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超弦空間 作者：饕餮居士(已完結)

風暴：怒海爭鋒

第七章 狩獵之覓敵

　　下午時分，徐默站在維斯泰洛斯號的甲板上，扶著船舷眺望著大海。作為船上的第二衝鋒隊長，今天的這段時間正好輪到他在甲板上當值。

　　夏季的波羅的海，晝長夜短，儘管已經接近傍晚，但是日頭依然毒辣，將面前一望無垠的大海，照射得波光粼粼。天上飄浮著幾朵如同棉花糖一樣的白色雲朵，澄清的天空呈現出淡淡的天藍色，在視線的儘管連接著碧藍色的海水，可謂是海空一色，根本就沒有明顯的區別界限。

　　現在的時段，海上刮著東南季風，風力不大，浪高不過一米，船速只有6節，維斯泰洛斯號尖利的船頭破開海浪，在海面上留下一道白痕。被船頭劈開的海浪，不甘心地連綿不斷拍打在船身兩側，讓戰艦微微地左右搖擺，甲板上的徐默彷彿感覺自己變成了搖曳在母親懷抱中的嬰兒。

　　正在徐默感受海天的廣闊之際，耳邊響起了一個童聲：「安德森閣下，您最好不要長時間地看著海面，會影響視力的！」

　　徐默一驚，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布萊克尼，微笑著說道：「謝謝你了，小布萊克尼，海景太美妙了，我一時間忘了平靜海面上反射的太陽光會損害視力！」

　　「安德森閣下，將不要叫我小布萊克尼，你得稱呼我布萊克尼閣下！」布萊克尼不滿地嘟了嘟嘴，他是當值的另外一名候補士官。

　　「是，布萊克尼閣下，請原諒可憐的阿爾弗雷德！」徐默將眉頭皺成一塊，裝出一副苦瓜臉。

　　「呵呵呵！好吧，我原諒你！」布萊克尼被徐默的鬼臉逗得開懷大笑，「安德森閣下，你能跟我說說你的騎士訓練嗎？是不是要穿戴上一副重重的鎧甲，然後上馬也需要四個人抬上去呢？」

　　「啊？不是哦，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全身騎士鎧甲的騎兵了哦，現在的騎兵使用的是彎刀和火槍，像我們的話……」徐默努力地回憶著自己可憐的一點歐洲歷史知識。

　　儘管徐默對這個年代的騎兵知識瞭解得極少，但是布萊克尼卻是依然聽得津津有味，神情間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好奇和憧憬。

　　「布萊克尼閣下，您為什麼這麼小就要上軍艦戰鬥呢？」徐默心中一動，向小布萊克尼問道。

　　「我的祖父是一名海軍將軍，我的父親也是海軍，我的家族是海軍世家，我希望自己以後也能夠成為一名傑出的海軍將軍，就像英格蘭的德雷克爵士一樣。」布萊克尼的眼睛閃閃發亮，說出了自己的理想。

　　「布萊克尼閣下，您一定會成功的。」徐默意味深長地鼓勵到，「好了，我們該去巡視了，下次我們再聊好嗎？」

　　「當然，安德森閣下，很高興和你聊天！」布萊克尼戴上自己的三角帽，碰了碰帽簷敬禮到。

　　徐默同樣屈指碰了碰帽簷，轉身離去，在甲板上閒逛著巡視。突然，徐默皺了皺眉，他看到了讓他有點意外的一個人。

　　這個人跪在甲板上，正用力的擦著船甲板，不時抹去額頭滴下的汗水，年輕的臉上橫肉縱生，正是徐默在斯德哥爾摩打傷過的赫德。

　　徐默看到赫德的同時，赫德也同樣看到了徐默，不過赫德顯然知道現在兩人的身份已經變成了上下級，沒有像在碼頭的時候那樣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攻擊徐默。他面無表情地屈指碰了碰額頭，向徐默敬禮，然後就繼續擦他的甲板，只是行動之間，卻是用力了很多，似乎要將甲板刨下一層木屑來。

　　徐默目光一閃，對於這個年輕人，他並沒有什麼仇怨，先前對他的傷害，只是為了讓黛娜順利進入艦隊的一場戲。不過，赫德既然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就說明他們之間的緊張關係，恐怕還要繼續下去。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己想要進入艦隊，博取一番功名財富，去贏得梅爾莎的芳心，還是受到了其他人的唆使……

　　一個普通人而已，徐默很快就將赫德的事情丟之腦後，走到了戰艦的主桅桿附近，視線放在了自己重點觀察的兩個人身上。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甲板水手，正在和赫德一樣擦著甲板。女的是操帆手，也叫帆纜士，現在正坐在主桅桿的橫桿上協調著帆纜。他們正是賽琳娜和亞罕，除了徐默和黛娜之外，在維斯泰洛斯號上的另外兩個輪迴者。

　　兩人感受到徐默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徐默是現在的當值軍官，而且跟兩人在先前還有點小矛盾。無論徐默是不是輪迴者，他們兩個人可不希望被徐默抓住痛腳，懲罰一番。

　　這時候，黛娜從船艙裡面出來透氣，沿著船舷走來，看見徐默後，微笑著敬了一禮，兩人錯身而過，沒有交談。不過，在徐默的靈魂印記中，卻傳來了黛娜的通信。

　　「BOSS，那兩個輪迴者，我已經用真實之眼探察過了，那個大漢的感知跟我差距很大，力量屬性和體力屬性都達到了25左右，其他屬性都在個位數以下，天賦能力也已經探明，果然如你所料，是個防禦天賦的MT。女性輪迴者感知跟你差不多，和你一樣是個敏捷型輪迴者，不過屬性比你略低，其他能力不明。」

　　「嗯，很好，如果他們主動來接觸你，要你加入他們團隊的話，態度曖昧一點，多套一點資料出來！」徐默不動聲色地回答到。

　　「明白了！BOSS，那個女輪迴者恐怕在現實當中是個極有錢的富豪！」黛娜突然說道。

　　「哦？為什麼這麼說？」徐默有點詫異地問道，他並沒有從賽琳娜的舉動中看出什麼。

　　「嘻嘻，BOSS，要論觀察力，你可比我這個記者要差遠了。那個女的是個帆纜士，你看這艘戰艦上的風帆纜繩密密麻麻有多少根，如果沒有經過訓練，怎麼可能操縱自如，就算她附身的劇情人物擁有操帆能力，那也是要經過不少時間練習才能夠適應的。」黛娜笑嘻嘻地開始教育徐默。

　　「不錯，你說得對，這個女的在現實世界應該就非常熟悉風帆的操作了，這麼說，她應該在風帆船上工作過，甚至自己就擁有一艘風帆船。現實世界的風帆船排除掉小舢板之外，毫無疑問大多數是仿古的遊艇，擁有這樣的一艘遊艇，這個女人擁有的財富和地位，嘖嘖，不得了啊！」徐默認可了黛娜的判斷。

　　「嘻嘻，BOSS，你要跟她作對，可要謹慎點，這樣的女強人可精明著呢，小心陰溝裡翻船哦！」黛娜樂呵呵地調戲著徐默，「啊，小布萊克尼在那邊，我要去找這個可愛的BOY玩會，BOSS，你自己悠著點。」

　　看著黛娜一本正經地跑去調戲小布萊克尼，徐默頓時哭笑不得。

　　很快，夜幕降臨了，波羅的海夜晚的海風開始加強，溫度的下降，讓海面上充滿了水汽，形成了淡淡的薄霧。這個時候，徐默已經結束了輪值，不過，初次出海遠洋的他依然興致很高，陪著當值的格爾哈特巡視甲板。

　　格爾哈特的年紀在一眾軍官裡面算是比較大的，除了領航員曼努埃爾之外，就數他最大，今年37歲，曾經是漢堡的一名海軍提督，因為某次的事件而退役，被赫德拉姆招攬加入了他的艦隊。

　　格爾哈特性格剛強，作風嚴謹，劍術高超，領導才能非凡，但是也擁有日耳曼軍官的一貫特色，那就是表情嚴肅刻板，沉默寡言。徐默陪著他巡視戰艦，轉了兩圈，都沒能跟他聊上兩句，頓時倍感無趣，灰溜溜地離開，拿了個單管望遠鏡觀察海面。

　　突然，徐默在望遠鏡當中看見了一點微弱的光芒，只是一閃既沒。放下望遠鏡，徐默揉了揉眼睛，再次舉起望遠鏡朝那個方向看去。在夜晚的薄霧中，徐默看到了三點淡黃的光芒，只是在霧中，它們若隱若現，並不是很清晰。

　　「去叫格爾哈特閣下！」徐默這次不再遲疑，立即朝身邊的水手吩咐到。

　　「是船尾燈，發出戰備警戒！」經驗豐富的格爾哈特只看了一次望遠鏡，就馬上判斷出那三點淡黃的光芒是一艘船的船尾燈。

　　「轉舵，跟上它，晚上無法交戰，等到天明，看清楚它是什麼船，我們再做決定。」赫德拉姆在戰備警戒的銅鐘敲響以後，很快就來到了戰艦的甲板，「幹得好，阿爾弗雷德，第一次出海遠洋，就有這種表現，以後應該叫你『幸運的阿爾弗雷德』。」

　　「多謝您的誇獎，提督，天明以後，請給予我第一個登上它甲板的榮耀！」徐默屈指碰了碰三角帽簷，敬禮到。

　　「好吧，如果判明了它是漢撒同盟的商船，我允許你帶領衝鋒隊，為維斯泰洛斯奪取第一隻獵物，贏得你應有的榮耀！」赫德拉姆豪氣地說道，「不過現在，我們的衝鋒隊長，你必須先去休息了。」

　　「閣下，榮耀屬於瑞典！」徐默微笑著說道，「我先告退了！」

　　最後看了一眼未知船的方向，徐默往艙室走去，心裡湧上了一股興奮，他從來沒有過哪一天像今天晚上這樣，渴望黎明的到來。

　　或許，這將會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海戰，屬於中世紀的海上騎士戰爭！

　　（本卷參照的地球年代歷史，大約是1612開始，視公元五世紀到1640年英國資產階級革命開始前的年代全部為中世紀。當然有關中世紀的說法很多，主流說法是公元五世紀到十五世紀。）

第八章 狩獵之陷阱

　　「噹噹噹！」清朗的銅鐘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徐默，他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過，徐默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一個翻身下了吊床，跑出艙室。昨天晚上他過於興奮，結果很晚才睡著。

　　跑上甲板一看，徐默鬆了一口氣，海戰還沒有開始。走到格爾哈特的身邊，徐默輕聲問道：「格爾哈特閣下，對面的那艘船情況如何？」

　　「確實是漢撒同盟的商船，看標誌應該屬於哥本哈根的舒派亞商會，提督剛剛已經命令旗手向他們發出了停船的警告。」格爾哈特一邊說，一邊將單筒望遠鏡遞給徐默。

　　徐默舉起望遠鏡，向不遠處的商船看去，只見對面的商船跟維斯泰洛斯號差不多大小，同樣是一艘三桅桿帆船。船上的人身穿粗布汗衫，甲板上堆積了不少被帆布覆蓋的貨物，正在忙忙碌碌地跑來跑去操縱著風帆，盡量遠離瑞典戰艦。

　　看著望遠鏡當中的情形，徐默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徐默情知這是自己海戰經驗太過貧乏，不過想到格爾哈特和赫德拉姆兩個人，他又放心了下來。這兩個哥們可不是他這樣的海戰稚鳥，應該不用他提醒什麼。

　　隨著戰艦跟商船的逐漸靠近，戰艦上大嗓門的水手開始拿著捲筒喇叭高聲喊話，要求商船拋錨停航。對面商船上的人，面容已經依稀可辨。看著對面商船上眾多水手的面容，徐默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不由得臉色一變，轉頭向格爾哈特看去。

　　沒想到，格爾哈特也同時轉頭向他看來，臉色極度難看，兩人剎那間都從對方的眼中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立刻轉身份頭對身邊的水手同時吼道：「準備戰鬥！」

　　他們兩人同時發現了對面漢撒同盟的這艘商船是一艘武裝商船，而不是他們起先以為的普通商船。不過兩人發現的理由卻是不盡相同，徐默是感覺那艘船上的水手太過鎮定了，絲毫沒有要成為俘虜的覺悟，格爾哈特卻是從船隻甲板上被帆布覆蓋的眾多貨物上發現了異常。

　　武裝商船與普通商船不同，它們跟戰艦一樣，同樣攜帶著眾多的火炮和持械水手。當然，武裝商船跟戰艦還是有區別的，區別就在於武裝商船為了攜帶更多的貨物，就不會裝備重型火炮。

　　它們裝備的大多是短管火炮，這類火炮重量輕、射程近，與戰艦裝備的加農炮或者長重炮的射程無法相提並論。而且武裝商船因為裝了很多貨物，所以吃水深，速度慢，一旦遇上戰艦，一般情況下是無法與之遠程炮戰的。

　　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維斯泰洛斯號已經極度接近這艘武裝商船，戰艦和武裝商船之間的最大差距被填補掉了。而且為了登上商船，維斯泰洛斯號現在並非是尾隨著它，而是差不多開始與它並行，這就更加為武裝商船的炮擊帶來了便利。

　　轉眼間，獵物與獵人的角色被互換，維斯泰洛斯號陷入了危險之中。

　　赫德拉姆的反應極快，由於他站在後甲板上，所以沒有像格爾哈特和徐默那樣，將對面商船的情況看得那麼仔細。但是在聽到自己的大副兼第一衝鋒隊長，以及第二衝鋒隊長的怒吼聲，他如果還茫然不解的話，那他也就配不上提督二字了。

　　「噌！」赫德拉姆拔出自己的佩劍，對著全船怒吼道：「全員準備戰鬥，甲板炮準備開火，擊沉他們！」

　　本．蘭博．西恩冷冷一笑，對面的瑞典戰艦似乎發覺了自己這艘船的異樣，不過現在已經晚了。兩者在準備上的差距，足以讓他們率先開火，近距離的一輪炮擊只要能夠擊斷這艘戰艦的主桅桿，他們就成了活靶子，必敗無疑。

　　本．蘭博．西恩曾經是一名丹麥海軍的僱傭兵，炮術精良，且做過丹麥主力戰艦的衝鋒隊長，海戰經驗豐富。退役以後，被舒派亞招攬成為了這艘武裝商船的艦長，他的任務是在北海開展商貿，順帶打擊瑞典弱小的海上力量。

　　「嗒，嗒，嗒……」武裝商船的炮門依次打開，船上的短重炮被陸續推出，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維斯泰洛斯號。

　　「轟，轟，轟……」震天的炮聲陸續響起，隨著炮彈出膛，眾多的炮口冒出了烈焰，同時噴出數米長的白煙，濃重的硝煙味頓時籠罩住了兩艘船。

　　維斯泰洛斯號的右側船舷碎木橫飛，十多個斗大的破洞出現在船身一側。

　　「砰！」徐默站立的船舷部位突然炸開，碎木屑朝著他的上半身撲來。徐默只感到腳下一震，整個人立刻站立不穩，仆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甲板邊的一塊木料上。

　　徐默雙手撐起身體，茫然地看向四周，腦中一片空白，散開的瞳孔沒有任何焦點。耳中嗡嗡作響，四周人影憧憧，看不太清楚，又好像有聲音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聽得不是很真切。

　　幾秒之後，徐默的意識彷彿才重新回到了身上，視線和聽力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腦中開始急速運轉。維斯泰洛斯號是戰艦，艦上戰鬥水手眾多，就算被武裝商船搶先開炮，接舷戰它們依然沒有優勢，那麼只能是繼續炮戰。

　　但是武裝商船純炮戰同樣無法戰勝維斯泰洛斯號，除非它們可以利用T字頭髮揮出自己的全部火力，而維斯泰洛斯號只能用船頭或者船尾炮還擊。那麼它就必須先打癱掉維斯泰洛斯號，要打癱掉一艘船，搶佔T字頭，有兩個辦法，一個破壞船尾的尾舵，讓它不能轉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打斷它的主桅桿。

　　現在維斯泰洛斯號跟武裝商船處於平行狀態，破壞尾舵不可行，那麼他們只有……想到這裡，徐默抬頭朝主桅桿看去，只見維斯泰洛斯號的主桅桿坑坑窪窪，上面全是彈痕，但是它還沒有斷！

　　「保護主桅桿！」另外一邊已經站起來的格爾哈特衝著甲板水手怒吼道。

　　徐默看到已經有水手拿著沙袋朝主桅桿撲去，再次轉頭看向武裝商船，驟然一看之下，徐默便是瞳孔一縮。武裝商船剛剛已經進行了一輪炮擊，再次裝填需要時間。

　　武裝商船跟戰艦不同，為了彌補火力上的不足，某些武裝商船會在船甲板上也放上幾門輕磅炮。剛開始，這艘武裝商船為了掩飾這些炮，是將它們分在商船兩側船舷，用帆布覆蓋著的，這也是格爾哈特發現不對的原因之一。

　　現在左側的炮已經開過火，正在裝填，他們正推著船甲板上右側的幾門8磅炮朝這邊船舷過來。同時武裝商船的桅桿上還有幾個神槍手，他們在衝著拿沙包保護維斯泰洛斯主桅桿的水手射擊，維斯泰洛斯號上的水手紛紛捂著中槍的身體部位仆倒在甲板上。

　　維斯泰洛斯號危在旦夕！

第九章 狩獵之力挽狂瀾

　　「啊！」徐默低吼一聲，摸出血族獠牙將其叼在嘴裡，轉身搶過身邊一個候補軍官手裡的短管火槍，再順手撿起甲板上的一把單手斧，向主桅桿的繩梯撲去，手腳並用，快速爬上桅桿的第一節橫桿。

　　然後徐默舉起短斧，一下就砍斷了一根繫在桅桿上粗大纜繩，單手抓住纜繩，雙腳猛一蹬桅桿，像蕩鞦韆一樣朝武裝商船蕩去。

　　此時，兩船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有二十來米，對面的水手們已經將五門8磅炮推到了右側的船舷，正拉著炮門火繩瞄準，瞄準的目標當然就是維斯泰洛斯號上已經坑坑窪窪的主桅桿。

　　徐默抓著纜繩，感覺已經蕩到了纜繩的極限位置，便放開了纜繩，從半空中如大鳥一樣撲向對面的商船，人尚在空中，左手一伸，短管火槍就已經開火。

　　要知道兩船之間本來就只有二十來米，而徐默已經借助纜繩蕩過了一大半的距離。這個時候，最先調整好，已經瞄準了主桅桿的那門炮離他不過五六米，這麼短的距離開火，就算是徐默對射擊再不熟悉，也不妨礙他的命中率。

　　「砰！」對面的一個炮手摀住心口，翻出船舷，掉進了大海。五門8磅炮旁邊基本都有兩三人，徐默現在攻擊的這一門炮旁邊就是兩個炮手，雖然其中一人已經掉進大海，但是另外一人卻是咬著牙齒無視了正在空中撲來的徐默，將手伸向火繩。

　　徐默丟掉已經空了的火槍，左手一揮，手上的短斧脫手飛出，「噗！」地一聲，砍進了這個水手的面門，水手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僵硬著身體仰天倒下。

　　還有四門，半空中的徐默目光一閃。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下落，離武裝商船的船舷還有兩米不到的距離。徐默左手一摸，自腰間取下一物，朝著眼前的船舷一抖，「咄！」這件物品的前段已經深深地嵌入了船舷，如同人手一樣緊緊地抓牢了船舷，正是徐默的風魔鏈鉤。

　　「嗷！」徐默牙關一咬，左手猛地一拽，腳下在武裝商船的船身上一蹬，借力縱上了船舷。

　　「萬歲！」看到自己的衝鋒隊長如此的「MAN」，徐默身後的維斯泰洛斯號上爆發出了一陣強烈的吶喊。儘管現在維斯泰洛斯號依然處在危險之中，但是水手們的士氣已經從剛開始的低谷中恢復了過來。

　　「砰砰砰！」徐默看到附近幾個撲向自己的水手紛紛倒地，正是維斯泰洛斯號的火槍手在開槍支援自己。不過這個時候，其他的四門8磅炮也已經瞄準好了。

　　徐默雙目盡赤，已經發動了自己的天賦能力「暴烈」，左手一抖，風魔鏈鉤射向左側的一門8磅炮，扣住了炮口。腳下一錯，「影步」發動，徐默的身形帶起一抹殘影，撲向右側的另外一門8磅炮。

　　「轟！」左側的8磅炮被風魔鏈鉤一帶，炮口頓時就是一歪，射出的炮彈擦著維斯泰洛斯號的主桅桿，越過了船體，不知道射到哪裡去了。

　　感受到左手傳來的巨大拉扯力，徐默放開了風魔鏈鉤，滑到右側的那門炮旁邊。這時候，這門炮的炮手看著徐默的貼近，臉上露出了獰笑，手中猛地一拉炮繩……

　　「啪嗒」大炮的擊錘被卡住了，炮手的獰笑僵在了臉上，一隻被大炮擊錘敲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掌，擋在了擊錘燧石與擊砧之間。手掌上的鮮血噴湧而出，如同小瀑布一樣流進大炮的傳火孔，就是沒有任何火星能夠引燃炮膛中的火藥。

　　炮手狂吼一聲，抽出腰間的小斧砍向與自己面對面不到一尺的徐默，兩人幾乎都能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徐默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手掌的劇痛而扭曲了起來，右手手背的青筋勃~起，血族獠牙劃出一道漆黑的光弧，在炮手的喉間一掠而過。

　　炮手只感覺喉間一涼，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乾，喉嚨上的一道血線慢慢擴大，頭部向後仰去，血線逐漸變成了張大的血盆大口，鮮血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噴射在徐默臉上，讓他本來就扭曲變形的臉龐看起來更加地可怖。

　　由於左掌被卡在了大炮上，徐默只能以這門大炮為圓心，揮舞著血族獠牙跟其他兩個炮手搏鬥起來。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最後的兩門8磅炮。

　　「砰，砰！」赫德拉姆在後甲板居高臨下，一手一把火槍左右開弓，準確地將一門8磅炮的兩個炮手打翻在地。

　　「轟！」最後的一門8磅炮終於成功開火了，在這一瞬間，兩艘船上所有人的心臟都隨著這一聲炮響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隨後彷彿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連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時間的流速似乎也突然放慢了下來，炮彈瞬間越過兩船之間數十米的距離，朝著維斯泰洛斯號的主桅桿奔去，所有人的動作彷彿都停頓了下來，心神似乎也在跟隨著炮彈前進。

　　不，不是所有人，至少還有兩個人沒有放棄，「嗷！」格爾哈特白皙的臉皮瞬間漲紅，在大炮開火的那一剎那，刺劍扎進了腳邊的一個巨大沙袋，手腕猛地一翻，沙袋被他挑起擋在了大炮炮口與主桅桿中間。

　　炮彈擊中了沙袋，眾人彷彿看到沙袋表面的麻布纖維根根斷裂。黑色的炮彈穿進沙袋之中，沙袋中的細沙沿著圓形炮彈的兩邊滑動，由於高溫和急速的摩擦，這些沙土都開始冒起了絲絲的白煙。最終炮彈穿過了所有沙土的阻攔，沙袋另一邊的麻布纖維同樣無法阻止炮彈巨大的動能。這顆炮彈擊穿了沙袋，繼續著自己最後的旅行，目的地依然是維斯泰洛斯號的主桅桿。

　　這時候，主桅桿的前面出現了一個壯漢，手持一面龜甲小盾，俯身彎腰，攔在了炮彈的前面。炮彈猛地擊中龜甲小盾。亞罕猛噴一口鮮血，將前襟染紅了一片，背部撞上了主桅桿，讓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主桅桿再次晃動了起來，不過它沒有斷！！！

　　這顆8磅炮的炮彈終於失去了動能，掉落在維斯泰洛斯號的甲板上，彈了一下，沿著船舷的破口掉進了大海，同時也讓武裝商船上所有人的心情掉進了深淵。

　　「還有兩門炮，快開火！」武裝商船的船長本．蘭博．西恩怒吼道。

　　原本的五門炮，其中兩門已經發射過，還有一門，徐默的手掌卡在了那裡。但是另外的兩門卻是完好無損，這兩門只是被徐默和赫德拉姆幹掉了炮手，只要有炮手，依然可以繼續開火。

　　除掉徐默在半空中搶先幹掉一門炮的炮手之外，另外四門炮，從徐默拋鉤、滑步、拉歪一門炮，手掌卡擊錘阻止了另一門炮，到最後一門炮發射，實際上整個過程連五秒都不到。赫德拉姆手持雙槍左右開弓，格爾哈特劍挑沙袋，亞罕持盾護桅，都發生在這五秒不到的時間裡。

　　而這個時候，離徐默登上武裝商船也不過僅僅10秒不到，在船長的怒吼下，武裝商船甲板上的水手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搶上前去。

　　不過，最好的時機已經失去了，「砰砰！」另一邊的赫德拉姆已經再次接過手下水兵遞過來的火槍，開始了華麗的連射。

　　一個搶到炮前的水手正要將手伸向炮繩，虛空中一條黑色的長鞭「啪」地擊打在他的身上。水手只感到腦中彷彿有一把小刀在攪動，頓時滾倒在地，抱著腦袋慘叫了起來，正是黛娜的「精神鞭撻」。

　　另一門炮旁邊的一個水手在幾個同伴被對面打倒之後，終於撲到了大炮的旁邊，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露出驚喜地表情。身體上方掠過一個黑影，耳中傳來一陣風聲，緊接著喉頭就是一涼，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捂著喉嚨癱倒在地。

　　倒在地上還沒有嚥氣的水手，只看見了身邊一雙紅色的高筒女式皮靴，隨後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身材火爆的賽琳娜在落後了徐默幾十秒之後，終於和維斯泰洛斯號上幾個身手敏捷的水手，第二批踏上了武裝帆船的甲板。

　　他們比徐默慢了這幾十秒，原因是多方面的，最大的原因是需要找一根能夠夠得上武裝帆船船舷的長纜繩，他們可沒有徐默的風魔鏈鉤。

　　「開火！」查理摀住自己受傷的右肩，衝著炮艙裡面的水手們狂吼道。被武裝商船偷襲的時候，查理正在炮艙裡面，剛才武裝商船的炮擊讓他受傷不輕，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轟，轟，轟！」維斯泰洛斯號上的大炮終於在挺過第一輪炮擊之後，發出了自己的怒吼聲。對面武裝帆船的船身頓時同樣多了十多個大洞，而且比起維斯泰洛斯號上的破洞還要大，這是因為武裝帆船畢竟沒有戰艦那麼堅實，對面的第二層炮甲板也是一片狼藉。

　　雖然維斯泰洛斯號同樣也只有這一次炮擊的機會，但是與武裝帆船的第一次炮擊不同。武裝帆船因為要打擊主桅桿，盡量給予船身破壞，所以他們裝填的是實心彈，以破壞船體為主。而維斯泰洛斯號的這次炮擊卻是以殺傷武裝帆船的水手為主，他們裝填的是霰彈。

　　霰彈破開武裝商船的船體以後，裡面的鋼珠如同風暴一樣掠過這一層的船艙，將裡面所有直立的的物體統統掃倒，離爆炸點最近的一些水手，更是被轟得如同篩子一樣。

　　這時候，維斯泰洛斯號上的水手們已經紛紛拋出了用於接舷戰的鉤索，死命地將武裝商船拉近，武裝商船本來就吃水很深，船舷比維斯泰洛斯號矮了一截，只要拉近了距離，他們就能夠跳上船，支援自己已經登船死戰的同伴。

　　「拉，用力拉！」赫德拉姆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猙獰，看著對面船上已經登船的幾個水手一個個倒在對方的圍攻下，心裡頓時焦急如焚。

　　「砰，卡卡！」兩艘船終於並在了一起，船身傳來木頭與木頭的摩擦聲。

　　「萬歲！」維斯泰洛斯號上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第十章 狩獵之代價

　　看到維斯泰洛斯號上的水手紛紛跳上武裝商船，賽琳娜終於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香汗，轉頭向徐默望去，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芒。如果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來，徐默同樣也是個輪迴者的話，那也實在是算不上一個大型輪迴者團隊的領袖了。

　　在本方水手上船以後，徐默直接就癱坐在了甲板上，連將自己卡在炮門上的手掌，解放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四周圍攻他的幾個水手已經被赫德拉姆遠距離射殺，不過徐默的身上也多了不少的傷痕，最重的兩處創傷，一處刀傷在後背，還有一處槍傷在右肩。

　　賽琳娜緊了緊手中的刺劍，放輕了腳步，從背後靠近徐默，卻看到這個彷彿已經昏睡過去的男子，呼地一聲從甲板上站起，冷厲地目光朝她直射而來。賽琳娜心裡咯噔了一下，暗中嘆息一聲，將手中的西洋刺劍插回劍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走到徐默身邊以後，賽琳娜一邊用雙手用力地扳開炮門的擊錘，解放出他的左手掌，一邊低聲說道：「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團隊，那麼我願意給你副團……」

　　說到這裡，賽琳娜的話語戛然而止，她已經看到了徐默投來的那一抹輕蔑眼神。賽琳娜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不過轉瞬即逝，冷冷地轉身離開。她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桀驁的男子，根本就對她不屑一顧，搞不好她貼上去要成為他的手下，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半刻鐘以後，這場慘烈的海戰終於落下了帷幕，對方武裝商船的船長本．蘭博．西恩被格爾哈特重傷生擒，整艘武裝商船都被維斯泰洛斯號上的水手給佔領了。幾個拿著繃帶的水手開始給受了傷的人包紮傷口。

　　「嘶！」撒開徐默上衣，想要給他包紮傷口的水手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徐默的身上大大小小，至少也有十幾處刀傷，如同十幾個張開的嬰兒嘴巴。最長的一道刀傷在徐默背上，整整長達一尺，裂開的傷口肌肉翻捲，隱約可見裡面白色的脊樑骨。

　　他的右肩部位更是高高腫起，當中是一個血洞，血洞周圍的肌肉變成了紫褐色，這是另外一處嚴重的槍傷，給他包紮傷口的水手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應該如何下手。

　　「讓開！」這時候，他後面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船上年紀最大的領航官曼努埃爾走到徐默身邊，接過水手手裡的繃帶，給徐默包紮起來。

　　曼努埃爾是個老水手，對於北海和波羅的海的海上航線瞭如指掌，甚至對全世界其他的海上航線也都有一定的瞭解，只是隨著年紀的增大，他已經無法對肉搏戰鬥做出很大的貢獻了。在剛才的戰鬥中，他除了遠距離的射擊之外，其他方面就無能為力了。

　　「忍著點！」曼努埃爾從身邊一個醫藥包中取出一把消毒過的小刀，割開徐默右肩的傷口，取出了火槍的鉛彈，然後拿起另外一把已經燒紅了的小刀，將刀面猛地貼上了徐默的傷口。

　　「嗤！」傷口升起一縷水汽，一股燒焦的肉香竄進了徐默的鼻孔，本來就虛弱到極點的徐默，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地徹底昏迷了過去。

　　……

　　「水！」徐默低聲咕噥道。隨即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口中傳來，一直通進了腹部，徐默在這股清涼感覺的刺激下，慢慢地甦醒了過來，一張嬌美如花的臉蛋映入眼簾。

　　「我昏迷了多久，這裡是什麼地方？」徐默低聲向黛娜問道。

　　「你昏迷兩天了，這裡是我的禮拜室，赫德拉姆提督讓我治療你和另外一個重傷員。」黛娜輕聲回答道，臉上依然愁眉不展，徐默的甦醒雖然讓她的心情變好了一點，但是另外一個重傷員的傷勢卻讓她擔心不已。

　　彷彿看出了黛娜的憂慮，徐默抬起手拍了拍黛娜的手背，悄聲地說道：「救不了，就放棄他吧！」

　　「安德森閣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重傷員聽到動靜，從吊床上撐起上半身，朝徐默勉力笑道。

　　「小布萊克尼！」徐默睜大了眼睛，他終於明白了黛娜為什麼會愁眉不展，另外一個重傷員竟然是小布萊克尼。如果說，這艘船上，徐默和黛娜最不希望受到傷害的人，無疑就是這個十四歲的可愛男孩。

　　徐默從吊床上翻身下地，走到布萊克尼的身邊，察看他的傷勢。

　　「安德森閣下，你的傷還沒好……」布萊克尼虛弱地看著徐默，「另外，你得叫我布萊克尼閣下！」

　　「我沒事，布萊克尼閣下！」徐默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倔強的男孩。他既然能從重傷狀態甦醒過來，就說明輪迴者強悍的自我恢復能力，已經讓他沒有了大礙。

　　徐默臉色凝重地看著小布萊克尼，走到近處，他這才發現，小布萊克尼的臉上泛起了一層青色，雙眼帶著濃厚的黑眼圈，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冷汗，金黃的劉海緊貼著腦門，看起來虛弱無比。

　　掀開蓋在布萊克尼身上的棉布單，徐默發現在他的左手臂手肘上方一點的地方，腫脹如球，青紫色的傷口中間有一個彈孔，當中不時會滲出膿血。

　　儘管徐默並不懂醫學，也能看出槍傷的傷口受到了感染。徐默將手放在布萊克尼的額頭，觸手之處滾燙一片，他在發高燒。

　　看到徐默轉頭看向自己，黛娜輕聲說道：「鉛彈已經被取出來了，當時幫他包紮的水手以為他沒事了，晚上才發現他發了高燒，傷口受到了感染。我已經用過藥膏了，但是對治癒感染的傷口幫助不大。」

　　雖然黛娜沒有說得很細，但是徐默已經聽明白了。在布萊克尼身上，黛娜恐怕不僅試了恢復類物品，連能夠治療功能性損傷的特效療傷乳膏也已經用過了。如果換成是輪迴者，那麼再重的傷也搶救回來了，只是小布萊克尼不是輪迴者。

　　早在仙劍世界，徐默和黛娜兩人就已經發現，恢復類物品對於劇情人物的傷勢有部分療效，但也僅僅是部分療效。就好像行軍乾糧能夠增強劇情人物的生命力，但是卻無法補充他們失去的血液，這是輪迴者的法則身體跟劇情人物身體之間的本質差別。

　　「戰艦上的醫護人員說，布萊克尼還剩下最後的一個機會，只不過……」黛娜嘆息了一聲，神情有點黯然。

第十一章 鋼鐵少年

　　「是要截肢嗎？」徐默的臉色有點凝重。

　　黛娜默默地點了點頭，徐默嘆了口氣，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在戰鬥中受傷感染的話，截肢是唯一可以保住性命的辦法，只是讓一個十四歲男孩來承受截肢的痛苦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徐默轉身出門，來到了甲板上，強烈的陽光讓他不由瞇起了眼睛。外面現在是日落時分，不過剛從昏暗的船艙出來，他的眼睛依然還沒有習慣強光。

　　「阿爾弗雷德，你已經醒了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後甲板的赫德拉姆一眼就看見了剛從船艙出來的徐默。

　　「提督閣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徐默微笑著問道。

　　「我們現在要去倫敦，將繳獲的貨物在那裡賣掉！」赫德拉姆笑著回答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我要向你宣佈一項任命。阿爾弗雷德．K．安德森騎士，你將晉升為海軍少尉，成為維斯泰洛斯號的首席衝鋒隊長！」

　　隨著赫德拉姆的話語落下，徐默的靈魂印記同時傳來了提示信息：

　　「輪迴者228號，你以瑞典戰艦維斯泰洛斯號第二衝鋒隊長身份贏得了一場海戰的勝利，你的成績得到了艦隊提督赫德拉姆的認可，榮譽值增加5點。晉升為首席衝鋒隊長，榮譽值增加3點，總共得到8點榮譽值。」

　　「提示：艦隊首席衝鋒隊長職務，可以裝備衝鋒隊長的職務特殊道具，該道具在本世界諸多地方都有出產，具有奇妙的作用。」

　　「提示：首次海戰的勝利，空間將給予增加十天休閒時間，以後的海戰勝利將不再增加休閒天數。渡過二十天休閒時間以後，輪迴者可在任何一處陸地上退出本世界，需要處於非戰鬥狀態，休閒時間耗盡後，強制退出本世界。」

　　「首席衝鋒隊長？」徐默一驚，「格爾哈特閣下呢？」

　　「哈哈，你不用擔心格爾哈特，他在後面的武裝商船上，他現在是那艘船的艦長。」赫德拉姆滿意地看著徐默，「我們去倫敦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盡快的將這兩艘船修理好，再次出海！」

　　「提督大人，我記得我們大前天海戰的位置應該是在丹麥附近，為什麼不返回斯德哥爾摩修理戰艦？」徐默好奇地問道。

　　「這個問題，就讓我來回答你吧！」曼努埃爾從前甲板走了過來，「根據現在的季風和所處的經緯度，到倫敦的航線是順風，回斯德哥爾摩是逆風。儘管海戰的時候，我們距離斯德哥爾摩還要近一點，但是到倫敦的航程反而更快。」

　　「曼努埃爾說得沒錯，現在兩艘船都有破損，需要盡快得到修理。我們跟英格蘭都是新教國家，兩國之間的關係非常好，在倫敦我們同樣能夠得到庇護，而且還可以將繳獲的貨物在倫敦出售。」赫德拉姆笑著補充到，「阿爾弗雷德，你這個陸地上的騎士，還需要多學習一些航海知識，這樣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海上騎士。」

　　「謝謝您的提醒，提督大人！」徐默隨即想起了一件事，轉身對曼努埃爾說道，「曼努埃爾閣下，您是船上的醫師吧？」

　　「呵呵，我不是醫師，只是我們船上現在沒有正規的醫師，所以現在暫時由我來負責醫護，不過重傷號的話，就要交給黛娜牧師了！」曼努埃爾滿臉無奈地說道，「另外，您不用稱呼我為閣下，我是個葡萄牙人，並沒有瑞典的貴族爵位和海軍職務！」

　　「您是葡萄牙人？」徐默有點驚異地問道。

　　「是的，我們船上的重要幹部，基本都不是瑞典人，格爾哈特是個德意志貴族，查理是個法國人，都是我們可愛的提督從各個地方給擄來的。」曼努埃爾忍俊不住地笑道。

　　「喂喂，曼努埃爾，你可不能污蔑本提督，當初你可是自願上船的。」赫德拉姆轉過身，無奈地朝徐默聳了聳肩膀，「沒有辦法啊，瑞典的海軍太過弱小，專業人才也不多，我只能從路過的一些港口城市招募幹部！」

　　「我確實是自願上船的，可我是一個木工技師，本來只是想出海賺點養老金的，結果不但要做本職工作，還被提督當成了領航員和醫護人員來使用！」曼努埃爾笑著抱怨道。

　　「曼努埃爾先生，看來您的航海經歷一定很豐富，不然的話，不會懂得這麼多。」徐默恭維道，「我想問問您，小布萊克尼的傷勢……」

　　聽到徐默的話，曼努埃爾和赫德拉姆收攏了臉上的笑容，互相對視了一眼。曼努埃爾臉色沉重地說道：「我無能為力，黛娜牧師也只能暫時保住他的命，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幫他截肢，不然的話，他絕對支持不到倫敦！」

　　結束了和赫德拉姆兩人的談話，徐默在甲板上巡視。傍晚甲板上的水手不多，前幾天海戰被炮擊的地方都已經用備用木料修補上了，連主桅桿也打上了幾個補丁。破損的地方被修理得整整齊齊，看來曼努埃爾把他的木工技術都教給了水手們。

　　在甲板上，徐默再次看到了亞罕，不過卻沒有看到賽琳娜。亞罕身材高大，且在前幾天的海戰中表現英勇，擋下了武裝商船射向主桅桿的最後那顆炮彈。儘管那顆炮彈被格蘭哈特挑飛的沙袋吸收了大部分的動能，但是它畢竟是炮彈，可見亞罕的防禦天賦有多麼強大。

　　在戰艦上，只要是強者就能得到水手們的認同和尊敬，亞罕同樣也是如此，現在在他的身邊圍著幾個水手，興高采烈地和他攀談著。

　　與之相反，徐默的周圍反而沒有什麼水手過來和他主動打招呼，這是因為雙方地位上的差距。亞罕雖然強大，但也只是個水手，和其他人地位相等。徐默即便在沒有晉升前，也是個候補士官，成為首席衝鋒隊長以後，更是成為了海軍少尉，水手們自然不敢隨便找徐默攀談。

　　在眾水手的攀談中，徐默得知亞罕也得到了赫德拉姆的提升，從普通水兵變成了一等水兵，如果再次得到提升的話，他將和徐默剛開始的地位一樣，成為候補士官。

　　得到了這個信息，心情本來就有點差的徐默，更是皺緊了眉頭。候補士官的地位和水兵不同，前者已經算是軍艦上的重要幹部，到那時候，徐默就無法通過某些手段讓他「正常死亡」。

　　徐默捏了捏拳頭，看來他為這兩個輪迴者準備的計劃必須要提前實施，即便冒點風險也在所不惜。一個一等水兵的損失，相信還不至於讓赫德拉姆對他失去信任，畢竟在前些天的海戰中，他的表現以力挽狂瀾來形容都毫不過分。

　　夜晚很快就到來了，這個時候，徐默已經離開了甲板，來到了禮拜室。現在，禮拜室裡面除了黛娜和小布萊尼克之外，曼努埃爾也在這裡，由他負責給小布萊克尼動手術。畢竟黛娜只是個假牧師，能把回春術偽裝成神術，卻不能當外科醫生。

　　布萊克尼的情況更差了，嘴唇發白，臉色也由青變灰，毫無神采。他中午和晚上都沒有進食，吃了就會噁心嘔吐。徐默剛醒的時候，他還能支撐著和徐默談上兩句，但是現在連這點體力都沒有了，躺在吊床上昏睡不醒。

　　在這艘軍艦上，年紀最小的布萊克尼最討眾人喜歡，不僅幹部們喜歡他，連水手們也非常喜愛這個小上司。不過，赫德拉姆和其他人沒有來禮拜室，一個是手術不需要這麼多人，另外一個是禮拜室站不下，只能在船上的其他地方為這個十四歲的男孩默默祈禱。

　　「安德森閣下，幫我把他抬到條案上去，吊床晃動地太厲害，沒辦法動手術。」曼努埃爾向自願來幫忙的徐默吩咐到。

　　「你們……要幹嗎？咳咳！」布萊克尼感受到身體的晃動，甦醒了過來，似乎預感到即將要發生某些事情，身體不禁僵硬了一下。

　　「布萊克尼閣下，你說過你要成為像德雷克爵士那樣的偉大提督是嗎？」徐默面無表情地說道，「堅持住，只有活著，你才能實現你的理想。」

　　「咬住它！」曼努埃爾將一根小木棍塞進布萊克尼的嘴裡，「阿爾弗雷德，用力按住他！」

　　看到徐默按住了布萊克尼，曼努埃爾拿起了手鋸，對準布萊克尼的手臂。

　　「咯吱，咯吱！」手鋸切割在臂骨上，發出讓人毛骨悚然地響聲，布萊克尼死命地咬住木棍，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不過卻沒有哭喊，用力按住他的徐默，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掙扎。布萊克尼直到左手臂被完全鋸斷，才癱軟了下來，木棍從嘴裡滑出，掉落在地。

　　黛娜背著身體，不敢看布萊克尼的手術，直到結束，這才擦了擦眼睛，轉身給手臂的斷口塗上一層特效療傷乳膏，然後仔細地包紮好。

　　徐默和曼努埃爾再次將布萊克尼搬到吊床上，看著依然保持清醒地布萊克尼，徐默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就算經過了任務世界那麼多次的生死考驗，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在如此劇痛之下，還保持著清醒，黛娜就經常打趣他是昏迷專家。

　　這個十四歲的瑞典少年竟然比經歷了多次生死考驗的輪迴者還要堅韌不拔，真可謂是鋼鐵神經。徐默在此刻是發自內心地由衷敬佩。

　　「噹噹噹！」正當幾個人剛給布萊克尼動完截肢手術，軍艦上的銅鐘響起了戰備警戒。

第十二章 海上奇觀

　　「發生了什麼事！」徐默迅速趕到甲板上，攔住幾個驚慌失措的水手，厲聲問道。

　　「長……長官，海……海神發怒了！」值夜的水手面色蒼白，斷斷續續地說道。

　　「見到軍官要先敬禮！」看到面前幾個水手的慌亂，徐默大怒，「啪」地一個巴掌甩到水手臉上。

　　「是，長官！」幾個水手條件反射般站直了身體，屈指在額頭碰了一下，給徐默敬禮。雖然還是驚魂未定，但是臉上驚慌的表情終於舒緩了下來，向徐默匯報到，「長官，海上有動靜，是一個……奇怪的大漩渦。」

　　「你們是海軍，怕什麼漩渦？」徐默凝重地表情放鬆了下來，他並沒有感到腳下的軍艦晃動很厲害，說明軍艦離漩渦還有一段距離，「把望遠鏡拿給我，你們幾個去舵輪那裡幫忙！」

　　等到徐默舉起望遠鏡看見了水手所說的大漩渦，頓時也吃了一驚。漩渦離船大概還有幾百米，但是這個漩渦太大了，直徑幾乎就有兩百米，而且確實如那個水手所說，這個漩渦有點奇怪。

　　海上的大漩渦一般由兩股對沖的洋流所造成，還有的漩渦是由於海底地震，或者季風形成，當然也有島嶼跟海岸邊形成的一些小型漩渦。

　　但是這個漩渦明顯跟那些漩渦不同，在漩渦水流裡面竟然有東西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似乎是一群發光的水生物在游動，數量極多。這群奇怪的水生物將整個漩渦映照地如同一個夜光玉盤。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地方，最為詭異的地方是在漩渦的上方，在水生物發出的亮光照映下，大漩渦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手持長矛的朦朧人影。人影極為巨大，踩踏著兩百米直徑的大漩渦，手中的長矛頂端分成三叉，就如同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一樣，難怪那幾個水手會說，海神發怒了，咋看之下，確實是十分的詭異。

　　儘管徐默猜測這個人影只是海市蜃樓，但是如此詭異的三個自然現象疊成了這樣一副奇景，卻讓他也有點驚疑不定。徐默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與世無爭的小公務員了，進入超弦空間以後，他見識過了各種非人類，各種超自然現象，這個世界就算真得出現個海神，他也不認為是什麼很稀奇地事情。

　　「阿爾弗雷德，怎麼回事？」赫德拉姆邊穿衣服，邊從船艙中走出來，他結束值班不到半小時，剛剛才躺下就被銅鐘的響聲給驚醒了。

　　「提督閣下，您自己看吧！」徐默敬了個禮，苦笑著把單筒望遠鏡遞給赫德拉姆，「以前，您見過這類大漩渦嗎？」

　　「我什麼漩渦沒……還真沒見過！」赫德拉姆驚愣到，「現在是誰在掌舵，這個漩渦太大了，我們要繞遠一點。」

　　「是曼努埃爾，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徐默不自信地說道，出海不到一周，他已經碰上了數起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跟以前一切盡在掌握的任務世界相比，實在是有點不習慣。

　　「阿爾弗雷德，這個大漩渦水流很強，曼努埃爾年紀大了，你去舵輪那邊幫幫他，我在這裡指揮水兵們控制帆纜。」赫德拉姆嚴肅地吩咐道。

　　等徐默跑到舵輪那裡，才發現曼努埃爾沒有在掌舵。曼努埃爾腰間繫著一根粗大的纜繩，拿著一個單筒望遠鏡站在船頭頂端，觀察著漩渦的水流方向。

　　舵輪目前是由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在掌控，他旁邊還有兩個力大的水手在幫忙，壯漢身高兩米，雙臂肌肉縱結，皮膚表面青筋和靜脈血管突起，如同一條條蜿蜒小蛇，不是亞罕，又是哪個。

　　曼努埃爾時不時地向控制舵輪的三個水手打手勢，小心翼翼地調整著維斯泰洛斯號的行進方向。徐默看見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便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去打擾這四個人，只是看著亞罕的眼神不時閃過一道亮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突然，徐默發現維斯泰洛斯號的航行軌跡並非是繞離大漩渦，反而是慢慢地靠近大漩渦，沿著它的邊緣在航行。不過，徐默沒有去問曼努埃爾，而是更加仔細地開始觀察起海況來。

　　「BOSS，你看不出來的，你海上航行的經驗太少，我在美國東海岸坐過幾次遠洋游輪，也曾經碰到過一次海上漩渦。因為我是記者，所以那艘游輪的大副給我仔細介紹過一些海上大漩渦的特點。」黛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徐默身邊。

　　「某些海上的漩渦是由於兩股對沖洋流造成的，我們能看到的漩渦只是這兩股洋流的一部分，在離漩渦幾百米遠的地方仍然存在強勁的水流。這些水流的海面表現得十分平靜，但是在海面以下卻是淌急地水流，我們現在碰到的漩渦就是這種，換句話說，我們的船已經身處漩渦的水流之中！！！」

　　「原來如此！」徐默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麼說，曼努埃爾是要借助漩渦邊緣旋轉水流的強大離心力，將船甩離那股水流是嗎？」

　　「嗯，不過這種操作十分危險，而且維斯泰洛斯號的船體還有破損，我們恐怕需要一點運氣！」黛娜嘆了口氣，「幸好後面在海戰中破壞更加嚴重的武裝商船，收到我們的信號之後，已經遠離了漩渦！」

　　「不用擔心，我們的運氣也不差，如果不是這個漩渦當中有那群閃閃發光的水生物，如果不是漩渦上空那個巨大的人影，這麼暗的黑夜，船上的瞭望手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這個大漩渦。」徐默平靜地說道，「對了，布萊克尼怎麼樣了！」

　　「我餵他喝了點水，現在他睡著了！」想到堅強地小男孩，黛娜欣慰地說道，「布萊克尼真是太MAN了，可惜就是小了點！」

　　「難道你還想老牛吃嫩草！」徐默沒好氣地說道。

　　「嘻嘻，BOSS，你吃醋了啊！」黛娜樂呵呵地笑道。

　　「啪嗒！」徐默正要答話，卻是突然聽到一聲怪異的響聲，驟然回頭才發現了舵輪那邊出了問題。維斯泰洛斯號頓時猛地一傾，改變了行駛的方向，朝著大漩渦的中心衝去，站在船頭頂端的曼努埃爾驚叫一聲，掉下船去。

第十三章 拉修．塞克斯

　　兩人吃驚地望去，只見掌舵的三個人都滑倒在地，滾成了一團，舵輪無人掌控之下，正在急速旋轉。。徐默一個箭步跨到舵輪旁邊，扶住了舵輪，定睛看去，原來是舵輪上的一個把手斷掉了。

　　這時候，亞罕和另外兩個水手已經爬了起來，和徐默一起重新控制了舵輪。亞罕臉色難看，剛才是他急於改變航行，在曼努埃爾發出指令之前，過於用力，造成了舵輪把手的斷裂。他自己因為力道落空滑倒，還將旁邊的兩個水手一起帶倒。

　　看到三人已經重新掌控住舵輪，徐默連忙跑到船頭向下看去，只見可憐的曼努埃爾被腰間的纜繩吊住，在船頭下蕩來蕩去，正在大聲呼救。

　　徐默和黛娜用力地將曼努埃爾拉上船，卻聽到亞罕身邊的一個年輕水手叫道：「曼努埃爾長官，尾舵卡住了！」

　　「什麼？」曼努埃爾三人大吃一驚，轉頭向海上看去，果然，看到維斯泰洛斯行進的方向還沒有變，依然在朝著大漩渦前進。

　　「航向是怎麼回事？」赫德拉姆滿面怒色地從後方走來。

　　「提督，剛才舵輪失控了一下，尾舵好像在劇烈地轉向中卡住了！」曼努埃爾連忙解釋到。

　　「對不起，提督，我沒做好你交代的事情！」徐默心中一動，將亞罕的失誤攬了下來，不過他很巧妙地避開了掌舵人是誰，這個事件的關鍵點。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阿爾弗雷德，你跟我去尾舵，曼努埃爾，你親自掌舵，讓其他人協助你！」赫德拉姆看了一眼掌舵的亞罕三人，隨即吩咐到。

　　「長官，我陪你們去！」剛才那個發現尾舵卡住的年輕水手跟了上來。

　　「舵輪交給我，你們兩個幫我把住兩邊！」曼努埃爾顧不上責備亞罕，伸手接過舵輪。

　　亞罕陰沉著臉交出舵輪，心知肚明剛才的失誤是因為他缺少掌舵的經驗。目前船上的四個輪迴者，賽琳娜毫無疑問是航海經驗最豐富的，亞罕甚至知道她在現實中就擁有一艘豪華風帆遊艇，經常會出海休假。

　　黛娜也有過遠洋的經歷，作為記者她還採訪過幾個遠洋游輪的船長和大副，對於航海並非一竅不通，只有徐默和亞罕對於海上航行是一片空白。不過徐默是衝鋒隊長，不需要他去操控船隻，亞罕是甲板水手，本來掌舵的事情，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在前幾天的海戰中，他已經建立了功勳，成為了一等水兵，只要再上一步，他就能踏進軍艦幹部的行列。巨大的誘惑讓亞罕有點急於求成，仗著自己力量上的優勢，從剛才掌舵水手手中搶下了掌控舵輪的重大職責。

　　結果證明，航海是門技術活，不是力氣大就能讓艦船乖乖聽話，他的失誤再次讓全船人都陷入了危險之中。更為糟糕地是，儘管徐默將他的失誤大包大攬了下來，但是明天一早，另外兩個水手就會將事實真相傳播開來，他好不容易在其他水手面前建立的威望就會一落千丈，赫德拉姆也會對他失去信任。

　　這樣的一個失誤，恐怕需要後期數次海戰的優秀表現才能彌補回來，候補士官的職務遙遙無期了。

　　……

　　赫德拉姆帶著徐默等人趕到船尾，果然看見尾舵一邊側著，動彈不得。

　　「兩位長官，請拉住我！」剛才那個發現尾舵有問題的年輕水手，臉色嚴肅地向兩人請求到。

　　徐默目光一閃，默默地點了點頭，那個水手牽過一條粗大的纜繩繫在自己腰上，爬下船尾，在尾舵上一踩，將身體蕩起。

　　赫德拉姆和徐默緊緊地抓住這根纜繩，看著他一遍又一遍蕩起，然後全身發力，雙腳踹在尾舵上，再蕩起，再踹。

　　終於，「卡」的一聲，尾舵恢復了轉動，幾人馬上就感到維斯泰洛斯號船身一傾，航向再次改變。

　　「朝著漩渦邊上去了！」赫德拉姆看了一眼大海，鬆了一口氣，和徐默一起用力將那個年輕水手拉了上來。

　　「你叫什麼？」赫德拉姆向那個年輕的水手問道。

　　「提督，我叫拉修，拉修．塞克斯。」拉修年輕的臉上帶著一絲靦腆，一頭金髮濕漉漉地貼在腦門上。

　　「做得很好，拉修，現在我晉升你為一等水兵，好好幹！」赫德拉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提……」拉修正要說話，卻發現赫德拉姆已經轉身離開，只好將沒說完的話忍住。

　　「你想說什麼！」徐默微笑著問道，「我幫你轉告赫德拉姆提督！」

　　「是，長官！我是想說，剛才掌舵的本來應該是我，隨便將舵輪交給其他人是我的失誤，我配不上一等水兵的榮譽！」拉修說完，低下頭，忐忑不安地等著徐默的訓斥。

　　徐默一愣，笑了笑，並沒有就這個問題跟拉修繼續探討下去，換了個話題：「拉修，你為什麼要上船！」

　　「我？我……是為了私掠的賞金才上船的。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還欠了一些債，家裡還有一個小妹妹。我平時在碼頭打工，妹妹幫別人洗衣服，我們賺得不多，還要還債，家裡……很窮。

　　不過，我聽其他人說，只要在私掠船上幹個兩年，就能得到一大筆賞金。我想到時候還了債，也許還可以給妹妹存下一點嫁妝，有可能的話，再買一條小漁船，給自己……娶一個妻子！」拉修紅著臉，目光迷離地憧憬到。

　　「你是個好小伙，你會成功的。」徐默收斂了笑容，柔聲說道，「掌舵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提督將這件事交給我，這是我的失誤。至於你，你做得很好，一等水兵的榮譽是你應得的。」

　　「謝謝你，阿爾弗雷德長官！」小伙子高興地給徐默敬了個禮，「我去船頭幫忙！」

　　看著拉修腳步輕快地離去，徐默的心情彷彿也好了很多。

　　半個時辰以後，維斯泰洛斯號終於徹底擺脫了大漩渦的水流範圍，平穩地朝前方駛去。忙了大半夜的徐默，來到後甲板艙室的頂部，找到赫德拉姆，「提督，我上次在你的房間看到了一樣東西，能不能把它送給我……」

　　赫德拉姆聽完，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

　　看到赫德拉姆同意以後，徐默呼出一口氣，抬頭看向海面，風平浪靜的大海，在海天連接處已經露出了一片火紅的顏色，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第十四章 美人心計

　　「布萊克尼，你醒了？」徐默朝小布萊克尼微笑道。

　　「安德森閣下，現在到哪了？」布萊克尼轉頭問道。他已經被人從禮拜室轉移到了水手艙室，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雖然因為失血還是很蒼白，但是已經沒有了那種病態的青灰色。

　　「赫德拉姆提督說，我們很快就能到倫敦了。」徐默拍了拍手中的東西，將它放到布萊克尼身前，「對了，我從提督那裡敲詐來一樣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一本書？」布萊克尼看著手裡的精裝圖書，疑惑地抬頭問道。

　　「是你最喜歡的英國私掠艦隊提督，德雷克爵士的傳紀！」徐默點了點頭，幫布萊克尼翻開牛皮封面，「這裡面還有很多精美的插頁！」

　　「弗蘭西斯皇家爵士，德雷克的傳奇！」布萊克尼看著書的第一頁，輕聲念道。

　　「這本書講述了德雷克爵士作為航海家的所有冒險生涯，包括他的一次環球航行，在書的後半部分則是他作為海戰專家的一系列海上戰役，你慢慢看吧！」徐默輕聲說道。

　　「謝謝你，安德森閣下！」布萊克尼抬起頭，咧嘴笑道。

　　「以後就叫我的名字阿爾弗雷德吧！」徐默笑著摸了摸布萊克尼的腦袋。

　　「好的，阿爾弗雷德！」布萊克尼高興地說道，「你可真是個好人！」

　　好人？看著布萊克尼略帶稚氣地笑臉，徐默臉色一僵，眼前彷彿出現了另外兩張同樣稚氣的臉蛋，他們一個被自己哄騙後悲慘死去，另外一個則失去了相依為命的爺爺。

　　「你看書吧，我上甲板看看！」徐默勉強笑道。

　　「BOSS，那兩個輪迴者剛剛來招攬我了，他們的耐心可真好。原本還以為很快就會來的，沒想到，他們一直拖到了現在！」徐默的靈魂印記中傳來了黛娜的通信。

　　「哼，他們不是不想上船就招攬你，而是那時候，你在船上的地位比他們高。他們是想先向你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當上軍官以後再來招攬你，那樣把握更大。」徐默一邊傳信，一邊從艙室裡面出來，走到甲板上。

　　黛娜現在也在甲板上，只不過兩人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互相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默默地通過靈魂印記交流。

　　「呵呵，只是他們沒想到，經歷了一次海戰，一次海難，也依然沒有一個人成為軍官，連候補士官都還不是！」黛娜冷聲諷刺到，「不過，他們現在為什麼又厚著臉皮來招攬我呢？畢竟我們在休閒世界的時間還有30多天，沒必要著急啊！」

　　「那是因為昨天那個叫亞罕的輪迴者犯錯了，他們中沒有人可以快速晉升到軍官了。」徐默淡淡地說道，「所以，他們想利用你，打開在赫德拉姆那裡的門路，順便對付我！」

　　「BOSS，那我要不要答應他們，如果我假裝加入他們的話，應該能探聽到不少信息，你也可以提前應對。」黛娜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會，才接著響起。

　　「不用了！我知道你並不願意做這種事情，況且，他們這次急不可耐地來找你，我想，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徐默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那兩個輪迴者很有可能起矛盾了！」

　　「不會吧！那兩個人想找死嗎？明知道船上有你這麼強大的對手，內部還起矛盾？」黛娜驚詫地問道。

　　「我也只是猜測，真相不一定就是這樣！」徐默回答道。

　　「嘻嘻！BOSS，你現在好像變了很多，不但心腸變軟了，還變謙虛了！」黛娜對徐默打趣道，「說說你的理由，你既然這麼說，我知道一定有你的道理！」

　　心軟了嗎？徐默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了一絲冷笑。他不感覺自己心軟了，只不過是有很多事情找到了答案，不再像以前剛進入超弦空間的時候，那麼麻木不仁了而已。

　　「那兩個輪迴者，女的在現實中是女強人，男的是擁有防禦天賦的團隊核心MT，而且現在都已經成為騎士，進入了轉職流程。這樣的兩個人就算一起渡過了數個任務世界，經歷過生死考驗之後成為同伴，也不能說互相之間就沒有競爭，甘心做另外一人的綠葉。」

　　「難道他們不能是夫妻，或者兄妹關係？哦，不對，法則身體畢竟是以原本身體為藍本，這兩個人體型相差太多，不太可能是兄妹。不過，還是有可能是夫妻啊！」黛娜反駁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機率太小了。畢竟兩個都很強勢的人，現實中成為夫妻的可能也算是比較小的。」徐默分析道，「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很精明，在他們眼皮底下對付這兩個人並不容易，所以昨天碰上大漩渦的時候，我就試探了那個大個子亞罕一下！」

　　「BOSS，你是指把掌舵失誤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那件事？」黛娜疑惑地問道，「我還正想問你，你昨天幹嗎要這麼做呢。就算你將責任攬到身上，另外兩個水手也會澄清事實真相，那個亞罕不會承情的。」

　　「呵呵，我沒想過讓他承情，我只是利用那件事情試探一下他們兩個人當中，誰才是領導者，順便給他們添點堵，製造點摩擦，現在應該已經起效了！」徐默冷笑道，「黛娜你曾經說過，那個賽琳娜對於航海非常熟悉，甚至可能她自己就有一艘帆船！」

　　「是啊，這個跟現在你說的事情有關係嗎？」黛娜有點疑惑。

　　「當然有關係，帆纜士和甲板水手雖然都是普通水手，但是相比之下帆纜士的地位肯定要高一些，畢竟它有一定的技術含量。這也側面說明亞罕對於航海，跟我一樣是個門外漢，更加不用說掌舵了。

　　你看這艘維斯泰洛斯號，連曼努埃爾這個木匠都要身兼三職，如果亞罕稍微懂點掌舵的專業技術，他也就不用只做個甲板水手了。」徐默淡淡地說道。

　　「BOSS，你是說，他沒有跟航海經驗豐富的賽琳娜通氣，就決定自己掌舵？」黛娜有點明白過來了，「可是也有可能是那時候情況太危急，他來不及和賽琳娜商量啊？」

　　「不可能！那天晚上，雖然情況比較緊張，但是舵輪那裡，曼努埃爾已經安排了拉修掌舵，是亞罕仗著自己力大，搶去了掌舵的職責。」徐默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已經看透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黛娜感覺真相已經若隱若現，似乎只要再掀去最後的那層面紗，就可以看清它的廬山真面目。

　　「因為他想要爭功，上次海戰，他成了一等水兵，只要再上一步，他就成了戰艦的候補士官，跟我們兩個的地位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那個時候，他就比賽琳娜的地位要高。」徐默淡淡地說道。

　　「那麼說來，他們兩個人確實存在著競爭關係，如果亞罕本身就是領導者，或者他甘居賽琳娜之下，那麼他就不會不跟航海經驗豐富的賽琳娜商量，就決定掌舵搶功。」黛娜明白了。

　　「嗯，有可能賽琳娜是團長，他是副團長，但是亞罕卻不甘心屈居在一個女人之下。甚至兩人還有可能會用這個世界的收益，來決定誰才是以後的領導者。」徐默冷冷地笑道，「所以我那天才會故意攬下他的失誤。」

　　「BOSS，你可真壞！本來亞罕搶功造成了失誤，賽琳娜不會說什麼，但是你跟第三者插足一樣的假好心，反而會讓賽琳娜追問亞罕事情的經過。這麼一來，他們不爭執起來才怪！」黛娜幽幽地說道。

　　「什麼叫第三者插足，黛娜，你在《紐約時報》不會是個娛樂記者吧！」徐默哭笑不得地反擊到。

　　「不過，賽琳娜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我估計她到後面，已經意識到我的用心了，所以才會馬上去找你。一是利用你打開維斯泰洛斯號的上層關係，二是利用你來對付我，三是讓你加入團隊當她跟亞罕之間的潤滑劑，重新讓團隊恢復和諧！」徐默繼續說道，「亞罕的個人實力雖然強，但是心智根本無法與賽琳娜相提並論，如果我們放任不管的話，他遲早會被這個女人收服的！」

　　「哼哼，知道女人們的厲害了吧！看來我這個娛記還是很重要的，她和我都是女人，互相之間比較好說話，她可以通過拉攏我，來收服亞罕，要知道我可是個『恢復技能類人才』，MT最強的後盾！」黛娜甕聲甕氣地說道。

　　徐默似乎都能看見黛娜背後有一條帶黑色箭頭的小尾巴開始翹起來了，「你明白就好，所以你現在不能加入他們，敷衍他們一下就好了。你要表現出對亞罕防禦天賦的重視，但是又要對賽琳娜的實力表示懷疑，繼續給他們添堵。甚至可以暗示他們，我也在招攬你，哪邊實力更強，你就加入哪邊！」

　　「BOSS，這樣的話，你就太危險了，我又不能明著幫你，你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會不會有點吃力！」黛娜擔心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見BOSS我吃過輪迴者的虧！」徐默淡淡地說道，「我只怕他們太過小心，不願意動手！另外，我們的那個計劃，到倫敦以後，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噹噹噹！」正在兩人說話之際，船上的銅鐘再次響了。不過這次，甲板上的兩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在海面的不遠處，一座籠罩在淡淡霧氣中的城市出現了，霧都倫敦到了！

第十五章 定計

　　隨著維斯泰洛斯號靠近倫敦，船艙裡面的水手們都走上了甲板，他們中的很多人是第一次看見除斯德哥爾摩之外的其他海港大都市。徐默在現實世界還是公務員的時候，曾經攜家到過倫敦旅遊，但是那時候的倫敦跟現在的倫敦不可同日而語。

　　現實世界中倫敦是在公元50年左右，被羅馬帝國在泰晤士河畔興建。起初只是一座橋，後來羅馬人發現這裡的地理位置很好，就建了一座港口，隨後一些隨之而來的羅馬商人在橋邊興建了一座城鎮，倫敦也就此誕生。

　　這個世界的倫敦就算跟現實世界的歷史有所差異，也不會相差太多。戰艦沿著泰晤士河的入海口，緩緩逆流而上，沿途能夠看見眾多繁忙的商船在來來往往，猶如過江之鯽。斯德哥爾摩雖然也是個首都港口，但是斯德哥爾摩的港區卻是以漁船居多，兩者的商貿和繁榮程度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泰晤士河的河面極為寬闊，甲板上的眾人遠遠地便看見了那座雄偉的倫敦塔橋。倫敦塔橋是泰晤士河口的第一座橋樑，也是倫敦的象徵，被稱為「倫敦正門」。這時候的倫敦塔橋也許是中世紀所建造的橋樑中最奇怪的一座，橋拱完全不對稱，19個橋拱中，沒有任何完全相同的橋拱。

　　除了19個橋拱，橋下還有一座吊橋，塔橋的橋面上建有房屋和商店，橋中央甚至還有一座小教堂，橋南端另外還有一座門樓。這處門樓是倫敦最臭名昭著的景點，上面釘著數十個被塗上瀝青防腐的頭顱，屬於叛國者。

　　泰晤士河河口到倫敦塔橋的這一段河面屬於倫敦的港口區，維斯泰洛斯號和後面的武裝商船，因為懸掛著瑞典國旗，所以被允許入港，不過傷痕纍纍的它們需要直接進入船塢修理破損的船身。

　　「阿爾弗雷德長官，那裡是什麼？」拉修現在正在徐默的身邊，雖然他做為舵手的經驗很豐富，不過那是他以前在斯德哥爾摩漁船上幫忙留下的經驗，並沒有到過其他國家的經歷。此時，年輕的水手十分興奮，拉著徐默問東問西。

　　徐默感到十分地頭疼，對於中世紀的倫敦，他同樣也非常不熟悉，但是又不想讓這個年輕的水手失望，只好憑借腦海中的模糊印象來回答拉修的問題。

　　「那應該是威斯敏斯特宮！」徐默眼睛一亮，泰晤士河西岸的這座建築物他知道，特徵太明顯了，威斯敏斯特宮是哥特風格的古典建築，外貌對稱優雅。徐默還知道在兩個多世紀以後，這裡還會出現另外一座倫敦的象徵性建築物——大本鐘。

　　「那個呢，那個呢！」拉修高興地指著往另外一邊的建築物，「回到瑞典，我要把倫敦介紹給妹妹，她可好奇了，從小就不停地向我問東問西，連我出海打漁的任何細節都要問清楚！」

　　「你的妹妹很關心你，那是聖保羅大教堂！」徐默看著眼前的大建築說道。這座建築還不是後世的那座大圓頂教堂，在徐默記憶中，那座著名的圓頂教堂恐怕還要再過上一百年才能出現，不過這並不妨礙現在的這座教堂，成為新教徒的宗教聖地。

　　「阿爾弗雷德，你以前來過倫敦嗎？」

　　查理從後方走來，這個年輕的法國人身穿一件淡藍色夾克，一頭淡黃短髮，眼皮有點下垂，咋看上去，給人始終沒睡醒的感覺。查理在前幾天的海戰中也受了傷，加上經常要在炮艙巡視，所以很少上船甲板，徐默基本上也只能在提督召集幹部聚餐的時候，才能看見他。

　　「不，我一直都居住在斯德哥爾摩的鄉下，對倫敦的瞭解是從書上得來的！」徐默聞言一驚，連忙解釋到。

　　「呵呵，看來你看過很多書，走吧，提督召集我們了！」查理笑了笑，友好地說道。

　　兩人走進船甲板後部的船長室，只見船上所有的軍官和候補士官都已經聚集在這裡了，連格爾哈特也乘坐小艇從武裝商船上趕來。

　　「先生們，我們就要進入船塢了，兩艘船目前都需要修理。據曼努埃爾估計，大概需要十來天的時間，在這期間除了留守的人手以外，我們和水手都要上岸休假，如果碰到麻煩的話，大家就到『皇家橡樹酒館』聚集。」赫德拉姆微笑著說道。

　　「此外，我會給全船的水手提前發放一部分海戰的獎金，就由你們各自負責發放，這不是水手的薪水，只是私掠賞金，你們可以視水手們在海戰中的表現發放。格爾哈特負責武裝商船，阿爾弗雷德負責甲板水手，查理負責炮手，我來發放帆纜士的獎金……」

　　「萬歲！」船長室的幹部們發出了歡呼聲，畢竟願意上私掠船的人，無論是水手還是軍官，很大部分人都是衝著高額的私掠賞金而來。

　　「阿爾弗雷德，你還有其他事情？」赫德拉姆疑惑地問道。

　　「提督閣下，您看見外面的那艘船了嗎？」看到船長室只剩下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徐默走近兩人，低聲說道。

　　「你是說那艘正在建造的戰艦？」格爾哈特透過船長室後部的窗戶，看著那艘巨大的戰艦。

　　這艘正在船塢建造的戰艦已經接近了完工，長約五十多米，比維斯泰洛斯號整整大了一半，從外表看去，它有兩層炮門，細細數來，幾乎有50多門火炮，絕對是目前階段最大的戰艦之一。

　　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在徐默的提醒下，頓時都將目光放到了這艘戰艦上，細看之下，兩人眼睛發亮。他們跟徐默這個外行可不同，他們能從戰艦的構造上聯想到它在大海上的表現，而徐默只不過是被它巨大的體積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它的整體構造跟維斯泰洛斯號不同，前後差不多大。船的水上部分寬而直，水下部分尖而利，船體能夠更好的入水，尾部修長，滿帆的話，它的速度恐怕要在12節以上。」赫德拉姆喃喃地說道。

　　「嗯，而且傾斜的船身讓船變重變寬，這種構造能夠讓船體厚達兩英尺，堅如橡實，卻又不影響速度，如果我們在海上碰到這種戰艦……」格爾哈特悚然一驚。

　　「英格蘭是我們的盟友……」赫德拉姆的表情有點複雜，目光深邃地看著這艘戰艦。

　　「提督，我國想要成為北海和波羅的海的海上霸主，想要在全世界的貿易中分一杯羹，這種先進的戰艦必不可少，雖然我們無法偷走這艘戰艦，但是我們可以……」徐默目光一閃，這艘戰艦的出現讓他可以順理成章地向赫德拉姆提出自己的計劃。

　　赫德拉姆聽完徐默的計劃，陷入了沉思。徐默不再說話，和格爾哈特靜立在一旁，等待赫德拉姆最後的決定。

　　「阿爾弗雷德，我們和英格蘭是同盟，如果這個計劃失敗的話，你要知道，我不會承認你是維斯泰洛斯號上的軍官。即使是這樣，你也想要實施嗎？」赫德拉姆皺著眉頭說道

　　「閣下，為了瑞典，我願意冒險！不過，我希望您能讓我指定，跟隨我前去實施計劃的人手！」徐默臉上浮現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第十六章 人選

　　「你說吧，你需要多少人手？」既然已經下了決心，赫德拉姆就不再猶豫。

　　「人手不用多，五六個就夠了，不過我要兩種人，一種是身材壯實，力量巨大的甲板水手，還有一種是身手敏捷，行動靈活的人。另外，有兩個人我希望也能跟我一起行動。」徐默在房間中踱了幾步，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格爾哈特，乘現在船上的水手還沒有解散，你去找一些合乎要求的人過來這裡，讓阿爾弗雷德挑選。」赫德拉姆立刻說道。

　　格爾哈特是大副，而且維斯泰洛斯號上的大部分水手都是他招募過來的，最為熟悉每個水手的能力特點，讓他去找人正合適。

　　看到格爾哈特出去後，赫德拉姆再次轉過身，對徐默說道：「另外兩個你特別指定的人是誰，等你挑完剩下的人，我就去叫他們過來。」

　　「是布萊克尼和拉修，我希望他們能和我一起行動！」徐默笑著說道。

　　「布萊克尼？不行，他身上有傷，而且他還只是個小孩子，你換個人吧！」赫德拉姆皺著眉頭拒絕到。

　　「只有布萊克尼是無法代替的人。」徐默苦笑著說道，「提督你放心，我不會讓布萊克尼冒險的。」

　　「不行，我寧願跟英國海軍硬幹一場，也不會讓布萊克尼去冒險！」赫德拉姆臉色一肅，堅定無比地回絕到。

　　「好吧！那我沒有其他要求了。」徐默無奈地說道。

　　「拿著這個，你會用上的。」赫德拉姆帶著歉意說道，同時從懷裡摸出自己的錢袋交到徐默手裡，「你的計劃可能會需要用錢，這是我存下的英鎊，不要使用我們的金克朗。」

　　徐默用手顛了顛沉甸甸的錢袋，錢袋裡面頓時發出嘩嘩地金幣撞擊聲，將錢袋塞進自己的大衣內口袋，兩人便對坐無語，等待著格爾哈特帶領合適的候選人前來。

　　很快，格爾哈特便帶著十個水手進入了船長室，讓他們對著赫德拉姆和徐默並排站好。看見進來的這些水手以後，徐默嘴角微微一翹，亞罕和賽琳娜果然身在其中。他雖然沒有特意指明要這兩個人參加，但是他跟格爾哈特提的要求裡面，實際上就已經包含了這兩個人。

　　這個世界的劇情人物，其實個人實力並不高，就算是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這樣的艦隊指揮官，論起戰鬥能力，也不過和徐默這些輪迴者在伯仲之間。其他的普通水手那就更加無法與徐默等人相比，但是這個世界也有它的特殊之處，那就是需要很強的航海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

　　徐默這樣的輪迴者，如果是在接舷戰當中，倒是還可以表現一番，換成在上次遇到的海難，他們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要是不自量力，不懂裝懂，那就會跟亞罕一樣，好心幫倒忙，吃力不討好。不過現在徐默制定的計劃不需要航海知識，只需要身體素質合乎要求就行，那麼身體素質很強的這兩個輪迴者必然會被格爾哈特看中帶來。

　　徐默沒有指定他們兩個，那是因為不想讓這兩人產生疑慮，這點上來說，他做得很成功。格爾哈特一說有任務，他們就眼睛發亮，屁顛屁顛地來了。要是格爾哈特特別交代是徐默指定，那麼他們很有可能直接就會拒絕參加行動。

　　「先生們，你們都是維斯泰洛斯號上的精英人員，現在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在給你們透露任務內容之前，我必須要先說明，這個任務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當然，任務的獎勵也很豐厚，順利完成任務後，每個人都能夠得到下次私掠收益的5%，並且將直接成為候補士官，以後還能夠進入瑞典皇家海軍學院，進行為期一年的軍官培訓。現在不願意參加的人，可以馬上退出這間艙室！」赫德拉姆鄭重地發言到。

　　赫德拉姆的話音剛落，看著他的十個水手眼中立刻發出了幽幽的綠光，連徐默沒有心理準備之下，都是吃了一驚。一次私掠收益的5%是什麼概念，舉例來說，上次他們劫掠漢撒同盟的武裝商船，得到了一艘三桅帆船，還有大批的貨物。

　　現在市面上，一艘完好的三桅帆船大概是兩萬英鎊，加上價值一萬英鎊左右的貨物，5%的收益差不多就是1500英鎊。這筆錢在那個年代可以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一個水手拿著這筆錢可以買一艘比較新的小漁船，或者買上兩畝地和一頭牛。

　　在海上冒險的水手們怎麼可能會怕危險，可以說每一次海戰，他們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這種收益如果是要求不高的水手，恐怕這次回斯德哥爾摩以後，他們就會買點小資產自食其力，不用再出海冒險了。

　　至於賽琳娜和亞罕兩個人當然不會為這些收益動心，他們要的是候補士官的職務。上一次的海戰中，徐默險死還生，立下大功，得到了8點榮譽值，其中5點是以第二衝鋒隊長的身份得到的，另外三點是晉升軍官的收益。

　　雖然徐默不知道賽琳娜和亞罕得到了多少榮譽值，但他們一個是甲板水手，一個是帆纜士，就算表現也很出色，收益應該也不會比徐默第二衝鋒隊長的那5點榮譽值高，很有可能各自得到個兩三點榮譽值。

　　而在後方毫無危險的黛娜居然得到了5點榮譽值，3點是她以兼職船醫治療水手得到，還有兩點竟然是她以隨軍牧師身份替死去的水手做海葬禱告得到的，可見戰艦上有階位的職務是多麼重要。

　　可以說，赫德拉姆這次為了實施徐默的計劃是下了血本，十個水手包括賽琳娜和亞罕在內，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看到這一切，赫德拉姆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徐默使了一個眼色。徐默知道，這是赫德拉姆已經幫他做足了前~戲，是時候讓他開始挑人了。

　　走到這幫水手的面前，徐默從左到右踱了一遍，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被他注視到的水手，紛紛昂首挺胸，表情嚴肅，如同被將軍檢閱的士兵一樣。連亞罕這個輪迴者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下巴，只有賽琳娜的眼中卻帶上了一絲疑惑和憂慮。

　　徐默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飛快地在排頭兩個水手身上點了兩下，然後停頓了下來，重新觀察剩下的人，掃視一遍之後，徐默已經心中有數，這才緩緩地說道：「你們兩個被淘汰了，現在出去吧。」

　　兩個正處在狂喜之中的水手頓時如同剛坐了過山車，從高處跌進了谷底，只好沮喪著臉出了船長室。這時候，徐默才重新點出兩個水手，正在這兩人以為自己也被淘汰了的時候，卻被徐默告知，已經被選中了。

　　看著徐默如同兒戲一般的選擇，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卻露出了讚賞地神情，連賽琳娜臉上也帶著恍然之色。赫德拉姆和格爾哈特都是海軍學院科班出身，做過艦隊的提督，賽琳娜在現實世界同樣也是身居高位，三個人對於人員管理都有成熟的見解。

　　徐默的計劃有很大的危險性，需要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十分優秀的人員，格爾哈特在數百水手中為他挑選的這十個人，身體素質方面肯定是不會有問題的，那麼徐默要做的，就是選出心理素質優秀的人員。

　　徐默剛才淘汰的人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第一次選擇之後的觀察。十個人參與的競爭，很明顯會有一部分人落選。那麼在已經有兩個人被選中的情況下，剩下的名額自然就不會多了，這個時候，剩下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有不同的表現。

　　有的人會焦急，有的人會沮喪，有的人依然鎮定，這種時候才會真正出現任務的好人選，所以徐默後面挑選的這兩個水手才是真正擁有良好心理素質的任務人選。當然，如果前面那兩個假定被淘汰的人也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那麼徐默同樣也會留下他，可惜那兩個水手都沒有過關。

　　十個人兩個落選，兩個被選中，剩下的六個人再次緊張了起來。看著他們，徐默突然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感覺。砸吧了下嘴巴，仔細回味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啊，難怪那麼多人會為了權力，不惜一切，徐默暗暗嘆息到。

　　緊接著，徐默沒有再耍什麼手段，手指一伸，將亞罕招進隊伍。不過，在看到賽琳娜注視自己的眼神，居然少見地出現了一絲殷切，不由興起了一絲戲謔的念頭。假意手指滑過眾水手面前，在賽琳娜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秒，看到賽琳娜出現了驚喜之色，便將手指收了回來，將這個女強人調戲了一把。

　　賽琳娜當然知道徐默在故意調戲自己，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心頭卻已經狂怒不已。這要是在現實世界，估計徐默就得被拉進小黑屋，什麼逆推，狗項圈，皮鞭，蠟燭之類的，每種享受個遍。

　　「提督，我已經選好了，就他們三個吧！」徐默回身朝赫德拉姆說道。

　　「嗯，你們三個留下，其他人出去吧！」赫德拉姆吩咐到。

　　在其他人出去以後，赫德拉姆便將計劃中的拉修也叫到船長室，拉修在得知徐默指定自己加入這項高風險高收益的任務，不由感激地看了徐默一眼，格爾哈特也將任務內容轉述給這四個人。

　　四人中的亞罕目光連閃，他已經通過靈魂印記將任務的內容告知了賽琳娜，讓她參謀這裡面是否有可能是徐默的陷阱。

　　在水手艙室的賽琳娜，思索了良久，終於對亞罕說道：「亞罕，退出這項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