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面見宋允常
醫院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手術一直在進行之中,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手術才結束,裡面的人被推出來,溫歆顏因為進入深度麻醉的緣故,正在深度沉睡之中,臉上身上都包裹著很厚的紗布,無法看清楚詳情,但是見這樣子,傷情自然是很嚴重的了。
原本陳珞還有著一絲的僥倖心理,畢竟剛才那醫生出來所說的話打消了他的一些疑慮,此時見著溫歆顏如此樣子,就是眉頭猛的一皺,雙眸之中,閃耀出一抹犀利之色來。
溫少宇顯然也是意外溫歆顏會傷的如此重,臉色極為難看,追問了幾個問題,得知要被推往重症監護病房的時候,這才不再問。
醫院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幾個人呆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恰好此時陳珞的手機鈴聲響起,陳珞就是順勢接了電話,往外面走去。
電話是夏子苒打來的,她和周妁已經到了醫院的外面,因為媒體記者太多的緣故,不方便下車,問問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三兩句話根本就說不清楚,陳珞就是直接出了醫院了。
……
溫歆顏在燕京這邊的名氣非常的大,有第一美女掌門人的稱號,車禍的事情很快就是傳的沸沸揚揚,廣為人知,媒體記者們聞風而動,都是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醫院這邊早就戒嚴,拉起了警戒線,媒體記者一概不能進入,只有重症病人才能夠進去,有幾個記者為了得到一手消息喬裝成病人試圖入內,被抓了出來,第一時間嚴重處理,這才讓那些媒體記者們消停下來。
以溫家和溫歆顏的影響力,要享受這麼一點特權根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媒體記者雖然對此有所不滿,但是誰也不敢去當那個出頭鳥了,畢竟只是一次事故報導而已,為此丟了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可就大大不值。
陳珞從醫院裡面走出來也是立即引起瘋狂的圍堵,好在有兩個員警給他開道,他才順利的走了出來,上了外面一輛車子。
車內,夏子苒和周妁都在,夏子苒是個直性子,藏不住事,馬上就是問了起來,陳珞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了說,夏子苒就是冷哼一聲道:「宋博楠那個偽君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陳珞苦笑道:「事情沒有證據,不要輕易下結論。」
夏子苒冷笑道:「根本就不需要證據,絕對是他。」
在這種事情上,周妁倒是冷靜不少,她和溫歆顏的關係不錯,會第一時間放在工作來這裡也是出於關心,至於問責,那是員警的事情,和她無關,也不好多談。
得知溫歆顏此時的情況,周妁有些可惜的道:「原本大家一直都覺得這樁門當戶對的婚姻她會很幸福,卻沒想到,終究是走到了現今的這一步。」
陳珞道:「有些事情大家都不想的,生活這種事情,向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溫歆顏會提出離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周妁道:「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了罷了,這方面的事情她很少和我們談,若不是你說的話,我們也不會知道他們兩個鬧離婚的事情。」
周妁這麼說也算是有感而發了,畢竟此次溫歆顏出現在燕京,眾人還都在傳言是為了宋博楠,卻沒想到轉身就是鬧出這種事情,太過戲劇性了點。
陳珞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一想起躺在手術車上的溫歆顏那樣子,莫名的很是心疼。
他這邊一沉默,那邊夏子苒就是大大咧咧的道:「反正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查下去,必須給一些人一個教訓。」
陳珞道:「溫家會查的,你就別蹚渾水了。」
夏子苒搖頭:「你不懂,這不是蹚渾水,我也是在為自己的人生安全著想,有的人居然會這麼變態,要是哪一天對我們下手的話,那豈不是防不勝防,所以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揪出來。」
這話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陳珞還是不太希望夏子苒或者周妁在這件事情涉入太深,骨子裡他還是認為這是宋家和溫家的事情,別的人插手進去未必會好。並且,溫家也的絕對不會在此事上做出妥協的,畢竟溫歆顏的存在,對溫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正聊著呢,敲車窗的聲音就是響了起來,這車的玻璃貼膜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從裡面卻可以看到外面,陳珞以為是來湊熱鬧的記者,看一眼,不是,這才放下一點車窗。
那人對陳珞道:「陳少,首長想和您談談。」
「誰?」
「宋首長。」
宋允常!
陳珞立即明白過來,倒是沒想到宋允常居然會親自來這裡,不過眼下局面太過混亂,宋允常不方便出面是肯定的了,這也是溫家的高層人物沒來陳珞也不會覺得奇怪的緣故,畢竟政治人物的身份本身就太過敏感,容易招惹是非。
而宋允常想和他談談的事情,也是讓他微感意外,稍稍想了想,他點了點頭,下了車來。
陳珞一下車,周妁的眉頭就是微微一皺:「宋總理來了。」
「宋允常?」夏子苒也是微微一驚。
周妁點頭,疑惑的道:「也不知道要談些什麼。」
夏子苒不屑的道:「無外乎就是給宋博楠那個混蛋說幾句好話,然後自己給自己戴一頂高帽子罷了,政治人物不是都這樣子的嗎?」
周妁輕笑,卻沒有接話,不過卻明白,事情不會如夏子苒所想的這般簡單,畢竟宋允常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雖然此事算是他的家務事,這麼出現也是不妥當的。他和陳珞見面,肯定是有著其他的目的的,這個目的,讓周妁隱隱擔憂!
……
宋允常這個名字陳珞聽過很多次,這個人,也在電視上看過很多次,以前都覺得太過遙遠,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見面,還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
前方不遠處有三輛車子並排停靠在那裡,都是不起眼的轎車,恰到好處的將那輛紅旗轎車保護在中間。
如果眼睛厲害一點的話,就能看出來這三輛外表不起眼的車子都是精心改裝過的,全部都是防彈玻璃,內有高強度的防震系統,就算是經歷了小範圍的爆破,也不會出現毀車的情況。
陳珞就是進了那輛紅旗轎車,宋允常正在抽煙,見著陳珞的時候,他的眼睛慢慢張開,然後淺淺一笑。
陳珞回以一笑,道;「宋總理您好。」
宋允常讓他坐下,同時將手裡的煙盒遞了過去,陳珞拿出來一根,點燃,宋允常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暗歎這個少年人心智之淡定成熟,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
宋允常問道:「歆顏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好,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種傷害,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
宋允常歎一口氣:「是我們做的不到位的,真沒想到太平盛世竟是有這種極端的恐怖分子。」
陳珞苦笑:「為什麼沒有懷疑是人為的災難呢?」
宋允常凝眉道:「你在懷疑什麼?」
陳珞聳聳肩,淡淡的道:「我什麼都懷疑,又什麼都不懷疑,甚至我都在懷疑我自己,畢竟看起來,每個人都有嫌疑。」
宋允常道:「我欣賞你的這種懷疑的態度,但是任何事情,都必須拿出證據來的,這是一個法治社會,懷疑只會亂了人心。」
陳珞心想宋允常的政治水準還真不是一般的高,難怪能夠坐上這個位置,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總理,您覺得,這件事情正常嗎?」
宋允常道:「員警那邊還在積極的查訪,相信事情很快就會查明的,我不好多說。」
「那您今日叫我過來。」
「哦,我是想談談歆顏和博楠的事情,我聽說你和歆顏是好朋友是嗎?」
「是的,」陳珞也不諱言,因為知道沒必要。
宋允常就是接著道:「近段時間,歆顏和博楠之間出現了一點小矛盾,鬧著要離婚,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
「若是可以的話,還煩你幫忙從中渦旋一下,他們兩個走在一起不容易,不能因為一些外在的事情影響了夫妻二人的感情。」
陳珞不是太清楚宋允常這話算不算是在影射他,淡笑道:「我會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不太合適?」
宋允常正色道:「越是在關鍵時刻,作為男人,就越是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陳珞一聽這話就是想大笑,也不知道這位朝中大佬若是知道今日宋博楠在醫院的表現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父子之間實在是太沒默契,宋博楠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宋允常的臉啊,啪啪啪啪的響啊……
不得不說,陳珞還是有一點小惡趣味的,再加上溫歆顏出了這種事情,的確很影響他的心情,所以即便是宋允常,他表面上客氣,內心深處卻未必會有多尊重。
子不教,父子過。
亙古名言,絕對的大道理。
換而言之,宋允常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他今日還是跟陳珞見面,還是說出這樣的話,就非常的值得玩味了。
陳珞不是陰謀論者,卻依舊懷疑宋允常的用心,值此關鍵時刻,如果宋允常的這種做法算是表態的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卻都是將他一下子推到了一個對立面,就差沒直接說他是影響溫歆顏和宋博楠之間夫妻關係的那個第三者了。
這一點陳珞自然是有點冤,但凡是稍微眼睛明亮一點的人,是都能看出來溫歆顏和宋博楠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的,宋允常會不得知?誰信,反正陳珞是不信的。
表面上,陳珞所表現出來的倒是不多,他笑道:「但願宋公子不會讓您失望。」
「怎麼,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嗎?」宋允常也是一個人精,一聽陳珞這話,就是極快的反應過來。
陳珞道:「宋博楠來過醫院的事情您知道嗎?」
「知道。」
「他來了之後又走了。」
「哦。」宋允常思索著陳珞這話語裡的含義。
陳珞見他這樣子,就不再說話,任由他自己去思索。
停頓了有一會,宋允常才道:「我有點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陳珞輕笑:「宋總理日理萬機,不要太過操勞才好,我也該回去了,您慢走。」
宋允常點頭,目送陳珞離開,陳珞一走,他就是摸出了那個幾乎沒怎麼用過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宋博楠,第一句話就是:「你在哪裡?」
宋博楠察覺到這話語裡的冰冷之意,禁不住有些心虛,他道:「我在單位!」
「為什麼沒有呆在醫院。」
「單位有事。」宋博楠道。
宋允常冷笑:「辯解,你現在馬上過來,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爸……」宋博楠是越來越心虛了,以為宋允常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事情。
宋允常冷哼一聲,掛斷電話。
宋博楠捏著手機猶豫了一下,飛快的出門上車朝醫院方向趕去,他來的很快,下車之後直接跑了過來,上了宋允常的紅旗轎車。
宋允常招呼司機開車,車子上去開出去許遠,這才不冷不熱的開口道:「解釋!」
宋博楠便是有點著急的道:「單位那邊真的有事情著急要處理,我也是沒辦法,我也想守在醫院這裡的,歆顏畢竟是我的妻子,而且她現在正遭受此種痛苦,我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可是我卻沒辦法表現出來。」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宋允常一直都在看著他,打量著他,宋博楠的聲音剛落,毫無徵兆的,宋允常就是甩手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厲聲道:「接著說。」
宋博楠被這個耳光打的有點懵,內心也是越來越不淡定,張了張嘴,好幾次要說話,好一會,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