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鐵血大民國小說作者: 大羅羅(連載中)

mk2258 2012-11-29 21: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 8416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3-1-1 16: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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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民很鐵血,內容當然也是鐵血,呃,還有些陰險,這個是大羅羅一貫的風格。
    此外就是金手指,上一本書一開始不想開的,後來沒控制住,覺得對不住讀者,這本書真不開了,向偉大導師保證!就是不開金手指,咱常校長(本書主角,姓常,以後也是要當校長的)也照樣要救國救民滴。
    嗯,這本書的思想是很好的,愛黨愛國,積極要求進步,早早的就在北洋軍隊裡面發展赤色組織,還要到北京紫禁城裡面去反封建,要到巴黎和會上去丟炸彈反帝!
    誰說反帝反封建只能自己罷自己的工,罷自己的課,然後排著隊伍去大街上讓帝國主義和反動軍隊打靶?偉大導師不是說了,要用革命的專政對反革命的專政嗎?對帝國主義還客氣啥?
    簡介就這樣了,也不知道各位讀者大大能不能看懂,如果能看懂一定喜歡看我的書,如果看不懂就直接看書吧,歡迎看書,歡迎推薦,歡迎點擊,歡迎打賞,總之,神馬都歡迎。還歡迎加入本書書友群:17725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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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09
序章

    保定,南關,陸軍軍官學校。

    五色國旗招展。操場之內,虎賁如林。

    保定三期的士官生,全都一聲不吭的筆直肅立著,大簷軍帽的皮帶勒著下巴。八月炙熱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一滴滴的汗珠順著他們的臉龐流下,黃色的軍服外面已經滲出了汗跡。卻沒有人動一下。八百零二名士官生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不管是橫著看,還是豎著看,全都是一條完美的直線。

    方陣之前,有一個用木頭臨時搭成的閱兵台。閱兵台上,一干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教官全都恭謹肅立,簇擁著一位負手而立,戎裝筆挺,身材也頗為高大的北洋陸軍中將。而這位中將大人此時的目光,卻死死的看著眼前的方陣,兩撇略有些倒垂的眉毛微微擰著,一張白淨的臉皮也露出了陰沉的樣子,整個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派頭。唬得身邊這群軍校教官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就生怕這位陸軍次長大人挑出些什麼毛病來。

    而此時,下面的八百零二名士官生裡面,卻有一人正饒有興趣地偷偷打量著台上的那位北洋陸軍中將。

    「這位看長相,好像徐樹錚嘛,沒想到他還記得保定這裡有個軍官學校,眼下北京城裡面好像正在鬧府院之爭嘛!這位怎麼有空跑到保定來了?該不會是老子的蝴蝶效應吧?」正在一邊打量著台上那位陸軍次長徐樹錚,一邊兒在心裡面犯嘀咕的這位,學籍上的名字叫常瑞青,字耀如,江蘇省銅山縣(徐州)人士,光緒二十年生人(1894年),父親常老虎,在津浦鐵路上當差,母親王氏是個家庭婦女,除了常瑞青之外,常老虎和王氏還育有一兒子,取名叫常瑞元,今年不過十八歲。而身為家中長子的常瑞青,卻從七歲那年就流露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賦,或者說的準確一點,從七歲那年起常瑞青就好像換了個魂兒似的……

    實際上,由於某些極度不科學的原因,換了個魂的事情的確是發生了!現下佔據著這副軀殼的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這個靈魂的名字叫左銘,之前是上海市某所中學的歷史老師,2012年才剛剛從華東師範大學畢業,工作了沒有幾個月,居然就中了靈魂穿越這樣萬年難遇的大獎!

    不過和後世網絡文學裡面一個個穿越沒幾年就登上高位,過上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穿越客不同,我們的左老師或者說是常瑞青在穿越之後卻沮喪消沉了好一陣子。倒不是因為留戀前世的繁華生活,前世左銘的父母因為一場悲劇性的事故就早早離開了人世,他是年邁的祖父母撫養長大的,而在他穿越之前,兩位老人家也已經先後辭世了,另一個時空裡並沒有什麼讓他割捨不下的東西。

    真正讓他沮喪的是穿越以後的身份……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屁孩!而且還身處社會的最底層,沒有任何家庭背景可以倚仗,唯一的「金手指」大概就是前世裡面從書本上學來的知識,特別是比較豐富的歷史知識。不過身為歷史老師的他,也非常清楚,歷史不過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如果只想憑著書本上的那點歷史知識,就想玩轉風雲激盪的清末民國時代,恐怕到頭來只能碰個頭破血流吧?

    因此在沮喪了好一陣子之後,換了個靈魂的常瑞青就選定了自己的革命道路,呃,革命道路的第一步就是讀書!為了中華崛起和個人的飛黃騰達而發奮讀書!而且不讀什麼四書五經,科舉制度已經廢除了,讀那玩意沒用。常瑞青的選擇是徐州城裡面,由天主教會開辦的教會學校!哪怕為此要信洋教也無所謂,誰讓常老爹負擔不起新式學堂的學費呢?讀書以後,常瑞青的學習成績當然是出類拔萃的!他到底是接受過21世紀的大學教育!20世紀初的小學課程讀起來還不跟玩似的?

    常瑞青讀書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去給民國時代的中學生們當老師,雖然民國時期的教師待遇也是不錯的。不過好不容易穿越一回,總是要幹些救國救民順便自己也風光一把的大事業吧?所以到了光緒三十三年,小學畢業以後,年僅13歲(虛歲15)的常瑞青就揣著自己的小學文憑,又從家裡拿了(不告而取)十幾個大洋,獨自一人跑到南京,參加了清王朝開辦的江蘇省陸軍小學第二期的招生考試,結果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從此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清朝官兵,也開始了自己在亂世中的權力之路……

    而今天,就是他從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的好日子。這會兒,他正和八百多個保定軍校的三期的同學們一起參加他們的畢業典禮。

    「嗯,很好,整整一個小時,八百零二名士官生愣是一動沒動,這樣的軍姿比起日本士官學校的畢業生來也相差不多了。」徐樹錚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繃著的臉上總算露出幾分笑容。

    他是北洋政府的陸軍部次長,由於陸軍總長由段祺瑞兼任,因此陸軍部的日常事務也就由他這個次長一手操辦,對於這所直屬於陸軍部的軍官學校,他也算是比較重視的。這回更是在百忙之中,抽空來保定親自主持保定三期士官生的畢業典禮,同時也存著從中發現一二個可造之才的想法。由於辛亥革命的因素,保定三期的學員大多都是南方人,親自更有不少來自安徽、江蘇的學員,也算是他們皖系的小老鄉吧?

    想到這裡,徐樹錚扭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長得老實巴交的保定軍校校長楊祖德,笑道:「子蔭,聽說這一屆的保定生裡面出了兩個才氣橫溢的人物,有沒有這回事情啊?」

    楊祖德和徐樹錚同年,又一起在日本士官留過學,而且性情溫和忠厚,是少有能和徐樹錚相處的北洋將領。他微笑著對徐樹錚道:「這一屆的確是有兩個學生比較傑出,一位名叫吳石,字虞薰,福建閩侯縣人。還有一位學生是徐次長的小老鄉,江蘇銅山縣人,名叫常瑞青,字耀如,他從南京陸軍小學,陸軍中學,武漢陸軍第二預備中學,一直到咱們的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無論是年終考試或是畢業考試全都是名列第一!」

    「銅山常瑞元……好像聽說過。」徐樹錚點了下頭,又追問道:「就是在軍校裡面組織鐵血同志會,鼓吹參戰(第一次世界大戰)救國論,還給段芝老上書的那個常瑞青?」

    楊祖德微微笑道:「年輕人嘛,總有一腔子熱血的,略微輕狂一些也是難免的,將來多打磨一番還是可以成才的。」

    徐樹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追問道:「那個鐵血同志會裡面,都有些什麼成員?你這個校長都知道嗎?」

    楊祖德默默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點惋惜的神色來,「有廣西的白崇禧、夏威、呂煥炎、俞作柏,湖南的顏豪,安徽的張治中、王君皓、趙振、徐庭瑤,江西的姚純,還有那位福建閩侯的吳石也是鐵血同志會的成員,給芝老的上書上面,他們都是署名的,不過這些年輕人可都是人才啊!」

    看到楊祖德一臉愛才的樣子,還有想為這些學生求情,卻又不敢說出口的為難表情,徐樹錚嗤的一笑,擺了擺手:「子蔭,你想哪兒去了?不就是組織了十幾個人給芝老上了回書嘛,而且說的也是句句在理,對國際局勢的分析也非常透徹,就憑這一點也算是個人才,值得一見,要不等畢業典禮結束後,就請這位常瑞元到校長辦公室一見吧。」

    聽了這個話,楊祖德才輕輕吁了口氣,接著就走到揚聲器前面,大聲喊道:「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士官生畢業典禮現在開始!請陸軍部次長徐又錚將軍訓話!」

    ……

    保定軍校校長辦公室裡面佈置陳設非常的簡單,一套普普通通的辦公桌椅,桌子前面散落著幾張高背的太師椅,那是用來招待來賓的。整個房間唯一的裝飾就是前任校長蔣百里親筆書寫的校訓「守信、守時、苦讀、勤練、愛校、愛國」。原先牆壁上還掛了袁世凱的畫像,不過因為這位在不久之前當了83天的洪憲皇帝,鬧了個身敗名裂,所以畫像也被摘走了。此外,就是兩面交叉著的中華民國的五色國旗在這個不大的辦公室裡面招展。

    常瑞青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著,就看見徐樹錚已經換了身寬鬆的長袍,也沒有戴帽子,正捧著杯飄散著馥郁香氣的清茶,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面。軍校校長楊祖德也脫掉了厚重的呢子軍服,只穿了襯衫坐在徐樹錚的對面,正和他談論著什麼。還有幾個副官伺候在他們身邊,端茶送水打扇子,好不慇勤。

    聽到常瑞青的大聲報告聲,徐樹錚一副隨和樣子,輕輕衝他招了下手,張口就是帶著些淮音的官話:「請進!」

    走進屋子,常瑞青就是畢恭畢敬的一個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學生常瑞青見過徐次長、楊校長!」

    「好,好,真不愧是我們彭城的男兒,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徐樹錚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青人,忍不住就讚了一句。

    如果說常瑞青這個無權無勢的穿越客在這個時空,除了豐富的歷史知識之外,還有什麼優勢的話,那就要屬這副「奪舍」來的好皮囊了!足以一米八的大高個,身才魁梧健壯,面容英挺,一對劍眉濃黑如漆,雙目微有些凹陷,眼睛中透出來的就是那些逼人的銳利,下巴和臉頰上泛著青光,顯然是落腮鬍子刮掉以後留下的痕跡,整個人站在那裡讓人一瞧就覺著該是帶兵打仗的材料。他眼下能在這個藏龍臥虎的保定三期裡面混上個「學生領袖」的地位,除了一手被前世的考試制度訓練得如火純青的應考本領,還有老練的為人處世之道,大概就是這一副堂堂之姿的功勞了。在民國這個亂世裡面,以貌取人可是頗有些市場的,要是長了副賊眉鼠目的,想要出人頭地可就要困難許多了。

    「徐次長過獎了。」常瑞元微微一笑,又衝徐樹錚躬身一禮。

    徐樹錚目光平和地望著眼前這個儀表堂堂,且又頗有才氣的年青人,笑了笑:「你的參戰救國論我已經看過了,文章寫得是很好的,分析德國必敗,協約國必勝的道理也說的透徹,一看就知道是認真研究過國內國外的局勢,不是那種空有一腔熱血,卻頭腦簡單見識淺薄之輩。而今天請你到這裡,就是想問問,你真的認為以我們中國目前的國情,有可能向歐洲派兵嗎?而列強真的會為了我們中國參加戰爭,就大力支持我們這個中央政府嗎?」
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10
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一章 參戰救國?

    第一章參戰救國?

    徐樹錚提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表情也已經嚴肅起來了,眉毛漸漸擰起,好像也在苦苦思索一樣。雖然歷史書上將中國是否要參加一戰的問題寫成了「府院鬥爭」的一個題目,段祺瑞和徐樹錚這兩位當事人壓根兒就沒有站在國家民族的立場上考慮過似的。不過,這樣的歷史書眼前這位陸軍次長徐大中將肯定是沒有看過,所以想法也就難免有些偏離歷史的主基調了。

    保定校長楊祖德也表情嚴肅,似乎也在考慮參戰問題似的。由於常瑞青這個「學生領袖」和一干鐵血同志會骨幹的煽動鼓吹,眼下保定軍校裡面最熱門的話題大概就是參戰了,畢竟大家都是選定了職業軍官道路的,對這樣的話題自然是有著天生的興趣。

    常瑞青似乎早就預料到徐樹錚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微微一笑,稍一思索,便侃侃而談道:「徐次長,您的這兩個問題其實就是一回事情,說句不中聽的,眼下的中國還是洋人最大,中央政府能不能向歐洲派兵關鍵就是地方是否服從,中央財力是否充裕。而這兩點又以中央財力最為關鍵,因為咱們中國現在的軍隊其實都是僱傭軍,並非歐洲日本那樣的義務兵,當兵吃餉的全都是僱傭來的,所以有錢就有軍隊,只要中央軍力充裕,地方上自然不敢不服從了。」

    說到這裡,他的濃眉一緊,露出一絲凝重,歎了口氣,又道:「而中央政府的錢,現在卻都由洋人在掌握著。民元以來國勢動盪,各省大多截留稅款,以致中央財政日漸枯竭,主要依賴關稅維持,而咱們中國的關稅卻又被列強所控制,不僅稅率奇低,而且每年還要從中扣除一筆巨款用來償還各項對外賠款,以致中央財政入不敷出,幾無養兵之款。而中央無錢養兵,對地方上的控制力當然也就下降了……如果英法列強真的想要咱們派兵助戰的話,當然不能讓中央無錢無兵了,只要他們能同意咱們暫停支付庚子賠款,再讓咱們加征上幾倍的關稅,中央政府一年少說也能多上一萬萬銀元的收入吧?如果都用來養兵的話,差不多能有二三十個師了!這參戰的兵不就有了,沒準地方上面也能因此恭順起來,咱們中華民國的國勢也就有救了。」

    聽了常瑞青的一番話,徐樹錚又是好一陣的擰眉苦思,最後才默默的點了點頭:「道理說的是不錯,可是這番如意算盤只怕不好打啊,地方上面,特別是南邊兒會看不透其中的關鍵?就是在中央裡面,恐怕也會有人反對咱們呢。」

    常瑞青淡淡笑了下,答道:「事在人為嘛,關鍵就看芝老(段祺瑞)和次長能下多大的決心了。學生聽說,現在的歐戰可已經打成了屍山血海,經過兩年多的苦戰,英、法、俄三國都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邊緣了,特別是人員的損失慘重到了極點,眼下正在進行的凡爾登戰役已經打了六個月,造成了上百萬人的傷亡,不過卻還沒有分出勝負;7月份英法又在法國北部的索姆河地區發起了新的攻勢,俄國也在東線發起夏季進攻,三場大會戰同時進行,每一戰恐怕都要付出上百萬條性命啊!可他們那幾個國家才多少人?俄國還多一些,英、法不過是四千萬上下,還不到咱們中國的一個零頭,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消耗?現在英、法可都已經將十幾歲的孩子,幾十歲的半老頭子都送上前線了!俄國聽說還準備要動員女兵!可見都是極端缺乏兵員了,如果咱們在這個時候能主動提出派遣幾十萬上百萬的參戰軍,英法能不動心?那可是用咱們的人命再換他們的人命!現在列強當中日本是支持芝老的,而且他們也對德宣戰了,如果英法再力挺芝老,不論是地方還是中央,恐怕都沒有人敢反對了吧?」

    徐樹錚又沉吟了半晌,終於緩緩道:「耀如是吧?」常瑞青忙上前一步,一臉謙恭地道:「學生在。」徐樹錚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有才華的,又能一心為國家設想,中央正是需要你這樣的年輕才俊,眼下是保定三期畢業的當口,耀如啊,你對自己的將來可有什麼打算嗎?想不想去日本士官學校留學?」

    以常瑞青的歷史知識,當然知道徐樹錚口中的日本士官學校在清末民初的時候,可是中國高級將領的搖籃!包括眼前這位徐樹錚,還有保定軍校的校長楊祖德,山西的閻錫山,雲南的唐繼堯,江西的李烈鈞,孫中山的心腹大將許崇智等等一大堆民初躥升起來的大小軍閥都是日本士官畢業的,就連那位日後民國的頭一號反面人物蔣j石,也號稱是日本士官出身。所以,徐樹錚提出要讓常瑞青去日本士官鍍金,明顯是有提攜的意思。不過嘛,眼下已經不是民初了!日本士官這張金字招牌可是明顯走低,就是比起自己的保定三期也強的有限,而且要去讀這個日本士官,沒有三年時間是回不了國的,到時候可就要錯過一大堆的機會嘍!

    「學生多謝錚公的栽培!」常瑞青啪的一個立正,給徐樹錚又行了個軍禮,口中的稱呼也由次長變成了更親近幾分的「錚公」。他一臉鄭重地望著徐樹錚,一字一頓地道:「學生不想去日本。」

    「不想去日本?」聽到這個回答,徐樹錚和楊祖德都是一愣,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楊祖德沉聲問道:「耀如,為什麼麼?」

    常瑞青衝著兩人畢恭畢敬鞠了個躬:「錚公,校長,學生知道您二位是有意栽培學生,不過學生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說著他又看了兩位北洋將軍一眼,語氣誠懇地道:「這次學生聯合了一些同窗好友,貿然給段芝老和錚公上書,鼓吹參戰救國,此舉如果成功,國家固然有望,可代價卻是將幾十萬我們中國的大好青年推進了歐戰的火海!身為首倡者,學生和那些參與上書的同窗,自然有義務以一個中**人的身份帶頭走上歐洲戰場為國效命,哪怕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

    一屋子的北洋軍人聽到這個話,都是暗自吃了一驚!眼神裡面更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有惋惜的,有敬佩的,有不屑一顧的,更多的,則是懷疑的目光。這位是來真的,還是在說假話?看這個大義凜然的模樣兒,要是說真話,那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傻瓜!要是在說假話,就定是個亂世梟雄般的人物!那可就值得好好結交一番了……

    「耀如,你是說在《參戰救國論》上署名的十二位保定三期士官生都已經下了到歐戰的火海中去搏一把的決心了?」徐樹錚不動聲色地道。

    「正是!」常瑞青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摸出一份十二個人聯名的「請戰書」,雙手拿了遞給了徐樹錚。

    「好!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能把十二個人捏在一起也是不容易了。」徐樹錚拿著「請戰書」似看非看地掃了幾眼,然後笑了笑就收了起來。「耀如,既然你能做到這一點,那我也就不妨再提攜你一把。」說著,他又略微頓了一下,「參戰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更談不上編練參戰軍。不過這段時間,京畿拱衛軍正在擴編成第十三師,連長排長的職務還是大把的,怎麼樣?不算屈才吧?」
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10
    第二章鐵血同志會

    公元1916年8月的這一天,在保定南關旁的小樹林裡,一群身穿著軍裝的青年正圍攏成一圈,席地而坐,好像在高談闊論些什麼。這些青年就是在保定三期畢業生裡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鐵血同志會的全部成員!說起來也是丟人,這位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常瑞青同志,從南京陸軍小學、陸軍中學的時代就開始想方設法打造自己日後縱橫天下的班底!苦苦經營了約摸十個春秋,才有了這麼十二個人的鐵血同志會!看起來世上最難掌握的還是人心,特別是在沒有賞罰爪牙可用的情況下,只單靠三寸不爛去忽悠別人……看著眼前的十一個大概能算是心腹班底的同窗好友,常瑞青就不禁在心裡面佩服起那位周大神來了,那份拉人入伙發展組織的本事,自己這輩子恐怕是學不了的。

    既然不能只靠空口白話去建立班底,那就自然要讓追隨的弟兄們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了!實際上前一段時間,常瑞青和手下的一般弟兄趁著袁世凱名裂身故後,保定軍校裡面人心浮動的機會,四下活動,又是上書又是鼓吹什麼「參戰救國論」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給自己這個小團體的成員,還有自己,在畢業後能謀一個好一點的職位。只有這樣,這個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來的「鐵血同志會」才不會在大傢伙各奔東西以後散伙了事兒。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這個目的似乎是完全達成了。

    徐樹錚在前幾天離開保定返回北京之前,又特別召見了鐵血同志會的十二名成員,當場就許下了三個連長九個排長的缺,還說了一大堆勉勵的廢話,臨走又和大家來了個合影留念,籠絡的意思已經是明擺著了。別以為這些連長、排長的都是芝麻綠豆的官兒,眼下可不是抗日戰爭或是解放戰爭時期,軍隊多到幾百萬,連師長旅長都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

    現在可是北洋皖系掌控北京中央政府的1916年,民國亂世才剛起了個頭兒,一個混成旅旅長就已經是頂了天的大人物!也不過是有七八個營的兵!一般的保定軍校畢業生,就算到了地方軍,也只能從排長連長起步,如果在北洋的中央軍,連個不帶兵的少尉都要見習上好一陣子才能當上!這回靠著一份上書,幾通空話,居然從徐樹錚那裡騙到了連長排長的實缺,這群青年士官生當然是興奮不已,在樹林裡面且哥且笑,議論紛紛起來了。

    「三連九排,差不多就是一個營的兵啊,而且還是在同一個師。瞧這個架勢,耀如兄離營長大人的寶座也不太遠了吧?」

    「那是,有咱們鐵血同志會的弟兄們在幫襯,一個小小的營長還不是手到拿來?要是真參加了歐戰,少不得就要編練參戰軍,到時候耀如兄還得高昇,團長旅長都不在話下!」

    「參加歐戰?聽說歐洲那邊可是打成了一片屍山血海,每一場大戰死人都是以百萬計數的!咱們中國真要是參加進去了,恐怕也……」

    「嗨!不就是死人嘛!富貴險中求,咱們既然入了這一行就沒有怕死的道理!再說了,中國眼下這樣的局面,內憂外患一起在逼迫,如果沒有強援根本就翻不了身,吾輩早晚就成了亡國奴了!而參加歐戰或許就是扭轉國運的唯一機會,咱就是戰死他鄉也甘心!」

    「哼!戰死他鄉就別想了!你們真以為北京那票滾滾諸公會把好不容易編練出來的參戰軍送去歐洲?呵呵,我白某人把話兒撂在這裡,等到參戰軍練出來,不是去打南方,就是用在北洋系統的內鬥裡面……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說話得正熱鬧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人冒出這麼句話,說得還那麼肯定,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那人卻毫不在乎,依舊神閒氣定的。他的身材也算是高大,膚色曬得黝黑,顴骨微微有些突出,長了個獅子鼻,還有一副淡淡的眉毛,正是保定三期步科的白崇禧,也是鐵血同志會裡面僅次於常瑞仁的第二號人物,手底下有幾個廣西來的同學,全都是同志會的骨幹。常瑞青對這位歷史上的名將自然是用足了心思,早在武漢的第二陸軍預備學校時期,就和他換貼子成了八拜之交!不過這位名將卻也沒有那麼容易「收服」,時不時還會和常瑞青唱一唱反調!比如這回,白崇禧就不怎麼贊同以參戰救國的名義去抱皖系的大腿,更反對留在北京城裡面等待機會。他想法是去新疆發展!也不知道這個青年白崇禧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對此,常瑞青當然是極力反對,且不說新疆那裡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偏居一隅,就是那個新疆督軍楊增新的「西出陽關無好人」的狗屁政策,自己也不能帶著弟兄們去投靠啊!那裡可是個沒道理可講的地方,就是讓楊增新的人給宰了,也沒地兒喊冤去!最後常瑞青費盡了唾沫星子,才說動白崇禧放棄了去新疆自尋死路的想法(歷史上因為陝西內戰斷絕了白崇禧去新疆的道路,要不然國民黨可就要少一個反動軍閥了)。不過白崇禧對常瑞青想在北京發展的思路也不是特別贊成,在他看來北洋自袁世凱死後,已經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北洋團體內的大小兵頭紛紛擁兵割據,崩潰只是早晚之事,不值得為他們去賣命。

    常瑞青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健生兄的這個看法,兄弟我也是贊成的。北洋的辦事效率擺在那裡,參戰的事情沒個一年半載的明征暗鬥根本就辦不成。等宣了戰,還得編練參戰軍,少說也得練上年把的,到時候歐戰多半已經結束了!不過這也是咱們中國能在北洋手裡面挽回國運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北洋能把參戰軍練好了,中央政府真能有一支靠得住的武力,在歐戰結束以後也能用來攘外安內……我們又何妨留在北洋的系統裡面?咱們怎麼說也已經攀附上了皖系這棵大樹,將來就是熬資歷也總有當上師長、旅長的一天。

    如果北洋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最後把參戰的事情給辦砸了,那這個亂世恐怕才剛剛起了個頭啊!我們就更需要利用編練參戰軍的機會掌握一支武力了!哪怕有一個混成旅的兵力,將來不論是安身立命還是救國救民,可都有本錢了!」

    他的話音方落,下面嗡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就是,現在這個參戰救國的機會就擺在北洋面前,他們要是能牢牢抓住也就罷了。如果連這個都抓不牢,那將來可就真的是亂世了!到時候有槍就是草頭王,咱們鐵血同志會如果能有一支武力,當然也能打一塊地盤下來,耀如兄就是督軍,咱們也能弄個旅長、團長過過癮。至於救國的事情,如果北洋真不行了,不是還有孫大炮嗎?我們大不了就去……」

    「依我看,孫大炮也難,革了那麼多年的命,連塊像樣的地盤也沒有,手裡也沒有靠得住的軍隊,這樣根本就成不了事,如果北洋真不行了,將來只怕要變得像春秋戰國那樣,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了?」

    「真要是錯過了歐戰的機會,以後咱們中國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北有沙俄,東有日本,南有英法列強……國內又是四分五裂,還有一大堆的條約把咱們捆得死死的!這麼個局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扭轉不過來了,搞不好真有亡國之禍啊!」
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10
    第三章赤色革命者?

    議論到了後來,大傢伙的情緒好像越來越低落了,誰都對國家的未來不抱多少希望!不過他們這些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眼下的中國的局勢的確是有些糟糕!隨著袁世凱的皇帝夢完全破滅,原先好像要被北洋統一起來的國家又不可避免陷入了分裂!甚至連維持中央名分的北洋團體內部,也出現了軍閥割據的苗頭。現在隱隱已經出現了所謂的皖系、直系,還有假北洋的奉系三大派系……更麻煩的是,北洋並不只是分成幾個大塊,而是分成了無數的小板塊,任何一個師長或是混成旅旅長都是一方諸侯!手裡面的部隊就是他們的私人財產,哪怕是國務總理兼陸軍部長段祺瑞,不通過這些軍閥,也指揮不動一兵一卒,這個局面完全就是唐朝藩鎮的翻版嘛!

    而南方的川、滇、桂、贛等軍,乾脆就是一個個「叛鎮」,前一陣子還把一個老掉牙的前清遺老岑春暄捧出來當旗幟來反對袁世凱當皇上!中央政府的政令在他們那兒,早就沒有一點兒作用了。

    不過更讓人擔心的還是那些列強帝國主義。中國亂成這個樣子,固然有袁世凱的失政,有軍閥擁兵自重的私慾,還有晚清以來積貧積弱的國情這樣的內應。可是帝國主義的壓迫的確是造成這個局面的重要外因!誰都知道,現在中國的那些個軍閥,包括主政北京的皖系集團背後,都有一個或幾個列強在那裡支持!而這些列強在支持那些軍閥勢力的同時,卻又用一個又一個的不平等條約,將中國徹底鎖死在了貧弱分裂的泥潭裡面……恐怕任何一個有可能統一中國的勢力,都將是他們極力打壓的對象吧?畢竟一個統一起來的中國,總歸是要向他們爭回一點國權,要回幾分利益的!而一個永遠紛亂衰弱的中國,才是真正符合列強需要的。

    正在眾人都感覺到悲觀失望的時候兒。常瑞青卻猛然站了起來,繃著一張本來就頗有些威嚴的臉龐,活脫脫一副鐵血的模樣,又極有氣勢地一揮手,大聲道:「列強沒有什麼可怕的!現在他們自己不是陷入世界大戰的血海裡面去了嗎?等到這場血戰打下來,英、法、德、俄四個歐洲列強必然會元氣大傷!他們對中國的壓迫再也不會像戰前那樣強有力了……而我們中國其實也有辦法從列強手中,把權益一點一點爭回來的!」

    說到這裡,他的嘴角處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像現在這樣,靠一味的軟弱妥協當然是爭不回權益的!哼!其實這些個所謂的列強大多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只要咱們找對辦法,就不怕和他們鬥爭,我們只有敢於同列強鬥爭,才有可能在將來把國家民族的命運挽救回來!這也是歷史賦予我們這一輩軍人的職責!」最後他又用好像是大有深意的目光掃視了周圍的同志,一字一字地道:「列強害怕的,的確不是我們弱小的軍隊,而是真正敢於用暴力手段同他們鬥爭,並且無處不在,但又看不見摸不著的中國赤色革命者!」

    ……

    徐樹錚這個時候又穿起了筆挺的軍服,在北京鐵獅子胡同陸軍部的花園裡面,陪著一個身穿長袍馬褂的老者在信步而走著。而陸軍部裡面來來往往的北洋軍官,瞧見這位老者全都遠遠的就立正敬禮,然後便繞道而行,就怕打擾了他散步的雅興似的。而在北洋陸軍部裡面,能有如此地位的,自然只有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段祺瑞了!

    雖然已經官拜國務總理,又兼任了陸軍總長,看來是權勢煊赫到了極點,不過這位段大總理今天的臉上卻全是陰霾得厲害。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腳步,舉起右手輕輕揮了一下,跟隨在他和徐樹錚背後的親隨馬上轉身退出了幾十步之遙。

    段祺瑞走到一個小亭子裡面,一屁股坐在了個石凳上面,歎道:「宮保才走了幾個月,咱們北洋的體系就已經快到分崩離析的地步了!咱這個陸軍部也不知道還能管得了幾個陸軍?」

    徐樹錚看著滿臉疲憊段祺瑞,咬咬牙齒:「芝老,老頭子走後,北洋團體的人心是有些散,不過還沒有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現在的局面完全是因為外重內輕,中央沒有掌握足夠的軍隊而造成的。如果中央手裡面能有一支精兵,北洋團體的凝聚力就一定能夠恢復,有了北洋這幾十萬虎賁,武力統一中國也是可期的!」

    段祺瑞容色嚴峻,淡淡問了一句:「你是同意那個參戰救國論?」

    徐樹錚默默點頭,沉聲道:「芝老,除了這個法子,咱們還能有別的辦法嗎?現在這個中央一沒錢二沒兵的,各地的督軍省長鎮守使的,憑什麼服從咱們?咱要想重新把中央的威望立起來,手裡面就得有錢有兵!可這個錢從哪裡來?兵又能從哪裡來呢?學生覺得,也只有參加歐戰一個法子了。」

    聽了這番話,段祺瑞又是沉默了半晌,最後才長歎了一聲道:「這個道理我也懂,可是參加歐戰的事情不是我這個國務總理能夠拍板決定的!總統府那頭能答應?國會裡面那些國民黨議員能同意?他們現在已經勾結在一起,事事同咱們做對,參戰的事情他們一定會竭力反對的。」

    徐樹錚冷笑著擺了擺手:「他們幾個閒人無兵無權的有什麼用?我看參戰這事兒的關鍵還是列強,只要英法日本肯挺咱們,黎菩薩還有那些國民黨議員還敢反對?就算是西南的幾個督軍,也是沒有和列強唱對台戲的膽量!」

    「英法……又錚,你以為他們是傻子,會被咱們開出的空頭支票給欺騙了?」段祺瑞搖了搖頭:「從前清到現在,我們幾時蒙騙過列強?還不都是讓他們給耍得團團轉?所以同列強打交道就不能存著哄騙玩弄人家的心思,如果想要英法支持咱們編練參戰軍,那就得真心實意去參戰。又錚,你明白了嗎?」

    「大不了咱們就真去參戰!」徐樹錚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踱了踱腳,大聲道:「芝老,中國有的是人,派個幾十萬去歐洲又怎麼樣?只要列強肯支持咱們統一中國,這點代價我看是很值得的!」

    「真的參戰?」段祺瑞的臉上閃過幾分凝重,歐戰的血腥激烈他早就通過外交部送上來的資料完全瞭解了。幾十萬中**隊如果真去了歐洲戰場,還不被人家拿去當炮灰給消耗乾淨?到頭來別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吧?

    「芝老,就是把幾十萬人都打光了也值!」徐樹錚拍了拍大腿,繼續勸說:「咱們招募訓練參戰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怎麼也要個一年時間吧?那至少在這一年時間裡面,英法日俄都會力挺咱們,而中央手中也握著一支幾十萬人的大軍……不說削平西南的亂黨,對付一下北京城裡的那些宵小之輩,再收攏一下北洋系統的人心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而且列強也不可能白白使喚咱們吧?為了換取中國的幾十萬大軍,他們好歹也要把壓在咱們身上的不平等條約稍稍鬆一鬆,這也算是您從洋人手中爭回了國權!對提升您和中央的威望也有莫大的好處。」

    段祺瑞又是皺著眉毛冥思苦想不說話,過了半晌才喃喃道:「又錚,參戰的事情容我再想想。哦,對了,那幾個給陸軍部上書的軍校學生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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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四章 赤色旅的起源

    徐樹錚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笑道:「我就對他們的那個頭頭,叫常瑞青的有點印象……他是銅山縣人,和我算是同鄉,這個人還行,長得相貌堂堂,到了隊伍上面應該能鎮得住,口才不錯,文筆也湊合,如果運氣好的話將來總有師長旅長的前程。」

    段祺瑞嗤地一笑:「能得到你徐又錚這樣的評價也不容易了,不過這個常瑞青就沒有什麼缺點嗎?」

    「缺點?」徐樹錚微微皺了下眉,想了一會兒,突然點了點頭:「也談不上什麼缺點,我見了這個常瑞青就忍不住想到一個人。」

    「誰?」段祺瑞饒有興趣地問。

    「馮煥章!」徐樹錚一臉輕蔑地吐出三個字。

    段祺瑞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那麼說起來還真是個幹大事的人了。又錚,那你給了他個什麼差事?」

    徐樹錚笑了笑:「打發到第13師去當個連長,這個差事也不算小了,普通的軍校畢業生沒個三五年是混不上的。」

    段祺瑞搖了搖頭,笑道:「小徐啊小徐,既然要用他,又何妨給他個營長做做呢?如果他真像馮煥章,那就值得你用心籠絡一下的。你是我的記室(秘書)出身,後來又去日本士官,回來以後直接就是第六鎮軍事參議,第一軍總參謀,沒有在下面帶過兵,這是沒有根基的!你懂嗎?現在我還在,人家賣我的面子對你禮敬有加,但那不是你真正的實力。如果這次參戰軍的事情能有著落,我想讓你來練……如果這個常瑞青真有馮煥章那樣的本事,到了地方上混個連長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要讓他記著你的恩,就破格給個營長吧!唔,等他到了北京以後由你親自告訴他這個消息。」

    聽了這個話,徐樹錚臉上不禁露出了喜色,朗聲道:「芝老,那麼說您同意參戰的事情了?」

    段祺瑞微微點頭,苦笑幾聲:「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又錚,你同曹潤田(外交總長曹汝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朱爾典公使,只要英國人對這件事有興趣,就有希望了,哪怕練不成幾十萬參戰軍,能有幾萬也是好的。」

    ……

    「來來來,自省(王君皓字)弟,又霖(趙振)弟,咱們今晚上就一醉方休了!」

    常瑞青慇勤地給王君皓和趙振兩人斟滿了一碗酒,又給自己也倒了一碗。

    王君皓是個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佳公子,家裡面是徽州的茶商,頗有些積蓄。趙振則生得眉目靈動,個子高高瘦瘦的,臉上總是掛著幾分淡笑,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是安徽合肥人,和晚清重臣李鴻章是同鄉,家裡面也是詩禮傳家,出過幾個進士老爺,不過到了他這一代早就破落了。

    這兩位和常瑞青在南京陸軍中學時期就是同窗好友,辛亥年的時候還一起參加學生軍同北軍真刀真槍打過幾場,後來又一起進了武昌南湖的陸軍第二預備學校,再後來又一塊兒進了保定軍校三期,三個人算是無話不說的死黨鐵桿。

    就在「樹林集會」的當晚,王君皓和趙振就結伴來到了常瑞青的營房,不問也知道是有話要說。三個人就結伴離開了軍校宿舍,在保定南關附近找了一間還沒有打烊的小酒館。弄了兩壺濁酒,幾個小菜,擺出一副煮酒談笑的架勢。

    這個時候,他們保定三期的學員都已經畢業了,正在等候分配,因此軍校對他們的管理也就鬆懈下了,漏夜不歸也沒有人管了。

    而這個小酒館的生意也是清淡,就他們三個客人,還有一個不停瞌睡的夥計,就再無旁人了。

    等常瑞青倒完酒,王君皓和趙振就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王君皓率先開口道:「耀如兄,今兒下午,你在小樹林裡面說的那個赤色革命者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該不是信口開河的吧……」

    「是啊,」趙振也附和著說:「就聽說過國民黨、同盟會他們鬧革命,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麼赤色革命者啊?這到底是什麼啊?」

    常瑞青臉上滑過一絲古怪的笑容,打量了一下眼前兩個滿臉狐疑的死黨,淡笑道:「自省,又霖,那你們聽說過卡爾.馬克思,弗裡德裡希.恩格斯,聽說過第二國際,還有歐洲社會黨,無政府主義者嗎?你們聽說過gcd宣言嗎?」

    突然聽到那麼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名稱,王君皓和趙振臉上的疑惑就更多了幾分。常瑞青所說的這些話,如果是講給那些國民黨裡的大人物(包括孫中山在內的一批國民黨領袖,或許還真是最早接觸馬克思主義的中國人)或是從歐洲回來的留學生們聽,或許還能知道個大概的意思。可是眼前這兩位,都是從小在陸軍小學、陸軍中學一路過來的……同盟會革命黨三民主義什麼的,或許有所耳聞,那個馬克思主義那麼老遠的事情,可就真是一無所知了!

    常瑞青看到他們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他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斟酌著道:「說得簡單一些吧,今天下午,我說的那些赤色革命者,眼下在中國是沒有的,不過在歐洲各國卻有不少,特別是在俄國,更是一度鬧了個天翻地覆個……對了,那個巴黎公社,還有俄國1905年革命,你們總該聽說過吧?」

    「1905年革命我知道。」趙振點了點頭,思索了下,又道:「那是日俄戰爭後期,由於沙皇的軍隊在對日作戰中節節敗退,而導致國內政局不穩,工人和農民好像在個什麼亂黨的煽動下罷工請願反對沙皇,最後事情越鬧越大,不少地方還發生了武裝起義!這個俄國亂黨該不會就是赤黨吧?」

    王君皓這個時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瞪著眼睛看著常瑞青:「耀如兄,莫非咱們中國也有出赤色亂黨的苗頭了?」

    常瑞青停住了酒杯,笑吟吟地看著王君皓和趙振,壓低了聲音回答道:「沒錯!中國很快就要有赤黨分子啦!而且這些中國赤黨分子很快就會找那些個列強的麻煩……他們這些列強一個個拿國內的赤色分子的革命,都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

    「有這種事情!」王君皓和趙振同時驚呼了一聲,又異口同聲追問道:「耀如大哥,莫非你認得那些赤色亂,呃,是赤色分子?」

    常瑞青鄭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認得!就認得三個!」說著他伸出手指,在王君皓和趙振的腦袋上各點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中國很快就要有三個赤色分子了,就是我們這三個人!」

    「耀如兄你這是什麼意思?」王君皓和趙振目瞪口呆地看著常瑞青。常瑞青卻豪氣干雲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壓低了聲音說道:「中國的局勢是內憂外患,這個內憂外患是相互交織在一起的!要想救中國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同時解決內憂外患的辦法!想要先安內再攘外是不現實的,因為那些外患根本不會給你安內的機會。列強需要的就是一個被內憂困擾著的虛弱的中國!

    而要同時解決內憂外患,就不能採取通常的辦法……我們的軍力必然受限於虛弱的國力,是沒有辦法單純以軍隊來排除外患!所以只能採取一些特殊的猛藥來對付列強,這個特殊的猛藥就是赤色革命分子!當然,我們並不是一定要搞清楚歐洲的赤色主義,也不一定要實行赤色主義,我們只是要借助赤色主義的名號,用以暴治暴的法子來對付那些欺負我們的列強!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個秘密的赤色革命組織——赤色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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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五章 左民同志 第六更啦!求收藏嘍

    王君皓和趙振定定的看著這個做憂國憂民狀的「老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們倆和常瑞青相處了也有六、七年,自認為對常瑞青是相當瞭解的。說真的,在他們看來,這位絕對不是什麼一心救國救民的革命者!雖然那種聽起來大義凜然的空話套話是常常掛在嘴巴邊上的。不過真要他付諸行動,那是一定把利害得失在心裡面盤算了不知道多少回,確定了有利可圖才會投機一把的……比如這回給陸軍部上的《參戰救國論》,如果成了,自然可以得到徐樹錚的青睞;萬一不成,北洋也不會來拿人,頂多就是不用而已,常瑞青也想好了後路,那就去上海、去廣東投靠孫大炮!按照常瑞青私下裡面同他們倆的分析,孫大炮現在也正一門心思在抓武裝,而且以他在南方群雄中的影響力,早晚還是能搞到一支隊伍的(歷史上就從老桂系軍閥那裡搞到了20營的廣東民團,是為國民黨粵系的起源),不過眼下的國民黨裡面專業的軍事人才並不是太多,如果鐵血同志會的這批保定三期生投過去,一定會得到重視的。

    可是這回,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常老大」怎麼好像真的要一門心思救國救民了呢?這個什麼攏共就只有三個人的「赤色旅」,還有用暴力來反對侵略中國列強,怎麼看都好像是風險大到了極點,而收益幾乎沒有的賠本買賣!

    莫非這位常瑞青常老大真是傳說中救國救民的大英雄?呃,看他的長相還有那一臉的正氣,倒還真有些大英雄的范兒。

    王君皓微笑一下,端起酒杯:「耀如大哥所言,小弟敢不有聞,只是不知大哥如何行事?所謂赤色旅又如何發展?我等眼見就要去北京第13師任職,是否就在13師裡面發展這個……赤色分子?」

    趙振也緊跟著提問道:「還有,那個歐洲赤色分子的主義,我們是否要拿來參考一二?小弟聽說那些歐洲赤色亂黨都自稱為窮人謀利益,代表窮人利益,他們的頭目則大多為歐洲的失意文人,頗能蠱惑人心,還編造出好些個主義理論的,我們是不是將這些主義理論的書籍中對我們有用的東西翻譯成中文,再刊印出版,或許,我們還可以辦一份報紙來宣傳赤色主張,咱們中國的窮人那麼多,應該能煽動起來的,只是這個活動經費的問題……」

    看來這兩位的確是和常瑞青穿一條褲子的,思想轉變的還真快,這會兒已經在幫著出謀劃策了。

    常瑞青微微點頭,卻也訝異他這兩個小弟兄居然能想到這些發展革命力量的辦法。按照他們這個新鮮出爐的「赤色旅」的實力,的確還幹不了反對帝國主義的大事業,目前能做的,大概只有發展人頭和搞宣傳了。看起來這兩個小弟,還真是塊鬧革命的料。

    至於革命經費,常瑞青倒是已經琢磨了十幾年了。後世網文裡面,那些穿越客們好像都沒有短過銀子,總會有各種各樣賺錢的法子。而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革命的赤色分子的常瑞青,當然也有他的辦法,呃,赤色分子嘛!當然要用赤色的辦法來搞錢!資本主義的那一套來錢太慢,中國革命的形勢可等不及!再說,常瑞青也本錢……

    常瑞青微微而笑,用欣賞的眼光看著眼前的兩位,淡淡地道:「自省,又霖,你們說的都很好,我們的這個赤色旅現在還很弱小,目前還是要默默繼續力量,宣傳主義,發展力量,等待一飛沖天的機會!」

    兩個小兄弟都一個勁兒點頭,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心佩服老大的主張。常瑞青又把身子往前靠了下,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幾分:「赤色旅是要做大事的,光靠我們三個人肯定不行,所以等到了北京以後,赤色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展人頭。不過在目前這個階段,咱們無錢無權,所以也不能發展太多的人頭,還是要務精不務多,而且就在咱們自己的隊伍中發展,記住了,一定要忠實可靠,不要那種見多識廣的兵痞,不要有文化的秀才,最好不識字,頭腦越簡單越好,這樣好控制。對了……不要發展旗人,也不要有幫會道門背景的。此外,人數也不要多,六個月內發展30個人就足夠了,我們一人發展10個,到時候我有大用。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我們的赤色旅是秘密組織,所以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我們三個領袖都要有一個化名,等將來組織發展起來,影響大了以後,就要用化名活動,以免那些帝國主義找上門來!我的化名已經想好了,就叫左民,左右的左,民眾的民,赤色旅一號同志左民!以後自省就是二號同志,又霖就是三號同志,你們也各自起一個化名吧。」

    王君皓和趙振靜靜聽完了常瑞青的吩咐,表情也都莊重起來了。他們到底也是在清末民初這個風雲激盪的大時代中成長起來的,聽了常瑞青的這番話,自然已經猜到了這個赤色旅將來要走的是什麼樣的道路。

    王君皓思索了下,低聲道:「赤黨都是窮人,應該是沒有什麼文化的,我也就起個簡單一點的化名,我姓王,行六,就叫王六。赤色旅二號同志王六!」

    趙振笑了笑,也道:「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振興我中華,那我就叫振華吧,赤色旅三號同志振華!」

    常瑞青這時已經站了起來,伸出了右手,王君皓、趙振見狀也都立起了身子,各自伸出右手,三雙有力的大手就這樣緊緊握在了一起,一個日後在中國政治舞台上擁有巨大影響力的革命組織——中國赤色旅,就在這個保定南關附近的破落小酒館中正式成立了!

    ……

    而此時,在北京東交民巷,大英帝國駐中國公使館的會客廳裡面,也有一常密談剛剛開始。長相有些乾瘦,留著兩撇濃密的八子胡的愛爾蘭老頭朱爾典和來訪的中國外交總長曹汝霖,還有中國陸軍次長徐樹錚中將,正分賓主坐下,幾杯熱氣騰騰的香濃咖啡已經被公使館的印度僕役送了上來。

    朱爾典是光緒二年(1876年)來華擔任領事館見習翻譯員的,除了短暫出任過英國駐漢城總領事,餘下的三十多年,就一直在中國擔任外交人員,算是個十足的中國通,對於中國官場的種種情況,也是瞭如指掌。也知道自「庚子拳亂」之後,中國的統治者已經完全拜倒在列強的腳下,而他這位代表著日不落帝國利益的特命全權公使,其實就是北京城裡面的太上總統!哪怕,他的母國已經在歐洲戰場上陷入了可怕的屍山血海之中。

    對於曹汝霖、徐樹錚的來意,朱爾典已經事先得知了,知道他們是為了中國參加協約國,並且出兵助戰的問題而來的。要不然,這深更半夜的,朱爾典這位堂堂大英帝國的公使才不會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來接見兩位「微不足道」的中國官員呢。

    雖然他對中國的那些毫無士氣和戰鬥精神的軍隊沒有多大的信心,不過身為英國駐華公使,如果能促成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參加到這場反對德意志帝國侵略野心的戰爭中來,總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吧?白廳那邊的大人物們應該會為此感到高興的,沒準還能給自己弄個勳爵之類的頭銜……想到這裡,朱爾典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笑容,看著曹汝霖和徐樹錚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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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六章 試探 第一更,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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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元1916年8月20日,北京東交民巷,英國公使館。

    會客廳內的氣氛,現在卻變得有些沉悶了。大英帝國的特命全權公使朱爾典先生,在獲悉了中國國務總理段祺瑞出於國際公義,預備推動中華民國加入協約國集團,對德國、奧地利、奧斯曼土耳其等同盟國宣戰,並且準備招募訓練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參戰軍,去歐洲充當炮灰的特大利好以後,卻表現的出人意料的冷淡。

    這個六十八歲的愛爾蘭老頭只是在那裡淺淺的喝著咖啡,滿臉都是大英帝國紳士最為標準的漫不經心的表情,倒不是因為對幾十萬個中國炮灰完全沒有興趣,而是對這樣的建議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眼下的中國北京政府有多少實力,朱爾典公使恐怕比段祺瑞這個國務總理還清楚,派個三萬五萬的參戰軍估計都有點勉強,反正段祺瑞的陸軍部下面是沒有那麼多兵的。至於那票擁兵自重的督軍們倒是能湊出些部隊,不過他們願意把軍隊交給中央政府組織參戰軍嗎?這個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

    可要說中國派不出那幾十萬個炮灰,恐怕也不準確,中國可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呀!差不多有五萬萬人口,比起協約國和同盟國雙方的人口總和還要多!至於中國人適不適合當兵的問題,如果在歐戰開始的時候,或許還要考慮一下。不過現在……包括印度人、安南人、北非的穆斯林,還有非洲的黑人都已經走上了這個世界大戰的戰場!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亡國奴啊!中國人再劣等,不也沒有亡國嗎?再說了,十幾年前庚子拳亂那陣子,手持著大刀長矛的中國老百姓,不也在列強的機槍大炮面前展現出了視死如歸的精神?如果有較好的組織和訓練,這些中國人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步兵!那可是成百萬,甚至可以是上千萬的步兵啊!

    但是以中國北京政府的財力和對地方的控制能力,有可能組織起如此龐大的軍力嗎?答案明顯是否定的!北京政府如果能組織起上百萬的軍隊,中國早就被他們武力統一了!當然,這樣的情況在過去,也是列強所不能容忍的!一個統一強大的中國,對西方白人在亞洲的利益來說,毫無疑問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大英帝國在亞洲事務中的安排,一直是扶植日本,打壓中國的。可是這回,中國的北京政府卻提出了派遣幾十萬大軍赴歐參戰的可能性……而大英帝國要不要讓這樣的可能性成為現實呢?很明顯,這就是段祺瑞政府派遣大軍赴歐參戰的條件,原來中國人的性命也不是白給的!

    想到這裡,他的眉毛忍不住微微擰了起來,這個問題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特命全權公使可以決定的了,就讓白廳和阿斯奎斯首相去傷腦筋吧,自己把事情瞭解清楚報上去就行了。

    朱爾典終於放下自己手中小小的咖啡杯,冷淡而矜持的揚起了下巴:「曹總長,徐將軍。我想兩位非常清楚,你們現在提出的,是一超過了北京政府能力所及的參戰方案,對於這份方案實現的可能性,帝國政府還需要審慎的評估……為此,我需要更多更詳細的資料。」

    徐樹錚和曹汝霖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面鬆了口氣,這個洋鬼子總算沒有一口回絕,看起來還有戲!

    「具體的方案還有待商榷,不過草案,在下已經隨身帶過來了。」徐樹錚打開公文包,拿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雙手遞給了朱爾典。

    朱爾典隨手接了過來,也沒有看,就放在了一邊。他微微的咂了一下嘴,接著又淡淡地說道:「這份草案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用電報發回倫敦,相信它很快就會出現在阿斯奎斯首相的案頭。不過要幫助貴國的北京政府組建起幾十萬人的參戰軍的決定,恐怕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做出的。而在倫敦方面考慮這項決定的同時,中國政府能不能先向同盟國宣戰,在政治上和外交上加入協約國的事業呢?或許,中國還可以先向歐洲派遣勞工,這也是向協約國方面表示中國的誠意,對於倫敦方面的決定當然也會起到積極的作用。

    此外,英國只是協約國的一員,而幫助中國政府組建龐大參戰軍的問題必然會涉及到其他國家是利益。法國、比利時方面想來不會有什麼異議,不過俄羅斯帝國和日本帝國方面會持什麼態度?我想你們也應該同他們及時溝通一下吧。」

    聽了朱爾典的話,徐樹錚的心中就出現了一張留了大八字鬍的端端正正的國字臉,正是眼下中華民國大總統黎元洪的尊容!說起來真是讓人頭疼,這位黎大總統手裡面沒有一兵一卒,就是個空頭大總統而已,可就是不肯乖乖當他的「菩薩」,非把自己當盤菜,處處和國務院系統作對,還有一群國民黨籍的議員也跟著瞎起哄……現在英國佬想要中國先宣戰的要求,十有**就過不了總統府和國會那一關!

    當然,自己和段芝老也可以向眼前這位朱爾典公使求助,只要大英帝國帶領著協約國集團向總統府施加壓力,「黎菩薩」肯定扛不住,可那樣一來,英國人又要怎麼看待北洋系統對中國內政的掌控能力呢?連宣戰這樣的「小事」都要英國親自上場助陣,這樣的政府還有募集幾十萬上百萬大軍赴歐參戰的能力嗎?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又哪兒有白幫忙的好人?看起來,宣戰的事情還得靠北洋自己想辦法解決,至於日本和俄國那裡,想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吧?日本可一直都是支持段芝老的,而俄國在東線的形勢聽說非常不妙,總不會反對有人出手助拳吧?

    帶著一腦袋的問號,徐樹錚和曹汝霖又和朱爾典寒暄了幾句話,就匆匆告辭離開,乘著汽車直接就到了府學胡同的段祺瑞公館。進了段公館,兩個人也不等下人通報,就直接進了內客廳,段祺瑞卻早就等候在那裡了。

    「又錚,潤田,都坐下說話。」段祺瑞大半夜的不睡覺,自然就在等徐樹錚、曹汝霖的消息。看見兩個人進來,就吩咐他們坐下,然後就開門見山地問道:「朱爾典怎麼說?他對咱們的建議感興趣嗎?」

    徐樹錚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大大咧咧坐了下來,擺了擺手,苦笑道:「嗨!看都沒看一眼,就說會馬上給倫敦發過去,誰知道真的假的?哦,他還想讓咱們先宣戰,還要咱們去和俄國、日本商量一下。」

    「潤田,你怎麼看?」段祺瑞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又看著坐在徐樹錚身邊,顯得有些拘謹的曹汝霖問。

    曹汝霖是上海人,長得也斯斯文文的,早年留學日本,回國以後就在商務部、外交部任職,官運倒也亨通,今年不到40歲,就已經是北京政府的交通總長兼外交總長!不過眼下是軍閥橫行的民國亂世,他這個兼著兩個「尚書」的高級文官在手握槍桿子的北洋軍頭面前一直也是彎著腰說話慣了的。

    聽到段祺瑞的問題,曹大總長點了點頭,笑道:「芝老,卑職的看法是朱爾典公使對咱們的建議其實是感興趣的,不過這事兒的確有些大,已經不是他的職權範圍可以決定的了。至於俄國、日本那裡,他們都是支持我們參戰的,只是對咱們參戰的規模會有不同的看法。」
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12
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七章 坂西顧問 求收藏 求推薦

    北京東交民巷,坂西公館。

    這裡是北洋政府首席軍事顧問,日本駐華公使館武官坂西利八郎少將的公館,同時也是日本在華特務活動的中心。

    現在,這位在中國北洋政府時代呼風喚雨,歷史上被稱作「七代興亡不倒翁」的坂西利八郎正懶洋洋地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面,仔細地翻看著手中的一疊文件,也就是徐樹錚在這天晚上遞交給英國公使朱爾典的那份「參戰草案」的抄本!不過這份抄本卻不是英國公使館派人送來的,而是今天下午,由他的助理兼門生土肥原賢二少佐親自交到他手中的!隨後,坂西利八郎就一直在反反覆覆研究著這份草案,連晚飯都是讓人端到這間和室中草草解決的。

    而那位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土肥原賢二。現在則恭恭敬敬跪坐在自己的老師面前,一動也不動,只有那對小眼睛賊溜溜的亂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這份參戰草案,是他花了幾千塊大洋錢從中國外交部的一個官員手中買來的。他自然也已經細細看過了。說實話,剛一看到這個草案中所提出的中國參戰規模、條件、參戰軍的訓練、組織和裝備辦法的時候,他可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就是在拿中國的人命換取北洋政府的實力啊!幾十萬上百萬的人命就是個用來交易的籌碼,所換取的則是英法列強對中國中央政府的全面支持,包括暫停支付庚子賠款,支持中國大幅增加關稅,支持中國政府組建中央銀行發行信用貨幣,還有向中國提供巨額貸款用於招募、組織、訓練數十萬參戰軍!當然,還有聘請英國、法國的軍官來華全面負責參戰軍的訓練,而日後這支軍隊在歐洲戰場上,也完全由英法方面負責指揮調動!賣身投靠的力度也算不小了,而且也夠狠!很有些當年日本帝國投入日俄戰爭的意思……

    啪嗒一聲,坂西利八郎已經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搖了搖一顆剃得光禿禿的腦袋,深深吸了口氣:「真是個麻煩……段祺瑞這回還真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

    土肥原賢二嗨了一聲,將身子前傾了過去:「閣下,支那的這個參戰方案明顯損害帝國的利益!帝國應該斷然予以阻止!」

    「呵呵。」坂西利八郎冷冷地笑了笑,淡淡道:「帝國如果真有採取斷然措施的決心,這個北京恐怕早就是大日本帝國的天下了……現在列強忙於歐戰,已經無暇他顧,中國的北洋體系又已經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多好的機會啊!」他的神情裡面滿是不屑:「可現在帝國卻在實行所謂的民主憲政,對歐美列強也一味遷就,覺得可以在歐美列強的施舍下,讓國民過上富足的生活,在這個千載一遇的機會面前,都不敢斷然處置支那……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去阻止支那的這個自救計劃呢?」

    土肥原賢二聞言也緊緊擰起了眉心,他知道在今年上半年,坂西利八郎曾經秘密向首相大隈重信上書,建議利用袁世凱稱帝失敗後,中國北洋體系分裂的局面,斷然出兵,吞併滿蒙,同時再將中國的剩餘部分置於日本殖民地的地位!不過卻如石沉大海一般,等了幾個月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很明顯,目前日本政府對中國的野心,也就僅限於「二十一條」這樣的小打小鬧,而沒有採取進一步侵略措施的膽量。

    「閣下,」土肥原賢二當然知道坂西說的都是牢騷話,於是加重了語氣再次勸說道:「只要支那繼續保持貧弱,帝國隨時都有採取斷然措施的機會,萬一支那藉著向歐洲派遣參戰軍的機會,獲得了英法列強的支持,漸漸復興起來,那帝國可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哼!」坂西利八郎冷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藉著參戰的機會而爭回一點國權,獲得一些支持,然後漸漸復興……虧得這個段祺瑞能想出這樣的如意算盤,可是憑他的北洋政府,有成功的可能性嗎?癡心妄想而已!要阻止他們根本用不著國內出面,而且國內也不方便出這個頭。」說到這裡他突然看見土肥原賢二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發問道:「土肥原君,你這是怎麼啦?有什麼話要說嗎?」

    「哦,」土肥原賢二應了一聲,「剛剛想起一個人,這次支那的參戰方案就是他通過保定軍校校長楊祖德向陸軍部上書提出的。」

    「是嗎?」坂西利八郎微微抬了下眼皮,「這個人是誰?幹什麼的?」

    「是保定軍校第三期的一個畢業生,名叫常瑞青,在軍校裡面小有名氣,是保定三期中學習成績最好的一人,而且還組織了一個鐵血同志會鼓吹什麼參戰救國論。」

    「知道了。」坂西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這麼個小角色還不放在他眼裡,他頓了下,對土肥原說道:「你把這份段祺瑞提出的參戰草案抄上一份,送去中南海給黎元洪。再放出風去,就說段祺瑞想要利用派兵參加歐戰的機會,從北洋系統的各個督軍手中收攏兵權,這樣一來應該就能把事情給攪黃了。」

    ……

    「出來了!出來了!分配的榜文已經出來了!耀如大哥授了上尉連長的官銜!」

    常瑞青所居住的那間營房外的院子裡面,一大清早就聚集了幾十個身穿軍裝的年輕軍人,大多都是鐵血同志會的成員,也有不是的,大概是見常瑞青得了陸軍部次長的青睞,所以趕著前來結交。

    大家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時候,就聽見略帶在湖南口音的官話遠遠就傳了來,隨後就瞧見一個又黑又瘦,卻長了雙滴溜亂轉的大眼珠子的小個子士官生推門跑了進來,手裡面還揮動著幾張不知道寫了什麼東西的白紙。

    看到此人,院子裡面頓時掀起了聲浪,有恭喜常瑞青高昇的,有詢問自己給分到哪裡去的,七嘴八舌的還真有些紛亂。那個報信的小個子喘了幾口氣,也不理那些七嘴八舌提問的,就直接走到院子當中端坐著還在維持矜持形象的常瑞青面前,大聲地笑道:「恭喜耀如大哥了,可是個上尉啊!估計是咱們這一期裡面最大的官兒了。分到北京的陸軍第13師模範營當第一連的連長!這個模範營第二連、第三連的連長也是咱們同志會的人,第二連連長是虞薰兄(吳石),第三連連長是健生(白崇禧)兄,不過軍銜都是中尉……」

    說話的這個也是鐵血同志會的成員,是湖南湘潭縣人,名叫顏豪,字子豪,是同志會裡面個子最小,年紀也最輕的一個。他不是從陸小、陸中一路上過來的,辛亥革命的時候他剛剛考進湖南省立第一中學,結果沒有讀上幾天書,就加入了學生軍,最後給劃拉到了武昌南湖的陸軍第二預備軍官學校,在那裡和常瑞青成了莫逆之交。

    這幾天他每天都守在校長辦公室門口,伸著脖子在等最後的分配方案,今兒總算是如願以償了。他一口氣,就把鐵血同志會所有十二名成員的去處一一報了出來。那位徐樹錚徐大次長這回到算是說話算話,一股腦都把他們劃拉進了一個模範營,包括常瑞青在內的三個人給了連長,剩下的九個人都是排長,差不多把一個營裡面帶長的都給包圓了!
mk2258 發表於 2013-1-1 16:12
第一卷 風起京華 第八章 師長、旅長,寧有種乎?求收藏

    「耀如兄可是咱們三期同學的驕傲,一畢業就得了上尉銜,看來師長、旅長也是早晚的事啦!」

    「耀如兄本就是龍鳳之姿,這下自可一展胸中抱負!」

    「這個模範營想必就是日後參戰軍的範本,只要參戰的事情一定,耀如兄怕是又要高昇了!」

    「耀如兄,你那裡不知道還有沒有缺額?能不能給小弟謀個排長做做?」

    院子裡面的眾人口舌紛紛,大多是一副既羨慕又佩服的樣子。說起來這裡的人也挺可憐的,大多都是十四、五歲就考進陸軍小學的,到現在也有十餘年「戎馬生涯」了,辛亥年還都真刀真槍打過幾場,可畢業以後,卻大多沒有分配到什麼好去處,瞧見鐵血同志會的成員最少都有個排長可做,當真有些眼饞了……這大概也是北洋系統最大的失策吧?北洋現在已然是各自為政的局面,陸軍部分配下來的軍官哪裡有從自己隊伍上提拔的聽話?所以各家督軍、師長、旅長的,寧願用行伍上提拔起來的,也不肯用這批保定生。結果沒幾年,這些個保定生不是回老家當軍閥,就是投了國民黨!這北洋花錢辦的保定軍校,好像專門在為國民黨培養人才一樣。

    不過剛剛得了連長官銜的那三位卻都矜持得很,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來小小官職都不在眼裡。常瑞青緩緩站了起來,輕輕咳嗽了一下,院子裡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他面帶微笑地看著眾人,開口道:「我輩同學大多都是從陸軍小學、中學一路過來的,從前清開始學習軍事,經過十餘年的艱苦培訓學習,又在辛亥年參加過實戰,現在才終於正式畢業成為一名職業軍官。放眼當今中國,還有如我們保定生一樣受過如此專業嚴謹的軍事教育的優秀軍人嗎?那些行伍出生的,隨營學堂出來的,還有自學成才的,或者是幾個月的速成班速成的軍官,哪裡能和我們相比?真要是在戰場上對上了,還不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方今的民國是什麼世道?我看是戰國亂世,這樣的時代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再悲慘不過了,可是對我輩軍人而言,卻有大把用武之地!這十餘年來的軍事教育已經讓我們掌握了帶兵打仗的真本事!有這樣的本事在身上,這個亂世裡面,還會少了我們出人頭地的機會?一個小小的連長排長有什麼?我相信,今天在這個院子裡的同學,頂多十年之後,能當上師長、旅長的,恐怕也是大有人在!」

    說到這裡,常瑞青模仿著前世從電視裡面看到的某些偉人的范兒,很有氣勢的揮舞了一下手臂,又語氣誠懇地道:「如果各位同學沒有什麼好去處,又不嫌常某人這裡廟小,那咱們就來共同奮鬥!不是誰投靠誰,而是大家一起在這亂世中闖蕩,互相照應著,打出個師長、旅長的前程出來,也為這個國家尋找一條自強、自立之路!你們說,好不好!」

    一席空話廢話算是說到這些不知道路在何方的保定生心坎裡去了,全都有一點熱血沸騰的感覺,紛紛抱拳行禮:「好!小弟就跟著耀如大哥了!」

    「鐵血同志會也算我一個吧!」

    「我就跟著耀如大哥共同奮鬥了!」

    「對!共同奮鬥!我就不信,咱們這些年的軍事全他娘白學了!」

    看到這個效果,常瑞青的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還要大,沒想到自己忽悠人入組織的水平居然有見長的一天!

    可惜只是一些在歷史上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當然,保定三期裡面的「歷史名將」可大多已經被自己蠱惑成了鐵血同志會的成員了。

    他忙一本正經地拱手還禮,連連道:「好,好,好……既然同學們都看得起我常某人,那大家以後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說著他的聲音突然放沉了下來:「不過,我常瑞青也有話說在前面,咱們十年寒窗苦學來的軍事知識,可都是要用來做一番大事業的!既然要做大事,那就要拿出做大事的精神來,現在北洋系統裡面的那些陳規陋習,咱們可不能沾染!那些喝兵血,吃空額的事情咱們誰都不許去做!

    我們現在不過是最基層的軍官,唯一的本錢就是這身帶兵練兵的本事!我們只有把兵帶好練好,將來才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而要想把兵帶好,就得真心把那些當兵吃餉的,當成自己的子侄兄弟來看,這樣人家才肯為咱賣命啊!

    還有,在這個亂世裡面,我們這些帶兵的,早晚是要上陣殺敵的!怎麼排兵佈陣的,我也不說了,大家都學了十來年,不就是幹這行的嗎?我現在只說身先士卒!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如今這個民國亂世裡,各家各派的軍隊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沒有列強那種火力,真打起來,有幾分蠻勇還是很有用的。咱們只要平日裡把兵練好、帶好,上了戰場又能身先士卒,就不信打不出個師長、旅長的前程來!」

    「對!就不信打不出個前程來!」

    「咱們跟著耀如大哥,一起打出個師長、旅長來!」

    院子裡的氣氛頓時又被煽動到了**,一票稍微有點失意的保定生這會兒一個個都是滿臉通紅,兩眼放光,好像看見師長、旅長的寶座正在向自己招手一般。

    當然,也有還保持著頭腦冷靜的,比如那位白崇禧白大連長就是神色淡淡的樣子,常瑞青忽悠人的本事大概有一半是用在他一個人身上的(呃,誰讓他名叫白崇禧呢?不忽悠他忽悠誰?),所以早就已經免疫了。不過這位心裡面,還真是有點佩服常瑞青的,不過一個小小的上尉連長的官兒,居然就能靠畫餅充飢鼓動起那麼多保定同學來了。如果真給他抓住什麼機會,說不定就能把隊伍拉起來。有自己,還有那麼多保定生幫著衝鋒陷陣,沒準用不了幾年就能打個督軍出來!只是不知道北京城裡面會有什麼飛黃騰達的機會?總不能發動政變推翻北洋政府吧?看來得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了……

    ……

    對於白崇禧的這個疑問,常瑞青是這樣回答的。

    「健生大哥(白崇禧比常瑞青大一歲,兩人又是把兄弟,所以該稱呼一聲大哥),小弟也知道北京城裡的水有多深,不是我們幾十個保定生能趟得過去的,不過撈一把就走的機會還是有的。」

    這會兒,聚集在院子裡面的保定同學大多已經散去了,只剩下白崇禧、吳石等寥寥幾人,正在一棵大樹下面,圍坐成一圈,各自捧著碗大麥茶在那裡低聲交談著什麼。

    「撈一把就走?不是說要參加歐戰嗎?」常瑞青話音方落,一個戴著黑木邊眼鏡,眉清目秀的年青軍官就開口反問道。此人正是吳石,歷史上他是保定三期裡面成績最好的一位,不過在這個時空,惜敗於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中學歷史老師常瑞青(保定軍校裡面考試的題目比起日後的高考來,還是容易了一些),只能屈居第二了。

    「虞薰兄你還真信了,眼下的北洋是個什麼局面?中國又是個什麼形勢?參加歐戰完全是沒譜的事情,耀如兄也就是藉著這事兒吸引徐樹錚的眼球罷了。」回答這個問題的是白崇禧,常瑞青心裡面那些道道還真瞞不過他。

    「耀如兄,真的是這樣嗎?」吳石擰著眉毛問常瑞青。

    常瑞青苦苦一笑,擺了擺手:「虞薰,你別聽健生大哥瞎說,參加歐戰的機會還是有的,這是我們中國一個難得的翻身機會,也是北洋系統最後的機會了,但願段祺瑞和徐樹錚可以抓住了,要不然今後可就真的是亂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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