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托夢
“邁可，邁可，我是你的朋友六耳，听到了嗎？”
深夜，曼哈頓一間普通民宅中，小邁可睡得正香，夢中他進入一個黑暗的世界，這世界沒有一絲光，他甚至難以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然後听到遠遠傳來聲音。
“六耳？我在哪？”小邁可有點害怕。
“邁可，我遇到麻煩了，需要幫助，你會幫我嗎？”
“當然會。”小邁可義不容辭地答道。
“好孩子，听著，在中央公園南邊花壇的草叢中有一塊磚頭，磚頭下有一個東西，你找到它然後……”
“然後怎麼樣？”邁可問道，但聲音已經沉寂下來，邁可呼喚幾聲，打個激伶從夢中醒來，“六耳？你怎麼啦？”
忽閃著天真的大眼楮，他爬下床鋪來到母親的臥室，對正起來穿衣的母親說，“媽咪，我今天要去中央公園玩。”
“你不是昨天剛去過嗎？”母親愛撫著他的頭。
“我想再去一次。”
“好，答應我不要亂跑哦。”
上午邁可隨母親來到中央公園，他借口要上廁所離開了母親，來到南面花壇，在草叢中果然找到一塊磚頭，扳開後看到下面有一根金屬管，金屬包殼有玻璃底襯，里面流動著一些黑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小邁可想打開它，但使出吃奶的力都打不開蓋子，只好作罷，自言自語道︰“朋友。我找到了，然後干什麼呢？”他拿著容器翻來覆去地看，忽然看到在底部印著一行小小的數字︰“這是電話號碼嗎？”
邁可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六耳現在已被發覺了。六耳剛與邁可用托夢的法術通話，但神力波力很快被觀音察覺。六耳發現觀音每天午夜會有一段打坐時間，想必她雖沒有金身但並不死心，還想回復神力，沒有間斷嘗試修練。
這段時間就是六耳的機會，趁觀音五感失去作用時他用淺淺的一絲神力用托夢的方式向他人求助。無奈觀音太小心了，他剛嘗試一下就被發現了。
他急忙中斷神力，已被觀音按住了。“好個六耳，差點讓你成功了，你向誰求助？孫雲？”她想了想，“不太可能。他在麥金山，你這種狀態不可能給那麼遠的人托夢。還是紫霞？林佩？也不大可能，她們的避難所有防御系統，你這麼淺的神力滲不進去。那會是誰呢？”觀音露出笑容︰“安琪？我猜對了嗎？”
六耳不予理睬，但他猛然慘叫一聲。觀音手中彈出巨大的電流，把水晶球整個圈住，“不老實的小家伙，得讓你吃點苦頭。現在還能發出神力嗎？”
電網隔絕了六耳最後一絲淺淺的神力，同時給他的神魂帶來極大的痛苦。看著他在水晶球中掙扎，觀音道︰“六耳。你很聰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安琪干掉的好，你說呢？”
“你……”他連罵人都痛得沒聲音了，觀音嘿嘿一笑，身體從窗口飛了出去。
在法瑞家中，安琪望著法瑞熟練地研磨著咖啡豆，道︰“沒想到您磨咖啡也是一把好手。”
“業余愛好。”法瑞給她上一杯，“現在是主業了。”他慢慢地品嘗一口，仿佛自言自語︰“用托夢的方式給你傳遞信息，真有這種法術？”
“我確信那是他的聲音，也相信他有這種能力，法瑞先生，這個時候我會做這種怪異的夢絕不尋常。”
“安琪小姐，你愛他是嗎？”
安琪低下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神秘又強大，還救過我。”
“這就夠了，難道沒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想念才出現這種夢境嗎？”
“可他在夢里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林佩的妹妹林小佩。杰克遜小姐雖給了我一些資料，但上面也沒提及到林小佩的名字。”
“他說什麼？”
“他說林小佩可以對付觀音，他傳給我一套咒語，說可以解開林小佩的冰封。”
“那你應該去找袁紫霞，而不是該來找我。”法瑞道︰“你不了現在的情況，我身上被綁了一根命運鎖鏈，不管我做什麼都會對孫雲帶來負面影響，我從前不信，還把真相告訴孫雲，本意是想他能振作起來想出對金蟬子的辦法，卻沒想到反導致他的崩潰，現在局面被弄得一發不可收拾我有很大責任，所以我幫不了你。”
“可讓我找你幫忙的是六耳。”
“你沒听明白我的意思，紅線是一種詭異的法寶，問題不是我幫誰或不幫誰，而是我做任何事都會因為離奇的蝴蝶效應導致事情往壞的一面發展，我會無意中成為孫雲的幫凶。”
“那該怎麼辦？六耳在夢中說孫雲已經指望不上了，難道你就天天在這喝咖啡任由他淪陷下去嗎？”
“我比你更著急，但在這玄而又玄的神器面前，我真的無能為力。我現在成了驚弓之鳥，就連同你說這些話我都擔心又會不會帶來什麼不良的後果。”法瑞無奈地攤攤手︰“你只能管自己了。”
安琪大失所望︰“我真沒想到特工之王居然會在命運前退縮。”
“是我無能。”法瑞遙望窗外︰“安琪小姐，你還是找其他人。”
安琪失望地離去，法瑞坐在椅子上思索了許久，鼓了半天的勇氣拿出了電話，“喂，我找理查茲博士。”
“我就是，法瑞指揮官嗎？”
“我已經被革職了。”法瑞嘆了一聲︰“博士，你依然是孫雲的支持者嗎？”
理查茲長久地沉默著，“我不確定，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應該知道真相……”法瑞盡量簡短地把真相告訴了他。“孫雲就是孫悟空。”
理查茲不勝唏噓，“你想我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甚至也許不該給你打這個電話，我指望你能有比我更好的辦法。”
“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神經過份緊張了。我們還不能確認孫雲會成為一個惡魔，紅線讓你成為他的幫手，但不一定就是壞的幫手。”
“但觀音給我綁上這個總不至于因為這個東西會把事情變好？”
“要不……我們試試管制一下媒體，找最好的撰稿人，讓輿論導向對孫悟空有利的一邊，比如把你剛才說的這些公諸于眾，扭轉民眾對孫悟空的印象。”
“對方也同樣在使這招，而且我們最大的弊端在于沒有證據證明金蟬子的存在。倒是孫雲毀了白宮確認了自己恐怖份子的地位。”
“看來關鍵還是著落在觀音身上，如果能抓住她，也許一切問題會迎刃而解。”
“天知道她躲在哪？事情到了這一步，除非金蟬子露面。否則她不會再出現了。”法瑞反問︰“對了，孫雲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這幾天他一直沒出現，我同伊蕾亞娜聯系，表示他在麥金山。但我沒把這一消息泄露出去。”
“你對孫雲仍抱有希望嗎？”
“不到最後，我不想放棄。”理查茲聲音沉重︰“我並沒有閑著。我通知了所有能幫忙的人，我們時刻準備著。”
離開了法瑞的安琪主動聯絡了紫霞，但意外的是，接電話的卻是林佩。
“你在哪？我去接你。”林佩得知了安琪的地址。她小心翼翼地把安琪接到了避難所。
“杰克遜小姐呢？”對于林佩的到來安琪很意外。
林佩嘆了一聲︰“你見到她就明白了。”
安琪在避難所見到了紫霞嚇了一跳，昔日氣質翩然的大美人居然形銷骨立。才幾天就瘦得不成樣子，頭發變得枯黃。仿佛老了幾十歲。
“天哪？她怎麼……”
林佩嘆道︰“織女的神魂決定她必須與自己愛的人廝守終身，當得知愛人放棄她，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
“杰克遜小姐。”安琪輕聲地呼喚著她，但紫霞毫無反應，眼楮枯犒得恍如古井。林佩恨恨地道︰“真沒想到，孫雲能這麼絕情。”即使紫霞是她的情敵，現在的樣子也喚起了她深深的同情。
安琪道︰“我們還是照六耳的意思先放出林小佩？”
林佩點點頭，安琪來到巨大的堅冰前，念起了六耳在夢中留給她的咒語，只听堅冰開裂聲，不等冰塊完全裂開，嘩啦水響，從冰塊內部爆出一團火焰，小佩破冰而出。
“姐姐？”一見林佩她想奔過來，但面色一沉又停下。
安琪看了林佩一眼，林佩苦笑，“她一直恨我。”
“林小佩嗎？”安琪充當起和事佬，“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她把小佩拉到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給她听，林小佩听在耳中，幾次面色變幻，她真沒想到事情真相會是這樣。
“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她手在顫抖，“那……姐夫他到底怎麼樣了？”
林佩走上前︰“小佩，對不起，以前那樣不是我心甘情願的。”
小佩面上露出一絲愧疚，“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一直以為你想對付姐夫。”說到這里又怒火中燒，“該死的觀音，她在哪，我要燒死她！”她怒氣勃發，轟地一聲，安琪發出一聲尖叫，小佩還沒動用法術，但怒氣發作時引發身體無形的熱量，逼得她連連倒退。
“小佩，你這麼強了？”雖然林佩有毒液的體質也感覺抵擋不住。她不知道小佩雖在堅冰中，但並沒有停止升級，靜止狀態反而有助于她修煉心法，這也是當初孫雲把她重新冰封的目的，發現她在冰封時進步比平時快得多。
“還不夠強。”小佩道︰“我還沒突破凡體，無法突破第九層。”
“你等一下。”林佩匆匆進去，拿出一個盒子，“這是孫雲交給紫霞的，說等你出來時就給你用。”
小佩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擺著一顆異香撲鼻的蟠桃。
小佩大喜︰“有了它我就可以升級封頂了！”
小佩與黑風王的升級都不同于孫雲，她們沒有被金蟬子進行刻意的關卡安排，只要神魂覺醒就可以了，需要的只是時間。現在有蟠桃的助益，更能事半功倍。
“趕緊用，我們需要你。”林佩把它遞給她，小佩用力點頭，吃下了蟠桃，到練功室慢慢煉化蟠桃的功效化為己用。
小佩練功時間，林佩問安琪︰“六耳有提到觀音的線索嗎？”安琪搖頭，林佩有些詫異。“他既然向你求助，為什麼又不告訴你地點呢？”
“更叫我奇怪的是，他為什麼向我求助呢？我只是個普通人。”
“也許他寧願信任你，或者有什麼象征意義。”林佩也覺得不解。六耳向安琪求助，這事里似乎透著些蹊蹺。
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隔空傳來︰“讓我來告訴你，因為他愛她。”
一陣輕笑聲，林佩看到空中光芒一閃。一個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面前。
“觀音？”林佩大驚。
“真是好險，再晚一點，就真讓小佩那丫頭成就三昧真火了。”觀音手腕一抬，一道無形巨力向兩人射來。林佩把安琪往身後一推。“快走！”
砰地一聲，林佩發出慘叫。被觀音一掌擊飛，她也算超人體質。但在觀音的力量下不堪一擊，要知道當年毒液本人也擋不住觀音的力量。
安琪嚇得拔腿就跑，觀音也不理她，徑直向林小佩修煉之所走去，忽然感到腿上一緊，自己的腿被奄奄一息的林佩抱住，“小佩，快逃啊。”
觀音眉頭一皺，一掌向林佩頭頂擊去，眼看林佩要被一掌擊斃，突然一道勁風襲來，力道巨大，觀音只得放棄林佩縱身閃開，回頭看到一身殺氣的紫霞站在身後。
“小小的織女你也敢來擋橫？”
紫霞長發飄起，全身法力爆發，“如果不是你，夫郎不會離開我！”她的悲傷化為怒火，“觀音，我今天要和你同歸于盡！”
她飛速沖來，本來以她的法力根本不是觀音的對手，但現在她完全是拼命打法，加上孫雲與她雙修後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提升，居然抗住了觀音的掌力把她攔腰抱住。
“找死！”觀音猛擊她的背部，紫霞哇地吐出鮮血，但她死死抱著不放，引爆全身法力欲與她同歸于盡。
觀音慌了，論打她完全不懼紫霞，但紫霞現在貼這麼近，護身氣罩不起作用，自己也沒有金身，一旦爆開，真有可能和她同歸于盡的。
不愧是觀音，情智生智，一把按在她的肩井上，催送一部份法力給紫霞，從體內把她的法力壓制，但這樣一來自己力量就薄弱了，兩人的法力互相推擠，一時呈拉鋸狀態。
林佩飛撲上來，趁觀音因與紫霞法力相抵時無法護體，猛擊觀音頭部，雖不能造成致命傷，但怎麼說也是超人的力量，皮外傷是免不了的，結果觀音臉上一邊出現一塊烏青。
觀音惱火不已，一時大意居然被兩個平時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逼得手忙腳亂。最讓她惱火的是，安琪居然比她想象的勇敢，不知從哪弄來一把槍，對她連連開槍。
“該死的娘子軍！”觀音神力爆發，把林佩和紫霞彈開，強大的氣流把遠處的安琪也沖到牆角。她正要斃殺幾人，忽然紫霞雙手一揚，一個布綢編織而成的迷宮從天而降，就像當初困住六耳一樣把她困在里面。
觀音在里面左沖右突，就是出不來，不管她打倒哪一邊的布牆，布牆就開始移位，始終把她困在里面。現在紫霞的法力大大超過了當時與六耳相斗的時候，觀音雖強，一時也奈何不了。但她速度極快，打倒布牆的速度遠比紫霞重新編織的速度要快。
“她終究要出來的。你們快帶小佩走！”紫霞推了林佩一把。
“你呢？”
“我反正不想活了。”紫霞露出絕望的表情，“我在這幫你們拖時間，快走。”
林佩咬咬牙，跑進修煉室，小佩這時還在化煉蟠桃的效力，幸好這時她不是在練功，不然她的熱氣普通人根本靠不近，也幸虧林佩有了毒液的力量，她瞬間織出一張大網，把小佩平平地兜在網上，一手提著她一手拉著安琪飛快向外逃去。
她們剛逃出避難所，嘩啦一聲，最後一扇布牆被觀音擊破，一道指風射向紫霞，紫霞還來不及發動編織法力就被她擊倒在地，觀音沒有對她下殺手，她主要的目標是林小佩，只要收拾了她，對付其他人易如反掌，她沖出避難所，見林佩她們已坐上那架避難所的小型飛機緊急逃遁。
“逃得了嗎？”她騰空而起，可惜她沒有筋斗雲，又沒有成就金身，飛得不快，想從前六耳在她逃遁時瞬間就追上了她，論速度，她也就比飛機快上一點。
“她追來了。”安琪看到雲層中觀音越追越近，林佩畢竟是大風大浪中走過的，還算鎮定，她將飛行器的速度推至極限，這段時間她在避難所閑來無時，在電腦中學了些飛行技術，此時大派用場。
可終究還是徒勞，觀音離飛機已只有百米之遙。就在這時，林佩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個手機原本是屬于紫霞的，她接起來，“誰？”
“我叫邁可，我有個六耳的朋友在夢里叫我幫忙找件東西，上面有個電話號碼，所以我打過來，這東西是你的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