“心有千千結”,乃是《長生錄》上一個玄妙的法術,一經施展,可以達到多個人功力相通、心神相係的境界,從而實現以少博多,以弱博強,是《長生錄》上一等一的功法。

顏輝叮囑完眾人後,閉目收聲,排除一切雜念,手捏禦陣法訣,將心神與陣法融合在一起,再一次體驗到“心似浮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的玄妙感覺。

溝通天地,操縱自然之力,無論是陣內一花一草,還是盤膝而坐的每一個人,顏輝現在都能清晰把握。

陣人所控,人即是陣。

用神念緩緩掃過陣內諸人,確認每一個人都在運轉心有千千結功法後,顏輝小心翼翼地運用《天機訣》創始人用神念附於玄木盒的秘法,輕輕用手一抹,破去了虎符上的禁製。

當年白起逆天行瘋狂殺戮之事,被《天機訣》創始人誅殺後,將其元神煉化,連帶不屈的戰魂一起封印於虎符之內。

為防止虎符被他人覬覦,《天機訣》創始人在虎符上布下了重重禁製,非本門秘法不能解除。

那日顏輝如果不是運用《天機訣》的功法去探視玄木盒,也不能接收到《天機訣》創始人一縷神念所化的留言。

不聞其聲,不得其法,自然就破不了《天機訣》創始人在虎符上布下的禁製。

當然,如果有人的法力高過《天機訣》的創始人,也能強行破除禁製。

不過,《天機訣》創始人能憑一己之力誅殺在修道界縱橫無忌的“殺神”白起,這份修為足可擔得起震古爍今四字,又上哪兒去找比他功力更高之人?破去禁製後,顏輝感受著虎符內強大異常的靈力波動,毫不猶豫地施展秘法,全力一指點在了虎符之上。

指尖觸及虎符的一瞬間,虎符突然爆發出一抹妖豔的紅光,旋即一股強大到足以毀天滅地的真元井噴而出,沿著顏輝的手臂,狂暴地衝入顏輝體內。

從虎符內奔湧而出的真元是如此快速,顏輝根本來不及施展手段轉移湧入體內的真元,全身所有經脈便在一瞬間被肆虐的真元撐得粉碎。

“噗!”顏輝嘴裏飆出了一大口精血,盤膝而坐的身形也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起來。

一見顏輝吐血,葉楓第一個反應過來,咆哮著吼道:“大家趕快運功吸納真元。

胖子,快給阿輝服用九轉還魂丹。”

說完,葉楓瘋狂運起“心有千千結”,不要命地隔空吸納在顏輝體內肆虐的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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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悲

李華盤膝坐在顏輝對麵,顏輝這一口鮮血噴出,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是以不等葉楓把話說完,早已心急火燎地從懷裏摸出一枚“九轉還魂丹”,屈指一彈,剛好不偏不倚地送入顏輝口中。

骨龍、慕容靜被葉楓一吼,也從驚愕中醒轉過來,連忙運起“心有千千結”,隔空吸納顏輝體內那不受羈束、四處亂竄的真元。

事態演變成這樣,不僅出乎眾人的意料,即便是顏輝本人,事先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

倒不是他過於高估了“兩儀四相伏魔陣”的妙用,事實上,人陣合一後,這陣法的確可以疏導虎符中狂暴的真元,但顏輝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一點:虎符中的真元乃是白起元神煉化所成,被封印了兩千多年,一朝擺脫束縛,便如洪水猛獸一般,連服用九轉還魂丹的機會都沒有,更不可能容他從容施法疏導。

此時的顏輝經脈寸斷,體內真元肆虐,不受控製,身體四肢也是索然無力,難以動彈,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等死而已。

渾渾噩噩間,顏輝突覺一股暖流順喉而下,直達紫府,旋即牢牢護住自身心脈,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正詫異時,那暖流又以心脈為中心,迅速分化出無數旁支,遊走於四肢百脈,快速修補起被真元撐破的經脈。

不用說,顏輝此番得以恢複意識,自然便是九轉還魂丹的功勞了。

與此同時,顏輝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肆虐的真元正不住透過周身穴道往四麵八方宣泄。

顏輝心頭雪亮,知是眾人在運用“心有千千結”吸納他體內真元。

“九轉還魂丹”乃是足以抵禦天劫的靈丹妙藥,任憑顏輝傷損再重,也盡可複原。

不過白起元神所化的真元一波接一波地湧進體內,卻給顏輝造成了極大的痛苦。

“九轉還魂丹”的藥力剛將破損的經脈修補好,下一波真元又將經脈摧毀。

一次複一次,直痛得顏輝死去活來,一顆顆黃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滴。

顏輝有心想抽回黏在虎符上的食指,可全身經脈破碎,連一分氣力都使不出來。

所以,他隻能咬緊牙齒堅持。

顏輝的痛苦神色落入李華等人眼裏,於是更不要命地催動“心有千千結”功法,隻盼著自己能多吸納一分,顏輝便可少一分痛苦。

此時顏輝身上如同多了三十二個宣泄的口子,從虎符內湧入他體內的真元不斷被抽離出去。

在眾人全力吸納真元之下,“九轉還魂丹”的藥效開始在顏輝體內逐漸占了上風,雖然正經主脈尚被白起真元占據,但奇經十八脈已經被逐一修複。

從白起真元入體的那一刻起,顏輝便因經脈寸斷而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

如今奇經十八脈被九轉還魂丹修補如初,顏輝哪還敢怠慢,連忙強忍疼痛運起《天機訣》上的藍線功法,小心翼翼地調息奇經十八脈內散亂的真元。

隻要奇經十八脈內的真元一順,他就能施法調動“兩儀四相伏魔陣”,通過陣法來疏導在正經主脈內肆虐的白起真元。

時間,顏輝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可惜,無情的現實又一次擊碎了顏輝的願望。

正當他努力控製奇經十八脈內散亂的真元之時,忽然感覺體內真元外泄的速度越來越緩。

原來眾人雖然有心運用“心有千千結”解救顏輝,奈何自身經脈容量有限,不過半支煙的工夫,眾人便都感到體內被真元充塞得滿滿的,經脈鼓脹痛欲裂,想要繼續施展“心有千千結”也是有心無力了。

如果再要強行吸納顏輝體內的真元,隻會同樣落得經脈寸斷的下場。

葉楓此時也發現情況不對,對尚在苦苦勉力支撐的混混們喝道:“你們想死麽?快收功,把吸到的真元化為己用!”一眾混混早已撐到了極限,聽到葉楓大吼,連忙收功。

於是,三十二人就隻剩下葉楓、李華、慕容靜、骨龍四人在苦苦支撐。

四人中,慕容靜和骨龍兩人功力僅比一眾混混略高,還沒達到化神境界,是以也瀕臨經脈寸斷而隕的邊緣。

葉楓、李華二人功力雖然高出一籌,但也堅持得相當吃力。

顏輝神智已經恢複,正奇怪為何真元導出的速度越來越緩,突然間聽到葉楓的怒吼,頓時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勢。

顏輝心頭大急,要施法調動“兩儀四相伏魔陣”,必須先理順奇經十八脈內的真元,可這需要時間才能辦到。

“真元還在源源不斷地從虎符內湧過來,可葉楓他們貌似已經撐不住了,怎麽辦?”眼看著坐在對麵的李華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顏輝雖然看不見骨龍和慕容靜,但也能猜到二人現在的處境。

“再耗下去,隻怕小靜和骨龍比我還先掛……”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顏輝當機立斷做出了一個決定。

“哎,沒想到我顏輝竟然是這樣的下場。”

在心底一聲長歎,戀戀不舍地合上雙眼,顏輝猛地強行催動《天機訣》藍線功法閉住了周身穴道,切斷了與四人的聯係。

“小靜,兄弟們,再見!”慕容靜和骨龍不計後果地用“心有千千結”吸納真元,隻覺胸悶氣短,漸漸地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就在二人自忖必死之際,忽感周身壓力一輕,旋即聽到葉楓一聲悲呼:“阿輝……”慕容靜的心猛地一緊,隨即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和慕容靜同時倒地的還有骨龍,二人功力相若,又都苦苦支撐了這麽久,早已身心俱疲,是以壓力一去便不支倒地。

卻說顏輝強行切斷真元外泄的通道,湧入體內的白起真元再無可泄之處,被“九轉還魂丹”修複好的奇經十八脈頓時再次寸裂。

顏輝再也承受不住白起真元的衝擊,“哇”地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昏死過去。

等葉楓和李華二人踉踉蹌蹌奔到顏輝身前,顏輝已經頹然倒在地上,胸前全是殷殷血跡。

葉楓的眼淚奪眶而出,悲聲呼道:“阿輝,你怎麽就丟下我們先走啊?”李華蹲下身來,一邊流淚一邊使勁搖著顏輝的右手吼道:“快起來,你快起來啊,你是不是男人?你……”話未說完,李華已經嚎啕大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三人情同手足,顏輝為了不拖累他人而自絕生機,又豈能不讓兩位好友心痛!二人內心悲痛,卻渾未發現原本血紅色的虎符已經成了褐色。

褐色,正是虎符的本色,當年《天機訣》創始人將白起的元神煉化後封印在虎符內,才變成血紅之色的。

原本正在打坐運功的混混們被李華的哭聲驚醒,個個神情悲痛,一窩蜂湧了上來。

顏輝於他們來說,亦師亦友,平素雖然嚴厲了點,但混混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心知顏輝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打從心底感激顏輝帶領他們走上修道之途。

眼下顏輝發生了意外,這些混混中有不少人和李華一樣,嚎啕大哭。

幾個混混伸手想要試探顏輝是否斷氣,卻被李華啪啪幾掌震開。

“滾開!如果你們這些家夥爭氣點,再多堅持一會兒,阿輝就不會死。”

李華恨聲吼道。

確實,如果混混們功力再精深一些,或可多支撐一會兒,那樣顏輝也就不會自絕生機。

幾個混混雖然被罵,但也知道李華的話在理,隻得退到一旁黯然神傷。

“咦?害死輝哥的那玩意兒怎麽變色了?”葉楓尋聲望去,頓時明白那是裏麵真元被導完後所致,心裏更加悲苦,嚎道:“阿輝,怎麽就這麽傻,我們都堅持到最後了啊!”眾人正悲傷間,慕容靜醒轉過來,流著淚瘋一樣地衝進人群,將顏輝一把摟在懷裏,“阿輝,你……你……”慕容靜連說兩個“你”字之後,又再一次昏厥過去。

顏輝之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待慕容靜再次醒轉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身在草廬之內。

“阿輝!阿輝呢?”慕容靜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顏輝。

“小靜,你醒了?”葉楓聽見慕容靜的聲音,從裏屋走出來說道:“小靜,阿輝在裏麵。”

葉楓話音剛落,慕容靜已經一閃身衝進裏屋,抱著躺在木**的顏輝痛哭起來。

站在床邊的李華輕聲勸慰道:“小靜,別哭了,阿輝沒有死。”

慕容靜正悲傷不已,突然聽到李華這話,足足過了三秒鍾才回過神來,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泣道:“阿輝他……他沒死?”“對!”李華點了點頭,勉強擠出笑容說道:“我向你保證他沒死!”慕容靜將信將疑地把手伸到顏輝鼻子前停了一會兒,手指顫抖著悲聲說道:“你騙我!我怎麽感覺不到氣息?”“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阿輝肯定沒死。”

這時葉楓走上前來,從懷中摸出褐色的虎符,神色篤定地說道:“阿輝切斷‘心有千千結’的時候,虎符內的真元可能恰好傳完,你看,虎符的顏色都變了。

我和李華用神念仔細查過,他全身經脈寸斷,但心脈卻全好無損,估計是‘九轉還魂丹’發生了作用,保住了他的性命。”

“阿輝還有救?”慕容靜心裏頓時生出了希望。

葉楓咳嗽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們正在想辦法。

阿輝體內現在聚積了太多的真元,我們也不敢貿然再輸入真元為他修複破損的經脈。”

白起真元在顏輝體內肆虐,葉楓和李華壓根就不敢再向他體內輸入真元,生怕自己的真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人也曾想過用功法吸納顏輝體內的真元,不過令他們詫異的是,“心有千千結”竟不起作用。

“那怎麽辦?再不想辦法,阿輝會不會熬不下去?”慕容靜不敢再往下說,眼淚又一次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小靜,你別急。

阿輝服用了‘九轉還魂丹’,絕對會沒事的,那可是連天劫都能熬過去的靈丹。

隻要心脈不損,醒轉過來隻是時間問題。”

葉楓的話雖然說得輕鬆,但心裏也是暗暗著急,卻又不好在慕容靜麵前表露出來,無奈之下隻得轉換了話題:“對了,小靜你先去運功將體內的真元淬煉一下,這裏有我和李華照看著。

骨龍他們現在都是化神期的功力了呢,阿輝醒轉過來後,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

葉楓和李華好說歹說,才說服慕容靜運功淬煉吸納入體的真元。

不過,慕容靜死活要守在顏輝身邊,二人勸說不過,也隻得由她。

接下來七天來,慕容靜寸步不離草廬,日日以淚洗麵,雖說修道之人不虞挨餓受凍,但憔悴之態卻是畢露無遺。

骨龍等人見慕容靜淒苦,輪番相勸,卻無濟於事。

慕容靜隻是每天坐在顏輝床頭,握著他的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微弱的體溫,心裏才會踏實一點。

“有體溫就有救,阿輝一定不會丟下我,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慕容靜在心裏一遍有一遍地給自己打氣,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但顏輝卻一直一動不動地躺在**,再也沒有睜開過雙眼。

此時的顏輝,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活死人。

眼看著心愛的人在承受煎熬,自己卻偏偏有心無力。

每每念及這咫尺天涯之痛,慕容靜就禁不住回想起過往種種,這才陡然發現,與顏輝相識相戀以來,所有的回憶都充滿著歡喜與甜蜜,這還是第一次品嚐到焦慮和痛苦的滋味。

一想到顏輝以往對自己那些嗬護關愛,慕容靜就悲從中來,把顏輝的手捧起來放在自己麵頰上,又忍不住嚶嚶抽泣起來。

恍惚中,慕容靜感到顏輝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再一細加感受,卻又沒有了動靜。

“唉,又幻覺了。”

慕容靜眉頭緊皺地輕歎一聲。

這些天,她在神情恍惚中多次“看”到顏輝醒來,淺笑著看著自己,可惜每一次定神看去,都隻是一場空歡喜。

正悲苦間,臉頰上又傳來一絲輕微的感覺,仿佛清風拂麵。

“阿輝!”慕容靜連眼淚都忘了抹去,下意識地大叫一聲。

直覺告訴她,這一次不再是幻覺,而是顏輝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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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喜

在慕容靜焦急地注視下,顏輝眼皮微微動一下,隨即睜開了雙眼。

印入眼簾的,是慕容靜那張梨花帶淚的憔悴嬌顏。

顏輝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咦,我怎麽會在這裏?小靜你……”慕容靜早被這份天大的驚喜給震住了,哪裏還顧得上答話,猛地撲入顏輝懷裏,喜極而泣。

摟著抽泣的佳人,顏輝旋即從最初的茫然中清醒過來,慢慢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最後印象。

想起汲取虎符內真元的險象,顏輝脫口問道:“大家都沒事吧?”慕容靜吸了吸鼻子,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仰起頭來望著顏輝,幽幽說道:“除了你,大家都好好的。”

“我?我怎麽了?”顏輝先是一愣,旋即追問道:“我隻記得剛才我是昏過去了,呃,沒昏迷太久吧?”“還不久?到今天已經足足七天了。

阿楓和阿華因為你的事天天長籲短歎,為了讓你早點醒過來,他們前兩天就去修道界了,說是去請師門長輩來看看。”

“暈,我昏迷了七天?”顏輝眉頭微微一皺,對慕容靜說道:“走,陪我出去看看。”

說罷,輕輕推開慕容靜,坐直了身子。

慕容靜的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阿輝,你的傷……”體內經脈受損之後,固然可以自行運功療傷,但顏輝體內真元肆虐,一連昏迷了七天,既不可能自行療傷,其他人也根本無從著手醫治。

也正因為如此,葉楓才和李華才決定請歸元派的高手來幫忙救治。

顏輝此時渾然沒事一般坐起身來,也難怪慕容靜會驚詫。

顏輝坐起身來隻是下意識的動作,起初自己也沒留意,聽慕容靜這麽一說,才驟然意識到不對勁。

“咦,我不是已經經脈寸斷了麽?可現在怎麽……”抬起雙手試著活動了幾下,顏輝自己也犯了迷糊:“好像沒事了。”

慕容靜怕顏輝動作過大引發傷勢,關切地說道:“你剛醒過來,當心一點。”

顏輝衝慕容靜擺擺手,回道:“等等,我再看看。”

說完,便盤膝而坐,運起內視之術查看體內狀況。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倒把顏輝自己給嚇了一大跳:體內所有經脈變大條了不說,真元微呈淡黃色,在四肢百骸遊走,酣暢淋漓,顯是功力有了質的飛躍。

顏輝心頭暗暗震驚,他哪裏知道,這卻是“入夢修煉”的功勞。

原來,那枚九轉還魂丹入口不久,顏輝就被瘋狂湧入體內的真元給衝暈了過去,根本還沒來得及運功催發九轉還魂丹的藥力,是以那藥力並未完全發揮出來,隻是牢牢護住他心脈而已。

當顏輝昏迷之後,藥力才開始緩緩修補顏輝的奇經十八脈。

別的修道功法都是主修正經主脈,《天機訣》的藍線功法卻是另辟蹊徑,以精神力為輔才能修煉的。

葉楓和李華遵循常理每日查探顏輝的正經主脈,卻無法察知顏輝體內的奇經十八脈正在被悄然修複。

到了第四天,顏輝雖然仍舊昏迷不醒,但他體內的奇經十八脈業已悉數恢複。

奇經十八脈一通,《天機訣》上的藍線功法自然在他體內流轉不息,在逐步將體內肆虐的真元納為己用的同時,也慢慢地開始修補正經主脈。

不過這時候葉楓和李華已經動身去了修道界,而慕容靜心憂情郎,隻顧著傷心悲痛,哪還有心細查入微?是以對於悄然發生在顏輝體內的變化竟無一人知。

到了第七天,顏輝體內受損的經脈悉數修補完好,虎符內傳來的真元經過淬煉後也全部改姓了“顏”。

不知不覺間,顏輝便直接跨越出竅期,達到了返虛的境界。

昏迷和入夢都是無意識的修煉,所不同的是,這次顏輝醒來後,沒有任何關於在夢境中修煉的記憶罷了。

雖然猜不透其中緣由,但顏輝素來豁達,也就懶得再費心思去想這些問題。

慕容靜在一旁看著情郎的臉色忽疑忽喜,複又茫然,也不知道到底他的傷勢怎麽樣,忍不住追問:“阿輝,怎麽樣,沒事吧?”顏輝換上凝重神色,皺著眉頭低沉地說道:“問題很嚴重。”

慕容靜見臉無喜色,以為他話中所指的“問題”是指自身傷勢,不由得心中悲苦,強笑道:“你現在能坐起來已經很不了不起了,別急,慢慢來,就算不能恢複以前的功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陪你就是。”

佳人一臉憔悴,還猶自強顏歡笑著安慰自己,顏輝再也不忍心裝下去,舒展雙眉說道:“可是問題真的很嚴重,我隻知道自己的功力漲了很多,可到底到了哪個境界卻看不出來,小靜你說怎麽辦啊?唉,真是傷腦筋、傷腦筋啊……”說到後來,顏輝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傷好了,功力漲了,目前還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麽?慕容靜見顏輝開懷大笑,這才知道顏輝方才是在逗自己,不由得破涕為笑,但又覺得心有不甘,於是伸手在顏輝的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啐道:“你這壞蛋,害我白擔心。”

看著佳人似惱實羞,欲嗔還喜的嬌態,顏輝忍不住抓起慕容靜的柔荑,湊在唇邊輕吻了一下,嘻嘻笑道:“小靜,幾天不見,你手上的勁兒倒漲了不少嘛。”

慕容靜下巴微揚,撇了撇小嘴哼道:“怎麽?就隻許你一個人功力增長麽?告訴你,我現在也到化神後期了哩。”

“哦,不會吧?”顏輝心下大奇,留心一看,這才注意到慕容靜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較之七日前的葉楓還要強上不少。

果然如她所說,步入了化神後期。

見顏輝一臉驚訝,慕容靜輕輕地笑了笑,“那天我們從你體內吸收了不少虎符中的真元,運功淬煉之後,發現自己的功力突然間都漲了很多。

阿楓和阿華都到了出竅中期,骨龍和我差不多,達到了化神後期,就連你那幫徒弟,現在一個個都是化神期的高手了哩。”

顏輝驚呼道:“沒那麽誇張吧?哈哈哈,太好了,這下子大家可都是因禍得福了。”

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顯然大大出乎顏輝意料。

他卻不知,“戰神”白起之所以能縱橫天下、鮮逢敵手,仰仗的就是其元神分身。

白起元神分身的修為比他本體更加厲害,鬥法之際,其分身曾一度給《天機訣》創始人帶來不小的麻煩。

當日《天機訣》創始人用秘法將其元神煉化後封印於虎符之內,雖說並不是白起的全部功力,但也有十之五六。

而虎符中的真元被導出之時,其他人吸納分流的真元也很有限,是以顏輝就成了虎符真元的主要受益者,足足分到虎符內五成以上的真元,功力才得以一日千裏,直入返虛之境。

不過,也幸得虎符裏蘊含的真元並不是白起畢生功力,否則即便是再多幾顆九轉還魂丹也救不回顏輝的小命。

顏輝正自欣喜,忽聽慕容靜在一旁幽幽說道:“因禍得福?我們這些人哪裏來的禍事?隻有你才是最倒黴的。”

慕容靜說完,微微一頓,仰起頭來凝視著顏輝,玉手輕輕撫在他臉上,無比認真地說道:“阿輝,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這麽冒險了。”

短短一句話,卻滿是關切之意。

顏輝心中暗歎,當時如果不當機立斷,強行切斷自身與外界的聯係,隻怕慕容靜和骨龍已經全身經脈寸斷而亡。

他雖然不太清楚自己何以得脫大厄,卻不敢想象嬌弱柔婉的慕容靜能否有自己這般幸運。

握著慕容靜微微有些顫抖的小手,顏輝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小靜,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慕容靜把頭輕輕靠在顏輝胸前,顏輝吐血昏迷的情形,現在想來還猶有餘悸。

顏輝輕輕在慕容靜背上拍了拍,柔聲哄道:“傻丫頭,別難過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乖,別哭了,要是被骨龍他們知道你這個化神後期的高手還要哭鼻子,可要笑掉大牙呢。”

慕容靜一聽這話,不由得“噗”地一聲笑出來,噘著小嘴哼道:“你啊,剛一好點就貧嘴,哼,他們要是敢笑我,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二人複有又說笑了一陣,這才攜手走出草廬。

穿過梅林,顏輝遠遠地便看見一眾混混整整齊齊地盤膝坐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地修煉,骨龍則背負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子,顯是在行督促之責。

“唔,這幫小子還挺自覺的嘛。

不過,他們現在功力雖然漲了不少,可境界修為卻也不能落下,還要繼續加強道心的磨練,不然的話,很有可能遭致走火入魔之厄。”

正思量著,猛聽一聲大喊:“輝哥……”卻是骨龍發現了梅林邊的顏輝,高聲叫嚷著縱身躍了過來。

被骨龍這一叫喚,一眾混混也都從入定狀態中被喚醒,睜開眼看見顏輝,紛紛欣喜若狂地湧上前來。

“輝哥,你醒了,太好了,哈哈……”“輝哥,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哩?”“呸,119你個烏鴉嘴,輝哥是那麽短命的人麽?”“嗬嗬,輝哥看起來氣色不錯哦!”……一眾混混雖然七嘴八舌,但驚喜之意卻溢於言表。

如果不是慕容靜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顏輝懷裏,骨龍等人早就給顏輝來一個熊抱了。

感受著眾人的關懷,顏輝嘴上不說,心裏也著實感動。

故意把臉一沉,哼道:“我要是掛了,誰來監督你們練功呢?都偷懶?門都沒有!大家繼續修煉,骨龍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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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憂

自己和一群兄弟功力大漲,顏輝看起來也似乎已經完全康複,骨龍心情大好,搓著手笑嘻嘻地問道:“輝哥,有啥吩咐?”“跟我來。”

顏輝帶著慕容靜、骨龍二人,徑直來到布著“兩儀四相伏魔陣”的山穀內。

鬆開摟著慕容靜纖腰的手,顏輝四下看了看,想起狂暴真元在體內肆虐時的痛苦,不由得浮起再世為人的想法,禁不住長噓了一口氣。

骨龍不知所為何事,小心翼翼地問道:“輝哥,有心事?”顏輝淡然應道:“沒什麽,隻是觸景生情,有些感慨而已。”

說罷,負著雙手往前緩緩踱了幾步,轉身肅容道:“我打算就在這裏閉關幾天。”

“閉關?”慕容靜和骨龍齊聲問道,搞不明白顏輝好端端地為什麽要閉關。

顏輝招呼兩人盤膝坐下,笑著解釋道:“這一次我們運氣不錯,成功地把虎符裏的真元導出來化為己用。

不過,你們修為增長後,自己都知道到哪個階段了,隻有我心裏卻完全沒有底,所以想閉關琢磨一下。

說是閉關,其實也就是想一個人單獨呆幾天。”

骨龍“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顏輝微微一頓,對骨龍叮囑道:“你要監督他們好好修煉。

我倒不是擔心他們會偷懶,而是擔心他們法力陡增後,道心不穩,這樣下去難保不會出亂子。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話麽?法力越高,越容易招致心魔,一旦走火入魔,可是沒藥救的。

記住,道心常現,則凡念自退,一時忘道,則起一時之凡念,一念忘道,則起一念之凡情。”

骨龍雖然沒聽懂顏輝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見顏輝說得鄭重,也不敢大意,重重地點了點頭,應承道:“輝哥你放心,我會把那幫家夥盯緊點,不讓他們惹是生非。”

“唔”了一聲,顏輝才又說道:“剛才我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大家功力陡增後有點控製不住精氣神,正好前陣子我在天池老怪那裏學了一套新的法門,可以壓製真元、隱匿氣機,你學會之後去轉教給兄弟們。

你也知道,我名義上雖然是你們的師傅,其實大家都是兄弟,隻要我會的,絕對不會藏私。”

顏輝以前收這幫混混為徒是存著私心,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但他此時卻是真正把骨龍等混混當作朋友來看待。

通過這次九死一生的經曆,讓他看到混混們性情裏最真摯的一麵。

骨龍不解地問道:“輝哥,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誰還敢來惹我們?”顏輝淡淡笑了笑,說道:“還是低調點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就敢保證這人間界沒有第二個、第三個‘天池老怪’?”說到這裏,顏輝又掉頭對慕容靜柔聲說道:“小靜,你也跟著一起學,免得氣機太盛,讓你那些老師同學覺得你難以親近。”

“反正我都快畢業了,再說,我也不稀罕他們親近。”

慕容靜心裏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既然是顏輝叫學的,所以還是點頭應承下來。

當下顏輝便將從天池老怪處學來的法門傳與二人。

當慕容靜和骨龍二人運起功法後,顏輝發現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白芒完全消失,靈力波動也是若有若無,顯然已經掌握了功法的訣竅。

“我閉關後,沒什麽要緊事不要來打擾我。

對了,公司的生意也要常去照看一下,畢竟是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別敗光了。”

骨龍點頭應道:“你放心,兄弟們每天都堅持去公司上班,隻有這兩天沒去。”

顏輝“哦”了一聲,奇道:“這兩天為什麽不去?”骨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扭捏地答道:“楓哥和華哥他們不在,我……我們不知道怎麽出去……”顏輝啞然失笑,當下又把出入“偷天硯”的功訣傳授給了骨龍,正色叮囑道:“我們自家兄弟隨便進出都無所謂,但要千萬記住一點,不能讓外人知道這偷天硯的存在!”顏輝說這話,卻是因為他曾對慕容靜承諾過:這裏是他們的家。

一幫兄弟倒還罷了,其他人麽,哼哼,恕不接待。

“骨龍,如果眼鏡和胖子回來,通知我一下。”

骨龍應了一聲,起身離去。

末了,顏輝又將慕容靜送出陣外,握住她的柔荑,叮嚀她回去繼續好好上課,不要耽誤了學業。

慕容靜小嘴一撇,“像我這樣勤奮的學生,怎麽會耽誤學業?導師喜歡我還來不及呢。”

話雖如此,慕容靜卻也明白“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道理。

她和顏輝俱是修道中人,要恩愛麽,有的是大把時間。

所以,慕容靜也沒撒嬌要求留在顏輝身邊看著他閉關,笑著主動吻了顏輝一口,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芥子空間。

送走慕容靜後,顏輝盤膝坐在“兩儀四相伏魔陣”陣中,運起《天機訣》心法入定。

無上妙道,原從沉潛幽靜中得來,是以古人才有“心安而虛,道自來居”之說。

顏輝正是想息心性,去心垢,通過冥想內觀,達到靜身安神的目的。

一天後,顏輝從入定狀態中醒轉過來。

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一天的時間不長,但對顏輝來說卻也足夠了。

對比《天機訣》、《長生錄》、《混元功》對修道之境的闡述,再參照龍言道人對修道的感悟,顏輝已經弄明白自己邁入了返虛之境。

嘴裏咀嚼著“我不求鏡物,而物自入我鏡中”,顏輝臉帶微笑地伸出右手食指,輕輕說了一句:“花開。”

一棵鮮翠欲滴的幼苗突然出現在顏輝食指之上,幼苗無風自長,眨眼間便長至一尺之高,枝葉繁茂,旋即枝芽頂端開出了九朵嬌豔的玫瑰。

一抖手,花苗消失不見,顏輝手中隻剩下那支嬌豔的玫瑰花。

萬事萌芽,在乎一心,意起花自開!這正是邁入返虛之境的佐證。

假如更進一步,練至虛之又虛,便可與天合體,則可窺視至誠之道。

“修道後不可能失業了,再不濟也可以當一個花販子……”看著手中的玫瑰花,顏輝自修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修道帶來妙趣。

由於境界、法力不夠,顏輝以前隻能修煉《天機訣》上“人”字訣所載的法術,如今邁入了返虛之境,顏輝終於可以修煉“地”字訣的道法了。

“夫心之動,非心也,意也。

神之馳,非神也,識也。

意多欲,識多愛。

去此二賊,真性圓明。

不欲何貪,不愛何求。

無貪無求,性如虛空,煩惱妄想,皆不為累……”以往一些晦澀難懂的道法,顏輝通過印證自身境界,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這情形好比修房子,大樓的框架已經建好,剩下的隻是往框架裏填充磚塊,格成一個個房間罷了。

《天機訣》的功法分天、地、人三重境界。

“人”字訣乃是一些基礎的真元運用之法,實用性並不強,“地”字訣上所載的才是足以保命、退敵的精妙道法。

至於“天”字訣的功法,隻有修煉出元神分身才能施展,究竟玄妙到哪種程度,顏輝卻是不得而知。

“地”字訣中一些法門威力巨大,需要紅、藍兩色功法同時運用才能施展,顏輝在陣中獨自練了兩天,才將“地”字訣的法術學全。

眼下,他所欠的隻是火候而已。

“兩儀四相伏魔陣”防禦力極強,所以顏輝在陣中演練法術時全無顧忌。

骨龍等人在芥子空間內不時聽到山穀中傳來震天巨響,心知顏輝在陣內修煉,倒也沒來打岔。

三天後,當顏輝走出“兩儀四相伏魔陣”時,骨龍等人全都傻眼了。

隻見顏輝長發及肩,麵如白玉,眼神中多出了幾分深邃,整個人看起來比電影裏那些明星帥哥還要帥。

“暈,幾天不見,輝哥你變帥了啊。”

骨龍瞠目結舌地說道。

“滾,老子以前不帥麽?”顏輝笑罵道。

“缺德”看著顏輝烏黑的頭發羨慕地說:“我以前就想這樣,砍人的時候特有型!不過又怕被對手抓著,所以沒敢留長發。”

砍人?怎麽讚美的話從“缺德”這家夥嘴裏說出來都變味兒了呢?顏輝正鬱悶著,突聽色安遠遠地嘀咕道:“我要長這麽帥,肯定天天出去泡妞……”不等顏輝發話,骨龍已經怒喝道:“色安,明天你不用上班了,一個人留在這裏修煉。

兄弟們,一會兒我們去場子裏快活快活,慶祝輝哥出關。”

功力大漲後,色安雖然是小聲嘀咕,卻也躲不過眾人的耳朵。

“不是吧?老大,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麵啊。”

色安一聽骨龍的話,馬上求饒。

顏輝看著一臉苦相的色安,笑道:“想變帥點麽?等你修煉到返虛的境界就可以了。”

顏輝所言非虛,到了“萬事萌芽,在乎一心,意起花自開”的返虛境界,可以運用道法操縱自然之力,演化出許多玄妙。

既然能在手指頭上憑空長出一朵玫瑰花,那麽控製頭發長短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骨龍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問道:“返虛?輝哥你到返虛的境界了?”其餘諸人不明白返虛是一個什麽境界,骨龍卻是能想象得到。

出竅期修為的烏蟒可以輕鬆玩弄他們四人,但卻被擁有返虛實力的“天池老怪”秒殺。

僅此一點,就能看出化神期和返虛期的差距,隻能用天和地來形容。

這樣的差距,絕不是仗著上佳的法器就能彌補的。

顏輝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骨龍的問話。

“眼鏡和胖子怎麽還沒回來麽?”骨龍搖了搖頭。

“兩人去修道界快一個周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吧?”一種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顏輝不禁擔憂起兩位好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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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大場麵

混混們哪知道顏輝心裏在為兩位好友擔憂,兀自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議論不休。

“返虛,你小子懂不?剛才輝哥說了,等到了返虛境界,想要多帥就有多帥,隻要老子願意,變成劉德華都可以。”

色安揮舞著雙手,直說得口沫四濺。

色安話音方落,頓時引來幾個混混的附和。

“對對對,到時候美女們求著要上我們的床。”

“如果能直接變漂亮妞出來就爽歪歪了,嘎嘎……”幾個混混正YY到興頭上,冷不防雷老虎湊上前去甕聲甕氣地潑了一瓢冷水:“老子呸,長得好看頂個屁用,還不都是銀樣蠟槍頭?老子以前砍人就最喜歡砍那些自認為長得帥的小白臉,哈哈……”雷老虎自顧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周圍氣氛不太對,收聲一看,卻見顏輝正狠狠地盯著自己。

“糟了,貌似輝哥現在就是帥哥,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說他吧?”雷老虎猛地一激靈,冷汗唰地一下從額角冒了出來。

“輝哥,我……我可不是在說你哈,我是說那些球本事沒有,中看不中用,隻會泡MM的小白臉。

輝哥你……你技藝高超……”雷老虎怕顏輝誤會,連忙解釋,心急之下說話結巴了起來。

雷老虎不解釋還好,他這麽一解釋,顏輝卻感自己到比竇娥還冤:我泡妞技藝高超?這話若是被小靜聽到,那還了得?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碰上這群渾人,顏輝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剛才他對混混們說那番話,原本是想激勵他們努力修煉,哪知道這幫家夥徑自把修煉過程過濾掉,竟直接YY開了。

自嘲地笑了笑,顏輝對雷老虎正容說道:“雷老虎,你跟著我修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咋這性子還是那麽火爆?動不動就要砍人,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我們是斯文人,不是黑道。”

雷老虎垂首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顏輝見他這副模樣,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叫雷老虎,可你曉得不?老虎不吃人的時候跟一隻大花貓沒兩樣,一旦發威的時候那才可怕。

我之前讓你們去學禮儀,又傳授壓製真元、隱匿氣機的法門給你們,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讓你們低調一點麽?你這炮仗脾氣,在古代或許是衝鋒陷陣的好手,但現在我們是文明社會,和諧才是王道。”

顏輝說完這番話,突地麵色一凜,混混們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仿佛利劍出鞘,又仿佛朔風割麵,直叫人無法呼吸。

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不由得心下大驚。

顏輝見眾混混臉色大變,這才收起功法,展顏一笑。

說也奇怪,眾混混原本正運功勉力抵禦重壓,顏輝這一笑,頓時讓他們心頭煩悶之感盡去,仿佛從風刀霜劍的寒冬驟然進入到和風拂麵的陽春三月。

顏輝心知眾人疑惑,當下含笑解釋道:“剛才我隨意發功,你們應該也都感受到了,自身功力要做到收放自如,那才是上佳境界。

呃,我話就說到這裏,具體的意思你們自個兒去琢磨,畢竟師傅隻能領你們進門,修行還得靠你們各人。”

一幫混混聽得雲裏霧裏,過了約幾秒鍾,“119”一拍大腿,高聲叫道:“我明白了!輝哥是在教我們怎麽打悶棍,這就是YY小說裏寫的‘扮豬吃老虎’!哈哈。”

顏輝朝一臉喜色的119看了一眼,心頭暗讚:“這家夥腦袋瓜倒還靈光,不錯。”

又隨意扯談了一會,顏輝想到自己曾答應過慕容靜出關就回家陪她,正打算先行閃人。

骨龍卻湊上前來,笑嘻嘻地問道:“輝哥,剛才說到去場子裏快活快活,慶祝你出關,現在也差不多到晚上了,你看……”“哦,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顏輝有此一問,實因那芥子空間中不僅沒有四季之分,也沒有晝夜之別,呆在裏麵時日長了,難免會生出“山中無日月”之感。

骨龍等人若不是才剛下班,從外麵進入芥子空間之內,也斷然分不清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考慮到混混們整天沒日沒夜地修煉,也不是正理。

顏輝微一沉吟,點頭應允:“行!弦繃得太緊也不好,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出了芥子空間,天色果然已經全黑了。

這些天來,混混們在骨龍的監督下,每日下班後就忙著修煉,哪有時間享受夜生活?是以一走進KTV的大門,一群混混就鬧騰騰地衝領班嚷著要酒。

那KTV原本就是骨龍的場子,領班一見大老板來了,哪敢怠慢,不僅迅速安排了一個最大的豪華包間,還湊到骨龍麵前,問要不要把幾個頭牌都叫進來陪酒。

骨龍正待應承,突然想起以前HAPPY的時候被慕容靜撞破那一幕,頓時心頭一凜,連忙示意那領班先等等,自己則走到顏輝身邊詢問:“輝哥,你看大家這麽高興,要不要把師母也一起叫來輕鬆一下?”顏輝想了想,搖頭答道“算了,小靜畢竟還是學生,不太適合來這裏,我也就陪大家坐一會兒,你們自己愛咋樂都行。”

既然顏輝鬆了口,骨龍也不多問,大手一揮:“兄弟們,今天大家都放開了玩,開銷都算在公司賬上……”這話一說,包房裏頓時一片歡欣鼓舞,用牙齒開酒瓶的、搶話筒想飆歌的,亂成了一片。

以色安為首的七、八個人則圍著領班,指名點姓要自己中意的陪酒妹妹。

正鬧騰著,骨龍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卻是慕容靜打來的。

骨龍哪敢耽擱,趕緊把手機遞給了顏輝。

顏輝一杯啤酒剛剛下肚,驟然見骨龍擠眉弄眼地把手機塞到自己手裏,微微一愣,再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頓時心頭狂汗:“老子咋就這麽倒黴呢,才一出來就被發現了?”心虛地摁下接聽鍵,沒等顏輝開口,便聽那頭傳來慕容靜焦急的聲音:“骨龍,你跟阿輝在一起麽?我找他有急事……”顏輝聽慕容靜的口氣不像是發現了自己在外麵喝酒,心裏一寬,旋即又奇怪起來,慕容靜素來說話溫和秀氣,這麽著急找自己,該不會是碰上了什麽麻煩吧?一念至此,顏輝趕緊應道:“小靜,是我。”

慕容靜一聽是顏輝的聲音,連忙說道:“阿輝,你快點回家來,阿華受傷了!”“胖子受傷了?”顏輝心裏一緊,趕緊叫道:“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說完合上手機往骨龍手上一塞,急聲說道:“胖子受傷了,我馬上趕回去,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有事我隨時給你打電話!”顏輝話音方落,人已不見了蹤影,卻是施展法術遁了。

“胖哥被人打傷了?”骨龍捧著手機呆呆地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立刻回過神來,暴喝一聲:“兄弟們,都別鬧了,剛才師母打電話過來,說胖哥被打傷了。

輝哥讓我們等著,一會可能有行動。”

眾混混聽骨龍這一吼,紛紛跳將起來,摩拳擦掌,整個包間裏頓時殺氣騰騰,充斥著“操”、“幹”等字眼,全是“問候”打傷李華之人的母親的。

可憐一群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在領班的帶領下扭著腰肢剛推門進來,就被雷老虎等人轟了出去。

卻說顏輝施展法術心急火燎地趕回家中,一進屋就看見李華盤坐在沙發上運功療傷。

“胖子,怎麽回事?誰把你打傷的?”也不待李華答話,顏輝徑自將手搭在李華肩上,輸入真元去查探傷勢。

“唔,還好,隻是破損了幾處經脈。”

見李華並無大礙,顏輝才稍稍放寬心,一邊施展《天機訣》上的治愈術助李華運功療傷,一邊連珠炮似的急聲問道:“胖子,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和眼鏡一起去修道界了麽?怎麽會弄成這樣?眼鏡呢?”李華翻了一個白眼,抱怨道:“我剛才去芥子空間,一看裏麵鬼都沒有一個,還以為你出事了。

趕緊跑到這裏來,碰到小靜,才知道你小子不但沒事,還整成了返虛期的高手。

你小子能啊!哈哈,你沒事就好……”顏輝心頭焦急,見李華兀自拉拉雜雜,半天說不到主題上,便又催問道:“你們怎麽去了那麽長時間,可把我急壞了。”

“你急壞?我們還急壞了哩!要不是擔心你的傷勢,你以為我和眼鏡會去修道界?”得顏輝渾厚的真元之助,李華體內破損的經脈一一被修補好,聲音頓時洪亮了不少。

將手從李華肩上抽回來,顏輝強耐性子喝問道:“我問你眼鏡呢?眼鏡現在在哪?”李華像是想起了什麽,躍下到沙發急道:“眼鏡他們還被困著哩,你把骨龍他們叫上,人多好辦事!路上我慢慢給你說。”

顏輝應了一句“好”,回頭對慕容靜交代:“小靜,你在這裏看家,我去去就來……”說著,從茶幾上胡亂抓起一部手機,一閃身與李華從窗口射了出去。

顏輝說走就走,等慕容靜反應過來時,顏輝和李華早沒了人影。

狠狠一頓足,慕容靜氣呼呼自語道:“怎麽又是我看家?我也要去啊……”自顏輝撂下那句話走了之後,骨龍等一幫混混就時刻準備著,所以一接到顏輝的電話,便迅速趕往約定地點一起會合。

“輝哥,我們去哪?”一見到顏輝,骨龍劈頭就問。

“北氓山!”李華沉聲應道。

飛往北氓山的途中,李華總算把他和葉楓這趟修道界之行大致對顏輝說了一通。

原來,當日顏輝被虎符內的真元衝暈之後,李華和葉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他們吸納了顏輝體內的真元,雖然業已達到出竅中期的境界,但於救人活命之道卻是一竅不通。

束手無策之下,才想到回歸元派找師門長輩想辦法。

哪知他們剛一回到歸元派,不巧就遇到血神宮的門人糾集了一幹魔道中人前來圍攻歸元派的山門。

血神宮與歸元派素來不合,又因龍言道人之死嫌隙更深,兩派平素摩擦不斷,倒也習以為常。

歸元派掌門龍虛道人聽見李華和葉楓稟報明情況後,倒也大度,派出了修為已至出竅後期的龍乙、龍悟兩位高手隨葉李二人同赴人間界救人。

為免節外生枝,四人啟用歸元派內的傳送陣出了山門,趕往通向人間界的結界通道,哪知不小心露了行跡,被血神宮門人發現。

血神宮門下自不知這四人是去救人解難,以為是歸元派派出去求援的,哪裏肯放過他們?當即就分出十多個人緊追猛趕,李華等人急著回來救人,不耐與之多做糾纏,便一路逃入結界通道。

自修道界和人間界的結界通道崩塌後,返虛期的高手無法通過結界通道來到人間界,所以血神宮那方追到人間界來的也隻剩下七個人而已。

不過這七人俱是出竅中期以上的修為,其中三人若論單打獨鬥,也不遜於龍乙、龍悟。

李華等人逃到北邙山,便被那對方追上,虧得龍乙、龍悟此行帶了歸元派一件鎮派之寶——“火雲罩”,尚能仰仗此寶苦苦支撐。

四人在北邙山一處不知名的山頭被困六天後,葉楓擔心顏輝安危,便決定讓李華冒險突出重圍,一來查探顏輝的傷情,二來求得骨龍等人增援。

骨龍等人的修為雖說僅是化神期,但二十多人一旦結成劍陣,威力卻也不容小覷的。

四人商議對策後,由龍乙、龍悟、葉楓三人全力搶攻,護著李華突圍。

李華仗著玉煞寒斬之威,在付出了幾口鮮血和經脈破損的代價後,終於逃了出來。

顏輝聽完李華的敘述,突然問道:“對方都是進入出竅期的?”李華點頭應道:“嗯,其中有三個功力到了出竅後期,呃,是龍悟師伯說的。”

顏輝“唔”了一聲,扭頭對骨龍吩咐道:“待會兒你帶兄弟們結成劍陣埋伏起來,我跟胖子出麵救人,如果有漏網的,你們就抽冷子打悶棍,不要留活口。”

顏輝的話音剛落,一眾混混頓時興奮起來。

和來自修道界的七名高手對上,這可是大場麵啊,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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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完美的偷襲

對於自己這群徒弟,顏輝可是清楚得很。

除了極個別人的父母尚在,其餘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

書沒讀幾年,打架鬥毆的經驗卻可以講上三天三夜。

如果不是顏輝收他們為徒,加以約束,這幫人即使沒死在黑幫火拚中,也最終會被政府鎮壓。

出來混,哪有不還的?雖說學了幾年道法後,混混們規矩了很多,不過骨子裏流淌的還是好勇鬥狠的血液,所以,混混們的反應也在顏輝的意料之中。

其實,就連顏輝自己也有一種難抑的衝動,一種和來自修道界的高手一較高下的衝動。

長期以來,在他的心目中,修道界是比人間界更高一階的存在,這種差別就如同富人區較之於貧民窟,完全是兩個檔次。

不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顏輝樂意在自己有把握的時候挑戰那些“上位者”。

嚴格地說,顏輝和混混們所想實質完全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顏輝眼下已經具備了正麵叫板的實力,而混混們則還需“忍辱負重”地繼續打悶棍!一行人來到距離葉楓三人被困之處約五十裏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顏輝朝黑沉沉的天穹看了看,複又往葉楓等人被圍的方向指了指,骨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帶著二十八個師弟悄無聲息地摸上了萬米高空。

顏輝和李華兩人繼續前行,幾個呼吸間便潛到了離葉楓等人被困之處不遠的一個山頭。

“看,他們在那裏,那個發紅光的就是‘火雲罩’。

如果沒有這件寶物,我和眼鏡早掛了。”

李華傳音道。

葉楓和兩個老道在一個山坡上盤膝而坐,頭頂十丈之處是一個甚為奇特的東西,大小、形狀像極了半截襪子。

一簇淡淡的紅光從那東西射下,形成一個圓錐形的光罩,將葉楓三人籠罩在裏麵。

“這玩意兒就是歸元派的鎮派之寶——‘火雲罩’?看起來防禦力很強,可這樣子卻相當難看啊。”

顏輝實在不敢恭維歸元派法器的模樣,正準備出言調侃李華兩句,突聽一個大刺刺的聲音傳來:“歸元派的老雜毛,可敢出來和大爺們痛痛快快打一場?”顏輝定睛看去,卻見距離葉楓等人百丈之外,一個禿頂的漢子雙手環抱,正一臉不屑地在叫陣,漢子身後尚有六人,其中有三人一襲錦袍,打扮和巴山雙怪一模一樣。

那禿頂漢子叫嚷了一通,“火雲罩”內的三人卻充耳不聞,自顧打坐調息。

“你們歸元派不是自稱名門正派麽?整天大言不慚地說要除魔衛道。

來啊,大爺我就在這裏等著,操!躲在龜殼裏當什麽縮頭烏龜,當心大爺我劈爛你的龜殼!”說罷,禿頂漢子“桀桀”一通怪笑,突然一翻腕,揮起一柄鬼頭大刀劈向“火雲罩”。

百丈距離轉瞬即到,在月色下泛著慘白光華的鬼頭大刀剛一接觸淡紅色的光罩,光罩陡然一亮,旋即禿頂漢子一聲悶哼,被“火雲罩”連人帶刀反震了回去。

沒有顏輝預想中的巨響,禿頂漢子這聲勢驚人的一刀甚至沒弄出任何響動,便被“火雲罩”化解。

親眼見識了“火雲罩”的防禦力,顏輝暗讚。

這才明白為何李華明知葉楓被困,卻完全沒有心急火燎的樣子。

“呸,龜殼倒是很硬!”一刀無功,禿頂漢子悻悻然嘀咕了一句。

“楚老弟,咱們就在這候著,他們哪裏也去不了,老夫倒要看看那胖豬能找些什麽救兵來。

人間界的土雞瓦狗全來了也無妨,正好趁機一並收拾幹淨,嘿嘿……”居中一個錦袍老者嘴皮微啟,陰陰說了一句。

“土你老母,瓦你老母!”顏輝在心中暗罵。

他卻不知這七人連日來使盡手段也無法攻破“火雲罩”的防禦,心裏也正慌著呢,此番是故意激將葉楓三人出罩硬拚。

通過一番觀察,顏輝已看出七人中以三個錦袍老者功力最高,俱是出竅後期的水準。

其餘四人次之,和李華差不多。

略一沉吟,顏輝傳音對李華問道:“胖子,你最多能拖住對方幾個人?”“兩個,再多一個我就得跑路,呃,不包括‘血神宮’的變態哈,老子就是被左邊那個穿錦袍的陰了。”

李華回答得很幹脆。

仗著玉煞寒斬,在功力相若的情況下,他尚能和兩個出竅中期的對手周旋一二,但假如是三個錦袍老者出手,隻需一個人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OK!你一會兒繞到他們側麵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打不過就往天上跑,骨龍他們會接應你。”

“我就知道你個家夥要讓老子去當魚餌。”

李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接著問道:“你呢?”顏輝狠狠地說道:“我趁他們分神,從後麵偷襲那三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家夥。

靠,敢說我們是土雞瓦狗。”

李華猶豫了一下,叮囑道:“那你當心點兒,那三個老家夥不好對付。”

顏輝祭出玄木簪,笑了笑,答道:“偷襲不成功也不用怕,我們人數占優。”

計議完畢,兩人分頭向那七人所立之處潛去。

挑釁、辱罵、激將……一眾魔頭為了逼龍乙三人走出“火雲罩”,各種法子輪流施展,可龍乙等人就是不上當。

就在一眾魔頭便束手無策之時,依照和顏輝商量好的計劃,李華在距離“血神宮”眾人一裏之遙的地方閃亮登場了。

呃,他怕再近一點會被“血神宮”那三個錦袍老者察覺。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華突然一躍而起,揮著在真元灌注下化為三丈長的玉煞寒斬向禿頭漢子狠狠劈去。

他可不敢直接挑上功力比他高出一籌的錦袍老者,一來怕激怒對方後難於脫身,二來也怕打亂了顏輝的偷襲計劃。

李華一強運真元,便露了行跡,是以身形甫動,“血神宮”陣營這方已經閃電般射出三人。

“肥豬,你要刻意尋死,大爺我就成全你。”

禿頂漢子揮舞著鬼頭大刀,臉帶猙獰地衝在了最前麵。

李華和禿頂漢子功力相當,兩道刀勁在空中一碰,禿頂漢子立即跌落下來,而李華則借著反震之力,由下墜之勢變為上彈,不僅靈巧地避過另外兩名敵人的殺著,還借勢衝天而起,逃上天去。

到人間界這些天來,這兩個魔頭無時無刻不在圍追堵截李華他們,奈何對方有“火雲罩”護身,壓根就傷不了對方一根毫毛,心裏相當窩火。

如今見李華主動挑釁,兩人哪肯罷休,一晃身追了上去。

眼見李華即將衝入雲端,卻突然一抹身,向南方逃去。

“嘿嘿,小子找死!”兩個魔頭心中本擔心李華逃入雲端,如果李華逃進雲裏,則很可能借助濃厚的雲層溜掉,但現在麽……就在兩個魔頭心頭暗喜之際,他們頭頂正上方厚厚的雲層突然裂開一個條口子,一頭銀色的巨龍猛地從雲層中鑽出,大嘴一張,將二人吞噬了進去。

事起突然,兩個魔頭根本就沒料到雲端還埋伏著人,而且是二十九個人。

原來,骨龍帶著一幫兄弟摸上萬米高空,悄悄潛伏在雲層裏,準備伺機打悶棍。

李華將兩個魔頭引上天,正中他們的下懷。

於是,骨龍一聲令下,二十八個化神中後期的混混全力施展“風雲七式”中戰意最盛的“龍威”,一舉將已經達到兩個出竅中期的魔頭絞殺成了渣。

禿頂漢子由於起步慢了一線,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

躲過混混們的“悶棍”是他的幸運,不過接下來麵對李華和一眾混混,卻又是他的不幸。

以一敵三十,這個實力懸殊也太大了一點。

七人中分出三人對付來援之人,另外四人看住“火雲罩”內的龍乙、龍悟、葉楓三人,一有異動便立施殺手,這是七人早已商量好的。

就在餘下四人全神貫注,防備龍乙等人衝出“火雲罩”之時,兩聲慘嚎自上空傳來。

情況有變!四人一驚,心神微分之際,顏輝的身形鬼魅般地從他們後方裏許電射而出。

距離最近一名錦袍老者百丈之時,突然幻化為近千條虛影,分襲四人。

“殺!”不等四人做出任何反應,一個仿似來自煉獄的聲音灌入他們的耳朵,撼動著他們的心神。

白起一生殺人如割草,在其瘋狂的殺戮之意中,天下無不可殺之人!不容反抗,不容逃脫!被顏輝運起戰魂殺意一吼,“血神宮”門下四人的反應緩了一緩。

顏輝等的就是這眨眼間的契機!玄木簪在夜空劃出四道淡藍色的光彩,如情人的指尖輕輕在四人頸部溫柔地拂過。

紅、藍兩色功法產生的一陰一陽兩種氣勁從四人喉部鑽入,瞬間將四人心脈絞成碎片,摧毀了四人一切生機。

先用“天機變”占氣勢,複用戰魂怒喝奪其心智,最後施展《天機訣》“地”字訣中“銷魂殤”法門結束戰鬥,顏輝在策略、法術的運用上,已經到了他目下功力所能施展的極致。

僅僅兩個呼吸間,顏輝就將三個出竅後期、一個出竅中期的修道者擊殺當場,這樣的結果是連他本人也沒有想到的。

“或許,我正麵對上這四個家夥也能輕鬆取勝……”震驚於“地”字訣法術的威力,顏輝出神地看著手中的玄木簪,心中第一次萌發了做“人上人、仙中仙”的念頭。
ccc1971 發表於 2019-4-5 20:14
第一百零七章 大鵬欲展翅 豈肯棲低枝

從李華現身到顏輝獨立誅殺四個出竅中後期的魔道高手,也就短短幾秒鍾的時間,等葉楓、龍乙、龍悟三人從“火雲罩”中衝出,準備裏應外合一舉擊潰強敵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七個魔頭,四個被顏輝一擊斃命,兩個被混混們聯手轟殺,唯一還活著的就隻剩下那禿頂漢子。

不過,這廝的命也不好,被李華帶著二十九個修為達到了化神中期的混混團團圍住,授首隻是遲早的事兒。

“阿輝,看來你不但沒事,功力還大勝從前啊,害我和胖子替你白擔心一場。”

葉楓笑著來到顏輝身前,將正在遐想的顏輝拉回了現實世界。

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顏輝笑道:“你小子不也功力大漲麽?”望了望向葉楓身旁的兩位道人,問道:“兩位想必就是龍乙、龍悟兩位前輩吧?”葉楓這才省起自己光顧著和顏輝說話,冷落了兩位師伯,當下連忙介紹道:“這位是龍乙師伯,那位是龍悟師伯,”隨即又轉身向身後兩位道人拱手說道:“兩位師伯,他就是我跟你們提起過的那位好兄弟顏輝。”

拋開兩個老道是葉楓、李華師伯這層身份不說,單憑此行是為救治自己這份熱心,顏輝也該答謝。

是以,顏輝雙手抱拳,彎腰謝道:“天機門顏輝見過兩位道長。”

龍乙、龍悟微一頷首,同道:“不必多禮。”

方才顏輝於頃刻間秒殺了四個出竅中後期的魔道高手,兩個老道看在眼裏,心下自然大為震驚,言語間也多了幾分客氣。

麵子是靠別人給的,但也是靠實力來贏取的。

“看眼前這年輕人透露出的氣機,頂多也就是出竅中期的修為,怎麽可能一照麵就將血神宮的四個妖人格殺?莫非他手中那個木簪是厲害法寶不成?天機門,人間界什麽時候又出了一個天機門了?”也難怪龍乙、龍悟想不通,此乃顏輝刻意用法門壓製真元、隱匿了氣機,目的是不想將真實功力輕易暴露人前。

顏輝見兩個老道盯著自己手中的玄木簪,頓時猜到了二人的心思,當下將玄木簪收回識海,正容說道:“多謝兩位道長盛情,我以前承蒙龍言道長指點過道法,如今又承貴派援手之恩,他日有機會定將回報!”龍乙見顏輝彬彬有禮,又知他是兩位師侄修道的引路人,對他頓生好感,捋須讚道:“小友請勿多禮,你既與我龍言師弟有緣,便是與我歸元派有緣,可惜,龍言師弟為妖人所害,哎……。”

一提起龍言道人,場中諸人心頭俱是一黯。

恰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慘嚎,卻是李華在一眾混混的協助下,一刀取了禿頭漢子的性命。

顏輝正想招呼眾人,卻聽龍悟道人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友修為了得,倒是我們先前多慮了。”

龍悟說這話時頗有些尷尬。

自己師兄弟二人是來救人的,哪知道被“血神宮”一眾魔頭困住,尚須待救之人前來搭救,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叫他們二人的臉皮往哪擱?龍悟話裏微妙之意別人或許不知,卻哪裏瞞得過心思縝密的顏輝。

心念稍轉便知其中緣由,當下顏輝嗬嗬一笑,恭聲回道:“我以前承蒙龍言道長指點,對貴派功法一向景仰得緊。

剛才若不是趁四個魔頭分心,我也萬難偷襲成功。”

說罷,顏輝朝骨龍打了聲呼哨,骨龍應聲跑來,對龍乙、龍悟嗬嗬一笑,恭聲道:“兩位道長好!”骨龍說罷,回過頭衝一幫混混招呼道:“兄弟們,都過來打掃戰場!”一眾混混聞聲湧了過來,龍乙、龍悟見了心下暗驚:人間界啥時候多出這麽多高手?化神期的修道者好像一抓一大把似的。

顏輝將二人表情看在眼裏,也不說破,淡淡笑道:“我這幫徒弟以前都是混社會的,禮數上有什麽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道長多多擔待。”

龍乙二人又是一驚,這二十餘個化神期的修道者竟然全都是麵前這年輕人的徒弟,天機門有這麽強的實力,豈不是在人間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麽?接下來,混混們再次給兩個來自修道界來的客人一個莫大的“驚喜”。

“兄弟們,大家仔細搜搜這些家夥的屍體,說不定有好寶貝,別浪費了。”

顏輝循聲望去,卻見“119”蹲在一具屍體旁,正舉著一個金燦燦的小盒子大呼小叫。

一群混混聽說有好東西,頓時呼啦啦地一擁而上。

可憐七個魔道高手,除了被混混們用“龍威”絞成肉泥的那兩個外,其他五個被一眾混混裏裏外外扒個精光,竟連內衣內褲都沒放過。

越是好東西越要貼身收藏。

這可是混混們在長期“打砸搶”生涯中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

李華聽說有寶貝,也動了心思,奈何兩位師伯在場,卻也不敢造次,隻得眼巴巴地在一旁幹流口水。

混混們所表現出來的這種**裸的強盜行徑,龍乙、龍悟兩個老道看得目瞪口呆。

修道界雖然也是弱肉強食,可好歹也要蒙上一層遮羞布,哪見過殺人後還搶屍的?土匪,簡直是一群土匪!對於混混們的誇張行徑,顏輝這次卻沒加製止,他是想借混混們荒誕的行徑,絕了龍乙、龍悟拉攏自己的心思,是以才會一開始就表明自己天機門的身份。

從龍言道人那裏拷貝過來的意識中,顏輝早已將有關修道界的信息背得爛熟。

歸元派自詡為名門大派,實則在修道界裏隻能算一個小門派,門中連一個修出元神化身的高手都沒有。

而他們的對頭,卻是修道界凶名昭著的“血神宮”,如果不是歸元派和幾個小門派守望互助,隻怕早已被“血神宮”蕩平了。

顏輝可不想一到修道界,立足未穩,就先結下“血神宮”這樣的強仇。

以他們的功力,一旦摻合進正邪爭鬥,下場絕對會很慘。

當然,如果顏輝他們一群人都投身到歸元派的話,固然能得到歸元派庇護,但委身於歸元派,又能有什麽作為呢?大鵬欲展翅,豈肯棲低枝?不得不說,顏輝的顧慮並非多餘。

先前龍乙、龍悟二人乍見顏輝這幫人實力強大,俱都起了拉攏之心。

不過後來見識了混混們的秉性,卻又猶豫起來。

顏輝察言觀色,心知二人犯難,當下裝作煩惱的樣子說道:“這些家夥野慣了,很傷腦筋,稍不留意就會惹出麻煩,哎……”龍乙、龍悟無語,心中暗道好險:“照顏輝這麽說,假如自己二人把這一大幫禍害引薦回山門,怕不被掌門師兄責罵得狗血淋頭?”就在兩個老道暗自慶幸之際,突聽顏輝複又說道:“對了,我把龍言道長傳授給我的‘風雲七式’也傳授給了他們,應該不打緊吧?”龍乙、龍悟兩人你望我,我望你,眼神中又多出了幾分無奈。

“風雲七式”是龍言道人自創的技藝,主動傳授給顏輝本也不是一件好大的事,不過,顏輝再轉授給這些混混,似乎就有點不妥當了。

他們哪裏知道,龍言道人壓根就沒傳授顏輝一招半式,歸元派的《混元功》是顏輝趁龍言道人入定後,從其意識裏偷窺來的。

龍言道人死了多時,已是死無對證,顏輝自也不怕謊話穿幫。

好在顏輝接下來的話總算讓兩個老道找到了一點平衡。

“我們天機門自我而下,多承貴派恩惠,實不敢忘。

葉楓和李華是我們天機門的左右護法,但和龍言道長感情深厚,如果貴派有何吩咐,我們樂於當馬前卒。”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聽得龍乙、龍悟兩人不住頷首。

表麵上顏輝是說天機門會唯歸元派馬首是瞻,但潛台詞卻是:葉、李二人如今是我們天機門的護法長老了,可不再是你們歸元派的蝦兵蟹將。

方才顏輝一番胡扯,兩個自幼潛修道法的老道沒聽出話外之音,葉楓在一旁可聽得明明白白,暗讚顏輝口舌之功見漲,既和歸元派保持了關係,又在一定程度上劃清了界線。

在葉楓和李華心目中,壓根就對歸元派沒有多少歸屬感。

二人在歸元派中吃了三年苦,卻還隻是煉氣期的水平,雖說如今一躍成為出竅中期的高手,可這和歸元派卻沒有什麽關係。

如果這次不是顏輝情勢危急,二人也絕對不會回山門求援。

“顏小友,方才聽你說天機門,不知貴派祖師是那位高人?”聽顏輝做一個天機門、右一個天機門,龍乙老道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

顏輝臉上露出一個為難的神色,含混說道:“開派祖師法力通玄,早已破空飛升,我們這些人卻還在塵世間徘徊,有辱祖師爺臉麵啊。”

眼見龍乙、龍悟二人臉上浮現出些微失望,顏輝繼續胡扯道:“我師傅自號多情居士,我也不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

“多情居士?多情居士……”龍乙道人反複咀嚼幾遍,卻是毫無所知。

這也難怪,當年多情居士隕落之時,龍乙道人尚未出世,再加上多情居士孑然一身,在修道界並無衣缽傳下,是以數百年下來,也就消弭於時間的長河中。
ccc1971 發表於 2019-4-5 20:15
第一百零八章 降頭術

雖說天機門和多情居士沒有半點瓜葛,但顏輝等人卻也修煉過多情居士留下的《長生錄》,說自己是多情居士的弟子倒也無可厚非。

“小友,貧道聽說你是被虎符內的真元所傷,不知虎符和你們天機門有何關聯?”龍悟道人突然開口問道。

一聽這話,顏輝馬上明白葉楓、李華為請人來救助自己,把虎符的事兒說了出去,當下打起精神回道:“那玩意兒是我前兩年給國家辦事的時候從羅馬教廷搶來的,我這個人最見不得我們老祖宗的東西落在洋鬼子手裏……”當顏輝說到這裏的時候,龍乙、龍悟不由得下意識瞄了一眼那些正興高采烈清點著“死人財”的混混,心下了然。

當師傅的明搶,難怪做徒弟的會大發“死人財”。

顏輝當下把出手搶奪虎符的事兒簡要說了一遍,隻隱去了從玄木盒上獲知的信息。

“要不是急著提升功力,也不會差點把命都丟了哩。”

顏輝說罷,尷尬地笑了笑。

兩個老道聽了顏輝虛虛實實的一番話,不由得感慨眼前這年輕人福緣深厚。

他們苦修了三百年才達到如今的境界,而顏輝等人僅僅修煉了五、六年光景,就仰仗著運氣邁入出竅期。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在顏輝等人的盛情邀請下,龍乙、龍悟二人勉強在雙江市呆了一天,便落荒而逃,急急忙忙返回了修道界。

不落荒而逃還能怎的?在顏輝授意下,接風洗塵的地點被安排在了豪華的KTV,酒飽飯足後的助興節目是飆歌、桑拿……人間界不比修道界,紅塵俗世裏流行的就是笙歌豔舞。

來了客人,不好酒好菜款待,莫非讓幾十個爺們陪著你們兩個老家夥打坐不成?對於這些花天酒地的行徑,顏輝早已想好了說詞:“要出塵須得先入世,唯有多情複能忘情!”龍乙、龍悟二人聽顏輝等人是遵照先師遺訓磨礪心境,也不好拒絕主人家的熱情。

出塵、入世、多情、忘情……雖然感覺顏輝等人磨礪心境的法門很古怪,但兩個老道卻也不好明說別門派功法的不是。

可憐兩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卻被顏輝等人拉著出入於燈紅酒綠的風塵場所,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場子裏服務不好,陪酒的妹妹不漂亮,老道士會來麽?老道士喝花酒,這可是炒作的絕佳題材!當然,顏輝也隻能想想而已,畢竟兩個老道名義上還是葉楓、李華二人的師伯。

真要這麽炒作,隻怕葉、李二人會發飆的。

“依依不舍”送別龍乙、龍悟兩個老道,顏輝衝葉楓和李華笑道:“感覺這兩個老家夥很好忽悠啊。”

李華毫不顧忌眾人鄙視的眼光,一邊用手摳著鼻孔,一邊接話:“他們很多人修道把腦袋都修短路了,我和眼鏡以前天天麵對他們,都不知道怎麽熬出來的,還好現在不用回去了。”

“切,要不是我先拿話套住他們,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們兩個勞力?出竅中期,嘿嘿,在歸元派也算一流高手了。”

“輝哥,我就奇怪了,為什麽不和他們關係搞好一點,以後去了修道界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骨龍突然插話問道。

顏輝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他們歸元派在修道界中勢力並不大,現在又被‘血神宮’幹上了,我們去投靠他們等於是去當炮灰。

修道界,不是你想像得那麽簡單,等以後去了修道界,你就明白了。”

骨龍對修道界一無所知,不像顏輝那樣拷貝了龍言道人的意識後知之甚詳。

聽了顏輝的解釋後“哦”了一聲,又問道:“昨天兄弟們撈到不少好處,我讓他們全部充公了,等著輝哥你去分配。”

顏輝笑道:“有什麽好分配的?你作主分了就是……”顏輝正說著,李華湊上前來熱情地摟著骨龍的肩膀,催促道:“他那份我幫他領了。

眼鏡,你那份要不要我代領?”不等葉楓說話,李華又接著對骨龍說道:“不說話等於默認,走走走,我們去看看有啥好東西。”

說罷,壓根就看也不看顏輝和葉楓對他比劃出的中指,強行拖著骨龍閃人。

至於顏輝罵的“無恥”兩個字,也自動被李華的耳朵過濾掉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顏輝等人上午像普通人一樣到公司上班,下午則集中到芥子空間裏修煉。

顏輝踏入返虛之境後,對道法的感悟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也時常講授《長生錄》上的道法,令骨龍等人獲益匪淺。

這一日下午,顏輝正在給一群徒弟講解一門比較深奧的法術,胖子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阿輝,我明天要到印尼去一趟。”

“印尼?你去那幹嘛?”顏輝有些奇怪,胖子不像是喜歡遊山玩水的人啊,莫非又出了什麽事?果然,念頭方起,便聽李華說道:“剛才老於打來電話,說印尼出了點亂子,讓我去幫忙處理一下。”

顏輝“哦”了一聲,問道:“就印尼那塊巴掌大的地方,能出啥亂子?”“聽說有兩個‘天劍宗’派到這邊來曆練的弟子在那裏栽了跟頭。”

李華一臉不在乎地說道。

“‘天劍宗’?”顏輝在腦子裏把龍言道人的意識迅速過濾了一遍,好像修道界是有這麽一個門派,不過隻是一個二流門派而已。

“這兩個倒黴的家夥是你的手下?”胖子搖了搖頭,嘿嘿一笑,“是其他組的。

這兩個家夥真夠倒黴的,據說是第一次出任務,結果就差點把命耍掉了。”

顏輝暗暗搖了搖頭。

這幫修道界的弟子來到人間界後,往往仗著自己出身正統,有師門做靠山,眼高於頂,吃點苦頭也是活該,當下又隨口問道:“是碰到修道高手了麽?什麽級別的?”李華應道:“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聽老於說他們是在印尼遇到了會降頭術的家夥,被人給暗算了。”

降頭術也稱作狂頭術,流行於南洋。

民間傳說降頭術是由茅山道術演化而來的,也有人認為降頭術源自西藏的密宗。

不過顏輝卻知道,降頭術和在閩、粵、黔等地流傳的巫蠱術頗有相似之處,都起源於遠古的巫術。

《天機訣》“地”字訣中有一門極為厲害的法術,名為“詛咒術”,就是《天機訣》創始人借鑒巫術創製的。

一聽任務涉及南洋降頭術,顏輝心念一轉,也想見識見識降頭術到底是不是像傳說中那麽神通,於是說道:“胖子,你啥時候去?反正最近大家都比較閑,不如一起去玩玩。”

李華一聽大喜,連聲說好。

他倒不是懼怕什麽降頭術,而是想著人多熱鬧些。

在特情處暗中使力的情況下,證照問題很快解決。

五天後,顏輝帶著慕容靜和二十九個弟子打著旅遊的招牌,分兩批飛到了印尼首都雅加達。

到達雅加達後,一行人並未稍作停留,便徑直驅車來到位於爪哇島上的泗水。

按照特情處給出的情報,當日“天劍宗”的兩名弟子就是在這裏遇上了麻煩。

在酒店安頓下來之後,顏輝等人便走馬觀花地在城裏四處觀光,順便也了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泗水是印尼第二大城市,也是東爪哇的首府,這裏也算華人比較聚集的地方,街上隨處可以看見黑頭發黃皮膚的華人。

這些華人大多來自廣東、福建等地,能在異國他鄉遇到自己的同胞,也讓這一行人倍感親切。

當然,除了華人之外,泗水更多地是印尼本地人,這土著大多又黑又瘦,長得跟“黑皮猴子”似的,倒是很容易分辨。

不知道為什麽,顏輝他們在逛街之時,總覺得“黑皮猴子”們投向自己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子恨意,令他們大為不解。

色安朝幾隻眼神不友好的“黑皮猴子”橫了一眼,奇道:“這些***,老子又沒砍他老爹奸他老母,為啥子一直盯著老子看?”跟在色安身後的“119”嘻嘻笑道:“估計是這幫雜種嫉妒你比他們長得白長得帥,呃,當心他們毀你的容。”

“毛,”色安脖子一擰,回道:“有種的就來試試,看老子不割了這幫雜種的卵蛋……”其他混混一通哄笑,一旁的幾個“黑皮猴子”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不過也能猜到多半不是什麽好話,眼中的敵意越發深了起來。

由於有慕容靜在場,顏輝怕這幫混混越說越離譜,當下淡淡說了幾句,幾個人這才止住了話題,繼續觀光。

吃晚飯的時候,顏輝等人特意尋了一間生意不錯的川菜館。

原本以為在異國他鄉很難吃到正宗的川菜,哪知幾道菜嚐下來,那麻辣鮮香味倒地道得緊。

顏輝等人大感意外,把餐館老板叫過來一問,才得知那老板姓遊名鵬,竟然也是雙江人。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一群人雖不至於“淚汪汪”,不過在聽了遊鵬嘴裏那口地道的雙江話後,頓時覺得分外親切,熱情邀其入席。

遊鵬見盛情難卻,便笑著落了座。

混混們喝著啤酒,自顧熱鬧。

葉楓素來不怎麽喝酒,便與坐在身邊的遊鵬攀談起來。

哪知這一談,卻談出了眾人的滿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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