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生死剎那
「上吧!師父說十五招就是十五招,憑師父的九陰劍氣那正義傳說能咋樣?加上我們還不輕輕鬆鬆幹掉他了!」一個脾氣想來比較急的弟子叫喊著,拔劍第一個衝了出去。風雲網閱讀
其它人聽了,也覺得在理,目前來看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如是我聞和無岸佛夾擊一個敵人,不管那人是誰,都應該死定了!一群握著長劍,結成陣法,一起躍入深坑的同時,每一個人都凝聚起九陰劍氣——那個落在最後,遇到危險就逃的人猶豫片刻,也跳入深坑,加入九陰劍陣之中。他們的武功修為還不夠高明,九陰劍氣的攻擊範圍只能達到十丈,如果不借助九陰劍陣,實戰威力必然有限,但得到九陰劍陣的作用卻能夠讓攻擊範圍達到二十丈之遠。
無岸佛不是某個佛門的門派弟子,因此他的武功一直是以個人傳授徒弟的方式傳授他人,原本這也是那些人喜歡跟隨他的原因,因為學成之後,無論想加入哪個門派發展都可以,將來也不必擔心被門派掌門人收回武功的權限所束縛。
一種無岸佛的弟子跳入深坑的時候,依韻已經追到無岸佛的面前,深坑上,一片九陰劍氣齊齊出手——但是依韻根本沒有把這些九陰劍氣放在眼裡,九陰劍氣的厲害在於劍氣的速度跟施展者的出手速度一樣快,在越強的敵人手裡,九陰劍氣的威力就越可怕。但是,如果是在一個出手速度本來就不快的人手裡,九陰劍氣自然沒有什麼特別厲害之處了。
如這些人的出手速度對依韻而言,他猶如蝸牛,飛來的九陰劍氣自然也不存在任何威脅性可言。
依韻身形伏地著,胸口幾乎挨著土壁壁面。面無表情的臉上那雙空洞的眸子,始終只是望著追上到面前的無岸佛——追上了!這結果本在無岸佛預料之中,這一刻,是兩個速度流高手展現自身出劍速度,展現自身戰鬥能力的生死決戰!兩個速度流的高手之間的決戰,從來不會太久,三十招分不出勝負就已經是十分罕見的情況了。
入鞘的兩把劍,都為了提升一擊的速度以拔劍術的方式,剎那出鞘!
漆黑。深紫色的劍光,在深紫色的太極特效光圖的閃逝中,剎那閃亮!
依韻跟無岸佛,錯身而過……
依韻的臉上,突然裂開一道劍痕。入肉,半寸。他手中的北落紫霄劍上沒有血污。
錯身而過的無岸佛飛馳疾走,身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話說依韻與無岸佛近身交手,剎那交擊之後,彼此錯身而過。
依韻的臉上裂開道劍痕,流出的鮮血隨氣流被帶的飄落在土壁上。那些落下的,無岸佛的一群弟子知道依韻受傷,卻並不知道傷勢如何,而那一刻。他們眼裡的無岸佛也在一擊的錯身而過之後如依韻一樣飛馳疾走。
「阿彌陀佛,師父果然比正義傳說厲害!」
「上啊!」
一群人,從高空撲落,振奮不已的各自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飛射的一束束九陰劍氣連綿不絕,交錯成網的飛射疾走中的依韻。
就在這時。飛馳疾走的越來越快的無岸佛突然脫離了土壁壁面,直挺挺的朝深坑底下墜落下去……直到如是我聞一把接住落下的無岸佛時,衝撞的力量之下,無岸佛的臉上,突然變的通紅,緊接著,他的脖子猛然後仰,脖子上猛然裂開,噴濺的大量鮮血澆了如是我聞一頭,一身……如是我聞那淡藍色的裙袍頓時被渲上一大片的鮮血塗鴉!
「無岸佛……」如是我聞震驚的自語著……剎那勝負?這樣的事實不要說如是我聞難以置信,縱然是佛光普照裡的許多入世佛都無法相信!同為速度流的高手之間,除非速度達到什麼程度的差距,才可能出現這種剎那決定生死的結果?跨越層次的速度實際屬性使用值的絕對差距!在當今江湖,以無岸佛的速度實際屬性使用值的情況而言,這種絕對差距,縱然算上依韻那強橫傲絕的太極特效,至少,至少也需要擁有超過一千八百的速度綜合實際屬性使用值!這樣的數值,如是我聞難以置信,天機派都無法置信。因為天記錄專門研究實際屬性使用值系統變化後的那些人,至今為止對江湖上最強極端屬性流的推測計算結果只有一千二百,一千二百就已經讓天記錄在內的整個江湖中的高手都認為,絕對沒有幾個人能夠達到。
震驚,但震驚卻沒有讓如是我聞發呆或者失神,震驚的同時,如是我聞毫不猶豫的一躍,落回到了深坑底部。無岸佛已經被殺,如是我聞全然沒有了化一味的被動防守為主動進攻的必要,對於無岸佛的那些弟子……
依韻傷了?
傷了,無岸佛……死了?
死了!
死了……
那群士氣高昂的無岸佛的弟子們,一個個猶如被冷水澆頭,原本振奮的士氣突然變成了凝結的冰,剎那,他們只覺得整個地坑裡頭的空氣,以及周圍的一切,都是冷的,刺骨刺骨的,透亮透亮的寒冷……
依韻一閃,躍離土壁壁面。
一腳踩在個無岸佛弟子的天靈蓋,緊接著,一閃,又一腳踩在個無岸佛弟子的天靈蓋上……一群跳入地坑的無岸佛弟子們身在虛空,哪裡能夠虛空再度產生迅速推動身體移走的能力?本以為必勝而跳入地坑,甚至以為他們就只能甩甩劍氣,沒一會如是我聞和無岸佛就會殺死依韻,甚至連從土壁奔走下來的打算都沒有,只是為了更快的下落到足以攻擊到依韻的距離。
於是,他們猶如在虛空中下墜的,一個個人肉的腳墊。
依韻沒有揮劍,一次有一次的閃身出現在無岸佛的弟子頭頂上,一腳,踏著無岸佛弟子的天靈蓋。借力,發勁,震碎了無岸佛弟子的天靈蓋的同時,一閃,又撲到另一個無岸佛弟子的頭頂上……就這麼一腳,又一腳,一踩,又一踩……
最近的城鎮重生點。
無岸佛一身布衣的摸了摸脖子。他在江湖人生歷程中,隔斷過許多人的脖子。但是,卻第一次體驗被人隔斷脖子的滋味。那滋味,讓他一向覺得百無聊賴的心,突然有了一種活的感覺——因為那種面對被殺,面對無可迴避的一劍斬上要害而無能為力的無奈情景時產生的。絕望,驚恐,震動等等複雜清楚的衝擊……無岸佛在重生點靜靜閉著眼睛,緩慢的呼氣,吐氣……他在回憶著,眷戀不捨的回憶著被殺死前的滋味。
無聊……無聊是他的口頭禪,而那一刻。他終於享受到了一種不無聊的滋味……他是活的,他的人生終於有了值得紀念,值得追憶和回憶的不一樣的色彩。這一刻,他突然想喝酒。儘管曾經喝過無數次酒,但每一次他都覺得喝酒不喝酒,都一樣無聊。但這一刻,他相信喝酒一定會有決然不同的滋味。人說喝醉酒是為了沉浸美好。忘卻不美好的一切;過去的他只有無聊,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忘卻。也沒有什麼可以沉浸。如今的他呢?應該有了。
一個,接一個的布衣在重生點出現,每一張都是無岸佛熟悉的臉。
是的,都是他的弟子,一個接一個的被依韻踩碎天靈蓋當腳墊的弟子。
其中一個悲聲嚎啕大哭著不斷推搡無岸佛——「師父你這個騙子!說什麼十五招!我過去每次都逃,今天好不容易勇敢了一回,就因為相信師父你說的十五招!結果我們全死了,被人家用腳踩死的啊!你這個騙子——」哭喊著的是那個落在隊伍最後,從來不喜歡冒險,遇到覺得有風險的戰鬥就總是第一個逃走的弟子,此刻最傷心的也是他,因為他的膽怯本就是因為特別在乎,也特別珍惜好不容易苦苦修煉得到的武功,如今全成了空,自然尤其難過。
「無聊,是他出手十五招,你們自己急著找死。」無岸佛毫無愧疚之心,也不理會一群重生的弟子,自顧大步而去。
一群弟子既心痛武功,又覺得前途茫然,根本不知道從以後該如何開始,該做什麼……想從頭再來,但是每個人想起過去修練武功付出的努力和辛苦,都為重新經歷一次而喪失了勇氣。但是,不練武功,他們做什麼呢?對從商沒有興趣,對技能沒有興趣,沒有錢,什麼都沒有……他們曾經希冀的江湖前途,甚至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師父,我們怎麼辦?你給個注意吧,弟子們茫無頭緒……」一群人追著無岸佛,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涉足江湖不久就跟隨了無岸佛修練武功,一直跟隨他生活,行動,長期以來無岸佛都是他們的主心骨,如今茫然無措的時候,除了問他,再沒有別的主意了。
無岸佛駐足,瞟了眼一旁建築的屋頂。「那上面有幾十個高手。你們錢莊裡存了九陰劍氣的秘籍吧?」
一群人個個點頭,無岸佛不是門派弟子,傳授給他們的武功秘籍就有遺失掉落的可能,因此每個人在得到秘籍後,都在錢莊存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這群人應該是正義聯盟一品堂的人,盯著你們,為的應該是九陰劍氣的秘笈。你們叫他們下來,談談出售給他們的價錢,一定能換筆巨額財產,將來做什麼,你們自己看著辦,我準備到處走走,看看,說不定會在什麼地方紮根長居。」無岸佛說罷,自顧去了。他感覺到了建築物頂上的殺氣,感覺到了那種許多高手匯聚一起,即使不刻意釋放也會形成強大力場的能量波動。因此他知道,這些人一定是依韻派來的。
他雖然敗了,但是作為一個速度流,實用流的高手,他很清楚自創的九陰劍氣對另一個速度流,實用流的高手而言存在什麼樣的吸引力。江湖中很多人以為,強者的武功任何人學到了,都是強的,但不是,猶如靈鷲宮只有一個霄云喜,只有一個樂兒,只有一個容兒,只有一個銘兒,也只有一個零兒。但她們的武功本來有許多靈鷲宮弟子修煉,卻沒有一個能夠如他們一樣強。
紫霄劍派又何嘗不是如此?
尋常武功如此,九陰劍氣更是如此,九陰劍氣在越強的速度流高手手裡,展現的威力就能夠越強!無岸佛有充分的自信相信,依韻絕對不可能對九陰劍氣視如不見。他死了,一種弟子也死了,遺落的遺物裡有九陰劍氣的秘笈。但是,無岸佛相信以依韻的財力,不會僅僅因為得到了九陰劍氣的秘笈就滿足,他要的,是對九陰劍氣獨有權。
他,以及那些弟子在內,每一個人都可能在錢莊存放了秘笈備不時之需。倘若不賣,等待的就是正義聯盟的人長期以往的跟蹤,一旦發現他們修煉武功了,就會稍不留情的殺死。無岸佛沒有興趣再重練武功,也沒有興趣賣秘笈,因為他不缺錢,也不需要太多的金錢。
無岸佛進了錢莊,避開別的弟子的城裡的另一間錢莊,他取出錢莊裡備存的三本九陰劍氣的秘笈。「存給依韻,附言,謝謝他給了我不無聊的感覺。」
錢莊的npc掌櫃高興的收下錢,將三本秘籍存入依韻名下……
另一間錢莊裡,那群無岸佛的弟子們高高興興的把九陰劍氣的秘笈賣給了一品堂的高手……沒有任何的不捨和眷戀。因為他們九陰劍氣好像也沒有多厲害,無岸佛死的那麼容易,他們也死的那麼悲劇。最重要的是,他們商量之後,也沒有人打算重新修練武功,那太累了……有了錢,他們決定好好享受享受花錢也能得到的那些享受……
地坑底部,依韻收拾罷了無岸佛及其一群弟子遺留的遺物。
如是我聞看著,卻沒有任何反應。
依韻沒有理她,因為他的意識捕捉範圍邊緣,出現了一個人——紫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