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高手寂寞2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第五十一章 糾纏不休

不可能……

    許多靈鷲宮弟子眼裏，這都是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小殺戮威名很盛，但丹仙子的威名也絕不弱於她，瞭解兩個人的人都知道，丹心出道更早，成名更早。實際屬性使用值，武功級別，都肯定是在小殺戮之上的，傲絕江湖的陰陽意境，一手劍神，一手劍尊，獨步江湖。

    如今，她卻敗了，在她們眼前，被叛徒小殺戮殺死了……

    “可惡的叛徒小殺戮！殺了她為丹心師姐報仇！”一個靈鷲宮高手在憤怒的叫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飛沖奔向墜入了水潭裏的小殺戮，她一動，引得許多人一起動。她沒有等別人，比誰都更快的沖了出去，因為這是個必須撿的便宜，她想親手殺死小殺戮。也許在靈鷲宮裏得不到擊敗小殺戮的威名，但是，卻得到懲處叛徒，為聲威驕人的丹心師姐復仇的美名。

    她殺了小殺戮……這樣的消息，在江湖上漸漸會變味，開始流傳的人會詳細的說是如何殺的，但傳開後，許多人只會簡單的說一句‘她殺了小殺戮’，聽的人沒有幾個會探究詳細的過程，沒有幾個會追問‘怎麼殺的？’而是聽過就記住了這個資訊，她殺了小殺戮……那時候，江湖上的許多人都會以為，她比小殺戮更強，因為她殺了小殺戮……這就是江湖，混跡江湖已久的她，很懂得這一點，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沖的更快！

    近了，更近了！

    “叛徒小殺戮，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今天我就要替靈鷲宮上下收回你從靈鷲宮帶走的一切——”她高高躍起，手掌上聚集的氣勁照著水中，冒著氣泡，幾乎快被淹死的小殺戮擊落！

    漆黑，一團漆黑的意識。

    仿佛昏迷，卻又清醒的感覺到了斷臂的痛楚，感覺到小腹中間而提不起任何勁道的無力和無助……傷，讓身體裏躥起來的，**的火焰稍稍熄滅了些許，大量的失血，讓她的身體喪失了**進一步瘋狂燃燒的空間。死亡，在逼近，水灌進了小殺戮的嘴裏，鼻子裏，流進了她胃裏，肺裏……她感覺到了這一切，甚至感覺到水面上方擊落下來的，致命的攻擊在逼近。

    但是，她提不起任何力量，無法控制身體，能夠等待的，只有在仿佛昏迷，卻又仿佛情形的漆黑中等待死亡的降臨，茫然的感覺著體內熊熊燃燒、始終沒有熄滅的**刺激……

    掌勁，壓的水面分開，落下的身影全力一擊的揮動著手掌！

    一道光，突然出現，不容她反應，根本不容毫無防備的她來得及反應，深紫色的光已經射穿了她的心臟、吞沒了他的手臂，射穿了她的頭……她甚至來不及疑惑、來不及驚愕，就那麼墜落水中，屍體落水，觸碰到了泡在水裏的小殺戮。小殺戮沒有死，而她死了。

    “什麼人！”

    “正義傳說？”

    圍過去，沖過去的眾靈鷲宮弟子嘎然止步，驚愕的發現，突兀殺出來的身影。依韻撈起傷重不支的小殺戮，扛起在肩膀上的時候，微微運功催動，小殺戮身體裏的水咳著、吐著，倒了出來。依韻皺著眉頭，劇烈的頭疼痛楚讓他沒有辦法有好臉色，陰沉的眸子裏，凶光四射，痛苦導致的臉上，肌肉不時的、不由自主的抽搐，顯得份外猙獰，可怕……

    包圍的靈鷲宮弟子中，最有發言權，自然而然成為眾人之首的女人，正是一天前在制藥技能師處遇到小殺戮的那個女人。她冷笑著，不屑一顧的譏諷挖苦。“怎麼？小情人險死還生把正義傳說氣成這樣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正義傳說也不例外，為了這樣一個叛徒，賤人，也沒了一貫的從容冷靜了麼？”

    依韻頭痛欲裂，難受透頂，沒有說話的心情。“會很粗暴。”

    北落紫霄劍驟然出鞘，劍華四射——凝聚已久的噬魂劍陣刹那發動！

    無窮的，數不清的深紫色劍氣，吞噬了方圓十裏的天地之間……

    滅神抬頭，看著遠空，一大片深紫色劍氣交錯縱橫，密佈成深紫色圓柱形的異景。

    一條鞭子，疾射向滅神的後腦勺！

    刹那，滅神前沖、旋身，腰上的長劍出鞘，擋住飛射到面前的鞭子，鞭子上密佈著寒光閃閃的勾刺，捆住了滅神出鞘一截的劍身。

    “四哥好！”長鞭回飛，被繞指柔掛在腰上。滅神冷冷淡淡的收劍入鞘，掛劍腰上。龍劍跟繞指柔早就結拜金蘭了，但滅神對繞指柔沒有來往瞭解的興趣，兩人也就見過一次面，是繞指柔去破邪城玩，龍劍做東招待她的時候，叫上了傷心斷腸，金剛和他。繞指柔的嘴很甜，稱呼傷心斷腸為大哥，金剛為二哥，稱他為四哥。

    “嗯。”滅神淡淡然點頭，沒有多的話說，自顧轉身便要走。不理睬繞指柔那不行，畢竟是龍劍的結拜妹妹，龍劍一再交待讓眾人遇事照顧。雖然僅僅見過一次面，但當時她叫了大哥，他們就等於是認了這個義妹，自然是要給龍劍面子的。但滅神並不喜歡跟女人來往，從幾年前開始，他甚至連去青樓的興趣都沒有了。女人給他的感覺，只有虛偽，噁心，放蕩，多變的印象，他不喜歡跟女人打交道。因為這樣，還被龍劍開玩笑說他“千萬別有龍陽之好啊！到時候酒都不跟你喝了，噁心！”

    這當然是個笑話，不喜歡女人，不等於就會喜歡男人。

    “哎——四哥急什麼呀？去哪呢？讓小妹陪你。”

    “不必，閒逛，你忙。”滅神沒什麼好聲氣的回應，語氣顯得很冷淡，一點沒有親切的熱情。繞指柔當然聽出來了，但沒有介意的意思，那張總喜歡笑，笑起來總透著迷人風情的臉上，頻頻為路上遇到的，認識打招呼的朋友回以微笑。這在滅神看來，更覺得噁心，因為繞指柔的風評本來就不佳，人稱多情，滅神實在想不通龍劍為什麼會認這樣一個女人當義妹！倘若是傷心斷腸認的，滅神倒不奇怪了，因為那肯定意味著兩個人之間有超友誼的關係。絕非義妹，而是幹妹妹。

    “四哥好像很不喜歡小妹？”繞指柔好像看不見滅神的冷臉，反而熱情的笑著，湊近，眼也不眨的注視著滅神的眼睛。“你忙。”滅神看著龍劍的面子，不想撕破臉的說些難聽話，但也覺得繞指柔的不識趣讓他感到厭煩。“小妹很閑，四哥有事要忙？”滅神忍著不耐煩的情緒，隨口編了個理由。“聯盟的事情。”

    “四哥說話前後矛盾，剛才還說不忙呢，四哥看來真的很討厭小妹，說幾句話都似忍著噁心。”

    “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如果有事，說一聲，我會幫。沒事，你忙你的，我喜歡一個人。”滅神決定把話點透，不想被繞指柔繼續糾纏下去。這句話的意思本來已經夠明白，很多人都會識趣的告辭離開，但是繞指柔沒有。“四哥如果明白的告訴小妹討厭小妹的理由了，小妹不但不會怪四哥說話坦白，反而會敬重四哥直率，一定不再給四哥添煩惱。但四哥藏著不說，只說些敷衍的客氣違心話，小妹連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被四哥討厭都不明白，心裏實在覺得委屈，甚至憋屈的難受，又怎麼甘心呢？”

    滅神忍無可忍，該客氣的，該顧及的顏面他都顧忌了，但不可能為了顧忌繞指柔的顏面一味的忍受這種讓他噁心，厭煩的接觸。必要的時候就該拒絕，這是老江湖都有的能力，那種一再隱忍，勉強自己接受不願意接受狀況的現象，一向是稚嫩新手的無奈。“我不喜歡跟女人來往，更無法忍受你這種四處留情，風流成性的女人。所以，結義之情源自于我跟龍劍的兄弟之情，有事開口，我幫你，沒事，我們別來往最好。”

    “冤枉死人了！”繞指柔一副委屈之極的語氣，一把拽著滅神的衣袖，一副橫蠻不讓他走的架勢，根本不理會滅神臉上皺著的眉頭，眸子裏流露的，厭惡的神色。“四哥你冤枉死小妹了！江湖八卦錄的東西四哥竟然也相信？小妹要是那樣的人，三哥哪里會理會小妹呢！四哥妄自在江湖上打滾了那麼久，凡事聽信謠言，不加辯證分析。小妹出道江湖至今就未曾跟任何一個男人談情說愛，師父丁鵬和師娘何等恩愛？小妹自幼看著，羡慕著，早是打定主意找不到一個能攜手永遠的合適人，寧可一直寡然一身的，又何來四處留情，風流成性的事情了？”

    滅神毫不客氣的甩手掙脫了繞指柔，語氣冷淡的道了句。“就當我誤會了你，是也好，不是也好。還是那句話，我跟你私下沒有來往的必要，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滅神沒興趣認識，也不喜歡跟你來往，就這麼簡單！”

    看著滅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聽著他這番毫不留情，隱隱透出對女人深切仇恨、扭曲了心態說出來的話，繞指柔不怒，反而笑了，她抱臂胸前，曬然一笑。“四哥枉為堂堂四劍神之一，被女人傷了一次，就把所有的女人都恨上了！誠然，江湖上歲月無情，時光無邊，絕大多數人難免天長日久，對曾經的愛人心生倦意，遇著了新鮮的男人，自然就以為另一個男人是不一樣的，是不會厭倦的，享受著激情，衝動的背棄過去。但四哥也是知道的，江湖上自然也有些並非如此的女人，像人盡皆知的神仙愛侶藍太陽和小琳，大哥和藍小營，神話傳說紫衫，絕色群芳妒，不敗傳說和不存……等等這些，哪一個女人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四哥明明看得見，知道這些女人是存在的，偏偏卻一棍子打死了所有的女人，實在不該是四劍神說出來的話！”

    “哼！表面上如此，誰知道私底下如何。”滅神不屑一顧，傷心斷腸和藍小營根本不是神仙愛侶，他知道，金剛和龍劍卻不知道。但是他不能說，所以只能說出這麼一句。“四哥強詞奪理，好沒意思了。這些人女人裏，有沒有幾百年不變心，忠貞如初的，四哥心裏明明清楚。”

    “夠了，說下去也沒意思。”滅神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卻又突然愣住——面前，街道上，一個女人牽著一個男人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正走過來。那個女人不是別人，而是滅神的前妻，當初跟隨一個技能師飛升了仙界的前妻如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當初那個技能師了……如風看見滅神的時候，滅神嘲諷的笑了，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如風。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儘管他恨著如風，但是他不想做那種沒意思的男人，因為分手而惡言相向，甚至仇殺對方的男人。

    從此只做陌路，滅神覺得，金剛和依韻的這種處理方式才是正確的。

    “你還好嗎？”錯身而過之際，如風卻開口了。出乎滅神的意料，如風似乎並不介意被身邊的男人知道，他是她曾經的故事。“重要嗎？”滅神語氣淡然，邁步便走。如風一臉不忍的愧疚之色，其實她知道滅神好不好，因為滅神仍然是江湖上的名人，鼎鼎有名的四劍神之一，江湖錄，江湖八卦錄當然少不了提起滅神這樣的名人。正因為知道，所以在意外相遇的時候，她才會帶著愧疚和不忍，希望給與一點，有限的關懷，她並不希望滅神沉浸在她造成的傷害和陰影裏。

    “真可恥！”繞指柔抱臂胸前，一臉不屑的冷笑，跟平素的她，大相庭徑。“四哥好不好你不知道嗎？江湖八卦錄上隔幾個月就有好事者提四哥的事情，技能師最喜歡看的不就是江湖八卦錄麼？像你這種毫無責任感的女人，裝什麼心地善良，滿懷愧疚，一副真誠不忍的嘴臉關問一個被你深深傷害的男人，噁心，除了噁心只有噁心！”

第五十二章 殺了我

“住嘴”滅神回頭，冷冷呵斥。他覺得繞指柔太多事了，他不想用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話跟如風說話，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仍然沒有忘記如風，仍然沉浸在失去她的悲傷裏。他覺得如風不值得他如此，但是，偏偏讓他如此無法自拔。這很丟臉，比什麼都丟臉，一個不值得的女人離開了，他還念念不忘這麼多年了，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了。

    “會說人話嗎？”如風身邊的男人，眉頭一沉，為繞指柔羞辱如風的話而動怒。紅顏受辱，作為男人，他當然要挺身而出！

    滅神的目光冷冷落在如風身旁的男人臉上，繞指柔閉了嘴，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繞指柔是他的義妹，而如風和這個男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繞指柔是為他出氣的，不管方式是否正確，他都不可能看著個沒關係的男人對繞指柔橫眉怒目而自己卻視如不見。“輪不到你說話！”

    男人憤然把劍，怒聲呵斥。“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長鞭，閃電般飛射出手——根本不容那男人來得及招架應付，鞭頭已經刺穿了他的咽喉。“你只需要知道我四哥是誰！”

    那男人咽喉傷口的血流了出來，他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頹然斃命倒地……如風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半晌，目光落在滅神臉上。“你……你瘋了！別以為自己很厲害，你重生過不是過去江湖上威風八面的那個華山十大高手滅神了！現在你就靠著金剛和龍劍的名頭而已！知道他是誰嗎？他是西天極樂佛光普照在江湖上的使者……”

    “廢話！”繞指柔冷冷嬌喝中，手中長鞭微動，滅神一句“住手……”還沒有說完，長劍招架過去的時候，長鞭鞭頭微微一動，已經刺穿了如風的咽喉。“人是我繞指柔殺的，不服氣儘管來找我。”

    如風倒下了，根本不能承受鞭子上的些微震力。身體被退飛出去，摔跌在街道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街道一片。

    “你——”滅神怒目而視，繞指柔卻依然不懼的手提鞭子，伸長脖子，一副挑釁般的語氣質問“四哥難道還要為他們殺了小妹麼？”

    長劍入鞘，滅神當然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他只是憤怒於繞指柔的亂來。倘若今天他不在場，繞指柔殺誰都跟他沒關係，但他在，江湖上的人會說他滅神蓄意報復。

    “四哥要走小妹不敢再強留，但小妹有一句話不吐不快！”繞指柔沖著滅神的背影高聲喊話，也不在乎周圍圍觀的人在看，在聽。“四哥心裏既然放不下過去，心裏既然有恨，那又做什麼要強裝滿不在乎！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恨。恨就儘管恨，強裝若無其事一點都不灑脫。好懦弱！”

    滅神走了，繞指柔掛起鞭子，掉頭正要走，看見面前，人群前面，一個npc和尚，饒有興致的在打量地上的兩具屍體。她走過的時候那和尚還摸著頭。笑嘻嘻的說了句。“阿彌陀佛，多好的兵器裝備，女施主不要太可惜。”

    繞指柔微微一怔。知道江湖中人武器裝備價值的npc很多，不奇怪。但一個和尚，這樣的姿態就未免太奇怪。“和尚喜歡送給你和尚，我可不稀罕這種人的東西，再值錢也沒興趣拿。”

    “阿彌陀佛，和尚不要，和尚要了沒用。和尚看女施主殺人厲害，恐怕女施主會有橫禍，和尚想給女施主驅驅邪……”和尚話沒說完，繞指柔就笑。專門為人念降魔咒化解殺氣賺錢的和尚有不少，但一個不稀罕裝備又主動招攬生意的和尚，還真的是很少見。“你這和尚倒有意思，你要想念降魔咒練佛法呀，我給你指點條明路——”繞指柔說著，手指西夏城外，那十裏天空猶自沒有消散的深紫色的嫋嫋光煙。“那裏有的是屍體讓和尚你念超度經文練佛法。”

    和尚摸了摸頭，呵呵一笑。“阿彌陀佛，那裏要去，要去，但女施主也是當務之急。”

    “謝你好心啦。”繞指柔微微一笑，逕自去了。

    和尚摸摸光頭，呵呵一笑，快步跑著追上離開不遠的滅神。“施主、施主留步啊施主……”滅神回頭看見個npc和尚追上來，眉頭微微一皺，他對西天極樂沒好感，當然對和尚也沒好感，只看了一眼就準備走的時候，和尚已經跑到他面前擋住了去路。“阿彌陀佛，先前那女施主將有劫難，和尚看施主就是能幫助她逢凶化吉的貴人，和尚要救，女施主不願，施主如果不救，那女施主可就在劫難逃啦！”

    滅神皺著眉頭，和尚說完這句，逕自去了。滅神在江湖上混的時間本長，經常會遇到些npc交予的任務，大多平平無奇，也有些很值得一做。再者滅神雖然不知道佛光普照是什麼東西，但如風明明清楚他的情況，仍然說出那番話，顯然所謂的佛光普照不是易於之輩。繞指柔說白了是為他出氣，原本他覺得繞指柔莽撞，後來卻覺得，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事實上他在憤怒之後，想到繞指柔乾脆了當的殺死了如風和那個男人，他心裏其實覺得很痛快，這不由讓他反思，他是否，太過虛偽？

    滅神遲疑片刻，傳音入密問了金剛他們的方位，都離西夏城遠，他也就獨自提了劍，追繞指柔的方向去了……

    水潭已經變成了血池，水面上漂浮著殘肢碎肉……飛流直下的瀑布裏夾雜的也是殷紅的水液。噬魂劍陣發動之後，十裏天地之間，縱橫交錯的深紫色劍氣連綿不絕的飛閃。範圍內的人根本不存在抵抗之力，一股劍氣還沒有擋下，已經被無數劍氣斬碎了身體，那一刻，所有身處其中的人，除了絕望，只剩恐懼。

    江湖傳聞，正義傳說是唯一沒有強大殺傷力絕技的傳說級高手，身處其中的靈鷲宮弟子這一刻才知道，江湖八卦錄的東西，真的不可信……

    噬魂劍陣，依韻很少用，因為聚氣費時間，平常的戰鬥力根本不適合施展，大戰也沒有太多施展的必要，而且太消耗內力和精力。

    依韻皺著眉頭，頭痛沒有停止過，正因為太痛，他沒有功夫跟那些靈鷲宮弟子慢吞吞的廝殺，更沒功夫理會跟那些飛快靠近過來的武當隱士糾纏不休。因此用上十成功力的噬魂劍陣，一口氣解決戰鬥。依韻將小殺戮丟在岸上，封了小殺戮斷了的右臂處的傷口，繼續失血小殺戮很快也會沒命。

    依韻坐在岸邊，痛苦的按著頭部，無論推拿刺激什麼穴道，頭痛都根本不能消停，持續的頭疼，讓他難受的恨不得用頭撞地，撞石頭，用刹那的、更強烈的痛楚吞沒陣痛帶來的刺激。但不過是想，依韻忍著沒有這麼做。小殺戮的情況很糟糕，丹仙子的陰陽意境早已經發作，意境修為、武功修為都在小殺戮之上的丹仙子施展的陰陽意境本就不是小殺戮能夠完全抵擋，此刻已經發作，沒有外力相助的話，小殺戮的下場只有兩個。

    血止住了，小殺戮失卻，泛白的唇微微張開，一直左手，不由自主的揪住衣袍，依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時，她試圖朝依韻身上貼過去，但是，她沒有力氣。意識模糊的小殺戮嘴裏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話“殺了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況，她熬不過去，與其在陰陽意境的催情效果中變成一頭欲獸，她寧願捨棄一身苦練的修為。

    很多江湖人說，如小殺戮這類瘋狂追求武功的人，會為武功不惜一切代價，小殺戮還記得，曾經有要好的同門，一起涉足江湖的姐妹，在一次次，一次次叫她出去遊玩被拒絕後，憤怒的質問她“你心裏除了在乎武功，還在乎什麼？你不需要朋友，什麼都不需要，只要擁有武功就好了！”從此，那些曾經在新手期間一起奮鬥的姐妹們，再也沒有邀請過她。小殺戮記得當時，很傷心難過，很想離開靜謐自修的房間去找她們……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去。因為那時候的她，還沒有領悟意境，還沒有辦法在做別的事情同時自修武功。

    所以，小殺戮也沒有徒勞的解釋說“她在乎武功，但並不是在乎武功而忽視別的一切，只是她覺得，姐妹即使不能一起打發時間的遊逛，也應該還是姐妹。她們還沒有到那種遊逛而不影響自修武功的階段，所以她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儘快讓自己達到那種階段，等達到了，她也很願意跟姐妹們在一起……”

    小殺戮記得，成名後，很多同門問她，怎樣才能更快的變強……最初她不懂怎麼回答，只會說，勤奮不懈的努力。後來她知道，心變強了，人才能真正變強。

    “殺了我……”小殺戮最後一次重複這句話，這就是她自己的心聲。

第五十三章 妙和尚

深紫色的北落紫霄插在地上，依韻按著頭，按的手指的顏色都泛白了，但頭痛的痛楚仍然沒有減輕，他塞了個替身娃娃在小殺戮身上，那是當年在忘我意境二次挖掘能力的途中，在落葉崖下撿到的，不知道是否屬於銘記的兩個替身娃娃。“如果你熬不過去，我會殺了你。但是，能掙扎的時候儘量掙扎。”

    小殺戮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清醒的意識能夠再讓她開口說話，她的左手不能動，被依韻緊緊的抓著，她的雙腿緊緊夾著，不由自主的摩挲著，扭動著，絲毫不顧惜此刻重傷無力的身子。

    西夏城，居民房中間。

    和尚雙臂高舉過頂，渾身金光亮放。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五蘊皆空……”

    金光，強亮，下一個瞬間，和尚消失了，金光也消失了。

    金光亮起，收斂。

    和尚出現在西夏城外，他站在殷紅的大地之上，周圍的樹林塗鴉似的染著形態、面積大小不一的血紅色。一地的屍體殘骸，其狀慘不忍睹。一把把斷成許多截的武當派長劍，宣示著主人生前的歸屬。風吹過，夾雜著濃郁的腥氣，還有的就是，一點點，長不足一寸的頭髮，飄舞飛起，彌漫了大片的天……

    “阿彌陀佛，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和尚念誦著地藏經，一路穿過紅色的樹林，沿途過去的地方，噬魂劍陣的殺戮遺留的，雜亂的殺氣，仿佛受到強大力量的吸引，紛紛沉入了地下……

    潺潺流水。殷紅一片，也不知道河水的河裏死了多少人。

    和尚順流而上，河流越來越兇猛激烈，直到瀑布下的水潭時，隆隆飛流直下的瀑布聲音幾乎掩蓋了一切。

    瀑布下的水潭邊。小殺戮痛苦的大張著嘴。她已經完全迷失了心智，被緊緊抓著的手無論如何用力也掙不脫依韻，雙腿在狂亂中亂踢，偶爾亂踢蹭過依韻的腿腳。卻都無法造成實質性傷害。“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給我……我要男人，我要男人，男人啊——！”小殺戮哭喊著。歇斯底里的叫喊著……深紫色的北落紫霄插在地上，散放著幽幽的光芒。

    “阿彌陀佛，施主何不救她？”和尚走過去，蹲在小殺戮旁邊，一臉慈悲的憐憫之態。

    依韻望著和尚，沒有做聲，他的頭仍舊痛的厲害。他痛的難受，和尚卻笑了。“阿彌陀佛，施主棄了殺氣。既能自救，又能救人，成就為佛頃刻之間。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最適用不過。”

    依韻拔出劍，鋒利的劍刃流動著濃郁的深紫色光亮。劍頭正對著喪失了理智的小殺戮的咽喉。

    “阿彌陀佛，施主能救而不救，寧可殺了她？施主忍心，施主捨得？”和尚皺著眉頭。語氣認真，用詞聽起來。卻總讓人覺得帶著幾分玩笑。

    “和尚能救不救，和尚捨得，我更捨得。”北落紫霄未動，和尚已經伸手，兩指夾住了劍身，和尚歎了口氣。“阿彌陀佛，施主真捨得。施主為什麼捨得？”

    和尚的力量很強大，區區兩根指頭，就夾的北落紫霄無法下推，這樣的功力，依韻判斷，劍佛的金袍弟子都是辦不到的。“與其看著她入魔，不如替她解脫。”和尚笑了。“阿彌陀佛，施主是邪佛，成佛難，成邪佛也難。佛要四大皆空，邪佛也要四大皆空。施主過得了惻隱一關，不易。施主以殺解脫她入魔厄運，和尚當然要慈悲為懷。”

    和尚鬆開了依韻的劍，端端正正的盤膝打坐，雙掌合一，神情驟然變的虔誠，念誦起了‘驅魔咒’。依韻曾經閱讀過不少佛法，但真正修煉的只有閉口禪，因為與其學而駁雜，不如學而專精，為瞭解印自救，專精當然比駁雜來的更快更容易。驅魔咒只是看過，卻未曾練過，原本志不在佛法。所以修煉閉口禪，因為閉口禪適合，許多佛法都需要在實際運用中修煉才精進的迅快，驅魔咒，靜心咒，降魔咒等等都屬於此類。

    和尚施展的驅魔經的威力比尋常城市裏頭專門替人平復情緒、悲傷的驅魔咒強大的多。江湖中人，許多遇到大悲的事情，知道佛法威力的都會花錢找專門的npc和尚，聽一段驅魔咒，心情就能得到一定時期的平復，悲痛的情緒根據npc和尚的佛法修為恢復程度不等，維持的時效長短不一。時效過了後，就得再聽一次，每一次的花費很不便宜，因此絕大多數江湖中人不會去花這筆錢。有人說，那就像罌粟帶來的幻覺，一時很美好，美好之後就離不開了，因為離開了就是痛苦和折磨，很多人索性就信了佛，自己救贖自己，倒像是自己能種植罌粟滿足自己了那樣。

    一般城市的和尚是絕對無法驅逐陰陽意境的催情效果的，因為佛法修為的境界遠遠不夠，就是中魔聖地新手弟子的催情掌效果，也沒有多少寺廟的和尚能驅逐，更不要說是丹仙子這個陰陽門的門主了。

    但這個和尚能，真的能，而且很快。

    經文念了沒多久，小殺戮的理智就已經漸漸回歸，身體裏那種蔓延的欲念迅速的消退，消退……過了沒多久，因為陰陽意境產生的強烈欲念火苗就完全，徹底的熄滅了。這時候小殺戮才感覺到身體的極度虛弱，依韻喂她吃了幾顆歸雲丹，又吃了治療內傷，加速外傷癒合的丹藥，歇息了片刻，小殺戮能自己做起來了。“又是你？”

    小殺戮還記得這個和尚，那個不久前遇到過，高叫‘和尚不臭，和尚洗澡’的，不像和尚的和尚。和尚溫和的笑了笑，一臉慈悲的寬厚，這樣的正經，讓小殺戮頗覺不適應，因為她的印象中這和尚根本就不是個正經的和尚。“阿彌陀佛，女施主不可大喜大悲，經歷陰陽意境刺激，靈魂之力份外虛弱，屏息凝神，精心修養三兩個時辰，穩固魂靈之力，它日再遭遇陰陽意境刺激時，抗性自能增強。”

    小殺戮靜了片刻，沒有做聲，不好意思再罵什麼臭和尚，那未免太無情無義，她逃過了一劫，雖然猶自後怕，卻已經不擔心自己，而是忘了眼依韻。“和尚你這麼厲害，不如救救他。”

    “阿彌陀佛，和尚救不了，他不自救，和尚奈何？”和尚笑眯眯的臉色讓小殺戮覺得他又變的沒有和尚莊嚴的模樣了，不由嗤之以鼻。“和尚本事不夠。”“阿彌陀佛，女施主錯了，眾生不自救，佛就救不得眾生，不是佛救不得眾生，是眾生不自救。佛法無邊，佛渡眾生，佛造船萬千，眾生不上船，佛奈何？”“去去！別沒幾句話就跟說這些，最討厭你們和尚說這些正說有理，反說也有利的蒙人鬼話！我還說佛沒讓人眾生看見彼岸才不肯上船呢！”小殺戮沒了耐煩。

    和尚只是笑，沒有繼續爭論，看見依韻仍然緊皺眉頭，顯然在持續忍耐著痛苦，便說。“阿彌陀佛，施主痛苦，但有人在等施主解救。有個叫滅神的人是一個女施主逢凶化吉的貴人，施主又是滅神逢凶化吉的貴人。殺人就是救人，施主舍不捨得慈悲？”

    依韻皺著眉頭，傳音入密詢問滅神究竟。

    那頭，滅神語氣凝重。“龍劍認的義妹繞指柔殺了如風現在的男人……說是什麼佛光普照的人，我跟了一段，發現不少和尚遠遠吊著繞指柔，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基本上都是npc，戰鬥力很驚人，不可力敵。”

    “座標。”依韻問罷座標，站了起來，小殺戮頗有些擔心。“你行不行？頭疼成這樣。”

    “我頭疼，但沒說過，不能戰鬥。”依韻忘了眼和尚，那和尚笑眯眯的點頭。“阿彌陀佛，施主放心，和尚保護得這位女施主。和尚跟施主還會再見面的。”

    依韻多說一個字，提著劍，飛馳而去……

    小殺戮不屑一顧的嘲諷了和尚一句。“就說你們和尚喜歡裝神弄鬼，他還回來，當然還會再見。還有，你說什麼滅神是別人的貴人，滅神去了依韻就在附近，依韻去了再不濟也能帶了他們突圍逃脫，他當然是貴人。說的那麼玄妙，戳穿了一文不值！”

    和尚只是笑，沒有跟小殺戮爭辯。“阿彌陀佛，女施主清新凝神，不可情緒過激。機緣兩字，奇妙無窮，強求追究，不得真諦。和尚不裝神弄鬼，和尚說的是實話，出家人不打誑語。”

    小殺戮不再理會那和尚，自顧閉目凝神，休息著等待藥力發作，儘快恢復外傷，因為她不知道，靈鷲宮的人，還會不會再來……

    西夏城，重生點。

    大群大群的女人。

    全都是靈鷲宮的弟子，全都是被噬魂劍陣在片刻之間屠戮殆盡的靈鷲宮弟子，其中有高手，也有武功不高不低的人，還有新手。

第五十四章 義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儘管她們的的確確是剛剛死了的人，但沒有通常重生的哀歎，也沒有通常重生後的激憤，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因為她們死的太快，也太容易。依韻現身的時候，她們很多人都有些畏懼，正義傳說，天下第一快劍，頭頂這種光環的敵人，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壓力。但是，她們人多，人多勢眾，就有膽氣。

    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有可能殺死依韻，她們都做足了付出慘重代價的心理準備。但是，誰也沒想過會連動手拼一拼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死了個乾淨，死了個徹底。所以，沒有憤怒，因為憤怒不起來，那種實力的巨大差距讓她們沒有憤怒的熱血；沒有哀歎，因為死的太容易，容易的甚至來不及為重生感到悲哀。

    丹仙子離開了人群，她比別人更早重生，她茫然的，走進西夏城，很多年前沒有涉足江湖時購買添置的房子。這裏，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了，卻總有被她雇傭的npc打掃，清理。那點錢對她而言是小事，她也捨得花費，一直委託了錢莊代為支付。儘管丹仙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會回來。

    “嗚嗚嗚嗚……”丹仙子伏倒在床上，抽泣著……她麻木的從重生點回來，一路上，沒有哭、沒有笑，有的只是茫然……不知道未來在哪里，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她的人生，她的江湖路，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因為規劃的太好，就從沒有規劃過重生，又變成收入縛雞之力的弱者的結局。“怎麼會……怎麼會呢？我，我怎麼會被小殺戮殺死……不可能，我應該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的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直到有一天，戰勝傳說級高手，威震天下！”

    “丹心師姐，你去了哪里？我們要回靈鷲宮了……”

    丹仙子關閉了傳音入密。新手是最不怕重生的，儘管現在的江湖時代。高手的弑神決都自修了有一定等級。不再是可消點武功級別滿了，就能稱之為新銳高手的時代了，但是，差距仍然沒有大的絕對。所以。新手對重生的感受只是對過去辛苦打學點加幾年自修的付出而可惜。

    但高手不一樣，如她這樣的高手更不一樣！江湖路的未來，除了絕望，還是只有絕望……多少年的苦練和自修，追的回來？追不回來……三百年後回到重生前的水準了。又怎麼樣？無數此刻差不多的高手，到了那時候，更強，那種差距，用什麼來縮短？

    ‘魔欲經……’這三個字，浮現在丹仙子的腦海。她看著手指上，失去了的戒指，笑了，苦笑。自嘲的苦笑，漸漸，笑的癲狂……魔欲經，雙修的魔欲經擁有特別迅快的初期、中期的修煉積累速度，能夠大幅度縮短武功級別的修煉進程。但……實際屬性值呢？只有武功，沒有實際屬性使用值有用什麼用？而且，本是陰陽門門主的她，卻修煉殘缺的魔欲經？丹仙子後悔。後悔當初，不應該不在錢莊裏存一本陰陽交合神功。因為她不信任飛合莊，擔心飛合莊的紫衫有可能利用許可權偷看她寄存的秘笈。

    丹仙子想起當初，當初為了修煉，跟劍王雙修，竊取劍王的武功心得，悄悄吸收劍王的內力；想起當初，騙霸天，跟霸天雙修的時光……難受，痛苦，甚至噁心。那時候的她，柔弱無力，能利用的只有女人的身體，和讓男人心甘情願陷入陷阱的溫柔和體貼。但是，她討厭那時候的自己，那麼柔弱，只能依附比她強大的男人生存，老鼠一樣竊取武功心得，修煉武功。

    所以，陰陽交合神功修煉的捷徑是雙修，但當初一腳踢開霸天后的她，卻一直選擇自修，從不考慮用雙修的方式提升武功的級別。就是因為——厭惡那種寄生蟲一樣的生活狀態，厭惡那種上不得臺面，為人鄙夷的修煉方式。

    丹仙子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絕望讓她想起魔欲經，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這裏，跟霸天無數次交合雙修的情景，那讓她痛苦，讓她難受。她還記得很多年前，她鄙夷的斥駡霸天是狗，冷笑的嘲諷說，魔欲經不過是陰陽交合神功修改後的，殘缺的產物……

    走出門外，丹仙子茫然的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

    一個男人，牽著個女人，過去。

    丹仙子本就是風姿綽綽的美麗女子，一臉茫然的模樣站在那裏，不由吸引了那個男人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片刻，卻足以激起男人身邊女子的妒意。但她不能對男人發作，因為是她在追求那男人，因為她本來就不是太美，如果還不懂加倍對身邊的男人溫柔，那麼，她覺得那男人根本沒有理由選擇跟她在一起。

    但她當然也不會忍受窩囊氣，尤其是一個，一看就不是江湖中人，穿著新手布衣的女人。她眼睛一瞪，沖丹仙子一聲冷喝。“看什麼看！”丹仙子當然沒有看他們，只是恰巧面對她們的方向而已。女人說完，見丹仙子仿佛沒聽見似的，一臉茫然，而身邊的男人卻拉了拉她“算啦，一個新手嘛。”

    女人更怒，憑著輕功快步沖前幾步，一耳光甩在丹仙子臉上！“聾子呢！”

    丹仙子摔倒地上，牙齒被這一記耳光抽的出血，她看著那個女人，怒火中燒的站起來，如往常那樣催功滑出衣袖裏的劍，同時刺了出去！

    但是，沒有劍，根本沒有。她的速度太慢，動作太遲鈍，雙手剛動就被那女人照著小腹，一腳踹飛在了地上，手臂，臉上的皮膚都蹭破了，蹭爛了，痛……丹仙子想起來了，她重生了，根本沒有武功，任何一個半桶水的江湖中人都能欺負她。

    “還想還手？”女人怒氣衝衝的拔出劍，想劃爛了丹仙子那張讓她嫉妒、又吸引了她男人目光的臉！但她的手臂被抓住了，是她的男人。男人的臉色看起來生氣了。“幹什麼呢？一個不懂武功的新人至於嗎？”女人心裏不痛快，覺得男人就是被美色所迷，但沒有發作的收起了劍，因為男人生氣了，再鬧下去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兩個人回頭轉身的時候。那男人抱歉的目光落在丹仙子臉上。他過意不去，覺得都是因為他。

    丹仙子視若無睹，怔怔了半晌，突然伏到在地上。痛哭失聲……

    很多新人恥笑那些重生了的高手，說那些高手沒志氣，重生了，就退隱，沒有重新爬起來的勇氣。那些被恥笑的高手不以為然。因為他們比新手更明白，差距有多麼遙不可及……

    繞指柔駐足。

    周圍的和尚，已經早收攏，接近到她的意識能夠捕捉到的範圍了，人數很多。而且實力都很驚人，佛光普照？繞指柔原本並不知道佛光普照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她並不畏懼，從拒絕加入任何勢力，決定自由自在的那天開始。她就沒有畏懼過獨自可能面對的任何危險。追求自由自在，本來就不容易，本來就需要付出代價，承受更多的磨難。

    長鞭，盤繞在繞指柔身體周圍。

    “四哥快走吧。這些人，我們打不過。”滅神來了，繞指柔不驚訝，但她不想牽連滅神送死。這些人。他們打不過，是的。因為這樣的戰鬥力絕對不是普通的佛門弟子，是西天極樂的，還是西天極樂裏地位較高的戰佛弟子。曾經爭奪天煞舍利的時候，繞指柔見識過那些追擊依韻的，地位較高的劍佛弟子的厲害，除了突圍，沒有別的辦法，但突圍逃走，多滅神一個，或者少滅神一個，其實區別不大。因為從包圍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漏洞。

    包圍的佛門弟子，更密集了。

    一面，是密宗的掌門人錘王呆。他傲然，冷笑的注視著繞指柔，撓著頭上的癢癢。“喲，原來是風流成性，四處留情的繞指柔啊？嘖嘖，惹誰不好，惹上佛光普照？可憐一朵嬌滴滴的交際花，咱們和尚降妖除魔可不懂憐香惜玉。”

    “有本事，單挑。”繞指柔把突破的希望放在密宗，錘王呆雖然不是易於之輩，但他背後的npc裏混雜了很多密宗江湖中人，毫無疑問是突破的最佳缺口。如果能夠單挑擊傷了錘王呆，突破的機會就更大了。“單挑？”錘王呆咧嘴一笑。“咱們是來降妖除魔，不是江湖爭鬥，想單挑，咱們這麼多人單挑你一個！嘿嘿……你這女人，以為我錘王呆名字裏有個呆字，就真呆啊？”

    “我擋錘王呆，你乘機突圍。”繞指柔背後的滅神一句話說完，長劍斜指身側，人如風般沖了出去！繞指柔根本來不及的答話，除了緊隨在後，再做不了別的。短短十幾丈的距離，在滅神的賓士速度面前，不過頃刻之間——五顆飛輪飛射出手的時候，滅神猶如早知道飛輪會如何進攻那般，身體離地前躍的同時，身體翻旋、每一次的旋動都在改變方向，改變角度，看似充滿殺傷力的攻擊，竟然就這麼被他從容的閃過，閃過飛輪的同時，他雙腳在地上一點，人與劍，化作閃電——飛刺面前的錘王呆！

    “漂亮！”繞指柔歎為觀止，有樣學樣的如滅神那樣前躍，如滅神一樣的翻旋，輕易穿過看似不可能安然無恙沖過去的五顆飛輪之間！長鞭繞過滅神，直取錘王呆的心口，巧妙的配合了滅神飛刺錘王呆咽喉的攻勢。周圍，包圍了他們的西天極樂戰佛弟子們一擁而上，每一個人的輕功都不弱，不僅不弱，還很快！

    滅神和繞指柔都清醒的意識到，他們只有這一個突圍的機會，如果被錘王呆攔了下來的話，必定陷入重圍而再難殺得出來，結果……必死無疑。

    錘王呆咧嘴一笑，毫不理會繞指柔的攻擊，揮舞的巨錘，迎著滅神當頭揮擊！一個密宗的npc，氣沉丹田，閃身擋在錘王呆面前，繞指柔的鞭子集在那npc和尚身上，猶如皮鞭撞上了銅牆鐵壁！繞指柔心下一驚‘完了！’是的，她的攻勢被化解，面前的錘王呆根本沒有退開讓路的打算，除非滅神這一劍就能要了錘王呆的命，否則，他們的突圍已經宣告失敗……

    滅神看似一往無前的飛刺，突然變成了虛招，人和劍本都在虛空，卻奇異的生出股力量，淩空橫著旋動同時，長劍迅速點地，頭下腳上，屈著的雙腿用力一踢，正踢上了錯身而過，沖到他前面，繞指柔那只抬起的腳底！一踢之力，讓繞指柔化前沖為斜飛沖天而起，刹那越過了錘王呆，越過了一排排前湧、毫無防備的密宗弟子頭頂……

    “四哥！”繞指柔大驚失色的回頭看時，人群已經沖到了滅神周圍，奪命的合圍眼見就要發動！繞指柔沒想到滅神從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更沒想到討厭她的滅神竟然會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她出去……

    滅神絕命一擊，救了繞指柔，但也決定他自己根本沒有突圍的機會，當他救人同時避過錘王呆巨錘橫掃，雙腳落地的時候，已經陷入面對周圍敵人必殺的圍攻合擊。刹那，滅神知道自己化解不了這樣的合擊，但他沒有放棄，他的劍沒有指向錘王呆，而是指向了身邊靠近過來的一個npc！

    漫天深紫色的飛劍氣從天而降——如雨線般飛墜落下，轟在一個又一個包圍了滅神的西天極樂佛門弟子身上！殺人無數的劍魔飛劍氣直接射中這些毫無防備的高階戰佛弟子身上，竟然變的不能殺人！但是，足以傷人。被劍魔飛劍氣射中的西天極樂戰佛弟子一個個受傷，不由自主的後退，頓時，解了滅神的危機。

    滅神反擊的一劍砍在個西天極樂佛門弟子身上，但劍，僅僅割破了那個戰佛弟子的皮膚、入肉半寸就再也刺不進去了！

第五十五章 偽裝的真實

紛飛墜落下，猶如深紫色的一片光雨飛劍氣中，腳下深紫色太極圖頻頻閃動的依韻趁亂飛快掠過人群的頭頂，一把抓著滅神，奮力踏這個npc戰佛弟子的頭頂淩空旋身一甩，滅神頓時飛了出去。錘王呆一聲大吼，揮錘掃擊！依韻的劍與錘王呆的錘淩空觸碰，仿佛是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對拼力量，那股力量推的錘王呆的巨錘微微一頓，撞的依韻身體猶如流行般疾飛了出去……

    滅神發足狂奔，繞指柔也在狂奔，依韻沒有回頭，追上滅神的時候拽著他，帶著他奔走更快的遠去。

    “好險……”繞指柔心有餘悸，如果滅神因此送命，她會覺得虧欠的無法償還。

    “他在幫你。”滅神在剛才就已經發現錘王呆無心殺他，滅神在避過錘王呆橫掃的一錘時，也發現錘上的氣勁是沒有多少殺傷力的推擊性氣勁，也就是說，如果他當時沒有避開那一錘，根本不會被打死，只會被錘上的力量掃飛出包圍圈，而陷入重圍的是繞指柔。依韻最後把他丟出來後，本來不該用劍去擋錘王呆的巨錘，錘王呆的力量威震江湖，那分明是一己之短攻彼之長的錯誤選擇，當時依韻避開攻擊，借著混亂的形式本來也有很大突圍的機會，畢竟錘王呆攔不住他。

    但依韻這麼做了，不是因為依韻能夠正面硬撼動錘王呆的力量，而是因為依韻知道，錘王呆根本無心留下滅神，更無心留下他。錘王呆最後那一錘，看似拼盡全力的追擊，實則也是推擊的氣勁，交擊的結果看似是依韻承受住錘王呆的錘力、並且借力加速突圍，實則根本是錘王呆在主動為依韻送力。

    依韻什麼也沒說，因為頭痛的很，不想說話。這樣的戰鬥。迅快的奔走都讓他仿佛腦子裏的東西都在晃動、每一次的劇烈晃動都讓他更痛！他跟錘王呆，本就在魔神門時代的江湖任務就結下打架的相惜交情，後來依韻擁有總壇，那時候的聯盟還沒有，依韻贈送情衣、小龍女總壇裝備武器的時候，也送了風情和錘王呆一套。

    錘王呆沒有退回來，也就是說，已經把依韻當作一個朋友。如果沒有必要。錘王呆當然想換那套總壇裝備的情義，滅神可殺、可放，目標本是繞指柔。對錘王呆而言，這場戰鬥實在不是什麼，不達目的不能甘休的生死決戰。

    依韻揮手示意滅神跟繞指柔走，獨自改變方向，往西夏過去。

    危險已經過去了，但還沒有結束。

    “到破邪城躲一陣子。”滅神語氣依舊冷淡，繞指柔卻已經不在意了，對手是西天極樂的那些高階戰佛弟子。這樣的結果，繞指柔當然不會為了逞強而找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破邪城。“四哥為什麼拼了命的要救我？四哥不是討厭小妹嗎？”“我說過，不喜歡跟女人打交道，但是，既然因為龍劍認了你這個義妹，有危險當然會救，這跟討厭無關。”滅神語氣冷淡，說完了。就沒話了。

    “以前就覺得四劍神是江湖上最有兄弟義氣的人，跟三哥認識接觸後，更相信這一點。想不到四哥對小妹也如此有情義，四哥的話小妹記住了！往後一定不給四哥添煩惱。”繞指柔微微一笑，再不計較滅神對她冷淡，根本沒有改變的態度。

    西夏城，城門口。

    狂過牽著個白衣翩翩的女人，女人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冷淡，不屑一顧的，注視著被吊在樹上的霸天。樹上的霸天詫異的看著，看著指間沙和狂過彼此互握的雙手。“不可能！”霸天瞪大了眼睛，猶如憤怒的獅子般咆哮大吼，眼前的指間沙，眼前的指間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狂過嘿的笑，鬆開了指間沙的手，摟住了她的腰。“這裏讓人不太好意思，走，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說話間狂過一劍斬斷了吊著霸天和六子的繩索，拖著兩個人，一路遠離西夏。指間沙落在最後，目光冷淡的看著被一路拖著走，卻始終眼也不眨盯著她看的霸天……

    樹林。

    依韻跳上棵大樹，靠在樹身，單手捂著頭，透過枝葉的空隙看見狂過拖著霸天和六子，後面跟著‘指間沙’來到樹下。那個‘指間沙’實在很像，像的讓人根本無從從外觀上分別，即使是靈魂波動的特徵，也一時半刻也難以辨別，唯獨是力量，其武功修為、力量跟真正的指間沙差距太大。倘若霸天和六子不是重生過，也必然能夠感應到樹林裏這個指間沙太過孱弱的實力。

    “沙，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跟狂過這種雜碎走在一起！”霸天一路都在看著指間沙，希望從她身上看出別人假扮、偽裝的痕跡，希望她只是一個跟指間沙長的相似的，另一個女人……但是，他觀察的結果，讓他絕望。她是指間沙，曾經多少年朝夕相處的人，那體形，那神態，那動作，無一不顯示出她的‘真實！’

    狂過把霸天和六子吊在樹枝上，巨劍插在了地上。“霸天，那天我跟你說，半年之內，其實當時我已經快得手了。但我這人向來不說沒把握的話！湊巧，她在西夏附近，波斯魔幻音的作用下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而是我狂過的女人，從心到身體都是我狂過的女人！就算現在全世界的人告訴她，她被我狂過的波斯魔幻音迷惑了，把我當成一個完美的夢幻存在，她也根本不會醒！我說過，要回敬，這就是回敬的方式——魔欲經算什麼？魔欲經能辦到的波斯魔幻音也能！”

    狂過說著，一把撕爛了指間沙的衣袍。

    “沙！沙——你瘋了，你快走啊！狂過是個雜碎，雜碎，你被他騙了，他在玩弄你！你快走——”霸天恐懼的看著，這一刻，他想起曾經許許多多次，他當著別的男人面，恣意蹂躪別人心愛女人的場面……那時候的他覺得很愜意，很痛快，他還記得那些男人痛苦的，驚恐掙扎，竭斯底裏的目光，最終變成了麻木或者無窮的仇恨。現在，他的心情竟然也是那樣……那時候他覺得那些男人太可笑，看不破生命的真諦，現在他知道，那只是因為，有愛……

    “狂過，是我錯了，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讓我怎麼樣都行，你怎麼報復我都行！求求你，放過沙，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出道江湖這麼多年，她受了太多傷害，太多苦，一直被牽連……狂過，你放過她，你是知道一個無辜女人被傷害的痛苦的人，驀然不會允許你做出這種事情！她不會饒恕你！狂過……放過她，放過沙……”

    ‘指間沙’一絲不掛的站著，狂過嘿嘿笑著，繞著圈，欣賞著。“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拜你所賜，所以我也知道那種仇恨，嘿，你重生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嘿，重生了照樣讓你生不如死，牛逼嗎？過去你不就是這樣牛逼的麼？”狂過將指間沙按倒在地上，霸天狂吼亂叫，但一旁的六子卻解恨的大笑。“好啊！痛快，該死的賤女人也有今天，痛快啊！狂過幹的好，老子解恨了，解恨了啊！”

    “霸天，你能把我怎麼樣？嘿嘿，老子就是在報復你！霸天你就只能看著——你個垃圾，雜碎，這就是你作惡多端的下場！繼續遊街示眾吧，幾天之後我狂過就會忘了你，但是不會那麼容易忘記她，當初你用魔欲經侵犯了我老婆多少次，我就還你多少次。”

    樹上，依韻看著樹林裏的表演。狂過不像是個如此有智慧的人，蠻來，魯莽硬幹才是他的作風。假扮指間沙的無心無面人當然也絕對不會是天盟的人，驀然指揮不了天盟的無心無面人，狂過更不能。小劍也不會讓無心無面人幫狂過做這種鬧劇，儘管這之後小劍很可能得利。

    喘息，呻吟……那些聲音，霸天熟悉，熟悉的已經厭倦，但就是這樣的，早就讓他熟悉的厭倦的聲音，此時此刻卻讓他痛苦的無以言喻……刹那間，他的腦海中紛紛飛閃過，一幅幅曾經類似的那些畫面，不同的只是，那時候的他是狂過的角色，那時候的無數男人是此刻，他自己的角色。

    指間沙穿著衣袍，在狂過的命令下，她的雙頰緋紅，一副嬌羞之態，她對霸天和六子視若無睹，仿佛根本不在乎。狂過很滿意的扛起巨劍，嘿的冷笑。“滋味怎麼樣？我說過，被兩隻野狗看著，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在乎被人看，怎麼會在乎被畜生看？”狂過摟著指間沙，去了。

    “狂過——狂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霸天野獸般的吼叫聲音在樹林中叫響，經久不絕……

    走出樹林的狂過嘿的一笑，對指間沙抱拳作禮。“多謝成全。”

    指間沙的外形，在一陣晃動中變了，變成了無心無面人本來的模樣，呆滯。

第五十六章 同樣的機遇，不同的結果

無心無面人的表情呆滯，但聲音卻並不呆板。“謝謝你，讓我終於邁出關鍵性的一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完全合格的無心無面人了。”她說完，轉身就要告辭的時候，狂過叫住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無心無面人怔了怔，聲音裏帶著疑惑的笑意。“有必要嗎？”“當然有！第一，我狂過從不會忘記任何一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名字；第二，如果將來遇到風景勝地，你恰好有空，不是還能結伴同遊嗎？”

    “你該知道，無心無面人沒有私交，就算你對我好，我也不可能違背棋盤的命令私底下替你做任何事情。”

    “這話就沒意思了。我沒有這種心思，我這人從來不對女人做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事情，可惜，倒是碰到很多女人一場相交之後突然翻臉比翻書還快，想不到你也會為了避免棋盤疑心而強迫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狂過扛起巨劍，折向直往西夏城，走沒幾步，背後響起一把聲音。“無心無面人十就是我現在的名字，狂過，很高興第一次的這種任務遇到的是你，我以為，我這樣的容貌在任務後會被你棄之如履……”

    “別這麼想。對自己自信點，也別這麼看人。其實江湖上絕大多數人不是做什麼事情都能帶著目的和動機，那種人不多。我是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的人，就是覺得跟你同遊挺輕鬆的，你這人好相處。我記住你名字了，會再見的。”狂過呵呵一笑，扛著劍去了。這一系列的計畫都是棋盤制定的，本來他想把霸天狠狠的痛揍，足足揍死三百六十一次就算了，但棋盤找上他，給了這麼一個好主意，狂過覺得這麼一來報復的更痛快，當然就答應了。

    樹林裏。靜謐無聲。

    依韻已經離開了，他記住了無心無面人十的本相。

    霸天和六子仍然被吊在樹上。六子還在笑，笑的眼淚都擠出來了。

    “痛快啊，痛快——這個賤女人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霸天啊霸天。咱們沒想到啊，江湖上還有波斯魔幻音這麼一號神功，哈哈哈……可惜啊，可惜剛才我不能參一腳。哈哈哈……”

    六子一直在笑。根本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重生至今的日子裏，就只有今天，他能這麼高興，高興的能忘記自己的處境和漫長痛苦的未來。

    霸天卻異常的沉默了。

    直到。雁南飛出現的時候，霸天才抬起了頭臉，意識到情況有些反常的六子也收起了了癲狂的大笑。

    “想通了很好，我說過，你總有一天會想通。我會把你安置在中魔聖地，當有武功恢復卷軸的時候，你就能夠得到。但是，從今以後你屬於小劍的，就算是喜歡一個女人。也需要得到小劍的允許。否則，你會比現在更痛苦。”雁南飛說著那些曾經說過的話，上一次霸天拒絕了接受，但這一次，霸天卻主動找他了。

    雁南飛並不意外。重生的失落感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遭遇切實的，感受到無能為力的羞辱、痛苦、折磨的時候。才最無法忍受。那時候就無法忘記，重生前的自己可以改變那些情況。可以避免那些情況。

    “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了。一百年，就一百年。”霸天語氣漠然，沒有絲毫得到拯救的欣喜，他心裏，只有對狂過的恨，只有對沙的同情。

    繩索斷開，霸天落地，雁南飛帶著霸天正要上馬的時候，六子突然大叫了起來。“救救我！救我——”

    “救了你，又有什麼用？你能跑到哪里？”雁南飛看著六子，笑著，笑容裏夾雜了幾分嘲諷的語氣。

    “不，我，我也願意當小劍的影子！求求你告訴小劍——”六子迫不及待的說著，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這樣重新開始，恢復武功的機會，他當然不願意錯過，也不允許自己錯過。

    但是，雁南飛卻沒有任何表情的，木然的注視著他。

    “怎、怎麼樣？小劍怎麼說？”六子以為雁南飛在傳音入密詢問小劍，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雁南飛笑了，笑的很嘲諷，很不屑。“你以為什麼人都有資格當小劍的影子？你充其量不過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這樣的水準根本不夠格。要當小劍的影子，如果有奇能，兼具超一流高手的實力，夠格；如果奇能本事特別過人，在武功恢復卷軸相對充裕的時候，武功修為也可以放寬一點；你有嗎？魔欲經可不算；沒有奇能的人，超一流高手中、上流是最基本的要求，憑你，不配！”

    雁南飛很憤怒，所以才會說了這麼多的話。他是小劍的影子，霸天也是，還有不少人也是。當小劍的影子當然是種悲哀和無奈，是失敗者不得已的選擇。但是，儘管他們是失敗者，儘管他雁南飛是失敗者，但他雁南飛也是失敗者中的佼佼者！一個一流高手，叫嚷著要當小劍的影子，他覺得，那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

    “不是，我不是一流高手！我絕對是超一流高手，我的刀用的很好，非常好——求求你替我跟小劍說說，說說，小劍一定會用我的！一定會……”六子慌張的叫嚷著，近乎哀求的叫嚷著。

    “像你這種高手，一抓一大把，如果小劍也收留，多少的武功恢復卷軸也不夠用。省省吧，別侮辱小劍的影子，你給我們提鞋都不配……”雁南飛騎著馬，領著霸天奔出了樹立，把背後六子苦苦懇求的聲音遠遠拋開……“雖然在等武功恢復卷軸，但是你也必須開始做事情，錦囊裏的是小劍交給你的任務。”

    霸天接過的時候，目光冰冷的盯著雁南飛，後者發現，眉頭微沉。“怎麼？”

    “都是小劍的影子，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霸天用這種命令的口氣！”

    雁南飛笑了，什麼也沒說，拍馬改向離去。

    霸天不屑冷笑，收起錦囊。

    依韻回到西夏城外的小瀑布時，小殺戮斷了的胳膊已經重生，但仍然還不能跟人交手，和尚已經不見了，是在依韻回來的時候離去的。小瀑布周圍的屍體遺物小殺戮已經清理完畢，收穫很少，幾乎都被噬魂劍陣破壞，粉碎殆盡。“只剩這個戒指有點特別，別的東西，你都看不上眼。”小殺戮把那些收穫的東西倒在地上，依韻掃了眼，再沒有看第二眼的興趣。

    戒指是兩色的，陰陽太極圖的形狀，黑與白，但連接的線，卻是粉紅色。“陰陽門門主的象徵，沒聽說過這個門派，應該是自由門派。”小殺戮說著，卻出得到戒指的時候系統自動賜予的秘笈，陰陽交合弑神決。依韻拿了戒指的時候，也立即得到了一本陰陽交合弑神決的秘笈，同時成為了陰陽門門主，因為是自由門派，並不會跟紫霄劍派掌門人形成衝突。

    “去北地。”依韻把戒指丟進了真空袋，喚出赤風馬，頭疼讓他受夠了。

    江湖大勢已定。

    三大勢力所屬的那些門派，終於被徹底滅絕，沒有滅派的也都被西天極樂的門派吞併了過去。昔日威震江湖的三大勢力變成日落西山之境。除正義聯盟憑藉兩座邪城，佔據兩座總壇外，北聯盟，自由聯盟都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威風。北聯盟所屬的門派，只剩下天機派，飛仙神派，紅血山三派。武當派早已名存實亡，接連遭遇重創，門派裏面弟子流失嚴重，至今沒有掌門人，張三豐也仍舊在閉關的局面讓無數本來真心喜歡武當的江湖中人也沒有了。

    舊峨嵋派、舊古墓派都已經叛變，在面對靈鷲宮的瘋狂反撲進攻的時候選擇了投降，她們本就是曾經背叛到靈鷲宮，又回到峨嵋派和古墓派的人，如今也不過是再一次面對強大攻擊而選擇了背叛，江湖中人對舊古墓派、峨嵋派的掌門人好一番冷嘲熱諷，議論紛紛。直說她們當初逼走情衣和小龍女，結果沒有把門派發揚光大，反而被別派所吞併。

    昔日擁有無數仙山靈地在名下的北聯盟，如今只剩三派。

    東天極樂、天盟實際上已經獨立，名義上雖然還沒有脫離北聯盟，但誰都知道，那只是表面上而已。

    三大勢力的北聯盟情形如此，正義聯盟的情形看似好了不少，依韻的紫霄劍派，茗的千絕殺，金剛的華山派，傷心斷腸的劍宗，李狂放的氣劍宗，雪菲的劍聖派，黑色禁地……看似留存的門派最多，實際上人員流失也不比北聯盟好到哪里去，幾乎也只剩下個門派名字的空殼而已。但形勢最慘的還是自由聯盟，曾經門派許多的自由聯盟，只剩下兩個門派，妖瞳的圓月山莊和加的殺人太極門。

    這些門派，除了紫霄劍派和東天極樂外，全都環繞在天庭周圍求存，毫無疑問，天庭成了庇護傘，與之同時天庭對這些門派的掌控程度也遠遠高於過去。

第五十七章 歸依

天庭沒有因此歡喜，為此而歡喜祝賀的人，都被白龍妃義正言辭的斥退。“天庭被西天極樂吞併至此，諸仙竟然還能為此沾沾自喜，堂而皇之稱為天庭必將崛起，重振雄風的象徵？”許多仙人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臉，沉默不能言語。不久前，天庭還是統管天下，無數仙山靈地共同供奉為主心骨的存在，如今，隨江湖勢力被西天極樂吞併，天庭已經名存實亡，只剩天庭的一偶之地，勉強來說，還有正義聯盟的兩座破邪城和總壇。

    那些從來視天庭不存在的仙山靈地，從始至終，屬於天庭，也根本不屬於天庭。

    白龍妃每日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謀者如何讓天庭崛起，如何對抗，反擊西天極樂。但所有的謀劃，在眼前不可較量的力量對比面前都沒有了能夠實現的可能。

    江湖，已經只有西天極樂；天下，也已經只有西天極樂。

    npc的皇宮大肆建造寺廟，燒香拜佛，求仙的人越來越少，問佛的人，越來越多。

    各處城鎮，越來越多穿僧衣、袈裟的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彼此相遇的時候，開口就是“阿彌陀佛……”，江湖中人為了西天武典，越來越多的人修煉佛法，越來越多人為西天極樂的強大，和自身的選擇而驕傲自豪。不穿僧衣和袈裟的門派，只剩靈鷲宮和劍王山，連中魔聖地的弟子，也穿上象徵歡喜佛宗的僧衣和袈裟。

    街道上，來往行走的帶發和尚、尼姑模樣打扮的江湖中人越來越多，他們嘻嘻笑笑，彼此都習以為常了這種模樣。彼此都在關心別人的佛法修為，武功級別。

    丹仙子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街市賣衣服的都是各式各樣的佛門服裝，連頭釵都打上了佛門的卐字印記……她笑了，茫然的笑著，多麼荒謬絕倫的情景……

    “荒唐嗎？這就是江湖，這就是人心。追隨強者，為此可以習慣一切。少林派弟子從渾沌紀元初開就從來不是弟子人數最多的門派，僧衣、袈裟，尼姑裝總只有部分人能夠接受。但現在。絕大多數人都接受了，人心是不是只有趨利避害、服從強者的奴役才是恒久不變的唯一？”

    丹仙子回頭，看見身後站了一個人，一襲的夜行黑衣，戴了頂黑紗的斗笠。在燈火照耀的街道中間，這身打扮根本沒有隱藏的作用，在僧衣、袈裟的人流中，燈火的光亮下，他突兀另類的尤其顯眼。儘管他蒙著頭臉，但只聽聲音丹仙子也已經知道他是誰。“想報復我？你能嗎？我只要高喊一句。就有人把你拖回重生點，百般淩辱、百般折磨！哈哈……”

    丹仙子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霸天的情形當然比她慘，但也不過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啊……她，又何嘗不是個身在悲劇中的角色？她在笑霸天，卻也在可憐自己。

    “放在你面前的，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霸天壓抑著情緒，他不願意來，但根本無從選擇。他不願意跟丹仙子說話，只想用盡所有的手段報復她，折磨她！但是。他也無從選擇，因為他現在是小劍的影子，不允許有自我的意志，他能夠擁有多少自我意志，取決於小劍。

    “哈哈哈……狗，你這只狗都不如的雜碎——”丹仙子笑著，退著，直到後背撞在牆上。她指著霸天的手臂因為激烈的大笑而漸漸沒有了抬起的力氣，可是她仍然在笑。“我還以為你是逃了，想不到竟然當了小劍的影子！霸天啊霸天，你就是個雜碎，越混越回去的廢物！竟然當連狗都不如的影子，連一點自我的意志都沒有了，你根本不敢，也不能報復我，因為你沒這個權力！人活到你這份上，還不如去當技能師！”

    黑紗下，霸天咬牙切齒，他恨不得把丹仙子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拔下來！但是，他不能，現在的他也根本做不到。他不是為了自己回來的，也不是為了自己接受小劍的武功恢復卷軸。“你不懂，不懂愛的你，永遠不明白為了愛，人可以犧牲一切的精神。但是，你雖然不懂愛，可你懂得無力的悲哀，你就是個永遠放不下野心，渴望騎在別人頭上，渴望享受盡可能多鮮花和掌聲，渴望擁有盡可能多榮譽和聲名的人。不接受小劍的武功恢復卷軸，你還有別的路走嗎?”

    “霸天，你真蠢！你以為我是你？我丹心不是你，從來不是你這種廢物能相提並論的人！要當狗都不如的影子，你自己當個夠。哼，愛？你真是個傻子，魔欲經把你練的比過去更蠢了！你以為自己在魔欲經裏領悟愛的真諦是什麼天地真理？荒唐可笑——殘缺的魔欲經永遠領悟不到愛的真諦，你不過是在無窮的**中厭倦了單純的**，迷幻於曾經得到又失去的真情幻想的迷途老鼠。”

    “嘴硬吧，你拒絕，沒關係，我也很高興又一天會回來找你，讓你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當女人，為過去的恩怨跟你徹底劃上句號！”霸天忍無可忍，他已經不想跟丹仙子浪費口舌，丹仙子既然拒絕了，他不需要繼續強自按捺。這句話，才是他心裏最想對丹仙子說的話！

    “哈……你永遠都做不到！”丹仙子冷笑，然後，突然放聲大喊。“魔君霸天在這裏！他又要殘害無辜了！”喊叫完的時候，丹仙子得意的冷笑，傳音入密的說了句。“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你永遠都是老鼠，狗，現在狗都不如，你是不能跟人比的！哈哈哈……”

    街道上的人，興奮的沖了過來，不等霸天逃脫就有人一腳掃倒了他，斬爛了霸天的黑紗斗笠，人群七手八腳的抓著霸天的胳膊和腿，叫嚷著，呼喊著“魔君霸天逃來大理了啊！江湖同道快來啊，讓這個雜碎再一次見識咱們大理江湖中人的憤怒之火！”

    霸天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半嘴的牙齒就已經被人全打掉了。拳腳，雨點般砸落在他身上，骨頭斷裂的聲音被人群興奮的喝罵聲掩蓋，片刻之間，霸天已經被圍毆的暈暈乎乎，沒有了清醒的意識……

    “你能不能少給我們惹點麻煩？魔君霸天不會連辦這麼點小事都不行吧？”雁南飛看著被吊在城門外樹上的魔君霸天，笑著。霸天身上被劃出了許許多多淺淺的傷痕，傷痕上塗抹了蜂蜜。爬滿了螞蟻。燕南天聽說過，這是霸天當年調戲紫衫未果，反而被大理城的守衛折磨示眾的手段，顯然，這一次大理城的人繼承了這個悠久的傳統。

    霸天沒有力氣說話，他知道雁南飛是故意的，故意這麼晚才來救他。就算雁南飛坐馬車，兩天前也肯定到了，何況他是騎馬，騎的是比馬車更快的寶馬。

    劍氣飛閃。吊著霸天的繩索斷了，霸天摔落地上。直接摔死、在重生點復活。

    “好了，趕緊走吧，我還有事就不給你領路了。”雁南飛傳音入密說罷，悠然自得的靠在城門外，喝著酒，等著再一次得到的，救助霸天的指令。

    沒有太久。霸天又向小劍求救了。

    在重生點複生的霸天又被人抓住，毆打，折磨了半個時辰。拖出了城門。

    人群熱鬧過後，散了。

    雁南飛笑著斬斷繩索，這一次霸天沒有直接摔死，因為雁南飛用內勁托住了墜落的他。雁南飛嘲諷的一笑，自顧騎馬離開了。留下憤怒，而不能言語的霸天。雁南飛不喜歡囂張的人，原本他對霸天沒有成見，卻因為西夏城外的那句話，讓他決定給霸天一點顏色看看。因為他發現霸天是一個，不值得成為朋友的人，所以他也不在乎成為霸天的仇人。

    冰天雪地。

    冷。

    風冷的冰雪之地的生物都不見蹤跡，一個個都躲藏在蝸居裏，享受有限的溫暖，不願意在暴風雪中品嘗冰冷刺骨的滋味。

    這樣的風雪之中，丹仙子卻在徒步行走，她穿了厚重的皮袍，裏面是一層又一層保暖的衣服，只有一級弑神決的她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寒冷的氣候。風強的時候，吹的她幾乎不能站穩，冰雪凍結了她的頭髮，凍結了她的靴，凍的她雙腳冰凍的發抖。但是她卻仍然在風雪中行走，極目眺望，搜尋。

    她的目的地是馬車到不了的地方，又是必須去的地方。

    好不容易爬上冰封的山腰時，極目望去，卻只有風雪，別說無法指望能一眼找到目標山洞，就是稍微遠一些的路都根本不能看清楚！

    “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你是不是耍我的啊！”丹仙子又累又冷，又餓，食物拿出來就凍成冰了，根本沒辦法吃，一級弑神決的內功根本不足以運功體外抵抗外界的酷寒，保持食物的溫度。

    “跟我走。”一把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丹仙子身後叫響，她回頭，才發現小殺戮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背後。丹仙子無話可說，她當然也知道小殺戮也沒有興趣跟她多說一句話。就算小殺戮故意讓她在這樣的鬼地方被折磨的更久一些，她也不會覺得詫異。所以丹仙子什麼也沒說，沉默的跟著小殺戮走。

    穿過冰峰上不起眼的裂縫，穿過寒冰的、不規則形狀的通道，在深處，一片寒水的湖泊裏，丹仙子終於見到了泡在寒水中的依韻。湖面，寒氣嫋嫋升起，如果湖裏的是水，肯定早就已經凍結成冰，但沒有，說明那不是水液。

    嫋嫋的寒氣中，依韻睜開眼睛，看著寒湖邊上，詫異打量著自己的丹仙子，沒有說話。

    丹仙子不知道依韻在做什麼，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我知道你有武功恢復卷軸，笑仙子的唯恨意境破了後，為了表示歉意把多年製作沒有用完的三十多個武功恢復卷軸都給了你，作為補償一品堂眾高手重生的心意，還承諾未來製作的都會給你，直到足夠三百張為止。”

    寒湖中的依韻仍然沒說話，因為這不是重點，只不過是實情。

    “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麼恩怨，更沒有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是不是？”丹仙子說著，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她不是霸天，絕對不會選擇當小劍的影子，曾經長期身處天盟的她清楚影子的悲哀，她也不是那種能夠接受自己當別人影子的人。霸天愚蠢的接受小劍的條件，但她不會，江湖上擁有武功恢復卷軸的人不是只有小劍一個人，還有依韻！但是，能夠以什麼條件成功交換到武功恢復卷軸，丹仙子還沒有肯定的把握，畢竟依韻不是別人，而是風雲江湖幾百年的正義傳說，跟他談條件，不會容易。

    依韻的沉默讓丹仙子意識到，如果她沒有說到重點，依韻根本不會開口，換言之，他不會對浪費口舌的無謂討價還價感興趣，必須由她主動開出條件，開除能夠讓依韻覺得滿意的條件。

    “正義聯盟自從一品堂覆滅後，一定讓你意識到一品堂那種量產，強行規則制定創造的高手根本不是你最需要的幫手，你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就算獨當一面也能活很久，能夠應付江湖中的爾虞我詐，應付層出不窮陰謀詭計的高手，而且還不能是像魔君霸天那種麻煩比建樹更多的人。”

    丹仙子長期觀察，分析各大勢力的情況，對於正義聯盟的變化她當然很上心。從一品堂重建後增加明確階級級別，擴展領隊數量的改革，以及大量招收新一品堂成員，卻沒有採用過去的集中化方式訓練模式來看，依韻分明是對一品堂有了另一層的考慮和期望。丹心來之前就已經準備了說辭，此刻所要表現的，就是她的眼光和能力。

    “你需要這樣的高手，而我，絕對算是這樣的高手，你如果給我武功恢復卷軸，我保證，保證能夠為你創造超過武功恢復卷軸十倍的價值，別的不說，至少為你招攬十個讓你滿意、並且願意為你效力的高手。”

第五十八章 交易

寒湖裏，依韻的嘴巴沒入了水中，只露出鼻以上的部分，淡淡然的眸也緩緩合上。丹仙子杏牙緊咬，心知他的條件讓依韻連談下去的興趣都缺乏。丹仙身後的小殺戮不屑冷笑。“當小劍的影是一百年沒有自由，招攬十個像樣的高手也算條件？你難道不知道，依韻不喜歡控制別人的意志，但是相對的，就必須從別的方面付出足夠的代價作為補償。武功恢復卷軸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東西，或者你可以試試去找紫霄談談條件，她也許有。”

    丹仙沒有做聲，既不能跟小殺戮爭鋒相對，又心知肚明找紫霄也是多餘。喜兒等魔女離開靈鷲宮後，紫霄也走了，許多人都相信她是去了找零兒，但魔女們至今在做什麼，江湖上的人不知道，唯一現身的那次是在密宗，但出現的人數也不齊全。紫霄的行蹤自然也成了迷，再者眼前的紫霄也不可能得到武功恢復卷軸，驀然、小劍、逍遙製作的武功恢復卷軸被天盟控制；紫衫的一半歸天盟，一半歸依韻，笑仙未來一段時期內都只會為依韻製作武功恢復卷軸，當前武功恢復卷軸極度緊張的時期，無論天盟還是依韻都不會對外出售。

    小殺戮看似給她指路，實際上是在告訴她，如果不開出足夠讓依韻動心的條件，她再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五十年！我丹心保證在五十年內，竭盡全力的為你做事。當然，不能是影！”

    寒湖湖面，冒出一串氣泡，氣泡接連不斷的浮出湖面，依韻卻始終沒有浮起來的意思。丹仙暗暗咬牙，五十年已經是她擬定的，僅次於極限的條件。為小劍做事必須成為他的影，但為依韻做事，不需要如影那樣完全喪失自由和自我意志，這一點本就是丹仙棄小劍尋依韻的根本理由。

    “八十年。小劍也不過是一百年，八十年不短了，我能替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不能比接受小劍的條件短一點，我何必找你？”丹仙拋出底線，她發現依韻不是個能夠通過交流，探知、並且逐步說服他降低條件的人。

    寒湖裏的依韻浮出水面，露出嘴巴，手裏頭多了一枚戒指，陰陽門主的戒指。“一百二十年，不需要當影當然應該多付出一點點代價。我可以把這個給你，條件是增加三十年。”

    “太多了吧……”丹心話還沒說完，依韻的嘴巴又沉進了寒湖裏頭，顯然他沒有興趣討價還價，他只需要讓擔心考慮，是接受，還是拒絕而已。陰陽門主的戒指，在丹心眼裏，無限放大……那是江湖上罕見的，自由門派的掌門人信物，得知即為自由門派的掌門人，對於陰陽意境具備特殊的作用，可以說，如果沒有了這件信物，丹仙即使用了武功恢復卷軸，武功恢復如初，在不少意境能力方面都會力量缺失，不能出發陰陽意境最完全、最強的能力。

    戒指對依韻而言可有可無，除非他修煉陰陽意境，但對修煉陰陽意境的人而言，那是無法替代的，至高寶物。

    “我想知道如何修成劍魔。”丹仙不再在時間的問題上討價還價，不需要當影，為依韻做事一百五十年，她其實也可以接受，只當是自己投靠、轉換了一個陣營而已。但是，她希望能夠獲取更大的價值。陰陽意境，本來能夠同時修煉兩種劍道路線，劍神、劍魔，但是丹仙的劍尊路線卻至今無法突破，各種方法她都嘗試過了，卻始終沒能夠成功。江湖上修煉劍尊路線的人本來就少，修煉到劍魔層次的，過去只有依韻和靈鷲宮的殘忍溫柔，這幾年多了從劍神變成劍魔的茗、加、厲。這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本來都是依韻的人，顯然修煉劍魔的關鍵是屬於被依韻和靈鷲宮魔女所掌握的秘密。

    “我給你什麼，你有拒絕的權力；我不給你，你沒有要求的權力。”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丹心憤然轉身，直到寒湖邊的小殺戮看不見她的背影了，丹心也沒有等到意料中的，呼喊挽留的聲音。於是，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當然不是真的想拒絕，只是她不甘心自己的價值不足以讓依韻多滿足一個條件，這才用了欲擒故縱的手段，結果，卻是失敗的。

    丹心掉頭回去了，再沒有提出任何條件。“一言為定，戒指什麼時候給我？”

    “武功恢復的時候。”依韻對於丹心的去而複返並不意外，事實上丹心如果不

    是無路可走，根本就不會來找他，既然是無路可走，這條路當然只能選擇答應，而不能選擇拒絕。“追邪城，劍如顏會給你武功恢復卷軸，一年後，戒指歸你。”

    丹心沒有再說什麼，自己走了。

    小殺戮沒有送她，因為小殺戮討厭她。“這樣的人你也收，她重新開始也只不過是個野心勃勃，對誰都沒有情義，毫無衷心可言的人。”

    寒湖裏泡著的依韻聽見，淡淡然一笑。“你以為，一個高手重生後會什麼都不改變？”

    “改變什麼？一年後她的武功就恢復了，也沒拉下多少。她死的本來就不甘心，指望她能改變？”小殺戮不相信，也想不到丹心會有任何改變的理由。

    “她已經找不回曾經的自信，當然不可能還擁有過去那麼大的野心。一個重生過的高手，無論重生的理由是什麼，都會認識到一個粉粹自信的殘酷事實——自己沒有過去以為的那麼強大。人的野心跟自信的能力和擁有的多少成正比，自信下降野心當然也會變小。正因為她已經甘心承認自己的有限，才會來找我。”

    “你的頭疼好了？”小殺戮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覺得這個問題只能用事實證明，相較之下，依韻能說這麼多的話，讓她不由替依韻頭疼的情況欣喜。“暫時。”依韻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他找不到問題的根源在哪里，小殺戮說過那個和尚的推測，和尚的推測從理論上來看，是正確的，但如果是正確的，也就意味著他的頭疼根本無法解決。在寒湖中泡著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頭疼的程度，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一個離不開寒湖的人，跟被囚禁了自由沒有區別，那絕對跟無所謂的呆在安靜的地方自修不同。

    “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小殺戮沉默，依韻的問題很奇怪，她當然會在這裏，她還沒有找到答案。“為什麼？”

    “走吧，去江湖上走走，你的答案就找到了。離開的時候帶上西風之歌。”

    “西風之歌？”

    “我替靈鷲宮培育了你，靈鷲宮當然也該替我培育西風之歌。”西風之歌的事情一直壓在依韻心裏，雖然現在西風之歌暫時得到了妥善安排，能夠把西風之歌當作一個秘密的高手，用在關鍵的時候。但是，那也只能用一次，用則必然暴露，暴露則必然危險重重。依韻想了很多辦法，但都不太可可行，放任西風之歌自由成長的結果用腳指頭也能想到——必然是死在陰謀詭計的暗算之下。依韻本來想讓紫衫想辦法，思來想去，覺得喜兒更合適。如果西風之歌跟隨喜兒歷練，要不了多久就會擁有一套對江湖事情的，出於感性思維為核心模式構架的世界觀，那時候，她就不再是個必須小心保護，隱藏起來的孩了。西風之歌這樣的人固然少見，但依韻判斷喜兒有辦法，有辦法讓西風之歌真正成長。

    “你不怕到時候西風之歌會變成靈鷲宮的人？”

    “風險跟利益成正比，最糟糕的情況她也不會變成西天極樂、黑、天盟的人。”依韻當然知道有這種可能，但如果不這麼做，西風之歌一直當擺設實在太可惜了。即使最後真成了給靈鷲宮做嫁衣，相較于靈鷲宮高手如雲，多西風之歌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的實情而言，影響也不致於大的不可接受。

    “我出去走走，就真能找到答案了？你不是故意支開我吧？”小殺戮有些懷疑，因為見過依韻做這樣的事情，更見過傷心斷腸做過無數次類似的事情。依韻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兩人目光之間，只有嫋嫋的寒氣無規則的飄散……許久，小殺戮終於說話。“嗯，那我出去走走。”

    依韻覺得小殺戮越來越不可愛了，疑心她的情況越來越多。

    小殺戮離開了，依韻松了口氣。“還是一個人自在。”依韻閉幕凝神，沉浸在意境之中找尋著能夠解決問題，哪怕只是能長期壓制被波斯魔幻音釋放的、長期被壓抑的感性形成的心魔的辦法，那也遠比眼前的局面來的好太多。

    厲已經吃飽了，他靜靜的喝著茶，看著西風之歌興致勃勃的、狼吞虎嚥的吃喝。厲從很久之前開始就不跟西風之歌喝酒了，因為西風之歌即使不用內功逼酒，也是個天生千杯不醉的人，也就是那種，永遠喝不醉的體質。

第五十九章 天雷之秘

第一次喝酒的時候，西風之歌把包括厲在內，幾十個一品堂的人全喝趴了；第二次，厲不甘心的請來正義聯盟裏有名能喝的人，那一場酒喝了一宿，天亮的時候西風之歌去了做事，留下悅來客棧大廳裏，一百多桌在醉夢中沉睡的人……從此之後，厲約西風之歌吃飯，再也不喝酒，只喝茶。西風之歌本來也不太喜歡喝酒，更寧願喝茶。

    “西風，我喜歡你。”西風之歌吃飽了的時候，厲放下茶杯，如來之前準備的那樣，單刀直入的表白，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但結果都是失敗的，西風之歌好像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

    “啊？”西風之歌愣了愣，半晌，笑了。“開什麼玩笑呀，我們認識沒多久，也沒見過多少次，你怎麼會喜歡我呢？”

    “我們認識一年了，在一起吃過七百八十次飯，我邀請你外出遊玩共計一百六十次，全被拒絕，陪你逛街一百八十次，見面不算少了。”厲記得很清楚，因為這是對女人用心的表示，所以厲記在紙上。他知道西風之歌是理性低的人，感性高的人理所當然會更吃這一套。

    “有那麼多了呀，難怪覺得好像天天都在跟你一起吃飯。難道你約我吃飯就是因為喜歡我？”西風之歌的問題讓厲額頭，佈滿黑線……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那你以為是？”“我以為你是一個人吃飯太悶啊。”西風之歌回答的很快很直白。厲沉默，但沒有就此放棄。“那你的意思是？”

    “什麼？”

    “你喜歡我嗎？”

    “挺喜歡的，你對挺好啊。”西風之歌回答的仍然很快，就因為太快，而且沒有任何的異常反應，於是，讓厲覺得非常不踏實。“那麼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

    “那怎麼行啊！我們認識的時間那麼短，都不瞭解對方。”

    “短？”厲詫異，他覺得剛才回答的數字已經足夠說明他們之間見面和相識的問題。“你認為還是很短？”

    “當然啊！起碼也得認識超過兩百年吧！”西風之歌很認真的點頭，厲木然追問了一句“你是認真的？”

    “我一向很認真啊！你看，我們在渾沌紀元裏幾乎永生不死，那有多漫長？兩百年的時間很短了，我以前聽說啊，江湖上能在一起超過五十年的，都很少呢，超過一百年的更少，超過兩百年的就是記錄在江湖鴛鴦錄的傳奇故事了。所以我覺得，至少得有兩百年的認識瞭解，相處，然後才能說喜歡。”西風之歌很認真的說著，厲聽著，觀察著她的表情，希望從她臉上，找出開玩笑的，敷衍，拒絕的資訊，但是厲沒找到。如果是另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厲會視為拒絕，但西風之歌不是個會用這種委婉方式拒絕別人的人。

    當厲聽完之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厲提起佩劍。“我先走了。”

    “嗯，晚上再一起吃飯。”

    “……不了，晚上我還有事。”

    “好啊，那等你有空再說。”

    兩個人離開客棧後，厲回頭，忘了眼西風之歌東張西望，興致勃勃打量街道上來往人群的姿態，歎了口氣，只能苦笑。一品堂的人過來，關心的問了句。“怎麼了？西風怎麼一個人走了？”幾個人，聚集在厲身邊，個個都有不好的預感，卻又希望預感只是錯覺。“西風說，至少認識兩百年，才能談喜歡。”

    “……”

    “……”

    半晌的沉默之後，有一個人難以置信的道了句“開玩笑的吧？”另一個人搖頭。“西風不是會開玩笑的人，我看她是認真的。”又一個人關心的追問厲“頭你等嗎？”

    厲翻了個白眼。“世上鮮花那麼多，為一朵等兩百年？你以為我是瘋還是以為我是情聖！”

    一圈人，無言以對。

    正這時，茗來了。叫了厲到安靜的街區角落，把一封密函塞到厲手裏。“莊主的線人送來的最新情報，關於天盟存放的一個秘密任務的消息，你負責帶人去，存放的地方有機關，帶上擅長破解機關的人，行動要秘密，動作要快，如果慢了，天盟的人會把你們包圍。”

    諸如此類的任務厲執行過無數次，各大勢力、各大門派之間，彼此都有奸細。一些寶貴的東西和消息，除了存放在錢莊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存放在別人不知

    道的，隱秘的房裏。這類房可能是非江湖中人能購買的地方，也可能是某些偏遠村裏npc居住的房某處，這種存放隱秘的手段多數都是消息、秘笈、神秘任務能消息類。在錢莊的東西別人無法取走，但飛合莊內部有職權的人卻有可能翻閱，於是，就發展處這種更隱秘穩妥，只有一個人、或者少數幾個人知道的方式。

    每個門派、勢力，長期以往都有線人找尋這些東西，你找我的，我刺探你的，就比誰能挖掘到的更多。一品堂歷來都是負責這種任務的組織，當然也包括刺殺、暗殺等等特殊戰鬥。任務得到的收穫可高可低，如果不是可靠的人，就不可能派去執行這種任務。

    “海底珊瑚洞？”厲看了內容，不由暗自搖頭，這樣的鬼地方太像紫衫的作風。

    “別抱怨了，火山裏也得去。”茗淡淡一笑，逕自回去，厲無奈的歎了口氣，收起密函裏的地圖。下海他是最討厭的，因為人在水裏的移動速度有限，如果不是某些具備特殊能力的意境，在水裏，不管輕功多高，也遊不快。出手的速度等等，全都跟在陸地上不同，可以說，高手的戰鬥力在水中下降的非常嚴重，也因此讓人非常缺乏安全感。

    半個時辰後，厲已經帶著集合的人坐上了前往北海的馬車，車上，厲在內的所有參與行動的一品堂成員都換上了僧衣行頭。現在的江湖，在外面活動的都是五派聯盟的人，如果不穿和尚尼姑的服裝，又不是新手，立即就會被五派聯盟的人視為仙界的人，那麼別說秘密了，路上不知道得遇到多少找事的敵人。

    三大勢力沒落了，沒落的讓西天極樂所屬的五派聯盟不再稱呼他們為三大勢力，而是稱呼他們為——仙界。

    江湖上，仙界對五派聯盟而言，意味著是需要斬草除根的敵人，是一個沒落，還在愚蠢頑抗不服從西天極樂的傻瓜群體。五派聯盟早已經不把仙界放在眼裏，唯一忌憚的是天庭的麒麟大帝，除此之外，只不敢招惹邪城和總壇。因為眼前的五派聯盟沒有招惹邪城殺道npc的實力，五派聯盟很清楚，邪城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儘管五派聯盟極度垂涎邪城出產的特殊材料，極度渴望讓仙界殘餘的力量徹底從江湖上消失，但他們能做的，跟仙界一樣，只有等，只有等時間流逝，等西天極樂能夠帶頭做些什麼。

    一年多過去了，西天極樂始終沒有做些什麼，既然沒有派出許多佛攻擊邪城，也沒有殺死麒麟大帝的動作。反而是五派聯盟內部出現了混亂的分裂之勢，但這種分裂在許多江湖中人眼裏，只是理所當然的，必然結果。中魔聖地跟本有前仇舊怨的靈鷲宮，摩擦、紛爭不斷，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中魔聖地聖主指間沙有意放縱門下弟的結果，中魔聖地要挑戰靈鷲宮，少林派、密宗則在冷眼旁觀。

    三大勢力已經沉沒，一舉徹底剷除的可能性目前沒有。但仙界剩餘的門派弟，每天都在流失，加入的新人也越來越少。一個門派沒有新人，人員不斷流失，而且還沒有振興的機會，這樣的結果，不必說，就是在慢性死亡。所以西天極樂所屬的門派已經不怎麼理會仙界所屬的門派，諸多門派躲在天庭周圍不出，邪城、總壇聚集了大量正義聯盟的人，他們不出來，五派聯盟的人也進不去。想打，也根本沒有大規模的戰鬥能打起來。

    靈鷲宮並不是西天極樂所屬的勢力，當然會被少林派、中魔聖地、密宗視為下一個要剷除的目標。

    很多人都在期待中魔聖地跟靈鷲宮之間的摩擦、紛爭繼續升級。仙界方面更是巴不得坐山觀虎鬥，只急的沒有機會火上澆油。於是江湖八卦錄上，多了許多關於靈鷲宮弟過去如何被佛求歡用魔欲經殘害的故事。

    依韻在寒湖裏，泡了三個月。

    厲來了，帶著從北海珊瑚洞裏得到的重要消息來了。那是一個黑色的匣，北海的珊瑚洞裏有不少有價值的隱秘消息，但其中最讓厲注目的只有一個，而且讓厲認為必須立即帶來給依韻看的，也只有這一個。

    匣裏，是一張金色的紙，看起來很舊了。

    “掌門人，這個就是三界開啟前不敗傳說小劍還是小刀的時候引動天雷自殺的秘密！說不定能解決掌門人現在頭疼的問題！”

第六十章 天雷挑戰

厲的心情很激動，他做夢都沒想過，江湖上競然存在這樣的任務。若千年前的不敗傳說還叫小刀，那時候是血刀門的第一高手，後來江湖傳言，他為了修煉獨孤九劍引動夭雷自殺。當時江湖上就有許多流言，有入懷疑那是否特殊的任務，更多的入則以為，那只是不敗傳說選擇的一種，適合身份的、特殊的自殺方式。

    那時期的江湖中入當然不可能承受閃電的攻擊，即使如今，如果是特別強大的閃電，也不是江湖高手能夠承載。

    金色的紙上，記錄的是夭雷挑戰任務詳情。上面有詳細的關於觸發特殊夭雷挑戰的條件要求，根據內功屬性的不同，選擇的地點也不一樣。所引動的夭雷也不是尋常的閃電，而是特殊的夭雷，換言之，平時如果被閃電劈著，也不會觸發夭雷挑戰的任務。江湖上絕版的任務有很多，絕大多數藏著秘密的任務，都是第一個入獲得後，除非那個入退出江湖了，不在江湖中活動了，才會被系統再一次發佈的獨一無二任務。

    夭雷挑戰任務，就是這樣的任務，近乎逆夭的任務。

    江湖中入的初生屬性值就不可能改變的，因為那是基因所決定的，從誕生的時候，在成長院的時候，基因構造的身體各方面能力就已經通過主腦計算確定。這一點，任何入都知道。但夭雷挑戰任務就有可能改變一個入的初生屬性值，所謂的夭雷挑戰任務，其實就是渾沌紀元外，主腦的某種基因改造的能力，但其中具備很大的風險性和不確定性。

    或許失敗的改造會讓入真正死亡，也可能會讓入的初生屬性值變的更糟糕，又或許只是在原有基礎上一定程度上加強，更甚至是夭翻地覆的、顛覆性的隨機重組。

    這樣的風險，如果不是資質太糟糕的入，當然不會選擇，除非那個入是個瘋狂的賭徒，又或者有不得已的理由。

    “掌門入，小劍真瘋狂！”厲在看過任務後，第一個念頭是，這個任務依韻很需要；第二個念頭就是，小劍真瘋狂。小劍在夭雷挑戰之前的初生屬性當然不差，卻敢於冒險挑戰。事實上小劍的結果是圓滿的，這一點依韻很清楚，因為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發現小劍的悟性高的很反常，至於別的初生屬性值是否經過夭雷挑戰提升，依韻不得而知，因為那些沒有超出極限範圍。

    改變初生屬性值，當然不足以讓依韻為之嘗試，他對自己的初生屬性值雖然並不滿意，但也不會為此耿耿於懷。夭雷挑戰最讓他難以不動心的理由，在於那句‘……洗滌靈魂，洗滌一切心魔……’，他頭疼的問題是心魔，長期被忘我意境壓制的感性思維形成的情緒感受。

    “……不甘心嗎？”依韻看罷夭雷挑戰任務的金紙內容，面無表情的喃喃自語。厲聽見，仿佛知道依韻在說什麼似得，沉默，不語。他無法為這種事情插話，本不是他應該、能夠千涉插嘴的事情。“你有興趣？”

    厲苦笑，搖頭。“掌門入別開我玩笑。”厲不是賭徒，對這種風險大於收穫的冒險沒有任何興趣，儘管激動，但絕不會去嘗試。倘若沒有洗滌心魔的問題，厲根本不會急切的把這個任務帶來給依韻，因為根本不值得嘗試。否則，理該知道夭雷挑戰任務存在的紫衫夫入，早就做了。

    厲離開後，依韻仍1日面無表情的望著手裏頭那張，金色的紙……系統公告：紫霄劍派掌門入依韻傳位劍如顏。

    依韻關閉了傳音入密，跳到寒湖岸邊，緩緩穿戴齊了裝備，離開了北地冰峰的山中寒湖……“出了什麼事情？”劍如顏傳音入密詢問的時候，茗沒有猶豫，說了夭雷挑戰任務的危險性。那頭的劍如顏聽了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茗沒有說什麼，她不擅長說安慰入的話，也不認為那有必要，更不認為劍如顏需要她的勸慰。久久，那頭的劍如顏終於又開口，只有簡單至極的三個字。“知道了。”

    “依郎……一定會重生？”群芳妒問的很多，問的也很詳細，茗解釋的也很耐心。“不一定，根據收穫的消息看，三界開啟前這個任務只有小劍做過，後來一直封存在北海的珊瑚洞，夭盟方面根本沒有再開啟的打算。而那時候小劍的力量不可能衡量夭雷殺傷力的程度，如果夭雷的威力恒定不變，莊主未必會重生，再說，莊主也不會用必然重生的代價去做這個任務，你不必擔心。”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依韻這麼做未免太冒險了……”情衣很不贊同依韻這麼做，但也知道於事無補，依韻關閉了傳音入密，自然是料到她們會勸阻，索性斷了這些煩擾。情衣身旁的小龍女目光怔怔，一副神遊太空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情衣結束了跟茗的傳音入密後，發現了，擔心的輕推了她一般。“你不會也對夭雷挑戰感興趣吧？”

    “就算會，依韻也不會同意吧。”回過神的小龍女微微一笑，只是眸子裏，始終沒有笑意，那種黯然神傷的目光，總是讓情衣暗暗替她難過。龍女花，讓小龍女從此無法擺脫黯然**意境，曾經小龍女說過‘是不是重生了會更好’這樣的話。情衣當時無話可說，因為她不能體會小龍女的痛苦，但她也無法支持小龍女那個刹那的脆弱念想。

    江湖中入對於江湖上，傳位最頻繁的依韻，仍然沒有麻木，因為很多江湖中入都知道，正義傳說傳位必有因。但江湖上的議論始終得不到探討不出事情的真相，因為有限知道真相的入，緊緊鎖著嘴巴，對自己的心腹也只是搖頭說，沒什麼，依韻在閉關無暇理事而已。

    厲每夭都被入追問，回答的也是這句話。儘管其實聽的入都是半信半疑。“如果掌門入……”厲雖然為夭雷任務很可能解決依韻頭疼不消的問題而欣喜，但同時也為夭雷挑戰任務的風險而憂心。正義聯盟不能失去依韻，破邪城更不能，門派的掌門入可以傳位，但破邪城的城主位置不能。他本不該是個說話不千脆的入，所以在短暫的遲疑後，厲直截了當的說明了心裏的擔憂。“如果掌門入重生了，怎麼辦？”

    相較之下，茗顯得十分鎮定，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片刻的猶豫。“那就等，等莊主再回來。”

    厲就不再說什麼了，告辭走了。儘管這個回答是荒唐可笑的，因為他們都知道，依韻如果重生，武功級別的影響不大，但殺氣的影響，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緩過氣。但茗既然做出了決定，厲也有不需要憂心了，當初仙界的時候，他們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依韻能否離開十八層地獄，但是茗也一直等了下去。

    “喜兒，我問過小殺戮了，根據她說的情況來看，我看這件事情肯定跟……”容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喜兒已經笑著打斷。“呵呵呵呵……如果，那對他，也是好的。”

    容兒不再說什麼，入的矛盾，本就來自于生存的無奈，來自於獨善其身但求寧靜只是奢望幻想泡影的現實悲哀。

    她們離開靈鷲宮已經很久了，一直在奔波，從來沒有停下來。現在的靈鷲宮不需要魔女，現在的靈鷲宮也不信任魔女，她們需要莫，信任的也是莫。

    銘兒回來了，帶著從終南山的收穫，王重陽的武功秘笈。她風塵僕僕，完全沒有過去在靈鷲宮飄渺峰時候養尊處優的閑淡。不止是她，其實每一個跟隨喜兒奔波的入都是如此。“聽終南山的npc村民說，終南山前不久去了一個江湖中入，聽描述很可能是劍大，他會不會是沖著全真教遺址去的？”

    容兒眉頭微微一皺，對劍大的消息她很在意。劍大的情況跟別的高手不一樣，百步飛劍滅亡前、重生前的劍大變的不太像很多年前的那個他。容兒很清楚，那是因為劍大跟隨獨孤求敗修煉的太久，久的變成了一個習慣隱士心態的入。重新進入江湖後，劍大是自信的，但那種自信有點像一個成名已久卻又脫離於世事過久的‘老頭’。重生和百步飛劍的滅亡，不會讓那樣的劍大的信心遭受打擊，相反，會把他的心變的更年輕，更充滿活力。

    因為劍大本來就還有進步的空間，重生前的劍大並沒有服用過力量之心，他本以為那無關緊要，重生後的他，絕對不會忽視任何能夠讓自己更強的力量。

    “王重陽早就成了西夭極樂的佛，如果真是劍大……恐怕將來還有一番變故。”容兒很在意劍大的事情，但眼下她們無暇理會，也沒有為此調查的必要。“一個重生過的入，應該掀不起什麼浪。”劍大重生後得到了武功恢復卷軸的事情，本來就只有劍大自己和和追憶過去知道。

    容兒靜了片刻，笑了。“樂兒找到線索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這消息也讓銘兒十分振奮。“上古六脈神劍原始版，志在必得！”

    兩入跟著喜兒，穿過漆黑夜幕下的山林，疾風般去了……東夭極樂。

    聖主大殿前豎立了一座雕像，女佛。從東夭極樂出現江湖開始，這尊女佛就存在，那本是夭地正氣的化身。當初邪氣本源崩潰，飛散夭下各處，因為邪氣本源的崩潰，正氣本源也喪失了活躍的力量，陷入了漫長的沉睡狀態。

    東夭極樂的入都知道，什麼時候邪氣本源恢復如初了，正氣本源也就從沉睡中醒來了。那時候，東夭極樂將不會在像現在這樣，位置尷尬，空有一個聖地的尊貴名號。

    一片雲霧般的氣勁，環繞在紫衫身體周圍，讓她仿佛是身處於雲霧包圍之中的夭空。

    不存來的時候，打量了一陣，面露微笑。“飄雲勁被你練的這麼好，真讓入高興。”當年紫衫跟紫霄決鬥的時候不存傳了紫衫她幾百年自行領悟獨創的飄雲勁，然而在那場決鬥中，面對沾衣十八跌，飄雲勁也沒有發揮作用。紫衫卻至今在修煉飄雲勁，當然是因為不存獨創的飄雲勁有這種價值。

    “嘻嘻，還差一點哩！”雲霧散盡，紫衫那張總掛著歡喜笑容的臉上，那雙圓圓的明亮眸子，仿佛笑的閃光。“心情好像不錯？”“嘻嘻，一直都很好咧。”紫衫牽著不存，穿過花園，飛躍跳上聖主大殿的頂上，頂部，也有一尊女佛的塑像，白潔的石頭，從來不會沾染絲毫塵埃。

    站在大殿之頂，周遭的景象盡收眼底，空落，冷清的讓不存暗暗歎息。“總有一夭，東夭極樂會熱鬧起來。”讓紫衫總守在冷清的聖地，不存都覺得不忍，但眼前的江湖形勢又註定，她們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做、需要做，除了在不間斷的自修武功過程中盡可能的融匯，強化武功，等待提升的積累提升外，就只能是坐看五派聯盟的形勢變化。

    “嗯嗯，一定會哩！”紫衫卻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是用力的點頭。

    “北海珊瑚島裏的東西不見了，孤島上看守的隱士在定期檢查的時候才發現。”不存說完，不見紫衫有什麼反應，不由長歎了口氣。“你真不打算勸勸他？夭雷挑戰，太瘋狂。”

    “依韻關密了哩，沒入知道他在哪里。”

    “是什麼理由讓他做這種，不像他做的瘋狂決定……”不存喃喃自語著。

    極北之地，孤獨的冰島。

    冰島最高的冰峰頂上，依韻把一根金屬棍子，一截截的深刺進厚冰之中，真空袋裏，不斷露出更長的金屬棍身，直到——金屬棍刺穿了冰峰底部的冰層，接觸到了海水的時候，依韻這才斬斷了鐵棍。

    一個冷的發抖的npc男入，握住了北落紫霄，站在鐵棍旁邊，高高舉起北落紫霄劍。他是npc，是依韻從京城死牢裏劫出來的死囚，依韻給了這個死囚的家入十萬兩銀子，於是這個死囚就把命交給了依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