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特勤艦隊 作者：暴君的家人 (連載中)

第十五章 金色艾瑪

    「不但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而且，還要盡最大可能的拉扯柯埃佐第六艦隊的兵力佈置。這麼複雜的任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吶，監督大人。」坐在提督席，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翻開頁的魯路，顯得格外悠閒和平靜。「啊，不管怎麼說，逃命的話，我可是非常擅長的。」

    炎黃聯邦新銳戰艦聯邦號正帶領著數千屬於特勤艦隊的戰艦漂流在兩個星系之間的虛空中，距離一次戰鬥，剛剛過去三小時，整個艦橋格外詭異的處於怠惰氛圍的包圍中。

    三小時前……

    當整個艦隊躍遷出現的時候，目的地的確出現了艾瑪海軍。那是……

    金黃色的，小巧而靈活的身軀，僅僅只有兩艘，他們靜靜的飄浮在那裡。如果不是宇宙中活躍的通訊振盪，魯路幾乎以為這就是兩個早早失去生命的殘骸。

    「偵查……艦隊嗎？」

    「只是普通的艾瑪護衛級星艦，以他們孱弱的裝甲來說，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他們的指揮官。」

    「這是無可奈何的唯一選擇，如果我是對方，也會這樣選擇的。」鳳一舞格外平靜的說道。「您也是這樣想的，不是麼，提督大人。」

    「也許。」

    端坐在整個艦橋最高席位的魯路，無奈的嘆氣。

    對於聯邦海軍來說，如何在劣勢境遇下保存實力，已經是灌注在整個艦隊構成核心中的一部分。而艾瑪海軍不同……與聯邦海軍的理念或者說信唸完全不同。

    艾瑪海軍一開始就強勢的……從艾瑪帝國兩萬年來的歷史來說，他們一開始就站在強勢的環境中，從來不需要考慮防守，或者是失敗的結果。因為是政教合一的國家體制，他們的皇帝，在至高無的寶座，等待著他的臣民獻豐碩的果實。然後，皇帝以爵位和封地，回應他的臣民。

    於是，才有了現在橫跨六大星域的金色艾瑪帝國。

    在漫長時光中，無數次勝利，讓艾瑪人習慣於強勢，習慣於蹂躪對手之後，國民的歡呼以及皇帝賜予的榮耀頭銜……在米瑪塔爾帝國這個原本的對手轟然倒下之後，這種誇張而自大的心態進入了一個高峰。

    於是，僅僅十年後，他們，那些忠誠於艾瑪帝國的勇士，想要更多……榮譽或者說利益。然而，這次的對手是不一樣的。雖然聯邦的大多數人是溫和，而且謙遜的，被數萬年來不曾改變的道德觀念約束著的……但是，不一樣的，聯邦政府這個連銀河帝國的皇帝也羨慕不已的國家政府。

    從百年前的百廢待興中高崛起的聯邦，聯邦的人民無法容忍國家尊嚴的受損，哪怕只是一點點。對於聯邦的人民來說，個人得失可以容忍，個人利益可以拋諸腦後，然而，唯有尊嚴，不容一絲污垢。

    所以，哪怕要讓整個聯邦百年心血毀於一旦，總統還是宣戰了。顯得輕率而且匆忙的，兩個帝國級別的勢力，開始了戰爭。

    而艾瑪帝國，從到下，並不清楚，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國家，賭一切也要宣洩怒火的戰爭。

    早在聯邦與艾瑪帝國生交集之前，便與艾瑪帝國有過正常往來的銀河帝國皇帝，只是坐在王座之，品嚐著紅酒，默默的看著戰爭。對於兩國的戰爭，銀河帝國方面清楚的知道，在這漫長的戰爭中，不會有值得銀河帝國冒風險的地方。

    炎黃不會妥協，也永遠不懂得放棄。在數百年前，毅然脫離銀河帝國的國度，在百年前，寧可家園破碎，也誓言獲得自由與尊嚴。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趁火打劫的行為，都將引來這個國家悠久漫長的敵視。格里高利三世很清楚，所以，他選擇了隔岸觀火。對於銀河帝國來說，艾瑪和聯邦的戰爭，拖得越是漫長，越是符合銀河帝國的利益。

    當星空中，燦然的爆出兩朵煙花之後……

    「真是愚蠢吶……」魯路低聲嘆息著。再一次的，魯路無法抑制的出了感嘆。

    「真是可怕啊……」鳳一舞的感覺不同，或許是因為，她和魯路完全站在不同的立場在看待問題的緣故。

    「不管是可怕，還是愚蠢，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成為了事實。想來，不久之後，柯埃佐第六艦隊的主力就會回援。」隼輕輕的嘆息著。「真是，我們可是連分艦隊規模都說不的普通的部隊啊，冒充一整個艦隊已經是極限了。」

    「唔，如果隨隨便便就露餡的話，監督大人會覺得很憤怒的？」魯路點著了香菸，在非常技巧性的突出一竄煙圈之後，……「所以啊，我這是自尋死路啊。」

    「就算想要死，也得過我們這一關吶，提督。」雷輕讓尉大聲的說道。「我們還沒活夠呢。」

    「啊，是這樣的話……」

    魯路無語的撓著頭，只引來艦橋一群人的取笑。

    「艾瑪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鳳一舞淡然的說道。當少女的話音響起的時候，艦橋的喧鬧變成了安靜。

    「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因為聯邦需要，所以才會戰鬥的我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魯路的話，只引來了包括鳳一舞等軍官在內，眾多船員的白眼。

    「啊，我倒是覺得跟著提督的生活很刺激。」威哈魯少尉輕輕的推著眼鏡。「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我覺得，已經稍微刺激過頭了啊。」戰術參謀嚴肅的臉，看不出什麼變化，看來，對於他來說，這只是單純的闡述自己的想法。

    這是吐槽嗎？

    不，那麼認真的表情，不論如何看，也都是認真而嚴肅的。

    「難道在我的麾下戰鬥，是這麼難以忍受的事情嗎？」

    林澤中尉錯愕的看著自己崇敬的長官……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鳳一舞會這麼說。

    「因為，不論未來會是怎麼樣的，我已經決定追隨提督大人的腳步前進了。」名為鳳一舞的少女如此說道。

    「噗……」魯路將口中的紅茶噴了出來。「不要說那麼可怕的話，我這樣的人永遠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沒關係，就算提督不打算前進，我也會推著提督向前的。」少女微笑起來，……優雅的端起茶杯，品嚐著由隼送的紅茶。「所以，先從喝茶的姿勢學起。」

第十六章 抱歉

    看著隼送來的紅茶，魯路無奈的笑了起來。身為聯邦五十七位大提督中，唯一的准將，身為聯邦海軍中央艦隊級指揮官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在兩年前，生活在渺小的地球的普通人而已啊。

    在生命的前二十年裡，魯路是一個連乘坐飛機都覺得奢侈的，普通的，生活在大氣層以內的平民。僅僅不過在短短兩年間，就成為炎黃聯邦，這個世界最大的五個帝國之一，這個世界最有勢力的人類之一。

    「嘛，算了，在戰爭結束之前，最好什麼都不要想。」魯路搖著頭，彷彿想要將腦海裡竄出的想法丟出腦海一般。

    「報告我們現在的位置。」

    「是，提督，目前正在查姆星系，因為剛剛遭遇了敵軍的緣故，所以……」嘟嘟回頭報告著。

    「偽裝潛伏嗎？」魯路一點都不擔心，或者說，對於魯路來說，他根本不在意。潛伏或者說偽裝，對於這個艦隊的人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容易的事情了。

    「目的地近在咫尺，卻沒有不能有絲毫的動彈麼？」跨立在身後的隼，聳聳肩，頗為無奈的說道。

    「因為，還不夠呢，第三艦隊或者是第九艦隊都還沒有就位的情況下，輕易的就出現在阿爾的話，會死得很慘的吶。」魯路笑著，眼神中卻有一絲迷茫。「不過，戰鬥結束後，我們又應該怎麼辦呢？」

    看了看就坐在前方的鳳一舞，少女那身白色的制服依舊整齊而嚴肅。雖然在不斷忙碌工作，不過，看起來，這位少女還是非常開心的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別看她這樣，其實她也是很可憐的。」隼帶著同情以及一點點寂寞的意味，小聲的對自己的司說道。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呢？」魯路忍不住問道，隨即解釋著。「明明比我還小幾歲，結果，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她的天才。」

    「畢竟是一個大家族的繼承者候選人嘛。」隼平靜的解釋。只是，那聲音中，總是帶著一絲無奈。

    看去，很動搖吶……隼這個樣子，讓魯路不得不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隼，柔弱，纖細，讓人憐惜的隼。

    「優秀……嗎？」魯路揚起苦笑。不過才十七歲而已……就必須走戰場的少女。「對於我來說，你也已經非常優秀了。」

    確切的說，應該是優秀過頭了……

    「她是鳳一舞，而我只是隼。」隼的聲音雖然平淡，雖然和平時一樣，帶著一點點鋼鐵味道的堅硬。

    但是，在這身黑色的制服保護之下，不知道為何，魯路能感覺到，隼的悲傷。

    「我能感覺到你的悲傷與憎恨，但是，那並不是為自己悲傷。對。」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語氣的，魯路這麼說道。「如果我沒有出現，那麼，你只會為鳳一舞而拔出手中的榮耀之刃。但是，我出現了呢……」

    隼，這個少女究竟擁有多麼鋒利的獠牙，魯路在之後已經完全的瞭解，並且清楚的明白。至於讓魯路明白這個真實的，卻是拉格爾駐防軍的旗艦，那個在短短十餘分鐘內，被僅僅兩百人染成血色的戰艦。

    之前，魯路偶然問起鳳一舞為什麼沒有勤務兵的時候，鳳一舞只是無奈的搖著頭。以一種遺憾的語氣對魯路說道，如果你沒有出現就好了，我想要擁有的人，已經被你搶走了吶。

    「除非舞能達到你目前的地位，否則，她沒有機會的。」隼的嘴角輕輕的翹著。「聯邦的大提督，她目前不過是一個少校而已，距離將軍銜，還差得遠了。」

    隼是全能的，魯路就是這麼感覺的。不論是戰艦指揮，還是戰鬥機駕駛，甚至是近身格鬥。幾乎沒有少女不擅長的東西，

    「但是啊，不論怎麼看，你們在能力並沒有差別的。」魯路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看，就艦隊的運作來說，隼，你也是非常擅長的。」

    「一個家族的傳承，需要的是睿智的頭腦，而不是我這樣單純的爪牙。」隼聳聳肩，並不是非常在意的說道。「舞至少在冷靜與克制來說，出我很多。所以，我才說，她很可憐的。」

    「嗯，原來如此……」魯路瞭解般的點頭。「原來是你決定逃避責任，所以鳳一舞才不得不變成這樣啊。」

    「……也許。」

    「嘛，看起來鳳一舞這個傢伙，似乎樂在其中的樣子，所以你也不用太糾結在這個方面才是。」魯路同情的看了看隼。

    「悲傷或者憎恨，都是毫無意義的。」雖然是冷冰冰的話語，不過，隼的臉露出了苦笑。「即便知道這樣的道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

    「兩個人的性格怎麼都是這麼扭曲啊。」魯路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嘛，不論是哪個，對於我來說，都是需要照顧的人啊。」

    「唔，將軍，我應該說，您這是自尋死路嗎？」隼怪笑著說道，右手已經豎起成手刀狀。「到底是誰照顧誰啊……死來。」

    魯路按著被隼敲出來的大包，很是無辜的說道：「隼吶，你難道不知道麼，鳳一舞這個傢伙，根本就……從頭到尾充滿了惡德者的腹黑氣息啊。」

    「您還真敢說吶，提督大人。」不知何時，鳳一舞抱著電子板站在了指揮台邊，露出優雅的笑容。「如果說我是腹黑的惡德者的話，你這個手沾滿百萬平民血腥的惡魔，又該如何評價自己呢？」

    魯路默默的轉身，看向身後懸掛的聯邦國旗，那紅色的布料，金色絲線勾勒的，張揚的咆哮之龍的圖案。

    「我想，我只是代表『毀滅』而已。」

    就在兩個少女以為魯路選擇沉默的時候，魯路以低沉的聲音說道。

    「只是單純的代表『毀滅』。不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我都代表著『毀滅』。只是如此而已……」

    ……

    「對不起，讓你們捲入這危險的戰場之中。」魯路轉身看著兩人，眼中並無任何的動搖。「儘管如此，我不後悔，所以，對不起。」

    魯路此時的覺悟，並不是兩位少女能理解的，同樣的，她們也不明白，為什麼魯路會說兩次對不起。

    －－－－－－－－－－－－－－－

    為什麼兩次道歉呢？因為，道歉的理由是不一樣的。

第十七章 老虎與狐狸

    聯邦海軍第三艦隊旗艦，鳳凰級航空母艦鎮海號。長達一百公里的身軀，結實的裝甲，可以容納整整三千太空戰機的大艦載機平台。當然，如果僅僅如此，鳳凰級也不會成為聯邦星艦中最被提督們喜愛的指揮官座駕。強有力的電子戰平台，以及龐大的空間，可以搭載相當大數量的工作人員，才是最重要的。

    而對於第三艦隊來說，鎮海號是第三艦隊的象徵，因為林德三級將就在裡面，鎮海號就代表著他們的大提督。雖然，就外觀來說，鳳凰級優雅的外表，完全只能讓人以藝術品來形容。但是，它確確實實的，是屬於殺戮之地的巨獸。

    「喲，林將，你那邊怎麼樣？」通訊頻道里，一個顯得隨意的聲音響起。

    這麼張揚的打著招呼的，大概只有吳天這個傢伙了。林德笑了笑。

    「還好，吳將。你那邊呢？」

    「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魯路那小子還真是努力吶……」

    努力？恐怕不是僅僅用努力就可以形容的，那個小傢伙……林德點著只能用昂貴來形容的雪茄，眼神中有著一點敬佩。

    或許當事人不會有任何的想法，但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說，反而能更加清晰看到，那個少年的力量。

    「拉格爾一戰，真的很漂亮。雖然貿然開戰，出乎了我們的預料。不過，能打贏，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林德說道，不過，在他內心中，更多的不是意外，而是震驚。

    從最初的星門遭遇戰，到急襲敵軍錨地，再到撤離，整個過程不過六小時。拋開躍遷花費的時間，他們只用不到三個小時，就擊潰了原本兩倍於他們的艾瑪海軍。那可是精銳，擁有四千戰列艦的柯埃佐第六艦隊所屬第三分艦隊。

    「啊，不管怎麼說，魯路這小子，還真不愧暴風之名啊，居然這麼搶了我的活計。」吳天並無太多不滿。好爽的他，甚至沒有想過太多的事情。

    「雖然現在說或許太早，不過，我很看好這小混蛋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擊潰戰鬥力不在聯邦海軍之下的精銳敵軍，這已經不能用運氣傲世九重天 傲世九重天 傲世九重天 傲世九重天 大周皇族或者說碰巧來說明了。

    當然，如果林德知道，拉格爾星系駐防軍之所以在短時間內崩潰的真實原因的話，就不會對魯路的實力抱有如此信心了。

    「忽忽，不論怎麼說，那小子還太年輕，需要磨練。」第九艦隊的李雲寧將插話道。「這次之後，他的艦隊，又能留下多少人呢？那些人和船，可都是臨時指派或者借調的。就算他不想放人，也不可能的。」

    「的確……」林德沉默了，少有的沒有和李雲寧將鬥氣。「這種事情，我們幫不忙的。畢竟，聯邦的經濟狀況已經不能支持更多的艦隊了。況且，這一戰後，聯邦還得支付大筆的撫卹金。」

    「……聯邦的經濟狀況，的確容不得再拖延了。國會召開前，一定要結束這次戰鬥啊。」吳天將很是無奈的說道。「總統那邊也很辛苦，不過鳳家願意幫忙，還真是，不知道如何評價。」

    「沒有辦法的事情啊，畢竟，不論是躍遷引擎還是空間站的核心組件，都需要莫爾石這種重要的礦物。」林德將微微苦笑著，顯得非常的無奈。「我們絕對不允許這樣重要的資源掌握在商人的手裡。」

    「為了聯邦的未來，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那並不是高亢而激烈的呼聲，而是，低沉而悲壯的抉擇。

    …………

    「將軍，收到第三，第九，第十四艦隊通告：已經通過拉格爾星系。」勝地希拉星系，前第三艦隊錨地，現在的第七艦隊錨地，勤務兵高聲的報告著一個消息。

    「很好，看來他們那邊進行得很順利嘛……」那是一位優雅而成熟的女性，在純白的聯邦海軍將禮服的映襯之下，整個人都散出名為知性的氣息。

    在那位女性的背後，咆哮之龍旗下，懸掛著藍色白邊的浴火鳳凰旗。顯然，這位便是在聯邦軍內享有妖孽稱謂的第七艦隊總司令官鳳輕吟三級將。

    「著令，第二分艦隊，第四分艦隊，第六分艦隊，以及混編打擊艦隊，即刻進入爆炎計劃第二步，全面出擊拖住艾瑪海軍回防的腳步。」鳳輕吟將微笑起來。不過，深知其為人的副官只是默默的為對面的敵人祈禱。「雖然計劃這麼寫著，不過，我並沒有讓艾瑪人完完整整撤走的打算吶。」

    果然……副官無奈的在心中說道。

    「提督大人，請考慮一下，在爆炎戰役結束之後我等第七艦隊擔負的重任。」所謂艦隊指揮官勤務兵的責任，就是在司進入思維暴走的時候，將其毫不猶豫的拖回現實中。必要時，可動用武力。

    「唔……真是沒辦法啊。這次帶來的只有半個艦隊的說，不論怎麼看，只能算是勉勉強強。」將原本優雅的臉，瞬間變成了包子臉。嘴裡無奈的抱怨著……

    勉強？如果這樣的話語，被對面的艾瑪人知道了，大概會氣得吐血。從作戰開始以來的一個月，對面的艾瑪人已經被第七艦隊持續不斷的騷擾逼迫到瘋狂的地步了。

    大概，整個宇宙也不會再有鳳輕吟將這樣特別的存在了，作為聯邦海軍大提督，戰鬥風格詭秘多變，擅長模仿，卻又在模仿中創出新意的艦隊指揮官。在魯路出現之前，鳳輕吟保持著一項聯邦軍的最高記錄，在距離法定成年年齡前六年，鳳輕吟成為聯邦准將。

    不是依靠家族，而是她一步步的在戰爭中立下功勛，最後最高監督力排眾議，使其成為聯邦海軍五十六位提督中第二位貪狼世家出身的提督。

    這麼想著的人，其實並不瞭解自己的司，畢竟，大約是永遠不會有人能準確的猜出這只妖狐的真正想法。

    「真是無聊啊，既然這樣的話，就放他們過去。」鳳輕吟聳聳肩，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原本的妄想。的確，之後的事情，還需要第七艦隊出力的地方有很多，這個時候隨便更改調動部隊的話，遠在都的最高監督會直接暴走的。

    「瞭解。」

    當副官離去之後，鳳輕吟起身站在戰艦的舷窗前，默默看著外面似乎不曾變化的星空，端著杯子品嚐著已經冷掉的咖啡，鳳輕吟的臉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寂寞。

    「希望你能好好的回來。小舞……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吶，就算不能成為族長，我也希望，你能接過第七艦隊的指揮官權杖呢。」

    「啊切……誰在背後說我麼？」聯邦號，準備休息的鳳一舞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唔，大概就是某人……真是，我可是為你好吶。明天的訓練果然還是加量……」

    「嘖~~」原本應該在艦橋負責值班的魯路，正端坐在提督席打著瞌睡，居然在睡夢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第十八章 戰前

    對於軍人來說，戰鬥之前的等待是充滿期待的。但是，很多時候，戰鬥之前的時光，卻只能充滿壓抑。

    剛剛完成了奔月計劃的特勤艦隊就是這樣……兩個星期前，單純的八百多萬聯邦軍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距離艾瑪帝國如此的接近。距離多美星域，這個艾瑪帝國最大的星系，僅僅只有十六個小時的航程。

    這是個微妙的地點……

    這裡距離艾瑪海軍柯埃佐的第六艦隊主錨地僅僅十二小時航程。距離艾瑪帝國吉勒西斯地方艦隊錨地僅僅八小時航程。而現在，特勤艦隊只是，單純的卡在了多美星域與吉勒西斯星域的交通要地。

    不過是剛剛好的，切斷了吉勒西斯與艾瑪本土的聯繫。一個，雖然危險，但是對於聯邦海軍來說，充滿了誘惑的地點。

    「奔月計劃居然這麼順利的完成了……？」

    鳳一舞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臉色變得非常的詭異。

    「沒錯，的確是完成了。」魯路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拿著，向鳳一舞致意道。「而且我們連本錢也都賺回來了。就算接下來的戰鬥，立刻陣亡，也不會虧本的。」

    黑線，沉默，沉默……

    整個艦橋變得異常的安靜……

    「將軍大人……」隼的聲音裡，壓抑著怒氣。「你先跟我來一下……」

    「隼，隼？等等，你誤會了……」

    不再期待魯路的回應，隼拖著魯路離開了艦橋。

    「救我……」

    鳳一舞平靜的看著……對於魯路的求助信息，毫無一絲反應。

    「艦長，就這樣讓提督被拖走，是不是有點……」雷輕讓尉滿是不安的詢問。

    「啊？被拖走？沒有關係，五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恢復健康了。」少女如此說道，彷彿在說著普通的家常話一般。

    「……」

    「真是奇怪呢，明明是這麼沉重的時刻，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壓力呢？」炮術長很是迷惑的說道。

    「說實話，自希拉星系出以來，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一點壓力。」威哈魯少尉聳肩，表示不在意。

    至少在現在來說，魯路大概是唯一一位能讓更多人安全回家的人了。對於將要面對的戰鬥，作為艦長的鳳一舞早有心理準備。或者說，一開始，她就是在進行一場微妙的賭博。賭注是她的未來。

    「現在能笑的話，就盡情的笑。想要哭的話，也盡情的哭。」提督室裡，魯路帶著滿滿的頹廢，點著了香菸。「將來的我，會做些什麼，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期待了。」

    「啊，對了，雖然不好意思，不過，等下還是要你幫忙呢。」魯路跑進了自己的臥室，七手八腳的換著制服。「就算是死，也要很帥氣的死掉……」

    隼黯然的看著那個顯得活躍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一絲悲哀。

    「將軍，您能不能不說這樣的話呢。」

    「啊拉，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啊。聯邦號的外型太過突出，一旦開戰，必然遭遇大量的火力覆蓋。」在房間裡的魯路，很是無奈的說道。「但是，我也不可能將另外一艘戰艦指定為旗艦。可是，聯邦號畢竟是我的船，我總不能拋棄那些為我工作的人，會被人嘲笑的。」

    嘲笑？此戰之後，永遠不會有人敢說，永遠沒有人有資格說任何話……就憑這整整三個星期以來，指揮一個分艦隊的兵力，強行突破拉格爾防線，橫列查姆星系的事實，就能讓所有人閉嘴。

    「誰敢開口，我就揍到他閉嘴。」隼捏緊拳頭。

    「啊，這種擔心，也要等到以後呢……雖然我們的任務只是切斷艾瑪艦隊補給，以及在與艾瑪海軍主力遭遇的時候，堅持十七個小時。」

    那是聯邦海軍的將官禮服，耀眼的純白制服遮掩下，魯路叼著香菸的臉，是淡然的微笑，在那悠遠的黑色眼瞳中，有著隼不明白的自信，彷彿在短短的數分鐘後，魯路就拋開了頹廢與失落。

    「怎麼樣？我這個樣子，還算不錯的。」魯路輕輕的抬起下巴，將領口的扣子扣好。轉身對著金屬牆反光之處，端正的戴帽子。

    「還有一個多小時，圍獵計劃就正式的開始了呢。」魯路的聲音裡，有著壓抑的興奮。「反正到了現在，就算想要逃，也來不及了。」

    聯邦號的艦橋，伴隨著艙門的打開，魯路步伐輕快的走了進來。身後跟隨著的，是那個臉永遠都是平靜的少女。

    「嘟嘟，艦隊補給完成了嗎？」

    「是的，目前，補給艦隊僅保留了最低限度的駕駛人員，其他人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分配到各條戰艦了。」

    「是麼？就算這樣，不過是臨時調遣，在配合，說不定會出現差異。」抱著手的魯路很是無奈。「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呢，畢竟是高強度的戰鬥，需要足夠的人手進行輪換。」

    「輪換嗎？」鳳一舞有些無奈的嘆氣。「就算這樣，我們的艦隊也不是完全滿編狀態，況且，之前拉格爾之戰損失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我們需要的是十多個小時連續不斷的緊張戰鬥。對於在後面的船員們來說，是非常高強度的戰鬥呢。」魯路走了過去，非常端正的坐在了提督席。「雷尉，艦隊軍人們的健康狀態就拜託閣下了。」

    「請放心，提督。」雷輕讓向高高的指揮台之，端坐的少年舉手行禮。

    「提督，距離作戰開始，還有十五分鐘。」

    魯路輕輕的掃過整個艦橋，眼中流露出的滿是自豪。或許他的未來就將結束於此，但是，魯路從來沒有後悔，在這個時間，這個世界，捲入原本毫無關係的戰鬥。哪怕要為這個決定付出生命，但是，值得。

    不是為了榮耀，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只是因為，聯邦值得魯路做出這樣的選擇。

    「聯邦海軍第一特勤艦隊，全艦拔錨，目標阿爾星門。」

    清冷，柔和，充滿了必勝意志的聲音，通過艦隊頻道，傳遞到了整個艦隊。那份圖像，帶著白色軍帽的魯路，舉起了手，放在了額邊。

    「是，提督。」

    回應著魯路的，是暫時屬於特勤艦隊的三千多位艦長。那整齊劃一的聲音，堅定而又簡單的聯邦海軍軍官們傲然的回答。

第十九章 突然的遭遇

    「什麼？查姆阿爾星門？這不可能。」

    雖然阿爾並不是唯一連接艾瑪帝國本土與吉勒西斯星域的通道，但是，就航道通行能力來說，阿爾的確是最為重要的交通要道。

    所以，當那位一直淡漠的副官驚訝的喊出來的時候，其他的艾瑪軍官並沒有覺得太奇怪，或者說，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無法做出太多的反應了。

    「立刻通知吉勒西斯艦隊第三分艦隊，讓他們立刻趕到當地去，不論如何，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到達阿爾。你們守在這裡，我去向伯爵報告。」

    阿爾可是整個第六艦隊的後勤物資集散地，一旦讓他們到了阿爾，別說現在已經大戰一觸即，就算聯邦沒有陰謀，補給跟不的第六艦隊，也不可能在勝地擋住聯邦軍的攻勢。只是瞬間，那個淡漠的青年便做出了決定。

    情報室裡，幾位軍官相互看了一眼，默認了青年的做法，聯繫起了吉勒西斯地方艦隊。雖然他們也都清楚，這樣的命令，對於吉勒西斯艦隊來說，究竟有多麼的殘酷。

    敵人，可能是一個完整的聯邦中央艦隊，那實在不是地方艦隊可以比擬的戰力，但是，第六艦隊需要時間，需要他們爭取的時間，以達到完全包圍那支聯邦艦隊的戰略目的。

    「司令官閣下，來自查姆的最新報告，六小時前，偵查艦隊在該星系失去聯絡，確認是大規模的聯邦軍活動跡象。五分鐘前，以吉勒西斯方面軍司令部名義命令，吉勒西斯第三分艦隊前往阻截。」

    布拉多‧柯埃佐伯爵確實的聽到了報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默默的看著星圖。許久之後，看到星圖，已經擴大到了半個星圖的紅色，無奈的搖著頭。

    「命令吉勒西斯第一分艦隊，第二分艦隊，第四分艦隊，增援第三分艦隊。」老者的聲音裡，有著沉穩，有著身經百戰的勇士特有的愜意。

    「然後，我們去艦橋。柯埃佐第六艦隊直屬分艦隊，全體拔錨，目標查姆，緊急增援。對了，告訴已經退回來的第二分艦隊，讓他們從脫離與聯邦海軍的接觸，儘量向艾菲斯的第四分艦隊靠攏。至於在外面的第六分艦隊，告訴他們，小心聯邦海軍的狙擊。」

    勝地可以丟，但是阿爾不能丟。布拉多‧柯埃佐，接近兩百年的經歷告訴他，這場戰爭，他輸了。只是，他很不甘，因為並非是戰略的失敗，而是，敗於後方的不安定。

    「儘管如此，也不會讓你們如此輕易的得到吉勒西斯。」走在前往艦橋的路，已經年邁的伯爵，有些黯然的想到。或許，在接任吉勒西斯方面軍司令這個職務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今天的結果。

    只是，這個老人，從來沒有打算退縮。憑藉手中的兵力，死死將聯邦軍壓制在勝地星座快兩年的時間，這就是只有他，獵奴者布拉多‧柯埃佐才能做的事情。

    「向多美地方艦隊求援。」老者不再猶豫，不再注意所謂的面子，所謂的尊嚴。為了家族的利益，就算暫時向卡多爾家族的人低頭，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聯邦星

    「已經開始了嗎？」總統江夏抬起頭，看了看身旁穿著將制服的老者。「希望能順利，外務部那邊，已經和那邊達成了協議，但是，一切都是建立在戰鬥勝利的基礎的。」

    「這點您大可以放心。」數十億聯邦軍的統帥平靜的看著星圖中，顯得渺小的一塊紅色。「參與計劃的是我們聯邦海軍精心挑選的精銳。近六個月的精心策劃，哪怕是強行攻擊，也足夠獲取勝利的。」

    「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不能抓住的話，就會是聯邦的罪人。」那個在新聞中，總是威嚴無比的老者，雖然滿是無奈，但是眼神中確實是無比的堅定。或許，從他宣佈開戰以來，就已經沒有了第二個選擇。

    勝地星座，聯邦海軍掀起的全面進攻，讓原本就承受著極大壓力的艾瑪海軍指揮官在接到總部命令的瞬間，就下達了撤退命令。

    對峙中的聯邦海軍，卻沒有立刻跟進，只是有條不紊的展開兵力。這讓艾瑪的指揮官直呼無可奈何。原本還打算利用聯邦海軍貿然突進的可能，進行埋伏作戰的計劃，也只能束之高閣。

    第七艦隊堅定而緩慢的推進，小心翼翼的掃除著艾瑪海軍撤離後空餘出來的各個星系的建築。在遙遠的米爾星座即將爆的戰鬥，與第七艦隊毫無關係。也不能說，一點關係也沒有，至少，原本計劃中，第七艦隊需要將艾瑪海軍延緩在勝地星域至少一個星期的戰鬥目標，已經完成。

    這個時候，在米爾星座，聯邦海軍三大艦隊總計兵力達到了三萬八千戰列艦。而艾瑪海軍柯埃佐第六艦隊，僅僅只有直屬艦隊二萬三千戰列艦，以及以高巡洋艦為主的吉勒西斯地方艦隊四萬六千餘。

    至少在短時間內，聯邦海軍佔據著兵力數量的優勢。而這一點微弱的優勢，也僅僅建立在不足三十個小時的時間裡。一旦多美艦隊回應，特勤艦隊那區區四千船隻，就會像三明治一般，被艾瑪艦隊以絕對強力的態勢包圍著。

    或許有人會說，這就是向神祈禱的時刻，祈禱這樣的可能不會生。然而，對於那隻傲然向阿爾星門挺進的艦隊來說，即便如此又如何……他們的任務，只是堅守阿爾星門十八小時。僅僅如此……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中。

    而這支經過精簡，只有三千出頭，人數七百二十萬艦隊，他們的指揮官，聯邦准將魯路，直到現在，依舊沒有意識到，在這個戰場，他和他的艦隊究竟意味著什麼樣的存在。

    並非愚蠢，僅僅是懶惰，不願意去思考。魯路不想知道為什麼戰鬥，不想知道戰鬥結束之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這個時候的魯路，滿腦子已經成為一片空白。因為，那出現在眼前的，數量龐大的敵人。

    「吉勒西斯艦隊……這麼多？」

    因為過於驚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的魯路，驚訝的看著那過一萬的敵軍。

第二十章 開始吧，戰鬥

    「見鬼，為什麼這裡會有艾瑪海軍？而且還這麼多。」魯路的抱怨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中稍稍的浮現，隨即被緊張的戰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迎擊，炮擊陣列。」魯路的命令，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多餘。在躍遷完成之後，現敵人的瞬間，經驗豐富的艦長們就開始了調整方位。

    「看去，對面的人也被我們嚇了一跳的樣子。」鳳一舞皺起了眉頭，淡漠的臉色，毫無誠意的語調。「作戰才剛剛開始，就遭遇敵人，真是不幸啊。」

    「話不能這麼說，這個時候遭遇敵軍，我倒是有些高興呢。」魯路揮動著手中鑲嵌著水晶的指揮官權杖。那是這柄權杖配魯路以來，第一次出現在艦橋。

    「消滅他們，這樣一來，之後，我們的壓力就會小一點。」這麼說道的魯路，揚起自信的笑容。「爭取在六個小時內解決他們。」

    「瞭解。提督。」鳳一舞輕輕的挑起眉頭，雖然不滿這樣的命令，但是卻沒有絲毫遲疑的遵從了命令。「主炮填充反物質彈，引擎出力最大。」

    「艦長？這樣一來，會有很大的損失的。」戰術參謀反對，並不是為了聯邦號，而是為了那些依靠聯邦號厚實裝甲掩護的其他船隻，一旦聯邦號開始移動位置，無疑將他們暴露在了敵軍的火力下。這些裝甲薄弱的戰艦，一旦遭遇打擊，就只有一個結果了。

    「這裡是戰場，林澤中尉。提督下達的是命令。不是商討，不是請求……而是命令。」鳳一舞平靜的說道。所以，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況且，聯邦號是艦隊的旗艦，如果連這艘船都遲疑執行提督的命令的話，那麼，在其他船隻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短短的幾秒之後，總務長雷輕讓尉報告，戰鬥準備完成。聽到報告的少女，輕輕咬著下唇，倏地轉身看了看那個難得穿戴整齊的人。視力優秀的少女，甚至清楚的看到了那白色軍帽下方，盤旋的金色巨龍，聯邦准將，目前的戰鬥中，軍階職務最高的人。

    「提督，聯邦號，及其所屬戰艦，突擊準備完成。」

    「突擊。」

    萬王級戰列艦的後方，巨大的引擎噴出了橘紅色的焰口…那一百公里長的巨大船身開始加，目標正是在他前方的艾瑪海軍…幾乎是同一時刻，跟隨著聯邦號行動的戰艦們，紛紛的開啟了最大動力。

    戰列艦巨大的身軀，決定了他必然並不快的度，但是，即便如此，每秒高達三百的度，加一百來公里的長度，這樣的巨獸哪怕只是單純的存在於宇宙，就足夠引起許多行星明顯的引力的變化了。

    而對於那些僅僅只有數百米，或者數公里的艾瑪巡洋艦來說，他們孱弱的裝甲，甚至經不起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撞擊。

    唯一有的，只有度，拉開距離，被戰列艦的炮火摧毀，或者是，開足馬力，在被對方撞毀前，先撞擊敵人。

    但是，撞擊戰術，需要的是覺悟，不畏生死的覺悟。顯然，出現在這裡的艾瑪海軍並不明白，或者說，他們還沒有做好展開殘酷戰鬥的心理準備。

    聯邦這邊不同，至少，對於特勤艦隊的人們來說，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如果沒有勝利，便是死亡。

    聯邦海軍的戰列艦，一次又一次的齊射，終於讓艾瑪人明白，以自己這少量的戰列搭配大量巡洋艦的編制，絕對不是這種純粹的戰列艦編隊的對手。至少，在炮擊，不論射程還是火力，他們與這支深入己方防禦線的敵人，有著致命的差距。

    交火不過數分鐘，在損失了近千戰艦之後，艾瑪人的指揮官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無可奈何的下達了突進混戰的命令。妄圖依靠眾多的數量，獲取勝利。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在勇氣的較量，聯邦海軍並不畏懼任何人。

    「就是現在，釋放太空戰機。」魯路狠狠的揮動起手中的權杖，下達了命令。或許在這一戰之後，艾瑪人會格外重視中程火力的強度。對於機動靈活的太空戰機，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還沒有接近自己的時候，用飽和式的彈幕，將其消滅。然而，這樣的距離，卻是致命的。

    儘管無法對戰列等級的裝甲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如果是巡洋艦以下的話，太空戰機攜帶的四顆機雷，六枚高爆導彈，倒是可以形成有效的攻擊。

    當然了，如果戰列艦被太空戰機攜帶的破甲激光咬住的話，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在那即將破損的地方，派遣足夠的6戰隊。因為在之後，必然出現的，是全副武裝的6戰隊。

    這是一場並不公平的戰鬥。雖然在數量處於極端的劣勢，但是在整個戰力來說，擁有一千多戰列艦的特勤艦隊，實在是強過艾瑪吉勒西斯艦隊太多了。

    事實，如果穩紮穩打，魯路完全有把握以零戰損的成績，擊潰這群勉強算是艾瑪海軍的敵人。但是，魯路更加明白的，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這個時候，拼著小小的損失，將這支敵人完全擊敗，然後才能騰出手，面對即將到來的，更多的更加強大的敵人。

    這點損失是值得的……如此堅信著的魯路，自少在現在，沒有任何的猶豫。同樣的，他的部下們，在這樣的戰場，也沒有因長官的命令，產生任何的猶豫。只是因為提督命令突擊，於是，他們便突擊了。如此而已……

    只是，這樣決然的戰術，卻讓艾瑪方面有了一絲愕然，隨即卻是被激怒的憤然。對於艾瑪帝國兩萬年的歷史展來說，他們一直以來的驕傲與自尊，似乎在這個小小的戰場，被徹底踐踏了。

    如果，他們是柯埃佐第六艦隊，魯路或許就不會選擇這樣的戰術，如果他們曾與魯路戰鬥過，或許就不會如此憤怒，如果他們瞭解聯邦的文化，也許就能理解……

    但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他們只是剛剛組建不過兩年的艾瑪吉勒西斯地方艦隊。在兩年前，這個艦隊裡的人，還不過是生活在柯埃佐星域的普通人而已。在兩年前的他們，甚至並沒有太空戰的經驗。

    這些驕傲的艾瑪人並不明白，他們面對的，儘管只是草率的組建而成的艦隊，但是，構成艦隊的每一個成員，都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優秀的職業軍人。面對這樣的敵人，只有冷靜，才有勝利的機會。

第二十一章 星門爭奪戰爭 一

    或許是因為外型太過奇特，聯邦號遭遇了艾瑪人最多火力的照顧。如果不是那厚實的外置裝甲抗下了眾多的激光能量，被大量炮火洗禮的聯邦號，恐怕早就成為宇宙垃圾之一了。

    「注意，少量敵艦突破了火力封鎖。」鳳一舞提醒著自己的部下。「主炮射保持穩定，另外讓後面的巡洋艦來。」

    整個戰艦一陣搖晃，艾瑪地方艦隊的一艘戰艦狠狠的撞了過來。

    「瘋了……都瘋了。」提督席，魯路無奈的搖頭。「這種高損耗的戰術，根本就是欺負我們船少。」

    戰列艦與巡洋艦之間，彷彿天塹的差別，讓所有的聯邦軍人有些大意。但是，艾瑪人用他們的勇氣，證明了身為艾瑪海軍的他們，並非可以輕視的對象。

    這場戰鬥中，聯邦號格外的受到艾瑪人的歡迎……基本，遭遇的炮火是其他軍的數倍。不但如此，不少的艾瑪戰艦，將目標鎖定了聯邦號。

    「艦長，十六區裝甲完全破損，更換裝甲需要八分鐘。」技術參謀的報告，讓整個艦橋的人為之一愣。

    「八分鐘，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有八分鐘的整備時間啊。」雷輕讓大聲的說道，完全更換裝甲，需要人手在艦艇外部進行配合操作。「損管組已經忙得要死了，現在進行艦外修復工作，和送死有什麼區別啊。」

    「暫停修理，封閉十六裝甲區，派遣兩個小隊的6戰隊員，在十七裝甲區待命。」再一次的，鳳一舞下達了同樣的命令。「看起來，這種不要命的撞擊，還真是能給我們帶來極大的損失。」

    「別說戰列艦以大欺小了，現在的情況，明明是艾瑪人以多欺少啊。」魯路苦笑……儘管絲毫不曾擔憂勝負，不過，現在的情況，的確讓魯路開心不起來。

    艾瑪人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衝鋒，以及絲毫不曾猶豫的撞擊，都讓魯路那並不堅定的心靈充滿了動搖。

    「這種感覺，就像是欺負人啊。只是，被欺負的是我們。」鳳一舞無可奈何的搖頭。雖然巡洋艦配置的主炮並不能對戰列艦厚實的裝甲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那些不要命的衝撞，卻能不時的讓隊形變得混亂。

    六小時後……戰鬥結束了。

    宇宙中漂浮著金屬的殘骸，雖然有的還冒著火花，但是，生命掃瞄儀的顯示，卻說明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

    這裡，是金色戰艦的墓地。雖然僅僅只是巡洋艦一類的碎片……

    苦戰……徹底的苦戰。那些最後也沒有逃走的艾瑪海軍戰艦，給特勤艦隊的所有人了一課。

    「進行整備，馬就是第二場了，我們可是擋在艾瑪人回家的路，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點敵人的。」艦隊的提督魯路，說著所有人都明白的話語。

    不過，看著艦橋，所有人都忙碌的身影。獨坐在指揮台的魯路，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與其他人不同，魯路對於現在的戰艦，很多方面都不算精通。不過，他對於擔任一個合格的炮術長，還是很有信心的。

    「讓補給艦隊立刻進行全面補給。」這是嘟嘟，現在擔負著特勤艦隊提督幕僚長的重責。原本是個輕鬆的職位，就因為魯路什麼都不會的緣故，現在的嘟嘟，已經忙到想要自殺了。

    「艦隊損傷狀況統計出來後，立刻送來。」鳳一舞將聯邦號的整備工作委託給了總務長雷輕讓尉，自己卻擔負起艦隊調整的工作，可以說，她是整個艦橋最辛苦的人。

    「機載掃瞄系統接收天線修復不能？換一個，讓整備班立刻更換新的天線，暫時用備用的。」隼負責的是太空戰機編隊這邊的整備，雖然還有很多的備用戰機，但是，考慮到之後的戰鬥，目前來說，最辛苦的大概就是負責維修的整備班成員了。

    ……

    我貌似是多餘的。

    在整個艦隊都忙成一片的時候，只有魯路，大概是最有空閒。坐在提督席，魯路叼著沒有點燃的香菸，無聊的翻看起戰鬥記錄來。

    「情況不太好呢。少校？」魯路看到了初步統計出來的資料。雖然戰艦並無太多的損失，但是，人員可是損失很大。

    「比計劃開始前預期的情況要好得多了。」鳳一舞有些苦惱的抿著嘴。「提督，您真認為我們目前的狀況能贏嗎？」

    「我也不知道啊。」

    是的，魯路也不知道。事到如今的這個地步，勝利或者失敗，其實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了。

    「啊，果然只能看運氣了嗎？」隼抱著電子板走了過來，剛好聽到了魯路的話。「提督，空軍這邊的情況不錯，到目前為止，還有六個編隊可以正常出動。」

    「說到運氣的話……」魯路眼神微妙的看著前方身著白色軍服的少女。「我們這邊可是有『祥瑞』存在啊。」

    真正的祥瑞啊……不是那種將軍祥瑞到哭的那種萬年不沉，而是真正的祥瑞。艾瑪海軍密集炮火下，聯邦號的八門主炮居然毫無損的事實，讓魯路不得不將『祥瑞』這個稱號授予鳳一舞這個少女。

    「的確是祥瑞，聯邦號的戰機中隊，居然連個輕傷的都沒有。」隼晃著頭，很是詭異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大提督閣下？」

    「……為什麼」雖然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的消息，但是，魯路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的誘惑。問了出來……

    「啪……」隼將電子板丟在了魯路的頭。「因為你這個傢伙的命令，他們連起飛的機會都沒有。」

    ……

    「啥？」魯路撿起電子板，看起了面的報告。

    事實，當魯路下達突擊命令後，聯邦號就沖在了最前方，也因為如此，遭遇了非常密集的炮灰洗禮，雖然巡洋艦和護衛艦的火力不能對戰列艦造成太多的傷害，然而，對於太空戰機來說，卻是致命的。鑑於此，飛行中隊的長官只能下達了禁止出動的命令。但是，這樣一來，就有違抗軍令的嫌疑了，畢竟在之後，魯路確實下達了艦載機出動的命令。

    「原來如此……」魯路點點頭。「似乎應該建議大連設計局將艦載機的彈射口設置在稍微靠後的地方。」

    「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隼的心中有種無力感急升起。「聯邦號的飛行中隊並沒有按照命令出擊。」

    「哦，這個啊……當然的嘛。」魯路毫不在意的聳肩。「如果這次戰鬥他能活下來，就給他個勛章好了。」

    ……

    我無話可說了，就這樣隨便你好了。黑衣的少女隼，放棄了說明情況。

第二十二章 星門爭奪戰 二

    「很好，看來我們可以準時就位了，時間真是剛剛好呢。」魯路揚起了笑容，……「看起來，那位伯爵大人也很敏銳的現了我們的意圖。」

    查姆星系阿爾星門方向……聯邦艦隊那漆黑的艦隊，在恆星光芒的照耀下，緩緩的出現從行星的背面出現。在他們的正面，是多達三十支的巡洋艦分艦隊。

    「哦呀，這麼多巡洋艦啊？這還真是，一不小心就被狼群盯了呢。」魯路咧著嘴，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艾瑪地方艦隊。

    「不要畏懼，不要害怕，我們的犧牲，將成為帝國榮耀的一部分。突擊，艾瑪海軍。撞擊準備，全員，艦內格鬥戰準備。」

    艾瑪方面的指揮官，在高聲的呼喊著戰鬥口號之後，率先向聯邦艦隊衝了過來。

    「真是，毫無陣型，只在少數的戰艦之間進行隊列配合，果然地方艦隊和正規軍的差距很大。」在戰鬥開始之前，魯路還有著這樣的心情討論著。「不過，這樣的戰鬥，才是讓我們頭疼的問題所在啊。」

    「防禦陣型，填裝鐵質軌道彈，主炮充能。進入射程後，立即攻擊。」鳳一舞也不管魯路的意思，直接接管了艦隊的指揮權。對此，魯路只是聳聳肩，沒有表示什麼異議。

    或許有人會說，艾瑪海軍的指揮官腦殘了，居然用巡洋艦硬碰戰列艦集群。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巡洋艦的數量遠遠大於聯邦軍一方，而且，論艦內戰的能力，這些經常需要應付海盜的地方軍，在格鬥方面卻也在艾瑪海軍平均水準之。

    在炎級戰列艦強有力的炮火攻擊下，艾瑪海軍的損失飛快的高漲著。然而，這些有著金黃色塗裝的戰艦，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保持密集火力，艾瑪人已經瘋了。」魯路叼著菸頭的臉，似乎有些可笑，只是他說的話，卻並不好笑。「通令全艦隊，放武器，全員準備艦內格鬥戰。」

    魯路剛剛說了一個開頭，鳳一舞就明白了。對於數量眾多的艾瑪海軍來說，以巡洋艦對戰列艦編隊，唯一的勝利機會，便是依靠龐大的人數進行艦內戰。

    「少校，你負責指揮艦載機分隊進行攔截。」魯路的聲音，應該用咆哮來形容。「炮長，將主炮射權交給我。你負責督促士兵進行維護工作。」

    「真他媽的是大危機。總務長，安排好各個部門的輪休表，接下來，可是漫長而持久的戰鬥。」

    「瞭解，指揮權移交，……」

    ………………

    「大小姐，拜託您了。」魯路低聲的說道。一邊打開了數個炮擊屏幕。

    「參數設定，主炮八門，恆定炮擊射三點五。左舷1,2,3,4，，右舷路的手很白皙，那應該是接近失去血色一般的，顯得格外蒼白的膚色。

    「1轉向三三，2轉向二三，……」魯路喃喃的說道，雙手不停的在控制台前，進行著炮擊參數的設定工作。

    「檢測到機雷釋放頻率。提督，對策呢？」情報參謀大聲的問道。

    「讓護衛艦編隊前，由他們組成近防火力。戰列艦專注於炮擊，儘可能的和艾瑪海軍保持距離。」下意識的，魯路回答著，彷彿沒有任何猶豫的下達著命令。

    「戰鬥機已經釋放，五分鐘後接敵。」

    不論後來的人們，怎樣評價這場戰鬥，對於當時參戰的人們來說，這的確是一場，可以寫在歷史中的慘烈戰鬥。

    那是，的確可以被稱為漫長的一天的戰鬥。

    而最初的開端，便是艾瑪海軍吉勒西斯艦隊大部分戰艦，以視死如歸的態度，進行了長達三五距離的突擊，誓言消滅聯邦軍。

    在最初的三個小時裡，原本是毫無意義的……對於艾瑪人來說，他們的拚死戰鬥，只是為了給主力艦隊爭取時間。

    「艦長，這麼大規模的異常行動，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刻撤離這個區域。」雷輕讓這麼說道。不過，鳳一舞只是給了對方一個安慰的微笑。

    「雷輕讓尉，你認為艾瑪人表現出來的，如此強烈的決絕意志，能允許我們輕易的撤離嗎？」雖然依舊忙於設定主炮轉向參數，但是，魯路卻似乎可以輕易的騰出空閒來，與同在艦橋的部下們聊天。

    某種意義，那個端著茶杯，一副和平時代模樣的聯邦號艦長，也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的淡然優雅。

    明明是被狼群盯的獵物，卻彷彿是一隻獅子在面對狼群的挑戰一般，雖然毫不在意，卻一絲一毫也不曾放鬆。

    「堅持住，還有半個小時，我們的援軍就要來了。」對於艾瑪海軍來說，他們在這短短的一百五十分鐘內，付出的巨大犧牲，都是值得的。

    「檢測到躍遷風洞，艾瑪的援軍就要到了。提督，我們……該怎麼辦？」嘟嘟回頭，看到的確是魯路專注的臉色。

    「讓補給艦隊加快物資補給的度，讓小托編隊護衛著狂怒編隊撤離戰鬥區域。最大可能的撤離，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可不是主角了。」

    「突破陣型，向第四行星接近。立刻……脫離戰場。」似乎接著還沒有沖高運算的狀態下脫離的緣故，魯路飛快的下達著各個戰艦的具體位置。

    「通告全艦隊，不要猶豫，立刻轉向……整體移動。」魯路突然有些失控一般的癲狂。「逃跑……這他媽的才是我最擅長的，也是我最有信心的特長啊。」

    「主炮轉向，一百八十，反物質彈，射……」當反物質彈那帶著一絲青色的光芒，迅捷的撲向尾隨而來的巡洋艦群。那精確的射擊，幾乎沒有給艾瑪戰艦任何逃避的空間。

    「膽敢追擊我的話，就一定要有付出一切代價的覺悟啊。」那是一份，讓人感覺到可笑的宣言。只是，對於從艦長席回望的少女來說，那個站在提督席，雖然一絲不苟穿著的整齊的制服，卻在嘴裡叼著香菸的長官，在這一刻，展現出的神采飛揚，確是令人少女感到驚訝的自信。

    不同於艦橋的士官或者軍官，作為戰列艦的艦長，鳳一舞是少數知道部分作戰計劃的軍官，所以，她才會那樣的驚訝。在少女看來，不論是那個計劃，還是現在出現的真實的戰況，都只有一個必然的結果。

    rd23227年初，炎黃聯邦－艾瑪帝國吉勒西斯戰區，米爾戰役爆，三個月之後，查姆星系的阿爾星門附近，艾瑪海軍找到了隱藏在內部的不安定因素。至此，艾瑪吉勒西斯艦隊與聯邦第一特勤艦隊展開長達數小時的交火。

第二十三章 星門爭奪戰 三

    「啊拉，來了嗎？」魯路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肩，似乎是被艾瑪海軍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震懾了。更新快

    「雷達確認，末日沙場級六千，災難級二千……」情報參謀慘烈的叫了起來。

    「這就是艾瑪帝國區區一個家族擁有的艦隊之一？」魯路抱著手，嘴角有些抽搐。難怪僅僅一個第六艦隊，就硬生生的將聯邦海軍堵在了家門口，兩年來動彈不得。

    「就這個規模，我想，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鳳一舞也有一些抽搐，看來艾瑪帝國的艦隊實在是給了聯邦軍人太多的刺激，那簡直就是衝擊。

    「壯觀，真是太壯觀了。」隼說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艾瑪人的船總是金黃色的，這些，大概就是他們自信的來源。」

    沒有實際見過的人，總是無法想像的，柯埃佐第六艦隊在兵力等同六支聯邦中央艦隊這個事實。數據的東西，總是虛幻的，然而，當數據的一部分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人們又不得不開始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即便是魯路，也沒有想到，突然出現在戰場的，竟然是等同一整支聯邦中央艦隊規模的敵人。這，已經完全出了計劃制定的範圍。

    對方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或者說，對方是怎麼在三大艦隊的聯手壓迫下，從容而來的。這些，已經不是魯路想要關心的事情了。

    「……提督，怎麼辦？」艦橋之，所有的軍人都在等著魯路的回答。

    還能怎麼辦？

    「各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任務，大家認為應該怎麼辦？」魯路抱著手，顯得格外的懶散。「全艦隊，防禦陣型。十二個小時內，我們絕對不能退後一步。」

    魯路改變了戰鬥計劃……不論如何，現在的敵人已經過了預計的範圍。逃跑已經是毫無意義與實際效果的方法了。

    「應該說，不愧是布拉多‧柯埃佐麼？」魯路皺著眉頭，難道說，是我們裝得太好，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於是才放出了一個分艦隊前來圍剿我們？

    猜測什麼的，現在已經沒有用了……魯路甩了下頭，想要將腦海中的想法清空。

    「換新的導彈，以及機雷準備投送。」魯路的命令很是堅定，當然，如果嘴裡不叼著香菸，就更加完美了。「藏了這麼久，也拿出來顯露一下了。聯邦軍即將大規模裝備的新式巡航導彈。」

    是的，新式的巡航導彈。最初由魯路提供了樣品，海軍組裝集團進行複製的巡航導彈，但是，由於在很多方面的技術並不配套，巡航導彈的各項指標原不及魯路通過兌換而來的強大。但是，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安裝在戰列艦的導彈射架，其數量和通用性卻是高了不少出去。

    簡單來說，現在的特勤艦隊，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些新武器能揮更加出色的殺傷力。畢竟，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期待充滿英雄主義的勝利了。只要能拖過短短的七百二十分鐘就可以擁抱勝利。

    這是柯埃佐第六艦隊第三分艦隊，之前剛剛在阿爾星系完成了補給，原定前往勝地星座，替換第二艦隊的。不過，在聽說查姆星系出現敵人的情報後，分艦隊的指揮官便擅自的停下了腳步。於是，他們也就成為了距離查姆星系最近的艾瑪正規軍……

    只是，原本只是一個意外的情況，卻幾乎給特勤艦隊帶來滅頂之災。

    看著那龐大的艦隊，小心翼翼的分出一部分戰艦，開始試探的時候。魯路卻只能苦笑，防禦陣型一點都不能亂，否則，最好的結果與最壞的結果沒有任何的區別。

    魯路並不是莽撞的人，雖然的確缺乏常識，也並沒有真的從學院畢業。但是，膽小，而且害怕麻煩的魯路，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想要突圍或者是反擊的想法。這是當然的，不過是五分之一不到的部隊，想要和這支配備整齊的艦隊正面衝突，魯路的大腦還在正常工作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這麼選擇的。

    橫列在整個艦隊前方的聯邦號，是整個艦隊中，裝甲最結實，也是最為龐大的戰艦。於是，理所當然的，聯邦號遭遇了最多數量的炮擊。

    儘管如此，那改良後的熱能抗性裝甲卻揮出了巨大的性能，強烈的激光炮，似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過，魯路臉的苦笑，與聯邦號技術參謀威哈魯少尉的緊張，卻說明了，事實並非如此。

    熱能抗性裝甲覆膜的能力是有限的，只要持續一定強度的打擊，很快就會喪失原本的性能。所以，必須不斷釋放冷卻劑，以達到延長壽命的作用。但是，儘管如此，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過龐大，冷卻劑的效果，太過微薄。

    「通訊參謀，還沒有和其他艦隊聯繫嗎？」魯路其實並不想問的。在整個艦橋的軍人們都顯得很緊張的時候，這樣的問題，很容易讓己方的士氣降低。原本這種縮成一團的被動挨打，就已經讓這些軍人們感到憋屈了。

    「抱歉，提督。干擾太強烈了，我們聯繫不。不過，之前的聯絡說，第九艦隊已經到了艾菲斯，最多八個小時就能到達我們這裡。」

    魯路搖著頭，別說八個小時，現在的特勤艦隊，只要陣型稍微露出點破綻，就等著在半個小時內全面潰敗。

    想辦法……可是，即便是魯路的運算能力，也計算不出，在現在階段情況下，能保存整個艦隊的可能。

    「不過才剛剛品嚐到勝利的榮耀，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追擊的生命，成為敵人勝利果實的一部分呢。」

    同在艦橋的少女，聽到了魯路低沉的話語。只是，她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在這場戰鬥中，少女的力量是渺小的。她的命運也不過是與這艘戰艦共存而已。

    「堅持住，最多還有三小時，戰局一定會改變的。」魯路站了起來，無意識的揮動著手中的指揮官權杖。改變的機會，應該不是我們這裡，而是，另外一個星空的戰場。

    「全艦隊，關閉通訊干擾系統。」魯路直白的下達了命令。能不能活著，就要看自己的軍能將對方逼迫到何種地步了。

第二十四章 星門攻防戰 四

   「關閉通訊干擾？」鳳一舞無法否認的，在當聰明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魯路想要幹什麼。「您打算騙……？」

    「噓……這可是禁止事項。」魯路神秘兮兮的舉起手指，不讓鳳一舞說出她的想法。「照做就是了吶……」

    大小姐，能保證破解對方的通信密碼麼？

    當然的。

    雖然大小姐的回答如此的堅定，但是，魯路卻並不曾真的放鬆了下來。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就運算能力來說，大小姐與魯路的能力是不相下的。

    希望那三位提督能盡快結束戰鬥。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啊。魯路在內心抱怨的，雖然目前的防禦陣型，在第二旗艦艦長的指揮下，勉強算是堅固，但是，魯路卻並無太大的信心。

    半個小時過去了，聯邦艦隊的陣型已經出現了數次崩潰，然而，都在各個艦長的努力下，將艾瑪海軍的攻擊擊退。然而，不論是那些努力指揮戰艦進行戰鬥的艦長們，還是坐在高高的艦橋，全力破解艾瑪海軍通訊的魯路，都知道，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旦冷卻劑耗盡，他們就會在瞬間變成宇宙中漂浮的大塊垃圾。

    「能量儲備百分之三十一，冷卻劑還有百分之十三。」總務長雷輕讓尉簡明的報告著。

    「最多還能堅持三十五分鐘，艦長……」技術參謀瞬間報出了參考值。「這只是聯邦號的儲備，其他戰艦的數量應該比我們要多一點時間。」

    「繼續挨打下去，就真的這樣，讓艾瑪人零傷亡的消滅我們了。」隼皺起眉頭，雖然不滿，卻又毫無可行的辦法。

    「提督，我們和他們拼了。」嘟嘟的熱血精神終於爆了。

    「是啊，提督，和他們拼了。」

    看著艦橋的人，突然而來的熱血，魯路只能用手中的權杖，狠狠的敲了敲控制台的合金桌面。

    「安靜。」魯路站了起來，眼神格外的認真。「還不是時候，現在衝過去，和送死沒有任何區別。我們還有機會的，請大家相信我。」

    是的，請相信我……但是，說著這樣的話的魯路，其實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會成為現實。

    鳳一舞回過頭，看著那個剛剛安撫好人心後，在提督席，翹著二郎腿的男人。看來還真是有自信，嘛……略微低下頭的鳳一舞有些苦澀，如果，如果沒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就好了啊。您怎麼能連自己的話，都不相信呢。不過，我相信啊，恩，我相信……

    這個世界，不是有謊言成真的奇蹟嗎？其實，那不是奇蹟，只是單純的有人願意相信而已。所以，儘管那是連說話人都不相信的謊言，但是，鳳一舞卻在不斷的暗示自己，相信這一切會成為事實。

    但是……畢竟只是自己的妄想啊。

    少女看著艦長席，不斷鳴叫的警報，冷卻劑已經只剩下百分之五。最多，再承受幾次炮擊，外置裝甲就會變得毫無用處。

    會死的……這個念頭，剛剛從腦海深處浮現，鳳一舞並沒有感覺到悲傷，或者說，即便是悲傷，她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察覺了自己內心軟弱的少女，端起了手邊早已冷卻的紅茶，悄悄的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提督，敵軍大部分戰艦轉向方位，是艾菲斯星門方向。」情報參謀，一個個頭僅僅一米五出頭的女孩大聲的喊了起來。

    「咚……」這是魯路從提督席直接栽下去，額頭撞在地板的聲音。我靠，居然真的掉頭了？？？

    「噗……」這是鳳一舞因為驚訝噴出的紅茶，大概，是她十多年來，最為失態的時候。雖然在內心不斷的希望某個事實的生，然而，當事情生的時候，最為驚奇的，大概就是這個，理智一直告訴她不可能的少女了。

    「確認是艾菲斯星門嗎？」一手撐在指揮台的魯路，眼神中，是從沒有過的凶狠，那是一種，你敢說不，我就吃了你的眼神。

    「是的，確認是艾菲斯星門方向…以聯邦軍人的榮耀誓…」那個女孩並沒有被那眼神嚇到。只是，立正站好，舉起的手，格外的堅定。黑色的制服下，顯得嬌小的軍人，並無一絲動搖。

    「……」魯路搖搖頭，知道自己的態度並不夠好。「我需要精確的數據，多少敵人轉向……目前對我們進行攻擊的敵人還有多少……」

    「瞭解。」女孩轉身過去，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看到對方忙碌的身影，魯路才注意到，女孩身著的，居然是黑色的特務部隊制服。悄悄打開了艦橋值班表，面情報參謀一覽裡，值班參謀的名字是：洉羽，一級軍士長格鬥戰專家。

    這個年頭，女孩都是這麼恐怖的嗎？魯路露出了苦笑。後面的備註說明，她在艦內格鬥戰中，承擔的是指揮官責任。

    不過幾十秒鐘後……

    「報告，已確認有六千戰列艦脫離戰場。」

    還是那清脆而帶著堅定的聲音的報告，魯路抬起頭，對女孩露出一個笑容。當然的，隨後，他遭遇了隼的強力手刀。

    「通告全艦隊，戰鬥準備。」魯路站了起來，扶正了歪掉的軍帽，在略微的整理儀容之後，打開了艦隊通訊頻道。

    「我知道，在這長達六小時的的防禦戰中，大家都覺得很憋屈。告訴我，我們是誰，……我們是光榮的聯邦海軍。五百年前，我們的先輩舉起了反抗帝制的大旗，一百年前，七國入侵，被逼布全民動員令的我們，四千億同族用他們的生命與鮮血，換來了今日，強大而獨立自主的炎黃聯邦。而現在，我們，在經歷了二十一天四千光年長途奔襲，經歷了三場敵我實力懸殊的戰鬥，在我們失去了無數戰之後，將以我們的生命，賦予聯邦海軍新的榮耀。」

    這是魯路的第一次演講，也是因為這激昂的演講，在戰後，參與這場戰爭的軍人，對於那個並不熟悉的長官，抱有一絲絲的敬意。

    「我們沒有退路，敵人遠比我們強大……但是，為了聯邦的自由，為了聯邦的榮耀…我們不曾畏懼，也不曾後退一步。聯邦第一特勤艦隊，全體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