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 截教小徒 作者:睡成神仙】(連載中)

z08fan 2012-10-22 12:28: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 41212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5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八九玄功
李基停下雲光,來到昊天身旁,昊天見他來此,微微一笑,“帝君卻是高明,那刑天如何?”

李基一聲歎息,“那刑天被我斬了頭顱,我見他氣勢不減,戰意昂揚,便以好言勸退,今日天庭立威,三界盡知,大天尊便放這相柳去吧!”

昊天似乎有些驚訝,隨即釋然一笑,“既然帝君如此說,便放了他也無關緊要。”手中昊天鏡光華一斂,祥光瑞氣盡皆不見,那相柳脫了金光,怪吼一聲,龐大的身軀扭動,一條長尾橫掃過來。

李基怒喝一聲,“不識好歹的畜生!”一捧星光璀璨從腰間升騰,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抓住橫掃來的巨尾,在空中掄了幾圈,驟然一甩,那相柳被昊天鏡困住多時,疲糜不堪。那還禁得住這一掄,淩空飛出百里之遙,一路翻滾,撞擊在一出沖天而起的山峰之上。那山峰攔腰而斷,相柳直被撞的頭暈腦脹,毒水亂噴,怪吼之聲不絕於耳,尖銳非常。

李基跨上幾步,厲聲喝道,“兀那相柳,莫要不識天數,而今刑天依然歸去,你還不走,莫非想要喪命與此不成!”聲音宛如炸雷,滾滾蕩蕩,漫天皆響。

相柳停住不斷翻滾的身軀,依舊化作七尺高下的常人,“此言當真?”

“吾堂堂天庭紫薇大帝,焉能騙你!何況你身處劣勢,大天尊憐憫你修行不易,才饒你生路,還不速速退去!”

相柳聞言,再不停留,帶起滾滾濃霧,往遠處去了。

當下昊天李基兩人回了天庭,進入淩霄寶殿,群臣赫然全在,見兩人歸來,瑤池金母忙上前相詢,兩人略略說了打鬥經過,直言那大巫氣數未盡,放了他們歸去。

滿殿神將盡皆俯首稱賀。巫族之威,但凡年紀長的都知曉其中厲害,兩位天帝以大法力制伏巫族兩位盛名大巫,都是心下佩服。

當下派人修補大殿,群臣退去,李基依舊返回北極天紫微宮,靜修不提。

卻說那昊天上帝卻又一胞妹,名喚雲華仙子,當日九天玄女下凡之時,這雲華仙子也偷偷溜出天庭,下降凡間,在人間遊蕩許久,結識了一個叫楊天佑的凡人,那楊天佑清俊骨骼,樣貌堂堂,更兼才氣逼人,雲華仙女凡心熾熱,與之結為夫妻。

約有五六年,產下一男一女。生活愈見甜美,一家無憂無慮,遠勝旁人。夫妻恩愛,更有兒女承歡膝下,雲華仙女滯留凡塵,忘卻時光。

不料好事多磨,終於被昊天發現,自己胞妹私自下凡已是觸犯天規,更與凡人結為夫婦,產下後嗣。昊天震怒,派下天兵神將,要將雲華仙女捉拿回天庭。

雲華仙女先就有知,帶領一家逃脫,終於在一出山嶺身處被天兵圍困,苦戰一番,雲華仙女被捉拿回天庭。楊天佑將男童楊妙君藏匿在山洞之內,自己跟女兒被一併捉拿回天庭。

天兵神將拿了雲華仙女,楊天佑跟那女童,立時駕起祥雲,往天庭行去。天兵方甫離開,一個頭挽雙髻,面色微黃,晗下幾縷黑須的道人現出身形,手中拿一株四尺長短的樹枝,青翠欲滴,好似剛剛摘下一般,正是那西方教主,准提道人。

准提見天兵遠去,似是一聲歎氣,微微念誦一聲,舉步轉過一棵綠藤纏繞的參天巨樹,一處洞穴赫然在眼前,正是楊天佑先前藏孩童之處。

准提進得洞來,那幼童正自酣睡,渾不知變故。准提又是一聲歎息,光華閃動,手上已然多了一卷書冊,輕輕放在那孩童身側。隨即喚出黃巾力士,命他每日照顧楊妙君,黃巾力士領了法旨,垂手侍立一旁。准提思忖片刻,又取出一壺丹藥,吩咐道,

“待他長大到能夠修煉,便將這壺丹藥與他,每日吞服一顆,到時你便無事,自可離去。”

黃巾力士俯首稱是,准提擺擺手,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不見。那黃巾力士也自隱去。

那准提離了洞穴,隻身在洪荒大陸上四處遊蕩。西方貧瘠,無論靈寶,還是人才,俱是稀少,無奈之下,為廣大西方教義,准提只是在這東方繁華富庶之地找尋有緣,渡入門下。縱是如此,還常常遭受三清聖人排擠,心下也是憋悶不已。

離了洞穴,一路西來,准提只是緩緩縱著雲光,行不過幾日,忽見一座山峰刺天而上,孤立于群山環繞中,好似一柄寶劍。半山腰處,桃林密佈,繁花錦簇。

准提微微動念,便知此山名為刑殤山,當下停住身形,降下雲光,落進那一片桃林中去。桃林廣闊,宛似海洋,常人入內,卻是連方向也辨別不清。那准提混元金仙,憑一點感知,信步走來。

走有數十裡,七轉八拐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處平地。平地中央一座數百丈高下的山包突兀出現。山包上卻有一處窟窿,不過兩丈高下,深不過數丈。見得那洞穴,准提微微一笑,信步而入,洞穴內正有一盞二尺來高的碧玉金燈。

准提神識探察,便知其中原委。這燈盞名為翠光兩儀燈,乃是上古妖皇東皇太一寢宮之寶。巫妖大戰時閃落於三界,落在此處。

“此番卻是一場緣法。”准提暗暗心喜,便要取走燈盞。卻聽身後一聲怒喝,

“兀那道人,如何進我洞府!”

准提轉身看去,原來是一個渾身金毛的瘦弱猴子,卻甚是怪異,生有六耳。方才正在那桃林之中玩耍,此刻歸來,見准提進得自己洞穴,竟似對那盞碧玉金燈頗為覬覦,出口喝道。

准提暗歎一聲“造化”,這生有六耳的猴子正是那混沌四猴中的六耳獼猴。卻說周天之內有五仙:天地人神鬼,有五蟲:贏鱗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

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孫悟空便是那靈明石猴,眼前這不起眼的猴子便是那六耳獼猴。

准提微微一笑,“你這猴頭,卻不識聖人。”手中七寶妙樹杖輕輕刷動,漫天祥雲瑞氣,金光萬道,只顯得准提道人翩翩絕世。

那六耳獼猴即為四大靈猴之中,自然是眼界不凡,見得准提微微施法,便知眼前此人乃大神通之人。四大靈猴,聰敏慧黠,不比尋常。

那六耳獼猴號稱能察理,知前後,六隻耳朵微微閃動,卻聽不出眼前道人的來歷,心念急轉,識得厲害,當即拜倒,

“道長高法,弟子誠心向道,輾轉百載,萬望道長垂憐,收容門下。”

准提心下亦是歡喜不盡,面上卻仍舊沒有變化,只是輕聲問道,

“你乃何方人氏,姓甚名誰,一一道來便是。”

六耳獼猴抬起頭來,目光閃動,靈異非常,

“弟子便是這刑殤山中孕育所出,尚未有名,山中同類見我有六耳,便喚我做‘六耳’”。

准提說道,“既是如此,我便與你起一名字。你有六耳,便以劉作姓,我乃西方教准提教主。我教以寂滅入法,便喚做‘明寂’。”

六耳笑道,“好,好,自今便叫做劉明寂。”笑罷又磕了幾個響頭,只喜得忘乎所以,抓耳撓腮。

准提伸出右手,食指上卻又一點金光閃耀,微微作勢,那金光便沒入六耳獼猴頂心泥丸宮內,一閃即逝。

“此乃我西方護教玄功,乃是運轉肉身的無上法門,有八九變化,常人莫測。今日便留與你,日後好好參煉。”

語音一頓,見那猴子歡喜,卻是接著說下去,

“另外有一門騰雲之術,喚作筋斗雲。運用之時,只需撚訣,念動真言,攥緊了拳頭,一個筋斗便是十萬八千里。”

當下傳了六耳獼猴口訣,劉明寂歡喜的不知所謂,只是連連磕頭,口稱“老師”。

“我今便要回轉西方,你卻不必於我同去,只在此處修行便是。洞中那燈盞也是一件先天靈寶,你好好運用,其中玄妙,日後自知。”

言罷回身起雲,瑞氣湧動,已然去了。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6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劈山救母
卻說准提收了六耳獼猴做弟子,為其起名喚作劉明寂,又傳了他八九玄功跟筋斗雲的法門,只是命那劉明寂在那刑殤山潛修,自己回轉了西方。那劉明寂得了玄功,勤修不已,又有翠光兩儀燈那等先天法器,便做了那刑殤山一方妖王,威名遠播,方圓幾十萬里的精怪妖邪,盡都慕名而來,拜在麾下,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有一通臂猿猴,也是那四大靈猴之中一類,生於梅山,名喚袁洪。似四大靈猴這等神物,自有靈性,不願幾百年之後重入輪回,化作枯骨,自幼便四處尋訪名師,企慕長生道法。只是那修道之人盡皆躲在深山潛修,或是不喜旁人打擾,或是不願與人打交道。每每洞府之前都有幻陣迷法,幾十年下來,竟是一無所獲,仍舊四處遊蕩。

這一日卻來到那楊妙君所在石洞的山中。遊歷天下,遍訪名山大川,依舊無獲,饒是袁洪心智堅定,一意求道,仍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在山中四處轉悠了幾轉,依然如之前,絲毫沒有見識到仙人的蹤跡。袁洪心下煩悶,又見暮雲四合,天色昏暗,立時便要黑將下來,只得先找一處洞穴安身,明日再做計較。巧不巧,便走到楊妙君棲身的地方。

進得洞來,袁洪早見洞中潔淨整齊,還有火堆的灰燼,竟是有人居住。袁洪心下略略驚訝,抬頭看時,卻只有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幼兒睡熟,身旁尚有一卷金光燦燦的書冊。袁洪早已通靈,智慧不在人類之下,見狀心下暗暗思量,“這是誰家孩子,只把孩童放在此處,也不怕豺狼虎豹來,若然一個性起,將這嬰兒吃了,豈不後悔?”

原來此刻那受准提所命照顧楊妙君的黃巾力士卻不在,正去與那楊妙君找尋奶食,卻在那楊妙君身上施了禁法,若有野獸來犯,立時便死,是以放心離去,並無人在,也是袁洪的一場造化。

袁洪心下暗自腹誹,走上前去,見那嬰兒眉目清秀,皮膚白皙,沉睡之中,小胸脯一起一伏,鼻中兩氣輪換,袁洪歡喜,忍不住便要摸摸楊妙君,卻覺一股電火乍起,只擊的袁洪一陣麻痹。

袁洪強自按捺心中的震驚,曉得是有人在那嬰兒身上施了禁法,一念明瞭,再不敢上前。眼光卻撇到旁邊那一卷金光瑩瑩的書冊之上。

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那書冊,並無反應,袁洪放下心來,拿起書冊翻看,略略流覽,袁洪心下狂喜,那書中所載,盡是遠轉肉身,玄功變化的無上法門,修到最後,也可肉身成聖。袁洪心中激動,雙手顫抖,便要將那玄功書冊拿走。轉念一想,卻又不可。也不知是誰留於此處,能傳下如此功法,定然修為法力不可思議,若是知曉我拿去了他留於這嬰孩的功法,豈不惱怒,要來尋我,死傷難逃。

當下謄錄了書中所記玄功,急匆匆抽身離去,選了一出僻靜的山區,尋了一處洞穴,日夜苦修不提。

卻說那楊妙君,乃是仙凡結合所出,果然神異,不過三年,便能獨立覓食,不需那黃巾力士照看,那黃巾力士將准提留下的金丹給了楊妙君。楊妙君自小力大無比,又勤修八九功法,借金丹妙用,短短幾十年,就將那八九玄功修煉的頭頭是道,一身法力已是不凡。

功法即成,楊妙君便出了山中,來到人族群落密集之地,他為人赤誠,樣貌不俗,豐神俊朗,是以所過之處都是聲名漸隆。

楊妙君卻是疑竇日生,與自己出身來歷,生身父母,俱都茫然不曉。他一身法力雖然高強,畢竟修煉未久,一味修習功法,不知守己修身,是以道行不高,與自己出身,卻是推算不出。

一念既起,楊妙君再不得安心,四處尋訪,希冀有人能告訴自己。然此前天庭與兩巫一戰,威名遠播三界,無數修行之士懼怕昊天威嚴,並不敢明言告訴,只是含糊其辭,推說不知。楊妙君也不逼迫強求,只是四處尋訪,希望有大能之人能告訴自己。

這日卻來到玉泉山,這玉泉山中有位大能,乃是闡教門下,元始弟子,稱玉鼎真人,居於此山金霞洞中。這玉鼎真人乃是先天一塊玉石修成人形,根骨奇佳,拜入元始門下後勤修玉清大法,修為更是高歌猛進,著實不凡。

那玉鼎真人正自遠轉元神,遨遊八極,運陰陽,養水火,心念忽動,微微推敲,便知緣由。當下命門前童子,“山中有一人,與我有緣,你可去接引。”

童子領了命,出得洞來,行不過裡許,便見楊妙君正在山中亂轉,心下暗暗計較,“老爺說得大概就是此人了。”當下出聲喊道,

“那青年,你在此作甚?”

楊妙君聞言抬頭看時,見那童子頭挽道髻,寬袍兩袖,一塵不染,心相俱生。知得不凡,當下應道,“仙童,你是此間山中常住麼,可知這山中有甚大能之人?”

那童子笑道,“你這青年好不知事,我家老爺乃是玉清聖人元始天尊門下,可是大能?”

楊戩聞得是聖人門下,心下歡喜,高聲問道,“仙童可願與我引見,感激不盡。”

童子卻道,“你且隨我來,老爺知曉你在此,特命我來見你。”

楊妙君心下大喜,疾走兩步,跟上那童子,走過幾處林蔭,盡是古木喬松,路徑幽深,偶有白鹿仙猿,身影一現即沒。

到得金霞洞前,兩人先後入內,見了坐在蒲團之上的玉鼎真人,童子躬身說道,“老爺,此人來了。”

楊妙君慌忙拜倒,“道長在上,弟子楊妙君拜見。”

玉鼎真人輕揮道袍,“起來吧。”

楊妙君又連磕幾個響頭,“萬望道長垂憫,告知弟子出身,父母何在。弟子誠心,遊歷四處,卻無人相告,道長道行精深,望道長告知弟子。”

玉鼎真人長歎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出身卻是不凡,母親乃是那天庭昊天上帝之女雲華仙女,父親乃是人間凡人。因你母親私自下凡,觸犯天條,昊天大帝得知其與凡人相合,天顏震怒,派下天兵神將將你母親捉拿回天庭,壓在桃山之下,受萬年鎮壓之苦。你父親卻是因家庭離散,心哀體弱,已然病故。你卻是尚有一胞妹,仍在天庭,的瑤池金母求情,留的天庭,被封為三聖母娘娘。”

楊妙君聽得玉鼎真人如此說,心下哀傷,忍不住淚流滿面,“多謝道長告知,弟子便要就出娘親。”

玉鼎真人輕聲歎氣,“那桃山之上有那昊天上帝親手下的封印,莫說是你,便是我,也破不開。何況你若強破封印,惹昊震怒,怕是此身難保,難逃身殞。”

楊妙君橫下心來,將眼淚一抹,“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得娘親出來。”

“你有此心,也是難得。但那封印著實厲害,三界之內,能破開之人,卻是不多。以你法力,差之遠矣。”

“還請道長不吝賜教。”

“楊妙君,你可願入我門下,傳我道統?”玉鼎真人卻是忽然轉開話題。

楊妙君明顯一愣,隨即答道,“道長大法,我自願意,只是卻怕惹怒天庭,連累道長。”

玉鼎真人見他孝心可嘉,根骨不凡,此時聽他如此說道,心中更是喜愛,微微搖頭,“無妨,無妨,吾只問你的想法。”

楊妙君心中也是願意,當下拜倒,“老師在上,弟子拜見。”

玉鼎真人撚須微笑,“起來吧。你既如我門來,為師便助你一臂之力。那封印除卻以法力破開,還能以開山斧劈開桃山。這開山斧就在為師手中,乃是掌教老師賜下,我一直不知為何,原來是要應在你身。”

楊妙君聞得母親有救,心中的歡喜無以復加,只是磕頭。玉鼎真人命那童子去洞後取了開山斧來,交與楊妙君。楊妙君領了開山斧,辭別師父,駕起雲光,往桃山行來。

楊妙君心下急躁,一路上風馳電掣,幾日功夫,便到了那桃山之下。觀那桃山,不過千里綿延,比之那些動輒幾十萬里的山脈,直是一座小山包。

楊妙君停下雲光,落在山腳之下,元神探察,早覺那封印所在,一路上山,徑直來到封印雲華仙女之處。

楊妙君正待前行,早有守護此間的山神土地現出身來,阻住楊妙君,“那漢子,前方卻是行走不得,你且退去吧。”

楊妙君冷笑連連,“如何去不得,我今日便要劈開這桃山,誰能阻我!”言語之間,意態凜然。

那山神土地一陣驚愕,楊妙君哪有閒心與他們計較,使出法術,玄功詭詐,驅走了山神土地,取出開山斧,抖擻神威,搖身一變,高有萬丈,眼似星辰,發如朱砂,口似血盆,牙如利劍,雙手似遮天的蒲扇,擎一把巨斧,使開神通,望那桃山狠狠劈下。

轟然一聲,好似炸雷,那桃山只是從中裂開,千百道瑞氣湧動四散,煙塵彌漫,待得滿目煙塵散去,卻見一道人影現出身來,嫋嫋娜娜,風姿卓絕,俏然而立。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6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輪回
楊妙君早收了神通,依舊化作常人,見那人影出現,跪倒上前,“娘親……”千言萬語,俱都哽咽。

那宮裝婦人聽得叫喚,轉頭看時,卻是一俊朗清秀的青年,面目酷似自己的夫君,聽得他如此稱呼,心下明瞭,顫聲說道,“你是妙君?”

楊妙君含著眼淚,用力的點頭。得了肯定,雲華仙女也是悲喜交集,扶起楊妙君,母子抱頭痛哭。

卻說那楊妙君劈開桃山,昊天封印被破,昊天自然感知,心下震怒,取昊天鏡看時,卻是那雲花仙女已然出得封印,更是惱恨,當下擊鐘敲磬,喚得諸方神將,命人拿回楊妙君母子。那神將得了旨意,率一眾仙兵,駕起滾滾雲霧,下得界來。

楊妙君母子正各敘別後情景,忽見天上雲海翻騰,點點金光投射,大風忽起,呼嘯不絕,風聲尖利,播土揚塵,飛沙走石。

雲華仙女從對往事的沉思中醒來,見得天地異象陡生,忽然想到什麼,顫聲說道,“妙君,你破了你舅舅的封印,如今惹怒了他,他遣下天兵天將來捉拿我母子,如何是好?”

楊妙君卻是絲毫沒有驚慌,灑然一笑,“母親何必憂慮,任他來得便是,吾有何懼!”話語之間,一身玄功運轉,靈力澎湃。

只見雲頭之上,密密麻麻的天兵身穿甲胄,手持長戈兵戟,列隊森嚴有度,當先一員天將更是神武非凡,眉心中有一道豎立的神眼,全身上下火紅的光華閃耀,豆大的火焰跳躍不定,一股恐怖的力量從火焰見流轉,正是天庭出名的神將華光。

華光聲如悶雷,在天地間滾滾蕩蕩,四方雲海為之翻騰不休,巨大的聲波震得方圓萬里之內的山峰之上碎石如雨,“雲華仙女,當初大天尊有言,要將你鎮壓萬年,受那束縛之劫。而今楊妙君私自破壞上帝封印,罪不容赦。你等速隨我回天庭,接受昊天上帝懲處,若有反抗,上帝有言,無須留情!卻是不好。”

雲華仙女默然不言,卻惱了一旁的楊妙君,“兀那神將,如何這般大言不慚。我今日便看你有甚本事,如何阻我!”說罷不顧雲華仙女的阻擋,祭起開山斧,一道金色光華疾如閃電,劈向華光。

華光面色不變,雙眼之中兩道神光吞吐閃爍,那一點金色閃電似乎是破開空間一般,一閃之下,已經來到面前,大如山嶽。

華光雙手一震,一柄方天畫戟出現在身前,一捧濛濛火光湧出,畫戟輕撩,那開山斧急電般的衝擊,被磕開了去。華光本身神通廣大,法力精深,修一點太古離火,結合太陽真火之精,簡直就是火中大聖,而後被昊天招攬,入駐天庭之後,直接吸取星辰元力,更有太陽星的精華,一身修為不可度量。

楊妙君哪識得華光大法,到底是年輕,修煉日短,一個不敵,頓時惱將起來,運轉玄功,手持開山斧,飛身迎上華光,兩下拼鬥。

兩人爭鬥,端的不凡,一個是身具八九功夫,一個是火中離精大聖,斧往戟來,翻翻滾滾拼鬥有幾十個會合。

久戰不下,楊妙君有些焦急,那華光身後尚有無數天兵,不可計量,單單一員神將就將自己拖住,若然那天兵動手,自己娘親剛剛脫困,元氣未複,哪裡抵擋得了。心下暗暗計較,急舞開山斧,稍稍逼開華光,搖身一晃,使出那法相天地的神通,化作萬丈高下,伸手就要來拿華光。

華光身後天兵見狀,心下驚駭,唯恐華光抵擋不住,便要上前,華光微微冷笑,阻住天兵,左手微微掐訣,一道晶亮的火光熊熊,當空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迎向楊妙君的大手。兩相一觸,烈焰翻滾,滋滋作響,楊妙君一聲痛呼,饒是有八九功夫,肉身強悍,近乎不滅,雙手也被烘烤的焦黑,一股焦臭彌漫虛空。

華光再不留手,方天畫戟一搖,無數火鴉飛出,無可計量,只耀的漫天火紅,方圓萬里,好似火燒雲一般,圍住楊妙君萬丈身軀,上下翻飛,時而可聽見楊妙君的痛呼,待要掙扎,哪裡能夠脫身。雖然煉就玄功,到底時日尚淺,不比華光。

那雲華仙女心下痛楚,上前行禮,“神將且手下留情,我願終生不出桃山,還請放過我孩兒。”言辭懇切,說道最後,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華光見雲華仙女行禮,慌忙還過,面露為難,“我也不願,只是上帝有命,說要將那青年擒回天庭,靜候處置。”

兩人正待分說,卻見遠處一道清光閃過,配合火焰中那點金光,兩相一合,破開火焰的封鎖,楊妙君化作一點金光穿越出火光,依舊化為常人大小,身上衣服破爛,裸露在外的皮膚盡皆焦黑。那清光一閃即沒,卻又一道人出現在楊妙君身前,正是那闡教玉鼎真人。

華光見狀,也不過分緊逼,收了漫天火雲。見得玉鼎真人,開口說道,“道長乃闡教清修,不當沾染紅塵,何必插手天庭之事。”

玉鼎真人卻是爽朗一笑,“這楊妙君乃是我玉泉山門下,不得不來。”

華光聽得如此,有些驚訝,便即應道,“既是如此,便好辦多了。道長一併隨我上淩霄寶殿與昊天上帝分說,上帝看在道長金面,這楊妙君或可免責。”

玉鼎真人道,“正要如此。”

當下三人隨漫天神將上得天庭,朝見玉皇大帝。

來到淩霄寶殿,卻見殿上群臣分列,昊天滿臉怒色,正自端坐九龍金椅,目光灼灼,臉色不善。

華光進得殿來,拜過昊天,“稟上帝天尊,那楊妙君母子帶到,有楊妙君師門玉鼎真人一併上殿。”

雲華仙女拉倒楊妙君,兩人跪在殿下,玉鼎真人只是微微作勢,道了一聲“貧道稽首。”便不再多言。

昊天心下不快,只是不理那玉鼎真人,開口轉向跪在一旁的楊妙君,

“楊妙君,你擅自破開本帝封印,斧劈桃山,罪不容赦,本帝念你一片孝心,免你形神俱滅之禍,貶入輪回,不得複入仙道,你可服氣!”

楊妙君抬頭問道,“敢問上帝如何處置我母親?”

昊天面色一黯,“雲華仙女私配凡人,自當身受萬年鎮壓之苦,今日便不追究她擅出桃山之責,依舊如前。”

楊妙君聞言面色一變,待要起身分說,玉鼎真人忽然開口,“上帝如此,卻是有失公允,不當天時。”

昊天眼光一轉,面色微變,雙眼微微眯縫,神光暴漲,“真人此來何事,不在你洞中清修,妄自沾染紅塵,與修行不利,當速速退去,方是上策。”

玉鼎真人未料昊天如此分說,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隨即恢復,開聲說道,“雲華仙女既然破印而出,當是天數,楊妙君乃我闡教門下,氣運悠長,不當如此。”

昊天臉色鐵青,那玉鼎真人抬出元始,昊天也自不好分說,正自思索,坐在左首的李基卻是忽然發言,

“玉鼎道友此言卻是不然,昊天大帝乃是道祖鴻鈞欽定,掌管三界眾生,楊妙君為闡教門下,更當奉道祖之旨,申道祖意願,豈可逃脫。雲華仙女既然脫困,想必是天數為之,可免於罪責。”

說罷起身,轉向昊天,微微躬身,

“大天尊以為如何?”

那昊天本就不願過分懲罰雲華仙女,畢竟為自己胞妹,然天規乃是自己制定,不好違背,天庭新立,自己也是不好縱容私情,此時聽得李基如此分說,心下歡喜,出聲答道,

“紫薇帝君既如此說,雲華仙女可免罪責,吾今封你為巫山之母,即日便去吧。”

玉鼎真人聽得李基如此說,心下不快,李基重傷太乙真人,兩下早有芥蒂,此時卻一併發作出來,出聲笑道,

“李基,你乃截教修士,方今竟入天庭為官,失了檢點,貪戀富貴權勢,哪有一絲道家風範,卻是憑白壞了道家全真的臉面。”

玉鼎真人含憤如此說,卻是得罪了殿上大半人員,俱是怒目而視,玉鼎真人心下微微後悔,一時失言,犯了眾怒。昊天更是震怒,此言卻是含沙射影,辱及天帝。

李基朗聲笑道,“可笑你為闡教弟子,如此不通。道祖既定天帝,便是正道。大師伯也有分身在此,你師門大弟子南極仙翁更是入得天庭,而今你如此說,卻是要質疑道祖跟兩位師伯所為,自以為更得大道玄妙,識得天數麼?”

玉鼎真人聽得此言,額上卻是沁出汗珠,心下惶恐,如此大的帽子扣將上來,哪裡敢再多分說,只是叫道,

“李基,你休得胡說,平白來汙我。”

昊天見得玉鼎真人失了臉面,心中高興,當下問道,

“以紫薇帝君之見,這楊妙君卻該如何處置?”

李基應道,“此事卻該有天尊做主,既是天尊垂問,我也就一言。這楊妙君雖然觸犯天規,擅破天尊封印,理應當誅。姑念其一片孝心可嘉,又是初犯,貶入六道,輪回十世,以示懲戒,也就罷了。到底如何,卻須天尊定言。”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7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妖神畢方 上
李基卻是也不敢過多得罪元始,更何況還有准提的因素在內,也不好過重處置,當下出言,不如就將楊妙君貶入六道輪回,受十世凡塵之苦。

昊天聽得李基如此說,心中也是亮如明鏡,知曉其中玄機,也就順口應道,“紫薇帝君言之有理,便是如此。”

立時便吩咐天兵將楊妙君壓入輪回,玉鼎真人先前被李基一番搶白,失了計較,此時也不好多說,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接下來便是雲華仙女取了楊妙君的開山斧鎮守巫山,楊妙君被神將貶入輪回,玉鼎真人心中不快,奈何不得,依舊回了玉泉山。

經此一番變故,昊天對闡教門下自恃清高,心生怨怒,天道感應,自然結出因果,道祖鴻鈞才設封神榜,闡教門下身犯殺劫,是以才有而後封神之戰。

不說幾人各自心思,那楊妙君輪回十世,卻是仍舊投生到楊姓人家,起名喚作楊戩,玉鼎真人親身渡之,開其三光,明前世今生,修九轉玄功,仍舊法力無邊,此時後話。

卻說人皇軒轅平定蚩尤叛亂,偶有兵戈,不成氣候,百年過後,仍舊有人教教主老子法旨,敕封人皇,隱於火雲洞,享萬世清淨,成無上正果。

黃帝歸隱,帝位由昌意之子顓頊即位。其時九黎之亂雖定,但部落之中仍舊以巫人為主。更有強良玄冥兩大部落同歸與九鳳掌控,勢力極大。部落中巫人無數,與凡人婚配生育,後代之中也有巫族血脈,習得神通,部落範圍逐漸擴大,與顓頊的人族分庭抗禮。

顓頊幾次出兵討伐,奈何對方巫法玄妙,九鳳更是個中翹楚,均討不得好處。九鳳也不斷攻城掠地,奈何顓頊這方也有截教修士坐鎮,亦是占不得便宜,雙方局勢僵持下來。

天庭之內,李基坐鎮北極天,法力精深,神通廣大,在天庭之中威信漸長,這日卻是靜極思動,提了木杖,下天庭,往洪荒大陸行來。

洪荒大陸,分四大部洲。東勝神洲,全是連綿的原始森林,群山環侍,狼蟲虎豹出沒其間,平原狹小,人族所居甚少,大部分的地域被精怪佔據,為一方妖王。西牛賀洲,地理貧瘠,人煙稀少,只些許神通者佔據,西方二聖於此間行教,倒也偏安。南贍部洲,物產豐富,風景秀麗,人族多居此地。北俱蘆洲,卻是死氣彌漫,妖獸橫行,荒蕪之地,無一點人煙。

李基一路行來,竟到了那北俱蘆洲。滿目的盡是煙霧彌漫,遮蓋虛空,偶有陽光照射下來,卻更顯得荒蕪,感覺起來,竟是一點溫和也無,只是刺眼。

沿路盡是無窮量的山脈連綿,數十萬里的山脈在此間甚是常見。野獸往來賓士,全無避諱。各種毒蟲,巨蟒,太古奇獸,在別處罕見的怪異種類,此處竟是隨處可見。

李基心下暗暗驚歎,一路北去。那極北之地,卻是大雪覆蓋的深遠巨山,有幾十億裡之遙,積雪終年不化,微弱的陽光,寒風呼嘯,不絕於耳。

自重生以來,李基從未有此刻般寧靜,以往纏繞於心的煩惱困惑,盡皆不見。自己一直憂慮的後世封神,此刻也全然放下。無論如何,若然天數早定,自己奮力一搏便是,成敗與否,卻不再強求,無愧於心即可。即便身殞,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自己後世而來,原本不過凡塵俗子,百年過後既是一堆枯骨黃土,哪裡曾想今日風光,卻是不再強求。

長吸一口氣,遠古洪荒的那種蒼涼,北俱蘆洲那片純淨冰涼的清新,讓心肺之間一陣舒爽,堪破困惑,李基只覺道行又有增長。

微微一笑,李基乾脆放身坐倒,平躺在一片積雪之上,幾尺深厚的冰雪一陣咯吱作響,在寂靜的天地間顯得如此突兀,卻平添幾分安詳。望著頭頂之上的一片陰霾,李基輕舞木杖,一股清氣沖天而起,攪得漫天烏雲四散,露出蔚藍的天空,潔淨清明。偶有幾隻常有數十丈的或三足巨鳥,或雙頭鸞鳳,振翅翱翔,說不出的自在。

李基滿意的閉上眼睛,神思有些恍惚,似乎便要睡去。突然心生警兆,卻不起身,只是暗暗凝聚真元,精神處在高度緊張狀態,意態仍舊悠閒,似乎並不知曉。

遠處雪山一處冰雪覆蓋的山石後邊,正有一赤發的青年模樣的道人,樣貌奇古,一身大紅道袍,手中拿一把鳩頭拐杖,拐杖上鳩頭猙獰,其大如拳,便似一團火焰,跳躍燃燒,鳥嘴之內獠牙可怖,正緊緊盯著李基。

這人卻是上古天庭周天妖神中的畢方,靜修天火,又是木精所化畢方神鳥得道,一身妖力通天徹地,便是比之鯤鵬,也差不多少。卻是在巫妖大戰中受創頗深,年深日久,在這北俱蘆洲大雪山之下一處熔岩火漿中修煉,正是陽極陰生,陰極陽生,在這極北苦寒之地,卻有一處天然火熔岩洞,被他尋得,借其中地火之氣恢復,幾百年過去,傷勢雖未痊癒,卻已無大礙。

這畢方深通天時,知曉天庭易主,乃是定數,妖族沒落,不可挽回。是以不曾出得北俱蘆洲,只在其中修煉,今日卻是感覺到一股修道之人的氣息,悄悄潛藏身形,遠遠觀望。

遠處李基似乎依然熟睡,畢方一番探察,識得李基法力不低,真元渾厚,心下暗暗計較,若得此人元神,不但傷勢盡複,法力更能更進一步。尋思片刻,便忍受不住,卻要動手。

也是巧合,以畢方法力神通,有驕傲的本錢,換做旁人,不經意之下,肯定被偷襲得手,奈何李基早有準備,卻是不可。

畢方凝聚妖力,點點火光在鳩頭拐杖上閃現,通紅的光華閃耀,卻未曾透露半點氣息,只在拐杖一尺之內流轉,洶湧澎湃,只如滾滾長河,無窮無盡。

畢方陰陰一笑,身形一個恍惚,百里的距離瞬間即至,拐杖之上,鳩頭猙獰,一張火紅燦然,寬有百丈的大網當頭罩下。大網之內,霓光四湧,明霞璀璨,直是要兜住李基。

沒有任何掙扎,李基被罩在其中,畢方心中大喜,便要收網,忽聽背後一聲輕笑,一股宛如巨山壓頂的力道自上而下,星光耀眼,不可逼視,當頭傾瀉而下。

畢方一陣驚駭,不愧是上古妖神,全身騰起火紅的火焰,強大的熱氣鼓蕩,卻只在三尺之內,絲毫不外泄,那星光宛如巨繭,裹住了畢方,卻被那火焰逼開,近不得身。

李基一聲輕笑,“果然有幾分本事,怪不得敢打我的主意。”語氣頗為輕鬆,渾不在意。右手一指,腰間的紫砂壺星光流轉,騰空而起,在那巨繭之上升騰上下,無窮量的星光宛如怒海揚波,層層巨浪翻滾,牢牢的包住畢方。

畢方連用法術,脫不得身,心下微慌,行動不亂,拐杖之上的鳩頭愈發猙獰可怖,鳥嘴之內一點渾圓紅色珠子滾動,每每一轉,畢方周身的火焰就愈發灼熱,烘烤的近來的星光化作虛無。

李基聲音洪亮,透過星光火焰,直接破入畢方元神之中,“你這道人,好不曉事,如何便要暗害於我,看你一身修為,也不是無名之輩,到底何方神聖,且報名上來。”

畢方怪笑一聲,“無知小兒,你家道爺乃是上古妖神畢方,今日被你暗算,卻是時運不濟,但你也休想奈何得我!”

李基長聲朗笑,“是麼?”語氣一片輕鬆,聽得畢方心下也是一陣狐疑,忽然湧起一股不安。

“既然撞得我手,便沒有什麼好去處了。”

李基雙足一頓,手中掐印,方圓幾十萬里的冰寒冷凝之氣咆哮奔騰,宛如萬川歸海,紛紛往此間凝聚,一層白濛濛的白霧,冷氣森森,方圓幾十畝大小,被李基用法力凝聚,透入星光之內,跟那火紅紫炎兩相攻伐。

如此,那畢方卻是吃的虧了。暗算不成,反被對方所制,星力磅礴,封鎖了周圍空間,畢方運起太古炎火,只守得三尺空間。對方身處寰宇虛空,自可憑藉法力調動天地元力,自己卻只能依靠自身真元,時間一長,卻是必輸無疑。

畢方心下果斷,頂上紅光翻滾,泥丸宮中微動,現出一隻三寸大小的獨腳怪鳥,形狀似鶴,白喙青身,紅色條紋相見,正是那畢方的本名元神,畢方神鳥。

那神鳥一陣撲騰,一縷青光,一縷紅光,兩相接觸,以木生火,畢方本就是木精所化,甲木之氣濃郁,火紅光芒大漲,簡直驚天動地,卻不如先前收斂,氣勁外泄,衝開星光包圍,露出一點縫隙,借的水火相交的龐大力道,遁出身形,面色卻是微微發白。

畢方以本命元神催動,一舉衝開封鎖,怕是至少消耗了千年苦修。畢方一得自由,更不停留,身形如電,便要逃離。

李基長笑不絕,“如何脫得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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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妖神畢方 下
畢方疾如閃電,化作一道火紅匹練,長有丈餘,飛出不過裡許,卻聽嗡嗡鐘鳴,畢方所化的匹練紅光一個迴旋,落將下來,依舊是道人模樣,周身道袍破碎,狼狽不堪。

原來李基聽得對方乃是上古妖神,自知憑紫砂壺肯定困不住對方,施法將混沌鐘隱於虛空之中,蓋住方圓幾十丈的空間。畢方驚慌之下逃竄,卻是被混沌鐘阻住,哪裡逃得出去。

李基哈哈大笑,用手一指,星光倒卷,依舊滾滾蕩蕩,向畢方席捲而去。畢方雖慌不亂,拐杖揮舞,鬥大的蓮花模樣的火焰跳躍,仿似精靈,結成一片火紅光幕,擋住席捲而來的星光。

李基左手五指射出五道清氣,清光瑩瑩,化作千萬道青色光針,其快如電,其堅似鐵,一起湧將上來,穿過星光火幕,飛刺畢方。

畢方手中拐杖連抖,舞得潑水不進,光針撲來,都被磕飛,巨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周圍虛空顯現出死死裂縫,裂縫中漆黑無比,茫然不可見。

李基也不在意,心下只是暗暗讚歎這畢方妖神神通廣大,微微挺身,頂上湧出一片星雲,星雲之內,星幡林立,三百六十五個各式元神各執一幡,李基的本命元神四尺高下,執定日月星辰旗。

用力一搖,頂上星雲蔓延,霎那間便是無邊星域,太古虛空,畢方只覺眼前一花,便置身於無邊宇宙之中。

“周天星斗大陣!”畢方驚呼出聲,他自身便是上古妖神,為東皇麾下,親身佈置過大陣,其中微妙精深,自是深知,當下不敢怠慢,凝神待敵。

李基在星空中隱去身形,神念動時,無數顆巨大的星辰紛紛向畢方撞來。畢方周身火光大盛,遠遠望去,一顆顆龐大的星球都朝一點些微紅光撞去,氣勢逼人,恨不得將那點紅光撞得粉碎。

那紅光雖然微小,其勢卻強,一蓬蓬火光燦然,照耀太古虛空,飛來的隕石流星盡皆粉碎,化作點點石屑粉塵,散落於虛空之中。

“這畢方果然厲害,一身修為通天徹地,不在鯤鵬之下,比之刑天,也不遑多讓。今日卻無元屠阿鼻這兩件殺伐之器在手,不得已,要用這大陣,雖是以陣迫人,到底是一樣本事,也不算丟臉。”李基在一旁卻是尋思起來。

畢方威勢隨強,那星辰卻是無窮無盡,接連不斷,饒是畢方妖力雄渾,也不禁氣短。他曾參與過大陣佈置,知曉若要破陣,卻需尋出對方真身所在,當下不說那李基法力高強,不再自己之下,借助大陣,自己哪裡還動得了身。

“道友,我今日卻是一時錯念,才與道友為難,還望道友見諒,便就此罷手,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畢方的聲音鼓蕩而出,在虛空之中傳遞,蔓延到無窮遠處。

李基自然聽見,卻不理會,這畢方法力神通,不可思議,若然今天逃去,他日卻與自己為難,縱使一擊不中,便可遠遁,哪裡還留得下他。即使上不得自己,自己同門弟子這麼多,哪裡抵得住這上古妖神。再說,只有千日做賊,卻沒有前日防賊的道理。

李基已然是下定決心,絕對不能放得此人離去。

就在這太古星空之中,鋪天蓋地的星辰,仿似暴風驟雨,爭先恐後的向畢方撞擊,被擊散成塵埃,沉積落定,不過片刻,依舊凝聚成星辰高懸。

大陣變幻不定,光怪陸離,先前只是靜寂不動的星辰忽然像是得了指令一般,急速遠轉起來,既有自轉,又有移動,卻是雜亂無比,玄之又玄。

星辰運轉,有生出無窮變化,無數星光暴漲,晶亮刺眼,卻不如那紫砂壺般溫和柔順,只是困人。這大陣之內的星光流轉不定,層層交匯,而後更是疾湧,潮聲澎湃,仿似長河闊海,巨浪翻滾升騰,顆顆巨大的星辰在星光流轉成的河流之中沉浮不定,若隱若現,便如葉葉扁舟,隨時便要被淹沒。

那星光晶瑩刺眼,霸氣逼人。畢方身處其中,只覺星光湧動,往自己壓來,潛勁浩大無匹,重如山嶽,擠壓的自己氣血翻滾,好似五臟六腑都要嘔吐出來。那星光更是刺眼,縱使閉眼不看,仍舊無濟於事,周身被那星光一照,宛似億萬鋼針,疼痛的感覺透過肉體,直達元神。

自己百煉元神,穩固異常,也受不得此種感覺,在泥丸宮中戰慄起來。畢方心下終於驚恐,深悔不該。大陣運轉,威力漸增,再不出去,就要在此葬身了。

畢方頂上火雲湧現,本命元神畢方神鳥撲騰上下,遁出體外,肉身瞬間爆碎,全身精血沖入元神之中,那元神得了畢方精血滋補,瞬間紅光大盛,運起玄功變化,施展極其厲害的法術,無數雷火交轟,只在十幾丈之內來回翻滾雷鳴。

畢方屍解了元神,放棄苦修打熬億萬年的肉身,炸散開來,周圍十幾丈的虛空得了這肉身爆裂的龐雜力量,又有無數雷火,青紅兩色交雜,威力無匹。終於炸的那大陣露出破綻,一線真實世界的光明透過那一點縫隙射進來。

那一點天光,對於畢方來說,不啻于光明康莊,元神一個起落,就順著那縫隙鑽出。畢方心下暗罵不已,卻終於慶倖元神還存,日後重新凝聚一副軀體,到底不如先前那副苦熬多年,堅韌靈異,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如此。

畢方正自慶倖,李基暗暗高興,“卻是正要你元神,日後賜于門下修煉,做第二元神,修身外化身,太古妖神,威力驚人,無窮妙用,今日卻是正好得了便宜。”

畢方剛剛脫得大陣,不分方向,當頭亂竄,便似那凍蠅鑽窗,只求生路,哪計較許多。卻覺眼前星光一亮,畢方心叫不好,連忙收勢,只覺一股其大無比的吸納力道,便似置身漩渦一般,一個呼嘯,便被捲入其中。

李基伸手拎起紫砂壺,一道清光在手上凝聚,李基手指連動,疾走如龍蛇矯矢,清光蜿蜒流轉,更有幾點星光夾雜,在清光之中點點閃現排列,看似雜亂,又有規律在其中,瞬間化成一道符篆,一氣呵成。

李基歡喜不已,用手一指,那符篆沒入紫砂壺中,透過白璧晶瑩的壺壁,可以清晰的看見壺內畢方的元神被無數星光交織成網,淩空懸立,動彈不得。那符篆一入壺中,便落在畢方元神上,清光一閃即沒。

李基終於放下心來,舒一口氣,“這次想自爆元神都不可得了,待我花上幾日功夫,用壺中星光將你元神真靈煉化,便可直接用來修煉身外化身,真是妙用無窮。”

舉起手中的紫砂壺,李基喃喃自語,今天收了個妖神元神,便給你起個威風的名字,以後就叫“煉妖壺”罷了。

當下催動法訣,煉妖壺中星光璀璨,幻化成點點火焰模樣,那只單足怪鳥畢方面露痛楚,連連掙扎,卻吃得身上清光湧動,更兼密密麻麻的星光交織,纏繞的潑水不進,無可奈何。

“不出三日,就能將其中真靈煉化,倒是無憂了。”李基暗暗想到,將煉妖壺依舊掛在腰間,跟那青皮葫蘆放在一起,持了木杖,但覺天高氣爽,心情舒暢,一聲長嘯,清朗不絕,音波鼓鼓蕩蕩,傳出千萬裡,驚得山中野獸四處奔走,落葉紛紛而下。當下哈哈一笑,舉步而行,卻是繼續徒步旅行。

北俱蘆洲地域廣袤,李基又是步行,偶爾施展些飛行之術,只是在那無路之地,一來二去,便是幾年。

對於修道之人,幾年時間的確不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李基渾不在意,長時間的獨自步行,也有些疲倦,當下出了極北,來到那南贍部洲人群聚集之地。

方入南贍部洲,便是巫族聚集之地,部落綿密,李基本欲避開此地,不想沾惹是非,卻聽得前方鑼鼓喧天,人員往來甚多,而且滿面喜色,大紅彌漫,李基心下微微詫異。當下好奇心起,舉步進得群落中。

輾轉打聽之下,李基才知曉其中原委,細細思量之下,才想起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

原來在這幾年之內,洪荒之上風起雲湧,顓頊得了無數修士之助,幾次出兵,與巫族之間連年征戰,生靈塗炭,到底誰也奈何不得誰。便有倉頡出計,以柔性手段平服禍亂。

要平大巫,難免又要起干戈硝煙,人族經蚩尤黃帝幾場大戰,連續十餘年,早就已經疲憊,正是修養生息地時候。不如立九鳳為人教聖後,母儀天下。則水準波息,干戈化做玉帛,功德無量。

顓頊欣然同意,當下降下符詔,意欲迎娶九鳳,立為聖後。並派遣手下兵將將聘禮送到北極櫃山。九鳳統領強良玄冥兩大部落,連年征戰,也是傷亡頗多,便應了顓頊的求婚,同意共同掌控洪荒大陸。

消息傳出,兩方百姓也都厭煩了征戰殺伐的朝不保夕的生活,俱是喜從心起,此時正是那巫族之中籌備婚事。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8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盤王老怪
李基自然知曉其中玄妙,乃至後來人巫兩族的結局,細微小處雖不甚明瞭,大勢所趨,卻是定數。輕輕搖頭歎息,天地不仁,萬物芻狗。那巫族眾人見得李基外來,也不怠慢,歡喜的迎接。

不說巫族忙於籌備九鳳跟顓頊的大婚,那上古妖皇帝俊十子陸壓當年在後裔射日箭下被李基所救,被東皇太一帶回天庭。東皇太一用當年在不周山下那條先天葫蘆藤上摘取的黃皮葫蘆,混合誇父後裔兩位頂尖大巫的精氣,煉製出一件上等靈寶,名曰“斬仙飛刀”,送給陸壓自保作用。又從太陽宮內選出一件邪異禁寶“釘頭七箭書”。陸壓得了法寶,自後便在北海魚鯪島潛修,避世不出。

那陸壓乃是三足金烏,先天靈物,稟賦奇高,得了兩件奇寶,又收斂其以往目中無人的個性,一番苦修,道行修為一日千里。即便後來巫妖大戰,陸壓自知跟自己父親叔父比起來,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遠沒有可比性,他又窺得天數運轉,抓住冥冥中那一縷天機,置身事外,保得自身。

只是如此一來,他心中對於巫族那種仇恨,刻骨銘心,不死不休,再不能和緩了。

巫族人族,幾十年來征戰,雙方死傷無數,可謂怨恨頗深,此時竟然要聯姻,共同執掌三界。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足以驚天動地。

連陸壓這等在北海魚鯪島清修避世的妖族太子,都知曉了這件事情。陸壓心中宛似一鍋滾油進了一點火星,熊熊怒火簡直要噴湧出來,恨意不可遏止的翻將上來,臉色時而鐵青,時而通紅,雙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這等不識天數的畜生,也妄想再次掌控三界,如何能讓你得逞。”陸壓壓制住徹骨的仇恨,飄身出了魚鯪島,徑往顓頊所在的聖皇宮而來。

略略施展手段,顓頊便覷出這陸壓不凡,他殿下的修士道人,也有許多識得陸壓的,其中更有許多原本就是帝俊東皇部下,上古天帝威嚴,雖死猶存,眾仙也不敢怠慢,對陸壓禮敬有加,顓頊知道這等修道問仙之人,都是自命不凡,大都以實力為尊,見得眾人對陸壓恭敬,心下更是對其欽敬,當即封了陸壓超然地位。

其時顓頊座下尚有許多截教修士高人,就連多寶這等截教首徒,也來相助。那多寶雖沒有見過陸壓,但見那陸壓腰間的黃皮葫蘆,看似平凡普通,其中卻好似蘊含這絕大的靈氣力量,宛如一個絕世凶胎,觸發之下,便能毀滅生機。當下也不敢怠慢陸壓,客氣對待。

而此時在那昆侖山玉虛宮中,元始天尊忽然命廣成子擊鐘召集門下弟子。自與李基一戰吃了大虧,廣成子也是不凡,未曾氣餒,閉關苦修,如今實力,比之以往,也不可同日而語,更進一步。

那鐘聲也是玄妙,聲浪翻滾,卻只有闡教門下才能聽得,闡教之外,任是多大法力,聖人之外,也休想聽得半點動靜。

不過片刻,各色雲光來到昆侖山中,後世的闡教十二金仙,燃燈,雲中子一干傑出弟子,還有許多門人,俱都來到,卻是不敢再禦空而行,只以步行,上得山來,到玉虛宮前,齊稱“老師萬壽”。

“今日喚你等前來,卻是有事。”元始威嚴的眼神掃過眾人,眾弟子盡皆盤膝端坐,靜靜聆聽。

“洪荒之上,刀兵四起,生靈塗炭。今人巫兩族欲要聯姻,終止征討殺伐之禍,奈何巫族終究氣數已盡,人族當興,此乃天數,如何強求。其中尚有許多變故,我也不好盡數言之,你等暫且身入紅塵,輔佐那顓頊,日後劫數來時,自然盡知。”

眾人領命,元始天尊眼光灼灼,“太乙,那北極櫃山上有一粒靈珠,與你有緣,日後趁機取之,切記勿忘。”

太乙真人一愣,隨即稱是。眾人離了昆侖玉虛,下得山來,便到那顓頊處,報了名號,顓頊聞知聖人門下,也是奉若上賓,禮遇有加。

一位是巫族兩大部落首領,一位是人族聖皇,迎婚嫁娶,自然辦置的妥當,兩下百姓都是興高采烈,自此無戰亂,自可安居,都是盡心出力,轉眼就是大婚之日。

顓頊派人迎了九鳳,一路鑼鼓,驚天動地,聲勢恢宏。迎親大隊浩浩蕩蕩,往顓頊聖皇宮行來。不表那一路慢行,卻有陸壓暗生計謀,化出分身假傳聖意,命邊關守將出擊,不斷侵擾巫族其餘幾大部落。

本來巫族部落無數,部落之間也是嫌隙無數,對於九鳳嫁與顓頊,心內雖然頗為不滿,奈何民心所向,雖有微詞,也不好表露。此時竟然遭到人族軍隊侵擾,尋得藉口,哪裡還按捺得住,幾大部落一番密謀,背著九鳳統領的部落出兵,巫族大軍如長河滾滾,一路奔襲,殺得人族邊緣村落市鎮血流成河,無數百姓士兵盡遭屠戮。

逃得性命的官將一路風塵僕僕跑到顓頊面前,陳述其中變故。顓頊大怒,陸壓趁機進言,“此刻料那九鳳並不得知此事,巫族好戰嗜殺,此時即便聯姻,保得一時民安,難料日後巫族不會背信棄義。經人皇軒轅圍殺,巫族元氣大傷,此時人族方能與之一較長短。若是巫族經休養生息,實力恢復,巫族人人通曉秘法,人族憂矣。未若此時趁機將九鳳圍殺,九鳳一死,巫族再無可以支撐大樑之能人,人族便可大興,再無阻礙。”

顓頊滿面憂色,“那九鳳乃是巫族中頂尖大巫,不死之身,前番幾場大戰,我軍中休閒問道者無數,高明之人亦是不缺,總是奈何不得此人。若然一擊不死,逃出生天,九鳳攜恨領大軍來犯,又是曠日久戰,生靈塗炭,豈非不美。未若將其中原委一一告知,盡釋前嫌,那九鳳統一巫門,讓其將擅自起兵反叛者誅殺,也就罷了。”

陸壓微微一笑,“聖皇心存仁慈,不忍百姓罹憂。若然事情果真如此,卻是好說。但那巫族生性暴虐,豈肯低頭認錯。此時一念之仁,後世萬年之禍。長痛不如短痛,此時將巫族盡誅,可保人族不視基業,再無征伐,豈不是好!”

顓頊思索片刻,緩緩言道,“此舉卻是有違信義,落得背信棄義的罪名。”

陸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裡還計較許多。我知曉在南贍部洲南方,離此八十萬處有座山,終年雲霧封鎖,常人不得輕易進入,其中有一位上古金仙,乃是盤王。此人一身神通不小,更精擅降蠱毒,可謂是洪荒之上毒尊。若得其相助,圍殺九鳳,也不是難事。”

顓頊從龍椅上站起,來回踱步,眉目緊縮,顯然心中決議不定。陸壓再三分說,顓頊衡量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依陸壓所言行事。

考慮到那盤王老怪行事乖張,不依常理,若言之不動,尚需別樣手段。顓頊思量片刻,便有計較。當下一面請多寶相助,往那盤王處借取毒藥,一面暗中調動兵將,往那邊關集結。

卻說多寶受了顓頊請求,徑起雲光,一路南來。幾十萬里路程,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盤王所在的山前。但見那山勢險峻,層巒疊嶂,數座山峰並起,好似幾把寶劍,直刺蒼穹。山峰之間,雲霧封鎖,其時正是朝陽初起,紅光映照,光霞璀璨,照的那片雲霧光彩紛呈,熠熠生輝。

多寶無心觀賞,停住身形,降下雲光,一路行上山來。此刻正是那初冬時節,木葉脫落,疏林扶風,颯颯作響,漫山紅葉飄飄,隨風來去飄搖。多寶一塵不染,心中澄澈通明,疾步上山,但見群峰無數,卻不知那盤王所在。

多寶暗暗提氣,開聲喊道,“截教門下多寶,受人族聖皇顓頊所托,有事請見盤王道友,還請一見。”聲浪翻滾,在山中回蕩,經久不息,傳出千里。

多寶聲音甫落,只聽一聲朗笑,自山中回應,清越悠揚,聽來心輕氣爽,在這冷冬天氣,如沐春風。多寶心中稱異,只見前方山路回折出走出一個七尺高下的白衣人,面貌疏朗,二十七八模樣,雙目有神,舉止不俗。

“我算的有異人來訪,原是聖人門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那盤王謙恭有禮,舉手投足之間,灑脫不羈,一片超然神態。

多寶輕笑回禮,“道友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相見恨晚。”兩人一番客套,言談笑語之間,轉過幾道山路,一處天然石洞豁然在眼前。盤王請了多寶內坐,自有童子奉上茶果。

“此來卻是有事相求。”幾句客套之後,多寶直陳來意。

盤王也不驚訝,自己與截教門下並無往來,今番多寶無故上門,自是有事,也不開口,只是以目光相詢。

“卻是人族巫族兩相大戰,聖皇顓頊欲對付九鳳,只是那九鳳身兼兩大祖巫神通,法力神通,俱是不可思議,遠超一般大巫,不易對付。顓頊有意圍殺,又恐其一旦逃脫,後患無窮,特請我來與道友分說,借一樣毒物,暗中下手方好。”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8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斬仙飛刀
盤王微微思索,站起身來,走了幾個來回,心中決然不下。計較片刻,隨聲說道,“料想那大巫有何足道,有道友跟無數高人在側,豈能有甚變故。我這毒藥,卻是難有甚效,徒添變數,道友憂心了。”言下卻是不欲捲入兩族紛爭,平白沾染紅塵,結下因果。

多寶眼見那盤王語義雖緩和,意態甚是堅決,料想即便再三分說,也是無用,當下輕聲笑道,“道友所言,未免妄自菲薄。盤王降蠱毒,三絕貫於三界,豈可小視。道友既如此說,我也不好勉強,承蒙接待,就此告辭。”

盤王一番虛留,多寶執意就去,也就出了洞府,下得山來。多寶心中暗暗憂慮,“此番功不成,如何向那顓頊交代。再則一個不慎,走了九鳳,顓頊大計不成,豈非不美。”

正自計較間,卻見遠處天空之上白雲幾朵,一點青光,疾如閃電,瞬間就來到眼前。待定神看時,卻是那三清之首老子的坐騎青牛。

那青牛原本是上古東皇麾下,雖不及三百六十五員星斗妖神法力無邊,也是有大法之輩。昔時曾統帥十億妖兵,監管下界大小巫族,震懾一方妖眾。後巫妖大戰,被老子看中,收為坐騎,自此又修太清大道,更是精進。

那青牛也看見多寶,三清門下,俱都相識,尤其這門下幾大傑出弟子,更是有聲名之輩。青牛降下雲光,現出身來,卻是一身青色軟甲,雖是聖人門下,更像一方妖王。

青牛顯得身來,高聲喊道,“多寶道友,哪裡去?”

多寶也看見青牛,知曉青牛雖是老君坐騎,但神通法力俱是不凡,也不敢怠慢,“原來是金兕道友,正是有事來見那盤王道友。”

那青牛昔日便喚作金兕,也是聲名遠播,交遊頗闊。昔日在天庭之時,便與多寶相識,是以多寶知曉。

“盤王老怪?”金兕似是有些驚異,“你找他作甚?”

多寶忽然想起,這金兕與那盤王老怪卻是熟識,相交莫逆,心念微轉,當即開口,“此事正需金兕道友相助。”

當下將其中緣由說來,“那盤王不欲沾染,卻是不妙。道友也是大師伯門人,人教之事,也好出力。素聞道友跟盤王道友莫逆之交,還請相助。”

金兕聞得,哈哈一笑,頗為快慰,“原來如此,不妨,不妨。我這便上那山去,那老怪不想結因果,逼開他便是。我引他出洞,你自去,取一份毒藥便是。那後洞之內有一白綠相間的瓷瓶,其中放置的便是一無影之毒,縱是不死大巫,要不得他命,也不好受。”

多寶大喜,長身作揖,“此番卻是有勞道友,感激莫名。”

金兕渾不在意,當下兩人計較已定,金兕邀那盤王出得洞府,多寶匿起行藏,避開洞內童子,取了那金兕所說的無影之毒,返身回見顓頊。

盤王與金兕遊得半日,回轉洞府,盤王翻查之下,不見了一瓶毒藥,心叫不妙,掐算之下,便知其中微妙。頓足叫道,“你這老牛,也來算計我!”

金兕卻是不在意,兩人交情匪淺,盤王呼喝一番,也就罷了,金兕當下賠過罪,依舊如常。

多寶取了無影之毒,回轉聖皇宮,將其中情由一一道來,顓頊大喜,直呼“大事可成!”當下佈置妥當,無數法力高強之人,盡皆準備,務求將那九鳳一擊必殺。

又過得兩日,那迎親大隊終於來至城中。一番忙亂,祭過天地,行過大禮,趁九鳳不備,將那無影之毒下於酒中。九鳳法力雖深,終究不修道行,算不得自身禍福吉凶,被顓頊算計,仍舊不知。

天色昏暗,兩人入得洞房,外面埋伏的一干修士卻將那九鳳所帶的侍婢,隨從盡皆秘密誅殺。眾人修為既高,法術又精,更是有心算無心,得手絲毫不費功夫,靜待房中顓頊暗算了九鳳,一舉殺入。

燭光搖影,映得滿屋之中火紅一片。顓頊揭去九鳳蓋頭,只見那九鳳面目嬌美,粉面桃腮,一雙丹鳳眼,柔美之中,英氣凜凜。頭戴火紅鳳冠,披一件大紅婚袍,哪裡是甚凶煞大巫,簡直就是九天仙女下臨凡界,只把那聖皇顓頊看得目瞪口呆,宛似夢中。

九鳳去了蓋頭,見得那聖皇顓頊,面目英挺,豐神俊朗,卻不在意,只是開口說道,“方今你我兩族聯姻,正是太平盛世,自此天下無憂,可謂眾生之幸。”

一番話,將顓頊從驚愕中喚醒,想起當下任務,強定心神,便與九鳳虛與委蛇,假裝歡好。便是兩人挨挨擦擦,搭搭拈拈,攜著手,並著肩,顓頊虛情假意,相陪相笑,與九鳳相依相偎。九鳳低聲俯就,兩人入得鸞幛,成就好事。

卻是那顓頊心神不亂,趁兩人歡好之際,九鳳不料,掣出先前藏在被蓋低的騰空寶劍,不偏不倚,直直刺入九鳳心口。騰空劍氤氳紫氣吞吐閃爍,凝聚在劍身三寸周圍,金光扭曲,方甫入體,劍氣暴漲,從九鳳心口往全身急速湧動蔓延,宛似狂波爆浪,怒嘯奔騰。

九鳳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全身法力波動,便如海潮一般,一波一波,不可阻擋,往四面八方彪射。

那顓頊雖有至寶騰空劍在手,奈何自身實力不高,不過是勉強踏入地仙門戶的修士,劍芒入體,來不及攪動,發動騰空劍滅絕生機的強大威力,便見九鳳怒嘯,心知不好,忙抽身後退,連帶騰空劍拔出,一捧鮮血淩空噴灑,從那三寸的傷口之內激射,好似血箭。

顓頊身形疾若飄風,撞開門板,饒是他見機得早,也被九鳳龐大的力量撞擊到身形,騰空劍豎立身前,濛濛紫光蒸騰,仿若霞霧,氤氳有一丈方圓,抵擋了大半力量,顓頊口中鮮血狂噴,跌出幾十丈開外。

“顓頊小兒,你枉為人族聖皇,卑鄙無恥,背信棄義!”九鳳狂暴憤怒,周身力量好似海波滾濤,一波一波的強橫無匹的法力激蕩迴旋,周圍的宮殿閣樓,紛紛塌陷粉碎,化作齏粉。

方待起身追捕顓頊,便聽數聲呼喝,幾十個人影現出身形,將九鳳團團圍住,面色兇狠,手中寶光閃耀,瑞彩紛紜,光華明亮,照的四方宛如白晝。其間當頭之人正是那妖族皇子陸壓,闡教截教畢竟自持聖人門下,不好出手圍攻,也就任那陸壓帶領一群散修金仙,圍殺九鳳。

陸壓見得九鳳周身鮮血淋漓,放聲長笑,“憑你巫族也想爭奪天地正統,今日便叫你消散於天地之間!”雙手一搓,無窮量的太陽真火湧動而出,結成一丈巨大的金火居網,兜住九鳳,不讓其逃走,熊熊火光,如清風流雲,席捲呼嘯,往九鳳攻來。

見得陸壓出手,旁人也自不甘寂寞,無數金雲火光,閃電雷罡,混合無數法器寶光,不要命的向九鳳轟去,遠遠望去,只是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光球,真火繚繞,烈焰飄搖,七彩瑞氣在其中湧動,電蛇奔走,絢麗奇詭。

好個九鳳,雖然受傷,全身法力運轉,周身上下浮起一層慘白的光暈,心口中劍處,騰空劍氣宛如億萬鋼針,欲要往自己全身擴散,九鳳分出大半心神,以精深法力裹住那團劍氣。空中怒喝連連,身上光暈慘白濃郁,相互交織,哢嚓哢嚓亂響,凝聚成一根根骨刺,尖銳猙獰,白慘慘的,無比淒厲。

一個刹那,那白骨就化作無窮量一片,好似一個巨大的白骨囚籠,將九鳳護在其中。陸壓連聲狂笑,“如此手段,今日也保不住你,難逃身殞。”

九鳳大怒,勉力壓制創傷,催動巫法,那無窮量白骨結成一個個巨大的白骨魔神,高有丈六,全身上下白骨嶙峋,猙獰可怖,手如鋼鉤,紅睛白髮,嘎嘎亂笑,如潮水一般向圍攻的眾人撲來。

眾人心下一驚,便要躲避,卻見九鳳臉色微變,只覺丹田中一股火辣辣的麻痹往全身散去,所過之處,巫力艱難晦澀,再難如先前圓通如意。九鳳情知是中了毒,心中怒火簡直不可遏制,熊熊燃燒,卻明白眼前形式,若然再不決絕,便要喪命在此處。

九鳳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灑,得了精血的滋助,漫天白骨愈發猙獰,籠罩了方圓虛空。陸壓冷冷一笑,“困獸之鬥,看你如何。”言下取出一個黃皮葫蘆,陸壓念誦咒語,葫蘆內沖起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毫光上托著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罩將下來,盯住九鳳的泥丸宮,饒是九鳳,也不覺昏昏默默,莫知左右。

陸壓在漫天白骨真火中,颯然站立,一身火紅道袍獵獵作響,面目中卻帶了幾分得意,向那葫蘆微微躬身,道了一聲“請寶貝轉身”。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39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靈珠
九鳳被那斬仙飛刀盯住泥丸宮,只覺得意識一陣恍惚,一陣心悸的感覺湧將上來,情知不妙,虧得她一身法力驚人,那斬仙飛刀又是以大巫精氣煉製,分屬同源,畢竟相親,強自鎮定心神,恍惚冥緲的意識一陣清明。

便聽那陸壓道人一聲“請寶貝轉身”,九鳳化作原身,乃是一隻九頭巨鳥,有百餘丈大小,取了一根翎毛代替自己真身,便見那白光一旋轉,自己翎毛所化的化身頭顱被斬。九鳳心中一陣驚恐,雖然是化身,到底是大巫之體,一個照面,便被斬落,如此法寶,實在詭異。當下顧不得許多,扇動翅膀,沖天而去。

眾人見得陸壓斬了九鳳,正自欣喜,卻見一點黑光,夾雜鮮血滴落,仿佛血雨,一飛沖天而去。陸壓連連跌足,“卻被那九鳳逃了性命,如何是好!”

聞得陸壓如此說,眾人一驚,紛紛說道,“既是如此,道友緣何不追?”

陸壓連連歎息,“那九鳳真身乃是九首神鳥,飛行疾速,尚在那大鵬金翅雕之上,雖然受傷,也遠非我等能追上的。”言下甚是可惜。

眾人聞說,皆笑道,“那九鳳受傷極重,料難成事,當下之際,卻是要將那巫族盡滅,才是急事。”陸壓也明白其中輕重,只是一番籌謀,未曾斬殺九鳳,畢竟不快。

失了九鳳法力支持,那白骨凝聚的魔神不過是虛殼,幾個呼吸,便被眾人圍殺殆盡。當下面見顓頊,將情況一一詳細告知。

那聖皇宮連帶周圍無數殿堂亭宇,樓臺房舍,被一眾人拼鬥法力餘波盡毀。此時那顓頊卻在距離那聖皇宮十餘裡外的一處館閣內,聽得眾人來報詳細,心內憂慮,面色上不禁表露出來,“那九鳳逃得性命,若然來報復,如何是好?”

陸壓從一列修士中站出身來,“陛下何必憂心,我有一計,可保無虞。”

顓頊聽得陸壓如此說,轉愁為喜,“道長有何妙計,且說來。”

陸壓漫聲說道,“此時那九鳳雖然未死,到底重傷,肯定無顏面返回部落。我等不妨趁那巫族不知其中變故,以九鳳之名召那巫族之中大巫來朝。設下埋伏,定可一舉殺之。而後大軍入逐,陛下不世功業,唾手可成。”

顓頊大喜,“便以道長所言。”

當下差人擬得詔命,以九鳳口吻,命部落中大巫俱來朝見。闡截兩教門下無數高手,陸壓,更有無數散修,其中也不乏頂尖之士,趁那諸大巫不防備,盡出道術法寶,大戰一日,諸大巫盡數伏誅。

隨之顓頊大軍揮動,直指九鳳部落。九鳳未歸,大巫盡皆被殺,部落之中再無可以擋得人族大軍之人,便似虎入羊群,一番屠殺,部落之內縱然巫人無數,怎奈法力神通盡皆不高,抵不住一干如狼似虎的修士,運氣好的,逃得性命,轉投其餘部落,不足原來十中一二。

那太乙真人先前得了元始天尊誥命,要在此時取那靈珠子,日後尚有用處,當下便以當日元始所教,上那北極櫃山山頂處行去。

在那北極櫃山頂處,有一方碧綠平臺,方圓有十幾畝大小,乃是一塊天然玉石,並無任何雕琢,晶亮光滑,天光照耀之下,晶光點點,碧色瑩瑩,煞是好看。

在那一方平臺前方,有一突出的崖壁,只有幾丈方圓,正由一顆靈珠在那崖壁之上流轉,火紅一片,霞光氤氳。

此時,就在平臺之上,正站立一人,青袍鼓舞,滿面沉思,似在想些什麼。山腳下震天動地的廝殺聲傳上來,也並未影響他分毫,正是李基。

李基雙眼微眯,盯著那一粒靈珠,心中念頭急轉,宛似起了驚濤駭浪,“這靈珠便是後世的哪吒麼,我若今日取了那靈珠,那又如何?”

李基心神如電,千般想法翻來覆去,只是拿捏不定。一番思索,“算了,即便今日拿了去,日後難免會有旁人,濟不得甚事。縱然動的些許手腳,不使這靈珠輪回之中三光不昧,那元始又是何等樣人,怎容得許多,想來也是一場無用苦工,平白浪費精力。有計較,以後再說了。”

想到這裡,心念微動,已然察覺太乙真人上得山來,距離卻是不遠。便要舉步離開,自習思量,到底不甘心,運功自食指指尖迫出一點鮮血,彈指處,滴落在那靈珠之上。靈珠光霞彩霧流轉繚繞,那鮮血落進去,便不見了蹤影。

“到底留點印記,有無用處,日後再說。”李基下定決心,微風動處,身形倏然不見,在原地消失了。

不表李基離去,那太乙真人上得山來,便見那崖壁之上萬道光暈的靈珠,心內思量,“師尊說的,便是此物了,果然不凡,卻不知日後作甚。”心中驚疑不定,仍舊施法收了靈珠,放於懷中,下山不提。

李基離開北極櫃山山頂,千丈山路,只在一念間,便來到山下。幾萬大軍手持兵矛槍戟,不斷的衝殺,在巫族部落中來回奔走,劍光閃耀,血影飛濺,便如那人間煉獄,好不淒慘。稍微遠處,卻是那些法力不低的巫人與修士大戰,各色寶光,符篆流轉,映的一方虛空亮麗奇彩。

李基神念展開,只在場中縱橫,幾個修士也早看見他。截教門下俱是歡喜,卻分不出身來招呼,闡教卻都是一聲冷哼,面色鐵青,只是與巫人爭鬥拼殺,渾當看不見。

那陸壓卻看見李基,兩人也是相識,儘管兩次見面,卻都沒說一句話。這陸壓在北海魚鯪島靜修多年,去了驕躁自矜之氣,本身天資又高,早不是當年那個趾高氣昂的妖族太子,深知做人之理。也知李基一身修為精深,神通廣大,在顓頊麾下與那各教弟子都有交談,也知曉李基已然是那天庭紫薇大帝,縱然修道之人不屑於此,到底是天庭大帝,地位崇高,豈同一般。

當下陸壓分出身來,上前與李基打個稽首,“道友有禮,上次承蒙道友相救,尚未來得及相謝,此次見面,卻是正好。”

李基卻知道今日的陸壓已然不同往日,日後與自己同門為難,也是手下不留情,殺伐果斷,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上次從後羿手中救下他,也不過是了結一段因果,兩人又無甚交情可言,自然不怎麼親近,此刻見得陸壓稽首,當下也還了一禮,“道友有禮,許久未見,道友卻是風采更勝往昔。”

當下兩人盡說些客套話,便如那後世見面聊些天氣新聞什麼的,無關痛癢,沒什麼營養的亂彈,李基自後世而來,對此卻是頗為熟絡。

“聽聞道友現今已然貴為天庭大帝,怎有空到這遊走?”陸壓依舊是笑呵呵,滿面春風,任誰一看,都是人畜無害,倒有那彌勒佛幾分意境。

“無事,這虛名,道友卻休要再提,不過是承大天尊看得起,我也不好推脫,既然受的,便要盡力。我看下界殺伐之氣濃重,下來看看而已。”李基也是談笑相應。

兩人交談之間,戰場上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人族大軍的將領上前來,沖陸壓行過一禮,見那李基也是一身道袍,一絲煙火氣息也無,曉得也是得道高人,聖皇顓頊倚重此等修士,也是人盡皆知,那將領也不敢輕慢了李基,照樣行過一禮。

當下與那陸壓稟過戰況,陸壓滿面笑意,“有勞兵將,回去陛下定有封賞。”陸壓本為妖族太子,當年東皇麾下大軍億萬之中,這場面功夫,陸壓耳濡目染,自是心領神會,算得上道中高手。

接下來自然是得勝回師,李基與一眾同門師兄弟見過,辭別眾人,依舊離去。那許多修士回到人族中心都城,進了宮殿。

聖皇宮經上次九鳳一戰,早已損毀,此間卻是新建。人族幾代聲名,民強富裕,建一座宮殿,也是迅捷,不過幾月,便拔地而起,與原來相比,也不輸分毫,萬千氣象,華貴非常。

闡教弟子完了師命,便向顓頊提出告辭,顓頊諸般挽留不住,只得作罷,任由他們去了。截教許多門人也是見得巫族衰落,再無與人族一爭高下之勢,也告辭而去,依舊回山潛修大道,參玄悟妙。

只有許多散修高手,依舊在顓頊座下積修外功,震懾人間妖魔,不敢來犯聖顏,偶有反叛亂起,隨大軍出征,若然對方有修士相助,少不得便是一場大戰。顓頊見得巫族已平,心中長舒一口氣,只是九鳳未死,到底不安,每日惶恐。

那九鳳逃得性命,只是傷勢太重,又中劇毒。心下恨恨,找了一處隱秘的山區,隱匿其中,潛修鍛煉,心中將那制毒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若非中毒,那顓頊只得一點神通,總有神兵在手,又如何破得開大巫之體,重創於她。先前還想不通,後來才知自己中毒,大巫之不死魔軀,失了妙用,被宵小所趁,重傷逃竄,實在是平生之恥。暗暗發誓,待傷勢痊癒,定要找那找顓頊報復。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40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報復
且說九鳳當日變作原身,憑藉真身的超絕速度,飛了大半時辰,距離那聖皇宮所在已有幾千萬裡的距離,尋了一處山坳,靈氣還算濃郁,當下覓得一兩丈高下的洞穴,藏起身形,調息元氣,遠轉神通。

騰空劍的千道劍氣在心口處橫衝直撞,虧得九鳳以強大法力裹住,不使其爆散開,丹田內一股股灼熱混合冰涼的氣息也是如水銀瀉地,往四面八方擴散,侵蝕筋脈穴位,所過之處,一片麻軟,一身強橫巫力,便如膠住的液體,遠轉起來滯澀費力。

逃了大半時辰,九鳳再也無力,劍氣劇毒,每一樣都耗費心神來鎮壓,每一樣都是兇險無比,稍有不慎,便要爆裂,宛如凶胎。

勉強吸收天地元力入體,催動巫法,緩緩遠轉,先迫出劇毒,再做打算。即便九鳳一身法力玄通,也花了大半月的時間才逼出毒素,一身巫力,流通之間活潑無拘,暢通自在。

“如此歹毒厲害的毒藥,洪荒之上也只有盤王那傢伙才能煉製了,不想連他也來與我為難,待我殺了顓頊,必定不叫你好過.”九鳳暗暗思量,只是一時分不出身來,再則那盤王一身神通詭異,擅長降蠱毒,頗為難纏,只得心中記恨,以後再做計較。

去了劇毒,剩餘的騰空劍氣縱然厲害,卻是無礙,九鳳只幾日功夫,便將那滅絕劍氣逼出體外,此時那人族大軍征討巫族,九鳳卻是不知了

如此這般調勻氣息,實力恢復到全盛時期,已經是半月之後了。九鳳神通盡複,意氣風發,想起那顓頊麾下許多修士,不計其數,其中亦是不乏高明者,思量再三,決定先回部落,積巫族部落之力,討伐顓頊。

當日一路南走,與那北極櫃山方向卻是截然相反,縱然遙遠,近億萬的距離,不過兩日,九鳳便到了部落所在,尚未到跟前,便發現山下一片死寂,慘霧陰森,一點炊煙也無。九鳳心知不妙,身形急展,幾個呼吸,便到了跟前。

一看之下,只覺一股熱辣辣的怒火從心底沖起,一路沖進泥丸宮內,又似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只把一個神通廣大的巫族首領,英氣勃勃的大巫九鳳看得心喪如死。

方圓千里的範圍內,再也沒有一點人煙,滿目的盡是殘肢斷臂,屍體無數,滿目瘡痍。腳下原本肥沃的黃土,透出一股血紅色,幾十丈高下的巨樹,有的從中間斷開,有的連根拔起,無數豺狼野獸縱橫其上,啃咬屍體。

九鳳一聲悲嘯,其音慘烈,直上九霄,穿雲裂石,漫天白雲翻滾,好似怒海翻波,滾滾蕩蕩。

“顓頊小兒,定不與你干休!”九鳳咬牙切齒,雙目中直欲滴出血來,一口銀牙錯動,雙拳緊握,全身上下顫抖不已。

九鳳雙手一揮,那高有千丈,頂摩霄漢的北極櫃山,轟然斷裂,無數碎石滾滾落下,仿似急雨。

怒嘯穿雲,天地元力波動如潮,一波一波,無窮無盡,九鳳雙足連動,腳下大地便如那滾水一般劇烈波動起來,土黃色的波浪層層疊疊,上下翻滾,範圍波及千里方圓。

一時間土浪翻滾,山峰崩塌,兩下相合,將那無數巫人屍體掩埋其中,無數在這片土地上獵食的野獸也被落下的滾石壓成肉泥,偶有逃過滾石的蛇蟲,被強大的土浪卷起,生生被活埋。

將同族屍體埋葬在山體之下,九鳳怒火熊熊,周身上下黑色火焰跳動,仿似精靈,巨大的能力炙烤的周圍空間扭曲變形,一片墨黑。

“如此深仇大恨,怎能干休,顓頊小兒,定要你血債血償!”

九鳳起了雲光,一路南來,上次一戰,她深知顓頊門下高手甚多,不敢冒險,此時身系血海深仇,更加謹慎。

不過兩個時辰,便到了聖皇宮前,新建的宮殿依舊富麗堂皇,樓閣亭宇,林立無數。無數士兵穿插來回,刀槍晶芒閃耀,守得一座聖皇宮固若金湯,一隻蚊子都難入。

如此緊密得防守,與九鳳看來,不過土雞瓦狗,卻不想驚動其中無數得修士道人,只是匿起行藏,悄悄潛進宮來,神念聚成一條條絲線,密密麻麻,探查顓頊所在。

不過片刻,就查的那顓頊正在那聖皇宮中央大殿之上,九鳳身形如風,飄忽而去。來到殿外,就見顓頊正高坐殿中龍椅之上,下方兩列官員,修士不少,九鳳本欲忍耐片刻,到人少時再去下手,務要那顓頊形神俱滅,真靈不存。未料此時那顓頊正與殿下群臣商議巫族等事,有的力主一鼓作氣,將巫族其他部落消滅殆盡,有得主張招安剩餘巫人,昭顯聖皇仁德。

此時那陸壓也赫然在列,九鳳也未曾理會,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部落盡滅,罪魁禍首,並非那顓頊,而是這上古妖族太子,如今得陸壓散人。九鳳部落滅盡,其餘巫族不成氣候,不少修士各自離去,潛修大法,唯有這陸壓,巫族未曾盡滅,仍舊蠱惑顓頊。

只見那陸壓起身出列,恭聲說道,“陛下,那巫族眾人,兇暴成性,不知進退,今日若放過他們,來日壯大,未必體諒陛下一番仁德,必然又起刀兵,今日其勢在我,我等尚能考慮巫族生死,來日若然他們掌控大局,我等必然難逃。”

九鳳此時才看見陸壓,識得此人便是那晚圍攻自己得修士中當頭之人,一身法力精深,法寶更是厲害,聽得他如此建議,要那顓頊盡滅巫族,心中只欲噴出火來,銀牙咬動,全身都起了一陣輕微得顫抖,顯然心中怒極。

儘管如此,九鳳依舊沒有露出半分氣息,陸壓法力雖高,道行也不低,奈何三屍未斬,九鳳殺機又不在他身,天機運轉,也只隱隱能感應自身禍福,旁人之事。不都盡在掌握了。

兩下又討論片刻,依舊無果,眼見日已正午,一輪金屋,懸於高空,雖然春日即到,仍舊一片冷凜,陽光照下,也是有氣無力,顯得分外淒清。

顓頊見得時日已正午,揮揮手便摒退眾人,散了朝會,陸壓連日來百般分說,顓頊仍舊下不了決心,心下也是憋悶,此時見得顓頊又沒有決議,心中只憋了一肚子火,拱拱手出了大殿。

顓頊也轉向大殿后側,出了門,前後簇擁,便要往別處,九鳳見得時機,一眾修士並不在身旁,一聲嬌喝,一把骨刺已然在手,天地元力宛如煮粥,一片譁然亂滾,“顓頊小兒,拿命來吧!”

顓頊出了大殿,沒來由心中一警,正自警覺,便聽九鳳怒喝,只覺周身好似處在粘稠得膠水之中,晦澀難動,就看見九鳳手持一把猙獰骨刺,向自己惡狠狠撲來,身還未至,帶起得颶風宛如狂潮,洶湧澎湃,令人窒息。

顓頊心中驚駭,抓住身邊得侍女往前一送,沒有任何懸念,那侍女全身化作肉泥,鮮血四下飛散,紛亂如雨。

趁得片刻機會,顓頊奮力拔出騰空劍,劍光暴漲,破開九鳳得封鎖,便要逃離。

奈何他跟九鳳法力相去太遠,只略略掙扎,方自劍雨揮灑,便見無數白骨,好似穿雲弩箭,電破長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砸將下來。

顓頊周身突然泛起一股五色彩光,彩光之內真火熊熊,好像一個巨大的罩子,將顓頊護在其中。卻是那顓頊整日擔心九鳳來報復殺戮,一眾修士也不是盡日能跟在身邊,便向好幾個修士求了幾道護身玉符,此時情況危機,不假思索便使將出來。

一番爭鬥,天地元氣波動,早驚動了宮中無數修士,盡皆出了屋宇廟堂,飛身往打鬥現場湧來。

九鳳見顓頊周身泛起彩光真火,擋住了自己得骨刺,怒極反笑,“如此小術,也來賣弄,今日便是東皇太一來了,也護不得你!”叫囂之中,全身上下魔火熊熊,慘白的光暈泛著死寂得光輝,一堆巨大得骨山崢嶸,堆砌起來。

無數幾丈長得白森森得巨大骨爪伸將出來,圍繞顓頊上下翻飛,一個刹那,便攻破了顓頊得護身彩光。

九鳳神威,即便是那些修士親至,也抵擋不住,何況只是煉製的幾片護身玉符,如何能擋!

九鳳雙手迴旋,無窮漆黑的魔火當頭罩下,顓頊大叫一聲,肉身盡毀,殘餘一點真靈飛出,便要遠遁。

九鳳伸手取了騰空劍,見顓頊真靈欲走,怒喝一聲,“殺我族人,還想再入輪回!”長劍揮舞,劍芒吞吐閃爍,劍氣割裂虛空,向顓頊那點真靈斬下。

一個刹那,一團火紅光華奪人眼目,其中真火滾滾,烈焰飛騰,結成幾畝大小的一團,接下了奔騰不休的劍光,正是陸壓。

那陸壓方出大殿,雖然與那顓頊是反向而走,卻是與顓頊距離最近的修士,也是最早感應到九鳳殺氣騰騰的伏擊的,一旦感知,立刻飛身而來,奈何九鳳巫法深湛,神通驚天,一個照面便毀了顓頊得護身玉符,顓頊肉身崩潰,元神盡毀,只剩的一點真靈。
z08fan 發表於 2012-10-24 12:40
正文 第五十章 激戰
九鳳一個照面,殺了顓頊,正要毀去顓頊得一點真靈,便見一團火雲,擋住自己萬千道劍氣,卻是陸壓到了。

九鳳被阻,心中震怒,定眼看時,正是那在大殿之上力主盡滅巫族部落得修士,心中殺氣奔騰,全身上下煞氣翻滾,無窮量得白骨利劍一般,配合騰空劍割裂虛空得劍氣,鋪天蓋地般將陸壓遮掩起來。

“正要你來,一併剪除!”

陸壓見顓頊真靈不存,心中也是大怒,便見九鳳發動巫法,將自己圍困,更是驚怒,一推道冠,頂上沖出一輪巨大的紅日,紅日之內可見一隻三足金烏撲騰,紅日一出,紅光爆射,真火激蕩,凡近身來的白骨巨刺,騰空劍氣,統統煉化,消泯無形。

見陸壓頂上沖出紅日元神,九鳳大叫一聲,“原來是妖族餘孽!今日便送你去見東皇太一!”

陸壓原本從容的臉色,聽了此語,也是一片鐵青,“九鳳賤婢,今日你也休想留得性命!”

九鳳大怒,一堆白骨巨山哢嚓哢嚓亂響,突兀嶙峋的白骨猙獰可怖,九鳳催動巫法,那白骨結成一個個丈六高下的魔神,奮力爭鬥。

兩人方甫交手,遠處那隱隱可見的修士已經來到眼前,見得九鳳殺了顓頊,個個大怒,飛起手中法寶,往九鳳轟下,正是人多膽氣粗,也顧不得九鳳名聲,奮力出手。

九鳳眼光銳利,漫天真火中看見顓頊那一點真靈已然走脫,往輪回六道方向去了,心中怒火盡數發洩在這些修士身上,魔雲滾滾,漆黑一片,籠罩得晴日正午一片墨染,難見光景。

陸壓見九鳳分出心神對付飛身而來的修士,壓力一輕,頂上紅日光芒大盛,衝破白骨的封鎖,沖天而起,紅光耀目,照耀虛空,在一片墨黑中,宛如一個小小得太陽,沖得漫天魔雲一陣稀薄。

其餘修士地仙也是各出法寶,一時之間,空中各種樣式的法器,寶劍,長刀,金環,巨網,壺狀的,輪子形狀的,不一而足,俱是寶光紛呈,刺目難睜。

九鳳巫法展開,雖然對方人多勢重,卻是怡然不懼,雙手法決亂飛,衣袂飄揚,站立在高大的白骨巨山上,與眾人相鬥。

顓頊麾下的這些修士中,除陸壓之外,著實有不少高手。那赤松子,甯封子俱是神農時就跟隨人皇的高明金仙,雖是散修,一身法力神通俱是不弱于陸壓這等高手。

那赤松子借漫天烏雲生電,雙手連抓,憑空在烏雲之中抓出數百道金蛇閃電,攢成一股股龍蛇般伸縮的巨型電劍,紫金銀芒拉伸吞吐,繞著九鳳上下翻飛,每每有跳將出來的白骨魔神,遭受強大的電擊,行動遲鈍,一番雷火寶光落下,散成白骨粉末飄揚。

那甯封子手中拖著一個香爐似的東西,五色光芒閃耀,一縷縷五彩輕煙從其中飄逸,氤氳成一團團的彩光圍著那香爐流轉上下。甯封子口中念誦,那五彩輕煙陡然膨脹,從一小團化作百餘畝,從百余畝化成遮天蓋地,在漫天魔雲中浮沉,所過之處的魔雲白火,都被納入其中,煉化成五色雲煙。

九鳳嬌喝連連,身下的白骨層層飛舞盤旋,化作骨劍,骨刀,骨刺,骨牆,密密麻麻,急雨一般四下亂射,其速如電,其勁如山。

一眾修士地仙中也不儘然全是高手,不少剛剛進階為地仙的修士,被這彌漫虛空的骨雨刺中,全身上下泛起白森森的死寂之色,而後鮮血噴灑,不得已之下,只得兵解,飛出元神,遙遙避開戰場,免得被戰鬥法力波及,化作飛灰。

在離此百餘裡的高空上,依舊時陰雲滾滾,雷電交錯,正有一人站立在其中,遙遙觀看,全身上下清光閃耀,只是薄薄的一層,偶有鼓蕩的雷火近身,只是被輕輕彈開,也無損傷,那雷電打個轉,依舊別去。

正是李基在觀看這場大戰,他卻是除了聖人之外,唯一知曉此事即將發生,是以天天密切注視顓頊的動靜,只是那九鳳巫法精妙,隱匿行藏的本事竟然連李基也沒有覺察到,才被九鳳出手殺了顓頊,不然李基出手救下顓頊,也是功德無量。如此也是那顓頊氣數已盡,終究奈何不得。

“這九鳳雖然法力通玄,奈何那一眾修士金仙也不弱,又是群毆,早晚必敗!”李基看了半晌,卻是已經知道後果。

果不其然,那陸壓趁赤松子跟甯封子纏住九鳳,全力催動真元,頂上的紅日愈發奪目,好似太陽一般,不可逼視。滾滾真火傾瀉而下,便如銀河瀉天,火雨流空。

太陽真火,至剛至陽,恢弘正氣,浩大無匹,克制一切陰邪詭異,還在神雷天罡之上,豈同小可。

漫天太陽真火落下,九鳳以巫法操控的天象,滾滾陰雲,奔湧雲雷,被紅日一照,真火炙烤,消失無蹤。

若論法力,陸壓尚不及九鳳,奈何九鳳被那赤松子跟甯封子牽扯住大半心神,又有十幾個修為不低的地仙在身側不斷用法寶轟擊,縱然九鳳,也分不出神來抵擋陸壓的真火。

破除陰雲,陸壓一聲長嘯,雙手微揚,又是一蓬真火,此火又不同於先前的太陽真火,想那陸壓乃是火中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靈,可謂是玩火的祖宗。便似那妖神畢方,走炎火詭異之路,華光取離火宏大,皆是不及這陸壓。

三足金烏,天資根性遠超兩人,若說那後世的紅孩兒,只煉三昧真火,不及其餘兩人,與這陸壓相比,更是想去遠矣,不可計量。

陸壓破了陰雲天象,又是一蓬熊熊火光蹦出,集齊太陽真火,南明離火,三昧真火,混合為一,遠超一切,可謂是集真火之大成,只這一手,便令一切玩火弄焰的修士慚愧。

火雲奔騰鼓蕩,咆哮向九鳳而來。九鳳怒喝一聲,雙手一搓一揚,照樣飛出一蓬光華,卻是玄冥太火,擋住赤松子跟甯封子,雙足微頓,一大片白骨飛起,結成百餘畝大小的一團骨牆,迎空飛上,與陸壓的真火碰撞。

火光四射,白骨飛濺!

陸壓火華吃骨牆一阻,稍微緩慢,骨牆四散裂開,化作跟跟丈長白骨,經真火一燒,化作飛灰。剩餘火華凝結成一朵朵千葉火蓮,當空罩下。

九鳳大驚,未料陸壓如此強勢,待要別出法術,依然不及,只得側身躲避,真火轟擊在腳下白骨如山的骨架上,滋滋作響。其中磷光點點,白骨猙獰。

待火光散去,陸壓的真火消泯無蹤,巨大的骨山也消去一半。

九鳳微微作勢,又要上前,忽然身後一團電光閃耀,幾條百丈長短的紫電長龍圍繞上來,緊緊束縛住九鳳嬌軀。

劈啪電光,激起層層電火,烘烤九鳳!

正是赤松子跟甯封子重開玄冥太火,赤松子動念之下,幾十條電龍纏繞上來,困住九鳳!

甯封子也不慢,手上香爐五色毫光暴起,彩煙生霧,聚成白練,環繞九鳳上下,從七竅鑽入。

電光彩煙,將九鳳牢牢困住,縱然九鳳不死之軀,被那電火烘烤,又有赤松子強大的真元附加其上,也是痛徹骨髓。甯封子的彩煙入體,四下攪動,體內滾滾長河般的巫元被其牽制,運轉起來頗見滯澀。彩煙跟真元撞擊,轟鳴大作,震得心神不寧,嬌軀亂顫。

陸壓見狀,新下暗暗歡喜,當下又祭起斬仙飛刀,躬身作揖,斬仙飛刀上一線白練,倏然飛出,來斬九鳳。

九鳳見識過斬仙飛刀的威力,知曉自己大巫之軀,在其威勢之下,也難逃一死。銀牙搖動,噴吐一口精血,爆成自己模樣,擋住白練。

那白練一個迴旋,殺死那替身,依舊飛回。

九鳳正要作勢,接連幾十道光華,連珠般撞擊在自己後被,九鳳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灑,纏繞自己身上的紫電光龍,察覺自己護身巫力一弱,又勒緊幾分,原本欺霜賽雪的肌膚,一片焦黑。

赤松子更不留手,雙手連抓,又是幾十股閃電,念誦法決,那幾十股電光聚成一條百丈長的軟鞭,當下奮起神力,真元湧動,周身泛起一股黑紅相間的光芒,注入那軟鞭之內。軟鞭得了真元之助,更是兇狠,紫金光芒中夾雜著黑紅之色,撕裂虛空,呼嘯而下,在半空之中,猶然銀芒閃動,劈啪之聲不絕,晶芒耀紅一片虛空。

九鳳見來勢狠惡,自己周身遭困,難以動彈,心中焦急,勉力側側身軀,右肩承受了這驚天一擊。

赤松子全力一擊,果然不可小視,大巫之體,不死魔軀,九鳳右肩骨骼哢哢作響,顯然時斷了。

甯封子也不示弱,右手上托著的香爐,嫋嫋升起,彩煙更勝,雙手掐動法決,腳下踏鬥布罡,鑽入九鳳體內的彩煙立時變得銳利如刀劍,鋼針一般攢刺,無窮無盡,比當初騰空劍氣猶勝。

九鳳忍耐不住,一聲痛呼,響徹雲霄,其餘修士的法寶仍舊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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