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四千九百一十一章福運綿長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利用小乾坤中的墨之力欺騙過瑯琊福地的墨徒，虛空甬道另一頭若真是墨之戰場的話，極有可能會遭遇墨族或者墨徒，楊開的偽裝能在很大程度上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

    虛空甬道外，眾多神君你一言我一句，與楊開講著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墨之戰場的信息。

    楊開皆都用心記下。

    不過正如六木神君之前所言，對墨之戰場，他們知道的也不多，所得到的情報都是從不回關外傳遞回來的。這些情報真要是進了墨之戰場，只要用心留意都能探聽得到，不過對於楊開來說，卻可能有極大的幫助。

    時間一晃，數日已過。

    虛空甬道內上古封印之力消散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不少。

    魔剎神君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盡快著手封印吧。”

    楊開點點頭：“諸位前輩稍等！”

    這般說著，轉身朝凌霄宮眾人行去。

    諸女站在最前列，一個個神色複雜地望著他，那一雙雙眸中滿是擔憂和不捨。待到近前，楊開沖她們微微笑了笑，不做安慰。這個時候說些安慰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誰都知道此行的凶險。

    站在最前方的玉如夢紅唇微微蠕動，似是想說什麼，最終沒能說出口，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叮囑：“萬事小心！”

    楊開點點頭：“我會的。”

    目光忽然越過眾人，朝虛空深處望去，那邊隱約有幾道流光，正急速朝這邊趕來。

    仔細望去，確實是有人正朝這邊馳來，楊開長呼一口氣，總算是在最後關頭趕到了。

    少頃，那幾道流光到了近前，顯露身影，為首之人正是數月之前離開黑域，返回星界的蘭幽若。

    許是一路緊趕慢趕，即便蘭幽若如今已是七品開天，此刻也是消耗巨大，氣息虛浮，臉色微微蒼白。

    “老闆娘辛苦了！”楊開抱拳道。

    蘭幽若恨恨地望著他，又看向那虛空甬道所在之地，痛心道：“最終還是要這樣嗎？”

    楊開無奈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蘭幽若抿著唇，不答話，她也知道，大勢所趨，非個人之力能夠改變，洞天福地都已決斷之事，到瞭如今只能依計而行。

    楊開又看向她身後幾人，胖成一坨肉的陳天肥，還有云星華，黑河，花青絲都被老闆娘從星界帶過來了。

    幾人匆忙行禮。

    楊開微微頷首，一個個點名字：“茅哲，耿青，周雅，灰骨，黑河，阿肥，雲星華！”

    “屬下在！”七人出列。

    “當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將你們收入忠義譜，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對我有怨言，心中並不是很服氣，但這無所謂，這些年辛苦你們了，有你們的諸多付出，才有如今的凌霄宮和虛空地，你等對宗門皆有大功。我此去生死未卜，今日便放你等自由，你等去留隨意，但願日後再相見，還能把酒言歡，不必仇目相向！”

    這般說著，楊開取出了忠義譜，拿了那獬豸角，逼出一滴精血沾了，一頁頁劃去眾人的性命。

    鮮血滲入忠義譜上，那一頁頁上留下的名字逐漸淡化，消失不見。

    在忠義譜上留名的七人頓時一陣心神輕鬆，莫名地有一種解脫束縛的感覺。

    茅哲眉頭微皺，望著楊開的神色略有些複雜。

    所有被忠義譜收錄之人，屬他對楊開最是不服氣。當初忍辱負重，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晉升七品，擺脫忠義譜的限制。

    晉升七品能擺脫忠義譜的限制他也只是聽聞，不知能否成真，但這些年確實為此事努力著。

    從未想過，楊開居然會主動解除彼此間的主僕關係，這讓他微微有些驚訝，又有些釋然。

    這些日子他不是不知道楊開要去封印虛空甬道，也不是不知道楊開可能遭遇什麼。

    他與耿青周雅性命係於楊開之身，楊開若是出現什麼意外，他們也沒好日子過。

    而如今，忠義譜的製約已經解除，他再不必擔心因為楊開的問題而連累自己三人的生死。

    卻也沒有想像中開心。

    回想了一下這些年在虛空地和凌霄宮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極為輕鬆舒意的，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還有大把資源敞開供應！

    他沒能晉升七品，是自己悟性不夠的原因。

    而今得了自由，就算脫離了凌霄宮和虛空地，去了別處，又有什麼地方能提供這麼優渥的修行環境？

    楊開能在最後關頭做出這個選擇，顯然是一直在惦記著此事，也變相說明了此行的凶險。

    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能否生還下來。

    “宗主，我等既已入了虛空地，便不會三心二意，宗主且放心去，宗門有我等守護，必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茅哲正色抱拳。

    耿青周雅也開口道：“宗主放心便是！”

    陳天肥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宗主啊，不管有沒有忠義譜，我陳天肥生是虛空地的人，死是虛空地的鬼，絕不會做出背叛宗門的事，否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有我陳天肥守護，宗門絕不會損失分毫！”

    茅哲側眼望去，一臉嫌棄，這個馬屁精素來如此，而且你一個四品開天能幹什麼事？竟敢這般大言不慚。

    雲星華和與黑河見其他人都這麼說，也是連忙表忠心。

    說實話，這些年在虛空地確實生活的不錯，換做哪一家宗門也不可能給他們提供那麼多修行資源。這個時候趕他們走，他們也是不會走的。

    灰骨倒沒這麼煽情，只是問了一聲：“宗主，要么我隨你一道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楊開擺擺手：“此行凶險，而且要經過虛空甬道，我孤身一人還馬馬虎虎，若是帶著你，還要分心照顧。”

    灰骨聞言，不再多說，真要是跟去成了累贅，還不如不去。

    忠義譜七人解除了製約，而欒白鳳和辛鵬二人早就已擺脫了忠義譜的製約，自然不必再另費手腳。

    楊開又看向花青絲：“大總管，宗門之事，日後就有勞你了。”

    花青絲擠出一絲笑容：“宗主放心，等你有朝一日歸來，我定將一個比現在好上千百倍的宗門交回你手上！”

    半路上她也聽蘭幽若說了一些事，清楚楊開此行的凶險。

    可以說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楊開所需要冒的最大的一次風險了，這不是小心不小心能化解的，而是一個運氣不好便會身隕道消。

    而運氣這東西，誰又能說的準。

    玉如夢忽然咬牙道：“活下來，你若是死了，我就帶著所有姐妹改嫁！我說到做到！”

    “好！”楊開正色點頭，也不知是保證活下來，還是說改嫁的事情知道了。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所有事情也都處理了，再無後顧之憂。

    楊開後退幾步，望著凌霄宮眾人，神色一肅，抱拳道：“諸位，就此別過了！”

    目光在玉如夢等人臉上一一掃過，眸子深邃，似要將她們的容貌永遠記在心中。

    言罷，轉身朝虛空甬道那邊馳去。

    諸女忍了半天，沒在楊開臨走之際給他添什麼麻煩，但當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沒能忍住，一個個全都眼眶一紅，眼淚水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卻沒一人出聲，繼續強忍著！

    玉如夢的雙拳握緊，手指甲都掐進了肉中，鮮血順著指縫溢出。

    虛空甬道前，楊開衝眾多八品太上微微頷首：“晚輩已經準備好了。”

    所有八品齊齊抱拳一禮，神色肅穆。

    維護三千世界安寧的重擔就這麼壓在一個六品開天的後背肩上，這讓他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也知道，這事除了楊開，別人還真做不來，也只有他才能封印虛空甬道。

    幸運的是，他深明大義，沒有任何推辭。

    三千世界能有此子，實乃乾坤之幸。

    “祝武運隆昌，福運綿長！”六木沉聲低喝。

    “祝武運隆昌，福運綿長！”齊呼聲自洞天福地開天境們口中傳出，響徹乾坤。

    楊開略一點頭，轉過身，義無反顧地朝虛空甬道沖去。

    洞開的虛空甬道，吞沒了楊開的身影。

    不多時，那虛空甬道的入口忽然一陣風起雲湧，碩大如能吞噬萬物一般的黑洞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合攏收縮。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時間，入口便收攏之一處，消失不見。

    諸多太上連忙放出神念仔細查探，彼此對視一眼，皆都微微頷首。

    即便以他們的修為，此刻竟也查探不到虛空甬道原本存在的地方有什麼不妥之處，換言之，這虛空甬道的入口已經被徹底封印死了，除非如楊開那樣，精通空間法則的人，才有機會將它再次打開，否則任憑你手段再強，也休想找到這個入口。

    不過洞天福地還是不敢有什麼馬虎大意，稍稍一陣商議，決定將黑域劃成禁地，封堵住黑域的域門，三千世界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更要派遣最少一位八品太上，常年在此坐鎮，隨時以防不測。

    混亂死域那邊便是如此，常年都有八品太上帶隊，坐鎮域門，監察混亂死域內的動靜，如今黑域這邊也要一樣了。

第四千九百一十二章什麼地方

    這也不費甚麼事，洞天福地強者如雲，只需調派一位八品，帶些七品開天輪流值守坐鎮便可。

    眾人略一商議，便已有了方案。

    凌霄宮這邊，有壓抑的哭泣聲響起，蘭幽若聽的心煩：“哭哭啼啼的干什麼，人還沒死呢，真想幫他，就回去好生修行。”

    玉如夢隱有所悟： “姐姐的意思是……”

    蘭幽若雖是前輩，但一直以來都是把楊開當成弟弟來看，玉如夢隨楊開的身份喊她一聲姐姐再正常不過。

    蘭幽若道：“他此行若是能順利回歸，自然不是去了那墨之戰場，安全無虞，可若回不來，那就是真的進了墨之戰場了，有時間在這裡哭，不如好好修行，早日晉升七品，到時候我帶你們去墨之戰場找他！”

    此言一出，眾人皆都眼前一亮。

    凌霄宮這幫人，基本上全都是六品開天，而諸位大帝和夫人們皆都是直晉六品的，日後成就的極限可是八品開天。

    六品開天雖然也算不錯，但放在墨之戰場中還是稍微低了一些。唯有晉升七品，進了墨之戰場才算有自保之力。

    蘭幽若一句話，讓眾人收了傷心之情，轉而有了奮鬥的目標。

    月荷取出一大把的空間戒來遞給花青絲：“大總管，這是少爺之前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

    花青絲接過，神念一探，面色一驚。

    無他，這些空間戒裡裝著的，竟全都是陰陽屬行的資源，那在戒指中堆成小山一般的黃晶和藍晶，個個都品相不俗，甚至還有如小山般大小的存在。

    這麼一批物資，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而有了這樣一批物資，宗門那邊的修行資源也可以得到充足的供給，極大地縮短門中弟子們修行的時間。

    花青絲隱約知道這些黃晶和藍晶的來源，也從蘭幽若那裡聽聞了楊開針對墨族的手段，不免有些擔憂：“宗主將這些東西留下，若是回頭在墨之戰場遇到了墨族可如何是好？”

    沒有這些資源，楊開可就沒辦法動用淨化之光這樣的殺器了。

    月荷悄聲道：“少爺說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半，剩下一半他帶走了。”

    花青絲這才放心點頭，心中又是震驚了一下，這一大把空間戒裡裝的滿滿噹噹，黃晶和藍晶的數量簡直無計算計，這才只是一半？

    宗主當初在那混亂死域到底得到了多少好處啊。

    收拾了下心情，將空間戒收起，她是凌霄宮大總管，負責物資的統籌分配，這些東西由她保管最合適不過。

    蘭幽若領著眾人前去與洞天福地的太上們辭行，這邊自然不會挽留，楊開深入虛空甬道加以封印，已做出了最大的付出和努力，剩下的就沒凌霄宮的事了。

    以六木神君為首的幾位八品一番叮囑，告知眾人若是有什麼需求，日後儘管與他們言明，他們會讓手下弟子們盡量配合。

    蘭幽若感激一番，領著眾人離去。

    有了這些太上們的保證，日後無論是凌霄宮還是虛空地，都會保持一個超然的地位，不必擔心會受到什麼排擠。

    畢竟楊開前腳才為這浩瀚乾坤付出巨大，回頭若是宗門還受到排擠，那也太讓人寒心了。

    虛空甬道中，楊開周身空間法則湧動，牽動四周虛空亂流，施加封印之力。

    之前為了給那些八品太上們解釋清楚，楊開特意取了一截竹筒演示，原本充斥在竹筒中的上古封印之力在徐徐消退，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將封印消失之地，重新填充，如此才能掩藏虛空甬道的存在。

    這件事做起來很是消耗力量，楊開無時無刻不在催動自身的空間法則。

    封堵了出口，就代表著他已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繼續一路封印下去。

    虛空甬道中，一片混沌混亂，沒有光明，沒有聲音，甚至連感知都極為模糊，楊開機械地揮灑著自己的力量，只是依靠封印之力的推進，推算自身的進度。

    時間一點點流逝，偶爾楊開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二，他不敢將自身力量消耗的太嚴重，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會遭遇什麼危險，所以必須得保持必要的力量應對未知的危險。

    所過之地，自身的封印之力充斥著虛空甬道，想要破開，要么動用蠻力，要么在空間法則的造詣上與他相當。

    楊開也不知道自己在虛空甬道中待了多久時間，在這種地方，連時間的流淌都變得模糊起來，因為上古封印之力的消散，虛空亂流也變得危險至極，時刻從四面八方衝擊而來。

    換做以前面對這情況，楊開未必能夠化解，不過如今他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非同凡響，按他自己對道的層次劃分，在空間法則上，他已到了登峰造極這第八個層次。

    這已是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層次。

    某一刻，楊開忽然察覺身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了去路，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鬆。

    緊趕慢趕的，總算追上進度了！

    他知道背後那無形的力量是上古封印之力，這代表著他最初的推算沒有出錯，他完全有機會掩蓋住虛空甬道另一頭的出口，運氣好的話，另一頭的存在不會被什麼人給發現。

    上古封印之力依然在持續消散著，如今楊開所處的境地，像是被兩面牆給夾在了虛空甬道內。

    其中一面是上古封印之力，另一面則是他自身以空間法則所化的封印之力。

    身後的一面在持續消散，他需要隨著這一面牆壁的消散不斷後退，填充進自己的封印力量。

    終有一日，在上古封印之力消散完全的同時，他便能將虛空甬道重新封印。

    日子一天天過去，楊開每日枯燥地維持著封印的動作，上古封印每消散一分，他便後退一步，周而復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久，直到某一刻，楊開忽然察覺身後有些不太對勁。

    原本暗無天日的虛空甬道內，忽然印入一點光明，那光明似被什麼東西遮擋，並沒能完全印入，顯得有些朦朧不清。

    而從那光明來源之處，楊開更是隱隱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氣息！

    楊開不由神色一凜，心知自己應該是已經快到虛空甬道的另一頭了，那光明和世界的氣息便是最好的證據。

    他立刻打起精神，凝神以待！

    虛空甬道另一頭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說不准，之前推測極大可能是墨之戰場，如今便到了見分曉的時候。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若真是墨之戰場，他此生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心中略有些忐忑，那是對未知的敬畏，手上動作不停，法決不斷變換著，空間法則湧動，隨著他身形的後退，封印之力持續填充虛空甬道。

    光明越來越盛，世界的氣息也越來越清楚。

    某一刻，身後上古封印之力驟然消散無形，緊貼著而來的楊開一下子便從虛空甬道中竄了出來。

    神念第一時間鋪展開來，監察四方。

    這是一片生機勃勃的世界，四周十幾人環抱粗細的參天大樹屹立，聳入雲霄，天地靈氣濃郁至極，法則完善。

    一旁的灌木叢中，甚至有一株靈植茁壯成長，那靈植上結了幾顆通紅的果子，散發陣陣香氣，看起來香甜可口。

    楊開不認得這果子是什麼，但一看之下便知這東西品相不俗，恐怕對開天境都有極大的助益。

    這是什麼地方？楊開眉頭一皺。

    想像中環境惡劣，處處廝殺，墨之力充斥天地的墨之戰場可不是這個樣子。

    難道虛空甬道的另一頭，連通的並非墨之戰場？這個念頭湧起，楊開心中大喜。

    只要不是墨之戰場就好！那就意味著他還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真要是進了墨之戰場可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顧不得去摘那靈果，楊開連忙著手封印虛空甬道。

    這入口是個隱患，必須得第一時間加以封印才能徹底隱藏，確保黑域那邊的安全。

    這並不費甚麼事，畢竟楊開一路封印過來，對此駕輕就熟。

    黑洞般的虛空甬道入口迅速合攏，眼看著便要消失不見。

    不過就在這時，楊開眉頭一皺，感知中，有強大的氣息正在迅速靠近，來人催動力量的波動彰顯其赫然是一位七品開天！

    楊開眉頭皺起，手上動作愈發迅速。

    片刻後，虛空甬道的入口終於被徹底封印，消失不見。

    才剛做完這些，破空聲便已襲來，一道身影輕飄飄地落在距離他幾十丈外的地方，靜靜地打量著他。

    楊開轉身望去，只見來人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身形枯瘦，穿著一件皂袍。

    單從外表，看不出來頭，不過既是七品開天，肯定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

    老者盯了楊開一眼，又看看四周，一臉狐疑。

    楊開心頭一沉，知道自己雖然封印及時，但虛空甬道本身存在時有明顯的空間波動傳出，肯定被來人察覺了。

    只是因為此刻入口已經消失不見，來人也搞不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開甚至懷疑，正是因為虛空甬道入口的波動，才將此人吸引過來的。

第四千九百一十三章最弱的七品

    這也是他一直在擔心的問題。

    虛空甬道這一頭入口顯露之時，必定會有些動靜，當初最大的擔心是被墨族察覺，然後墨族便可順著虛空甬道長驅直入，攻入黑域。

    真若如此，那不回關的存在便毫無意義，洞天福地無數年的付出和犧牲也將化作流水。

    正是因為擔心這個問題，楊開才要以身涉險，一路封印而來，甚至不惜斷去自己的退路。

    如今來看，幸虧他這麼做了，否則等到這邊的虛空甬道入口顯露，勢必要被來者察覺。

    他如今有些搞不懂的是，眼前這位七品開天，到底出身何處，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略一沉吟，楊開拱手道：“楊開見過前輩！”

    那七品老者抬眼看看他，神色古井無波，看起來像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又或者是不屑與他這個六品說些什麼。

    這讓楊開心裡一個咯噔，隱隱意識不妙。

    他特意報出自己的名字，就是想驗證一些事情。

    放眼三千世界，他如今也不算什麼默默無聞之人，無論是星界之主，還是之前在黑獄中的種種作為，都足以讓他的名號在洞天福地中流傳。對方若真是哪一家洞天福地的強者，沒道理沒聽說過他。

    可從這七品老者的反應來看，顯然是真的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老者的目光轉向那一株靈植上的幾枚果子，淡淡道：“這幾枚玄牝靈果是我的，你可有意見？”

    楊開都不認得那到底是什麼靈果，哪有什麼意見？不過看人家這架勢，楊開也估計這所謂的玄牝靈果對開天境確實有大用。

    當即拱手抱拳：“天才地寶，有能者居之，前輩自取便是。”

    老者微微頷首，對楊開的表現很是滿意，閃身來到那靈植面前，施法摘了那幾枚玄牝靈果，放入早就準備的木匣之中。

    楊開明顯察覺到他眼角流露出一抹喜色，愈發確定這玄牝靈果對他確實價值不小。

    正當楊開想要旁敲側擊，詢問一些情報的時候，異變突起。

    那七品老者一個轉身，身形不動，卻是忽然抬手一掌朝楊開拍了過來，那掌心之中世界偉力兇猛湧動，殺機沛然，一副要置楊開於死地的架勢。

    楊開嚇一跳，沒想到人家摘了靈果竟還要對自己痛下殺手，這是怕自己暴露此事要殺人滅口嗎？

    好在他雖然詫異，卻也不是毫無防備。

    畢竟孤身一人來到這地方，楊開的心神從未有過鬆懈。

    面對這突然襲來的一掌，楊開不敢大意，倉促間催動自身小乾坤的力量，抬掌迎上。

    轟地一聲巨響傳出，世界偉力碰撞之時，楊開身形倒飛出去，七品老者微微一晃。

    驚咦聲從那老者口中傳出，雖然只是一掌，他卻察覺到楊開的不凡之處。按道理來說，他身為七品，突然襲擊之下，一個六品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但眼前這個小子似乎並無大礙，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楊開也覺得意外。

    對方的實力雖然強過自己，但他卻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

    來不及深思，那七品老者已經如影相隨，緊追而來，奔襲間，雙手掐訣，一道玄光自掌中打出，直朝楊開轟來，那玄光未到近前，便驟然化作一片光幕，封死了楊開所有躲閃的空間。

    楊開怒喝，催動小乾坤之力，抬手在虛空中一抓，祭出蒼龍槍，大自在槍術揮灑之下，槍出如龍，化作漫天槍影。

    光幕崩碎開來，楊開身形巨震。

    七品老者已到近前，臉上詫異愈發濃郁，為楊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感到震驚，手下卻毫不留情，也不知從哪抓出來一把長劍，劍光凜冽森寒，萬千劍芒隨身攢射而來。

    叮叮噹當的聲響中，世界偉力碰撞不休，兩道身影如糾纏在一處的陀螺，衝撞這一方天地，沿途所過，一片狼藉。

    激鬥半晌，楊開眉頭一揚，總算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眼前這個七品開天老者雖然有七品的修為，卻比他遇到的所有七品都要弱！可以說楊開從未遇到過這麼差勁的七品開天。

    說他是七品，他身上逸散出來的力量波動確實有七品的層次，但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卻只比六品要高一些，遠不到正常七品的水準。

    此人對自己的殺心很明顯，一言不發倏然偷襲便是最好的明證，所以楊開並不覺得他有什麼手下留情。

    換句話說，這就是他真正的實力！

    為什麼會這樣？楊開想不明白，隱隱猜測他是有傷在身，沒辦法發揮巔峰之力。

    不過也暗自慶幸，幸虧如此，否則他還真不好抵擋。

    畢竟他才只是六品而已，雖然在六品之中可以橫掃乾坤，堪稱無敵，但面對七品還是有些吃力，除非化身為龍，才有資格與七品在正面一較長短。

    纏鬥之下，那七品老者見遲遲無法拿下楊開，也不免有些著急，身上慢慢逸散出了漆黑的氣息，就連那一雙眸子，也逐漸被墨色佔據。

    楊開抬眼望來，四目相對之時，心頭猛地一沉。

    墨徒！

    那漆黑的氣息和被墨色佔據的眸子，便是墨徒最明顯的特徵，他見過不止一個墨徒，對此自然不會陌生。

    之前他特意報出自己的姓名以作試探的時候，對方沒有絲毫反應就讓楊開感覺不妙。

    不過他還是報以一線期望，期望這七品老者並非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而是出身那些二等勢力，類似破碎天那些上品開天，所以根本沒聽說過自己。

    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這七品老者竟是一位墨徒。

    楊開不禁咬牙，墨徒這種存在，但從外表上果然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若不是這一場激鬥讓對方主動暴露出來，他還真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墨之力無法增強開天境的實力，只會讓人改變心性罷了，不過墨之力卻能突破開天境的桎梏，讓墨徒能夠無限地晉升下去。

    在黑域中的所見所聞，讓楊開知道，這種晉升也是有弊端的，並非所有人都可以承受晉升時代來的壓力，黑域中便有墨徒在突破桎梏時爆體而亡，也有人突破了之後形態大變，猶如怪物。

    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想要好處，就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

    然而世人愚昧，墨之力能突破開天境桎梏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所以洞天福地才會常年封鎖墨的消息，免得有人經受不住誘惑，鋌而走險。

    這七品老者雖然在震怒之下，墨之力顯露，但實力並沒有獲得任何增加。

    反倒是楊開逐漸摸出了他的底細。若對方全盛時期，楊開非得化龍才能與之一較長短，可眼下這老者明顯實力大打折扣，就無需這麼麻煩了。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雙方身形各自爆退之時，楊開一手提槍，一手成拳，徐徐朝前搗出。

    這隔空的一拳看起來毫無威懾力，但這一拳之下，卻讓那七品老者面色大變，身形巨震，口噴鮮血。

    打牛！

    墨徒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被墨化的開天境，所催動的力量，一樣是小乾坤之力。

    與他爭鬥了這麼久，楊開又豈能把握不住機會？循著對方世界偉力的來源，氣機鎖住對方的小乾坤，打牛秘術一擊建功！

    這本就是以弱勝強的秘術，只要給楊開足夠的時間準備，便是八品開天吃上這麼一下也不好受。

    小乾坤霎時間一陣翻天覆地，世界偉力周轉不靈，那七品老者眼前金星亂冒，此時此刻，他心中驚駭的無以復加。

    本以為不過是一個六品，隨手可以殺之，誰知這六品竟展現出非同一般的戰鬥力，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也不知此子動用了什麼秘術，竟直接將力量轟擊在自己的小乾坤中。

    此等秘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在他小乾坤震盪，力量周轉不靈時，楊開已一個健步竄到他眼前。

    七品老者察覺不妙，勉力抬起一掌當頭拍下。

    這樣的一掌自然不可能將楊開怎麼樣，隨手被他擋下，下一刻，左右手亮起黃藍二色之光，雙掌合十之際，純淨的毫無瑕疵的淨化之光當頭朝那七品老者罩下。

    既確定對方墨徒的身份，楊開自有應對的手段。

    老者如遭雷噬，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滿臉的痛楚之色，但隨著體內漆黑氣息的逸散消失，那痛楚逐漸變得平和。

    之前在黑獄中，與那墨之王族爭鬥，不少七品開天都被墨化，楊開便是依靠淨化之光撥亂反正，救他們回來。

    對此早已駕輕就熟。

    好片刻功夫，老者體內再無墨之力逸散，他徐徐睜眼，望著楊開的神色有些狐疑，更多的卻是震驚。

    “前輩……”楊開輕輕地喊了一聲。

    老者這才如夢方醒，急速喘息了幾下：“先走，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方才爭鬥良久，也不知動靜有沒有傳出去，繼續留下來只會引人前來查探。

    楊開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此刻顯然不是詢問之時，點點頭，緊隨在老者身後，急速朝遠處馳去。

第四千九百一十四章 交談

　    就在兩人離去後不久，又有數道身影從不同方向掠來，顯然是被方才爭鬥的動靜吸引。
　
　    查探了一下狼藉的戰場，來的數人目光皆都投向那一株玄牝靈果的果樹。
　
　    少頃，數人複又散去，不知蹤影。
　
　    山腹有溶洞，深不知幾許，七品老者引著楊開來此，入了溶洞中，先是布下諸多禁制，隔絕內外，這才盤膝而坐，默運玄功，調息自身。
　
　    楊開一肚子疑惑不知該從何問起，不過見老者這般模樣，也只能耐心等待。
　
　    方才一戰他一招打牛秘術沒有留手，狂暴的力量轟進老者小乾坤內，對方應該不會太好受。
　
　    好一會功夫，老者才長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簾。
　
　    楊開在一旁正襟危坐，露出關切之色：「前輩可有大礙？」
　
　    人是自己打傷的，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也是逼不得已，對方要衝自己下殺手，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
　
　    老者不答反問：「你不是墨徒？」
　
　    眼前這個青年連他小乾坤內的墨之力都可以驅散淨化，如此本事簡直聳人聽聞，既有這個本事，自身當然不可能被墨化，成為墨徒。
　
　    楊開搖了搖頭道：「不是！」
　
　    老者露出驚奇之色：「既不是墨徒，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其中內情複雜，晚輩先不做解釋，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前輩。」楊開望著他。
　
　    老者點頭：「你說！」
　
　    楊開道：「此地是墨之戰場？」
　
　    老者微微皺眉，一臉不解地瞧著他，好像在說你人在此地，竟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略一沉吟，還是回道：「算是。」
　
　    什麼叫算是？楊開被他給弄糊塗了。
　
　    好在老者解釋道：「此地是墨之戰場內的一處秘境，出了秘境便是墨之戰場。」
　
　    楊開驚奇萬分：「秘境？墨之戰場內居然還有秘境？」
　
　    老者更加不解地瞧著他：「墨之戰場廣袤無邊，秘境也是數不勝數。」一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表情。
　
　    楊開無語沉吟……
　
　    不過總算明白自己從虛空甬道出來之後見到的景色為何與想像中不同了，原來是直接進了一處秘境中。而出了這秘境，才算是抵達墨之戰場。
　
　    「此秘境是常年存在嗎？還是說最近才被人無意中發現的？」楊開又問道。
　
　    「數月之前，秘境入口顯露，才為我等察覺。」老者回道。
　
　    數月之前的事，這個時間點正好是那墨之王族死亡之時，楊開雖不知這兩件事之間具體有什麼關聯，但絕對有所聯繫。
　
　    不過這麼一來，楊開倒是稍稍放心不少。
　
　    他最擔心就是這邊虛空甬道的入口被墨族察覺，如今看來，上古大能早有防備，這邊的秘境或許與上古大能的手段有關，將虛空甬道入口整個隱藏在一處秘境中，確實足夠安全小心。
　
　    楊開略一沉吟，又問道：「聽前輩之言，此處秘境不止你一人進來了？」
　
　    老者道：「自然，墨之戰場中的秘境有不少寶貝，這些東西對墨族沒有用途，但對墨徒們來說卻都是好東西，所以一旦有秘境現世，墨徒們都會蜂擁而至。」
　
　    楊開聞言眉頭一揚，暗自慶倖碰到的這位七品實力不咋樣，否則還真不好弄，想到這裡，他又開口問道：「前輩是有傷在身嗎？」
　
　    要不然一位七品開天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自己打的暈頭轉向。
　
　    老者深深地凝視著他，搖頭道：「並非有傷在身，只是老夫的小乾坤，早已不完整了。」
　
　    楊開默然……
　
　    瞬間明白了他話中之意。
　
　    小乾坤之所以不完整，是因為被割捨了出去。而唯有一種情況，上品開天才會做出這種壯士斷腕的選擇。
　
　    那就是被墨之力侵蝕的時候！
　
　    在與那墨之王族爭鬥之時，洞天福地中便有不少上品開天被墨之力侵蝕，有一些被楊開施展手段及時驅散，有一些卻是不得不主動割捨小乾坤的疆域以求自保。
　
　    唯有如此才能防備自身被徹底墨化。
　
　    眼前這位老者，明顯也是經歷過這種事情的，所以他的小乾坤才會不完整，所以他七品開天的實力才會顯得那麼差勁。
　
　    對於修行數千上萬年的上品開天們來說，割捨自身小乾坤的一部分，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決心的。
　
　    當時在與墨之王族爭鬥時，楊開親眼看到一塊塊疆域被洞天福地的上品開天們割捨出來，心頭觸動很大。
　
　    黑域中一戰便有如此情況，墨之戰場中，這樣的情況只怕是家常便飯！
　
　    「前輩見諒，晚輩初來乍到，許多事情並不瞭解。」楊開抱拳道。
　
　    老者微微眯眼：「初來乍到？你是哪家洞天福地的弟子？」
　
　    楊開搖頭道：「晚輩並非出身洞天福地，也並非通過不回關進入墨之戰場！」
　
　    他知道老者一直在疑惑什麼，所以主動點明。
　
　    老者聞言臉色大變：「除了不回關，還有別處可以進入墨之戰場？」不回關是防備墨族的最後一道防線，只要死守住不回關，墨族便永遠也無法踏足三千世界，這是自古以來，洞天福地固有的認知，他們也一直在為此事努力奮鬥著。
　
　    但如今楊開卻說他並非從不回關進入此地，這讓老者如何不驚。
　
　    能從別處進入此地，墨族就可以通過那個方式闖入三千世界，這可是會改變亙古不變格局的事情。
　
　    「前輩不用緊張，來此的通道已經被我封印了，我也正是因為此事而來。」楊開擺手安撫他，清楚人家的疑惑比自己還多，整了整思緒道：「前輩可否容我檢查下小乾坤？」
　
　    雖然他已對老者施展了淨化之光，按道理來說墨之力已經驅散乾淨，但這種事不檢查小乾坤是不能安心的。
　
　    楊開需要透露的秘密太大，非得小心為上。
　
　    老者無疑也明白這一點，倒是不加猶豫，點點頭，主動敞開了小乾坤的門戶：「你自便！」
　
　    在三千世界，被人檢查小乾坤是一件極為恥辱的事，但在這墨之戰場，卻是最正常不過。
　
　    可以說在墨之戰場中的開天境，幾乎每一次參戰之後都要經歷這麼一個流程，這是此地特殊的環境造就的特殊的習慣。
　
　    楊開也不跟他客氣，這個時候不是客氣的時候，神念探入對方小乾坤中一番查探。
　
　    少頃，楊開收回神念：「得罪了。」
　
　    老者小乾坤內已沒有墨之力殘留，而且也確實如他所言，小乾坤並不完整，有所缺失，導致小乾坤內的世界偉力周轉時有阻塞，這也是他無法發揮七品開天真正實力的原因。
　
　    老者倒是沒有要檢查楊開的小乾坤的意思，對他那淨化之光很是信任。
　
　    「前輩應該有許多問題，不過此事說來話長，還容晚輩慢慢道來。」
　
　    「無妨，你細說便是。」
　
　    楊開點點頭，首先道明瞭自己的出身和來歷，不過無論是虛空地之主，還是淩霄宮宮主，又或者是星界大帝的身份，對老者來說極為陌生。
　
　    又說道琅琊福地墨徒之事，老者這才動容，卻安靜聆聽，並沒有打斷楊開。
　
　    再說起黑域墨之王族，老者臉色大變。
　
　    三千世界洞天福地的強者們雖然極度重視墨之王族，但畢竟沒有在墨之戰場廝混過，而作為一個常年在墨之戰場遊走生死邊緣的人來說，墨之王族具有太強的威懾力了。
　
　    洞天福地中九品開天不出，誰又能是墨之王族的對手？
　
　    好在聽聞那墨之王族被囚禁多年，實力大打折扣，洞天福地強者盡出，付出巨大代價，總算將那墨之王族斬盡殺絕，老者才微微松了口氣。
　
　    楊開說的平淡，但他卻能想像出那一戰的兇險和殘酷，洞天福地必定隕落了無數精銳人才。
　
　    「那墨之王族死後，隕身所在卻留下了一條虛空甬道！」楊開微微歎息一聲，「誰也不知道這虛空甬道連通何處，但根據那墨之王族臨死前的表現來推斷，虛空甬道另一頭必定不是什麼好地方，極有可能與墨族有關，所以我們推測是墨之戰場。」
　
　    「若真如此，那三千世界危矣，晚輩修為雖低，卻精通空間法則，所以便主動請纓，深入那虛空甬道加以封印，這一路封印而來，便來到了此地，手上剛忙完，又看到了前輩。」
　
　    至此，楊開算是交代清楚了自己的來歷。
　
　    老者的面色隨著楊開的講述可以說變幻不定，精彩紛呈，不過聽完之後也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三千世界出了眼前這位青年這樣的人才，精通空間法則，能夠及時有效地封印那虛空甬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怪不得老夫之前感覺到有一些空間力量的波動，原來是虛空甬道的緣故。」老者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一個疑惑。
　
　    楊開問道：「站在墨徒的立場上，前輩未曾懷疑什麼？」
　
　    老者道：「有懷疑，不過老夫當時心神被那玄牝靈果吸引，便懶得追究了。你做的很好，那虛空甬道被封印之後，老夫查探不出任何破綻，相信即便有別的墨徒從那邊經過也不會發現什麼。」
　

第四千九百一十五章天妒英才啊

    “玄牝靈果……”楊開微微揚眉，老者不說的話，他還真不知那靈果到底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墨之戰場才有的東西，三千世界從未見過。

    老者取出那木匣，打開來解釋道：“此果對修復破損的小乾坤有大用。”

    楊開瞬間了然：“玄牝之門，天地之根，綿綿若存！”

    老者點頭：“正是如此，吾輩武者的小乾坤也是一方天地，此果有修復之功，所以先輩們便將此果命名為玄牝靈果。”

    這東西對一般的開天境來說沒什麼大用，但對老者這樣小乾坤受損的人來說，卻是極好的寶貝。要知道小乾坤一旦不完善的話，日後武道再不可能有所精進，而且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必定要大打折扣，就如面前這老者一般，若非他小乾坤早就破損不完善，楊開也沒辦法那麼容易打傷他。

    可若是有玄牝靈果修復的話，他便可以恢復巔峰之力。

    當時楊開從虛空甬道沖出來的時候，他確實察覺到了一些異常，不過心神很快被玄牝靈果吸引，便懶得追究太多。

    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也正是因為虛空甬道入口洞開的一瞬間，有空間力量波動的傳出，被吸引了過去。

    “這靈果即便是在墨之戰場，應該也是稀少之物吧？”楊開問道。

    老者點頭：“墨之戰場中雖然有不少祕境，但並非每一處祕境都有玄牝靈果，此物確實稀少。”言至此處，老者曬然一笑：“若非如此，老夫也不會想著殺人滅口，免得讓你將此果的存在暴露出去，誰曾想……”

    誰曾想居然不是人家的對手，連一個六品都沒有打過，這讓他不免汗顏。

    不過也總算明白，洞天福地那邊為何將封印虛空甬道這樣的重任交託在一個六品開天身上了。

    如此六品，又豈是尋常六品可比？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么生猛的六品開天。

    還有他施展出來那神奇的淨化手段，竟是連侵蝕自己小乾坤多年的墨之力都能驅散掉，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楊開也暗自慶幸，幸虧面前這位前輩主動對自己出手了，否則自己還真不好辨別他的身份。

    墨徒在尋常時候跟正常人毫無區別，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

    “那純淨白光……是何等手段？”老者忍不住好奇問道，“如今洞天福地已有這等秘術了嗎？”

    若真如此，對不回關這邊來說可是好消息，這秘術對墨之力有極為明顯的克製作用，日後不管是何人被墨化，都可以挽救回來。

    這麼多年來，洞天福地在不回關這邊投入了大量人手，戰死者不少，但更多的卻是被轉化為墨徒，成為了敵人。

    這也是洞天福地始終無法在墨之戰場上贏得勝利的最大原因，否則無數年來不斷人手的投入，磨也能把墨族給磨死。

    楊開搖了搖頭：“這並非洞天福地的秘術，只是晚輩機緣巧合所獲，也只有晚輩能施展的出來。”

    他沒提太陽灼照和太陰幽熒的存在，沒必要提這個，說明這是唯有自己才能施展出來的手段就足夠了。

    老者略有些失望，不過很快釋然。

    如此秘術若真的是洞天福地開發出來的，早就送到不回關這邊了，也不至於等到今天才能見到。

    望著楊開，老者悠悠長嘆一聲：“天妒英才啊！”

    楊開瞬間失笑，這話說的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樣是怎麼回事。

    老者道：“你能為三千世界做出這般犧牲殊為難得，洞天福地都該好好感謝你。”

    “義之所在，身之所往，前輩謬讚。”楊開謙遜一聲。

    老者又嘆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回不去了，你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楊開微微皺眉：“前輩的意思是……”

    他聽著老者的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老者道：“你是三千世界的功臣，按道理來說不該有這樣的命運，但那虛空甬道的存在事關重大，必須得保證不能洩露。”言至此處，他神色肅然下來，語氣低沉道：“唯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見楊開沉默，他明顯有些誤會，再次開口道：“我相信你也不願意自己的努力付諸流水，我也相信你選擇孤身封印虛空甬道的時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楊開連忙抬手打住：“前輩的意思我懂。”

    老者欣然：“你果然是識大體之人。”

    “不過前輩，晚輩並非非死不可。”

    老者皺眉訓斥道：“糊塗！我知你有驅散淨化墨之力的手段，不會輕易被墨化，但你修為只有六品，出了此祕境便是墨之戰場，外間墨徒無數，更有域主級別的墨族親自坐鎮，若是露出破綻，你拿什麼抵擋，被墨化成墨徒只是早晚之事，而一旦你被墨化，虛空甬道的存在又豈能隱瞞，你既能封印那虛空甬道，想必也能重新將之打開吧？你若成為墨徒，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會將那虛空甬道開啟，將禍亂引往三千世界！所以，不但你要死，老夫也要死！唯有如此，方能將此間秘密徹底隱藏！你若自己下不了手的話，老夫可以幫你，你放心，黃泉路上你稍等，老夫馬上就來！”

    面前老者雖然口口聲聲要自己去死，但楊開卻厭惡不起來。

    正常情況下，老者的提議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唯有死人才能保全住秘密，而一旦被墨化成墨徒了，那虛空甬道的存在就會立刻暴露出去。

    成為墨徒，一心向著墨族，不用墨族吩咐，楊開也要主動打開那虛空甬道。

    更何況，人家也說了，黃泉路上讓他等一等，人家馬上就來了，到時候結伴而行，不會太孤單。

    眼見老者警惕地盯著自己，大有自己不死他就要出手幫忙送自己歸西的架勢，楊開連忙道：“前輩，我不會被墨化的，與那墨之王族爭鬥的時候，晚輩便在現場，當時那墨之王族催動了王族秘術，瞬間墨化了五位八品開天，晚輩卻安然無恙，其中一位甚至就在晚輩身邊。”

    老者搖頭道：“那驅散淨化墨之力的手段卻是非同凡響，但在墨之戰場，你若動用這種手段來抵擋墨之力，勢必會引起墨族的注意！”

    解釋沒有用，唯有實際證明了。

    楊開道：“前輩請看！”

    話落瞬瞬，體表處溢出漆黑的氣息，就連雙眸也迅速被墨色佔據。

    老者大驚失色，世界偉力催動間，險些一掌朝楊開拍出。

    手掌卻停在了楊開面前，只因墨色已經從楊開眸中消退。

    楊開道：“不瞞前輩，晚輩早年機緣巧合，得了天地泉，所以小乾坤圓潤無暇，外力不侵，小乾坤內如今還封鎮著墨之精，並未對晚輩造成任何影響。”

    “天地泉？”老者聞言又驚又喜，不過還是低喝道：“口說無憑！”

    正如楊開之前為了謹慎起見要查探他的小乾坤一樣，老者此刻也是這樣的想法，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楊開苦笑一聲，知道不讓人檢查一下是不會放心的，當即敞開了小乾坤的門戶。

    老者毫不客氣，神念湧入其中查探起來。

    下一瞬面色一驚：“你果真只有六品？”

    查探之下，小乾坤居然由虛化實，這可是上品開天才能擁有的資本！六品開天的小乾坤根本不可能是這樣。老者不是第一個驚詫的人，當初餘香蝶等人查探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反應，主要是這種事實在沒見過，太新奇了。

    “前輩既已查探，晚輩又如何隱瞞？”

    老者點點頭，在他的查探下，發現楊開確實是六品開天的水準，並非作假，不過也總算明白這個六品為何有那麼強大的戰鬥力，連自己一個七品都不是對手。

    人家的小乾坤也是由虛化實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六品開天能比。

    小乾坤內，有墨之力被封鎮，有那一汪貫穿天地的泉眼。

    老者也沒見過天地泉，但那墨之力被封鎮在一片區域卻是實實在在看到了。

    待他收回神念，才微微頷首：“怪不得你敢隻身犯險，原來是有所依仗！好，很好！”

    有天地泉這樣的乾坤四柱封鎮小乾坤，確實不用擔心被墨之力侵蝕，這是自身安全最大的保障。

    上下打量楊開，老者的眸子逐漸明亮起來。

    此子既然不用去死，也不用擔心被墨化成墨徒，那他的存在對整個不回關的前線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不提修為，單是那驅散淨化墨之力的手段，便足可以讓前線挽回很多損失。

    心念轉動，老者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神色堅定了下來，開口道：“老夫蒙奇，出身玲瓏福地！四千年前隨師門長輩踏出不回關，來到這墨之戰場。”

    他一直沒有與楊開自我介紹過，只因他之前覺得兩人都得以死來守護秘密，也沒必要說這些，如今楊開可活，情況就不一樣了。

    最起碼讓人家知道自己的出身，回頭或許還能給師門那邊傳個口訊什麼的。

    楊開連忙抱拳：“原來蒙前輩。”

第四千九百一十六章蒙奇的建議

    蒙奇擺擺手問道：“你對這墨之戰場與墨族，了解多少？”

    “不多，也就是來之前，聽諸位太上們口述了一些。”

    蒙奇頷首。他也知道這邊的情報對三千世界一直都是秘密，洞天福地中也只有高層和精銳弟子知曉一些，而且還不全面，楊開自然也不可能了解太多東西。

    手上一翻，忽然取出一物，圓溜溜，拳頭大小。

    楊開定眼望去，狐疑道：“乾坤圖？”

    他手上有這個東西，當初在某處星界購得。三千世界太廣袤，無數大域彼此相連，若是沒有乾坤圖指引的話，根本沒辦法辨別方向和行進的路線，所以基本上每一位開天境手上都會有一份乾坤圖。

    這東西每一家洞天福地都懂得煉製，畢竟這是一項財源的進項。

    每一年洞天福地依靠乾坤圖獲取的收益也是極為龐大的。

    楊開卻不明白蒙奇這個時候取出一份乾坤圖做什麼。

    “這是墨之戰場的乾坤圖，雖然其中包含的信息停留在三千年前，但基本上與眼下沒有太大的出入。”蒙奇說著話，將手中乾坤圖交給楊開。

    他是四千年前隨著師門長輩進入墨之戰場的，三千年前與墨族爭鬥時一時不察被墨之力侵蝕，墨化為墨徒，手中乾坤圖的信息便一直沒有更新過了。

    楊開欣然接過，對他如今的處境來說，這可是個好東西。

    神念當即湧入其中，瞬間便彷彿進入了一片浩瀚寰宇之中，視野拉開，楊開一眼便看到了乾坤圖內，一片彷彿九宮八卦布陣的關隘。

    他在其中見到了一道道關隘的存在，每一道關隘的名字似乎都與洞天福地有些關聯。

    比如他在其中看到了大戰關，陰陽關，瑯琊關，金羚關等等……

    這一道道關隘彼此遙相呼應，首尾相連，組成偌大陣勢，橫亙虛空之中。楊開幾乎可以想像，在這墨之戰場中，這些真正關隘的恢宏巨大。

    這些關隘的最後方，便是不回關所在，而那裡則是隔絕三千世界和墨之戰場的分界線，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不回關若是被破，那便意味著墨族可以長驅直入，三千世界危矣。

    “前輩，我們如今身處何地？”楊開看了片刻，沒找到自身所在的位置。按道理來說，他自身所在，在這乾坤圖上應該及其容易尋覓才對，可他竟沒能看到。

    隱隱感覺是跟自己身處在這祕境之中有關，祕境也是一方小天地，隔絕了內外，所以才會阻礙乾坤圖的顯示。

    蒙奇伸手一點，乾坤圖內某一處，瞬間亮起光芒：“這個位置。”

    楊開查探了一下那光點距離洞天福地關隘所在，不禁齜了齜牙，這距離可有點遠，幾乎可以說是深入到了墨之戰場的腹部了，想要前往那些關隘所在，也不知要經歷幾多凶險。

    蒙奇解釋道：“這一片所在，是紅鐮域主的領地，其麾下墨族不少，墨徒數量也多，等你離開此祕境之後，第一個要面對的，便是這一層危機。”

    來之前，六木神君等人與楊開解釋過，墨族這邊有極為森嚴的等級劃分，最高的便是墨之王族，每一位成年的墨之王族，都有堪比九品開天的實力。

    而王族之下便是域主級別的墨族，相當於八品開天。

    這位紅鐮域主，無疑便是這個層次的。

    域主之下是領主，領主相當於七品開天。

    領主之下是普通的墨族，不過卻分為上位墨族，下位墨族。其中上位墨族差不多相當於中品開天的層次，下位墨族是下品開天，這些墨族對楊開來說，並不具備什麼威脅。

    不過數量若是太多的話，也是個麻煩。

    在墨之戰場中，一位王族麾下，有數量不等的域主，域主麾下，又有數量不等的領主，如此層層統帥，下層對上層唯命是從。

    而墨徒，則是不管修為如何，都要屈居墨族之下，即便是一位只有一品開天修為的墨族，在墨之戰場這邊，身份也要高於一個八品開天的墨徒。

    不過話雖如此，但對墨族來說，弱小便是最大的原罪，普通墨族很多時候的待遇還不如修為高的墨徒，因為在大戰之時，他們會被當成炮灰消耗洞天福地強者們的力量，而他們死後逸散出來的墨之力，更是對洞天福地的武者有一定程度的威懾。

    幾乎每一次大戰，都有無數普通的墨族被殺，不管是下位墨族還是上位墨族，但是無數年下來，這些如消耗品一般的普通墨族，卻是殺之不盡，趕之不絕。

    “老夫觀你方才施展手段，似乎可以偽裝成墨徒？”

    楊開點頭道：“若是有人想驗查身份的話，晚輩可以瞞天過海，不過不能被檢查小乾坤。”

    蒙奇道：“這雖是個實用之法，不過你卻不能太過依仗。墨之戰場這邊，擁有乾坤四柱的，不止你一人。以前也曾有過太上長老偽裝成墨徒，殺進墨族聚集之地，所以墨族那邊對此還是有些防範的。”

    楊開微微驚訝，不過很快釋然。

    乾坤四柱這等天地至寶，幾乎可以說是墨之力的剋星，洞天福地又豈會不加以利用？

    無數年來，乾坤四柱現世雖少，卻總有出現過的，洞天福地這邊將之搶奪，肯定是要想辦法第一時間送往墨之戰場這邊，增強戰力。

    楊開甚至懷疑，三千年前破碎天曾出現的乾坤四柱之一玄機魚，便是洞天福地的強者出手得到。

    “墨族與墨徒之間是主人與奴僕的關係，在所有墨族的眼中，墨徒不過是他們圈養的牲口，生殺予奪。他們喜好吞食天地偉力，也由此來強大自身，這是他們的修行方式，所以墨族的存在，對三千世界才會具有那麼大的威脅。”

    三千世界，乾坤無數，每一座乾坤都有自身的天地偉力，而這些天地偉力正是墨族的口糧和強大的資本，一旦被墨族攻入三千世界，那所有的乾坤大陸都得完蛋。

    尤其是各大洞天福地的總壇所在，無數代人的積累，天地偉力的濃郁程度遠不是一般的乾坤大陸可以比的。

    如果說等閒的乾坤大陸對墨族來說是家常便飯的話，那各大洞天福地總壇所在便是山珍海味了。

    而墨族喜好吞食天地偉力一事，楊開也從黑域那墨之王族身上見識過了，當時若非他及時阻攔，還不知有多少墨徒要跑去送死，繼而被她吞食力量加以恢復自身。

    “被墨族的力量墨化的墨徒，便是那位墨族的奴僕，而墨族有感應奴僕的本事。”

    “前輩的意思是……”

    蒙奇解釋道：“換言之，我若是墨族，你被我的墨之力墨化的話，那你就是我的奴僕，我是你的主人，只要你在我附近，我便可以時刻感應到你的存在，方便指揮調動。”

    楊開微微點頭。

    “不過我卻不知墨族是否能感應其他人的奴僕的狀態。”蒙奇微微皺眉，“總之，你若遇到墨族，要小心為上。”

    是否墨徒，從外表是完全看不出來的，這一點就連墨族也如此。既不能通過外表來判斷敵友，那雙方自然是有別的法子。

    對洞天福地那邊來說，檢查小乾坤是最有效穩妥的辦法。

    “墨族之間，搶奪奴僕的例子也屢見不鮮。吾輩開天境體內自成小乾坤，天地偉力對他們也是有莫大吸引力的，為了爭奪墨徒，彼此廝殺屢見不鮮，甚至每一次大戰之後，都會有人被墨化，這些人如果僥倖未死的話，都會主動前往墨族聚集之地，尋找墨化自己的主人。而此番如果你能成功離開這祕境，便可偽裝成無主之僕。”

    楊開微微挑眉：“前輩的意思是，我的主人死了或者不知去向？”

    蒙奇頷首：“唯有如此，方可能保全自身，祕境之外，處處危機，你身份若是暴露，必定難逃一死。”

    別的開天境還可能被墨化，保全性命，楊開壓根就不會被墨化，真要是被墨族發現，勢必會趕盡殺絕。

    “我懂了！”楊開點點頭。

    “乾坤圖你拿著，對你有用，此物你也拿著。”蒙奇說著，將手中的空間戒也一併褪了下來，遞給楊開。

    楊開沉默接過。

    蒙奇與他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他又何嘗不知人家是什麼意思？

    抿了抿嘴，楊開道：“前輩，未必非得如此。”

    蒙奇笑了笑：“若是能活，誰又願意去死？但我不死，早晚還是會被重新墨化，那秘密必將暴露！老夫渾渾噩噩度過了三千年，能在臨死之前得清明，做出自己的選擇，老夫很欣慰，所以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楊開心中一嘆，雖然知道人家說的是實情，但還是不免難受。此地深處墨之戰場腹地，蒙奇又無法完全抵禦墨之力的侵蝕，唯有死在這裡，才可能保住虛空甬道存在的秘密。

    “是我害了前輩。”楊開神色黯然。

    若他不與蒙奇說虛空甬道的事，蒙奇就不必做這種選擇，完全可以與他一起殺出去，到時候就算只殺一個墨族，那也不虧。

第四千九百一十七章 前輩保重
　
　    蒙奇聞言擺手道：「你不必自責，對吾輩來說，寧願這般死去，也不願被墨族當成奴僕，隨意奴役，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日後你不管碰到哪一個墨徒，都不必手下留情，若能殺之，儘管動手，給予解脫，吾輩自入了這墨之戰場，便早已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楊開默然……
　
　    蒙奇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安全抵達洞天福地鎮守的關隘，虛空甬道之事，也要守口如瓶，除非面見坐鎮其中的九品老祖，否則任誰問起，都不能告知！」
　
　    這顯然也是防備知情人被墨化，而九品老祖級別的強者，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墨化的。古往今來無數年的爭鬥，八品開天被墨化的例子屢見不鮮，但從未有九品老祖被墨化的先例。
　
　    「晚輩記下了！」楊開正色頷首。
　
　    蒙奇瞧了瞧他，又是一聲歎息，雖然楊開身負天地泉，不虞擔心被墨化，實力也遠超一般的六品，但他並不覺得楊開能離開墨族腹地，安全回到洞天福地鎮守的關隘，這期間險阻重重，任何一點倏忽大意，都足以送掉性命。
　
　    楊開道：「前輩需要我給玲瓏福地送什麼口信嗎？」
　
　    蒙奇目光微微空洞，想了片刻搖頭道：「不必了，也沒什麼需要告訴他們的，自我被墨化的那一日起，我便已經死了。」
　
　    抬頭看向楊開：「時候不早，你該走了。此處秘境也蘊藏了天地偉力，對墨族有很大的吸引力，只不過因為這裡有一些東西對墨徒有用，所以才會允許墨徒先行進入查探搜索，再過數日，墨族便會深入這裡，吞食此地的天地偉力，到時候這秘境必會崩塌。」
　
　    楊開聞言眉頭一皺：「秘境外有墨族等候？」
　
　    蒙奇點頭：「數位領主！所以待你出了這秘境，便是危機之時，如何化解便靠你自己了。對你這種無主的奴僕，墨族可是很感興趣的，不過你若是能表現出足夠大的利用價值，或可保全性命，否則只會淪為他們的食糧。」
　
　    楊開頓時頭疼，這一出秘境便要與領主級別的墨族照面，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蒙奇又與他說了一下離開的路線，這才擺擺手：「去吧，事不宜遲！」
　
　    楊開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終咽了下去，沒再勸說，長身而起，對蒙奇一揖倒地：「前輩保重！」
　
　    蒙奇頷首，閉眸不語。
　
　    楊開轉身離去，出了山腹溶洞，辨別了下方向，順著蒙奇之前指點的方向，飛身掠去。
　
　    走不多遠，楊開身形忽然一頓。
　
　    背後有乾坤崩塌的動靜傳出，天地偉力逸散而出，轉瞬即逝。
　
　    他知道，這是蒙奇自我了斷了，為了守住虛空甬道的秘密，他唯有一死。
　
　    此處秘境面積不小，蒙奇雖然與他說了離開的路線，但楊開畢竟不太熟悉，兜兜轉轉，足足花了兩日時間才來到秘境入口處。
　
　    這一路行來，倒是遭遇了不少高來飛去的墨徒，讓楊開感到驚詫的是，這些墨徒的修為居然殘次不齊。
　
　    強者如蒙奇那般，有七品之境，弱者竟還有五品的！
　
　    這讓楊開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來說，洞天福地是知道墨族的強大和詭異的，歷年來派遣入墨之戰場的開天境修為絕對不會太低，五品開天顯然不太夠資格。
　
　    六品是最低的底線了！
　
　    不過轉念一想，之所以會出現五品的墨徒，或許跟蒙奇的情況類似。
　
　    蒙奇因為割捨過自身小乾坤的一部分，所以實力大跌，雖然勉強維持住了七品的境界，卻沒有七品應有的水準。
　
　    如果他繼續割捨小乾坤的話，極有可能會導致品階跌落！
　
　    那些五品墨徒，或許就是這麼誕生的，他們原本可能是六品，甚至七品開天，不過一次次的小乾坤割捨，讓他們的底蘊越來越薄弱，最終品階跌落至眼下這個境地。
　
　    這也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面對這些墨徒，楊開並沒有多生是非，雖然他很想利用淨化之光將他們體內的墨之力驅散，讓他們恢復本性，但真這樣搞的，只會徒惹麻煩。
　
　    好在墨徒們彼此也沒有互相攻伐之意，雖然眾多墨徒分屬不同墨族麾下，但他們此番進入這秘境，只是為了尋覓對自身有用的寶物，在沒有墨族主人的號令的前提下，墨徒們很少會發生衝突，畢竟這沒有任何意義。
　
　    之前蒙奇之所以要殺人滅口，主要是怕楊開將玄牝靈果的存在暴露出去，這東西稀少至極，對修復破損的小乾坤可是有大用的。
　
　    而墨族本身，也希望自身麾下的墨徒實力越強越好，如此一來，才能在大戰之中建功立業。
　
　    要不然墨族又怎會允許麾下墨徒們先行進入這秘境搜尋，恐怕在發現這秘境的第一時間，他們就要來吞食天地偉力了。
　
　    入口是一道虛空裂縫，不算太小，足有一棟房屋大小，從此入口踏出，便是墨之戰場。
　
　    楊開抵達這裡之後並沒有急著沖出去。
　
　    他不知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蒙奇也說了，外面最起碼有數位領主級別的墨族坐鎮，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隨後的兩日，他陸陸續續見到一些墨徒，從那入口沖出，消失不見。
　
　    他耐心潛伏等待著，將己身放逐虛空之中，身影氣息不露，以他如今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只要別人不刻意卻查探他所處的位置，根本不虞暴露什麼。
　
　    又過一日，某一刻，那入口處蕩起一片漣漪。
　
　    一直關注入口動靜的楊開眉頭一揚，緊密關注起來。
　
　    這漣漪的動靜明顯是有人在進出入口，而秘境內此刻無人離開，顯然是有人從外面進來。
　
　    數日前，他聽聞那些墨族領主要進入秘境吞食天地偉力的時候，便有了一個模糊的計畫。
　
　    這般直接離開顯然不妥，別的墨徒出去了，都會前往各自主人的身邊，他若出去，卻是無所依靠，肯定要被墨族給盯上，少不得一些麻煩。
　
　    既如此，那就等墨族們進來，到時候他再離開的話，就不會顯得太過奇怪了。
　
　    漣漪持續蕩漾著，少頃，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那裂縫之中一步踏出。
　
　    楊開微微眯起眼簾，觀望。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二次目睹墨族的真身，與上次的魔域中所見到的墨之王族不太一樣，眼前這個從外間闖進來的墨族單從外表上看，與人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也沒有任何妖獸的痕跡，只不過是放大了數倍而已，堪稱一個小巨人。
　
　    楊開估摸著自己若是站在人家面前，頂多只能到膝蓋位置，尤其明顯的是，這墨族渾身肌膚漆黑一片，體表處也縈繞著濃郁的墨之力。
　
　    唯有那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仿佛兩輪小太陽，極具威懾力。
　
　    這是一位堪比七品開天的領主級墨族！
　
　    小巨人般的墨族進來之後，左右觀望了一下，很快便被此地濃郁的天地偉力所吸引，深深地吸了口氣，面上露出陶醉之色。
　
　    他身後的漣漪持續擴散著，很快，又有一道小巨人般的身影踏出，緊隨其後，又是一道……
　
　    足足六位領主一起闖入此地，從外表上看，四位應該是男性墨族，另外兩位是女性。
　
　    楊開不敢再看了，唯恐暴露行蹤，他雖然利用空間秘術放逐了己身，但還是不敢大意。
　
　    六位領主抵達此地之後，也不知是誰甕聲甕氣地說了一聲：「散開行動吧，這次可以吃個飽了。」
　
　    下一瞬，破空聲響起，六道身影分朝不同的方向掠去，顯然是準備吞噬此秘境的天地偉力了。
　
　    楊開又在原地等了好一會，確定不會再有墨族進來之後，這才身形一晃，朝入口處沖去。
　
　    沒做停留，直接闖進那虛空裂縫中。
　
　    下一刻，天旋地轉，現身在一片陌生的虛空之中。
　
　    不等他有什麼反應，楊開便渾身一僵，只因四面八方，一道道神念鎖定在自己身上，讓他如芒刺背，小乾坤的力量不由自主地便催動起來。
　
　    舉目四望，楊開面色凝重，只因四周一道道身影屹立，分成了六個陣營，將這入口圍聚的水泄不通。
　
　    這六夥人，有多有少，多的七八位，少的兩三個，其中不少熟面孔，都是楊開之前幾日在入口處見到的墨徒。
　
　    他們離開秘境之後顯然沒有急著走，而是等待主人們進入，主人們進了秘境，他們便在此等候。
　
　    六夥人對應了那六位領主，楊開頓時頭大。
　
　    他可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夥！
　
　    好在這些墨徒並沒有動手之意，楊開只是略一猶豫，便身形一沉，咬牙從下方閃開，旋即身形晃動，朝遠方遁去。
　
　    他也是沒辦法了，等待多日總算將墨族領主們等進去了，此時若不離開只會更加危險，至於自己這樣走後會不會讓墨徒們懷疑什麼，他也顧不得。
　
　    若真的被懷疑，也只能硬闖逃走。
　
　    前遁之時，楊開明顯感覺到背後一道道目光如螞蟥一般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背影，好在那些墨徒並沒有動手之意，直到楊開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他們才徐徐收回目光。
　

第四千九百一十八章戊五

    虛空浩瀚廣袤，深邃寧靜。

    單從外表上看，這墨之戰場與三千世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一路行來，楊開卻能感覺到這一方天地暗藏的凶險。

    有不少星辰大陸，又或者是靈州分佈在虛空之中，上面隱隱約約有生靈活動的痕跡，楊開不敢靠近，都是遠遠避開。

    不過不管是那星辰大陸還是靈州，遠遠看去，皆都是有墨之力充斥其中。

    這裡是墨族掌控的領域腹地，想要趕往洞天福地控制下的最近關隘，楊開估計自己最起碼也要花費十幾二十天的時間，而這一路注定不會順風順水，會遭遇什麼危險誰也說不准。

    蒙奇覺得楊開根本沒辦法安全抵達最近的關隘所在，實力不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所了解的情況比楊開要多的多。

    即便是他巔峰之時，有楊開這樣的條件，也絕對不可能從墨族腹地逃回去。

    只不過他並沒有給楊開潑什麼冷水，人總要有點希望的。

    某一刻，楊開目光忽然被遠處一副奇景所吸引。

    在那遙遠的虛空中，有一座巨大靈州橫亙，而在那靈州之上，赫然還有一個極為奇特的存在。

    楊開仔細觀望，發現那奇特之物看起來像是一朵巨大花苞，只不過通體漆黑，給人一種極為邪惡怪異的感覺。

    那花苞似乎有生命一般，微微舒張收攏之時，濃郁的墨之力從那花苞之中湧將出來，充斥四方。

    許是因為這怪異的花苞的存在，這靈州四面，方圓百萬里的虛空，竟都被墨之力瀰漫著。

    這是什麼東西？楊開微微驚詫，蒙奇可沒跟他提過這個。

    他也不敢隨意上前查探，遠遠觀望一陣，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也只能再次遁走。

    雖一路沒碰到危險，但虛空並非安全之地。

    沿途所過，虛空中偶爾有大片的墨之力殘留，彷彿一片片墨雲。

    楊開總算明白蒙奇為何不跟自己一起逃出來了，他雖是七品，但小乾坤早已不完善，小乾坤不完整，就意味著有缺陷，即便能從那祕境中安全出來，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很容易被再次墨化。

    一旦真發生這樣的事，後果不堪設想，最起碼，楊開與他又得打一場才行。

    這墨族腹地，根本不是武者能夠長時間停留的，沒有乾坤四柱這樣的寶物，即便是八品來此也有時刻被墨化的風險。

    而這樣的環境對墨族又或者墨徒來說，卻是如魚得水。

    楊開一路走走藏藏，行程緩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按蒙奇的說法，他如今在這裡的身份，是一個無主的奴僕，這樣的人很容易被墨族給盯上，要么將之收為奴僕，要么便是當做食糧，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根本不敢與任何墨族照面，神念也一直監察四方，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警覺萬分。

    雖然他已經足夠小心，但變故還是突如其來。

    這一日，楊開正朝前飛掠之時，遠遠便看到一艘巨大奢華的樓船迎面朝自己飛來。

    墨族這邊也是有飛行秘寶的，他們本身或許不精通煉器，但無數年來被墨化的墨徒當中，人才具備，煉製一些飛行秘寶自然不在話下。

    這些日子他也曾見過許多墨族的飛行秘寶，可以說是造型各異，眼前這個樓船模樣的，算是正常的。

    有一些飛行秘寶的形狀可以說極為古怪。

    不過無一例外的是，墨族的飛行秘寶，都極為巨大。

    這一點楊開可以理解，之前在那祕境之中發現的六位墨族領主，都是小巨人一般的存在，塊頭比正常的人類要大好幾倍有餘，他們的飛行秘寶自然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一般這種巨大的飛行秘寶上，都有墨族強者坐鎮。

    見此情形，楊開哪敢在原地停留，左右觀望之下，空間法則催動，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不敢瞬移太遠，對這墨族腹地，他不熟悉，萬一不小心闖入什麼不該闖的地方，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他瞬移的方向，是視野所及的一片墨雲所在。

    虛空中許多這樣的墨雲充斥著，也很容易隱藏身形，之前楊開數次遭遇墨族的飛行秘寶的時候，都是這樣躲避過去的。

    路過的墨族也不會細細查探什麼，畢竟這裡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墨雲也是隨處可見。

    不過這一次，運氣似乎用光了。

    楊開才瞬移至墨雲之中，便感覺有些不對。

    墨雲內竟有幾道氣息暗藏，似是察覺了他的忽然闖入，瞬間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楊開大驚。

    還不等他再次催動空間法則，便已被來人包圍，一道道神念鎖住他的身形。

    兩個六品，兩個五品！楊開眉頭一揚，從四周武者的力量波動推斷出了對方的修為。

    既是開天境，還出現在這種地方，無疑是墨徒了。

    單單只是墨徒也就罷了，關鍵是墨徒等閒時候是不會離開自己的主人身邊的，換言之，這四位墨徒的主人也絕對在這墨雲之中。

    果不其然，就在四人將楊開包圍的一瞬間，一道巨大的身影從墨雲深處踏出，徐徐來到楊開眼前，高居臨下地俯瞰著他，那一雙眸中透著一股新奇，還有淡淡的驚喜。

    楊開頓時滿嘴的苦澀塞過吃了黃連。

    有心暴起發難，將面前墨徒和墨族趕盡殺絕，卻又顧忌從附近馳過的那一艘樓船！

    兩個六品墨徒和兩個五品墨徒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麼，來的這一位墨族似乎也不是太強大的存在，最起碼沒有給楊開多厲害的壓迫感，沒法與他之前碰到的幾位領主相提並論。

    但是那樓船上絕對有領主級別的墨族坐鎮，這邊一旦發生打動，勢必要將那邊驚動過來，到時候若不能斬草除根，後患無窮。

    跑也不可能跑了，墨徒見到墨族居然還有膽子逃跑，這本身就是個沒辦法解釋的問題，在他所接觸的墨徒當中，所有墨徒都是唯墨至上的。

    一旦這樣乾了，勢必要引起無窮無盡的追殺。

    楊開按下心頭的殺機，面上閃過一絲絲惶恐，在那墨族的凝視下，貌似驚懼地後退了幾步。

    那墨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開口問道：“哪來的？”

    旁邊一位身形壯碩的六品開天回道：“不知，忽然闖進來了。”轉向望向楊開，替墨族問話：“你從哪裡來？你的主人呢？”

    楊開思緒百轉，沒做猶豫便道：“從戰場那邊過來，我沒有主人。”

    墨族既然與洞天福地常年爭鬥，戰場的前線肯定激烈無比，楊開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事，但估摸著每一次大戰，應該都會有人被墨之力侵蝕，墨化為墨徒。

    這樣的墨徒無依無靠，不可能返回洞天福地鎮守的關隘，那唯有遁往墨族腹地尋求自保。

    這也是楊開一路上提前想好的說辭，本來就是準備以防萬一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他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破綻，但此話說出之後，無論是那小巨人般的墨族，又或者是幾個墨徒，顯然都沒有起疑。

    那墨族甚至還露出了極為欣喜的神色，嗡聲道：“運氣不錯，竟還有這樣的好事讓我碰上。”

    說話間，他大手罩來，當頭朝楊開抓下，口上道： “既沒有主人，那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主人了！”

    楊開強忍著沒有躲閃，因為沒從這墨族身上感受到殺機。更何況，這個墨族身邊只有兩位六品墨徒，兩位五品，估計本身的實力和地位也不怎麼樣，自己一個六品對他應該有不小的吸引力。

    蒲扇般的大手罩在楊開頭上，濃郁的墨之力湧出將他包裹，楊開紋絲不動，墨之力侵入小乾坤之中，被天地泉封鎮。

    楊開卻適時地讓墨之力覆蓋了自己的雙眸，身軀微顫。

    少頃，那墨族收回大手，上下打量了楊開一眼，微微頷首，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從今以後，你就叫……”墨族說著，似乎有些茫然，撓了撓臉問一位六品墨徒：“叫什麼來著？”

    那六品墨徒恭恭敬敬：“戊五！”

    “啊，對，戊五！”墨族撇撇嘴，有些不耐煩，“你們人類的東西就是麻煩。”

    楊開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新得了一個名字，但也只能被動接受。

    那六品墨徒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指著自己跟他解釋：“我叫甲一！”

    又指著另外幾人介紹：“乙二，丙三，丁四！”

    楊開頓時無語，原來是這樣來命名的，估摸著是這墨族懶得記自己奴僕的名字，便想了這麼個簡單的辦法，或許也是墨徒們建議的。

    甲一和乙二都是六品開天，丙三丁四則是五品。

    其中乙二是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丙三是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女子，丁四則是個矮小的老頭子。

    也不知這幾人都是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不過無論他們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之前必定都是各自宗門的精銳，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墨之戰場，然而此刻卻被墨之力墨化，跟在墨族身邊為奴為僕。

第四千九百一十九章 狂風領

    這是個極為悲哀卻無可避免的事情，在這墨之戰場卻不是什麼新鮮事。

    正因如此，當初六木神君才有一言，踏出不回關者，唯有兩條路可走，死在墨族手上，死在自己人手上，除此之外，再沒別的選擇。

    墨族打量著被命名為戊五的楊開：“什麼修為？”

    楊開催動自身小乾坤的力量，擺出恭恭敬敬的模樣答道：“六品！”

    墨族濃眉微揚，咧嘴露出猙獰笑容：“很好！”

    顯然對楊開的實力很是滿意。

    “走吧。”墨族大手一揮，率先踏出墨雲。

    甲一等人緊隨其後，楊開不敢猶豫，也急忙跟上，心中滿是無奈。如今這情況，暫時是沒辦法趕往洞天福地鎮守的關隘所在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數位墨徒性情各異，甲一，乙二，丙三有些沉默寡言，倒是那叫丁四的矮小老者卻是個話多的。稍稍落後了別人一點，與楊開並肩前行，開口問道：“小兄弟哪家洞天福地的？”

    楊開撇頭看看他，又看看前麵的墨族。

    丁四笑道：“不用怕，咱們這主人還是很好相處的，墨族與咱們一樣，各有各的性情，主人有什麼需求，你老老實實執行就行，其他時候他不會管你。”

    似乎是覺得楊開有些懼怕那墨族，所以才這麼解釋一下，畢竟剛認了一個主人，總得有一個適應期。

    回想他當初被轉化為墨徒的時候，也是一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哪裏犯錯被懲罰，但彼此相處久了，也就放開了。

    “前輩哪一家出身？”楊開不答反問，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墨徒雖然是被墨之力墨化，但平時與正常無異，從眼前這位丁四的表現就可以看的出來。

    沒被墨化之前，這位應該也是個話多的。

    之所以不答，楊開是怕萬一自己說出來的洞天福地是跟對方一樣，說不定會露出什麼破綻。

    丁四笑著道：“在這裏沒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喊我名字便可，老夫出身九星福地。”

    九星福地楊開是知道的，畢竟在星界與九星福地的外務使也打過交道。

    楊開很想問問其他幾人都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可丁四不主動提及，他也不好問，隻能硬著頭皮道：“我來自陰陽天。”

    眼角餘光瞥見其他人沒有太大的反應，楊開心頭釋然，看樣子他們這幾位並沒有陰陽天出身的。

    丁四露出恍然之色：“陰陽天啊，那是個好地方。”

    楊開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言多必失，轉而問道：“咱們這是去哪？”

    “狂風領！”丁四回道：“咱們主人算是狂風領的人，自然是要去那裏的。”

    楊開目光微閃，低聲問道：“主人是上位墨族？”

    丁四口中提及的狂風領，應該是一位墨族領主的領地，既然是領主下麵的墨族，而且實力不低，那應該就是上位墨族了。

    楊開本就估計著那墨族相當於六品開天的水準，如今看來確實沒錯。

    丁四也點頭道：“主人確實是上位墨族！”

    一路與丁四隨口閑聊著，發現確實如他所說，那位墨族還算好相處，即便察覺後方奴仆唧唧歪歪個不停，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一行持續前行。

    楊開雖屢次動起殺機，卻不敢貿然出受，這裏是墨族腹地，手腳若不做幹淨的話，及容易暴露行蹤。

    而且來來往往，時不時地便會遇到一些其他的墨族，他也沒有太多下手的機會。

    隻能強行忍耐。

    數日之後，一片被墨雲籠罩之地印入眼簾，那赫然是一片巨大無比的靈州，墨雲濃鬱，充斥方圓數十萬裏的虛空。

    楊開曾經遠遠在虛空中見過的，那如巨大花苞一樣的東西，這靈州上居然也有，高高矗立在靈州的中央處，舒張之時，濃鬱墨之力從那花苞中湧出。

    一直與楊開並肩而行的丁四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這就是狂風領了，此地領主名諱狂風。”

    楊開露出了然之色。

    一位領主，那就是相當於七品開天的墨族。

    “那是什麼？”楊開沒按捺住心頭的疑惑，望著那黑色花苞問道。

    丁四好奇地看他一眼：“你不知墨巢？”

    楊開說出早就準備好的托詞：“我來這墨之戰場時間並不長，對這裏了解不多。”

    丁四恍然，解釋道：“墨巢是墨族的根基，也是孕育墨族的地方，對墨族來說，墨巢是很重要的東西。”

    楊開麵色一凜，著居然是孕育墨族的地方？他這一路上可是看到過不少墨巢，若這些墨巢都能孕育出墨族的話，那如何才能將之趕盡殺絕？

    有些不解道：“墨族是從這裏誕生的？”

    丁四頷首：“墨族本身沒有生育之能，他們所有人都是從墨巢裏誕生出來的。而且墨巢有吞噬萬物之能，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有能量都可以化作墨巢的養分，養分足夠，便可孕育墨族，吐納墨之力，而墨之力，也是墨族們修行變強的根基，當然，他們也喜歡吞噬天地偉力，這對他們的修行也有很大幫助。”

    楊開點點頭表示了然，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墨巢所在。

    兩人說話間，一行已經到了狂風領上，此地墨之力充斥，整個世界似都一片昏暗。

    而在這狂風領上，處處可見巨大的建築，這些建築的風格也都極為粗獷，有著極為明顯的墨族風格。

    這也不難理解，墨族本身便巨大無比，他們的建築自然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寬敞的街道上，高大的墨族來來往往，數量不少，大多數都形隻影單，也有一些墨族擁有自己的奴仆，不過數量都不多，有的隻有一位，有的兩三位。

    如楊開這邊有五位的，極為罕見。

    所以領頭的墨族走在前方，所過之處，都能引來大片的關注目光，許多墨族望來的眼神中更充滿了羨慕神色。

    這愈發讓領頭的墨族誌得意滿，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

    楊開左右觀望，麵色驚疑不定。

    因為他發現，這街道左右兩旁，居然有類似店鋪一樣的存在，所售賣的商品也是琳琅滿目。

    有一些甚至是人類武者修行需要的物資。

    墨族這邊居然也做生意？

    忍了許久，實在忍不下去了，楊開悄悄問了丁四這個問題。

    丁四笑道：“這些東西對墨族自然是沒有用處的，但對我們有用啊，別看我們如今是主人的奴仆，生死隻在主人一念之間，但我們實力強大了，對主人也是有好處的。回頭上了戰場上，我們可以幫他擒獲更多的奴仆，幫他吞噬更多的天地偉力，也可以守護他的安全。所以跟了一位好的主人，咱們也是有好處的，主人會想辦法提升咱們的實力。”

    之前那秘境之所以會先允許如蒙奇這樣的墨徒們進入，便是因為這個道理。

    蒙奇也說了，墨族希望自己麾下的墨徒們實力越強越好，反正隻要被墨化了，就永遠不可能叛變，忠心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允許墨徒們提前進入秘境搜尋寶物，提升實力，然後那幾位墨族領主才會進入其中吞噬天地偉力。

    楊開關注的卻是另外一點。

    丁四其中的一句話，讓他看到了擺脫墨族的希望！

    墨族總歸是要上戰場的，隻要自己耐心等候，等到跟隨出戰之時，便可找機會擺脫或者擊殺他們，與洞天福地的強者接應，前往那些關隘所在。

    一念至此，一直以來的焦慮瞬間煙消雲散。

    楊開心知自己如今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等待跟隨墨族上戰場的機會！

    一旁丁四還在說著話，“還有，主人如今還沒有一件飛行秘寶，如果想要的話，就得買些東西，請人煉製，而且他們的生意不單單隻是針對我們這些墨徒，墨族本身也是有生意往來的。”

    楊開點點頭。

    兩人這邊說著話的時候，墨族已經領著他們進了一間店鋪中。

    店鋪內，另外一個墨族迎了上來，彼此似乎熟悉，相互笑說一陣。

    楊開左右觀望，發現這店鋪裏的東西還真是什麼都有，有武者用的秘寶，還有一些靈丹妙藥，更有一些品質不俗的修行資源。

    這樣東西在三千世界都算常見，吸引楊開注意的是一個個有人頭大小，水晶球一般的東西。

    這東西數量不多，隻有十幾個，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在楊開等人到來之前，已經有墨族圍聚在這水晶球四周，觀望打量，麵露意動之色，仿佛這些水晶球對他們有大用一般。

    楊開瞧了瞧那些水晶球，看不出什麼端倪，隻見得裏麵似有什麼東西在流淌。

    稍稍放出神念一試探，頓時眉頭一皺。

    他不敢太過放肆，但方才那一瞬間的查探，他似乎察覺到了水晶球中蘊藏了極為濃鬱的天地偉力！

    “慎行！”丁四察覺他的動作，連忙提醒一聲。

    在這墨族聚集之地，忽然放出神念去查探，極有可能會惹怒脾氣不太好的墨族，真到這個時候，墨族主人可不會偏向他。

第四千九百二十章天地球

    好在楊開方才動作很小心，神念也是一觸即收，雖有在水晶球旁的墨族察覺，卻懶得理會。

    “那是什麼。”楊開低聲問道。

    丁四的神色略有些複雜，同樣低聲回道：“天地球，裡面封存了大量的天地偉力。”

    “天地偉力？”楊開眉頭一揚，一臉驚訝。

    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天地偉力這東西可以封存起來的，而且看那所謂的天地球的模樣，明顯是一件秘寶，有人為煉製的痕跡。

    “每一次大戰，都有不少開天境隕落，那些開天境死後，天地偉力逸散，若是平時，墨族自可將之吞噬煉化，但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若貪圖吞噬的話，極有可能遭遇凶險，而且大戰之時，也不允許墨族隨意吞噬那些天地偉力。戰場上有專門的一批人手負責這事，將逸散出來的天地偉力收攏封印，便有了這天地球，這東西對每一個墨族來說都是寶貝。”

    楊開聞言心頭沉重，表面如常。

    三千世界內沒見過這種天地球，因為這東西對武者沒用，但此物封存的天地偉力對墨族卻是有用的。

    楊開估計此物是那些精通煉器的墨徒們，專門研發出來的秘寶，畢竟墨之戰場這邊，人墨兩族大戰連綿了無數年，極有可能誕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兩人說話間，卻見一個墨族與賣家商談好了價錢，從自己的空間戒中取了一大把漆黑如墨，圓如銅錢般的東西遞過去，隨手伸手取了一枚天地球，大步離去。

    楊開訝然：“墨族這邊有自己的貨幣？”

    丁四點點頭：“墨幣，本身沒什麼價值，也不能用來修煉，卻是墨族用來交易之物。每一枚墨幣都是王族那邊打造出來的，有王族的印記，無法仿製。”

    楊開奇怪道：“既然本身沒有價值，也沒法用來修煉，那這墨幣的存在有何意義？”

    三千世界那邊流通的主要是開天丹，不管什麼什麼樣的物資，都可以用開天丹的數量來衡量，因為開天丹本身就是開天境們修行所用的丹藥。

    任何流通之物，都應具備自身的價值。

    丁四笑了笑：“既能流通，自有它的道理。這麼說吧，若是能花費一定數量的墨幣，墨族便可進入墨巢中修行。要知道那墨巢可是孕育墨族之地，他們進入其中，就如回歸母胎，對自身實力的提升可是有極大幫助的，而且墨族想要晉升，也必須在墨巢中進行！”

    楊開這才了然。

    墨幣或許本身確實沒什麼價值，但它卻可以買到墨族想要的東西，這便有價值了。

    單是晉升必須在墨巢之中這一項，就讓所有墨族不得不積攢墨幣。

    “主人來此，也是想買天地球的？”楊開眼見領著他們來這裡的墨族也在天地球面前流連忘返，不住地與賣家討價還價，自然有所猜測。

    丁四聳聳肩：“大概是買不起的。”

    這邊的主人只是一位上位墨徒，其實力相當於武者當中的六品開天，手上縱然有一些墨幣，也不夠支付一枚天地球。

    丁四跟隨這位墨族時間不算短，自然知道他的經濟實力。

    果不其然，雖做了一番努力，但墨族最終還是一臉失望地搖頭，領著楊開等人離開了這家店鋪。

    楊開暗暗好笑，看樣子自己這位“主人”大概是個窮鬼。

    領著楊開等人離開店舖的墨族並沒有停留，直朝一個方向行去。

    素來話多的丁四忽然沉默下來。

    楊開甚至感覺他變得有些緊張，不但是他，甲一等人同樣如此，這讓他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這些人在緊張什麼。

    不多時，墨族便領著楊開等人來到了一處人山人海聚集之地。

    未到近前，楊開便察覺到那邊有劇烈的天地偉力碰撞，似乎是有什麼強者正在交手，打的激烈無比，轟轟轟的聲響也是不絕於耳，時而還有耀眼光芒綻放。

    狂風領內居然還能打鬥？這讓楊開詫異萬分，要知道在三千世界任何一處武者聚集之地，基本上都是有不得私自爭鬥的規矩，墨族這邊卻似乎並不阻止。

    爭鬥之地是一處面積巨大的盆地，足有方圓數十里大小，但這樣的空間對於爭鬥的雙方來說，卻又小了一些。

    只因在那盆地之中爭鬥的，乃是兩位六品開天，不過此地有禁制大陣，化作一片半圓形的光幕，將整個盆地籠罩著。

    那禁制大陣所化的光幕極為強悍，爭鬥雙方雖然打的水深火熱，卻難損光幕分毫。

    盆地四周，站滿了一個又一個體型巨大的墨族。

    並不是所有墨族都如放大了數倍的人類，也有許多墨族長的稀奇古怪，甚至看起來完全就是妖獸的模樣。

    這一點，楊開在剛進這狂風領的時候就發現了。

    巨大人形模樣，在墨族當中應該算是主流，妖獸模樣的次之，卻還有一些墨族的模樣，簡直不敢恭維。

    這些站在盆地外朝下方觀望的墨族皆都表現出興致勃勃的神色，彷彿在看兩隻猛獸在互相廝殺，不時地發出轟然叫好聲。

    楊開等人來此的時候，那爭鬥雙方已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互相出手毫不留情，一招招神通秘術對轟過去，盆地內狂暴的力量肆意，鮮血灑落虛空。

    楊開低頭觀望片刻，內心一嘆。

    下方爭鬥的兩位六品，也不知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或許以前地位高高在上，或許以前還互相認識，並肩作戰過，但如今卻淪落到這個地步，簡直悲哀。

    他無力阻止什麼，也阻止不了，只能默默觀望。

    “怒焰，你又來給我送好處了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從側旁響起。

    楊開扭頭望去，只見那邊一個體型高大的墨族正微笑地望著這邊，那墨族身邊圍聚著幾個開天境，應該是他的墨徒。

    領著楊開等人來此的墨族聞言冷哼一聲：“誰給誰送好處可說不定，狼牙你可不要這般大言不慚。”

    直到這時，楊開才知自己這位“主人”的名字叫怒焰。

    雖然跟著他跑了好幾天，但墨族沒有主動透露自己的名字，楊開也不好詢問，丁四同樣沒跟他說過這個。

    不過看樣子怒焰跟這個叫狼牙的墨族似乎有些什麼恩怨，否則也不至於見面就這麼不對付。

    “是不是大言不慚，等會試試就知道了。”狼牙依然微微笑著。

    怒焰冷點點頭道：“也好。”

    此言一出，楊開明顯察覺到丁四等人的神色變得更加凝肅緊張。

    結合眼前所見，楊開心頭隱隱有所猜測。

    下方爭鬥的兩位六品很快分出了勝負，兩人實力其實相差無幾，基本上在伯仲之間，不過鬥法的經驗明顯有些差別，深諳鬥戰之道的那位贏得了勝利，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卻是成功將對手斬殺當場。

    小乾坤崩塌之時，天地偉力逸散而出。

    一枚天地球適時地被拋出去，閃爍光芒之際，那逸散出來的天地偉力被天地球統統吸納，封印其中。

    獲勝的那一位六品墨徒渾身浴血，就連胳膊都被齊肩削掉一隻，他強忍著劇痛，施法為自己止血，待那天地球將所有逸散的天地偉力封印了之後，這才單手拿住天地球，閃身來到盆地外一位墨族面前，單膝跪地沉聲道：“主人，幸不辱命！”

    那墨族低頭俯瞰著他，微微頷首：“很好。”

    伸手取了天地球放進自己的空間戒，讓他退下休息去了。

    這邊場地空出來，狼牙便轉頭望向怒焰：“先熱熱身？”

    怒焰自無不可，頷首道：“可以！”

    狼牙又問：“生鬥還是死鬥！”

    怒焰眼簾開闔間戾氣肆意：“自然是死鬥！”

    “有種！”狼牙當即轉頭望向自己身邊的墨徒，伸手點了一個：“你下去！”

    被他點中的那一位墨徒是個面色白皙的青年，神色坦然，身形朝盆地落去。從他催動力量的波動來看，應該是五品開天的修為。

    怒焰轉頭看向甲一等人，目光在丙三和丁四兩者之間轉了轉，指向丁四：“你去！”

    固然面色忐忑不安，丁四還是恭敬抱拳：“是！”

    墨徒面對自家主人的要求，是不可能有半點拒絕的，只有唯命是從的份。

    楊開也終於明白丁四一直在緊張些什麼了，他顯然是知道怒焰會帶他們來這種地方，也知道有可能會參與生死搏鬥。

    雖然身為墨徒願意為主人奉獻自己的一切，但任何人都有面對死亡的恐懼，這是無法避免的。

    參戰的雙方沒有任何客套，甚至可以說丁四才剛飛入那盆地中，對手便已施法攻了過來，一道驚天劍光當面劈來，天地偉力兇猛澎湃，丁四連忙出手化解。

    丁四是五品開天，對手一樣是五品，雖然各自實力比先前一場要低一品，但打鬥的激烈程度卻絲毫不遜之前。

    對手顯然精通劍道，一柄長劍在手，化作籠罩天地的劍幕。

    丁四手中秘寶乃是兩柄匕首，他本就身材矮小，行動靈活，在對手的猛攻之下身形起伏，看起來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