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三千七百五十二章 煉化

    正想聽聽楊開解釋一下這大魔神到底是何方神聖，不想楊開話鋒一轉，另起了個話頭：“魔域在很多年前並不叫魔域，而是叫做無雙界，在那其中生存的也並不是什麼魔族，那無雙界與我星界一般模樣，皆是人族主宰天地。”

    “無雙界面積廣袤，天靈地秀，比起星界絲毫不差，甚至有些地方還猶有過之。然而有一天，那無雙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喚莫勝！莫勝與敵爭鬥，身受重傷，躲藏在無雙界中療傷，吞吐無雙界靈瑞。無數年過去，無雙界靈瑞盡失，整個世界被魔性侵染，化作魔土，淪為魔域，而生存在無雙界的生靈也逐漸化作魔族，延續至今。”

    “莫勝，便是那大魔神！”

    “不過就在那莫勝療傷的緊要關頭之時，又有一位強者進入了魔域，兩者一場驚天大戰，魔域崩碎，化作無數大陸，那莫勝肉身被毀，而與之大戰之人也神魂俱滅。”

    “如今，魔族侵蝕星界，只為吞噬星界靈瑞，給那莫勝死而復生的機會，若魔族事成，那星界必將成為第二個無雙界，變得和魔域一般模樣。”

    郎朗之聲在大殿中回蕩，一群強者聽的目瞪口呆，這種事他們以前可是從未聽聞過的，而且什麼大魔神，什麼無雙界，楊開又是如何知曉？

    似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楊開凝聲道：“之前三年，我在魔域之中吞噬魔域大陸，其中一個大陸內部，隱藏了一處古戰場，那古戰場便是莫勝肉身被毀之地，在那古戰場內，我看到了莫勝與另外一位強者大戰的畫面，而且在那之後……莫勝的一道分身也來找過我，這些東西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莫勝的分身？”

    “就是那大魔神？”

    一陣驚呼聲響起。

    李無衣皺眉道：“你不是說莫勝肉身被毀？”

    楊開望著他道：“他肉身確實被毀，但神魂不滅，只要條件足夠，便可捲土重來，而星界之靈瑞，便是他需要的東西。”頓了一下，開口道：“如今想來，魔族這次入侵，身後必定站著莫勝的身影，諸位恐怕不知，我在進入魔域之時，那一塊塊大陸上已經沒有一個活物了，所有大陸上的活物都已死絕，而且是被魔族自己殺死的，只為釋放那些生靈體內的魔性。”

    “三年前魔族大軍忽然發狂入癲，自相殘殺之事諸位想必也不會忘記，當時我等皆不知其中緣由，而經我詢問一些魔王之後，這才知道當時他們的腦海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在那聲音的驅使之下，才逐漸變得神志不清，只知殺戮。那種聲音，半聖之下的魔族根本無法抵擋。”

    “那個時候，魔聖們正在與大帝們對峙，所以說並非哪一位魔聖動的手腳，現在想來，魔聖們也未必有此能力，能影響那麼多魔族的心性，恐怕也只有那個叫莫勝的傢伙才能做到了，整個魔域由他而成，魔族由他而生，他乃萬魔之源，若說他有什麼手段能夠影響魔族的心性，倒也說的過去。”

    “上千萬魔族大軍因此而亡，他們的死，與魔域之中那些被殺的魔族有著一樣的作用，體內魔性被釋放出來，作為穩固魔土存在的養分，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星界的天地法則也無法修補那些魔窟存在的地方，到了今日，當魔族暗中布下的手段齊備之後，便大舉向我星界發難。”

    大殿中，眾人聽的冷汗淋淋，彼此相望，雖不敢相信楊開這一套說辭，但仔細結合前後因果，卻發現這一套說辭竟沒什麼破綻。

    申屠星澀聲道：“楊大人，若依你所說，那大魔神……那莫勝的實力……”

    “魔聖之上！”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雖然聽楊開話中的意思，眾人皆已有所猜測，但見楊開承認這一點之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魔聖已經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魔族那邊居然還有一個實力在魔聖之上的傢伙？雖說如今肉身被毀，但他既然神魂不滅，那便有重生復活的機會，而一旦叫這樣的存在重生復活了，星界何人能擋其鋒芒？只怕真的要赴了無雙界後塵，成為下一個魔域。

    李無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如今魔窟異變，急速擴張，星界這邊本就人心惶惶，楊開忽然又拋出這麼一些震撼人心的消息，極有可能影響到士氣。但轉念一想，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楊開縱然不說，士氣又能好到哪去？

    說了之後，最起碼可以讓大家知道需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誰。或許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他才會將這些秘辛和盤托出。

    “諸位也不必太過憂心，那大魔神雖然實力遠在魔聖之上，但他畢竟肉身已毀，如今縱然有些分身興風作浪，恐怕也不復巔峰百分之一的力量，否則只怕早就露面了，又何須躲躲藏藏，至今不為世人所知。”

    在那小玄界中，莫勝的分身若不是太有自信，以為可以搶了楊開的小玄界，只怕也不會自己跑出來，楊開根本無法得知這樣的情報。

    潘庚年道：“楊大人，敢問當初毀了莫勝肉身的那位，到底是誰？”

    大魔神固然強大，但畢竟也有被人殺死的先例，對這殺了他的強者，眾人也都好奇的很。

    楊開瞧了他一眼，沉吟一下回道：“那位的尊號，諸位想必不會陌生，當年與莫勝一戰，毀了他肉身之人，乃是歲月大帝！”

    一群強者頓時揚眉，赫然都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莫勝的實力在魔聖之上，歲月大帝既能毀掉他肉身，那豈不是說歲月大帝的修為與之相差無幾？

    有人皺眉道：“楊大人，你方才說那一戰之後莫勝肉身被毀，與他爭鬥之人形神俱滅，難不成……”

    楊開頷首道：“不錯，歲月大帝是死於他人之手。”

    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在星界悠久的歷史之中，歲月大帝幾乎就是一個傳奇，古往今來，星界出過不少大帝，但能流傳至今依然名聲響亮的，卻沒有幾個，烏鄺可以算一個，歲月大帝穩穩的也算一個。

    雖說大家都知道歲月大帝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但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卻無人知曉，都以為他是坐化在歲月神殿之中，此刻才知，歲月大帝是與人爭鬥被殺。

    李無衣若有所思道：“如今看來，大帝們的失蹤只怕也與那莫勝有關。”本來還有些疑惑大帝們怎會無緣無故地失蹤，雖說也有相同數量的魔聖失蹤了，可如此大的手筆，絕非等閒手段能夠做到，這背後有莫勝插手的痕跡也理所當然。

    楊開道：“正要與諸位說此此事，我此前前往魔窟查探情況，看到大帝們了。”

    嘩啦啦一陣，許多人起身，更有人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楊開抬手道：“並非諸位想的那樣，大帝們不在星界，也不在魔域，他們的所在很模糊，我也只是看到一點點畫面而已，具體何處根本無法定位。”

    此前他心神沉浸魔窟，神念擴張之時，也不知是偶然還是必然，忽然腦海之中閃過一幅幅模糊的畫面，那畫面之中，有諸多大帝的身影。

    “大帝們如今情況如何？”李無衣問道，如今星界這局面，若是大帝們能夠回歸的話，勢必要好上很多，只依靠龍族兩位長老，實在是有些勢單力薄，縱然他們如今實力有所增長也依然力不從心。

    楊開緩緩搖頭：“不太好，如今星界異變與他們也有關。他們似乎被魔聖們鉗制在某個奇特的地方，那地方布下了一座座大陣，魔聖們正在煉化大帝們身上的天地意志。”

    這種事，魔族那邊二十多年前嘗試過一次。

    他們嘗試的目標，便是已經死去的明月大帝。

    明月大帝身陷宙天大陸，魔聖們血祭了整個宙天大陸的生靈，更布下了十二都天大魔陣，想要將明月煉化，只為讓魔域吞噬他身上的那一部分天地意志，當年之事若是讓魔族做成，那麼星界的天地意志必將永遠缺少一塊，到時候產生的影響難以估算，或許可能導致星界天道不全，天地法則殘破，天地之瓶的容量縮小。

    而魔域那邊卻將有多出一位魔聖的機會！

    只不過當年之事魔族功敗垂成，最後明月臨死之前成全了楊開，將己身的天地意志轉嫁到了楊開身上。

    時隔多年，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而這一次比起當年規模更大，七位元大帝被困那莫名的空間和陣法之中，仿佛置身熔爐，身上的天地意志無時無刻不在被煉化之中。

    魔族的手段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暗中佈置完全，之所以等到今日才發動，就是需要煉化的準備。

    大帝們身上的天地意志，相當於星界的自我防護機制，不煉化那些意志，魔土根本沒辦法朝外迅速擴張，而如今魔土擴張的進度，幾乎就等同於大帝們身上的天地意志被煉化的進度，而一旦被徹底煉化，那麼整個星界便危在旦夕。

第三千七百五十三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是有這種謀劃，所以幾年前兩界之爭爆發之時，魔聖們便立刻將大帝們拖進了那奇特之地，一來是不讓他們插手隨後的爭鬥，限制星界這邊的力量，二來就是為了煉化他們身上的天地意志，破解星界的防護。

    如今萬事齊備，魔族一朝發難，星界果然無力抵擋，大片土地被侵蝕，化作魔土。

    凝重的氛圍籠罩大殿，楊開今日所言種種衝擊著他們的心神，繞是他們這些人也有些難以消化。

    “如何才能制止？”有人問道。

    楊開緩緩搖頭，如今魔族的手段顯露，星界這邊根本無力抵擋，除非大帝們有辦法脫困，或者抵擋住那種煉化，否則遲早星界都要淪陷。

    “天機變，玄天現……”大殿一角，傳來一聲悠悠之聲。

    楊開霍然抬頭，朝那邊望去，眸露異色，只見說話之人赫然是高瞻，急忙問道：“高兄，這話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與高瞻此人，楊開接觸不多，只是二十多年前在星界與魔域的夾縫空間中有過一段相處的時光，他乃天樞大帝的親傳弟子，雖沒有大帝那種洞察天機，看破未來，看盡過去的本事，但也頗得大帝真傳。

    當初在那夾縫空間中，高瞻也曾經提醒過楊開要小心，後來證明那並非無的放矢，玉如夢幻做李詩晴的模樣給楊開種下了神魂秘術，此後才有他與玉如夢之間的種種糾纏。

    高瞻最近這些年一直待在淩霄宮中，不過因為他是天樞大帝的弟子，並沒有編入任何一路軍團中，是個自由之身，這一次議事他也參加了，一直一言不發，不曾想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

    若是別的話也就罷了，關鍵這句話楊開才聽到過，而且這話是出自他的口中。

    之前在蠻荒古地中，他曾昏厥過一次，據蘇顏和鸞鳳所說，在昏厥之前，便說出了這句話，只不過楊開本人毫無印象。

    如今想來，那許是星界天地的警示，當魔族手段盡出之時，星界這個景秀乾坤冥冥之中意識到了一絲危機，楊開身負明月大帝遺澤，有一份天地意志加身，自能在冥冥之中洞察一絲天機。

    聽到楊開問話，高瞻肅容抱拳道：“大人，此言乃尊師臨行前所留，家師數年之前曾推演天機，算出星界必有一難，告知弟子，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便將此言告知大人。”

    “告知我？”楊開眉頭緊皺，有些愕然道：“大帝還有別的話嗎？”

    高瞻緩緩搖頭。

    楊開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在昏厥之時洞察一線天機，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模棱兩可之言，沒想到天樞大帝幾年之前就已有留言。

    區區六個字，到底有何深意？

    那天機變倒是很好理解，如今魔族所有棋子落下，魔土迅速擴張，正在吞噬星界靈瑞，星界大難將至，風雲變幻，天機莫測。

    可是那玄天現是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說有什麼東西將要顯露，但玄天之言太過模糊，任楊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大殿之內，眾人又七嘴八舌地商議一陣，皆對眼前局面束手無策，有人建議立刻發起總攻，五十五路大軍傾巢出動，配合龍族兩大長老將魔族趕盡殺絕。

    也有人建議按兵不動，且先看看那擴張的魔土到底有何玄虛，說不定大帝們有辦法能夠阻止。

    一時之間，大殿內吵鬧不休，李無衣好不容易才將眾人情緒安撫下來，吩咐各路大軍嚴密監視魔窟的情況，隨時備戰。

    一個時辰後，眾人散去。

    李無衣沒走，留了下來。

    楊開抱拳道：“大人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李無衣深深地凝視著他，眸中似是閃過一絲有些複雜的情緒，看的楊開一頭霧水，他與李無衣認識這麼久，似乎從來沒見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那神色之中，有一絲惋惜，還有一絲羡慕……

    “前輩？”楊開微微皺眉。

    李無衣微微一聲歎息，喃喃道：“天機變，玄天現……也不知是星界之福，還是我星界之禍啊。”

    楊開神色一動：“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李無衣不答，只是微微一笑：“陪我走走。”

    說話間，身形一閃，朝外行去。楊開略作沉吟，緊跟了上來。

    兩人皆都精通空間法則，身形閃滅之間，腳下大地飛速馳過，身邊景色也是不斷變幻。

    直飛了一個時辰之久，才來到一處荒野之上，此地荒蕪一片，了無人煙，北域大多數地方都是天寒地凍，這裡也不例外，皚皚白雪覆蓋著大地，口中呼出的氣息都肉眼可見。

    李無衣背負著雙手，屹立虛空之中，抬頭仰望天際。

    楊開也抬頭望去，卻只見天空灰濛濛一片，鵝毛雪花飛落而下。

    他不知李無衣忽然帶他到這裡來幹什麼，但想來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告訴他，而且他方才所言也讓楊開極為在意，似乎是知道那句箴言到底蘊藏了何意。

    “大人……”楊開喚了一聲，正想問個明白的時候，李無衣卻是忽然轉身，面上一片肅殺之意，一身殺機幾乎凝為實質，抬手一掌就朝楊開拍了過來。

    這一下猝不及防，楊開也根本想不到李無衣竟會對他下手，自認識李無衣到現在，他從來都是一副溫潤爾雅的模樣，即便是楊開當年很弱小的時候，李無衣也沒有對他有半點蔑視之意，與他相處，任何人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他雖是公認的大帝之下第一人，卻從不以此自傲，待人接物無不和藹可親，這許多年來，星界各路大軍在他的統帥調度下，在與魔族的爭鬥中一次次獲得勝利，堅持至今，可以說李無衣居功至偉。

    若沒有他，星界如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在楊開的立場上，李無衣是個願意提攜晚輩的前輩高人，也與他交流過不少關於空間法則的修煉心得和經驗，楊開從李無衣身上汲取了不少好東西。

    這樣的人，亦師亦友！楊開對其極為尊敬。

    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沖自己痛下殺手！

    那一掌拍來，淩厲可怖，空間法則之力跌宕，絕非尋常的試招，而是真的有要了楊開性命之意。

    這一掌雖毫無徵兆，但楊開的反應也不慢，倉促之間抬手迎去。

    雙掌接觸之下，楊開臉色一變，只感覺對面襲來的法則變換莫測，雖是他熟悉的空間法則，但卻讓他有一種難以招架之感，李無衣在空間法則之道上浸淫的歲月悠久，對這法則之力的操控簡直出神入化。

    楊開鼓蕩魔元，法則隨之變換，虛空戰慄，兩人的中間，天地開始崩碎，一塊塊分崩。

    轟地一聲巨響，楊開倒飛出去，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好幾下，才將侵蝕進自己體內的法則之力化解無形。

    李無衣卻是只後退了三步便重新穩住身子，兩人力拼，高下立判！

    “大人，這是何意！”楊開疾呼，他不想與李無衣動手，尤其是這種毫無緣由的爭鬥。

    “廢話少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無衣臉色冷厲，說話間，已撲至楊開面前，一拳轟下。

    而在原地，還有他的一道身影，卻是殘影罷了。

    楊開架起雙手，擋下這一擊，身形爆退千丈有餘，臉色微微一白，咬牙道：“大人你入魔了？”

    李無衣忽然性情大變，讓他很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什麼時候不小心被魔意侵染了，說話間，神念沛然，朝李無衣籠罩過去，似要查探情況。

    李無衣肅然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入魔嗎？”周身空間之力跌宕，斬斷了楊開的神念探查。

    楊開只感覺腦海中微微一疼，溫神蓮的作用便發揮出來，修補受損的神念。

    對面處，李無衣抬手，朝楊開遙遙一指，無形的法則之力化作肉眼可見的攻擊，直朝楊開眉心處射來。

    這一擊若是打中，楊開只怕頃刻間就是腦袋爆碎的下場。

    早就知道李無衣是大帝之下第一人，早就知道即便是在偽帝半聖的層次中，他也是站在最頂峰的存在，但楊開從來沒有真的與他動過手，對這個大帝之下第一人的概念還不是很清晰。

    直到此刻，才真正認識到，什麼是大帝之下第一人！

    面前的這位，與楊開所交手的半聖偽帝截然不同，那種淩厲的攻勢，幾乎打的人喘不過氣。

    直到那法則之力快要近身之時，楊開才勉強抬手，一道月刃斬擊出去。

    無聲無息的碰撞，兩股空間之力消弭無形。

    楊開臉色凝重道：“大人還請住手！”

    值此星界存亡的危機關頭，他實在不願與李無衣在這裡動手，無論到時候勝出的是誰，都是星界的損失。

    更何況，面對李無衣，楊開也沒有必勝的信心，縱然手段全開，恐怕也只能狼狽保命。

    “拿出你的本事來，要不然今天就死在這裡！”李無衣說話間，雙手忽然朝中間一拍，猛地合十，而隨著他的這個動作，楊開立刻趕緊周身一緊，似被無形之力禁錮在原地。

第三千七百五十四章 李無衣的考較

    身體四周，空間壓縮，每一寸血肉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骨頭更是傳出哢哢的聲響，一直以來，楊開都是利用空間之力來束縛限制敵人的行動，這次面對李無衣，總算是體會到以前被自己束縛的那些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那種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空間力量，單憑肉身根本無法抗衡，勉力堅持下去，早晚會被擠成肉餅。

    楊開怒喝一聲，雙手之上，空間法則跌宕，徐徐朝兩旁推開，彷彿在推著一扇無形的大門，而隨著他的動作，肉眼可見的漣漪正以雙手為中心朝四周擴散。

    擠壓而來的空間之力立刻緩和許多。

    李無衣眼中露出一抹讚賞之意，合十的雙掌忽然放平，對著楊開遙遙一劃。

    下一瞬，楊開便看到一道虛空裂縫在自己腰腹間陡然成型，彷彿它一直便存在於那裡，直到此刻才露出猙獰，神色不由一動，心想原來空間法則還可以這麼用的。

    來不及感歎李無衣的奇思妙想，那一道只有幾尺長的虛空裂縫已經如無堅不摧的利刃切上了楊開的肌膚，刺疼感傳來，楊開引以為傲的肉身也難以抵禦這樣的攻擊。

    四周的擠壓之力猶在，楊開舉步維艱，此刻想退已經來不及了，這生死危機關頭，楊開的頭腦卻是出奇的冷靜，不見半點慌亂，探手就朝那虛空裂縫抓了過去。

    一把抓下，大手已化作龍爪，而那道虛空裂縫，竟直接被楊開抓在了手上，幾尺長的裂縫掙扎蠕動，好似一條漆黑的靈蛇，搖頭擺尾依然要朝楊開發起攻擊。

    大手攥起，裂縫崩碎開來。

    也只有同樣精通空間法則的楊開，才能做到這種事了，換做旁人，豈能將虛空裂縫抓在手上？貿然觸碰，註定要以悲劇收場。

    另一邊，眼見楊開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了自己一擊殺招，李無衣眼中的讚賞之色更濃，只不過被隱藏的很好，那眸子深處依舊一片冰寒，似不將楊開斬殺此地便不會甘休。

    已經放平的雙掌忽然錯開，兩掌徐徐轉動，互相研磨……

    楊開臉色大變，只感覺自己所處的空間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半身的空間以順時針的方向旋轉起來，下半身的空間則以逆時針的方向旋轉，那種旋轉雖然緩慢，卻堅定不移，而導致的結果便是己身所在的空間錯位開來。

    楊開整個人一下子被扭成了極為古怪的姿勢，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別在朝不同的方向旋轉著，體內骨頭傳來艱辛的聲響。

    心神大駭之下，再一次催動空間法則，撥亂反正。

    嗤嗤嗤的聲響不絕於耳，以楊開所在之地為中心，方圓百丈範圍內，那虛空一片混亂，數之不盡的細小裂縫閃滅不定。

    李無衣的神色也變得凝重，徐徐轉動的雙掌似受到了什麼阻力，速度也來越慢，最終慢慢停止。

    一聲怒吼傳出時，虛空爆碎，楊開扭曲如麻花般的身子恢復正常，李無衣的雙掌也重新合十。

    “大人也接我一招！”被李無衣三番兩次地猛攻，而且絲毫沒有留手，楊開也來了火氣，不管李無衣此舉到底是何深意，他總不能這麼一直被動地挨打下去。

    面對這個大帝之下第一人，又與自己一樣精通空間法則，最好的辦法便是與之對抗，而不是逃命，在他面前，逃跑是沒有用的，一味的抵擋也只會加速自己的敗亡，唯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十指連彈，一道道漆黑月刃朝李無衣當頭斬去，最後一道更是巨大無匹，其中蘊藏的威能駭人至極。

    面對那鋪天蓋地的攻擊，李無衣神色淡然，只是一抬手，在自己面前輕輕一拂，動作優雅，似在拂拭塵埃，空間法則的力量被撫平，一道道月刃不等攻擊到李無衣面前便煙消雲散，唯有那最後一道巨大月刃，轟到李無衣跟前，卻也被他引到一旁，擦著身子飛了出去。

    “你的月刃對我沒有用的！”李無衣望著楊開，語氣淡然。

    他與楊開曾經在一起探討過空間法則，彼此交換過修煉心得，對月刃，他自然不會陌生，更何況，他不止一次親眼見過楊開施展這樣的殺招。

    楊開神色不動，一拳轟出：“月刃無用，那這一招呢？”

    話落之時，一個黑球忽然出現在李無衣面前，那黑球之中跌宕著混沌虛無的氣息，與虛空夾縫的氣息一模一樣。

    李無衣揚眉，明顯感覺到這一招的威力比月刃恐怖多了，見獵心喜之下正想揣摩此招的奧秘，可放出去的神念竟都被那黑球吞噬。

    下一瞬間，黑球猛地收縮，化作一個小黑點，天地朝那黑點塌陷而去，首當其衝的李無衣一時間也難以抵擋那塌陷之力，整個人扭曲著朝那黑點急驟收縮。

    刷地一下，黑點一閃而逝，崩塌的天地消失不見，平原之下，赫然多出了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巨大圓形缺口。

    而李無衣依然站在原地，身上的空間法則之力浮浮沉沉，總算在關鍵時刻抵擋住了那種駭人的力量，當黑點消失之時，他那扭曲的身形也重新恢復原狀。

    李無衣終於露出一絲微笑：“雖然不錯，但還不夠！”

    那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人已到了楊開面前，一掌朝他拍下。

    楊開身形爆退，直接閃進了虛空之中，原地留下殘影。

    殘影被打散，李無衣一步跨出，追進虛空之內。

    空曠的平原之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詭異消失，又突兀出現，無論是消失還是現身都毫無徵兆，若有旁人在此看到，只怕以為自己眼花，閃滅不定的身形，真正的神出鬼沒，或許此刻還在這裡，但下一瞬已經到了百里千里之外。

    而追逃之間，兩人的位置也在不斷地調換，誰在追，誰在逃已經無法界定。

    旁人看不到的，無數次在虛空之中騰挪轉折，無數次的交鋒力拼……

    某一刻，伴隨著刷刷兩聲，李無衣和楊開的身形由虛幻再到凝實，齊齊現身，依然還在最開始的位置上，依然保持著最開始的距離，好像一直以來兩人就沒有動過。

    四目對視，楊開緊皺眉頭，李無衣面含微笑，那眸中有一抹如釋重負的神色，冰冷和殺機已經散去。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楊開問道：“大人到底何意？”

    最開始的時候，李無衣確實殺機沛然，似乎要將楊開斬殺在這裡的樣子，但隨著彼此間的交手，楊開發現他考校的成分居多，那濃濃的殺機，也不過是為了逼迫自己出盡全力罷了。從頭到尾，李無衣都只動用了空間法則，但實力到了他這種程度，手上又怎會沒點威力強大的秘寶？

    若真的有意殺了自己，李無衣不可能不動用秘寶之威的。

    只是讓楊開想不通的是，他這個時候考較自己什麼？若真有什麼事的話，為何不能好好跟自己說？

    李無衣笑道：“天機變，玄天現，大道爭鋒的時候到了！”

    楊開先是眨了眨眼，旋即臉色一凝，驚聲道：“大人的意思是……”

    李無衣頷首：“正是你想的那樣。”

    見他承認，楊開渾身的血液都有些沸騰，忍不住口乾舌燥，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問道：“大道爭鋒與這一句箴言有何關係？”

    李無衣輕笑一聲：“大道爭鋒之地，便在玄天殿之中。”

    “玄天殿？”楊開驚訝地望著他，“那是什麼地方？”

    “不清楚，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李無衣皺著眉頭，看樣子也無法確定那玄天殿到底是什麼，不過既然叫做玄天殿，那麼自然肯定是一處神秘的所在。

    他此前還在猜測那一句箴言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什麼玄天之言讓他一頭霧水，如今得李無衣解釋，總算明朗過來。

    玄天，指的應該就是那玄天殿。

    天樞大帝和自己洞察天機得到的這一句箴言，所指無非就是說玄天殿即將出現。

    李無衣背負雙手，悠然道：“當初碎星海諸帝之戰百年之後，玄天殿開啟，星界之中但凡有資格之人皆進入其中尋求自己的機緣，爭鋒大道，而那一次玄天殿的開啟成全了獸武大人，明月大人，冰羽大人，花影大人，還有那殘夜，讓他們晉升大帝之位。”頓了一下，李無衣笑道：“可知為何是五位？”

    楊開若有所思道：“諸帝之戰死了五位大帝？”

    那碎星海諸帝之戰，是星界的大帝們圍剿烏鄺的戰鬥，那一次的爭鬥，烏鄺以一己之力，對抗其他九位大帝聯手，雖然自己也被打的粉身碎骨，但噬天戰法的逆天卻依然讓他在臨死之前分別擊殺了青蓮大帝，元鼎大帝，炎武大帝和滄海大帝四人。

    那一戰曠古絕今，那一戰震天動地，星界悠久的歷史上，從沒有哪一次戰役有那一次激烈。

    楊開如今的山河鐘，便是當年元鼎大帝的本命寶物，而流炎得到的鳳凰真火，便是傳承自炎武大帝。

第三千七百五十五章 我不去，你要去

    碎星海諸帝之戰，烏鄺擊殺了四位大帝，他自己也粉身碎骨，雖然神魂逃脫，隱藏在碎星海深處，但對於星界來說，那一戰，十位大帝折損一半，正好是五位之數。

    天地之瓶的容量是有極限的，魔域的極限是十二，星界的極限是十位，所以縱然上一次玄天殿的開啟，有許許多多足夠有資格晉升大帝的爭奪者，依然只有五位笑到最後。

    李無衣微笑頷首道：“正是，碎星海中死了五位大帝，玄天殿中再誕生五位，合情合理，而如今，玄天殿即將再次開啟，可這一次的情況與上次不同，不會再有那麼多大帝誕生了，恐怕……只有一位。”

    楊開了然，如今星界的十位大帝之中，紅塵大帝不知所蹤，夜影大帝叛投魔域，但他們畢竟都還活著，只有明月大帝身亡，那天地之瓶只空餘出來這麼一個位置，所以縱然玄天殿開啟，大道爭鋒之日來臨，最終也只有一人能成就大帝之身。

    如此一來，這其中的競爭只怕會激烈非常！

    一念至此，楊開緊皺起眉頭，總算明白李無衣之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值此星界存亡關頭，玄天殿若是開啟，真不知對星界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若是最終有人能得了那唯一的機緣，補全星界十位大帝之數，那麼對整個星界如今的局勢來說，也是一件極其有益的事情，如今龍族兩大長老聯手便可對抗三位魔聖，若再多出一位大帝來，那幾乎就等於是無敵的存在。

    可在成為大帝之前，卻需要血腥而殘酷的競爭。

    星界如今偽帝數量不少，但也不算少，武道之路，誰不是在奮勇直取，攀登高峰？如今這大好機緣擺在眼前，誰又能不動心？可若是大家都動心，跑去那個什麼玄天殿去爭鋒大道的話，那星界的五十五路軍團又將何去何從？

    沒有這些偽帝坐鎮，魔族大軍頃刻間就可以將各路軍團吃幹抹淨。

    進玄天殿爭鋒大道，絕對會有內耗的出現，這是如今的星界所無法承受的，為了星界存亡，各路軍團長，各位偽帝強者可以服從李無衣的命令，率領各自麾下將士上陣殺敵，但若是為了自己的機緣，一生修煉的目標，李無衣的命令又能起到多大作用？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去命令那些偽帝別去參與大道爭鋒，阻人武道之事李無衣也幹不出來。

    心思轉動，楊開很快弄明白李無衣此刻心情的鬱結了。

    這一次玄天殿，開啟的時機讓星界這邊著實尷尬，也顯得無比被動。

    先前的熱血和興奮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般迅速冷卻，楊開默了一陣道：“大人能確定那個什麼玄天殿定會開啟？”若只是個誤會的話，那此刻糾結這些也毫無意義。

    李無衣悠悠一歎：“在我知道的事情當中，天樞大人就從來沒有算錯過的先例，他既然在幾年前就留下箴言，那麼玄天殿勢必會重現天地。”頓了一下道：“且不說天樞大人的天機推演，便是星界如今這個局勢，玄天殿的開啟也勢在必行，你身負一道天地意志，想來感受的比旁人要清楚一些，星界雖是一片天地，但這片天地並不是死的。”

    楊開凝重頷首，這倒不是說星界是活的，有自己的思維，而是這片天地也是有生命的。

    “便是尋常的飛禽走獸遇到生命威脅的時候也會有自我防護的機制，更何況是這樣一片天地，而如今，便是星界存亡的關頭，它的自我防護，迫切地需要造就一位大帝來對抗入侵之敵。”

    楊開點頭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所以玄天殿肯定是會開啟的，而且就在最近，只不過什麼時候會露出徵兆，誰也無法確定。”李無衣又是一歎，這麼多年來，楊開聽他歎氣的聲音絕無僅有，今日卻好像頻繁至極，“玄天殿的存在雖然鮮少人知道，但也不是什麼機密，星界之中，不少偽帝都清楚這個事情。”

    楊開神色一動：“既如此，那方才在大殿之中，大家的表現為何……”言至此處，楊開忽然明白過來，苦笑道：“原來如此。”

    方才在大殿之中，高瞻說出那句話之後，在座的偽帝們皆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楊開還以為他們對那一句箴言也毫不知情，可如今看來，可能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那話代表什麼意思，但絕對有一些人是明白的。

    心中意會卻不言明，明顯有自己的打算。

    玄天殿還沒有顯露的徵兆，只是天樞大帝的一句箴言流露出來，就讓星界的一些一直來同生共死的偽帝生出了異心，可想而知，若是這個消息徹底爆發開來，會對如今的局面造成多麼巨大的衝擊。

    而作為如今星界五十五路軍團的總軍，李無衣恐怕也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壓力，要如何調節玄天殿即將開來帶來的衝擊，將會是他最近一段時間頭疼的事情。

    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楊開道：“大人若是放心的話，我願替大人分憂解難，統帥星界大軍！”

    “你？”李無衣扭頭望了他一眼，輕笑一聲：“一個己子軍你都當了甩手掌櫃，什麼事都交給了爻嗣，若真叫你統帥五十五路大軍，只怕用不了三五月就要被魔族剿滅。”

    楊開不服氣道：“大人未免也太小看人了，沒試過又怎麼知道我不行？如今距離玄天殿開啟應該還有一些時間，大人不妨讓我試試，若是真的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李無衣道：“讓你試什麼？讓你試了，我幹什麼去？”

    楊開道：“大人難道不去爭鋒大道？”正是有此考慮，楊開剛才才會那樣提議，否則他吃飽了撐著，想要從李無衣手上奪權，去統帥五十五路大軍。

    正如李無衣所說，一個己子軍他都當了甩手掌櫃，讓爻嗣代為掌軍，還不是怕麻煩。

    玄天殿若是開啟，以李無衣的實力，定是要進去的，而他既是大帝之下第一人，絕對是爭搶那唯一一個名額的最佳之人，若他能成就大帝之身，星界如今的局勢或許可能改寫。

    出乎楊開的意料，李無衣緩緩搖頭：“我不能去，我也不會去。”

    楊開露出驚愕之色，還不等他說什麼，李無衣已經抬手打斷，凝重道：“我若走，軍心必亂，到時候星界就真的完了，所以不管其他人去不去，我是絕對去不了的。”

    楊開還想勸說一二，但見他堅定的神色，便知說什麼亦無用了。誠如李無衣所言，他乃星界大軍總軍，他若是走了，星界群龍無首，好不容易統合起來的各路軍團必成一盤散沙，到時候誰能穩定軍心，而李無衣一旦起了這麼個頭，那些還有所顧忌的偽帝們，只怕一個個都會前往玄天殿。

    微微苦笑一聲：“大人高義，但願那些人能明白你的苦心。”

    他深知李無衣要做出這樣的決定該下怎樣的決心，一生修煉，只為今朝，機會擺在了面前，卻要狠心放棄，這等於是放棄了自身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只怕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玄天殿這種存在可不比一般的東西，它的開啟完全得看大帝們有沒有隕落，上一次玄天殿開啟可是好幾萬年前的事情了。

    錯過這樣一次機會，就可能要再等幾萬年，乃至更久。

    且不說李無衣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就算能，只怕也沒有心力去爭奪什麼了，他這一次放棄，就等於是放棄了自身追尋一生的目標，放棄了自身武道更進一步的可能，這是何等巨大的犧牲，何等高尚的情懷？而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正是如今這個風雨飄搖的天地和那奮力尋求生存的億萬生靈。

    楊開肅然起敬。

    李無衣輕笑：“旁人明不明白不打緊，你明白就夠了。”

    楊開雙拳緊握，沉聲道：“晚輩明白的……”

    李無衣頷首道：“明白就好，最近一段時間好好準備吧，什麼都不要幹，等待玄天殿開啟！”

    楊開抬頭，愕然地望著他，李無衣沖他一笑：“你得去玄天殿，去搶奪那唯一的一份機緣！”

    “我？”楊開手指著自己，說實話，方才李無衣說起玄天殿和大道爭鋒的時候，他未嘗沒有想過，但他如今才不過上品魔王的修為，只相當於一個帝尊三層境，偽帝的層次都沒到，如何有資格參與進去？所以這個念頭只在心中轉了一下便被他否定了。

    誰知道，如今李無衣竟有此提議。

    “不要小瞧了自己，明月大人的遺澤可是在你身上，旁人若是你這種實力，定然沒資格進入玄天殿，但你不同，你既身負一份天地意志，那玄天殿絕對不會排斥你，甚至可以說，那一份天地意志是你爭奪此次機緣的優勢，你的修為雖然沒到，可比起其他人，成功的幾率更大。”

    頓了頓，李無衣笑望著他：“而且，難道你就甘心看著這一份機緣從自己的眼前溜走嗎？或者去奢望等待下一次玄天殿的開啟？”

第三千七百五十六章 香餑餑

    楊開脫口道：“當然不是。”

    李無衣滿意道：“既然不是，那便放手去做吧。力之極致即為道，原本我還不太放心你，畢竟就算你再怎麼有優勢，修為上的欠缺依然是最大的短板，但方才試過之後，才發現你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已不遜於我了，有這個資本，便足夠去爭奪。”

    他之所以忽然把楊開帶出來出手試探，就只想看看楊開如今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有多深，否則剛才的生死搏鬥他就不會單單只動用空間之力了，而會無所不用其極。

    一番考較，結果讓李無衣既欣慰又驚訝，且不說楊開如今的實力真正成長到了偽帝半聖的層次，單是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就已經不遜於他。

    這才是李無衣放棄進入玄天殿的最大原因。

    既然楊開有此資本，那麼讓楊開進那玄天殿，不會比他親自進入表現的差勁。

    “有一點你需要注意！”李無衣的神色一片肅然：“真若是進入玄天殿的話，你極有可能成為大部分人的敵人！”

    楊開揚眉：“那一份天地意志？”

    李無衣頷首道：“正是，你從明月大人那裡繼承而來的天地意志，固然讓你在即將到來的大道爭鋒中有許多優勢，但也會將你置於種種險境，定會有人找機會對你出手的，這些人不單單包括了魔族的半聖，還有星界的偽帝！”

    楊開神色一凜：“半聖們也可以進入玄天殿？”

    李無衣失笑：“誰說他們不能進去了？殘夜便是最好的例子，他能成就大帝之身，其他魔族半聖自然也可以進入其中，這天地雖然有自我的防護機制，在危機到來之時開啟玄天殿，但誰能在其中奪得那一份機緣，它卻是不會理會的，天道有情，給我們一次翻盤的機會，天道又無情，即便是對入侵的魔族也一視同仁，就看我們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楊開輕呼一口氣，苦笑道：“如此我明白了，換句話說，我若進入玄天殿參與大道爭鋒，就像是在一塊肥肉丟進了狼群中是吧。”

    李無衣微笑道：“雖然不夠貼切，但大體上也是如此了。”

    “這可真是……夠刺激的。”楊開咧嘴一笑，雖是在笑，但眼中那灼熱的光芒卻似火焰在燃燒。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從來都是參與大道爭鋒，奪得屬於自己機緣的大帝們，才能得到天地承認，得天地意志加身，成為天地的代言！

    古往今來，楊開如今的狀態是獨一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宙天大陸之中，明月大帝自隕在他手上，大帝身上的那一份天地意志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自主地轉移到了楊開身上。所以楊開在沒成為大帝之前，便得到了天地承認。

    這是他參與大道爭鋒的優勢，或許能更清楚地辨別天機，更有效地接近自己的目標，但也是一樁禍事。

    放在之前，可能會有人眼紅楊開身上的大帝遺澤，但也僅僅只是眼紅，可一旦進入玄天殿，這種眼紅極有可能轉化為出手搶奪。

    而想要搶奪那一份天地意志，就勢必要親手斬殺掉楊開才可以。

    李無衣拍了拍楊開的肩膀：“放心，你不會孤軍作戰的，到時候我會安排人策應你。”

    楊開抱拳道：“多謝大人。”

    “最近一段時間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免得給人可趁之機，回淩霄宮閉關去吧，待到玄天殿開啟之時，我會通知你的。”

    楊開笑了笑道：“大人既要我參與大道爭鋒，又為何讓我躲躲藏藏？玄天殿開啟之前，我可以躲著，但是開啟之後呢？”

    李無衣一怔，旋即失笑道：“不錯，是我想多了，行吧，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不過萬事小心，尤其是最近想要接觸你的人。”

    “我知道。”楊開咧嘴獰笑，“真若有居心叵測之人來接近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沉吟了一下，楊開又道：“只不過大人，真要是進了那玄天殿，我需要做些什麼？又需要去搶奪什麼？”

    李無衣緩緩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玄天殿，那裡隱藏著成就大帝的關鍵，至於玄天殿內的情況，恐怕如今星界沒人知道。”皺了皺眉，“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龍族的兩位長老，他們活的比較久，應該知道一些關於玄天殿的情報。”

    “有機會我會問的。”楊開頷首。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大人，還有一事需要拜託你。”

    “你說。”李無衣頷首。

    “玄天殿一旦開啟，進入其中也不知道要多久時間，如今東域蠻荒古地那邊，血門有了一些異常的動靜，我懷疑天刑宮即將開啟……”

    “天刑宮！”李無衣眉頭一揚。

    “還要請大人多多關注一下那邊，若天刑宮開啟的話，請轉告從裡面走出來的那個丫頭，讓她稍安勿躁，待我回來定去找她。”

    李無衣頷首道：“好。”

    再次返回淩霄宮已是半日之後，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東西的原因，回到淩霄宮時，楊開總感覺有一些目光若即若離地關注著自己，這讓他不禁心中冷笑。

    看樣子李無衣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僅僅只是那句箴言流露出來半日功夫，就生出了這麼些異狀，若是消息全面爆發開來，只怕情況會更加嚴重。

    微微一歎，只怕在不久的將來，星界將要迎來一次很大的動盪，這對本就風雨飄搖的天地來說，恐怕又是一場無力承擔的災難。

    兩界之爭詭異地緩和了下來。

    星界這邊或許是因為玄天殿即將開啟的消息私下流走，或許是因為李無衣有心觀察，所以各路大軍都按兵不動，魔族那邊更是樂於拖延時間，一百零八處魔窟無時無刻不在朝外瘋狂擴張，侵蝕星界的土地，他們所做的，僅僅只是需要等待，等待星界徹底化作魔土，便可輕易接收這偌大的地盤。

    所以最近幾日，兩族竟是沒有一次衝突，但根據各方面打探來的情報，各處魔窟侵蝕的速度明顯變快了一些，再聯合楊開之前所言，眾人也都意識到，那被困在莫名空間裡的大帝們，只怕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一旦等到他們身上的天地意志被徹底煉化，那整個星界必將無力回天。

    須臾十日之後，楊開忽然接到一封密函。

    密函是有人通過一個淩霄宮弟子轉交過來的，沒有署名，甚至不留半點氣息，根本無法分辨到底出自誰人之手，密函之中，沒有過多的資訊，只有一個地點的名字。

    那個地方正在北域之中，距離如今的淩霄宮不算太遠，五千里地而已。

    捏著密函，楊開輕輕冷笑，終於按捺不住了嗎？玄天殿還沒有開啟的徵兆，這就要衝自己下手了嗎？

    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迫不及待！手上一攥，密函化作齏粉。

    月上柳梢，夜半三更之時，楊開悄無聲息地從香床上爬起，床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副嬌軀，曼妙曲線盡顯，雪白肌膚暴露，房間中充斥著怪異的氣息。

    即將去參與那大道爭鋒，在一群偽帝和半聖手下搶奪機緣，楊開也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此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容不得楊開有半點退縮。

    以往他若碰到不可力敵的敵人還可以逃跑，可是這一次他唯有勇往直前。

    不過他沒有告訴蘇顏等人，這種事告訴她們只會徒惹擔心，所能做的，就是在啟程之前的這一段時間，給她們最溫柔的回憶。

    一隻小手抓住了楊開的一根手指頭，楊開扭頭望去，正見到夏凝裳羞紅著臉，輕輕地拽著他。

    楊開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好休息。”

    夏凝裳乖巧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睛。

    楊開推門而出。

    伴隨著輕輕的關門聲，扇輕羅忽然坐直了身子，青絲垂下，遮擋住了胸前的豐挺，咬牙切齒道：“深更半夜悄然出門，定是去私會哪個狐媚子了！”踢了旁邊的雪月一腳：“別裝睡了，家裡的男人要被勾搭走了。”

    雪月將腦袋埋在枕頭下，悶聲道：“要不阿羅你跟出去看看，回來告訴我們一聲他到底去見了誰，然後我們姐們一起聯手把她殺了。”

    扇輕羅撇嘴道：“我才不去，要去也是大姐和晴姐姐去！”

    說著話，目光朝蘇顏和祝晴望去。

    祝晴低著頭，在床上摸索著，找到自己的褻衣，紅著臉穿戴整齊，一聲不吭……

    蘇顏只是抿嘴微笑，伸手扯了扇輕羅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躺下：“別管那麼多，夫君有分寸的，好好休息吧，你還不累嗎？”

    扇輕羅瞪大眼睛，睫毛眨動：“大姐，我發現你對他太寬鬆了……”似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把抓住一團豐挺，驚呼：“大姐你是不是又變大了！”

    啪地一聲，蘇顏拍開她的手：“別鬧了。”

    “哦。”扇輕羅乖乖地應了一聲，在蘇顏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閉上美眸。

    安穩了沒一會，那一隻小手便又瞧瞧地攀了上來，輕輕地蓋著，見蘇顏沒再阻止自己，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第三千七百五十七章 密函

    長風城，北域的一座小城，規模只堪比當初的楓林城。

    要不是楊開白天的時候做了一番工作，只怕也不知道這長風城到底位於何處。

    五千里地，以他如今的速度，只花了不到半盞茶便已抵達，環視四周，楊開輕輕歎息，如長風城這樣的地方，放眼星界如今不知凡幾。

    小城破敗，滿目狼藉，魔族大軍雖然還沒肆虐到這裡，但城中的居民卻早已逃命去了，本就不算繁華的小城此刻更是死寂沉沉。

    這只不過是星界無數地方的一個縮影罷了。

    兩界之爭的戰火蔓延了整個世界，此役之後，縱然星界能夠獲勝，這一片天地又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或許幾千，或許幾萬年，或許更久……

    但只要有恢復的可能，那便足以讓星界所有人為之付出生命，不讓魔族將之侵佔。

    城牆之上，楊開背負雙手，抬頭望天，烏雲密佈，月華不泄，咧嘴一笑，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背後傳來沙沙的動靜，楊開轉身望去，露出意外之色。

    邀他來此之人，竟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現身，沒有絲毫隱藏的意思。

    難不成自己想錯了？楊開看清來人面容之後，眉頭微微一皺。

    “我還怕你不來呢，不過你膽子還真大，都這個時候了還往外面跑，若是我在這裡邀上三五好手，再布下天羅地網，你該怎麼辦？”好聽的聲音傳來，清脆悅耳，不遠處，一道靚影迤邐而來，落到楊開面前五丈處，笑吟吟地望著他，隨風而來的，還有淡淡的香氣，讓人迷醉。

    這個距離，對來人來說，絕對是個及其危險的距離，精通空間法則的楊開可以在一瞬間做出致命的攻擊，縱然她實力再強，恐怕也無法避開。

    “聲前輩！”楊開啞然，“那密函……是你送的？”

    站在他面前，赫然便是羅刹門的聲雨竹！這位被他從虛空夾縫中救出來的，已經活了幾萬年，曾經經歷過一次大道爭鋒的偽帝！

    嚴格來說，聲雨竹所經歷的那一次大道爭鋒，是上上次的事情了。她畢竟是與烏鄺同一個時代的人，而當初楊開從空間夾縫中將她帶出來的時，也曾想證實她的身份。

    結果她隨口就報出了烏鄺，爻君，楚天機，段紅塵，戰無痕等人的名諱……

    在那之前，楊開可不敢相信一個人竟能在虛空夾縫之中苟延殘喘那麼久。而她之所以會陷落虛空夾縫，據她所言，是因為被烏鄺給坑了。

    當初她與烏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都有問鼎大帝之資，烏鄺這傢伙為了減少一個競爭的對手，在那一次大道爭鋒來臨之前，設計將她打入虛空夾縫之中，直到被楊開找到，所以她雖然經歷過一次那種事，卻沒有參與進去，可謂是完美地錯過。

    而多年之前，楊開將她從羅刹門的空間裂縫中帶出來之後，彼此便少有聯繫了，後來兩界之戰爆發，楊開也曾想起過她，打探過羅刹門的消息，畢竟他身上還掛著一個羅刹門的客卿長老的名頭，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願意去照顧一下這一門女子。然而打探之後才知，羅刹門早在十幾年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算算時間，正是楊開助聲雨竹脫困幾年之後。

    從那以後，整個羅刹門連帶著聲雨竹都不知蹤影。

    直到今日方才相見。

    知道是聲雨竹找自己之後，楊開便明白此前自己有些想多了，她既然這麼光明正大地現身，還說出那樣的話，就說明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更何況，關於聲雨竹此人，楊開事後也不是沒有打探過。

    曾有一次，他與戰無痕說起這個女人，得知這個女人居然還活著，戰無痕也挺驚訝的，畢竟幾萬年下來，當年的舊識大多都已不在人世，還活著的也就那麼幾個老友，縱然他與聲雨竹沒什麼交情，得知她沒死之後也依然露出笑容。

    對這個女人，戰無痕只有一句評價，人不壞！

    戰無痕既然都這麼說了，足以證明聲雨竹的人品。

    “要不然你以為是誰送的？”聲雨竹歪著腦袋望著楊開，笑意吟吟，不考慮她活了幾萬年的事情，單看她的模樣和表情，只怕要以為她不過二八芳齡。

    老妖怪啊！楊開心中腹誹一聲，輕笑道：“正是因為不知道是誰送的，所以才過來看看。”頓了一下道：“看樣子前輩是知道些什麼了？”要不然她此前也不會說楊開膽子很大之類的話。

    聲雨竹啞然地望著他：“你能問出這句話，看樣子也是知道些什麼了！很好，省了我一番解釋的功夫。”

    “前輩是如何知道的？”楊開狐疑，消息應該沒這麼快傳出去才對。

    聲雨竹捋了下耳邊秀髮，抿嘴笑道：“你忘記我跟你說過的，我曾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對這天地間靈氣的變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我能感覺的到，那東西即將出世了。”

    “玄天殿嗎？”楊開神色一肅，先是自己洞察一絲天機，後是天樞大帝贈言，如今又有聲雨竹的話，看樣子，玄天殿的開啟果真勢在必行。

    “不錯！”聲雨竹頷首，並不為楊開知道玄天殿這個存在而驚訝，畢竟此事雖然機密，但並非沒人知曉，那些常年跟隨在大帝身邊的偽帝們，肯定曾經聽大帝們說過這些東西。

    李無衣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知道玄天殿的存在的。

    定定地望著楊開，聲雨竹道：“你既然知道這麼多，豈不是說你要進去？”

    楊開頷首。

    “果然……”聲雨竹露出了然之色，“我就猜到你會進去。”她這些年雖然帶著羅刹門在隱居，但對外界的事情也並非一無所知，尤其是楊開的，更是用心打探過。

    楊開一笑道：“如此盛事怎能錯過？只不過前輩，你可知那玄天殿開啟的具體時間？”

    若是聲雨竹能知道具體的時間，那他肯定能掌握更多的優勢。

    “一月之內。”聲雨竹回道，“上次天地有此變化之後，一月之內，玄天殿顯露，只可惜我還沒等到那個時候就被烏鄺給坑騙了。”

    數萬年前的恩怨，此時說起，聲雨竹已經語氣淡然，相比較那些早已隕落在歷史長河中的同一個時代的偽帝們來說，她最起碼活到了現在，等來了玄天殿再一次開啟的時機，又有了一次參與的機會。

    “那前輩找我過來，是想與我聯手嗎？”楊開問道。

    聲雨竹緩緩搖頭：“此事我得先跟你說一聲抱歉，當年你救我出來的時候，我確實說過，若機會合適未嘗不能聯手。但如今這局面，聯手之事恐怕不成了，一則，此次玄天殿開啟的太過突然，恐怕是受到魔土侵蝕的影響，天地有了危機之感。而最終只有一人能問鼎大帝之位，若我與你聯手，最終還是要撕破臉皮，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聯手，免得最後大家翻臉。二則，你如今的處境，我也不敢跟你聯手，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楊開如今在那些偽帝半聖們眼中就等於是一塊肥肉，聲雨竹腦袋被驢踢了才會跟他聯手，自找不痛快。

    說這話的時候，聲雨竹面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畢竟有些出爾反爾的嫌疑。

    楊開頷首道：“我明白。”倒也沒有計較之意，聲雨竹這樣跟他把什麼話都挑明，反而讓他感到不錯。

    “那前輩叫我出來的意思是……”

    “這枚玉簡之中有關於玄天殿的資訊，你回去之後仔細看看。”說話間，聲雨竹將一枚玉簡打了過來。

    楊開伸手接過，神色一喜：“前輩知道玄天殿內的情況？”

    聲雨竹搖頭：“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沒進過去，只是當年聽人說起過一些東西，所以這玉簡內的情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我自己也無法判斷，這些都要你自行斟酌。”

    繞是她如此說，楊開也是大喜過望，拱手道：“多謝前輩了。”

    聲雨竹擺手道：“救命之恩，難以報還，若不是你，我恐怕還被困在那虛空夾縫之中，慢慢等死。”

    楊開咧嘴一笑：“對前輩來說那是救命之恩，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揚了揚手上玉簡：“如今這個才是我最需要的，咱們兩清了。”

    聲雨竹悠悠歎息一聲，心知活命之恩豈是這樣能兩清的？默了默道：“若能在玄天殿內遇到，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在那最後之爭開始之前，能幫的我定不會推辭。”

    “到時候少不得要叨擾前輩一二。”楊開咧嘴一笑。

    “另外我還有一事想要拜託你。”

    楊開露出傾聽之色：“前輩請講。”

    “羅刹門雖不是我有意傳下，但與我畢竟有些淵源，這些年來，我休養生息，她們也盡多孝敬供奉，我此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而且如今星界風雲變幻，她們一群女子流落在外，若沒人照應只怕早晚死無全屍，我想請你將她們帶回淩霄宮，無論是充入各大軍團還是任由她們自生自滅，都隨你心意。”

第三千七百五十八章 情報

    “小事一樁。”楊開微笑道：“之前我就曾打探過羅刹門的情況，只可惜毫無音訊，如今前輩既然開口，那便讓她們隨我回淩霄宮吧，前輩也大可放心，只要我淩霄宮不滅，她們定安然無恙。”

    “那就多謝了。”聲雨竹露出感激之色，雖知自己只要開口楊開肯定不會推辭，但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還是有些意外，心知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最近一段時間你仔細休整一下吧，玄天殿若開，勢必風雲彙聚，屆時你要面對的敵人絕不單單只是魔族。”正色叮囑了一句，聲雨竹身形逐漸淡化，似融入了一層薄霧之中，杳杳聲音傳來：“保重了！”

    楊開拱手：“前輩好走，不送。”

    片刻後，聲雨竹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

    天空中烏雲散去，月華傾瀉，大地染出一層銀光。

    楊開輕輕地歎息一聲道：“我不過是出來一趟，你們幾個跟來幹什麼？還有啊，老窮你戾氣太重了，隔著老遠我都能嗅的到。”

    話落之時，身側不遠處的一片虛空中蕩出一層漣漪，漣漪擴散而過，三道身影逐漸顯露。

    “臭小子居然能發現。”一身火紅衣衫的九鳳愕然地打量楊開，“果真有偽帝的資本了？”

    窮奇皺眉道：“老夫的戾氣很重嗎？”

    陽炎抿嘴輕笑：“不是你戾氣太重，是他感知敏銳，這份神魂修為，只怕已經超過偽帝層次，嘖嘖……”

    “總軍大人讓你們來的？”楊開望著他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一出淩霄宮，他便察覺到背後跟了三個尾巴，雖然他們隱藏的極好，但又如何逃得過楊開的查探？單就神魂上的修為來說，楊開已經走了他們三個前面，他們無論再怎麼隱藏也會流露出一些痕跡。

    正因為察覺到是他們三人，所以楊開也沒有點破，心知這應該是李無衣的指示了，只不過一下子出動一個老牌偽帝，兩個強大聖靈來保護自己的安全，楊開感激之餘又有些情重難受。

    “如今你可是身系星界存亡，小心一些沒壞處。”九鳳開口道。

    “我明白的。”楊開頷首。

    “方才那個是誰？怎麼感覺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陽炎凝視著聲雨竹消失的方向，美眸眯起，在她得知的情報當中，竟沒有那樣一位偽帝的存在，這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兩界之爭打到現在，戰火蔓延了整個世界，這世上已經沒有一片淨土了，稍微有點實力的強者都不會再藏頭露尾，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這天下間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偽帝。

    而且剛才那女人與楊開之間的談話也讓人及其在意，竟牽扯到了玄天殿，似乎那個女人對玄天殿還瞭解的比較多。

    這就足夠讓人警惕了，雖說從方才那女人的態度來看，她對楊開並無惡意，但能知道如此多不為人知的秘辛，在未來大道之爭中絕對是個強勁的對手。

    陽炎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將之剪除了。

    似是看出了陽炎的意圖，楊開解釋道：“聲前輩是鐵血大人他們那個時代的人。”

    三雙眼睛瞪著楊開。

    “你開玩笑呢？”陽炎道。

    楊開聳聳肩膀：“我與鐵血大人聊過，他也確認了。”

    “嘶……”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若是連戰無痕都確認了，那就說明這事是真的。只不過……居然還有偽帝從那個時代活到了現在？那可是上上次大道爭鋒的年代了，迄今為止已經有六七萬年。

    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楊開簡單地將聲雨竹的來歷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無意中發現了她的蹤跡，將她從虛空夾縫中帶出來的事。

    陽炎九鳳等人聽的一臉唏噓。

    “正是如此，所以聲前輩才會密邀我來此會面，將這個東西交給我。”楊開晃了晃手上的玉簡。

    “仔細查探一下，小心人家在裡面做什麼手腳。”九鳳正色道。

    楊開頷首：“這點不用擔心，我方才已經查探過了，裡面只記錄了一些資訊。”具體內容還沒來得及查探，準備等回到淩霄宮再說。

    “沒有最好，反正如今這局勢，你無論如何小心都不過分。”

    楊開道：“你們幾位是準備跟著我進玄天殿嗎？”

    陽炎笑道：“我進去，他們兩個進不去。”把手一指九鳳和窮奇。

    “為何？”楊開不解，“他們為何進不去？”

    陽炎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歷代參與大道爭鋒的，就沒有聖靈。許是聖靈自有本源傳承，只要不斷地開發血脈，總有登頂大道的一天，所以那玄天殿不允許他們進入。”

    “這麼說來，所有聖靈都進不去咯？”

    陽炎點頭道：“不錯。”

    楊開聞言摸了摸下巴，若是如此的話，那追風肯定帶不進去了，它雖是魔域魔獸，但也是聖靈之身，法身呢？法身是石傀的身軀，石傀乃是聖靈的後裔，體內如今又多了石火的本源……

    這麼一想，估計法身也是進不去的，流炎同樣如此……

    嘖……這麼一弄的話，自己的計畫得改一下了啊。

    楊開本來想著，將自己身邊的幾個強大助力都帶進玄天殿裡，他自己本身實力不弱，再加上追風，法身，流炎，窮奇，如此一股力量，魔族那邊肯定要頭疼，可聖靈無法進入玄天殿的話，所有的助力都被卡在了門外，就剩他孤家寡人一個了。

    沉吟一陣，楊開忽然抬頭望著面前三人，咧嘴一笑：“反正都出來了，要不要活動下筋骨？”

    陽炎皺眉：“你想作甚？”

    “跟來就知道了。”楊開也不解釋，身形一縱便朝一個方向馳去。

    陽炎等人面露無奈之色，只能急忙跟上。

    一個時辰後，滄浪城外魔窟，爆發驚天大戰，楊開夥同陽炎，九鳳和窮奇沖進魔窟之中，橫衝直撞，屠戮魔族無數，眾多魔族半聖驚怒交加，然而不等他們布好陣勢，衝殺了一陣的楊開等人已經齊齊退走，留下一地狼藉，讓那駐守在魔窟內的半聖們咬牙切齒，咒駡不已。

    一通大鬧，雖殺了不少魔族，卻根本與大局無益，半聖級別的魔族連一個受傷的都不曾有。

    陽炎等人也不知道楊開此舉到底有何意圖，只以為他是心裡壓力太大，跑出去發洩一通罷了。

    返回淩霄宮後，楊開立刻進了密室，閉關查探聲雨竹給他的那一枚玉簡的內容。

    聲雨竹雖然經歷過一次大道爭鋒，但說到底她並沒有真的參加過，只不過對玄天殿的瞭解比旁人要多一些罷了，但她所掌握的情報也是及其有限的。

    如今這個世上，對玄天殿有所瞭解的，也只有那幾位大帝了，但諸多大帝如今全都被困在莫名的空間內，誰又能聯繫到他們？

    反倒是魔族那邊，有殘夜這個叛徒在，半聖們所掌握的情報或許很全面，絕非星界的偽帝們可比。

    殘夜當年受傷之後便一直沒有露過面，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藏身在何處療傷，但玄天殿即將開啟之事連聲雨竹都能感知，殘夜沒道理察覺不到。

    魔族這邊定然也已經在準備參與大道爭鋒了。

    玉簡中記載的內容不多，玄天殿內的情況聲雨竹一無所知，只知道每一次大道爭鋒都會死上很多人，要知道參與進去的可都是偽帝級別的強者，但能從中活著走出來的，卻不過其中的三分之一。

    而這三分之一當中又有幾個能問鼎大道，成就大帝之身，還得看當時的天地之瓶有多少容量。

    可以說每一次大道爭鋒，大多數進去的強者都是陪襯，真正的主角只有那麼幾個得天地眷顧之人。

    在聲雨竹的玉簡之中，玄天殿乃是天地秘境，所謂天地秘境，乃是天地自我生成的一處世界，這一處世界自天地誕生之時便已存亡，隨這片天地消亡而覆滅，開啟的時間是不確定的，只有當這一片天地覺得需要開啟的時候才會打開。

    在那玄天殿的最深處，有一個虛天鼎，虛天鼎玄妙無窮，造化萬千，只有找到虛天鼎，才有希望成就大帝之身。

    “玄天殿，虛天鼎嘛……”楊開揉著腦側，緊皺眉頭，“找到了之後要幹什麼呢？”

    可惜聲雨竹也不知道找到虛天鼎之後要幹什麼，或許那是一件天地至寶，煉化了之後便能大功告成，又或許那虛天鼎主宰天下氣運……

    雖然玉簡中資訊不多，但這些東西最起碼為楊開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不至於進了玄天殿一頭霧水。

    單就這方面來說，聲雨竹這次算是幫了大忙。

    更何況，聲雨竹在玉簡中也說了，玄天殿內，不止有成就大帝之身的關鍵之物虛天鼎，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機緣，那畢竟是一處隨天地而生，應天地而滅的天地秘境，裡面的好東西不計其數，歷代以來，那些沒能問鼎大帝的偽帝們，只要能活著從玄天殿內出來，普遍都會實力大增。

第三千七百五十九章 殿門大開

    一番查探，楊開已經明確了此行的目的。

    在盡全力爭鋒大道的同時，盡可能多地擊殺魔族半聖！前者為重，縱然自己不幸與那唯一一份機緣失之交臂，也絕對不能讓之落入魔族手中，否則星界必將無力回天。

    定下目標，念頭通達，楊開收起玉簡，調整著自身的狀態，此去艱辛重重，生死未卜，他自然要以最好的狀態迎接玄天殿的開啟。

    那一夜，聲雨竹秘邀楊開，曾告訴過他，一月之內，玄天殿便會開啟，而事實上，在那之後三天，玄天殿便已露出了一絲蹤跡。

    天空之中某處，莫名地跌宕出一絲玄妙至極的氣息，那氣息暗合天地大道，修為低的人或許還察覺不到什麼，但帝尊境之上卻都能清楚感知，在這一絲氣息的影響之下，自身對武道至理的理解似乎更加透徹了許多。

    隨著而來的便是爆發式的實力增長。

    許多修為停滯不前的帝尊境乃至魔域的魔王們，在在這一絲玄妙氣息的影響之下，竟在極短的時間內紛紛突破了困擾他們多年的桎梏，衝破瓶頸，晉入下一個更高的境界。

    初始的時候，人數還不算多，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從冥冥之中流露出來的氣息越發濃郁，越來越多的強者得以晉升，星界各大軍團駐紮之地，連帶著魔族所佔據的十大魔窟中，每一日都風起雲湧，天地能量的洗禮轟轟不絕。

    就連那些頂峰的帝尊三層境，這幾日也有人領悟玄機，匆匆閉關去了，若是成功，必能晉入偽帝的層次。

    大亂之世，大興之兆，仿佛行將就木的老人，星界在這生死存亡的前一刻，爆發出自己蘊藏的潛能，澤被天下，不分人魔。

    玄天殿還沒有開啟，只是流露出一絲氣機便有如此神效，若是那玄天殿真的打開，甚至進入內部，又該是何等情況？

    這異常的現象讓很多人一頭霧水，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稍微瞭解情況的偽帝們則愈發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暗地裡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又是五日之後，那虛空之中，忽然多出了一座大殿的虛影，那大殿就這麼憑空出現，事先毫無徵兆，仿佛只是一道投影，沒有實體，大殿造型古樸，氣息蒼涼，似從極為古遠的年代跨越時間的長河而來，就這麼呈現在天下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星界和魔域那邊都派人過去查探，然而無論去的是什麼人，無論他們用了什麼樣的辦法，竟都無法接近那虛無縹緲的大殿分毫，並非那大殿有什麼禁制阻人進入，而是根本沒辦法接近它。

    明明看著不是太遠了，或許再飛一會就能抵達，但一個時辰後，距離還是那麼遠，再飛一個時辰，距離依然不曾改變。

    無奈之下，兩邊都放棄了仔細查探的打算，各自的高層都深知，玄天殿在沒有徹底開啟之前，怕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查探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而當玄天殿的虛影出現之時，整個星界的天地靈氣都在朝那大殿彙聚，速度極快，連帶著星界每一個角落都刮起了能量的狂潮。

    一天天過去，大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凝實，與之相對的，是星界的天地靈氣的大幅度下降。

    似乎玄天殿的開啟，也並非沒有代價的。它需得以整個天地的靈氣為根基和源力才能顯露真形。

    玄天殿的存在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

    雖說此前就不是什麼絕密之事，但畢竟只有少數一些偽帝知曉，大多數人是毫不知情的。情報只控制在這一小撮人身上，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可是如今，玄天殿都已經顯露出來了，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的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啟。星界各大軍團的駐地中，玄天殿顯露，大道爭鋒的事情逐漸流露出來，更與此前的那句“天機變，玄天現”結合到了一起。

    人心湧動，有性格直爽的，直接跑去問李無衣此事是否當真，有暗中打算的則靜觀事態發展。

    玄天殿的事情捂不住了，李無衣索性召集了星界所有的偽帝強者，共聚一堂，將玄天殿和大道爭鋒之事披露了出來。

    眾人譁然，大殿內頃刻間吵做一團。

    李無衣苦笑不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玄天殿的事披露出來，那麼現在星界這邊所要面臨的問題便是，誰可以進去，誰留下鎮守。

    若是大家一股腦全都進了玄天殿，那星界各路大軍立刻要成一盤散沙，魔族大陣已經激發，魔窟正在不斷地蠶食著星界的土地，若沒有偽帝坐鎮的話，誰能擋住魔族大軍的衝鋒？只怕連現在僅有的一些地盤都保不住。

    可面對著古往今來最大的機緣和盛事，又有哪個偽帝甘願錯過？並非人心自私，只是大家辛苦修煉至今，多少次在生死之間徘徊，多少次與人爭鬥搏殺，為的不就是今日嗎？縱然有種族大義壓身，也難以阻擋他們追求更高武道的決心和渴望。

    沒有誰能剝奪他們的這種權利，便是那些大帝們還在這裡，也沒這個資格。

    這種事若是處理不好，必定人心渙散，如今的星界可禁不住更多的折騰了。然而在面對魔族大軍壓境也能氣定神閑諸多佈置的李無衣，此刻面對大殿內的偽帝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勸說。

    吵吵鬧鬧，各抒己見，三五日下來，半點結果都沒有。

    都不進去是不現實的，玄天殿就在那裡，依它凝實的速度來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成型，到那時候便是殿門大開之時，星界的偽帝不進去，魔族的半聖可不會謙讓，他們若是在其中得了天地的承認，那星界這邊還玩個什麼？

    全進去同樣不現實，好在魔族那邊恐怕也面臨同樣的問題，只不過比較而言，他們的處境會好一些，沒有星界這邊這麼多顧慮。

    關鍵時刻，祝炎和伏諄齊齊現身，龍威彌漫時，大殿禁聲，再無吵鬧。

    最後還是靠抓鬮的辦法解決此事，總有人可以進入玄天殿，總有人要留下來鎮守，既然誰都不願意錯過機緣，那麼只能各憑運氣了。

    依龍族兩位長老所言，這種辦法雖然愚蠢了一些，卻也是聽天命，若是連抓鬮都抓不到，那就說明天命不站在你這一邊，縱然進了玄天殿恐怕也沒什麼好下場。

    這話沒什麼道理，但兩位龍族的長老的威懾力擺在那，他們既然這麼說了，誰又敢反抗什麼？

    一番佈置，最終結果出來了。

    總共三十位偽帝得此殊榮，能夠在玄天殿開啟的時候進入其中，個個喜形於色的同時又滿是擔憂。

    時至今日，他們也從李無衣那裡聽說過，每次大道爭鋒之時，偽帝隕落的數量不計其數，最終恐怕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活著走出玄天殿，剩下的都葬身在其中。

    換句話說，這三十位有資格進入其中的偽帝，只怕最終只有十個人能活下來。

    扭頭看看彼此，這活下來的人當中，有你還是有我？

    此事塵埃落定，那三十位偽帝當即各自返回駐地，閉關精修，靜待那一日的到來，剩下的偽帝強者們雖鬱鬱不樂，但也只能認命，祝炎和伏諄的龍睛掃視之下，但凡誰敢有絲毫違背，只怕立刻就要被殺雞儆猴。

    在這種關鍵時刻，龍族兩位長老可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每一日，魔窟都在急速朝外擴張，大面積地侵蝕星界的土地，每一日，玄天殿都在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吞噬著天地間的靈氣，凝實著自身的存在。

    日復一日之下，星界的天地靈氣竟薄弱了一個層次。

    雖說這種減弱並非永久性的，只需要時間的積累便能恢復過來，但這個時間恐怕也不是三五年，而是需要幾十年，上百年！

    就在楊開夜會聲雨竹半個月之後，一聲嗡鳴，自天地之中傳出，正在密室之中閉關的楊開似有感應一般，驀然睜眼，身形一晃，已到了外面。

    抬頭仰望，只見那天空之中，一座大殿綻放萬千毫光，普照天下，便是最濃郁的黑暗也抵擋不住這樣的光芒，盡被驅散。

    嗡鳴之聲，正是從那大殿之中傳來。

    楊開一身血液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只感覺冥冥之中，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著自己，讓自己進那大殿之中。

    輕輕地捂著胸口，心知那是自己身上的那一份天地意志在湧動。

    面露詫異之色，玄天殿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啟了！

    聲雨竹說過，一月之內，玄天殿就會開啟，但他卻沒想到，這不過區區半個月過去，玄天殿就已經開啟。

    而且……楊開皺眉感知四周，分明察覺這天地間的靈氣薄弱了很大一截，這段時間他雖在閉關，也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知道星界諸多偽帝之間關於那進入資格的爭吵。

    此刻一感知，便明白玄天殿的開啟，最起碼耗盡了星界百年之內的靈氣。

第三千七百六十章 資格

    換句話說，最起碼要等到一百年之後，星界天地靈氣才會徹底恢復過來，一陣唏噓，不愧是天地秘境，這般開啟的代價委實巨大。

    與此同時，星界各大軍團駐地之中，一道道散發著強大氣息的身影從各自閉關之地走出，抬頭仰望，眸露振奮之色。

    當那萬千毫光消弭之時，一座實實在在的大殿呈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那大殿與之前眾人看到的虛影並無什麼區別，可當它徹底凝實了之後，卻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座大殿，而是整個天地。

    哢嚓嚓……

    聲響傳來，那大殿正前方的位置，一閃厚重的大門徐徐開啟，大門內部深幽一片，通往未知的世界。

    洞開的大門就像是天地之眼，俯瞰蒼生，世間萬物在它面前都渺小如螻蟻。

    高亢的龍吟聲傳出，兩道身影沖天而起，一青一白，龍族兩大長老第一時間出動，化作兩條長達百丈的巨龍，飛撲玄天殿。

    與此同時，南域星神宮中，以血厲為首，三位魔聖也齊齊動身，朝玄天殿趕去。

    玄天殿開啟的毫無徵兆，便是祝炎和血厲等人也被鬧了一個措手不及，此刻察覺，誰也不甘落於人後。

    他們雖然不會進入玄天殿，也沒有進入其中的必要，但這一次卻是人魔兩族諸多強者彙聚，勢必要為各自陣營保駕護航。

    明明各自距離玄天殿都及其遙遠，但當他們飛撲過去之時，卻驚訝發現，只用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已來到了玄天殿之前。

    駐足在玄天殿前方萬丈高空，龍族兩位長老與三位魔聖冷冷對視，空氣中似有火花濺射。

    嗡……地一聲，一枚玉簡憑空出現在楊開面前。

    楊開伸手接住，神念一探，察覺那是李無衣發來的訊息，抬頭望天，是時候動身了。雖說玄天殿的開啟比預料之中提前很多，但他該準備的也早都準備好了，也沒必要再耽擱什麼。

    往前邁出一步，腳下似有無形的階梯，楊開拾階而上，每一步落下，身形都閃滅一瞬。

    似有所感，楊開低頭望去，只見那淩霄宮各大靈峰之中，無數淩霄宮和諸多軍團的將士們目光矚目而來，而在其中一座靈峰上，自己的爹娘，蘇顏，夏凝裳，雪月，扇輕羅，祝晴等人緊緊地盯著他，目光一瞬不移，那一雙雙眼中，滿是擔憂和不捨，董素竹輕輕啜泣著，被楊四爺攬在懷裡，肩膀抽動。

    驀然間，淩霄宮十萬弟子聲震寰宇：“祝宮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祝宮主武運隆昌，問鼎大帝！”

    阿羅更是將小手在嘴邊圈了個喇叭，運足了帝元高呼：“早點回來，我們等你。”

    楊開露出微笑，沖下方擺了擺手，又是一步踏出，身形消失不見。

    此一去，肩負星界存亡重任，此一去，披肝瀝膽斬殺強敵，待歸來之日，要麼馬革裹屍，要麼君臨天下！

    在楊開動身之時，星界各大軍團駐地，一道道玉簡憑空出現，那些之前得了進入玄天殿參與大道爭鋒資格的偽帝們紛紛神色一震，朝天空馳去。

    一道道身影，一道道流光，四面八方彙聚而來。

    無論是從什麼地方出發，無論距離玄天殿有多麼遙遠，也只需要一盞茶功夫便趕到地方，這玄天殿，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單是這一層玄妙，便讓人捉摸不透。

    楊開第一個趕到，祝炎和伏諄沖他微微頷首，天下億萬生靈矚目之際，他們也不好表現的太過謙卑，縱然他們已經認定了楊開是龍族的龍神。

    刷刷刷，一道又一道身影顯露出來，不大片刻功夫，星界這邊三十位偽帝便已齊聚此地，到來之時皆沖龍族兩位長老恭敬行禮，又一臉詫異地望著楊開。

    正如楊開一開始沒打算參與這一次的大道爭鋒一樣，眾多偽帝也沒想到楊開會出現在這裡，畢竟他才不過相當於帝尊三層境。

    不過再想起他曽得明月大人遺澤，身上有一份天地意志的認可，倒也釋然。

    除去龍族兩大長老之外，星界這邊算上楊開，總共有三十一人。

    “兩位長老，我有一事不解。”人群之中，一人忽然出列。

    楊開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自己並不陌生，乃是曾經與自己有過衝突，甚至可以說是仇怨的倉末！

    他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獲得了參與大道爭鋒的資格，運氣倒算是不錯。只不過他說話之時有意無意地瞥了楊開一眼，楊開立刻明白，這傢伙恐怕要對自己發難。

    心中一歎，早年前的恩怨，是他縱容烏恒吞噬自己的恒羅星域引發，隨後這傢伙又覬覦噬天戰法，結果在東域天狼穀外被窮奇狠狠揍了一頓。

    兩界之戰爆發，倉末修為不俗，出任甲辛軍軍團長，阻殺魔族，立下不少功勞。

    若是平常時候，楊開自不會與他善罷甘休，倉末此人他接觸不多，但感覺不好。可此時乃是戰時，楊開也不願為一己私怨而壞了星界的規矩。

    所以這些年來，他與倉末縱然互相看不順眼，也相安無事，率領著各自的軍團與魔族征戰，沒什麼交集。

    可惜的是，他不願生事，人家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什麼事？”祝炎扭頭望他。

    “大人，此前諸位同僚以抓鬮的方式確定進入玄天殿之人選，據我所知，己子軍軍團長楊大人似乎並沒有參與，此刻他在這裡做什麼？”

    楊開沖他咧嘴一笑：“你要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你哪來的資格？”倉末臉色一冷，“楊大人如今不過是個上品魔王吧？想要參與大道爭鋒，恐怕還需得回去苦練幾百年才行。”

    “我有沒有資格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楊開輕笑一聲，伸手朝天一指：“得問過它才知道。”

    倉末不理他，只是看著祝炎，沉聲道：“大人，此前的方案是在兩位大人的公正之下進行，我等也毫無怨言，能站在這裡的，皆是得天運眷顧之人，楊大人既然沒有參與，又如何能進入其中？若真如此的話，只怕會寒了那些還在下面觀望的同僚的心，還請大人命他離去，免得徒惹是非。”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露出沉思之色，雖說大家都不願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但倉末此言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真叫楊開也進了玄天殿，那些沒得到資格，心甘情願放棄此次機緣，留下來鎮守星界的偽帝們心裡會怎麼想？

    且不說楊開以上品魔王的修為能不能進玄天殿，縱然可以，他也沒得到這個資格。

    “楊開的資格是我的，我這次不進玄天殿。”李無衣忽然開口。

    眾人聞言一驚，皆都扭頭朝他望去，有人驚呼道：“總軍大人，這是何意？”

    李無衣微微一笑：“正是你們聽到的意思，屬於我的進入玄天殿的資格，轉讓給楊開，如此一來，他便有資格進入了。”

    雖是抓鬮的方式，但龍族兩大長老隨便動點什麼手腳還是可以的，那幾個必定需要進入玄天殿的人選，自然都能獲得資格，而李無衣，自然是其中一人。剩下的，就真的各憑運氣了。

    “大人不可。”

    “總軍大人還請三思！”

    “這，這這……”

    在場眾人，大多都驚聲勸說起來，如此情景倒不是說他們對楊開有什麼成見，不想讓他進入玄天殿，只是李無衣畢竟乃是大帝之下第一人，若有他進入玄天殿的話，那麼星界這邊會多很多勝算。

    楊開說到底是個後起之秀，佔據了一個進入名額，肯定沒有李無衣的作用大，正是基於這種考慮，他們才會出言勸說，否則又怎會不顧忌楊開的心思。

    “不必多言，此事也是本座與兩位長老商議的結果。”李無衣擺了擺手，一句話堵死了眾人的嘴巴。

    得知這其中也有龍族兩位長老的意思，他們心知勸說也無用。不過如此一來，倒讓其中一部分人鬆了口氣。

    李無衣的名頭太大，實力也太強，若他進入其中，其他人恐怕還真沒什麼機會問鼎大道，可如今他居然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換成楊開進入，這豈不是說最大的對手沒了？

    這固然讓星界這邊實力有所欠缺，但相應地，也給了每個人更多的機會，此事對所有偽帝來說，都是有利有弊的。

    一個耄耋老者站了出來，拱手道：“兩位長老，總軍大人，老朽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無衣微笑：“藺大人有話直說。”

    楊開也扭頭望去，認出這老者乃是丁申軍軍團長藺如松，老頭子早在三千年前便進入偽帝之境，性情比較淡薄，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深山之中隱居，兩界大戰爆發，不得以出山，出任丁申軍軍團長。

    據說乃是整個星界，最和藹的軍團長，每次與魔族征戰，他都身先士卒沖在最前方，所以在他的軍團之中，所有將士都對他敬愛有佳，整個軍團幾十萬人，沒有一個人不敬佩他的。

    他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從未與人紅過臉，與各大軍團的軍團長都有些交情。

第三千七百六十一章 火君

    藺如松道：“總軍大人，老朽年事已高，多年隱居也失了進取之心，此番雖有幸得入玄天殿的資格，但即便真的進入其中恐怕未必有多少機會，不妨讓老朽將資格讓給楊大人，楊大人後起之秀，青年俊彥，又得明月大人遺澤，若進玄天殿，定會有一番作為，總軍大人還請也一同入玄天殿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眾多強者皆都驚詫地望著他，慢慢地，那一絲詫異化作敬意。

    藺如松的年紀確實不小了，但也遠沒到他所說的年事已高的程度，雖然外表看起來他耄耋之態，可他畢竟是個偽帝，還有大把年月好活。這個時候願意將自己的資格轉讓出來，無疑也是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只不過這個付出委實太大。

    眾人自付無論如何也沒有他這般魄力，心中哪能沒有敬意，便是連沖楊開發難的倉末，也皺了下眉頭，面上有些郝然之色。他為一己私怨針對楊開，藺如松顧全大局犧牲自身利益，兩相對比下來，倒是顯得他有些沒事找事。

    伏諄一直冷冰冰的眼神，望著藺如松的時候都變得柔和了許多。在這眾多偽帝為了一個進入名額掙破腦袋的大勢之下，竟有人主動站出來放棄自己已經得到的資格，這等胸懷，常人難及。

    李無衣微笑道：“藺大人好意，本座心領了，只不過此事是我與兩位長老早就商議好的，星界這邊的諸多事項兩位長老不好直接插手，還需要我留下來坐鎮調度，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無法抽身的。”頓了頓，肅然拱手道：“不管怎麼說，多謝藺大人！”

    藺如松聞言一歎：“大人高義，老朽佩服！”

    李無衣道：“藺大人的胸懷，本座也敬佩的很。”

    原本針對楊開的一場發難，因為藺如松的出面忽然煙消雲散，老頭子寧願讓出自己的資格也要息事寧人，倉末若是再喋喋不休那也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還有誰有異議嗎？”祝炎掃視眾人，眾多強者無人應聲。

    “既如此，進了玄天殿，定要相互扶持，避免內耗，老夫就在外面等你們的好消息了。”祝炎輕輕頷首。他也知道，真的進了裡面完全避免內耗是不可能的，就算星界這群人能將魔域的半聖們全部趕盡殺絕，那麼到了最後必定還有一場龍爭虎鬥。

    此次玄天殿開啟，只有唯一一個問鼎大帝的名額，爭奪那個名額的道路，便是血腥殺戮的道路。

    只不過在魔族半聖們沒死絕之前，星界的偽帝還需要保持著同盟和戰友的關係。

    星界這邊交流之時，魔族那邊的人手也逐漸彙聚而來，三位魔聖身後，一道道魔氣森森的身影顯露出來。

    楊開抬眼打量過去，眉頭不禁一皺。魔域這邊出動的半聖，明顯要比星界的偽帝數量多一些。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一直以來，在高端戰力的對比上，魔族都處於絕對的優勢，大帝和魔聖們如此，偽帝和半聖們也是如此，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魔域的面積要比星界廣袤一些，天地之瓶的容量也更大一些，而且魔族那邊有萬魔丹，吞服這種東西，魔族的修為要輕鬆快捷許多。

    不過好在魔族也跟星界這邊有一樣的顧慮，不敢將所有半聖傾巢而出，這一次到來的人數比起星界固然多一點，卻也不算離譜，約莫四十左右的樣子，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恐怕也是針對星界這邊力量的佈置。

    “小心那個屍魔。”李無衣忽然悄悄傳音給楊開。

    楊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邊的魔族半聖陣營中，為首的一個屍魔正面露獰笑地朝這邊望來，身上的肌膚呈現出暗青之色，嘴邊獠牙外露，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更有一根根三寸長短，宛若鋼針一般的毛刺。

    這個屍魔乍一眼看上去，就好似一個僵屍一般，形容可怖，面目駭人。

    “甲隆？”楊開挑眉。

    他在魔域廝混多年，對魔族那邊的情報比任何人瞭解的都要清楚，魔域的半聖們，他縱然沒見過，也聽說過名字。

    此刻一聽李無衣這麼說，便猜出了這個屍魔的身份。

    “不錯。”李無衣輕輕頷首，“此魔在魔族半聖之中，實力當排第一，我與他交手過兩次，著實難纏，你若碰上他，定要小心。”

    楊開輕輕頷首。

    時間無多，李無衣在楊開耳畔邊傳音，將魔族那邊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半聖一一指給他看。這幾位半聖都是李無衣覺得可能會對楊開造成生命威脅的。

    楊開用心記下。

    而那甲隆似乎也對李無衣抱有極大的成見，自一現身便一直盯著李無衣不放，察覺李無衣正在跟楊開傳音交流著什麼，甲隆才將目光投到楊開身上，然後咧嘴一笑，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開嗤笑一聲，置若罔聞。

    忽然間，楊開眉頭一皺，望著魔族陣營的一道身影：“那是誰，怎麼還有一個人族？”

    諸多半聖之中，赫然還有一個人類的身影，雖然那人類身上也是魔氣叢生，但與其他的魔族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不注意看的話可能還會忽略過去，所以楊開剛才也沒發現。

    李無衣淡淡道：“魔天道的四大君使之一，火君！”

    “原來是他！”楊開了然。

    魔天道本就是一群投靠了魔族的星界叛徒，無論是自願還是被逼，都已淪為魔人，道主便是夜影大帝殘夜，在魔族大舉入侵之前，魔天道的存在可是給星界帶來了不少麻煩。

    而在那道主之下，更有四大君使，分別為風雷火山，個個都有偽帝的實力。

    那風君卻是已經死了在歲月神殿之中，楊開如今一頭白髮，也全拜風君所賜。在那之後，雷君似乎也死在星界強者手中，火君和山君兩人便不知所蹤。

    隨後第二次兩界之爭開啟，魔族大舉入侵，道主殘夜重創，不知所蹤，魔天道也逐漸銷聲匿跡。

    魔天道的存在，本就是殘夜在魔族大舉入侵之前給星界製造混亂的，魔族大軍既來，魔天道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連殘夜都在暗地療傷，自是只能任由魔天道自生自滅。

    只是楊開也沒想到，這一次玄天殿開啟，這個魔天道的火君居然得到了進入的資格。雖不知魔族那邊是什麼情況，但想來跟星界這邊也差不多，為了爭奪那些進入的資格定有一番爭吵和搶奪。

    這個火君能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在一群魔族半聖之中脫穎而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而且隱隱地，楊開總感覺這個火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仿佛是感受到了楊開的目光，那火君扭頭過來望了楊開一眼，四目對視之下，火君微微一笑。

    “這個人也要小心。”李無衣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魔天道的四大君使，其他三位的來歷都很清楚，也都有跡可循，唯獨這個火君來歷成迷，在魔天道崛起之前，此人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在魔天道出現之後，他便突然現身了，也不知道殘夜從哪裡找來的。”

    “我會注意的。”楊開輕輕點頭。

    此時此刻，那玄天殿的殿門早已洞開，仿佛無形猛獸張開的大嘴，欲要擇人而噬，單從那殿門內傳遞出來的氣息，便讓人窺探到了一絲大道的氣息，各自匯合之後，無論是人族偽帝還是魔域半聖，皆都一副蠢蠢欲動之色，只要衝進了那門，進入玄天殿，便有可能問鼎大帝，如此誘惑，誰人能擋。

    只不過龍族兩位長老和三位魔聖不發話，誰也不敢貿然行動，出頭鳥畢竟不是那麼好當的。

    彼此間的威壓在碰撞，直讓那虛空都扭曲變幻。

    驀然間，血厲抬手指向楊開：“進了裡面，找機會給我弄死他！”

    話落之時，竟從那指尖激射出一道殷紅光芒，直朝楊開轟去。

    楊開面色一凝，不過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祝炎已經橫身擋在了他的面前，揮手間就將那血色光芒打散。

    而這一指，似乎是個信號，當血厲一指點出之後，他身後的幾十位半聖便已紛紛朝玄天殿洞開的大門飛馳過去，頃刻間到了眼前，眼看著便要衝進玄天殿內。

    空間法則跌宕之時，李無衣和楊開的身形同時消失不見。

    等到再現身之際，兩人已經後發先至，來到了玄天殿殿門之前。

    李無衣一頭黑髮無風自動，衣衫獵獵作響，空間在他周身扭曲，法則的力量跌宕，面對那數十個直沖而來的魔域半聖，他面不改色，雙手忽然一拍，猛地合十，口中爆喝一聲：“凝！”

    虛空凝固，往前撲去的半聖們身形齊齊一滯。

    然而李無衣實力再強，也依然只是偽帝的層次，單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阻擋這麼多半聖衝擊的步伐？能凝滯那麼一瞬已是極為不得了的表現。

    半聖們大怒，各自催動秘法擺脫了空間的束縛之後，魔氣鼓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