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三千三百四十五章 我要孵化它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先回答我的問題。”楊開俯瞰著她。

    伏靈想了一陣道：“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過二長老確實誕下過子嗣。”

    “結果呢？”

    伏靈哀傷道：“結果好像本源不足，沒能孵化，壞死胎中。”

    “本源不足？”楊開眉頭緊皺，這是什麼說法？

    伏靈道：“我龍族雖然得天獨厚，一出生便有強大的修為和實力，但既是聖靈，那便依賴本源而存，每一個龍族都有自己的龍族本源，新誕生的成員也是如此，如果本源不足的話，就無法出生。說起來這事也挺奇怪的，大長老和二長老都是十階巨龍，按道理來說，他們兩人的子嗣不可能本源不足的，可偏偏這事就這麼發生了。”

    “還有這種事……”楊開露出沉思的神色，忽然冷笑道：“定是那賤人壞事做多了，老天給她的懲罰，正所謂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賤……賤人？”伏靈吃驚地望著他，“姐夫你該不會是說……二長老吧？”

    “除了那個賤人還能是誰？”楊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伏靈慢慢將身子縮回水中，只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面，怯怯地望著楊開，她頭一次發現楊開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剛才那話若是叫二長老聽到那還得了。

    她卻不知，楊開當著伏諄的面都叫駡過，背後罵幾句又算得了什麼？

    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其實，在此事之前，二長老的性格雖然冷淡了一些，但脾氣還沒這麼糟糕的，此事之後就變了許多。”

    “嗯？”楊開挑眉，“這麼說來，這事對她的打擊很大咯？”

    “很大很大！”伏靈點著腦袋，“她與大長老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卻因本源不足而壞死胎中，可想而知對她造成的衝擊。從那之後，她好像特別希望龍族這邊有新的成員誕生，所以當初才會做主將晴姐姐許配給伏池的。”

    “自己做不到了，就指望別人麼，真是變態啊！”楊開猛撇嘴。

    “我還聽說，當年獸武大帝與三長老誕下的子嗣若是純血龍族的話，二長老也不會追究什麼，可偏偏那個莫小七根本沒有半點龍族血統，這才惹的二長老怒而將三長老放逐進了龍墓。”

    楊開不想聽這些，只是問道：“後來呢？”

    “什麼後來？”伏靈奇怪地望著他。

    “二長老誕下了一顆壞蛋，之後呢？”

    伏靈苦笑道：“哪有什麼之後啊，努力了多年，那顆龍卵也不見孵化的跡象，自然就沒希望了。因為這事，大長老對二長老也很是愧疚，這些年來一直多多忍讓……姐夫你問這些幹什麼？”

    “隨口問問，不幹什麼。”楊開擺擺手，“你繼續，當我沒來過。”

    言罷一晃身，又飛了出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伏靈氣惱地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伸手將水面拍出無數水花，咬牙道：“臭男人！”一轉身，又在湖中暢遊起來。

    那玩意真的是伏諄和祝炎的龍蛋啊！

    楊開一路疾馳，心緒起伏不定，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一座淩亂的海島，處處殘留著大戰的痕跡，一座輝煌的宮殿已成斷垣殘壁。

    這海島正是死去的八階雷龍伏池的靈島，當年楊開也來過這裡，無數武者被押解到此地為伏池建造宮殿，一場大戰，這裡被毀滅殆盡，輝煌的行宮也成了過眼雲煙。

    楊開飛落而下，隨意尋了一個還算完整的宮殿走了進去，將四周清掃一空，然後大手一揮，那黑黝黝的壞蛋便出現在面前。

    摸著下巴，圍繞著這壞蛋轉了好幾圈，楊開眼中閃過堅決的神色。

    便在這時，一道人影馳過，遠遠飛來，直接落在了楊開身邊，拱手道：“少主。”

    “嗯。”楊開不以為意，只是輕輕頷首，來的路上他便給窮奇傳訊讓他過來了，此前窮奇一直在龍島內四處遊蕩，楊開假意離去的時候也沒通知他，反正還是要回來的。

    直到這個時候才把他喊過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老傢伙活了不少年月，很多時候都是可以請教一下的。

    “少主喚老夫過來，不知有何……嘶！”窮奇話沒說完，便忽然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珠子望著那黑黝黝的壞蛋，驚呼道：“這這這……”

    “這什麼這？舌頭捋直了說話。”楊開斜了他一眼。

    窮奇吞了口口水道：“少主，這是……龍卵？”後面兩個字的聲音壓的極低，好似生怕被什麼人給聽到了一樣。

    “老窮眼光不錯嘛，一眼就看出這是龍卵了。”楊開豎起大拇指，給他一個贊，他之前可是仔細查探了一番，才能確認的，窮奇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果然薑是老的辣啊。

    窮奇的臉色變得精彩紛呈：“少主，老夫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卻偏偏夾著屁股裝斯文，累不累啊。”

    窮奇臉都黑了，不過還是認真地道：“老夫雖然不知道少主從哪裡偷來的龍卵，但還是趕緊放回去的好，萬一叫龍族那邊發現的話，那可就完了。”

    “你怎麼確定這是我偷的？”楊開斜眼看他。

    不是偷的難不成還是你生出來的？窮奇心中腹誹不已，老夫年紀雖大，但心智還不糊塗。

    “那敢問少主，這龍卵有何來歷？”

    “這是我撿的！”楊開一本正經。

    信你才怪！這裡是龍島，面前又出現一個龍卵，你居然跟我說是撿的……

    “廢話少說，叫你過來不是跟我聊這個的。”楊開抬手打住他的話頭，“本少主如今有一事要請教於你，還希望你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窮奇愁腸百結：“事關這枚龍卵？”

    “不錯！”

    窮奇一聲長歎，有一種被楊開拖進火坑裡的感覺，心裡好後悔好後悔啊，早知如此的話，就跟九鳳和李無衣回靈獸島了，雖說去了靈獸島那邊自己的自由會受到一些限制，但肯定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現在好了，認了這傢伙當少主，就沒一天省心的，跑來龍島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龍卵都偷了一枚！

    這事要是叫龍族那邊知道，自己這主僕二人只怕要被碎屍萬段啊。

    “不瞞你說，這是龍族大長老與二長老兩人誕下的龍卵。”

    楊開此話一出，窮奇的神情頓時抽搐起來。

    單單一枚龍卵就已經干係重大，這居然還是龍族大長老二長老的龍卵！！！你要幹什麼？找死也沒必要用這個法子啊。而且……既然是兩大長老的龍卵，為何又被偷了出來呢？窮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說這顆龍卵已死，我卻是不信的。”楊開搖頭晃腦。

    “這是顆死卵？”窮奇神色一驚。

    楊開聳肩道：“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誰？”窮奇追問。

    “你別管那麼多，反正他們錯了，這顆龍卵雖然生機薄弱了一些，可確實還有一線希望。”楊開說著話，將手摁在了那龍蛋上，沖窮奇歪頭示意了一下：“你過來感覺一下。”

    窮奇好奇心起，果然走過來將手放在龍蛋上，仔細感知起來。

    既然龍族那邊已經確定這是顆死卵，你憑什麼說它還有生機？

    “怎麼樣？感覺到了沒？有一絲微弱的生命波動時不時地跳一下。”楊開眉飛色舞地望著窮奇。

    窮奇表情古怪地回望著他，然後緩緩搖頭，他什麼都沒感覺出來。

    楊開恨鐵不成鋼地道：“你仔細查探查探。”

    窮奇無奈，只能用心感知。

    “看，又來了！”楊開忽然道。

    窮奇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很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在玩我？哪有什麼生命波動啊，感知之下，這龍卵內枯寂一片，根本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看楊開言之鑿鑿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這根本沒必要，不好意思承認自己什麼都沒感覺到，這豈不是說自己不如他？連忙頷首道：“不錯不錯，確實有一點點波動。”

    楊開收手回來，大笑道：“你也感覺到了對吧，可是它既然還有一線生機，龍族那邊為什麼要說它是顆死卵呢？”

    窮奇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或許是生機太過微弱了？”

    楊開聞言頷首道：“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既是龍族，生命力肯定強大無匹，如此微弱的生機，幾乎等同於無。

    “少主有何打算？”窮奇開口問道，楊開對一顆死卵表現的這麼興趣濃濃，實在不是什麼好現象，窮奇心中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楊開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道：“我要孵化它！”

    “什麼？”窮奇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我要孵化它！”楊開重申道。

    窮奇嘴角抽搐起來，有心勸說一二，但想了想還是道：“那不知少主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以此來要脅遏制伏諄那賤人啦。”楊開嘿嘿冷笑著，面上一片陰謀的光芒籠罩，“這可是她跟祝炎的子嗣，若是在我手上孵化出來，日後還怕她不乖乖聽話？到時候要她跪著便跪著，要她站著便站著……哈哈哈哈！”一陣仰天狂笑，笑的窮奇一顆心直往下沉。

第三千三百四十六章 你應該知道

    殘破的靈島上，窮奇苦口婆心勸說了一陣，想讓楊開將這顆龍卵從哪弄來的放回哪裡去，誰知楊開不但不聽，還狠狠地把他訓斥一頓。

    窮奇無奈，也只能認命。

    “老窮，叫你過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請教你一下該如何做才能將它孵化。”楊開肅然地望著窮奇。

    窮奇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老夫雖是聖靈沒錯，也活了無數年月，但畢竟不是龍族，誰知道龍卵要怎麼孵化？但這話要是說出來，搞不好又要被噴一臉口水，只能道：“興許，像別的物種那樣孵化便成？”

    “這樣？”楊開聞言撲過去，雙手抱住了那顆龍卵，回頭望著窮奇，不待他回答便黑著臉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傻麼？”

    這龍卵足有一人高，楊開雙手抱住也環繞不起來，看起來確實傻乎乎的。

    一念心動，又縱身一躍，飛到龍蛋上面一屁股坐了下來，扭了扭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窮奇道：“這樣呢？”

    窮奇嘴角抽搐不已。

    楊開抬手道：“不必多說，我知道的。”肯定也傻的冒泡。

    從龍蛋上滑下，楊開道：“孵化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若真如此的話，祝炎和伏諄早就成功了，哪會將它放棄，老窮你再仔細想想，你這麼一把歲月總不是擺設吧？”

    窮奇歎道：“這事老夫還真的無能無力，主要還是得靠少主你自己。”

    楊開拉長著臉道：“我若是有這個本事，喊你過來幹什麼。”

    窮奇道：“其實，老夫倒是覺得，少主應該知道的。”

    “應該知道？”楊開挑眉，“為什麼我就應該知道？”

    窮奇微微一笑：“少主畢竟身負龍族本源，只要事關龍族，一切皆是本能，包括如何孵化龍卵。”

    楊開聽的眼前一亮，覺得此言大有道理，聖靈為何一出生便有強大的修為和實力，為何能夠繼承遠祖們的修煉經驗和記憶，就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封存在本源之中，只要機會合適，實力到了，本源中蘊藏的寶貴財富便會源源不斷地解封出來。

    楊開當初之所以能夠幫厲蛟加持那種不受血脈壓制的龍族秘術，正是因為化龍訣精進，自己從龍族本源中領悟出來的。

    既然如此秘術都能領悟，沒道理領悟不出如何孵化龍卵。

    “不錯不錯，你說的很不錯。”楊開頓時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明月的感覺，認真地思索起來。

    半晌後，他抬頭道：“老窮，四周護法，若有什麼人靠近此地的話，立刻通知我。”

    說起來，他若是躲進小玄界內孵化龍卵是絕對安全的，只需要將玄界珠隱藏在某一處便可以了，絕對不可能被人發現。但這裡是龍島，是龍族世代棲息之地，所以楊開本能地覺得在龍島內孵化龍卵是最佳的辦法，若是進小玄界的話，應該會缺少點什麼。

    這個本能讓楊開深信不疑。

    “是！”窮奇得令，立刻飛了出去，警戒四周。

    楊開則繞著那龍卵轉了幾圈，伸手拍了拍它道：“為了你我可是煞費苦心，你自己可要爭氣一點，若真能孵化那也是你的造化，算你命不該絕，若是不能孵化，時也命也，你也休得怨天尤人。”

    言罷，深吸一口氣，盤膝坐在了龍卵旁邊，放空身心，心神沉浸識海之中，默默地感應著自己體內的金聖龍本源之力。

    他需要從這本源之中窺探孵化的方法。

    一時間靜謐無聲，唯有楊開深幽的氣息吞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靈島外護法的窮奇忽然聽到一聲高亢的龍吟聲傳出，被這聲音吸引，他連忙扭頭望去，只見那邊楊開已經化出三十丈半龍之軀，頭生猙獰雙角，裸露在外的肌膚被一片片龍鱗覆蓋，渾身金光燦燦，耀眼無比，一條龍尾顯露，在背後悠忽來回，卷的塵埃四起。

    “咦？”窮奇表情有些古怪，因為他發現楊開此刻的狀態明顯很奇怪，施展的化龍訣似乎是無意識下進行的，整個人也陷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之中。

    呼哧呼哧，鼻孔中噴出肉眼可見的氣浪，楊開側躺了下來，蜷縮在身子，龍尾捲動，將那龍卵護在懷中。

    還真的要這樣孵化？窮奇看的目瞪口呆，可是那龍卵明明已經毫無生機了，就算如此又有什麼用呢？

    搖頭歎息一陣，他有些想不明白楊開為何會對這事這般上心，畢竟就算真的孵化出來了又怎樣？那是人家祝炎和伏諄的子嗣，與你有半毛錢的干係？

    楊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當他從那山洞裡離開時，一個聲音始終在心中迴響，讓他不得不做出嘗試孵化的舉動，所謂以此來要脅遏制伏諄，不過是其次罷了。

    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的反應，一種源自金聖龍本源之力的呼喚。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窮奇守在靈島外，寸步不離，好在龍族數量本就稀少，這裡也沒什麼人會經過，所以這些日子下來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偶爾他會看一下楊開那邊的情況，楊開此刻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深度的沉眠之中，窮奇甚至有些懷疑就算自己喊他，是不是能夠喊他喚醒。

    他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用自己的身體將龍卵包裹，遠遠望去，就仿佛一隻真正的巨龍在沉睡，惶惶龍威便是伏諄和祝炎都有些無法比擬。

    時間一晃便是兩個月後，這一日窮奇正在眺望落日殘陽，忽然察覺身後有異，扭頭望去時，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那邊楊開直立起了上半身，雙眼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那兩隻眼中綻放出駭人的金光，仿佛兩隻小太陽在燃燒，讓人無法直視。

    緊接著，他竟一張口，從口中吐出大片的金血來。

    金血噴灑，澆灌在那漆黑的龍蛋之上，將龍蛋染的一片金黃。

    窮奇看的眼皮直跳，這是要幹啥？兩個月的觀察，讓他可以確定楊開已經從龍族本源中窺探到了孵化的辦法，但沒聽說龍族的孵化需要這樣幹的啊，這不是自殘麼？

    不過下一刻，他的神色就變得驚奇不已。

    因為那顆龍卵居然在吸收楊開的金血，被噴灑在蛋殼上的金色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進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又重新變成了黑黝黝的樣子。

    楊開又俯下身子，重新沉眠下去。

    窮奇露出嘖嘖稱奇的神色，心想難道那龍卵真的還有救？若龍卵已死的話，沒道理會吸收楊開的金血。可是自己之前明明查探過，並沒有生機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疑惑，窮奇愈發用心地觀察起來。

    自這一日起，楊開每隔三五天便會甦醒一次，說甦醒也不準確，因為那個時候的楊開雖然睜眼，但好像眼中只有那顆龍卵，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噴出一口金血之後便再度沉眠下去。

    而每次噴出的金血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龍卵吸收殆盡，然後……沒有然後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三個月之久，終在某一日，窮奇從那龍卵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生命波動，仿佛風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卻是真實存在的生命波動。

    真的還有救！窮奇大驚。這麼說來，之前楊開說龍卵還有生機是真的，可為什麼自己當時沒感受到？難道是因為楊開身負了龍族本源的原因。

    隨後的一個月時間內，那龍卵內傳出來的生機越來越旺盛，越來越澎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裡面的龍族隨時可能破殼而出一樣。

    變化不止這些，那黑黝黝的龍蛋上面，居然也浮現出一條條古怪的紋路，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些圖案，但又說不清道不明，顯得玄奧至極。

    那些紋路泛起亮光，閃爍不定，每一次幻滅都傳遞出極為強大的氣息。

    窮奇毫不懷疑，這龍卵裡的小傢伙若是真的誕生出來，定然能讓整個龍族都吃驚不已，想想也是，這畢竟是祝炎和伏諄的子嗣，兩大十階巨龍的後人，起點又豈能差到哪去？

    可是……它真的能誕生嗎？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事情發展成這樣，窮奇也不免有些緊張期待起來，每一天都盯著楊開和龍卵那邊的變化，一瞬不移。

    青木島，祝炎棲息之地。

    一道白光閃過，伏諄禦空而來，飛落到祝炎面前，靜靜地望著他。

    祝炎一如楊開之前見他時的樣子，金雞獨立站在那巨大的樹根下，潛心精修，察覺伏諄的氣息，睜眼望去，卻見伏諄紅唇輕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禁輕笑道：“你來了？”

    雖是老夫老妻，但兩人平時都各自都居住在自己的靈島上，早年的時候，伏諄還偶爾會來這邊一趟，但自從那次事出之後，伏諄便再沒來過此地。

    “有事？”祝炎收功，背負雙手走到她面前望著她。

    伏諄的目光有些閃爍，扭頭望著一旁：“有點事。”

    祝炎不禁露出嘖嘖稱奇的表情，這個模樣的伏諄，他也是頭一次見到，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輕笑道：“有事儘管說就是了，你我又不是外人。”

第三千三百四十七章 被偷了

    雖然事情有些難以啟齒，但伏諄畢竟不是婆婆媽媽之人，所以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道：“我想跟你說說麟兒的事。”

    聽到這個名字，祝炎眉頭一皺，歎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放下麼。”

    伏諄直勾勾地望著他：“你放下了？”

    祝炎道：“放不下又如何？事情都已經那樣子了，凡事要往前看，不能總盯著腳下的坑坑窪窪。”

    伏諄搖頭道：“我只是不甘心，你我皆是十階血脈，為何麟兒繼承的本源會不足？到底是誰的問題？”

    祝炎苦笑道：“十階又如何？龍族血脈延續本就艱難，歷代以來這樣的例子還少嗎？”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不用多說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伏諄依然搖頭。

    祝炎哭笑不得：“那你想怎樣？”

    伏諄低著頭道：“我一直覺得，麟兒沒有死，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他已經在龍墓了。”祝炎伸手搭在伏諄的肩膀上，苦心婆心道：“以後不要再想此事了。”

    伏諄的頭低的更厲害，聲音也低：“麟兒不在龍墓。”

    祝炎一怔，表情怪異地望著她：“什麼意思？”

    “麟兒不在龍墓。”伏諄又重申了一遍，這才一抬頭，直視祝炎的雙眸，“他在龍島上。”

    祝炎眼珠子不禁瞪圓，訝然道：“你是說，當年你沒將麟兒放進龍墓中？”歷代以來，龍卵壞死不是頭一次出現，每一次遇到這種事，那壞死的龍卵都會被安置進龍墓內。祝炎怎麼也沒想到伏諄居然會破壞這個規則，不可能啊，龍島上任何人都會破壞族規，可絕對不會是伏諄。

    “是！”伏諄點點頭。

    祝炎臉色一沉，低喝道：“糊塗！此事若叫其他族人知曉，你顏面何存？”用族規去約束其他族人，自己卻加以破壞，這是絕對無法容忍的事。

    伏諄一聲不吭，顯然也知道這事自己幹的不對，但那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子嗣的留念，縱然錯了又如何？

    “你把他放在哪了？”祝炎又好氣又好笑，這事自己居然一直也不知情，怪不得當年她不讓自己跟去龍墓，原來早就打算虛晃一槍了，可笑自己一直都被她給蒙在鼓裡。

    伏諄警惕地望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祝炎張了張嘴：“你覺得我能幹什麼？”

    “不准你將麟兒放進龍墓！”伏諄咬牙道。

    祝炎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麼？麟兒……已經沒有希望了，你為何還要將他放在別處，龍墓才是我龍族永眠之地。”

    伏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知道不應該與你說這事。”言罷轉身便走。

    祝炎一把抓她的胳膊。

    “放開！”伏諄回頭，冷冽的目光凝視著他。

    祝炎心中一個激靈，意識到這女人動了真火，自己若是強行阻止的話，搞不好要惹她發怒，只能放開手道：“你先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

    祝炎嘴角抽了抽，沉吟一下道：“你既然隱瞞了我這麼多年，今日為何突然又來告訴我了？”這正是祝炎感到奇怪的地方，這女人與自己對彼此都知根知底，應該知道與自己說了這事之後會是什麼結果，可偏偏主動跑過來坦白此事，顯然有些不太合理。

    伏諄抿了抿薄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知道。”

    “不知道？”祝炎瞠目結舌。

    伏諄長吸一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我一直心緒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事關麟兒？”祝炎皺眉道。

    “不錯！”伏諄輕輕頷首，“所以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麟兒。”

    “可以！”祝炎爽快答應。

    伏諄卻道：“不過看你剛才的態度，我又改變主意了。”

    祝炎苦笑道：“你放心，麟兒的事情你自己做主，若你不願，老夫也不會強求你將他放進龍墓中。”也只能這麼說了，若不表這個態，這女人肯定不會帶自己去看麟兒的，如今之計，還是先確定麟兒在哪要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當真？”伏諄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那種冷冽消融開來，罕見的露出一抹柔色。

    “當真！”祝炎正色頷首。

    伏諄微微一笑，勾手道：“那跟我來吧。”說話間，已經率先飛了出去。

    祝炎卻沒有立刻跟上，而是呆了一會兒。

    主要是已經太多年太多年沒見伏諄的笑容了，那一瞬間的微笑，幾乎讓整個天地都為之黯然，遙想當年，伏諄雖然不愛笑，但偶爾還是有些笑容的，但自從麟兒的事情發生之後，笑容這東西便徹底從這女人臉上消失了，面對任何人，在任何時候，她都是一副萬年冰山亙古不化的神情，整個龍島上的龍族都畏懼她。

    何苦來由？祝炎心中一歎，掠空跟上。

    無名的小島上，龍族兩大長老齊齊駕臨。

    祝炎吃驚不小：“你將麟兒就安置在這裡？”

    伏諄手指著前方道：“不錯，那裡有一個天然的山洞，很隱蔽，若不是特意尋找的話是不會發現的，麟兒這些年一直待在那裡面。”

    祝炎不禁有些佩服這女人的膽子，這裡可不是什麼無人路過的地方，附近甚至還有兩個族人的靈島，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這些年來居然也沒人發現裡面的秘密，也實在是僥天之幸。

    跟在伏諄身後，兩人輕車熟路地進了那山洞中，一路盤繞往下。

    祝炎能感受到，伏諄的心情似乎變得有些忐忑，因為話變多了，心中也能理解，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雖然麟兒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但能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期待緊張之中，兩人一路來到了那最裡面的溶洞內，柔和的夜明珠光芒照耀著整個溶洞，伏諄忽然怔怔地站在了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某個地方，嬌軀輕顫了起來。

    祝炎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溶洞，皺眉道：“麟兒呢？”

    溶洞內空無一物，哪有什麼麟兒？

    扭頭望去，忽然發現伏諄的神色不對，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突。

    便在這時，伏諄上前幾步，來到之前安置龍卵的位置，目光茫然地搜尋一陣，然後抬頭望著祝炎，眼圈一紅，眼淚流了下來：“麟兒不見了！”

    祝炎沉聲道：“你確定將麟兒放在這裡了？”

    伏諄雙眸無神地回道：“他一直在這裡，我大半年之前還來看過他的，他一直在這裡的。”猛地一驚，眼神變得冷厲無比，殺機縈繞，咬牙切齒道：“他被誰偷走了！”

    祝炎皺眉道：“若是如此的話，想必是哪個族人動的手腳，族人也就那麼多，並不難查出來。”

    伏諄冷森森地道：“若叫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定繞不了他。”

    祝炎嚇一跳，連忙道：“興許只是無意，你先別說這種話，等查出來了叫他還回來就好了，這事也不好到處聲張。”

    “不錯不錯。”伏諄一聽，連忙點頭，望著祝炎道：“你去查，快點去查，叫他趕緊將麟兒送回來。”

    看著她的樣子，祝炎一時無言，如此柔弱無助的伏諄，自己也是頭一次見到，他算是真正認識到麟兒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怪不得她說自己之前一直心緒不甯，原來是真的有事發生了，修為實力到了這種程度，許多事情總是在冥冥之中有所感應的，玄之又玄。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查啊。”伏諄跺腳道催促。

    祝炎長歎，這事該怎麼查呢。

    族人的數量確實不多，查起來也簡單，真要是哪個族人來這裡帶走了麟兒，估計用不了一天自己就能查出真相，關鍵是要怎麼查？

    總不能每個族人都去問一下，你是不是從什麼地方帶走了一顆龍卵吧？真要是這麼問了，族人肯定會很奇怪，到時候伏諄私藏龍卵之事就瞞不住了。

    既要查明麟兒的去向，又要照顧伏諄的顏面，祝炎覺得這事真的很為難，心裡其實也有些惱火，到底是哪個族人幹的？畢竟，那龍卵也有他的血脈延續。

    與此同時，另外一座靈島之上。

    楊開半龍之軀盤踞，用自己的身體將那龍卵護著，整個人沉浸在一種及其奇特的狀態之中。

    四周一片黑暗，不見半點光芒，渾渾噩噩，沉沉浮浮，意識也模糊不清，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的反應。

    延伸四肢，卻好想有什麼東西囚禁了自己一樣。

    一個念頭不禁浮現了出來：自己這是在一顆蛋裡？

    可是自己怎麼會在一顆蛋裡呢？努力地想了想，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孵化一枚龍卵。

    但自己既然在孵化龍卵，為何又跑到卵裡來了？

    正狐疑的時候，一道清晰的意識從旁傳來，努力地貼了過來，楊開不耐，將這意識排斥開。卻不想那意識卻鍥而不捨，又一次貼了過來，更傳遞出渴求的情緒，好似自己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一樣。

    楊開有些煩躁，正要再排斥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明白這意識到底是什麼了。

    這是那龍卵內生命的氣息啊，而自己現在的狀態，並非是在一顆蛋裡，而是意識沉浸在那龍卵中，與龍卵內的生命有了一絲共鳴。

第三千三百四十八章 破殼而出

    一念至此，楊開索性聽之任之。

    那意識果然緊緊地貼著自己，然後楊開便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它汲取，這種汲取對自己沒有任何壞處，但於對方卻是有極大的好處。

    不遠處，窮奇怔怔地望著眼前一幕，從他的視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楊開身上正源源不斷地流淌出金色的氣息，然後被那顆黑黝黝的龍卵所吸收，而隨著這金色氣息的流淌，龍卵內傳來的生機也越來越旺盛，蛋殼表面的圖案花紋也是愈發地耀眼。

    這綻放出來的光芒也就算了，關鍵是這惶惶龍威實在太明顯了一些。

    眼前這動靜，似乎有些大啊！

    窮奇不禁有些擔心這邊的事會不會被龍族給發現，這種情況下，但凡有龍族從附近百里範圍內路過，肯定都能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到時候過來一瞧，樂子就大了。

    好在他的擔憂並沒有成真，雖然這邊的動靜確實不小，但一連多日都沒有驚動任何人。

    直到某一天，正在警戒四周的窮奇忽然聽到一聲咚地聲響。

    扭頭望去，只見那被楊開護在懷中的龍卵竟爆發出一圈肉眼可見的光暈，轟然朝四周擴散開來，而在窮奇的觀察下，這龍卵也終於停止吸收楊開身上的氣息。

    要孵化了！

    沒來由地，窮奇心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儘管他也從未見過龍卵孵化的場景，可眼前所見卻讓他能夠確定將要發生的事情。

    真的給他孵化成功了？窮奇感覺很是不可思議，那龍卵在自己的感知下一片死寂，完全沒有生機，可到了楊開手上居然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知道龍族那邊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咚……又是一聲響動傳來，好似心跳，又好似擂鼓，光暈蕩開，迸向四級。

    咚咚咚……

    響動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見的光暈瘋狂朝四周跌宕，好似有誰在湖面上不斷地丟下石子。

    某一刻，這種聲響驟然停止下來，但另一聲異樣的響動卻是一併傳出。

    哢嚓……

    那黑黝黝的龍卵之中，裂出了一道細小的縫隙，縫隙順著中間，從上蔓延到下。

    哢嚓嚓……

    一人高的龍卵忽然從中裂開，窮奇也在這一瞬間瞪大了眼珠子，想要看看楊開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到底孵化出一個什麼樣的龍族出來。

    可他放眼望去，竟是有些瞧不清楚，只因從那龍卵之中激射出一道潔白的光芒，直沖雲霄。

    與此同時，高亢嘹亮的龍吟聲跌宕而起，貫穿天地。

    遙遠的某處，也一併傳來此起彼伏的龍吟，響徹整個龍島。

    天空之中，龍影顯露，天化異響，抬眼望去，整個龍島的天空似乎有無數巨龍的虛影正在遊弋奔走，龍威彌漫，讓天地為之戰慄。

    龍島各地，一雙雙目光齊齊抬頭仰望，然後都露出震驚和不解的表情。

    冰雪島上，祝炎與伏諄並肩立於一座冰山之上，伏諄面色憔悴，臉龐蒼白，自從那一日發現麟兒被人偷走之後，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對勁了，寢食難安，也沒心思修煉，堂堂十階巨龍居然日漸消瘦，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祝炎這些日子雖然一直在追查，但卻一點頭緒也沒有，十幾個族人的住處他都悄悄查探過，並沒有發現麟兒的蹤影，今日過來本是想問問伏諄有沒有別的線索，誰知才剛說幾句話便看到這樣的異象。

    龍族兩大長老齊齊抬頭仰望，皆都露出動容之色。

    “龍殿震動，龍魂顯影，這是，這是……”祝炎瞪大了眼珠子，失聲驚呼：“有新的族人誕生？”

    這種情況他不是頭一次看到，自然知道這天地異象代表了什麼，每一次龍族有新的族人誕生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異象，只是這一次似乎比以往的規模都要宏大。

    伏諄也被這情況衝擊的有些發懵，暫時忘記了子嗣失蹤的悲慟，失神道：“咱們有哪個族人之前有這個徵兆麼？”

    祝炎搖頭道：“哪有什麼徵兆，若真的有徵兆你我還能不清楚？族中幾個龍女連龍卵都沒有孕育出來，又怎麼可能誕生新的族人？”

    龍族的出生，需得先孕育出龍卵，再經歷許多年的孵化，才有可能誕生一個族人，如今整個龍島上連龍卵都沒一枚，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族人出生。

    “可是這異象……”伏諄說著說著忽然神色一動，驚呼道：“麟兒！是麟兒！麟兒出生了！”

    聽她這麼說，祝炎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可能，麟兒早已沒了希望，這一點他也是親自驗證過的，過去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再次出生？

    可是仔細一想的話，還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如今整個龍島上，除了被放置進龍墓裡的那些龍卵之外，就只剩下麟兒一個了，如果說真的是族人誕生，那非麟兒莫屬。

    素來大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長老手上一用力，鬍子都被揪斷了幾根，吞了口口水道：“難不成……真的是麟兒！”

    回過神的時候，伏諄已經劃過一道流光，朝那天地異象所在的源頭馳了過去，速度快到了極點。

    祝炎也是心急如焚，連忙追了上去，不管那是不是麟兒，龍島上總算有新的族人誕生了，這對整個龍族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身為大長老，他自然是要去一窺究竟的。

    與此同時，龍島四面八方，十幾二十道身影飛竄而出，整個龍島，除了被罰在看守入口處的伏靈之外，其他的龍族皆都被驚動了，齊齊朝楊開所在的靈島方向飛去。

    靈島上，楊開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這才一臉茫然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放在膝蓋上撐著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

    這些日子他過的混混沌沌，一覺醒來還有些沒弄清楚情況，只是感覺四周的天地靈氣特別活躍，耳畔便還傳來一陣陣龍吟的聲音。

    “吵死了！”楊開翻了白眼，目光轉了轉，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驚奇地朝他望來的窮奇。

    視野慢慢聚焦，楊開咧嘴一笑：“老窮你怎麼一副見鬼的表情？”

    窮奇嘴角抽了抽，拱手道：“恭喜少主，大事已成。”

    “什麼大事已成！”楊開身子微微前傾，好奇地望著他。

    窮奇表情古怪道：“少主你忘記自己之前在幹什麼了？”

    楊開眨眨眼道：“我之前？”一拍腦袋，露出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我在孵化那龍蛋來著，龍蛋呢？”低頭尋覓一陣，目光被一地的碎蛋殼吸引過去，驚奇道：“咦？這是個什麼情況？”

    窮奇哭笑不得：“少主，那龍蛋已經被你孵化成功了！”

    楊開大驚：“我成功了？”

    窮奇抬手指了指天空。

    楊開這才抬頭望去，目光深邃，一眼洞穿虛空中的景象，不禁咧嘴大笑：“哈哈，本少主真的成功把那龍蛋給孵化了？”

    “千真萬確，老夫親眼所見。”

    楊開一拍掌，振奮道：“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成功的。”再抬頭仔細打量一下天空中的情況，不住頷首道：“嗯，小傢伙挺有活力的，一出生便有這體型，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窮奇苦笑，心說就算人家再怎麼未來可期，那也不管你的事，那是祝炎與伏諄的子嗣，跟你有什麼關係？

    龍吟跌宕，天空中萬千龍影逐漸消散一空，整個天地的異常也慢慢逝去。

    一道白光從九霄之上直射而下，直直地朝靈島處落來。

    直到這個時候，窮奇才看清楚被楊開孵化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竟是一條白玉無瑕，晶瑩圓潤的小白龍！

    體長約莫兩三丈的樣子，胳膊粗細，乍一看倒像是條巨蟒，但那晶瑩剔透的龍角卻說明瞭他的身份。如此體型，在整個龍島上並不算什麼，嚴格算下來的話，估計也只有兩三階的血脈，對其他巨龍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但如果算上他剛出生的因素，那可就不得了。

    一般的龍族剛出生時哪有這樣的體型。

    白龍！難道是水龍？窮奇搖了搖頭，據他所知，龍島的三長老伏璿便是水龍，可是化作真身的時候理當是藍色的。

    或許是冰龍！畢竟其母伏諄是冰龍，遺傳的可能性很大。不過伏諄真身的白色與眼前這個白色又有些不太一樣，窮奇一時間也無法確定這小白龍到底是什麼屬性的巨龍了。

    那小白龍對楊開似乎有天然的親近，飛落下來之後便繞著楊開飛了幾圈，然後停在他面前。

    下一刻，在窮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小白龍一陣扭曲幻化，竟化作了一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模樣，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小胖子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渾身肌膚也白的如玉，吹彈可破，齜牙咧嘴地對著楊開微笑，露出一雙小虎牙，煞是可愛。

    窮奇差點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

    悠一出生居然就有化形的能力？這小胖子有些天賦異稟啊，縱然是龍族，條件得天獨厚，也不可能在剛出生的時候完成化形，可是這小胖子卻做到了，顯然說明他的與眾不同。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位十階巨龍的後裔，還是被一個半龍之軀給孵化的，本來就與眾不同。

第三千三百四十九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楊開眼珠子瞪圓，驚奇地打量面前的小胖子，挺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這玩意是我孵化出來的？嗯，倒是從這小胖墩身上感受到了一些自己的氣息，畢竟這些日子下來，自己可是給他汲取了不少龍血和別的東西。

    目光往小胖子身下移了移，楊開頓時一樂，是個男孩，他雖然成功化形，卻是渾身未著片縷，所以兩腿間的特徵倒是很明顯。

    正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的時候，卻見小胖墩抬起兩隻白嫩的小手朝前一拱，脆生生地道：“孩兒見過爹爹，請爹爹賜名！”

    楊開的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棟房子。

    窮奇也頓時在風中淩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小胖子剛才說什麼？自己沒聽錯吧？

    相比較他剛一孵化便有如此清晰的思維和表達能力，窮奇更震驚的是他對楊開的稱呼，那兩個字眼豈是能隨便喊的？

    楊開明顯也發懵，身子微微前傾，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古怪道：“你叫我什麼？”

    小胖墩微微一笑：“我本已無孵化的希望，是爹爹賜予我生命，讓我得以來這世間走一趟，恩同再造，喊一聲爹爹自然不為過。”他口齒清晰地表達，再次拱手抱拳：“請爹爹賜名。”

    楊開撓了撓腦袋，皺眉道：“你可知你是什麼來歷？”

    小胖墩頷首道：“孩兒自然知曉，爹爹在孵化孩兒的時候可是給孩兒傳授了很多東西。”

    “有這事？”楊開一臉茫然，說起來整個孵化過程他都是過的渾渾噩噩的，一切都遵循著本能在行動，哪知道自己給他傳授過什麼。

    窮奇卻是聽的神色一動，想起之前不斷地有金色的氣息從楊開身上流淌出來，灌入那龍蛋之中，現在看來，那金色的氣息不僅僅是龍氣，似乎還包含了一些別的東西，讓這小胖子在一出生便擁有了不俗的靈智。

    窮奇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小胖墩在神態舉止上，都像及了楊開，模樣上倒是沒什麼共通之處。

    摸了摸下巴，楊開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本來呢，這事也輪不到我來出頭，不過你既然執意堅持如此，那本座便賜你一名。”認真地想了一下，撫掌道：“霄字如何？你一出生便直沖九霄之上，倒也應景的很。”

    小胖墩喃喃道：“楊霄！”圓溜溜的大眼睛變得明亮起來，露出小虎牙微笑道：“謝爹爹賜名，從今以後孩兒便叫楊霄了。”

    咻地一聲，伏諄飛臨此地，還未到這裡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一股血脈相連的氣息，那是一種讓她渾身悸動到幾乎要顫抖的氣息，根本不用再去驗證什麼，她都能夠確定絕對是自己的麟兒出生了。

    滿懷期待地來到這裡，恰好聽到看到眼前這樣一幕，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那白白嫩嫩的小傢伙，絕對是自己的麟兒無疑，但此時此刻，他竟然稱呼楊開為爹爹，並且說從今以後自己便叫楊霄了？

    伏諄豈能接受！

    她不知道楊開到底對自己的麟兒動了什麼手腳，但如此做法簡直是在謀奪自己的子嗣，伏諄哪能容忍？滿腔憤怒和愧疚化作無邊怒火，一身冰寒的氣息縈繞，抬手一掌便朝楊開拍了過去，口中怒喝：“小賊受死！”

    此時此刻她還管得了楊開與祝晴是不是有了夫妻之實，也管不得楊開是不是身負了祖龍本源之力，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迴響，殺了楊開撥亂反正，讓麟兒得以明白事情的真相。

    十階巨龍全力一擊，天地為之變色，冰系法則充斥虛空，楊開首當其衝，所在空間似乎都被冰封，攻擊未到，三十丈龍軀上已經覆蓋上寒霜，臉色頓時一變。

    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的時間，眼前竟是一花，白白嫩嫩的楊霄居然一閃身橫在了楊開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了他，沉著小臉怒視伏諄，口中喝道：“哪來的瘋女人在這裡撒野！”

    雖是怒喝，卻口氣稚嫩，渾然沒有半點威懾力，徒惹人發笑。

    可這一聲怒喝卻讓伏諄花容失色，打出去的一掌全速收回，一身法則也轟然崩潰，她想殺了楊開不假，但又怎會傷害自己的麟兒？

    哇地一聲，一口龍血噴出，伏諄的氣息急速萎靡下去，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反噬還是被楊霄那句話給刺激的，嬌軀搖搖晃晃差點栽落下去，目光失神地凝視著前方。

    好在祝炎及時趕到，伸手將她一攬，將她摟在了懷裡，緊張道：“沒事吧？”

    伏諄不答，只是抿著蒼白的嘴唇，一瞬不移地盯著楊霄，那雙眸之中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傷。相比較自己一掌之力的反噬，楊霄那句話給她造成的傷害更大一些，這簡直就是認賊作父啊！

    咚地一聲，楊霄一個趔趄，回過頭來，雙手抱著腦袋委屈道：“爹爹你幹嘛打我？”兩隻眼眶裡眼淚珠子在打轉，差點哭了出來。

    無論他剛才表現的再怎麼成熟老道，到底還是個剛出生的孩子，被打了自然覺得委屈，尤其是打他的還是楊開。他剛才可是悍不畏死地擋在了楊開面前。

    “什麼瘋女人！”楊開板著臉訓斥道：“那是你娘！”

    “我娘？”楊霄聞言縮了縮脖子，然後扭頭怯怯地朝伏諄那邊望去，四目對視，伏諄的雙眸綻放出一絲光彩，楊霄卻是一臉尷尬，眼神飄忽。

    心想怪不得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原來自己在混混沌沌的時候經常來陪自己說話的就是她啊。

    可是他雖然知道自己是什麼來歷，但畢竟頭一次見到伏諄本人，哪知道那是自己的娘啊，本想在楊開面前表現一二，誰知一下鬧了個大烏龍，別提有多尷尬了，頓時有些抓耳撈腮。

    “麟兒？”祝炎嘴唇哆嗦了一下，失神地望著楊霄，“你是麟兒？”

    楊霄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好叫兩位知道，我的名字叫楊霄！”

    “楊……楊霄？”祝炎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目光一掃，定格在楊開身上。麟兒出現在楊開這裡，居然改頭換面叫起了楊霄，這事跟楊開肯定脫不開關係。

    大長老的目光那叫一個銳利幽怨，楊開腦袋撇到一旁，吹了吹口哨。

    這可不關自己的事，是小傢伙一出生非得讓自己賜名來著，自己就隨口起了一個，然後小傢伙認定了這個名字，他有什麼辦法。

    咻咻咻……

    一道道光芒從四面八方馳來，卻是感受到動靜的龍族族人接二連三地跑了過來，乍一看到這邊的情況都有些吃驚。

    祝晴更是一臉愕然地望著楊開道：“你不是走了麼？”

    楊開握拳乾咳一聲：“我又回來了。”

    本來想去闖一下龍殿，到時候鬧出動靜，祝晴肯定也知道自己的打算，必定能夠理解，現在龍殿還沒闖成倒是弄了個龍子出來，這就有些沒辦法解釋了。

    祝晴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此前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所以連自己也給騙了，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糾纏此事的時機，她有些好奇地望著楊霄道：“這是誰？”

    楊開哈哈一笑，正要解釋，卻見楊霄拱手道：“我是爹爹的孩兒，名叫楊霄。”

    “孩兒？楊霄？”祝晴的臉色當時就黑了。

    楊開抬手就敲了他一下，怒喝道：“誰叫你多話了，誰叫你多話了！”

    “爹爹你怎麼又打我？”楊霄抱頭鼠竄，委屈的不得了。

    祝晴不陰不陽地道：“大男人打小孩子，真是有志氣啊。”

    楊開抹了一把嘴巴，一本正經地道：“晴兒你聽我解釋……”

    祝晴一扭頭道：“沒什麼好解釋的，這孩子一身龍氣，想來便是我族新誕生的那個族人了，真是要恭喜你了啊，這麼快就開花結果了，對了，孩子娘呢？不知道是哪位姐妹？”一邊說著，她的目光一邊在幾個龍女身上轉悠著，似乎是想瞧出什麼端倪來。

    楊開悲慟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楊霄跑到祝晴身邊，伸手指著那邊的伏諄道：“我娘在那邊呢。”

    祝晴扭頭，表情愕然，看看伏諄，再看看楊開，表情越來越怪異，逐漸變得一臉不可思議，不遠處觀望的祝烈也是表情抽搐起來。

    楊開和二長老……這不可能吧？

    “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話！”楊開察言觀色，哪還不知道祝晴在想什麼，恨不得把楊霄這小子屁股揍爛，但這小子鬼精靈的很，似乎看出楊開有些忌憚祝晴，一直躲在祝晴身後，根本不給他動手的機會。

    聞言委屈道：“是你說那是我娘親的。”說完抬頭望著祝晴道：“我沒騙你。”

    祝晴不住地頷首道：“我知道的。”

    楊開歎息道：“他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孩子，被我孵化了出來，所以便認我當爹爹了。”

    此言一出，所有龍族都瞠目結舌。

    大長老和二長老的龍子？大長老和二長老什麼時候有龍子了？

    多年之前二長老倒是誕下過一枚龍卵，但那龍卵不是已經毫無希望，然後被安置進龍墓裡了麼？怎麼忽然又冒出來一個龍子。

第三千三百五十章 天經地義

    一時間，所有龍族的目光都朝祝炎和伏諄望去，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伏諄此刻身心繫於楊霄，眼中再無他物，哪能感受到這些目光？雖然臉色蒼白，神情萎靡，但雙眸中卻是滿滿的幸福，只因楊霄剛才跟祝晴解釋，自己是他的娘親！素來冷冽的目光頭一次變得如此柔和，臉上的表情也滿是渴望，讓人幾乎無法相信這居然是龍族的二長老。

    祝炎輕歎一聲：“不錯，這確實是麟兒，當年老夫並沒有將麟兒的龍卵安置進龍墓，而是將他放在了別的地方。”

    這本是伏諄所為，但大長老卻是一力攬了下來。畢竟這事真要是追究起來，那就是破壞族規，便是長老也要受到責罰。

    伏璿神色一動道：“如此說來，這孩子真是你們的子嗣？”

    祝炎輕輕頷首。

    群龍震動，不過更多的卻是驚喜。這小胖墩居然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龍族已經多少年沒有誕生新的族人了，這本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更何況這新誕生出來的還是兩位十階巨龍的後裔。

    伏璿奇道：“可是楊開你為何能將他孵化？”當年那枚龍卵她也是查看過的，認定毫無希望，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能孵化成功。

    楊開聳肩道：“不清楚。”

    他是真的不清楚，甚至在楊霄出生時也毫不知情，只在事後才了然一切。

    “麟兒，過來，讓娘看看你。”伏諄聲音溫柔的一塌糊塗，讓所有龍族都感覺有些不適應。

    楊霄躲在祝晴身後扭扭捏捏，一副屁股上面長了痔瘡的樣子，難受的不得了。

    伏諄溫柔依舊，臉上露出笑容，招手道：“過來啊。”

    楊霄頓時有些抓耳撈腮，沖楊開露出求救的表情。

    “臭小子滾過來！”楊開也沖他招手。

    楊霄縮了縮脖子，怯怯地道：“先說好，我過去的話你別打我。”

    “嗯？還敢跟我提條件！”楊開眼珠子一瞪。

    楊霄頓時垂頭喪氣，一副認命般的架勢，乖乖地走到了楊開面前。

    眼見這一幕，伏諄的身軀又晃了一下，神色哀慟。自己這個當娘的叫他沒有反應，被一個外人一喊居然就跑了過去，對比之下，自己簡直太失敗了。

    祝炎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感覺楊開像是在故意打伏諄的臉一樣。

    “爹爹有什麼指教？”楊霄低著小腦袋，好像犯下什麼彌天大錯，聲音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楊開咧嘴一笑，溫聲道：“沒什麼好指教的，只是你這光著身子也不是個事，先穿件衣服吧，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說著話，收了化龍訣，恢復正常的體型，然後從空間戒裡取出一套衣物給他穿戴上。

    衣服有些大，但勉強還算合體。

    楊霄扭扭胳膊動動腿，頓時不樂意了：“怎麼是女孩子的衣服？”

    “有得穿就穿，哪來那麼多挑三揀四！”楊開抬手便要朝他腦袋上敲去，但敲了一半就感覺到兩雙銳利如劍的目光盯著自己，舉目一瞧，正見大長老和二長老用一副苦大仇深的眼神望來，頓時表情一訕，順勢把手放了下來，仔細替楊霄整理著衣襟。

    楊霄奇道：“爹爹你怎麼會有小女孩的衣服？”

    “給一個小朋友準備的。”楊開隨口解釋了一句，衣服是流炎的，流炎雖然有七八歲的樣子，但因為女子體型本就嬌小，楊霄穿戴起來倒還算得體，總比穿著大人的衣服要強許多。

    楊霄眼前一亮：“我有哥哥姐姐？”

    楊開輕咳道：“暫時沒有。”偷偷瞄了一眼祝晴，咧嘴一笑：“以後會有的。”

    楊霄拍掌笑道：“那就是弟弟妹妹了，爹爹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有這心就行了。”楊開伸手掃了掃他胸口處的褶皺，然後將他的身子掰了一圈，讓他正對著伏諄和祝炎，在他耳邊道：“那兩個，才是你的爹爹和娘親，你身上流淌的是他們的血脈，去吧，別讓他們傷心了。”

    伸手推了一把，楊霄頓時被推的一個趔趄，回過頭來，一臉幽怨地望著楊開，顯得有些不太樂意。

    楊開把眼一瞪。

    楊霄頓時萎了下去，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磨磨蹭蹭地走到祝炎和伏諄身邊，目光飄忽不定。

    龍族兩大長老此刻都一瞬不移地盯著面前的小人，祝炎還好，畢竟是個男人，心中縱然激動，卻總還能克制，伏諄就差多了，整個人竟有些瑟瑟發抖，一隻手抬在半空，似乎是想摸了一摸楊霄，卻又怕惹他生厭，顯得有些進退維谷，但那臉上的柔情卻幾乎要將鋼鐵融化，哪還有半點龍族二長老的樣子？

    老實說，剛才見楊霄與楊開一副親密的樣子，她是及其羡慕嫉妒的，甚至有些記恨楊開，若非他在暗中動了什麼手腳，自己的麟兒怎麼會一見面就喊自己瘋女人？怎麼會面見父母而不相認？

    但此時此刻，她卻有些感激楊開，因為若沒有楊開推了那一把，麟兒恐怕也不會跑過來。雖然沒怎麼深入交流，但伏諄卻能感受到，麟兒對自己好像有一點本能上的排斥，並不太願意與自己接觸。

    此情此景，直讓祝晴和伏璿等人都看的心中一歎，個個都屏住了呼吸，靜待事態的發展。

    一聲輕咳，楊霄吸了吸鼻子，低著頭輕聲道：“孩兒見過爹爹，見過娘親。”

    “好，好，好！”祝炎一直憋著的一口氣吐了出來，不住地頷首，連道了三聲好，一雙眼睛都變得有些濕潤。

    伏諄更是一聲杜鵑滴血般的嬌呼：“麟兒！”

    俯下身子，一把將楊霄抱進了懷中，死死地摟著他，似乎怕自己一放手便會永遠失去。

    楊霄被勒的呼吸不暢，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本能地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厭惡這個摟著自己的女人，但聞到她身上那股香氣之後，略顯煩躁的心情卻是平穩了下來，甚至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寧靜之中。

    這種矛盾讓他有些茫然，呆呆地被伏諄摟著，一動也不動。

    “二長老這下總算心願得償了。”祝晴眼眶微紅，身子依偎在楊開的肩膀上，偏頭吐氣如蘭：“你可算做了件大好事。”

    楊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意思啊，我以前做的都不是好事麼？”

    祝晴抿嘴笑道：“對龍島來說，你還真沒做過什麼好事。”

    楊開嗤了一聲，他不否認龍島因他而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話說回來，龍島從他這邊獲益更多吧，那些龍血花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把他孵化出來的？”祝晴好奇地望著他。

    楊開搖頭道：“真說不清楚。”

    祝晴道：“當年那龍卵本源缺失，根本沒有孵化的希望，可如今看楊霄龍氣純正，本源方面顯然沒什麼問題，難道你彌補了他缺失的本源？”

    “我還有這本事？”楊開驚奇不已，本源如何彌補？難道是從他的金聖龍本源中分割出去的？可是自己這邊並沒有什麼損失啊。

    “對了，他是什麼屬性？”祝晴問道。

    楊開攤手道：“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條小白龍。”

    “白龍。”祝晴了然，“那可能是冰龍了，二長老就是冰龍。”

    “不管是什麼屬性，兩位十階巨龍的後裔，未來肯定不會太差。”楊開咧嘴一笑，心中感慨楊霄這小子命好啊，一出生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兩個堪比大帝存在的父母，本身又是龍族，這天底下敢招惹他的人恐怕不多。

    祝晴笑嘻嘻地望著他：“你真的打算認他當兒子？”

    楊開道：“有什麼不妥？他是我孵化出來的，喊我一聲爹爹天經地義。”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突兀，但楊霄多喊了幾聲之後他又覺得理所當然。

    祝晴道：“可是這輩分怎麼算呢……我雖然也是龍族長老，但比起大長老二長老他們還是矮了一輩的，如今楊霄喊你做爹爹，你不是要跟大長老稱兄道弟了？那我要怎麼喊你？叔叔麼？”

    楊開倒吸一口氣，斜眼看她：“姑娘，有些稱呼不要亂喊，很容易讓人熱血沸騰的知道不？”

    祝晴啐了一口：“沒個正經。”

    兩人說話間，那邊伏諄一直摟著楊霄，眼淚水流個不停，幾乎要將楊霄衣衫打濕。

    臭小子倒也挺識相，居然伸出小手，輕輕地拍著伏諄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他，感受到那有節奏的輕拍，伏諄竟是生出一種便是此刻死了也無憾的感覺。

    祝炎將這一幕瞧在眼中，也是老懷大慰，心中對楊開偷了龍卵的那一絲不滿早就煙消雲散了。

    話說回來，若不是楊開偷了龍卵，麟兒恐怕也沒機會誕生出來，在這件事上，他與伏諄可是欠了楊開好大的人情。本來對麟兒叫楊霄這個名字還有些意見，現在想想，楊霄就楊霄吧，沖霄之志倒也不錯，左右不過一個名字而已，沒什麼大礙。

    許久之後，伏諄才放開楊霄，卻用雙手抓著他的胳膊，哭紅的雙眼不停地打量著他，怎麼看也看不夠，眼睛雖然紅腫，但那臉上卻全是笑意。

第三千三百五十一章 這可真是個悲劇

    一群龍族都圍了上去，近距離地觀察這個新誕生的族人，不得不說，楊霄的賣相是很好的，白白嫩嫩的皮膚，嬰兒肥的身材，小胳膊小腿上一圈圈的肉箍，明媚大眼，睫毛長長，很是討人喜歡。

    七八雙手朝他摸了過去，感受在這新生的氣息，楊霄沖每一個族人都露出乾淨的笑容，愈發讓人心生好感。

    就連祝晴也瞧的美眸泛起異彩，恨不得自己也生一個的架勢。

    “好了好了。”祝炎樂呵呵的有些合不攏嘴，眼看楊霄被這麼多族人騷擾，也是有些心疼，不禁站出來阻止，“我龍族有新的族人誕生，此乃天大的喜事，也該好好慶祝一下，多少年咱們龍島沒有這種事情了，大家都回去準備一下，改日咱們再聚一堂，狂歡慶賀。”

    祝空頷首道：“大長老說的不錯，這事確實該好好慶祝慶祝。”

    大長老發話，一群龍族才從楊霄身邊退開，總算讓小傢伙鬆了口氣。

    伏諄溫柔地望著他，微笑地問道：“走吧，隨娘親回家。”

    楊霄露出遲疑的神色，轉頭朝楊開望去，露出徵詢之意，大有楊開若不同意便不能去的意思。

    這一幕叫祝炎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憂傷，自己這親爹親娘在楊霄心中的地位，怎麼好像還沒楊開高？雖說是楊開將他孵化出來的，但自己夫妻與他畢竟血脈相連啊。

    難不成跟祖龍本源有什麼關係？

    伏諄也朝楊開望來，那美眸之中早沒了一貫的強勢和冷冽，竟有一絲絲哀求之意。

    楊開咧嘴一笑，揮手道：“去吧，可要乖乖聽話。”

    楊霄恭恭敬敬地道：“是，孩兒會很乖的。”

    這話聽在祝炎和伏諄耳中，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心酸的是楊霄好像特別聽楊開的話，欣慰的是孩子很懂事。

    拉著楊霄的小手，伏諄沖楊開輕輕頷首，一轉身，朝冰雪島所在的方向馳去，大長老也沖楊開點點頭，露出感激的神色，急忙追了過去。

    剩下的龍族也逐漸散去，不過每個龍族在望著楊開的時候表情都極為古怪，畢竟他能將早已失去生機的龍蛋孵化，委實太過不可思議了。

    沒多大一會兒，島上便只剩下楊開祝晴和窮奇三人了。

    “捨不得？”祝晴忽然望著楊開問道。

    楊開收回目光，嗤笑一聲：“又不是我的孩子，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祝晴撇撇嘴，主動拉起了他的手道：“咱們也回去吧，該好好想想也要送點什麼給小傢伙。”

    “要送什麼？”楊開愕然。

    祝晴笑道：“你剛才沒聽大長老說要好好慶賀慶賀嗎？小傢伙到時候可是主角，咱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麼也得送點見面禮才行。”

    楊開恍然大悟：“確實該送點，你想送什麼？”

    祝晴道：“還沒想好，不過我覺得你煉製的那些龍血丹就不錯，小傢伙才剛剛出生，正是要提升血脈的時候。”頓了一下道：“可是那是你送我的。”

    “隨你便是，你送了之後，我再給你煉製，反正那東西以後也不值錢。”

    不值錢……祝晴聽的有些無語，在龍島上，連龍血花都是極為珍貴的存在，更何況是龍血丹。

    不過想想楊開煉丹的本事和那兩個木靈的存在，龍血丹在楊開這裡恐怕還真的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

    一路無話，兩人與窮奇一路疾馳半月島。

    孵化龍蛋一事楊開雖然渾渾噩噩，但其實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只是本身沒有多大的感覺罷了，之前察覺不出來，回到半月島與祝晴胡作非為了一夜之後，疲倦頓時湧了上來，居然一覺睡了好幾天時間。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鼻子有些發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搔著自己。

    楊開半睡不醒地伸手，一把抓住了一隻柔夷，然後往懷裡一拽，嘀嘀咕咕道：“別鬧。”

    一副嬌軀躺在他的胸膛上，一動也不動，粗重的呼吸噴在胸口上。楊開閉眼換了個姿勢，半摟著懷裡的人兒，一隻大手已經不安分地順著那曼妙的腰肢覆蓋上了挺翹的圓臀。

    輕輕地捏了一把，楊開眉頭不禁皺了一下。

    這手感……似乎，好像，有些不太對。

    雖然一樣的彈性驚人，一樣的挺巧圓潤，但這似乎不是祝晴的身子，而且從那髮絲間傳遞出來的香氣也與祝晴不同。

    楊開陡然驚醒，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驚悚的念頭：該不會……鬧出什麼尷尬事了吧？

    還不等他想明白，便聽到腳步聲從外傳來，然後祝晴道：“你爹爹在睡覺呢，已經睡了好幾天……啊，你們……”

    房門口，祝晴失神地望著床上的景象，美眸瞪圓了。

    大床上，楊開側臥著身子，莫小七半躺在他的懷裡，而楊開的一隻大手正覆蓋在她的圓潤之上，還做出了揉捏的姿勢。

    祝晴身旁，小胖子楊霄眨巴眨巴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咧嘴笑了起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看的津津有味。

    祝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楊霄的眼睛，將他拽了出去。

    楊霄大叫道：“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幹嘛捂我的眼睛！”

    祝晴不理他，一直將他拽出了寢宮，這才氣的跺了跺腳，咬牙切齒：“成何體統！”千防萬防，將龍族的姐妹們防住了，卻沒想到沒能防住莫小七。

    氣呼呼一陣，轉過頭朝楊霄望去，卻見他正墊著腳尖，探頭探腦地朝寢宮裡望去，一副新奇不已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道：“你在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什麼都沒看見。”楊霄背負起兩隻小手，低頭吹起了口哨，一隻腳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祝晴眼角跳了跳，表情變得極為怪異，這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怎麼身上看不出半點兩位長老的影子，反而像是楊開的翻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要太嫺熟。

    正了正臉色，祝晴道：“記住了，你剛才什麼都沒看到。”

    楊霄把小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我什麼都沒看到。”

    廂房內，受到祝晴和楊霄的驚嚇，莫小七像兔子一樣從楊開懷裡跳了出來。

    楊開也慢慢坐直了身子，揉揉眼睛瞧瞧旁邊的人兒，哭笑不得：“小七來了啊……”

    這可真是個悲劇啊！他哪裡知道莫小七會在這個時候跑來看他，他剛才還以為是祝晴，所以壓根就沒考慮太多，直接上下其手。

    若是知道莫小七，又怎會幹這種事。

    莫小七臉色通紅，猶如火燒，尤其是屁股上面剛才被摸被揉的位置，更是滾燙一片，低著腦袋，根本不敢去看楊開，忽然跺了跺腳道：“楊大哥是壞人！”

    說完之後，一扭身沖了出去，差點撞到寢宮外面的祝晴。

    “晴……姐姐，楊大哥醒了，我走了。”莫小七有些慌不擇路，直接掠空而起，眨眼不見了蹤影。

    “你慢點。”祝晴凝視著她的背影嬌呼一聲，真怕她一不小心跌落下來。

    “嗯？”楊霄發出驚奇的聲音，瞧瞧遠去的莫小七，又看看祝晴，嘿嘿笑了起來。

    “笑什麼？”祝晴板著臉問道，臭小子這笑容有些鬼鬼祟祟的。

    “娘你很大度嘛。”楊霄樂道。

    祝晴臉一紅：“你喊誰娘呢？”

    楊霄理所當然道：“你是爹爹的妻子，孩兒自然要這般稱呼你，若不然不是目無尊長！”

    “誰教你這些的？”祝晴有些嘖嘖稱奇，這小傢伙攏共出生才沒幾天功夫而已，怎麼看起來什麼都懂的樣子。不過這一聲娘喊的她心情怪怪的，有些竊喜，也有些不適應，自己還沒孩子呢，居然都已經有人叫娘了。

    “沒人教我，我自己知道的。”

    祝晴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只是肅然道：“剛才的事可絕對不能跟別人說。”

    楊霄奇道：“剛才什麼事？”眨巴眨巴眼，小臉上滿是茫然。

    “乖孩子！”祝晴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楊霄把頭撇開，一臉嫌棄道：“你們幹嘛都喜歡這樣摸我？太不尊重人了吧。”

    祝晴頓時一樂：“還有誰這樣摸你？”

    楊霄哼哼嗤嗤地說不出話，不用想，祝晴也知道定是大長老和二長老也對他做過這樣的事。

    “矮就要被摸，被摸就要站穩，誰叫你生的矮了。”楊開的聲音傳來，祝晴和楊霄抬眼望去，正見楊開龍行虎步從內走出，端的是一個氣勢不凡，威風凜凜，直讓楊霄看的一臉崇敬。

    祝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楊開輕咳一聲，有些做賊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楊霄拱手作揖：“孩兒見過爹爹。”表現的彬彬有禮，家教良好，話鋒一轉道：“剛才那句話，爹爹說的很有道理，孩兒記住了。”

    “記住什麼了？”楊開銳利的目光望著他。

    楊霄握拳道：“孩兒要長的比所有人都高，孩兒要俯瞰著天地乾坤，以後看誰不順眼，便伸手捏爆他們的腦袋！爹爹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楊開嘴角一抽，頷首道：“志氣可嘉！”

    祝晴氣道：“有你這麼教孩子的？”

    楊開縮了縮脖子：“我又沒有過孩子，哪知道怎麼教。”

第三千三百五十二章 講道理

    祝晴哼道：“以後若是真有了孩子，絕對不會讓你教導。”

    楊開瞪眼望著她：“那怎麼行，我的孩子自然由我來教。”

    祝晴鄙夷道：“就你剛才那樣，能教出什麼好來？”

    楊開搖頭晃腦：“世間險惡，溫室中的花朵豈能禁得住風吹雨打？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慈母多敗兒？”

    祝晴斜眼看他：“你什麼意思？”

    楊開抬頭看天：“沒什麼意思。”

    楊霄在一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睛眯成了月牙形，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氛圍。

    楊開抬手就敲了他一擊：“齜牙咧嘴，笑什麼笑。”

    楊霄一臉委屈地望著祝晴：“娘，爹爹又打我！”

    被他這麼一喊，祝晴頓時母愛氾濫，將楊霄拉到身前瞪著楊開道：“說話就說話，幹嘛老是跟小孩子動手。”

    楊霄不迭地頷首：“就是就是！”

    楊開指著祝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剛才說什麼來著，慈母多敗兒，就是這樣子！你們這些女人，一味的袒護嬌慣，早晚叫你們慣出事來。”

    祝晴氣道：“總比你動手要好。”

    兩人大眼瞪小眼瞧了一陣，楊開忍不住嗤笑起來，這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呢，就因為這樣的事而吵了起來，若是有的話，那會是什麼局面？

    祝晴顯然也想到了，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對了，小七怎麼過來了？”楊開忽然想起一事。

    祝晴頓時陰陽怪氣地望著他：“剛才很過癮吧？”

    楊開抬手抽了自己的一嘴巴，叫你嘴賤，叫你嘴賤，幹嘛提這個……

    祝晴道：“你之前一直在培育龍血花，然後便不聲不響地走了，小七妹妹知道後很氣憤，這次知道你還在龍島，便過來找你算帳的，誰曾想，賬沒算到，反而吃了大虧！”

    楊開輕咳一聲：“誤會，那是個誤會。”

    楊霄插嘴道：“那是璿姨的女兒嗎？”

    “不錯。”祝晴點點頭，有些驚奇道：“你知道她？你爹娘跟你說的？”

    “不是。”楊霄搖了搖頭，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後燦爛一笑：“我知道一點點，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這話說的有些拗口，但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

    楊開與祝晴對視一眼，都有些明白，應該是在孵化的時候楊霄從楊開這裡傳承了一些什麼東西，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這些，而且性格上也不可能與楊開如此相似。

    “對了，你這臭小子怎麼跑過來了，你爹娘呢？”楊開望著他問道。

    “爹娘在自己的靈島上，我待著無聊，就過來看看。”楊霄說著說著忽然打了個冷顫，一臉怕怕地道：“娘她太熱情了，熱情的讓人受不了。”

    楊開臉一沉：“這話可不要當著你娘的面說，否則她會傷心死的。”

    楊霄道：“孩兒明白的，只是我有些不習慣，而且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對她有點排斥。”

    楊開聞言，心中不禁一突，這世上哪有當兒子的排斥母親？想來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在孵化的時候，楊霄從自己這裡傳承了許多東西，連性格都如此相近，喜好憎惡肯定也受到影響了。

    當時楊開對伏諄可是恨的要死，這種情緒不免會傳遞給了還在龍蛋中的楊霄，導致他會對伏諄有排斥的感覺。

    “但是我又很喜歡她！”楊霄的小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望著楊開道：“爹爹，你說這是為什麼？”

    血脈的相連，哪有不喜歡？排斥只是因為受到了外力的影響，楊開也不好意思解釋，只是道：“多與她相處相處吧，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楊霄點點頭道：“是。”

    楊開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小子能喊我一聲爹爹我很高興，但是你有自己的爹娘，再喊我爹爹就不合適了。”

    楊霄露出震驚的表情：“爹爹不想認我？”

    楊開搖頭道：“不是不想，只是爹娘這兩個字，是很神聖的，也是獨一無二的，你是龍族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我不能剝奪他們的權利，以後我若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樂意聽他喊別的男人做爹爹的。”

    “是這樣嗎？”楊霄一臉茫然，“孩兒年紀還小，不懂這個。”

    楊開大笑：“你當然不懂，你若是懂了那還得了？”

    楊霄道：“既然爹爹這麼說，那孩兒就換個稱呼便是。”

    楊開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你想換什麼稱呼？”

    楊霄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雙手一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孩兒見過義父義母！”然後樂滋滋地望著楊開道：“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楊開與祝晴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把將楊霄拉了過來，使勁揉著他的腦袋：“小腦袋瓜子轉的挺快的。”

    楊霄咬牙道：“雖然你是我義父，但你若再這樣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楊開不為所動，直把他的頭髮揉成了雞窩。

    楊霄好不容易擺脫出去，一邊整理頭髮一邊幽怨地望著楊開：“義父你好不講道理。”

    楊開大笑道：“這是為父給你上的第一課，在這個世界上，拳頭就是道理，我的拳頭比你大，所以我有道理。”

    楊霄露出沉思的表情。

    祝晴一把將他拉開了，朝遠方走去，低聲對他道：“別聽他胡說八道，這世上並非所有事都靠拳頭解決的。”

    楊開在背後嚷道：“一隻拳頭不行，那就兩隻拳頭！”

    楊霄回頭振奮道：“我還有牙齒，還有兩隻腳！”

    楊開仰天狂笑：“就是這個意思！”

    祝晴伸手扶額，感覺小傢伙要被楊開給玩壞了，以後等他真的成長起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祝晴與楊霄漸行漸遠，看樣子是不打算讓小傢伙繼續與楊開接觸了，免得被教壞了性子。

    楊開也不以為意，既然臭小子傳承了自己的脾氣和性格，想來以後為人處世方面也定沒什麼問題。

    他扭頭朝一旁望去，那邊雖然空無一人，但楊開卻能感受到伏諄的氣息隱匿在那。二長老倒也不是不放心楊開，只是愛子失而復得，一刻也不願意與楊霄分開，自然會偷偷摸摸地跟在身後，哪怕不與他說話互動，只是遠遠地看著就足夠了。

    伏諄沒有現身的意思，楊開當然也不會去點破，背負起雙手，轉身回了祝晴的寢宮。

    楊霄的慶生宴便在十日之後，地點就在大長老的青木島上，畢竟青木島的環境比起冰雪島要好的多，非常適合辦這種事。

    整個龍族的所有族人齊聚，包括被罰在看守處的伏靈也沒落下。

    龍族族人不多，楊開這次仔細數了數，也就十八個而已，加上剛出生的楊霄，也才十九個，不過二十之數，這其中只有七位龍女，其他的全是男性龍族。

    宴席擺開，一張張長桌分列兩旁，每一張桌子都可以坐下兩人。

    居中最上的位置自然是大長老和二長老兩人，往下排開，就是按血脈而分了，血脈高的坐在上面，血脈低的自然只能往後排。

    其實輪修為的話，除了大長老和二長老，其他的龍族都差距不大，但是血脈的壓制對龍族來說是最根本的問題，同樣相當於帝尊三層境的修為，八階巨龍能夠輕易碾壓掉一隻七階巨龍。

    楊開本還有些犯難自己該坐在什麼位置上，但伏諄卻是先開口道：“楊……楊開，你坐那裡。”

    她的聲音有些輕顫，顯然還不太習慣叫楊開的名字，畢竟此前兩人可是形同水火之勢，但因為楊霄的誕生，伏諄對楊開的所有不滿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也只有感激。

    再加上楊霄對楊開的重視程度，真要是惹楊開不高興了，隨便一句話恐怕都能破壞她與楊霄的母子關係。

    前幾日偷偷地跟楊霄去半月島，聽到了楊開關於爹娘二字的那番話，對他愈發地感激不盡，也從根本上改變了對楊開的觀感。

    伏諄也是有意要修復一下與楊開之間的關係。

    聽她這麼說，楊開順著望去，卻見伏諄所指的位置赫然便是兩列桌案最前方的位置。

    挑了挑眉，楊開拱拱手，也沒多話，便逕自落座下去，對面的是三長老伏璿，身邊是五長老祝晴，祝晴的對面是四長老祝空。

    對這一幕，沒有人感到有什麼意外，諸位龍族紛紛落座。

    楊霄小小的身子就擠在祝炎和伏諄中間，倒也不占什麼位置，今天卻是穿的很喜慶，顯然在穿著方面伏諄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不過小傢伙坐在上面很不老實，時不時地沖楊開擠眉弄眼，惹的楊開瞪了他一眼，這才安分許多。

    祝炎輕輕拍手，立刻便有貌若天仙般的女子穿梭而上，將一盤盤精美的靈果和瓊漿玉液呈上。這些女子都不是龍族，但龍島並不缺少這些人。

    那些男性龍族的靈島上，幾乎都有這種人的存在，每一個都貌美如花，每一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存在，不但容貌不俗，修為也不低。

    不過今日，這些女子也只是侍女而已。

    她們顯然也都知道了龍島最近的喜事，聽聞了楊開的作為，所以奉上美酒佳餚的時候，都是好奇地打量楊開，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龍族都奉上座上之賓！

第三千三百五十三章 命苦


    今日之宴，為的是慶賀龍族新成員的誕生，待到人齊之後，大長老話不多說，簡單幾句，眾人舉杯同飲。

    酒是龍涎酒，亦是龍島的特產，乃是大長老親自釀制，儲藏了三千年的佳釀，酒香醇厚濃郁，便是平日大長老自己都捨不得多飲，今日卻是擺上了幾十壇，大有讓眾人不醉不歸的架勢，足見他心中的喜悅之情。

    擺在桌案上的吃食和靈果也都不是俗物，龍島上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讓世人眼紅的存在，便是帝尊境吃了對修為也是大有裨益，若叫不相干的外人看到這一幕，定會心疼不可，這些東西可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地寶，今日卻是被群龍一陣胡吃海塞，任誰見了都得大罵一聲敗家。

    推杯換盞，氣氛熱鬧，伏諄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也多飲了幾杯酒，潔白的臉蛋上紅撲撲一片，看的楊開嘖嘖稱奇。

    他從來沒想到伏諄這女人會有這樣的一面。

    幾個龍女連袂下場，翩躚起舞，惹出一片叫好之聲，整個青木島都是龍吟陣陣。

    楊霄坐在上面顯得有些百無聊奈，小孩子本就活潑，眼前氣氛雖然熱鬧，卻不是他能夠參與其中的，自然有些無聊，偷偷摸摸地從祝炎那裡倒了一杯酒想要嘗嘗味道，卻被伏諄奪了過去，在他耳邊嚴肅地訓了幾句，讓楊霄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垂頭喪氣。

    伏諄見狀又心疼不已，將他摟著與他悄悄地說著話，好不容易才讓他恢復過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肉戲開場。

    正如祝晴此前所言，既是楊霄的慶生宴，他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是要送些見面禮才成。

    楊霄顯然也倍感期待，得了大長老的允許之後，立刻跳了下來，來到楊開面前拱手行禮，笑吟吟地道：「孩兒見過義父，不知義父今日給孩兒準備了什麼厚禮？」

    此言一出，惹的群龍大笑。

    祝炎更是笑駡道：「臭小子不要臉，哪有這樣張口找人要東西的。」

    楊霄卻是振振有詞道：「兒子找老子要東西天經地義，這有什麼關係，義父若是有什麼好東西難道還能少了我的不成？」

    楊開伸手點點他，微笑道：「厚禮沒有，丹藥倒是有幾瓶，要不要？」

    楊霄眼珠子轉了轉道：「那要看是什麼丹藥了，若是義父送的丹藥讓孩兒不滿意，孩兒可是不答應的。」

    「什麼丹藥你自己看看吧。」楊開說著話，便拋出一枚空間戒。

    他手上雖然好東西不少，但現階段對楊霄最有用的無疑就是龍血丹了，他才剛剛誕生沒多久，正是要精進血脈迅速成長的時候，所以他與祝晴都各自準備了幾瓶龍血丹，足夠楊霄很長時間的消耗。

    楊霄接過空間戒，從中取出一個玉瓶，也不避諱，當著楊開的面就把玉瓶打開了，頓時幽香彌漫，探頭一瞅，喜上眉梢：「謝過義父！」

    本想將空間戒套進手上，但手指太小，實在套不緊，只能塞進懷中。轉而又沖祝晴行禮道：「見過義母。」

    這話一出口，眾多龍族的表情都怪怪的，楊霄稱呼楊開義父倒是沒什麼，畢竟楊開並非龍族，可是祝晴卻是龍族中人，真要是論輩分的話，比大長老和二長老是矮了一輩的，與楊霄同輩。

    如今這個義母的稱呼卻讓她平白地提升了一輩，讓她能夠與大長老二長老平起平坐了。

    這個關係……可真夠亂的。

    些許小節，倒也沒人太在意。

    少頃，楊霄從祝晴那裡也得了一些龍血丹，喜滋滋地收下。

    接下來，小胖子挨個拜見各位龍族的長輩和兄弟姐妹，每個龍族都事先準備好了重禮，一時間小胖子收禮收到了手軟，一張嘴笑的快裂到耳朵根了。

    畢竟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龍族送出來的東西豈能太差，俱都是各自的珍藏之物。禮物太輕也拿不出手不是。

    甚至連窮奇也沒錯過，老窮正喝著龍涎酒，不曾想楊霄突然跳到他面前，只能一臉肉疼的取出一枚珠子來，送給楊霄。

    那赫然是一枚帝絕丹，而且從那帝絕丹中散發出來的氣息推斷，應該是老窮自己凝練出來的帝絕丹，換句話說，那裡面封印著窮奇的全力一擊。

    這對尚在弱小階段的楊霄來說，不啻是一道保命符，窮奇的本事到底如何楊開也吃不准，但想來不會九階巨龍差多少。

    這禮物可算是重禮了，估計也是看在楊開的面子上才給出來的。

    楊霄下場走了一圈，一下子便有了讓世上九成九的人都要眼紅的收穫，不得不說，出身真是個好東西。

    禮物收完，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

    今日不止是要為龍族新誕生的成員慶賀，同時也要測試一下這個新成員是什麼屬性的龍族。

    龍族的屬性千奇百怪，但不可否認，無論是什麼屬性的龍族成長到極限都有巨大的能量，大多數巨龍都在五行之中，比如祝晴的紅龍之身，也有一些跳脫五行之外的，比如雷龍，比如綠龍。

    場地很快清空出來，祝炎從自己的空間戒裡取出一物放在空地上，楊開定眼瞧去，發現那赫然像是一個小小的祭壇模樣的東西，不過祭壇四周卻是纏繞著許多龍形的圖案，那些圖案五顏六色，看起來怪異到了極點。

    悄悄地問了一下祝晴才知道，這便是用來測試新生龍族屬性的神物，也是龍族歷代傳承的至寶，年代久遠到大長老都說不清楚來歷，但每一個新出生的龍族都要經歷這麼一遭。唯有確定了屬性，日後才好往那個方向發展努力。

    一群龍族圍聚在四周，準備舉行測試的儀式，楊開和窮奇這兩個外來戶自然就被排斥在外了。

    今日莫小七倒是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再見楊開。

    眾目睽睽之下，楊霄在祝炎的指示中一步步登上那小小的祭壇，然後盤膝坐了下來，五心朝天，雙眸緊閉，倒也有些寶相莊嚴的味道。

    龍語聲響起，繁奧繞口，每個龍族的神色都一片肅穆，催動自身的龍族本源施展秘術。

    一道道龍息彌漫，朝那祭壇灌入。

    祭壇很快閃爍起光芒，那盤繞在祭壇四周的龍形圖案也仿佛活了過來，每一條都綻放出不同的色彩。

    龍語聲忽然高昂，忽然低沉，跌宕起伏，引的天地震動，青木島四周碧濤起伏。

    祭壇上的光芒越來越亮，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某一刻，那些亮光忽然分離開來，化作一個個不同色彩的光球，圍繞著楊霄轉個不停。

    眾多龍族瞪大了眼珠子，一瞬不移地瞧著楊霄。

    楊開也在看，冥冥之中感覺儀式到了緊要的關頭。

    咻地一聲，一個紅色的光球崩滅。楊開眉頭挑了挑，暗暗覺得這說明楊霄體內沒有火龍的本源。

    本來就是，小傢伙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雖然有可能誕生出其他屬性的本源，但遺傳的可能性還是居大的，而且他剛出生時還是一條小白龍，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冰龍。

    咻……一個藍色的光球也崩滅。

    咻咻咻咻……

    一個又一個光球破碎開來，沒多大一會功夫，縈繞在楊霄身旁的光球就只剩下兩個了，一個青色，一個白色，兩個光球之中，一個傳遞出木屬性的氣息，一個傳遞出冰屬性。

    這倒是附和他本身的遺傳。

    咻……青色的光球破碎。

    祝炎看的齜了齜牙，顯然覺得楊霄沒能遺傳自己的本源有些遺憾，倒是伏諄看的神色一喜，臉上綻放出笑容。

    但這笑容很快化作愕然。

    只因那白色的光球居然緊隨著青色光球破碎開來。

    祭壇暗滅下去，楊霄身旁再無一個光球。

    一群龍族的聲音都戛然而止，愕然地注視著面前這一幕。

    祝炎的身軀晃了一下，伏諄臉上也瞬間蒼白無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情況？」楊開瞪大眼珠子，一臉茫然，儘管有些不太明白，但察言觀色之下也看出局面似乎有些不對了。

    窮奇在一旁摸著下巴道：「沒道理啊……」

    「怎麼了？」楊開扭頭望向他。

    窮奇道：「光球全部消失，說明他體內的龍族本源與祭壇中蘊藏的所有屬性都不符合，或者說他體內沒有龍族本源。」

    楊開瞪眼道：「沒有龍族本源，這可能麼？」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若沒有龍族本源，楊霄身上怎麼可能有極為純淨的龍息？又怎麼可能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呈現出小白龍的形態？唯有身負龍族本源，才能化形巨龍真身。

    窮奇聳聳肩道：「所以老夫才說沒道理。」

    那小白龍他也是親眼所見，可是眼前這一幕又該如何解釋？

    四周的靜謐異常顯然讓楊霄也有所感覺，他睜開眼睛看了看伏諄，一臉期待地問道：「娘，孩兒是什麼屬性的？」

    伏諄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說出來，眼淚水居然先流了下來。

    自己的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啊，之前還在卵中的時候就險些死了，好不容易被孵化出來，如今居然沒能通過龍族的儀式測試？。

第三千三百五十四章 先天不足？
       
    “娘你怎麼哭了。”楊霄從祭壇上站了起來，怔怔地望著伏諄。

    伏諄搖頭不語，眸中溢滿了痛楚。

    楊霄隱約意識到了不妙，轉頭看向祝炎道：“爹爹，到底怎麼了？”

    祝炎的神態仿佛蒼老了不少，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長歎一聲：“儀式失敗了。”

    原本喜慶熱鬧的慶生宴，卻是因為儀式的失敗而弄的氣氛凝重。

    “失敗了是什麼意思？”楊霄一臉不解。

    祝炎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伏璿一聲歎息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楊霄的小腦袋，輕聲道：“儀式失敗，說明你體內沒有龍族本源，或者本源不純！”

    楊霄小手指著自己，吃驚道：“我沒有龍族本源？”

    “不可能！”楊開大步上前，推開圍聚在祭壇四周的龍族，沉聲道：“臭小子怎麼可能沒有龍族本源，當日他孵化之時刻是現出了龍族真身的，此事乃我和老窮親眼所見。”

    此言一出，伏諄和祝炎都一臉殷切地朝他望去，當日楊霄真身顯露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看到，等他們趕到地方的時候，楊霄已經化作人形了，當時還覺得自己的子嗣果然有些非比尋常，剛一出生就能化作人形，現在聽楊開這麼一說暗暗覺得也有道理，如果沒有龍族本源，或者本源不純，又如何能現出龍族真身？

    不禁扭頭朝窮奇望去，窮奇一臉嚴肅地頷首，表示楊開所言不假。

    “小子，現出真身來看看。”楊開望著楊霄道，只要能現出真身，就說明他體內有完整的龍族本源，之所以沒能通過這個儀式，或許是其他地方出了什麼問題，根源並不在楊霄身上。

    楊霄咬牙，重重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眾目睽睽之下，楊霄一動不動，一身龍息浮沉不定。

    片刻後，楊霄忽然睜眼，露出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望著楊開道：“我做不到！”

    楊開瞪眼道：“做不到是什麼意思？”

    楊霄嘴巴都癟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祝炎和伏諄聞言，原本的一絲期待徹底化作了絕望，伏諄似乎是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嘴唇蠕動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話來。

    楊開也是一腦袋發懵，怎麼可能做不到呢。當日那小白龍他記得清清楚楚，白玉雕琢一般的身子，兩三丈的體型，雖然還小，但已初現巨龍崢嶸，既然剛孵化的時候是龍形，為何現在做不到了？

    “你有沒有用心？”楊開問道。

    “我……我，我很用心啊。”楊霄有些慌了，若他不是龍族，那他是什麼？

    楊開道：“不要急，慢慢來，先深吸一口氣，心情平復下來。”

    楊霄聞言，乖乖照做。

    楊開又道：“遵循你的本能，多想想你遨遊天地的樣子，你是龍族，沒道理顯露不出龍族真身。”

    楊霄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楊開的建議，小臉慢慢憋紅，良久之後才忽然一口氣泄出，一臉失落地望著楊開。他還是沒辦法顯露龍族真身。

    扭頭朝祝炎和伏諄望去，但看到自己爹娘失望的眼神時，心中不禁一突，忽然大叫一聲，從祭壇上竄了下來，飛奔而去。

    “麟兒！”伏諄大驚失色，連忙追了過去。

    楊開朝祝晴打了個眼色，祝晴也急急尾隨而去，唯恐小傢伙一時想不開出了什麼意外。

    滿場寂靜。

    楊開抬眼看著祝炎道：“大長老，這祭壇是不是有問題？”

    祝炎皺了皺眉道：“祭壇不可能有問題的，儀式也不會出錯，麟兒他剛才沒辦法顯露真身你也看到了。”頓了一下，神色嚴肅地望著楊開：“楊小子，老夫問你一句話，你誠實地回答我。”

    楊開立刻道：“若我當日所見有假，把我這雙眼珠子扣下來給你！”說話間，還拿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祝炎頓時一臉迷茫道：“不可能啊，既然當日孵化能現出真身，為何現在卻做不到了？”

    楊開遲疑了一下，皺眉道：“問題會不會出在我身上？”

    “你？”祝炎狐疑地望著他。

    楊開道：“小傢伙是你和二長老的子嗣，沒道理不是龍族，可他卻是我孵化出來的，我在想，若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那絕對是我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我在孵化的時候，人族的血統影響了他，導致他的本源不純？”

    給他這麼一說，祝炎也覺得挺有道理，頷首道：“有這個可能。”

    楊開不禁有些牙疼：“若真如此的話，那還是我害了他啊。”

    祝炎寬慰道：“你也不必這麼想，若沒有你的話，麟兒不可能出生，不管如何，你賜予了他生命，就算因此而導致他本源不純，那也不該是你的錯。”

    楊開嘴角抽了抽：“臭小子該不會記恨我吧。”

    祝炎道：“他敢！”若真如此，那可就是忘恩負義了，楊霄這些日子一直表現不錯，性格很討人喜歡，應該不至於會有這樣的想法。沉吟了一下又道：“更何況，麟兒的龍卵本就有問題，所以才一直沒能孵化，有極大的可能是先天不足，並非你的原因。”

    楊開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若真的本源不純，龍島這邊要如何處置他？”

    龍族是及其重視血脈純淨的種族，唯有真正的龍族才有資格居住在龍宮這邊，所有不純的血統，都被安置在半龍城內，縱然楊霄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也不可能例外。

    所以楊開這個問題可是難倒了祝炎。

    以伏諄對楊霄的關愛程度，真要是將楊霄送去半龍城，伏諄還不得拼命啊，可是血脈不純，又如何能留在龍宮這邊？

    見他一副不知如何作答的樣子，楊開立刻道：“到時候我帶他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

    祝炎朝楊開投以感激的神色，如今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把楊霄交給楊開，他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畢竟小傢伙是楊開孵化出來的，縱然沒有血脈上的延續，但那種親密的關係卻不比任何真正的父子差多少。

    “我去看看那小子去，年紀不大，脾氣還不小，翻了天了。”楊開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經歷這麼一事，眾多龍族也沒心思再慶賀什麼了，寬慰了大長老一陣，這才紛紛告辭離去，一個個也是唏噓不已，在今日之前，可是任誰也沒想到，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子嗣居然會出現血脈不純的情況。

    雖說罪魁禍首極有可能是楊開，但這種事也怪不到他頭上，正如祝炎所說，沒有楊開的努力和孵化，就沒有楊霄的誕生，更何況，楊霄的龍卵本就先天不足。

    青木島邊緣處，伏諄站在沙灘上，遠遠地望著前方一塊礁石，頗有一種望眼欲穿的感覺，有心靠近，卻又患得患失。

    聽到腳步聲傳來，伏諄扭頭，正見楊開大步行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楊開的胳膊，紅著眼道：“楊開，麟兒他不想理我，你幫我勸勸他，求求你幫我勸勸他，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在這裡跟你道歉。”

    楊開低頭看了一眼伏諄抓著自己的手，心中一歎，知道龍族這位二長老已經方寸大亂了，否則怎麼也不可能如此低聲下氣的。

    之前在慶生宴上，她雖然有心修復與自己之間的關係，但也只是對自己表達了親和之意罷了，如今卻是在求自己，而且還道歉了。

    這可是龍族二長老，堪比大帝的存在啊。

    可這又是一個母親！

    楊開黑著臉道：“你是他娘，他怎敢不理你？”

    伏諄道：“定是我之前的神態讓他傷心了，求求你幫我勸勸他！”

    楊開氣道：“這有什麼好勸的，你是他娘，對他做什麼都應該的，敢不理你，看我去揍他一頓！”言罷，甩開伏諄的手，大步上前。

    伏諄頓時緊張起來，在背後嬌呼道：“別打他啊，千萬別打他。”眼見楊開置若罔聞，伏諄又連忙改口：“下手輕一點，輕一點啊……”

    楊開搖頭歎息，覺得伏諄可能是個合格的龍族長老，卻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凡事關楊霄，她好像就不能正常的思考了一樣。

    之前他與祝晴說慈母多敗兒，現在看來，祝晴那算什麼啊，伏諄這才是真正的慈母多敗兒。真要是叫楊霄在她的身邊成長，以後搞不好真的變成一個跋扈囂張，目中無人的傢伙，偏生楊霄的背景又這麼大，日後真在外面惹出什麼事來就遲了。

    這愈發讓楊開堅定了要帶走楊霄的決心。

    最起碼不能讓他在伏諄身邊成長，除非伏諄能夠有所改變，不要對他一味的寵溺。

    礁石上，海浪拍卷，楊霄小小的身子坐在礁石邊，渾身濕漉漉的卻仿若未覺，兩隻腳趟在海水中，祝晴就陪在一旁，一臉無奈地望著他。

    楊開走了過來，在楊霄身後站定，然後沖祝晴揮了揮手。

    祝晴點點頭，嬌軀一縱，飛回沙灘處，與伏諄並肩而立。

    “我娘她還在那邊吧？”楊霄忽然開口。

    楊開嗯了一聲，斜眼看他：“你娘可傷心了，聽說你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