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重生之超級金融帝國 作者:陌上豬豬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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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10-30 18:48: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858163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2
  第二十六章 脅迫

  

  

  醫院的左側邊有一條小胡同,胡同往裡面走,就是醫院的廢棄物垃圾場,再往前面走一點,是一條街邊的馬路,馬路是單行道,此刻,單行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那裡。

  中年夫婦攙扶著走到車旁,那婦人伸手輕輕的敲了敲車窗,說了幾句話,車窗的玻璃放下來一條線,一隻手抓著一遝錢,從裡面扔出來。

  婦人趕緊伸手去接,沒能接著,一遝錢掉落在地上,分散開來,其中幾張被風吹的四下飄開,中年夫婦一反剛才的孱態,見錢眼開之下,身手變得無比矯健起來,迅速的東奔西跑將錢撿起來,兩個人湊到一起數了兩遍,眉開眼笑,然後又是攙扶著離開。

  小胡同的一個角落裡,陳珞站在陰暗處,親眼見著那一幕,眉頭微皺,他見中年夫婦離開,慢慢的跟了上去。

  中年夫婦有了錢,似乎連腰杆都挺直不少,走路的速度都是快了許多,不過他們走的地方很偏,而且是越走越偏,不停的在一些小巷子裡繞來繞去,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二人在一間破舊的房間門口停下,然後興奮的鑽了進去。

  陳珞見他們兩個進去了,稍等一會,也是跟了過來,陳珞才到門口,就是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喲呵之聲,居然是一個地下賭博場。

  很顯然,那中年夫婦有了錢之後就來賭博了。

  這樣的父母,陳珞此刻都沒了任何的評價心思,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陳珞也不想進去,就是站在外面的一個角落裡等著。

  沒過半個小時,中年夫婦就是從裡面走了出來,應該是輸錢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中年婦女尖聲抱怨道:「我剛都說打麻將的,就你要去賭牌九,現在輸了吧,全部都輸了吧,你這個窩囊廢,一點用處都沒有。」

  中年男人摸著腦袋道:「我上兩天在街邊算命的時候,那相士說我最近有賭運,我以為最近是時來運轉了,才會去賭一把大一點的,哪裡知道那個王八蛋居然忽悠了我,下次讓我見了他,我一定將他給廢了。」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中年婦女扇了一下,「算命,你這個王八蛋居然相信算命的,不等你廢了他,老娘現在馬上就廢了你,你這個王八蛋。」

  中年婦女發飆,對著中年男人又是打又是抓的,將中年男人抓的面目全非。

  中年男人也不敢還手,連連求饒,中年婦女打了一會,氣還沒完全消:「王八蛋,現在沒錢了,可是老娘都還沒過手癮呢,你現在給老娘去弄錢。」

  「你要我去哪里弄啊。」中年男人很委屈。

  ‘「老娘不管,你沒錢老娘就去賣,老娘用綠帽子壓死你。」

  中年男人聽了這話趕緊拍胸脯表示在會去弄錢,一活生生的龜~孫子模樣,求饒道:「今天那人給我們送了一萬塊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顯然是有錢的很,我們不敲詐他敲詐誰呢?」

  中年婦女眼前一亮,在中年男人的臉上吧唧一下:「算你聰明,走吧。」

  這對令人作嘔的極品夫妻,又是變得親熱起來,手挽手的朝外面走。

  陳珞聽的二人的對話,那臉都是綠了,這中年婦女身上加起來沒二兩肉,又是滿臉的麻子,就算是出去賣估計也沒人要吧,也只有這男人將她當成是一塊寶了,當然,極品永遠都是和極品在一起的。

  「剛才玩的開心嗎?」陳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中年夫婦聽到這個聲音,回頭一看,看到是陳珞,拔腿就跑,陳珞冷冷一笑,將手裡的槍掏了出來,對著二人,「我數三聲,誰再跑,我就開槍了。」

  那中年夫婦見陳珞手裡有槍,那是怕死的緊,生怕他開槍,就像是被定形了一樣乖乖站住。

  陳珞走上前,看著二人古怪的笑著:「怎麼,你們兩個很怕我是嗎?放心,我是一個好人,輕易不打人,也輕易不開槍的。」

  中年夫婦臉色鐵青一片,在陳珞的槍管下,那中年男人的大腿都在哆嗦,一副要大小便失禁的德行,中年婦女還算鎮定,強顏歡笑:「您,您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湊巧遇見了,過來打個招呼,順便問問賺錢的良方罷了,一萬塊,嘖嘖,賺的真多,這一轉手就輸出去的舉動,更是霸氣的很,看的我很心動啊。」陳珞皮笑肉不笑的道。

  中年婦女接著笑,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我們哪裡有什麼賺錢的良方啊,我們可是苦哈哈,一分錢都沒有的,您恐怕是誤會了?」

  「誤會,真的嗎?難道是我的眼睛不太好使。」陳珞的槍管,對上了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臉上的笑容僵住,那笑容,是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來了,她的眼睛瞪大,連眼珠子都不敢多轉一下。

  「是誤會嗎?真的是誤會嗎?我剛才都說了,我是一個好人,可是你們有好東西卻不願意拿出來分享,這擺明瞭是欺負老實人啊。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哦。」

  中年夫婦心想這他媽~的到底是誰欺負誰啊,可是在陳珞的槍管下,這些話,他們兩個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

  中年婦人訕訕的道:「我們真的沒什麼好東西,您再怎麼逼我們也沒用的,不信你可以搜身。」

  「傻瓜才會將好東西放在身上的吧。」陳珞笑眯眯的,一副不管說什麼都不信的樣子。

  中年男人壯起膽子道:「壯士,壯士!」

  胡言亂語之下,他竟然連壯士都叫出來了,陳珞側頭看向他:「說。」

  中年男人道:「我們是真的沒錢,不過剛才給我們錢的那個人有錢,你也看到了,他開的車子就幾十萬,隨手給我們一萬塊錢像是打發乞丐似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是缺錢,就去找他。」

  「哦,怎麼找?」見魚兒終於上鉤了,陳珞稍稍表現出一點興趣。

  中年男人見陳珞這樣子,總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聲道:「怎麼找我也不知道,不過那人和我們約好了,後天,老時間老地點見面,您要是有需要的話,那個時候可以來。」

  「你沒騙我嗎?」

  「我倒是想騙您,可是我不敢啊。」中年男人都要哭了。

  「那我怎麼相信你們呢?你們要是報警的話,那我該怎麼辦?」陳珞又問。

  中年婦女立即表示:「我們是絕對不會報警的,您放心。」

  「抱歉,我這人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口說無憑,總該留點什麼東西才好。」

  「可是我們沒東西啊。」中年夫婦相視一眼,淚眼汪汪。

  「哦。」陳珞忽然輕輕的拍了一下腦袋,道:「你說,要是你們報警,我把你的兒子殺掉好不好?」

  中年夫婦臉色大變,陳珞又是喃喃自語道:「好像不划算啊,那傢伙本來就是半死人一個,殺與不殺都沒區別,而且你們兩個也對那傢伙沒什麼感情,這事不好辦啊。」

  中年婦女哭喪著臉道:「我們很愛兒子啊,你不要殺他,你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靠,都說了信不過你們啊,你們的廢話真多啊,這不是逼我開槍嗎?」陳珞瞪眼,惡狠狠的道。

  中年夫婦立時噤聲,嘴巴閉的緊緊的,那是什麼也不敢說了。

  陳珞是真的有點為難,好不容易抓住這條線索,他自然不想就這麼斷掉,可是要找到這對極品夫婦的什麼把柄,那也是難的很。

  陳珞的手輕輕搓著,忽然心意一動,他的手往懷裡掏了掏,掏出兩顆黑黑的東西來,遞過來:「來,一人一顆,吃了吧。」

  「這是什麼?」中年婦女顫聲道。

  「廢話,當然是毒藥啊。」陳珞翻白眼。

  「毒……毒藥……您這是要殺人滅口嗎?」中年婦人真的哭出來了,那叫一個絕望。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過這毒藥兩天之後才發作,要是我確定了你們不會欺騙我,我才會給你們毒藥,當然,不要妄圖去找醫生解毒,那是沒用的,難道我會告訴你,這毒藥一旦和任何藥劑交融,就會立即發作的嗎?」陳珞喋喋陰笑道。

  中年夫婦的臉色都白了,沒有一絲的血色,二人在陳珞的脅迫之下,將所謂的毒藥吃掉,然後再三保證,這才得以離開。

  陳珞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確定他們兩個是真的害怕,這才稍稍放心,那自然不是毒藥,不過是泥灰而已,不過關鍵時刻嚇嚇人,還是可以的。而且這中年夫婦拿兒子的命來換錢,一看就是那種無比冷血兼惜命貪生怕死之人,就算是疑神疑鬼,估計也不敢做出什麼反抗的事情來。

  虎子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了進來:「陳少,你在哪裡?」

  陳珞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一邊通話一邊往外走,走到馬路邊看到地標,這才告訴虎子的確切地點,虎子十分鐘之後到達,等到陳珞上車,就是無比興奮的道:「陳少,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2
  第二十七章 投江

  

  

  陳珞剛剛將煙點燃,聽的虎子這興奮的語氣,立即來了興趣,問道:「你說?」

  虎子道:「我之前聽你的吩咐,去跟蹤那幾個記者,那記者一開始很安分,先是去報社交了稿子,我本來以為沒事了,卻沒想到那個女記者又從報社出來,上了一輛計程車,我開車跟上去,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那女記者下車,上了另外一輛黑色轎車。」

  「有看清楚黑色轎車開車的人嗎?」

  虎子有些慚愧:「沒有看清楚,那人戴著墨鏡,遮住了臉,但是我有看到那人給女記者的錢,我當時想湊近一點看清楚,哪裡知道卻被發現了。」

  說到這裡虎子趕緊道:「那人警惕的很,發現了我之後立即就開車走了,我緊跟上去,但是跟蹤這事不是我擅長的,跟了一段路之後,就是跟丟了。」

  「哦,還有其他的發現沒?」陳珞有點失望。

  虎子憨厚的笑道:「我記住車牌了。」說著,他將車牌號說了一遍。

  陳珞這才算是知道所謂的發現是什麼,記住了車牌,的確算是一個大發現,雖然不排除套牌的可能,但是真要查下去的話,也是一條路子。

  但是眼下讓陳珞頭疼的是,同一時間,兩輛黑色轎車,分別接觸了不一樣的人,這是巧合還是蓄謀?以及,這兩輛車,是否是同一夥人?

  要知道在這之前,陳珞是傾向性的懷疑包弋陽的,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變得複雜許多。

  陳珞甚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是有人將他往某個方向在引,這個方向,所針對性的,就是包弋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只黃雀,到底是誰?

  ……

  在記者的一番採訪之後,報紙上第二天就是登出了關於石愷打人的消息。

  新聞的標題並不是陳珞看到的那個,顯然是石仲在其中斡旋了一番,只是石氏的影響力式微,願意給他面子的還是不多,即便標題稍稍變得隱晦一點,但是內容還是一邊倒的針對石愷。

  這些內容,無一不是口誅筆伐石愷的暴行,甚至提出了打擊大型財團的犯罪新概念。

  社會上的仇富風氣本就比較的重,這則消息一出來,更是引起整個社會的討論,甚至立即就有一些熱血分子,拿著報紙去石氏門口討個說法,新聞媒體更是聞風而動,堵住了石氏的紅石大廈,爭取能夠進一步採訪到第一手的消息。

  這種情況的出現,是讓石仲始料不及的,他表現的非常憤怒,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不管他說的是對還是錯,在關注度有失偏頗的情況下,都不是好事,很容易將他本人也捲入風口浪尖。

  這個時候石仲只能讓自己的秘書公式性的去應付記者,自己則是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無法出來了。

  陳珞在得知發生在紅石大廈的事情之時並不意外,但是也有些錯愕,畢竟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提升的速度令人吃驚,要知道傷人事件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每一天都有發生,按理說,這件事情不至於被炒的這麼大才對,可是事情還是被炒起來了,石愷幾乎變成全民公敵,事件背後推波助瀾的痕跡,太過明顯。

  石仲在商場上素有銀狐之稱,說的就是他狡詐機智,在商場之上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的表現沒有一絲亮點,或許是關心則亂,也或許是因為他老了,銳氣不再,但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石氏,越來越快的朝著末日的方向墜落。

  石仲打電話給陳珞,希望見上一面,陳珞拒絕了他的這個要求,現在正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非常時機,要是一不小心他也被捲入進去的話,那麼局面就是真的變得不受控制了。

  ……

  一壺香茶,在炭火小爐上煮的滾沸,香氣夾雜著熱氣,在房間裡緩緩彌漫,茶水已經煮的很久了,室內全是清香,氤氳如霧。

  溫少宇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茶杯,席地坐在蒲墊之上,臉上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猜猜,陳珞現在在做什麼?」他問坐在對面的郭虢國。

  「自然是在為石氏的事情暗中奔波。」郭虢國想也不想就道。

  「是啊,他那樣的人,永遠都不曾消停,現在肯定是在做著這樣的事情,不過可惜的是,他太聰明了,這一把火,竟是沒有蔓延到他的身上。」溫少宇感慨。

  這一點,也是讓溫少宇有些意外的,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陳珞從來就不是一個耐的住寂寞的人,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是站在台前,可是這一次,居然轉到了幕後,一點消息都捕捉不到。

  「聰明的人,自然知道順勢而為,不過這一次石氏的事情,也足夠讓他頭疼一陣子了,說實話,我很好奇,這個死結,他到底怎麼去解。」郭虢國微笑道。

  溫少宇點頭:「是啊,我也好奇,不過不管怎麼樣,結果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等到七十二小時過去,醫院那邊的最終結果出來,石愷的命運,就是被判定了。」

  郭虢國道:「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這步棋,就真的是被下成一步死棋了,要想翻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感覺陳珞會做出一些事情來。」

  「你對他很看好啊。」

  「說不上看好,只是覺得他那樣子的人,肯定是不會甘於失敗的。而且我一直都認為,這是真正的成功者身上的某種特質。恰好,他身上有。」

  「那麼,你覺得他最可能做的是什麼?」略略一想,溫少宇問道。

  郭虢國苦笑:「我不是神仙,我猜不出來,不過說起來,真要猜的話,你倒是可以猜一猜。」

  「嗯?」溫少宇眉頭微皺,旋即明白郭虢國指的是什麼,他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不猜了不猜了,這當真是一盤亂局啊,我們就靜靜觀望陳珞如何破局吧。」

  ……

  包弋陽的對面坐著一個光頭和尚。和尚的臉圓圓的,身體也是圓圓的,身材壯大,滿臉金剛之相。

  不過,這個和尚在喝酒,在吃肉,一大塊肥肉被他夾起放在嘴裡,三兩口便是吞咽進去,那一杯極品茅臺,更是一口一杯,好不愜意。

  相反,包弋陽則是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便是放下筷子,看著光頭和尚吃。

  和尚不吃素,將乳豬烤鴨和紅燒獅子頭吃完,又拿起一碗魚翅漱了漱口,這才打了一個飽嗝,吃飽了。

  包弋陽見狀,遞過一根雪茄過去,和尚接過,包弋陽拿火柴給他點火,和尚愜意的抽一口,吐出一口濃煙,眼睛微微眯起,「不錯,不錯,估計連佛祖見了我這樣子都要羡慕我吧。」

  包弋陽眼角微微一抽:「善德大師,我有事情相問。」

  「哦,就知道你這小子請我吃飯不安好心。」

  包弋陽心裡暗罵沒事孫子才請你吃飯,不過他臉上卻保持著和煦的笑容,笑道:「善德大師說笑了,要是大師願意的話,我這一輩子供奉著您都行。」

  「不行不行。」善德大師擺了擺手:「人生一場修行,經歷種種才能圓滿,被供奉,豈不是太沒意思,有什麼事情,說吧。」

  包弋陽便是將中海市最近的情況說了說,主要說的是石氏和石愷的事情,包弋陽表示自己很冤枉,因為石愷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暗中所有的矛頭,卻是都指向了他。

  善德大師不是和尚,他不吃齋,他也不念佛,即便如此,依舊有無數的人趕著給他捐錢,給他修寺廟,即便善德大師,一年待在寺廟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善德大師聽完,眼睛一眯一閉,問道:「你想聽什麼?」

  「怎麼破局。」包弋陽道。

  「很簡單,救人。」善德道。

  「救人?」包弋陽將這兩個字念了兩遍,微有所感:「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善德大師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往外走去。

  包弋陽看著善德大師往外走,一陣焦急,正要出言相攔,已經走到門口的善德大師的聲音又是傳來:「忠言逆耳利於行,包弋陽,有時間,還是回去多聆聽你父親的教誨吧,很多事情,問我沒有用的。」

  善德大師飄然遠去,包弋陽的臉色,卻是一變再變,最終一拳用力砸在桌子上,低罵道:「這個瘋子。」

  不過這罵,是笑著罵出來的。

  ……

  午後,江邊,無風。

  死寂的江水不見流動的痕跡,沉悶的足以令人窒息。

  護欄上,一道俏麗的人影雙腿懸空,身體保持一定的節奏輕輕搖晃,嘴裡時不時哼出一些不成節奏的音節,間或,轉頭往後方看上一眼。

  太陽的照射下,女人的臉微微泛紅,出奇的沒有一滴的汗水,這燥熱的天氣,燥熱的午後,似是因為這個女人,而變得清涼不少。

  大概十分鐘之後,身後,車子的轟鳴聲響起,緊接著車門打開,陳珞從裡面走出來,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江邊護欄上的女人,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

  站在他這個位置這個角度,看著女人的背影,玲瓏有致的曲線之下,能夠感受到一種特別的美好。

  因為這份美好,陳珞便不著急走近,放慢腳步,一點一點的走過來。

  一段並不遠的路,他走了差不多五分鐘。

  旋即,陳珞身體微微彈起,手臂一撐,和關淩並排坐在護欄之上。

  「你這次來的很早。」陳珞微笑道。

  「最近有點無聊,就早來了咯。」關淩不在意的道。

  「你無聊的時候很美。」陳珞感歎一聲。

  關淩聽的這話,臉微微一紅,有些懊惱的別過頭去,用一種不太不滿的語氣道:「陳珞,你不調戲我會死嗎?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踢下去。」

  陳珞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以後我就算是心有所感,估計也不敢誇你了。」

  「不稀罕。」關淩翻個白眼。

  「嗯,席琳那個女人,有消息了是吧?」陳珞轉移話題。

  關淩的手掌翻開,掌心是一張小紙條,她遞過去給陳珞:「這是她暫時居住的位址,你可以去那裡看看,別的我就不管了。」

  雖然關淩如此說,但是陳珞還是忍不住問道:「真的沒其他發現了嗎?」

  關淩好笑的道:「你真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做?」

  陳珞笑道:「順手而已。」

  「別說的太簡單輕鬆。」關淩聲音微微一變:「國之利器,不容褻瀆,有些事情,不是我所應該做的,就算是發生在眼皮子底下,我也不能去做。」

  陳珞愣住,旋即正色道:「我以後儘量少麻煩你。」

  關淩覺得這話比較中聽,側過頭,對著陳珞嫣然一笑,陳珞看的心花怒放,緊接著道:「不過找你出來約會,應該不算動用國之利器吧?」

  關淩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沖著陳珞吼道:「混蛋。」

  陳珞哈哈大笑,伸手去捏關淩的臉,關淩腦袋一偏,手臂往前方格擋,架住陳珞的雙臂,她身體雖然嬌弱,但是力量卻不是陳珞所能相比的。

  隨著關淩手臂使力,陳珞的身體猛的一晃,他下意識的雙手往前伸出,試圖摟住關淩來穩住身形,關淩卻是暗怒,以為陳珞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記占自己的便宜,她的力氣瞬間加大,陳珞身體徹底失衡,頭下腳上,整個人朝江中墜去。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關淩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誤會陳珞了,陳珞的那個動作,並不是要占自己的便宜。

  眼看陳珞在水裡起起伏伏,關淩擔憂的道:「你沒事吧。」

  「我……我……我不會游泳啊……救命……陳珞斷斷續續的說完一句話,身體猛的下沉,完全沉進了江水裡面。

  關淩一見陳珞這樣子就是慌了,擔心陳珞溺水出事,她雙腿一蹬,連鞋子都來不及脫,也是跟著跳了進去。

  

  



  

  請假一天!!

  

  

  抱歉,歸家途中,請假一天!!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3
  第二十八章 一吻

  

  夏天的時候穿的衣服本就很薄,關淩一跳進水裡,衣服被水打濕之後緊緊的包裹著身體,玲瓏有致。一頭烏黑的長髮,隨著水波挽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說不出的魅惑。

  她的水性極好,在水裡遊動的時候就像是一條魚——美人魚,因為擔心陳珞溺水的緣故,關淩在水裡搖擺的幅度很快,她有受過此類的專門訓練,在水裡也似是全無阻礙,很快就抓住了陳珞的一隻手臂,順著水勢,往陳珞的後方遊去。

  奄奄一息的陳珞,忽然動了起來,他被關淩抓住的手臂,變得力大無窮,拖住了關淩,將關淩往他的懷抱裡拖,關淩以為這是溺水之人的本能反應,也沒太過在意,畢竟在水裡,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關淩的雙腿蹬水,加快遊動速度,同時制住陳珞的那只手,可是讓關淩鬱悶不已的是,陳珞的另外一隻手又是朝她抓來,好死不死的,抓在了她的胸脯之上。

  衣服被水打濕之後,薄薄貼身,穿了跟沒穿一樣,加上在水裡關淩也不好轉換動作,居然被抓住了,關淩還能清楚的感覺到陳珞的怪手用力捏了一下。

  這讓關淩有些鬱悶,又是有些憤怒,要不是真擔心陳珞溺死,她早就棄之不顧的,此時因為受到了陳珞的偷襲的緣故,關淩也不是那麼的在乎陳珞的感受了,身體扭動的幅度加大,水花發出陣陣聲響,她用力拽住陳珞的手臂,往上方遊去。

  可是接下來更讓關淩吐血的一幕發生了,因為在水裡的陳珞身體猛的一彎,抱住了她的雙腿,關淩被陳珞弄了個措手不及,嘴巴微微張開,一口水嗆進喉嚨,嗆得她臉色發青,也不知道是被水嗆得,還是被陳珞這個愚蠢的舉動氣的。

  嗆水之後的關淩,動作明顯變得遲鈍許多,關淩立即明白要是還不遊出水面的話,她和陳珞二人估計都會交代在這裡,可是她的雙腿被陳珞抱住了,陳珞伊然一個同歸於盡的架勢,絲毫沒有放開的想法。

  關淩掙扎,扭動,去踢陳珞,在水裡受阻力的影響,踢出去的腳根本就沒絲毫的力度,反而弄的她的體力急劇下降,好幾次都從鼻子裡倒著嗆水進去。

  這個真是讓關淩鬱悶的要死,要知道陳珞平時挺聰明挺機靈的一個人啊,怎麼一到水裡就是變成了這個德行,要不是自己的處境不妙的話,關淩還真想好好笑話陳珞一陣,但是此時她是萬萬笑不出來的,關淩的唯一想法就是儘快的遊出水面,她要呼吸,她都快要窒息了。

  關淩只得奮力的往上游,陳珞的身體被她帶動,逐漸放開她的雙腿,陳珞的雙手往上,摟住了她的腰,然後摟住了她的肩膀,關淩感覺四肢可以靈活的移動了,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她正要一鼓作氣,帶著陳珞遊出水面,讓她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一直都奄奄一息,好似隨時要死掉的陳珞,身體猛的在水裡一竄,竄出去半米高,雙手,忽然摟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關淩瞬間目瞪口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陳珞,不知道他這算是本能反應,還是故意的占她便宜。

  下一秒,感覺到陳珞的舌頭正在努力的撬開自己的嘴唇,關淩就是要瘋掉了,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被陳珞給騙了,因為陳珞如若真是溺水之人的話,根本就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關淩憤怒的去推陳珞,試圖將陳珞推開,陳珞陳珞的雙手就像是鐵箍一般的緊緊的將她抱著,彼此的身體貼的那麼緊,關淩知道自己的胸前部位變形了,因為還隱隱的作痛。

  這讓關淩又氣又羞,恨不能甩手給陳珞一個巴掌,但是此時要想做如此高難度的動作明顯只是有心無力,關淩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整個身體完全被陳珞的手托著,陳珞的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則是用力的揉著她的屁股。

  古怪的感覺,如帶電一般的,席捲關淩全身,她的喉嚨深處,不可抑制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之聲,未經人事的少女,第一次情~欲萌動的情況,竟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這讓關淩羞紅了臉。

  但是更讓關淩覺得要命的是,她覺得自己掙扎的弧度越來越小了,即便是在水裡,都能感覺到陳珞身上強烈的陽剛之氣,他的身體是那麼的熱,好似一個火爐,隨時都能將她給融化一般,而且,他摟的是那麼的用力,似是要將她狠狠的勒進他的血肉裡面,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意。

  混蛋!混蛋!

  關淩在心裡一陣暗罵,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越來越難以自抑的呻~吟之聲。

  水中的熱吻,纏綿浪漫,到最後,關淩發現自己的身體整個的軟了,軟綿綿的掛在陳珞的身上,再也不想動彈,也不能動彈。

  她心想,就這樣子吧,反正就算是不讓他佔便宜也不可能了,何必浪費力氣……當然,如果還能活著上岸的話,她一定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說不出這是對自我的安慰還是真實的想法,關淩果真不再掙扎,閉上眼睛,享受著陳珞的吻,享受著陳珞的撫摸。

  關淩的這種變化,陳珞自然感受真切,這讓他不免竊喜,他緊緊的摟著關淩,二人隨著水裡的暗流緩緩流動,他小幅度的控制身體,不讓二人流向水域深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關淩要沉溺在陳珞所帶給的這種情~欲中死去的時候,嘩的一聲,水花四濺,二人終於遊出水面,重見天日。

  陽光底下,關淩的鼻翼緩緩的顫動著,眼睛睫毛眨動的頻率很高,陳珞近距離觀看之下,發現這個素顏美女,美的不像話,美的驚心動魄,給人一種窒息之感。

  而這時,他胸腔的氧氣,也是消耗的差不多了,輕輕的將關淩推開,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被推開的關淩,身體反應是何其的敏捷,第一反應,關淩就是知道自己失態了,第二反應,關淩抬起一腳,朝陳珞踹來,踹在陳珞的胸口,踹起一陣水花,同一時間,關淩奮力朝岸邊遊去,速度快的讓陳珞歎為觀止。

  等到陳珞渾身濕漉漉的上了岸之後,發現關淩已經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他開來的那輛車子,陳珞見著這樣的一幕,一聲苦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要打電話,這才發現泡水的手機,已經徹底報銷了。

  偷車這種事情,對關淩而言不過是舉手之事,開著陳珞的車子離開,關淩也絲毫沒有那種偷車賊的覺悟,因為在她看來,陳珞占了她的便宜,她拿回一點利息那是天經地義之事。

  當然,也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略微紅腫的嘴唇,比如紅的像是一顆熟透了的草莓的臉龐,比如,隱隱作痛的胸部和臀部。

  無疑,這些都是陳珞的傑作,也是讓關淩又羞又怒的地方,關淩骨子裡認為雖然她將陳珞推下水是她錯了,但是她及時下水救人,就算是做出補償了啊,可是該死的是,陳珞居然會這樣子對她,每每想起水裡激吻的那一幕,關淩就要氣的吐血,恨不能一頭去撞死。

  明明知道陳珞那麼狡猾,為什麼還要那麼輕易的相信他呢,這不是送上門去給他佔便宜嗎?

  還有就是,明明被陳珞吻的沒有力氣的時候,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報復的,那麼上岸之後就是報復的最好時機,為什麼要灰溜溜的逃走,連一句狠話都沒有留下,還落下一個偷車賊的罪名?

  這些都是讓關淩很抑鬱的畫面,是以此時儘管關淩一個勁的對自己說不方便,畢竟衣服泡水之後,內衣內褲的痕跡都顯出來了,儘管這些都不算太露,在露天浴場也是非常的常見,但是一旦被陳珞色狼一般的色迷迷盯著的話,還是會給她一種自己什麼都沒穿的鬱悶之感的——可是即便如此了,即便關淩一個勁的給自己施加理由好藉口,她始終還是不能做到心安理得,總覺得自己就是灰溜溜的跑走的,這很丟面子。

  車子高速行駛之中,關淩一隻手用力拍在方向盤上,嘴裡哼哼唧唧的道:「陳珞,下一次你要是還有膽子見我的話,我一定要廢了你。」

  ……

  強大的怨念,讓處於太陽暴曬之下的陳珞渾身上下一個激靈,他抬頭望望天空,苦笑不言。

  要知道這是江邊,相對來說偏僻有些,來來往往的車流雖然不少,但是他這渾身濕漉漉的,要想攔車的難度還是非常之大的。

  陳珞坐在江邊的欄杆下曬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太陽,將身體全部自然烘乾,等到他攔車回到酒店的時候,就是發現酒店門口堵了兩輛車,何向晚靠在一輛路虎車旁,黑著一張臉,眼神銳利,煞氣十足。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3
  第二十九章 質問

  

  陳珞自認為自己並不算是什麼名人,住在這個酒店也沒受什麼特殊的優待,何向晚更是不可能知道他是住這裡的,但是他還沒想明白為什麼何向晚會出現在這裡,何向晚就是朝他招了招手,冷聲道:「你,過來!」

  硬邦邦的一句話,頤指氣使的語氣,讓陳珞的臉色亦是微微一變,他沒有動,而是從口袋裡掏出剛買的打火機和煙,拆掉煙封,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戲謔的笑。

  何向晚見陳珞沒有反應,再一次道:「過來。」

  這一次,連稱呼和招手的動作都沒了,很顯然她此時正是狂怒的時候。

  陳珞吐出一口煙霧,看一眼站在另外一輛桑塔納車旁的兩個黑衣大漢,淡笑道:「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你是不是怕了?」何向晚譏笑道。

  「怎麼,這很丟人嗎?」陳珞表現的很光棍。

  這個回答,讓何向晚一陣錯愕,雖然她打從骨子裡認為陳珞無恥,卻也沒想到陳珞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竟是承認自己是怕了,這讓何向晚的激將法落空,有一拳打到空出無處著力的膩歪之感。

  但是她這一次來,本就是向陳珞興師問罪的,講再多的廢話其實也沒實質性的用處。

  冷聲,何向晚道:「陳珞,你站在那裡也好,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哦,說吧,回答還是不回答,看我心情。」陳珞笑著道,他是知道何向晚氣場強大的,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一旦順著她的話去往下說的話,很快就會被她牽著鼻子,按照她的節奏走,逐漸的喪失主權,喪權辱國,是以陳珞每一次回話的時候都喜歡加上一個首碼或者尾碼來打亂何向晚話語裡的節奏,雖然他不至於被何向晚牽著鼻子走,但是他也不想這個女人太過囂張。

  何向晚冷哼道:「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見過我媽?」

  「你媽?是誰?」陳珞眉頭微皺。

  何向晚就是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你連見過我媽都不承認,想必也不會承認去過我家的吧。」

  陳珞感覺事情有點不對:「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這其中的原由是什麼?」

  陳珞從關淩那裡有知道何向晚的父母都是外交高官,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即便他有心要見,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何向晚的這番質問,在他看來,很莫名其妙。

  「原由,你要什麼原由?我就是想知道,你見我媽,討好我媽,有什麼目的?」何向晚還是質問的語氣。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媽是誰?為什麼要討好她?女人,你是瘋了,還是有被迫害幻想症啊,有病就趕快去醫院,我沒時間陪你浪費。」陳珞的語氣也是變得不客氣起來。

  何向晚的臉色本就不太好看,聽的陳珞這話,那張臉幾乎要垮掉了,她再一次道:「你確定你沒見過?你真的確定?每個人都是要為自己所說的話付出代價的,我希望你準備好了付出代價。」

  陳珞不悅的道:「你媽很了不起嗎?我為什麼一定要見過她?再者,見了她,我有什麼好處,難道她還能將你許配給我不成,簡直是無理取鬧。」

  這話一出,站在桑塔納旁的兩個黑衣人就是被逗笑了,但是他們兩個都是極為懼怕何向晚的,一笑出聲就趕緊伸手捂住嘴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極為痛苦。

  「你……」何向晚的纖纖玉指指向陳珞,指尖輕顫,聲音也是提高了幾分:「陳珞,我現在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也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你回答我!」

  「我沒見過。」陳珞聳肩,極為無辜。

  當然,他這表現在何向晚看來,則是相當的無恥,何向晚愈發肯定陳珞討好她媽,是有目的的了。

  而且更讓何向晚憤怒的是,她都有查清楚那輛送她媽回春華山莊的車子是石愷的,而車子最近一直都是陳珞在使用,都這麼捉賊拿贓了,陳珞居然還死不承認,這可真是好笑的很。

  「無恥!」何向晚尖聲道。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撒潑夠了,你就回去吧,我還有事。」陳珞淡淡的道。

  何向晚哪裡會這麼久放任他離開,冷聲道:「陳珞,我是帶著一腔誠意來的,可是你處處回避,處處欺瞞,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陳珞心想你客氣過嗎,但是這話此時卻不好說,他知道何向晚是一個極為驕傲的女人,驕傲的傲慢,在石氏年會上的一點小事就能鬧那麼的大,要是再一次的將她給得罪了,他以後的日子,還真是不會太好過。

  是以此時雖然已經很不耐煩了,陳珞還是耐下性子道:「何向晚,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矛盾糾紛,你要是因此苛責或者刁難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這事和你媽又有什麼關係呢?不會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嗎?」

  「你這麼無恥的人,我也不會蠢到你會老實承認,我有證據!」何向晚譏諷一聲,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照片來,展示在陳珞的面前:「就是這個,你現在還要說自己沒見過嗎?」

  見何向晚當真拿出所謂的證據來了,陳珞微微一愣,感覺事情有古怪,恐怕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了。

  彼此距離太遠,照片又太小,陳珞看不清楚,慢慢走近,對著照片看了好幾眼,費力的想了好一會,這才苦笑起來:「如果你說的是這個婦人的話,那我倒是見過的。」

  這個婦人,正是陳珞在路邊遇上,開車送回春華山莊的那個婦人,原本陳珞就是知道能夠住在那裡的人身份都不一般,卻沒想到居然是何向晚的母親……主要是陳珞之前先入為主的觀念太重了,認為何向晚的父母既然是外交官的話,肯定是滿世界跑的那種,而且何向晚的年紀還不算大,她的父母,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這時陳珞也想起來那個婦人的身體不太好,估計是這個原因,才提前退休的吧……當然,因為這種事情何向晚就專門跑來質問他,陳珞還是覺得何向晚是瘋了。

  「你終於承認了,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何向晚再一次問道。

  陳珞吐出一口煙霧,反問:「你來找我,你媽知道嗎?還是你媽授意你這麼做的?」

  「我媽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授意我?是我懷疑你居心叵測,不安好心。」何向晚冷笑。

  「不安好心?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向晚,你就算是要找理由,能不能找一個稍微好一點的理由呢?」

  「難道這不算是理由,難道你不是居心叵測?」

  「當然不是。」陳珞的神色變得嚴肅一些,他覺得這事自己必須解釋一下,不然就該好心辦成壞事了,而且何向晚一直咬著這事不放,很明顯也是因為太過關心她的父母,畢竟她父母的身份是真的特殊。

  陳珞於是將整件事情的過程說了一下,其實這事何向晚從母親那裡聽過,但是她並不很相信,特別是知道這個做「好事」的人是陳珞的時候,何向晚就是全部都不相信了,這也是她回來質問陳珞的原因。

  在何向晚看來,好人好事雖然隨時隨地都有發生,但是陳珞所做的事情還是太著痕跡了一點,畢竟,看到一個老太太過馬路,扶過去就行了,有必要還送回家嗎?邏輯上根本就行不通,很沒必要,也很有無事獻殷勤的嫌疑。

  何向晚又哪裡會知道,擱平時陳珞的確不會做這麼繁瑣的事情,頂多就是扶著過了馬路,但是他那天剛好閑的有點慌,於是就順便將事情做了,要是陳珞知道做好事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的話,他是根本就不會去做的。

  「說完了嗎?」何向晚很不耐煩,陳珞說的再多,在她聽來,都是狡辯。

  陳珞攤手:「說完了,可是你似乎一點都不信。」

  「我為什麼要信呢?」何向晚毫不客氣:「要是你,你信嗎?」

  「要是有人扶我媽過馬路,送我媽回家,我會感激他。」陳珞很認真。

  「你這是在給自己戴高帽子是嗎?」

  「沒那個必要,實話實說,因為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說這話,並不是要勸服你什麼,而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我。」

  「我沒必要懂你。」何向晚很不屑,頓了頓她又道:「既然你承認了此事,那麼你在此必須向我保證,以後不得再接觸我的家人,不管是任何理由,任何場面。」

  「抱歉,我做不到。」陳珞想也不想就道,他還想降服這個女人呢,怎麼能夠答應。

  「陳珞,你是非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嗎?記住,我這是要求,而不是求你。」何向晚的臉又是沉了下去。

  「那麼好,我也告訴你,我做不到,相反,你媽人挺好的,我挺喜歡。」陳珞看著何向晚的眼睛,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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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後背

  

  在陳珞看來,身為子女關心自己的父母雖然是天經地義情有可原的,但是,關心不等到胡攪蠻纏,他根本就沒做任何事,要是攝於何向晚的壓力而答應了她的要求,那就等於是他變相承認自己不安好心了。

  那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結果,他和何向晚之間的關係再糟糕,那也只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他不會無恥到去利用對方的父母,同理,對方若是要拿這方面的事情做文章,不管是好意還是惡意,他都是不會答應的。

  並且,何向晚的態度太過惡劣,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好好溝通好好說話,那麼他為什麼還要笑臉相迎?

  就算是他真的有心去捧一個人,也不至於到舔那人的腳趾頭的地步!

  「好,好,好……」何向晚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顯然是被陳珞那話給氣的要發瘋,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說了這三個字,何向晚的聲線一變:「還愣著幹嗎,忘記來的路上我是怎麼說的嗎?」

  那兩個黑衣保鏢聽的何向晚這話臉色微微一變,朝陳珞走來,這是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了。

  何向晚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一如既往的,不將任何人都看在眼裡,陳珞也是被激怒了,厲聲道:「虎子,熱鬧還沒看夠嗎?給我滾出來。」

  一輛車後邊的虎子,趕緊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對著陳珞憨厚一笑,然後轉身迎向那兩個黑衣保鏢,一轉身,他臉上那憨厚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血腥的狠厲。

  從部隊出來的人,身上都有著一股子的彪悍之氣,那是常人身上所不能有的,比如說虎子有,何向晚帶來的兩個保鏢身上也有。

  但是這股氣,不同的人有強有弱,虎子是煞氣十足,那兩個黑衣保鏢,則是弱了不止一星半點。

  既然要動手,那麼就毫無情面可講,而且剛才陳珞的話毫不客氣,虎子也是知道陳珞生氣了,更是要好好表現一番。

  虎子一步一步的迎向兩個黑衣保鏢,每走一步,氣勢就要盛上一點,而那兩個保鏢在虎子的氣勢威壓之下,兩個人都是變得無比的嚴肅,額頭上,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冒。

  何向晚作為局外人,根本就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再者以她的性情,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是不會願意向陳珞認輸投降。

  見交手的過程很慢,在她看來是完全拖延時間,何向晚再一次厲聲道:「動手。」

  兩個保鏢聽了這話,身體一個哆嗦,再也沒有絲毫遲疑,沖向虎子,虎子亦是反沖上去,一如他的名字一般,如猛虎下山,他的一雙手臂,猛的橫起,如門閂,直直的往下劈,兩掌,同時劈向兩個黑衣保鏢的頸側,這要是被劈實了,兩個黑衣保鏢絕對立即被劈的暈死過去。

  兩個保鏢也就久經訓練和考驗,見虎子第一手就是如此霸道,以一敵二亦是搶佔上風,亦是被激起了血勇之氣,同時橫起雙臂迎接。

  「砰砰!」兩聲悶響傳出,虎子的兩隻手橫劈下去,發出輕微的爆裂聲響,那兩個保鏢被壓的身體一彎,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第二步的反應的時候,虎子的右腳就是踢了出去。

  兩腳,正中兩個保鏢的胸口,如山嶽壓來的氣力,兩個保鏢被踢的往後倒飛,後仰著跌落在地上,每一人,至少斷裂一根肋骨。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何向晚目瞪口呆,這是她絕對沒有想到過的,她身邊的幾個保鏢都是從特種部隊退役出來的,本身的能力她是一清二楚,有這幾個保鏢在,那是不知道給她解決了多少麻煩,趕走了多少不長眼之人。可是,一個交~合之下,就被人給廢掉了,這是什麼樣的差距?

  「你……你們……」何向晚本是要叫兩個保鏢起身再戰的,可是見兩個保鏢的臉色都漲的通紅,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染濕,顯然是沒再戰的力氣了,後面的話,就是說不出來了。

  同一時間,虎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不屑的道:「廢物。」

  說了這話,虎子站在了陳珞的身後,滿臉的討好。

  這種巨大的落差,幾乎要瞎掉何向晚的眼睛,那麼彪悍的一個壯漢,這樣子,看著實在是滑稽搞笑,可是何向晚笑不出來,她心想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保鏢的話那該多好,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好的人才,千金難求,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她身邊的這幾個保鏢,已經是她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和代價弄來的了。

  何向晚很怔忪,要知道她原本覺得自己是占絕對的上風的,陳珞一定被她壓的說不出話來,是以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失敗。特別是在風尚西餐廳被陳珞當眾羞辱之後,何向晚的心裡就是緊緊的憋著一口氣,也不再允許自己失敗。

  但是,她還是敗了,毫無懸念的敗了。

  敗的這麼慘烈,敗的再無絲毫還手之地。

  何向晚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呆呆的看著陳珞,眼中有恨,也有死灰之色。

  恰在這時,陳珞朝她招了招手:「女人,你過來。」

  和風尚西餐廳一模一樣的場景,何向晚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自己被陳珞當中羞辱的一幕,一張臉漲的爆紅。

  她咬著牙,一步一步的,朝陳珞走去,走到陳珞的面前,那柔弱的模樣,讓人恨不能摟到懷抱裡好好的安慰一番。

  「你要幹嗎?」何向晚的話語之中,無一絲的感情。

  陳珞見狀,輕歎一口氣:「這並不是我所願意見到的場面,武力根本就不足以解決問題,我現在要說的還是那句話,我見過你媽是沒錯,但是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現在是你占了上風,自然是你說什麼就算什麼了。」何向晚無動於衷。

  「你對我的成見果然很深。算了,你走吧。」陳珞沒心思說其他的話了,何向晚對他的惡劣印象是根深蒂固,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改變,他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何向晚轉向。

  「走?」

  「嗯。」

  「你要我走?你認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何向晚冷冰冰的道。

  「不然還能怎樣?」陳珞變得不耐煩起來。

  何向晚的聲音忽然一變,變得激動起來:「陳珞,事情不可能就這麼完了,你三番五次的羞辱我,還不懷好意的接觸我的家人,我要你想我道歉,我要你做出保證,我還要損失費。」

  「你瘋了是嗎?」陳珞態度稍微惡劣。

  「是,我就是瘋了。」何向晚大叫一聲,手往口袋裡一掏,掏出一把手槍來,槍管對著陳珞的腦門。

  她牙關緊咬:「陳珞,你必須這麼做。」

  見著槍,陳珞臉色大變,他身後的虎子也是變得緊張起來。

  「何向晚,你確定自己能承擔的起這種後果嗎?」陳珞問道。

  「為什麼不能,大不了和你玉石俱焚。」

  陳珞低歎一口氣:「你果然是瘋了。」

  「這都是被你逼的不是嗎?難道這不是你所想看到的結果?你現在把我逼成這樣子,應該很有成就感吧?」

  何向晚咬牙切齒的說著這話,心裡那是將陳珞給恨透了。

  她這一輩子,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依靠自己的實力,博取了無數人的尊敬,她本身不是沒腦子的女人,不管是理智還是智慧,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甚至,她曾經還給包弋陽分析過中海市這邊的局面。

  但是,當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並且傾向於一邊倒的趨勢的時候,所謂的理智和智慧,都是變得沒用了。

  陳珞永遠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占上風,難!

  很難!

  何向晚現在是看出了這一點,但是她已經輸了一次了,她不會允許自己輸第二次還是輸在一個人的手裡,這對她而言,是難言的羞辱,所以她現在要不惜一切代價,逼的陳珞向她低頭,她也要看看陳珞被羞辱的表情是什麼。

  「我沒想過要逼你,你要我道歉可以,但是保證萬萬不能。」陳珞拿出足夠的誠意。

  「不行,必須道歉。」

  「不可能,你開槍吧。」

  「你以為我不敢。」

  「我自然知道你敢,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陳珞歎息道。

  「你……你……」何向晚一口貝齒幾乎要咬碎了,她的手劇烈的哆嗦的,隨時都有開槍的可能。

  手槍的保險栓在何向晚拿出來的時候就打開了,被槍管這麼指著,那是無比的危險。

  陳珞淡定,可是身後的虎子則是淡定不了,他一方面是擔心何向晚失控的開槍,另一方面是擔心槍口走火。

  好幾次虎子都想沖上去將何向晚手裡的槍奪過來,但是陳珞一直在給他做手勢讓他不要亂動,虎子只能幹著急。

  陳珞是知道只要虎子出手,何向晚根本就沒開槍的可能,但是那樣子,只會將何向晚更加的激怒,以後何向晚所做的事情,只怕是會變得更加的瘋狂。

  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可怕的,被逼瘋的女人,那更是不可理喻,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有時候小小的妥協,或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此時處於盛怒狀態下的何向晚,是沒辦法理解陳珞的用意的,她還是覺得陳珞是在羞辱她,認為她不敢開槍。

  越想,何向晚就越是憤怒,手臂顫抖的更厲害,好幾次她幾乎都要開槍了,大不了一個玉石俱焚。

  「我沒什麼,我也不是和你賭氣。」陳珞這時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可以就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但是歸根結底,今日的事情不是我導致的,我並沒有做任何的虧心事,所以我不能承認,那樣對我不公平。」

  「巧言令色!」

  「並非如此,只是實話實說,當然,要是給你帶來了不好的感受,我也是可以道歉的,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道歉,都緊緊是限於你本人,和你媽無關。當然,如若你始終無法釋懷,那麼,你可以開槍。」

  說了這話,陳珞自覺自己說的夠多了,再說下去也是沒意思,朝虎子招了招手,二人一起朝酒店裡面走去。

  他很坦蕩,完全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何向晚,毫無防備之意,他走的不快,似是隨時都可以讓何向晚出手。

  何向晚的身體,隨著陳珞走動的方向轉動著,槍管一直都指著陳珞,但是,看著陳珞這麼一路離開,她眸中的目光已經沒了初時那麼的堅定,瞳孔之中,漸漸的有了一層霧氣。

  那是對陳珞的恨,也是對自己的恨。

  這層霧氣一起,何向晚就是知道自己輸了,她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開槍了。

  可是,不甘心啊,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她不是弱者,為什麼要承擔弱者的代價,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何向晚的手慢慢的垂下,頭,也是慢慢的低下,她將手槍拉上保險栓,放進口袋,低聲歎了一口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然後,何向晚上了路虎車,開車離開,再也不去管那兩個保鏢的死活,只是,車子啟動,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她的眼眶之中,有一抹濕潤之色在閃耀。

  她哭了?她沒哭?

  陳珞攜帶著虎子一路走進酒店,上了電梯,看似淡定,只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陳珞伸手掏煙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輕微的顫動,他的後背,也是全部都被冷汗染濕了。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氣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這需要莫大的勇氣,更何況何向晚那種女人,你根本就無法猜透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很多事情,都是難以控制的。要是何向晚突然失控開槍,那麼後果當真是無法承認。

  好在,最終沒事。

  抽著煙,陳珞朝著虎子一聲苦笑:「以後別得罪女人。」

  虎子認真點頭:「是的,,以後就算是得罪十個男人,我也不敢得罪一個女人。太可怕了,現在想想我都心有餘悸,陳少,我佩服你的勇氣。」

  陳珞苦笑:「我比你更怕,其實我是裝的!」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4
  第三十一章 示弱

  

  第二天陳珞按照事先的約定,和那對極品夫妻在醫院旁邊的小胡同見面。

  這對極品夫妻在吃了陳珞給的所謂的毒藥之後,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偏偏又不敢去醫院,只能將這事當做是這一輩子做壞事以來的報應。

  只是二人也並非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壞事做過,但是謀財害命之類的則不至於,而陳珞這一手,對他們二人而言,雖然是報應,但是這報應也太過慘重了點。

  這才兩天時間而已,夫妻二人便是變得蓬頭垢面,面如菜色,比街邊的乞丐還不如,見著陳珞的時候,夫妻二人兩眼淚汪汪的,差點沒給陳珞跪下。

  「壯士,壯士……」男人張著開裂的嘴唇,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女人的膽子稍微大一點,向陳珞道:「我們都來了,你就給我們解藥吧,我們真的快要死了。」說著,女人就是咳嗽了兩聲,臉色愈發難看。

  陳珞看二人一眼,淡淡的道:「先將事情辦好再說吧。」

  女人就是急了:「是不是沒有解藥啊,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陳珞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女人身體輕顫,趕緊搖頭,陳珞冷哼一聲,當先朝那個路口方向走去,夫妻二人相視一眼,拖著沉重的步子跟在陳珞的身後。

  陳珞的眼角餘光偶爾往後一瞥,見夫妻二人互相攙扶著,佝僂著腰,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面色如灰……他並不是沒同情心的人,但是濫用同情心則不是好事,這夫妻二人,本身的所作所為,亦是沒有絲毫值得同情之處……所以,對他而言,做事做好本分就好,多餘的事情,他並不想管。

  十來分鐘之後,三人出現在路口邊上,陳珞吩咐了幾句,轉身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小賣部假裝買煙。

  夫妻二人攙扶著站在路口,互相咬著耳朵說話。

  女人道:「你說他要是不守信用,不給我們解毒藥怎麼辦。」

  男人一咬牙:「那我們和他拼了。」

  女人耷拉著張麻子臉道:「拼,怎麼拼?他手裡有槍啊。」

  男人立即變成了呆鵝,壓低聲音對女人道:「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就是死的越快,我還沒活夠呢。」女人連連搖頭。

  男人認同,低歎一口氣:「只希望他能信守承諾吧,不然我們就是真的完蛋了,我想好了,只要能夠躲過這一劫,我今後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去照顧我們受傷的兒子。」

  女人聽的這話,嘴唇微微張開,有些話要說,卻是說不出來,最終,她將身體輕輕的靠在男人的懷裡,低喃道:「我也是,我以後對你好一輩子。」

  男人從未見自己的老婆如此的溫柔過,心頭一陣激蕩,哆嗦著,將女人抱住,心裡頭,卻是翻起了萬千波濤,但是他也在心裡面決定,往事不再追究,不管這個女人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給他戴過多少綠帽子,只要她是真的回心轉意了,他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她好。

  特殊時機,患難見真情,夫妻二人竟是有了洗心革命重新做人的想法,要是陳珞知道這一點的話,一定會相當的欣慰。

  陳珞並不知道,他就坐在小賣部裡吸煙,眼睛一直看著路面上的情況,在馬路的對面停靠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虎子和小軍都在裡面,一旦有特殊情況的話,二人都會立即跑來支援,這個計畫,可謂是天衣無縫,只等著那人出現了。

  等了好一會,就在陳珞以為那人不會出現的時候,一陣車子的引擎聲響起,路口,一輛黑色轎車,快速的行駛過來,就在夫妻二人身邊停下。

  夫妻二人面色一喜,趕緊走上前去,女人正要說話,車門忽然打開,一個蒙面人從裡面沖出來,抓起手裡的棒球棍朝著夫妻二人就打。

  夫妻二人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是被打的頭破血流,歪倒在地上,陳珞看的眼睛噴火,大步跑了過來,與此同時,馬路對面的虎子也是沖下車,朝這邊快速沖來。

  二人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那人發現有人的時候,立即扔掉棒球棍,上了車子,車子即時啟動,冒著滾滾濃煙往前方開去,小軍見狀,開車便追,虎子這邊,抓起地上的一塊板磚,大步追了幾步,然後吐氣開聲,手裡的板磚,高高拋起,劃過一道驚豔的抛物線,甩出去二十來米,正中那輛黑色轎車的後排玻璃上,轟的一聲炸開,那車內的人受驚之下,車頭一歪,撞向路邊的一顆老樹上,熄火,停了下來。

  虎子如猛虎下山一般,跑了過去,將車內的二人老鷹捉小雞一般的提了出來。

  這一幕發生的很快,不過是一分鐘之內的事情,虎子跑過去的時候,那二人已經被撞了個七葷八素,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了。

  虎子扯下其中一個頭上的襪子,看一眼,朝陳珞招了招手,陳珞跑過去,拿起手裡的相機拍了兩張照片,然後打電話報警。

  他只是來尋找相關的線索的,他並不是執法者,而且在中海,太過越俎代庖的話,只會留下非議,對在並無任何好處。

  拍照之後,陳珞招呼虎子離開,一起上了小軍的車子,至於那對極品夫妻,被人打,也算是罪有應得吧,所謂的毒藥,等到他們去醫院一檢查,就會知道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

  ……

  沒有時間休息,立即讓小軍開車去紅石大廈,陳珞和石仲見面,順便將相機交給石仲。

  在茫茫中海,他要尋找一個人是極為困難的,交給石仲,則是會相對簡單許多。

  陳珞抽了一口煙,對石仲道:「這條線索或許有用,也或許沒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你都要查查。」

  石仲點點頭,感激的道:「陳珞,辛苦你了。」

  陳珞笑著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石氏發生的事情,本身也和我脫離不了干係。」頓了頓他接著道:「醫院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石仲歎氣:「情況不是太妙,很快就七十二小時要過去了,估計很難醒來,很麻煩啊。」

  「律師方面呢?」

  「一直在努力交涉,但是另外的人則是咬著牙說是蓄意傷人,並不肯鬆口,給多少錢都不肯。」

  陳珞眉頭微皺:「為什麼要給錢,這豈不是示弱。」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石仲很無奈,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現在也老了,偌大的家業,將來可都是要交給石愷的,要是石愷因此被弄了進去,將來就算是出來,對石氏也是一種無形的信譽損害。

  陳珞想了想道:「我覺得,其實你的著力點不必放在那五個人的身上,不如順藤摸瓜往後面查一查,或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石仲苦笑:「我豈會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很難,他們幾個人並無大的問題,而且他們去酒吧玩然後不小心鬧事,邏輯上也是說的過去的,很難查出破綻,或許,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席琳的身上了。」

  「未必!」陳珞並不認同,「按照你所說的,這幾個人沒問題,席琳那裡,估計也很難找出什麼問題,沒有人會傻到這麼容易暴露什麼。」

  「那該怎麼辦?」石仲又是著急了。

  陳珞想了想道:「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還很難說,但是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這件事情,你是想鬧大,還是想儘快收場。」

  「有什麼區別嗎?」石仲問。

  「鬧大,自然指的是將所有的涉事人員全部都找出來,承擔相應的責任,不過這一點很難,而儘快收場,則是指平安的將石愷弄出來,不了了之,這一點,或許容易許多。」

  石仲猶豫了一下,歎息道:「我現在是什麼辦法都沒了,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說出這樣的話,對這位老人而言是相當的不容易的,陳珞有看到這句話一出,石仲身上再無一絲的銳氣,一下子,似是蒼老了好幾分。

  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一輩子的老人,臨老,竟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到這種份上,幾乎連自己的兒子都要保不住,這是何等心酸的一件事情。

  陳珞聽的石仲這話,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放心,我會儘快處理好的,石愷最終一定會沒事。」

  石仲嘴唇哆嗦的說句謝謝,然後低下頭去,沉默,一口一口的抽著煙,煙霧繚繞之下,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也或許他什麼也沒想。但是此等心情,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陳珞有心安慰兩句,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此時,石仲最需要的,並不是安慰,他想要的,是一個卓有成效的結果,他需要石愷早點回來,其他的,其實都不重要了!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4
  第三十二章 黑手

  

  而陳珞之所以會有大事化小的想法,是因為在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事背後,有著幾雙手在極為默契的推波助瀾。

  石仲在目前階段將事情鬧大,並不符合其本身的利益,而雙方的較勁之下,其犧牲的,可能只會是石愷本人。

  他能夠想到這一點,稍稍提醒之下,石仲自然也是可以想到的,但是這話,並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石仲,也是承受不了更多的打擊了。

  當然,一時的示弱,並不等於永遠的示弱,一旦有機會,陳珞將會毫不留餘地的進行反撲的,但是眼下中海風起雲湧,關鍵點其實並不是在石愷的身上,而是在於石氏以及韓家。陳珞實在是沒太多的精力浪費在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上。

  ……

  中海市南城。

  這裡有一排被廢棄的工廠廠房,廠房後面不遠,有幾間低矮的民房,這些民房原先是給工人們住的,現在工廠廢棄不用了,工人們也就全部都搬走。

  民房有些年頭了,非常的破敗,民房外面,雜草叢生,隨處可見白色垃圾,偶爾有一兩天流浪狗在這裡徘徊,除此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的人影。

  其中的一間民房裡面,容顏姣好的女人披頭散髮的坐在床上,髒的分不清楚顏色的地板上,散落著幾件衣褲,旁邊的角落裡,是一個小的垃圾桶,垃圾桶裡扔著泡面盒,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那些泡面盒隱隱發出刺鼻的臭味,使得房間裡的空氣極為渾濁。

  女人全然不在意這些,她小心的從床頭翻出針管,然後找出一盒小型的液體,慢慢的抽滿,脫掉自己的外衣,任憑胸前的兩隻大白兔跳出來,然後,輕輕的拍打著手臂,放鬆神經,慢慢的將針管插~入,一點一點的推入。

  全部打完之後,女人蒼白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一點血色,她滿足的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有了燦爛的笑容。

  女人將針管隨手扔在垃圾桶裡,起身下床去翻吃的,房間裡除了幾桶泡面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女人也不介意,拿過一盒就要泡面。

  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踹開,女人聽見動靜,本能的扔掉手裡的泡面就要跑,沒跑幾步,就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拖住了手臂,狠狠的甩在了床上。

  女人滾落在床上,趕緊撿起床單披在自己的身上,一臉惶恐的看著來人,陳珞從外面走進來,呼吸著房間裡面難聞的味道,再看一眼那個女人,眉頭猛的一皺,朝她道:「席琳,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席琳認清楚來人,臉色陡然大變,她顫聲道:「陳少,我什麼也沒做,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來人正是陳珞和虎子,陳珞是按照關淩所給的地址尋找過來的,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番場景,看席琳這樣子,明顯是在吸毒。

  這個平素容顏姣好,衣著光鮮的女人,竟是有這樣的一面,這讓陳珞很是意外,卻也隨之釋然,因為每件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席琳如果不自甘墮落的話,跟在石愷身邊,其實已經是絕大多數的女人,難以企及的一個高度。

  席琳被帶了出來,事情也很快問清楚。

  席琳吸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是在認識石愷之前的事情,認識石愷之後,她迅速搭上石愷,並且想辦法從石愷那裡要錢。

  但是石愷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花花大少,石愷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會平白無故的給錢,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席琳因為這一點暗中生恨,但是表面上她掩飾的極好,外人絲毫看不出來,直到前一段時間,席琳偶然得到一筆錢,然後有人讓她給石愷製造一點麻煩,席琳原本不願意,但是抗拒不了金錢的誘惑,再加上她也認為,以石愷的能量,製造一點小麻煩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然後才有了在酒吧裡發生的那一幕。

  只是讓陳珞覺得可惜的是,席琳對絕大部分的事情都不知情,她並不知道給她錢的人是誰,連名字都不知道,再加上因為石愷被抓了進去,她知道事情鬧大了,這才是變得害怕起來。

  事情在問清楚之後相當的簡單,席琳這種人,絲毫沒有讓人同情之處,陳珞還是打算交給石仲去處理。

  不過隨著這兩件事情的解決,所收效到的效果並沒有陳珞想像中的那麼好,這也是讓他失望不已。

  但是陳珞也知道,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也是差不多了,某些人如果足夠聰明的話,就會知道,事情如果繼續往下鬧的話,只會讓大家都不好看,也應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事實一如陳珞所想的這樣子,坐車回城的時候,陳珞接到石仲打來的電話,說是醫院裡的病人醒了,除了身體略微不適之外,並無其他嚴重的後果。

  石仲的語氣很是興奮,陳珞趁機將找著席琳的消息說了說,並告訴石仲,如果有需要的話,席琳可以出庭作證。

  石仲等的就是陳珞這句話,他一連向陳珞說了幾句謝謝,掛斷電話,無比的唏噓。

  電話掛斷之後,站在石仲身邊的包弋陽笑著問道:「陳少?」

  石仲點了點頭:「這次多虧了他,包少,也謝謝你請來的專家,晚上務必賞臉一起吃頓飯。」

  包弋陽笑道:「我看看有沒有時間。」

  石仲察言觀色,立即道:「陳少也會來。」

  包弋陽想了想,答應下來:「到時候給我電話,我先走了。」

  說著,包弋陽就是帶人走了。

  包弋陽做這些事情,是權衡了很久的一個結果,雖然他希望石氏倒楣,也希望陳珞倒楣,但是他並不想被人利用,也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裳。

  但是他本人卻並不是多麼高尚的人,做了好事,當然是要留名的,這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要讓陳珞看到,他清楚的知道,以陳珞的聰明,在得知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之後會有如何一個決斷。

  他本就不是為了石仲而來的,這一點一直都很清楚,石仲也知道,所以石仲才會說出那樣的一句話來,石仲也並無什麼不甘心的,因為這些事情,本來就是陳珞的功勞。他倚重陳珞太多太多。

  病人既然醒來,且無大礙,事情便是變得好辦許多,隱隱有峰迴路轉的趨勢。陳珞於是讓虎子直接開車去醫院和石仲碰面。

  有一點陳珞很清楚,雖然找到了席琳,但是其實席琳並不是什麼關鍵性的人物,就算是席琳最終願意出庭作證,她的證詞的效力也不會很大,而且她所做的這些事情,連量刑的標準都還沒達到,所能產生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就見石仲在那裡等著,好幾天的愁眉苦臉之後,石仲的臉上罕見的有了一絲笑容。

  陳珞下車迎上去,說了句恭喜。

  石仲笑道:「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們石家欠你的。」

  「也不能這麼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占你們的便宜,也是時候做一點事情了,還好,事情並沒有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石仲聽的這話,便是將包弋陽來過的消息說了一下,陳珞眉頭微皺:「他來做什麼?」

  石仲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陳珞聽的心中疑惑叢生,要知道石愷出事之後,陳珞的第一懷疑物件就是包弋陽,因為他來中海之後就是和包弋陽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包弋陽有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只怕是未必了,因為如若真的是包弋陽所為的話,他實在沒必要在最後的關頭畫蛇添足,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也不是包弋陽的風格。

  陳珞心裡想,難道是自己的懷疑出錯,這些事情,其實和包弋陽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有人在利用他和包弋陽之間的關係惡意製造矛盾,那麼此次事情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就是其他的人,是何向晚?是溫少宇?還是其他的人……何向晚第一個被陳珞排除在外,他知道自己雖然和何向晚之間有矛盾,但是以何向晚的驕傲,應該不至於做這麼下作的事情,但是要說是溫少宇的話,其實也不能很肯定,因為這麼一點小打小鬧,和溫少宇在中海市所圖比較起來,太過微不足道,那麼,就真的是其他的人了,想著這一點,陳珞的心神就是微微一凜……因為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那麼站在背後推波助瀾的那人,心機和城府未免太深。

  而有了外來勢力介入中海,卻全無一個人察覺,這未免太過令人吃驚,中海市的水,難道當真已經深不可測到這種地步?

  另外,讓陳珞鬱悶的是,他連對方是誰都還不知道,就是被人在背後給陰了一把,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當然,陳珞也知道,或許經過此事之後,他與包弋陽之間的合作意向,應該是可以達成一部分了,因為他們兩個,有了共同的敵人。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4
  第三十三章 變化

  

  晚上,由石仲請客,在東方居吃飯。

  因為石愷暫時還沒出來的緣故,赴宴的就只有陳珞和包弋陽,加上石仲,一共三人。

  一大桌子的菜,滿滿的都是山珍海味,石仲還準備了一瓶珍藏多年的極品茅臺,很下功夫。

  包弋陽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笑聲很是爽朗,和陳珞石仲各喝了一杯酒之後,包弋陽砸吧砸吧嘴巴,笑道:「真是好酒。」

  石仲道:「這瓶酒我藏了有四十年了,包少要是喜歡,可以多喝幾杯。」

  包弋陽眼前一亮:「那是自然。」

  陳珞微笑道:「石老,你這次下這麼大的血本,應該不是沒條件的吧,不然就該血本無歸了。」

  聽了這話,包弋陽也是笑眯眯的看向石仲,聽他會有什麼話要說。

  石仲正色道:「絕無要求,陳少難道還覺得老夫的壓力不夠大,就不要看我的笑話了。」

  陳珞是包弋陽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包弋陽道:「石老,俗話說否極泰來,事情過去之後,將來就是好事了。」

  石仲聽的連連點頭:「一切依仗包少了。」

  包弋陽道:「石老這扣帽子的本事厲害,陳少,你說石老給我扣這麼大一個帽子,我是戴,還是不戴?」

  「自然是要戴上。」陳珞微笑道。

  感覺上,聽包弋陽說話,其實還是非常不錯的一個人,至少是真性情,背地裡捅人之事,應該不至於去做,這也讓陳珞微有好感。

  包弋陽聽的陳珞這話,苦笑,點頭:「那沒辦法了,只能戴上。」

  石仲趁機邀請一起喝上兩杯,說了許多感激的話,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算是難得的放下自己的身段了,包弋陽雖然傲氣,但是並不驕矜,表現的非常之好。

  一頓飯吃到途中,石仲去洗手間,只剩下陳珞和包弋陽。

  包弋陽主動和陳珞喝一杯酒,道:「我們兩個看樣子真的有點緣分。」

  陳珞摸了摸鼻子:「你這話讓我很慚愧。」

  「陳少是這樣子的人?」

  「有時候臉皮有點薄。」

  包弋陽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他的笑聲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是恢復常色,問道:「關於石愷的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我正想問你。」陳珞也疑惑。

  包弋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說完,二人相視一眼,齊聲苦笑,難得的有戚戚相關之感。

  包弋陽感歎道:「這人的手伸的很長啊,在中海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居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陳珞聽包弋陽似乎並不懷疑溫少宇,更是奇怪,有心問了一句:「溫少最近在幹嗎?」

  包弋陽聽的這話,朝陳珞古怪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同樣我在想,被人利用,被人當槍手使喚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但是有句話我必須說,我並不認為這事是溫少宇做的,他還沒這個本事。」

  中海市雖然不是包長卿一個人的中海市,但是包長卿在中海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包弋陽的確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陳珞笑道:「倒是我多想了,不過如若真是如此的話,事情似乎進入了一個死結,解不開了。」

  包弋陽搖頭:「未必,有些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很快就會來。事情做的多了,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陳珞笑道:「所以,我應該小心一點是吧。」

  「你的能耐,我並不擔心這種事情。」

  「好,為包少這份看好,我敬你一杯。」陳珞拿起杯子,一口氣喝掉一杯。

  包弋陽見陳珞毫不矯情,亦是有欣賞之意,道:「其實不只是我看好你,看好你的人太多太多,只是你在並不知道而已。」

  「包少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句話叫,人紅是非多,想必陳少是聽過的吧?」包弋陽問。

  陳珞點點頭,包弋陽接著道:「我想,陳少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接觸的人和事,看看自己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吧。或許能夠想清楚一點事情也不一定。」

  陳珞知道包弋陽應該是知道了某些消息,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不好告訴他,而是讓他自己去想,陳珞眉頭微皺,一路細細想來,他所得罪的人的確很多,但是能夠做到這個份上的,只怕是連沒倒臺之前的季家都做不到,那麼,還會有誰?

  陳珞實在是想不出來,聳了聳肩,沉悶的喝酒。

  包弋陽見狀,便是岔開話題,看似隨意的問道:「陳少有沒有合作的想法?」

  「哦,包少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吃虧,什麼方式的合作都可以。」

  「比如,房地產!」陳珞咬了咬字。

  包弋陽點頭:「沒錯。」

  陳珞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包少的爽快真是讓我吃驚,但是很抱歉,我需要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不然我恐怕不能完全信任你,因為據我所知,你和溫少宇之間的合作還不錯。」

  包弋陽問:「真的不錯嗎?我不相信包弋陽的打算你看不出來。」

  「我還不是太清楚。」陳珞在這個點上含糊其辭,有些事情,他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從包弋陽的嘴裡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有些話不能說的太多,越俎代庖,並不是什麼好事。

  包弋陽也不怪陳珞這態度,微笑道:「很簡單的說吧,我和溫少宇之間,其實就是彼此利用的關係,但是我現在發現,我被利用的太多,而得利太少,我不開心。而且,我向來都不太喜歡溫少宇這個人,這算理由嗎?」

  「算,但是我呢,你大概也不會喜歡吧。」

  包弋陽知道陳珞說的是關於扇巴掌的事情,臉上笑容不變:「這話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喜歡你,但是和你在一起喝了幾次酒,我發現自己居然也不討厭你,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前提,而且我相信,你能夠給我帶來更多的利益。商人嘛,就是這樣子,逐利是天性。」

  「這話沒錯。」陳珞認同。

  陳珞等的就是這句話,要是包弋陽不說這個原因,而是天花亂墜的說著其他的東西,陳珞是絕對不會這麼快就表態的。

  從這話聽來,包弋陽已經算是非常的誠懇了,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

  不過陳珞還是問道:「那麼,我們之間的過節怎麼算?」

  「我當然是會在你臉上一個一個巴掌的打回去,但是不是現在,這樣的我,你敢合作嗎?」

  「當然!」陳珞聲音陡然變大,站了起來,朝包弋陽道:「你絕對不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

  「但願,我會一直期待。」

  包弋陽也是站了起來,和陳珞握了握手,彼此道:「合作愉快。」

  合作的意向,達成就是這麼簡單,到了他們這個份上,其實多餘的話,根本就沒必要說,那不是錦上添花,而是畫蛇添足。

  對陳珞而言,他不管包弋陽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和他合作,但是這都是他樂見其成的一個結果,因為這麼一來,不只是石氏的危機將得到解決,韓家的危機也將不復存在。

  當然,包弋陽這話說的簡單,但是分量卻不簡單,陳珞若是不給一些可以馬上見到的利好的話,只怕包弋陽並不會太舒服。

  陳珞便是將時間點定在石氏危機解決之後的中海市地產上,他套用的是後世溫州炒房團的模式,將一整套完整的操作方案,用極為簡潔的語言和包弋陽說了說。

  包弋陽在這一塊本就極有心得,聽的陳珞這話,好幾次拍案叫絕,興奮不已。

  在包弋陽看來,陳珞這一整套商業方案,完全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他有錢有權,最適合做的就是這種事情,因為太過合適的緣故,包弋陽感激陳珞的有心,當場將韓家的事情拍板了。

  自然,陳珞現在也不知道,所謂的溫州炒房模式,從包弋陽手裡開始,經過他的改良之後,在後世造成如何大的一個影響,而包弋陽更是經此指點,後世資產膨脹式激增,躋身國內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富豪,當然,這些都是後面的事情了。

  眼下,在飯桌上,兩個人都興致勃勃的對將來的發展道路做出規劃和展望,兩個人都是有野心之人,所圖乃大,要做,自然就要最最好的最大的,最好是做壟斷性質的,而陳珞的這個方案,甚得包弋陽的胃口。

  石仲從洗手間回來,就是看到陳珞和包弋陽之間談笑風生,雖然他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知道絕對是好事,看樣子,今日,竟是無意間促成了某件大事。

  ……

  第二天一大早,石愷就從警局裡出來了。

  因為身份的緣故,石愷在監獄裡並沒有吃任何的虧,所有的煎熬,還是來自他的內心。

  幾天幾夜,石愷發現自己的變化非常之大,變得幾乎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更冷血,也更加的無情。

  醫院那邊的事情石愷昨天晚上就知道了,關於賠償之類的事情都已經商定好,石仲還是全額現金賠償,一口氣將事情全部都了結,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石愷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從裡面走出來,陳珞可謂是居功至偉,不過對這事,石愷本人並不打算和陳珞說謝謝,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打從心底將陳珞當成了自己的兄弟,而不管二人之前是否有過過節和不愉快。

  人生就是這麼回事,在你富貴榮華的時候,數不清的人來錦上添花,但是等你落難的時候,卻鮮少有人雪中送炭,那麼這個時候,雪中送炭的那人,就是彌足珍貴,而陳珞,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讓石愷改變,同時也讓他感激的人。

  石仲並沒有叫人來接石愷,因為在石仲看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石愷也該真正的長大,像個男人一樣獨擋一方了,他老了,做不動了。

  石愷瞭解父親的意圖,並不失落,他拿著自己的行李,緩緩從警局裡面走出,每走一步,都是新生。

  在警局的門口,容顏姣好的女人已經徘徊有一段時間了,她看上去有些緊張,有些忐忑,又是有些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看著非常之複雜。

  石愷剛出現在門口,女人就是看到了石愷,她趕緊朝這邊走來,走兩步,又是收住雙腿,停下腳步,不安的站在那裡。

  石愷很快就看到了女人,他並不是很意外,眉頭微微一掀之後,他迎了上去。

  石愷走到席琳的面前,右手緩緩抬起,席琳以為石愷趕緊要打自己,趕緊緊張的閉上眼睛,卻不知道石愷只是撩起她額前的一縷長髮。

  「不用緊張。」石愷淡笑道。

  「我……我……」席琳說不出任何話,眼淚率先掉落下來。

  石愷給席琳擦拭眼角的淚水,大夏天的,他的手指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他的手觸碰到席琳的臉的時候,讓席琳的一顆心都在顫抖。

  好不容易,她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對不起。」

  「不用說什麼對不起,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石愷淡淡的道。

  席琳鼓足勇氣,看著石愷的臉,好久好久,才道:「那你,還要我嗎?」

  「要你?為什麼?」石愷反問。

  「我……」席琳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連個理由都給不出來嗎?」石愷笑了。

  席琳的眼淚掉落的更多大顆,後退一步,不停的朝石愷鞠躬,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石愷站在一旁看著她,沒有表情,不動聲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機械的就像是一塊木頭。

  席琳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等到她的嗓子都啞了之後,這才抬起頭來去看石愷,這才發現,石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這一發現,讓席琳姣好的一張臉,瞬間痛苦的扭曲起來。

  「石愷,對不起,可是,我是真的愛你,我很愛你……」

  上了計程車的石愷,是註定聽不到席琳的這些話了,他也沒必要聽到,因為,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冷酷,也更無情,他再也不會再任何事情上,投諸自己的情感了!

  感情,永遠都是懦弱的,唯有無欲則剛!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4
  第三十四章 暗湧

  

  石愷傷人事件,短時間內就被炒的火熱,在中海市迅速形成某種現象,但是這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有些有心人憋著一股子的氣等著看石氏的笑話,看石氏父子的狼狽的時候,事情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帷幕。

  隨著病人醒來,賠償商定,石愷從警局走出來,這件事情很快就如所有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般,很快就變成這座欲望都市千千萬萬的普通事件中的一種,再也難以吸引眼球。

  就在石家的別墅,陳珞陪著石愷喝了一場酒,慶祝石愷的新生。

  陳珞有清楚的察覺到,雖然石愷才進去警局幾天,但是這種打擊對他而言,註定是終生難忘的,這個平素囂張跋扈的男人,變得潛忍許多,冷厲許多。

  石愷並不貪杯,卻還是一口氣就喝掉了一瓶紅酒,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對著陳珞道:「這樣的日子,可真是不錯。」

  「難道以前沒發現?」陳珞問。

  石愷搖頭:「並非沒有發現,而是沒有學會珍惜。」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和為人處世的原則,這些原則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慢慢養成的,所以要改變的話,也是很難很難,但是現在的石愷的改變,相當顯目。

  石仲顯然也沒想到石愷竟是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握著杯子的那只手,沒由來輕輕顫了一下,他趕緊放下杯子去拿筷子,手指哆哆嗦嗦的,好半天,竟是沒辦法將筷子拿起來。

  石愷探身過去,將他的筷子拿起來,放在他的手裡,輕聲道:「這些年來,辛苦您了。」

  石仲手握筷子,良久不知言語,最後,他重新拿起酒杯,一口氣將杯子裡的酒喝掉,站起身來朝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這一舉動,陳珞和石愷都沒有加以阻止,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石仲此刻的心情起伏很大。

  石仲離去之後,石愷就不再喝酒了,大口大口的吃菜吃飯,他在警局的時候生活方面並未被虧待,但是現在的他,更加懂得感恩,懂得珍惜,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意義是什麼。

  陳珞吃的不多,大部分時候都在觀察石愷,這時見石愷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話:「你變了很多。」

  石愷輕笑:「我只是忽然明白,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繈褓裡。」頓了頓,石愷感慨道:「在這之前,其實我一直都以為自己相當的成熟和獨立了,但是這一次,我有看到自己的一個致命的缺點。也算是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吧。」

  「每個人都有缺點,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的確。」石愷認同,「但是能夠輕易被人抓住把柄的缺點,就是致命的。」

  「把柄?誰沒有呢?」陳珞苦笑,卻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了,轉而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石愷放下筷子,看向陳珞:「我想聽聽你的打算。」

  陳珞想了想道:「我現在和包弋陽合作。」

  「嗯?」

  「其實我也懷疑過這件事情和包弋陽是不是有關係,最終我沒有定論。」

  「我知道你的意思。」石愷點了點頭。

  「可能你會有點委屈!」陳珞正色道。

  石愷就是笑了起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我這次在裡面想了很多,早就有各方面的心裡準備,我甚至都做好了坐牢的準備。當時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假如我能夠順利出來的話,我一定會盡可能的做出犧牲。而且我也知道,你既然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

  「謝謝你的信任。」陳珞很誠摯。

  石愷鄭重的道:「陳少,我這次能夠出來,全憑仗你的努力,我沒有和你說謝謝,本身也不希望你對我說謝謝。我將你當成是我的兄弟。」

  「兄弟?」陳珞將這兩個字喃喃念了兩聲,笑出聲來,「我喜歡這個稱謂。」

  石愷微笑:「我也喜歡。」

  兩個人的談話時間很長,但是大部分的話都是淺嘗輒止,並未深~入,陳珞清楚知道自己不說,石愷也能明白。

  商場上的事情,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其實孰是孰非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判定,人情關係亦是如此,很多方面,陳珞有自己的考慮,石愷當然也有他的考慮,但是這種考慮放在心裡面就好,並不需要挑出來說。

  一如陳珞之前和石仲所說,一時的妥協,並不代表一輩子的妥協,沒有誰天生軟弱,也沒有誰,生下來就該受盡欺負。

  時間,他們現在所缺少的就是時間,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來發展,為陳珞的曙光集團爭取時間,為石氏爭取時間。

  背後的那只黑手,現在還沒顯露出痕跡,這是一場耐心的較量,但是耐心的背後,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上的較量。如若雙方實力太過懸殊,背負太多的壓力,反而會成為自身的累贅。

  石愷這時道,「陳少,我想知道一點就是,這件事情和溫少宇是否有關?」

  「應該和他沒關係。」

  「我明白了。」石愷便不再說話,既然這事和包弋陽以及溫少宇都沒關係,那麼背後的關係網肯定錯綜複雜,要想真正打開局面很難,至少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做到的,那麼,想再多也沒有用。

  陳珞見石愷如此,微微感歎,道:「我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

  「不。」石愷搖頭,「我聽你的。」

  ……

  在陳珞與石愷進行談話的時候,暗湧之後,亦是波濤洶湧。

  「很意外,沒想到事情竟是這麼快就落幕了。」溫少宇喝一口紅酒,舔了舔唇角,很有意猶未盡之感,只是不知道是因為紅酒的味道意猶未盡,還是因為事情這麼快就落幕了讓他感覺到意猶未盡。

  坐在他對面的郭虢國手裡拿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著,緩緩道:「我覺得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哦?」溫少宇看向郭虢國。

  「妥協,多方的妥協。目前階段,真的將各自的底牌暴露出來,其實並不是好事,當然,還是很可惜,畢竟我們也努力過。但是結果,其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始終只是一個過客。」郭虢國道。

  溫少宇眉頭微皺,問道:「那我問你,這麼做不傷筋不動骨的,他的目的在哪?有何意義。」

  「警告。」郭虢國想了好一會才吐出這兩個字。

  「警告?」溫少宇將這兩個字念了一遍,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紅酒喝掉,忽然有些憤怒:「只是他會不會太霸道了一點。」

  郭虢國苦笑:「以他的身份,真要想做事的話,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呢?只是,我有些奇怪他的動機罷了。」

  「動機,不過是為了一個從不待見他的女人罷了。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一個多情種子。」溫少宇譏諷道。

  溫少宇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在他看來,任何一件事情,一旦參與的話,就必須獲利,但是這件事情他絲毫沒有得到好處,反而險險的弄的自己身上一身騷。、‘’•

  「為什麼會這樣子?老爺子是什麼想法?」

  「老爺子不管這些事情,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溫少宇氣憤道。

  這話看似很好理解,但是郭虢國還是無比的疑惑,在他看來,如果真的任由這麼折騰的話,將來所損害的,只會是溫家的利益,這對溫家並無絲毫的好處。

  郭虢國正要問,陡然想起真正站在溫家背後的那個人,後背就是驚出一身冷汗,高層人物的政治博弈智慧,果然不是他這種年紀就能徹底領會的。

  ……

  燕京。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四合院的西面,四面中空,裡面擺了一張木桌,桌旁,此時坐著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都是國字臉臉型,皮膚黝黑,只是一個斯文,一個偏冷峻。

  斯文男人手裡捏著象棋棋子,下的縱橫捭闔,大開大闊,一往無前。冷峻的男人,則是下的中規中矩,不溫不火,以棋看人,兩個人的性格,已然是兩個極端。

  一局棋下了小半個小時,最後是和局收場。

  斯文男人看著棋盤,凝眉思索,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我沒料到竟是這麼一個結果,我以為我能贏。」

  「其實下到中局的時候,我也以為你能贏。」冷峻男人淡淡的道。

  「那這是為什麼?」斯文男人不解。

  「問你自己吧,我也不知道。」冷峻男人的話語裡,很有禪機。

  「我看不透。」斯文男人隨手將棋盤裡的幾顆棋子打亂,不再去看,愜意的躺在籐椅之上。

  「看不透便看不透吧,有時候做事,隨心所欲,反而更能看到結果。」

  「只是這個結果,並非我想要。」斯文男人一聲苦笑。

  「果然,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冷峻男人的嘴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

  斯文男人不置可否:「我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三歲看老,他認為我有很多事情,註定是做不成的,但是我並不服氣,我認為只要自己努力,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好,所以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兜兜轉轉的,我不管吃什麼苦頭,就是不願意聽他的安排,現在來看我其實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現在依舊不明白,我到底要不要聽他的安排。」

  冷峻男人看他一眼:「你現在問出這話,就是代表你心裡早有決斷。」

  斯文男人點點頭:「沒錯,我是有了決斷,我就是想看看,就算是我錯了,我又到底會錯到什麼地步去。」

  「不怕他老人家傷心?」

  「會嗎?」斯文男人的嘴角笑意嘲諷,「即便他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到現在也不認為,他是真正有感情的人,不然,我也不至於會走到這一步,-他從來就不會試圖瞭解過,不管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簡單的對與錯來評判,這不公平,或許我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公平,但是我仍舊試圖改變。」

  冷峻男人苦笑:「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味道了。」

  「你不是我。」斯文男人搖頭。

  斯文男人說了這話,拿起旁邊的茶杯小口喝了一口,意思是打斷這個話題了,過了一會他才接著道:「中海那邊的結果,出來了。」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來找你下棋。」

  「很令人吃驚的結果。」斯文男人總結。

  「可是你並不意外。」冷峻男人疑惑。

  「因為我沒輸,所以我才不意外,老實說,我現在忽然有點能夠理解溫少宇的感受了,那個傢伙,的確很難搞定。」斯文男人小小的感慨。

  「我想,要是他真的很容易搞定的話,你只怕也沒有做這事情的興趣了吧。」

  斯文男人哈哈大笑:「話雖如此,但是我付出了努力,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是有點不甘心。」

  「就算是最終結果和你所預想的一樣,你又能如何?不過是為溫少宇掃平在中海的道路,徒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是嗎?我以為你會說,她會看到在中海發生的事情。」

  「她當然能夠看到,但是她的想法和你我的想法是否一樣,又要另當其說。」

  「是啊,我一直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透她。」

  「這應該算是她的優點。」

  斯文男人苦笑:「我最著迷的,的確是這一點,我一直都想要征服她,但是當這個征服的過程太過漫長的時候,我又是發現自己其實沒那麼有耐心,有的時候,最見效的,其實還是短時間內直接看到一個結果。」

  「你要放棄?」冷峻男人有點吃驚。

  「不!」斯文男人搖了搖頭:「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沒辦法放棄,她既然那麼喜歡見招拆招,我自然得一路相陪,因為即便是這樣子,我也想做那個無法取代的人。」

  冷峻男人又是笑了:「我忽然有點理解你了。」

  「難道不幼稚?我自己都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我會給自己製造一個假想敵,然後不停的給自己施加壓力。」斯文男人自嘲道。

  「人活著,總該有一點危機感的吧?不然豈不是無趣的很。而且陳珞那傢伙,的確是挺有意思的人,我以前看著他和溫少宇鬥智鬥勇,就是對他興趣橫生,現在我們既然參與進來了,那麼當然應該好好玩玩。」冷峻男人說著這話,有不屑,有讚賞,同時還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趣味。

  「這算是貓戲老鼠嗎?希望他別潰敗的太快才好。」斯文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他的眉眼就是變得生動起來,明明是在笑,笑容之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寡絕和狠厲,囂張狂妄至極!

  ……

  石愷走出警局,傷人事件落幕,石氏危機暫解。最看重結果的,不是別人,而是何向晚。

  何向晚當然不是關心陳珞,而是觀察。

  何向晚的性格的養成,和她所從事的職業有著直接的關聯,那麼多的金融資料分析,她最在乎的,並不是過程,而是最後的結果,這件事情,以她的職業習慣來看,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使得她在和陳珞的交往之中太過鑽牛角尖,無意間,就是將自己弄進了一個很不利的位置。

  當然有這一點,還和何向晚性格中的驕傲成分相關,正是因為太過驕傲,很多時候考慮問題的時候就是習慣性的變得直接起來。

  以陳珞在石氏的年會上摸她的屁股為例,其實這本來算是小事,很容易就可以解決,但是正是因為她性格上的缺陷,反而使得事情越鬧越大,直到她將陳珞攔在酒店的門口,致使事情朝一個難以收拾的方向發展。

  何向晚是有分析過陳珞的資料的,分析方面,她向來是擅長的,也清楚知道陳珞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以及他生命中的那些女人。

  所以冷靜下來之後,何向晚立馬就是知道,關於她母親的這件事情,她是誤會了陳珞了。

  只是誤會已經造成,若想讓她道歉什麼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她絕對不可能再向陳珞低下她驕傲的頭顱。

  而且她本身也是一個極為喜歡挑戰,喜歡見招拆招的人,與人鬥,其樂無窮。這不是苦難,而是享受!

  當然,此時看到這個結果,也是令何向晚微微吃驚的,她原本以為,陳珞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應該會變得非常的狼狽才對。因為這件事情,首要的,其實已經不是陳珞本人,而是他身邊的連帶關係,比如石氏,比如石愷。

  可是陳珞成功將石愷弄出來,將各種關係理順,以一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將所有的問題迅速解決,很快就是將事情的眉目弄的明朗起來。

  或許,做到這一步,他其實還沒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但是,首要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而這個首要的問題,就是他目前所面臨的首要矛盾。

  這一點,不管何向晚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都不得不說一句不簡單,畢竟,要從這麼多繁複的關係之中迅速抽絲剝繭,找出主要矛盾並解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向晚雖然有自信自己能解決,但是能不能做到陳珞這個份上,還是未知數!!

  當然,何向晚是不會讓陳珞太過得意的,製造一些小麻煩,是必須的,誰叫她是女人呢,這就是屬於女人的專利!
stargate 發表於 2012-10-31 22:35
  第三十五章 提醒

  

  陳珞並不是一個相信運氣的人,即便他一路走來,走到現在,有著很大的運氣成分在內。但是這種運氣,歸根結底還是要歸於個人的努力,畢竟,運氣只是一時的,並不可能永遠都眷顧。

  石愷的這件事情在他看來也是如此,當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一個點上的時候,如何迅速的找到切入點將矛盾關係理順就是變得非常重要,還好,他做到了,或許這也算是運氣,但是,僅僅是運氣的話,是沒辦法做成任何一件事情的。

  石愷的事情解決之後,陳珞和包弋陽之間的合作關係正式建立,當然這種合作是暗中進行的,這是雙方協商很久的結果。

  如若以天地為棋盤的話,中海現在就是一局亂棋,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點未知或者不確定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很多意外之事發生,那不是他們所要的結果。

  在這種關係的覆蓋之下,韓家的問題雖然逐漸緩解,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部解決掉,因為所有的重點,並不是韓家,而是石氏和溫少宇。

  一如之前陳珞所認真確定過的,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別的,就是時間,有足夠的時間,才有足夠的勝算,包弋陽亦是如此。

  石氏在房地產這一塊的這步棋下的太大,要想迅速收拾爛攤子是不可能的,而且包弋陽在聽說了陳珞的那個計畫之後,也是野心勃勃也大展拳腳,石氏,就是他的練兵之處。

  怎麼將石氏的效益最大化,成了包弋陽此時考慮問題的首要之選,他要做的,並不是簡單的將石氏的問題解決掉,而是要利用石氏,來撼動溫少宇,甚至將溫少宇趕出中海。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來是溫少宇在中海大勢已成,二來則是石氏的問題太多,撇開其他的不說,單單是資金這一塊,就足以令人頭疼不已,包弋陽需要籌集大筆資金,而且還要暗中進行,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當然,不管怎麼樣,所有的事情,都在暗中開展並進行著,這並不是一塊用來充饑的大餅,而是一個真正可以實現的宏偉藍圖。

  畢竟,利益當前,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去做一個傻子,甘願被利用,那正是因為有利可圖,包弋陽之前和溫少宇的關係如此,現在和陳珞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這並不是因為他的立場不夠堅定,而是因為,他最想做的,就是將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利益,永遠是他追求的一個核心問題。

  這種利益聯盟,或許並不夠堅定,但是,陳珞相信,只要他能夠持續不斷的給包弋陽足夠大的利益,將包弋陽真正的綁上他的戰車,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

  陳珞和溫少宇去了一趟交警辦事處提車。

  車子是被關淩開走的那輛,看樣子關淩對陳珞的意見是真的很大,開著這輛車子,不知道違章多少次,九成新的一輛車子,也是被弄的破舊不堪。好在內飾並未被破壞,性能也不受影響,開車上路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是特權車輛,有沒有駕駛證都沒很大的問題,但是陳珞還是將駕駛交給石愷。

  石愷開車上路,朝著陳珞苦笑道:「要不是親眼看到的話,真難相信這輛車子是我的,是被山賊洗劫了還是?」

  笑著笑著,他的笑容就是變得古怪起來。

  陳珞哪裡會不知道他這是在打趣自己,卻也面不改色,笑道:「應該是被山賊洗劫了,還是女山賊。」

  石愷一副釋然並且理解的表情:「我就知道,這種事情,一定是女人做的,男人不可能這麼變態。」

  「也不一定,比如我。」陳珞哈哈大笑起來。

  對關淩做這種事情,陳珞倒不是覺得變態,而是覺得幼稚的成分居多,當然,那個從那個部門出來的人,那個擅長演戲的女人,有著這樣的一面,也是讓他相當意外的。

  也或許可以這麼認為,每個女人都有她可愛的一面,男人沒有發現,那是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去挖掘。

  現在,他發現了,是因為他成功的挖掘了關淩的這種可愛,這當然可以算是相當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陳珞忽然有點想去明白關淩在做這事情的時候的心態是什麼了,是憤怒?是促狹,還是覺得有趣?又或者,撒嬌的小手段。

  以陳珞來想,陳珞肯定是更傾向於最後一點的,女人的養成過程,永遠是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一個地方。

  陳珞正想著呢,手機鈴聲就是響了起來,陳珞手機還沒拿出來,石愷就是道:「肯定是女山賊打來的。」

  陳珞拿出手機一看,可不如此,接通之後,電話那頭的關淩,笑的無比的揶揄:「陳珞,你們應該是拿到車子了吧,我的傑作怎麼樣。」

  「我正在努力欣賞,目前看來我的欣賞水準還有待提高,你的作品很抽象。」陳珞戲笑道。

  關淩輕聲一聲:「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和你不熟。」

  「我記得我們兩個之間應該很熟吧。」陳珞咬了咬字。

  關淩又是哼了一聲:「你這人除了順杆子往上爬之外,估計也沒其他的優點了吧。」

  「你真瞭解我。」

  「呸,不要臉的傢伙。」

  「我的優點就是不要臉。」陳珞故意逗著這個女人。

  石愷開著車,差點失控的和前面一輛車追尾,對陳珞調戲女人的手段,他算是徹底的膜拜了,很無語的朝陳珞伸了伸大拇指。

  「說你要臉你就真的不要臉了啊,陳珞,你有點男子氣概行不行,一天到位憊懶的神態,你不煩我都煩了。」

  「男子氣概?這是瓊瑤小說看多了嗎?」陳珞苦笑。

  「你這是沒有,所以妒忌別人有嗎?我就是欣賞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又怎麼樣?」關淩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打擊陳珞的點了,趁機窮追猛打,一副要將陳珞打的灰頭土臉的架勢。

  陳珞笑道:「你要說男子氣概,我還真有,只是你沒看到,下次見面,表現給你看看。」

  「不稀罕。」

  「這個必須稀罕,你至少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為什麼要給?」關淩反問。

  「難道你現在都還不懂我的心?」

  關淩嘔了一聲,趕緊掛斷電話,陳珞捏著手機,哈哈大笑起來,在石愷看來,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當然,這一點,石愷也是極為佩服的,雖然他的家世不菲,但是在女人這方面,他真是相當失敗的一個人,先是韓淑芸,再是席琳,似乎他命中註定要孤家寡人似的,每每在一段感情上作出付出,就要被狠狠的傷害一番,時至今日,石愷幾乎不再相信感情。而且他也認為,有些事情,羡慕歸羡慕,不適合自己的,終歸是不適合自己的,再勉強,也是沒用的。

  車子開了一段路,石愷踩下刹車,對陳珞道:「到了。」

  陳珞側頭往外看去,就是看到一金光閃閃的巨大LOGO,皇爵私人會所。

  皇爵私人會所是中海市規模最大最奢華的一家私人會所,會所落成在中海市的市中心,整棟樓的價值就是高的難以估量,而這個會所背後的所有人的身份,也是足以讓普通人一輩子都處於一個仰望的角度。

  皇爵私人會所有四個股東,其中一個就是包弋陽,另外三個,都是國內有名的紅色子弟,那三個人,分佈在全國各地,待在中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所以大部分時候,皇爵私人會所,都是交給包弋陽在打理的。

  當然,即便是包弋陽身份顯赫,在打理皇爵私人會所的過程之中,亦可稱兢兢業業不敢馬虎,因為另外的三個人,不論是身份還是家世,都絲毫不比他遜色,在這一點上,他並無過多可以驕傲的地方。

  陳珞和石愷都收到包弋陽送過去的貴賓卡,邀請今日來皇爵私人會所參加一個聚會,具體是什麼名目,二人並不清楚,原本陳珞並不是太想來,只是因為石愷對這裡比較感興趣的緣故,於是一起來了。

  皇爵私人會所的准進入點非常苛刻,進入這裡的人,都是各方權貴,屬於真正的往來無白丁,就連石愷,以他石氏大公子的身份,之前都沒能弄到一張准進入的貴賓卡,可見進入這裡的起點有多高。

  皇爵私人會所在中海落成並沒有幾年,但是短短幾年時間,卻是幾乎籠絡了中海的所有權貴,進入皇爵私人會所,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某種身份,那是成功的象徵。

  石愷對來這裡有興趣,一方面是想進去看看,另外一方面,則是想通過自身,來提升石氏的企業價值,因為在這裡,無處不在的都是商機,只要你有頭腦,你註定不會失望。

  包弋陽很好客,就在會所的門口迎接二人,看到二人進來,微微一笑,道:「總算是來了,我這算不算是望眼欲穿。」

  陳珞笑:「我應該不是你心目中紅顏知己的形象吧。」

  包弋陽毫無形象的大吼一聲:「滾蛋,我的性~取向正常的很。」

  說了幾句話,三個人進入會所裡面。

  比之外面的金光耀耀,皇爵私人會所裡面更是富麗堂皇,典雅有如皇宮,匠心獨運到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細節,都盡善盡美。這已經不僅僅是有錢就能做到的了。

  剛進入二樓的宴會大廳,陳珞就是看到了溫少宇,溫少宇坐在一張紅色的真皮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淺淺的笑著,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打扮的很休閒隨性的男人。

  那男人表面上看上去一身普通貨,但是真正有眼光的話則是會發現,他全身上下,小到一個紐扣,都是手工製作的精品,一身衣服最少價值十萬,還是美金。或許在座的人並不缺錢,但是真正能夠做到這般低調奢華的,卻只有他一個人,在這種低調的奢華的襯托之下,溫少宇本人,反而不是那麼的顯眼了。

  男人也是一個寸板頭,頭髮短到可以看到發根,頭髮一根一根豎立,顯得整個人無比的精神灑脫。

  只是男人滿臉的冷酷之色,不苟言笑,和溫少宇說話的時候,都只是嘴角稍稍勾動一下,顯得極為桀驁不馴。

  陳珞很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因為在他這種態度之下,溫少宇居然也可以談笑風生。如若男人的身份一般的話,溫少宇大概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的吧。

  陳珞正要問包弋陽那個男人是誰,溫少宇也是看到了他,朝他招了招手,陳珞指了指自己,溫少宇點頭,陳珞就是走了過去,一同過去的,還有石愷。

  「溫少好興致。」陳珞淡笑道。

  「應該是陳少風采依舊,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找時間請陳少喝酒,只是因為有事一直耽擱,今天終於可以好好喝上幾杯了。」溫少宇表現的很善意。

  陳珞故作錯愕:「我應該沒什麼值得溫少請喝酒的吧?」

  溫少宇笑:「因為你這個人,夠還是不夠。」

  陳珞也笑:「溫少真給面子,今日說不得要陪你好好喝上幾杯。」

  陳珞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眼角餘光,一直放在平板頭青年身上,陳珞也有感覺到這人在打量他,這讓他微感好奇。

  還沒等到他問溫少宇這人是誰,那人就是朝陳珞道:「你就是陳珞?」

  他說話的時候臉部表情酷酷的,但是不是不可一世的那種酷,而是真正的冷酷,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威壓之感。

  陳珞點點頭,問道:「你是?」

  「我叫馬紅駿。」平板頭男人淡淡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陳珞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哦了一聲,也沒什麼很大的反應,馬紅駿在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也不再說話,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溫少宇的身上。

  而站在陳珞身後的石愷,在聽到馬紅駿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整張臉,不可抑制的猛的哆嗦了一下,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好在現在的他自製力還算可以,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並未過多表現。

  陳珞又和溫少宇說了幾句,喝了一杯酒,就是轉身離開。

  離開一段距離之後,石愷才附在陳珞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馬紅駿是誰嗎?」

  陳珞搖頭,石愷緊接著道:「他就是皇爵的四大股東之一,長城俱樂部的會長。」

  「長城俱樂部?」陳珞自然是知道這個的,一時間也是微微吃驚,倒是沒想到馬紅駿的來頭會這麼的大。

  石愷用力點頭,有些激動:「他很不簡單。」

  「我看出來了。」陳珞側頭去看了一眼馬紅駿,認真而細緻的,記住了他的那張冷峻的臉。

  在石愷和陳珞說馬紅駿的時候,溫少宇也朝馬紅駿道:「怎麼樣?」

  「第一次見面而已,說不上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馬紅駿淡淡的道。

  「哦,是聞名不如見面,還是見面不如聞名。」溫少宇淡笑。

  「你這是在套我的話嗎?」馬紅駿冷酷的臉上,罕見的有了一絲笑容:「老實說,這麼短時間內不可能感受到什麼,但是這並不是對他的否認,一個人,能夠從一窮二白走到如今這一步,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很有能力。」

  「這一點我認同。」對陳珞的能力,溫少宇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他的感受最深。

  「我感覺,以後的日子,想必不會再這麼的枯燥無聊了。」馬紅駿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溫少宇看馬紅駿這樣子,微微一愣,旋即心情有些複雜。他從馬紅駿的這些話語裡面有聽出馬紅駿對陳珞有興趣,但是這些興趣,卻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同時,溫少宇也深深明白,和馬紅駿走的最近的那個人是誰……這一點,忽然讓溫少宇想清楚為什麼遠在燕京的馬紅駿,今天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他並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湊熱鬧的。

  這算不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珞,接下來,好戲是真的要開鑼了!

  見陳珞和石愷走過來,包弋陽迎上去,笑道:「認識了?」

  陳珞嗯了一聲,苦笑:「包少,你這個埋伏可是埋的夠深的啊。」

  包弋陽笑的愉快:「我聽出你這是在責怪我了,但是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他會出現在這裡,我也很意外,因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在美國才對。」

  「為什麼聽你這話,我感覺到了你的幸災樂禍?」

  包弋陽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之後,他壓低聲音,對陳珞道:「這個人,值得重視。」

  「我知道。」

  「你只知道他的身份,卻並不清楚他真正所做的事情,有時間的話,你查查他在燕京那邊的關係吧,我想,對你會有點幫助的。」

  陳珞聽的眉頭微皺,他自然知道包弋陽不會平白無故和他說這些話,這話語裡,提醒的意味太濃了。

  難道,上一次的事情,和這個馬紅駿有關不成?

  陳珞想到這裡,心莫名的沉了一點,他知道,自己將來要走的路,是越來越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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