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煞 第三十七章 重逢
老頭又回到龍宮的海眼，他回來的時候眾仙還在等待，顯然莫江南還沒有出來。
怒顏真君瞪著老頭疑惑道︰「老頭，以你的修為乏力來看，並不弱於我，但老子以前眾仙大戰之事怎麼沒見過你這號人物？」
反正太乙已經厚著臉皮跟了這麼久，不在乎他再扯兩句，於是道︰「貧道一心修練，從不管仙界紛爭，比不上真君威名，不過這爭來爭去又有什麼結果？勸道友還是順應天道，看開些為好。」
怒顏真君哼了一聲，道︰「什麼是天道？我妖類被壓制就是天道麼？」
老頭閉口不答。
不多時，莫江南就從海眼中一躍而出，怒顏真君上前問︰「如何，可有希望？」
莫江南微笑道︰「成與不成，就等著看吧。」
這時眾仙發現，莫江南與先前又不一樣了，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他肉身還是修真者，修為還是原來那樣沒有增加，但是看上去就是不同，顯得那麼地高深莫測，連怒顏真君在他面前都有些心虛。這個心虛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而心虛，而是對莫江南他們心裡沒底，很被動的感覺。
怒顏真君問道︰「那現在該如何做？」
莫江南道︰「先回前面的海眼處看看，或許會有結果。」
再次回到前面三個海眼處，莫江南一個個又進去了一次，這回都不用敖寧出手，玄武獸自動給莫江南讓開了道路。眾仙看得驚奇，這又是怎麼回事？要知道連敖寧想過去都得費一番手腳的。
玄武獸是什麼等級。那是先天地靈獸。它高就高在「先天」這兩個字上了。也就是說天地初開地時候就已經存在。它在本能上向誰低頭。誰就是高於先天地存在。比如始神盤古。
眾仙正疑惑。莫江南已從海眼瞬移出來。道︰「我已經準備完畢。海眼即將打通。」
只見莫江南手中出現了一把劍。金光閃閃威勢逼人。他掐著劍訣虛空一劈。喊了聲︰「鎮！」
海眼那瘋狂旋轉地漩渦就慢慢停了下來。海眼處露出一把巨大地劍插於其上。他們看不到。其他三個海眼地情景也是一樣地。莫江南在回頭重新進海眼地時候已經把劍插在上面。
現在海眼處地劍已經不是先天四劍地分身。而換成了莫江南煉製地劍。
莫江南笑了笑。長劍一揮道︰「看我五行破四相。開！」
隨著他劍光閃動，一重天的大地開始劇烈顫動，無數仙山洞府都受到影響搖搖欲墜，不管什麼禁制以及護山大陣都起不到絲毫效果。四個海眼連通著一重天的根基，在先天法寶的作用下開始現出本來的面目。
四個海眼就是四個通道。通往玄黃天尊的禁錮之地，單單從一處海眼進去地話就會受到四劍陣的壓制，幾乎是無解的。不過假如從四個海眼一同開始破解的話就容易一些，再有先天法寶壓陣就基本完成破解。
程序是這樣，但莫江南是怎麼得到先天法寶的呢？
而且莫江南壓陣的四把劍分明將原來的四劍克制住，手上一把控制全局。
莫江南在眾仙的眼裡再次高深莫測起來。
其實莫江南也沒有這麼簡單就能做到。就算有先天材料也不是馬上就可以煉製法寶的，問題就在於平衡界裡處於混沌狀態，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沒有時間地概念，就算有，跟這個世界也不是平行的。
所以莫江南在平衡界裡要煉成這五把劍，無論多久都沒有什麼差別。
先天四劍終於被莫江南的五行劍逼得出現了真身，刷刷地在一重天上空印出了四道劍影，一重天的仙人全都驚慌失措，紛紛使出自己最好的防禦法寶凝神戒備。一些有資歷的仙人心中明白。這恐怕是玄黃天尊要現身了。四劍陣一旦告破，不僅是一重天這樣。連九天都得動起來！
一直古井無波地怒顏真君，在這個瞬間也閃現出狂熱的表情。
天尊。我們又來了！
「且慢。」
莫江南正要去破那四劍陣，老頭在一旁終於無奈阻止。
「你認為自己有能力阻止？」莫江南笑道。
「非也，貧道欲以條件換取道友放棄破陣。」老頭道。
怒顏真君不干了︰「你這臭老頭，天尊眼看就要破陣而出，你卻來阻止，老子拼了命也不讓你得逞！」
莫江南道︰「你拼不拚命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可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對不對？」
老頭不置可否，他在等莫江南的回答。
莫江南接著道︰「請教一下名號？」
老頭道︰「貧道太乙。」
「原來是救苦天尊。」莫江南笑道，「居然真的有太乙真人存在，我想知道你拿什麼條件換？」
太乙道︰「我答應放人。」
莫江南不怎麼信︰「你答應有用嗎，凌霄殿可是三清之下，眾仙之上，享有無上權威的存在，他們掌管天條，各路神仙各界生靈都得聽他們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些條件？」
太乙長嘆了一聲道︰「我願意先放人。」
莫江南道︰「很好，我跟你去凌霄殿，但你要記住，我只要這把劍稍微控制一下，其餘四把劍就自動開始破陣，所以玩花樣是不行的。」
太乙道︰「這個我自然明白，你跟我來吧。」
他是至高無上的靈仙，當然知道這是先天法寶，連天尊也要害怕的東西。
怒顏真君道︰「這是什麼意思，說好要把天尊救出來地，怎麼事到臨頭就不干了？」
莫江南道︰「玄黃天尊能不能出來，就看我們地太乙救苦天尊了。」
怒顏真君道︰「那可不行，若是不能救出天尊。誰也別想離開！」
「哼！」莫江南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用手輕輕彈彈劍身，那金色寶劍「嗡」地一下就彷彿要把空間炸開，逼得眾仙直往後退，連太乙也不例外，「你認為自己有能力阻止嗎？」
怒顏真君終於不說話了，以這先天法寶的威力，他根本不可能做什麼。
太乙鬆了口氣，對莫江南道︰「隨我來。」
太乙帶著莫江南，二人直上凌霄殿。來到玉皇跟前。
玉皇看了莫江南一眼，輕輕嘆著氣，把他們帶到囚禁玉馨地湖邊。
迷霧散去，莫江南就看見了玉蓮飄在湖上，盛開的蓮台上站著玉馨，笑盈盈地看著莫江南。
莫江南也對玉馨一笑，轉頭看著太乙。
太乙則轉頭去看玉皇，玉皇無奈，撤了湖面上地禁制。
莫江南就是想看看他們地誠意如何。這點禁制他還是能隨便破解的，反正現在手上拿著先天靈寶，是否釋放玄黃天尊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顯然玄黃天尊是仙界的要害，一旦恢復自由肯定就要找凌霄殿的麻煩，以前三清合力尚難以鎮得住他，凌霄殿在他的眼裡實在算不得什麼。
物竟天擇也是天條。妖類勢力小了就得受壓迫，但玄黃天尊這個妖族異類肯定不會甘於這樣的局面。既然是物竟天擇，那就得去爭一爭，到時候誰得勢還不一定呢，首當其衝就是凌霄殿這些維護天條的神仙。
禁制一去，玉蓮就飛快地飄來，玉馨把玉蓮收了，踩著祥雲落在莫江南面前。
「江南哥哥，你怎麼才來。」玉馨一下跳進莫江南懷裡。
「怎麼。失望了？」莫江南摸著玉馨的長發。
這時候太乙對玉皇打了個眼色。二人從湖邊退走，這個時候得順著莫江南地心意來。
「沒有。玉馨從來都沒有對江南哥哥失望！」
玉馨仰起花朵一般嬌豔的臉蛋，撒嬌一樣地就要莫江南吻她。看來兩個老傢伙走得的確及時。
嗯，身體還是那麼柔軟，氣質更勝於前，莫江南都迷失了。
「怎麼修為好像又高了很多，再過段時間這裡都關不住你了。」莫江南疑惑道。
「嗯，玉馨要和江南哥哥見面，自己也要努力。」玉馨腦袋又蹭進了莫江南懷裡。
「哦，那是我來早了，再過段時間或許你就有表現的機會了。」莫江南笑道。
玉馨扯了扯莫江南的衣服表示抗議︰「還早呢，好像分開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我怕江南哥哥都不記得我了，要是真的不記得我了怎麼辦？」
莫江南苦笑道︰「怎麼可能不記得，我還上哪找這麼一個仙子去？」
玉馨滿意地笑了︰「我們還要活好長好長的時間，以後你要是煩我了怎麼辦？」
莫江南很自然道︰「另尋新歡唄。」
玉馨就拿頭蹭著莫江南的胸脯︰「你真討厭！」
莫江南道︰「那我們回去，生很多很多小神仙熱鬧一下。」
玉馨小臉微紅︰「你又打壞主意了。」
莫江南哈哈大笑道︰「我來找你本來打地就是壞主意，走，咱們回去！」
玉馨忽然道︰「他們說你要放什麼妖怪出來，所以才拿我換的，是不是很嚴重？」
莫江南道︰「拿什麼妖怪換，整個仙界都沒資格換你，這個我自有辦法。」
兩人磨蹭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來到凌霄殿上。
太乙和玉皇看著玉馨又不同了，她俏麗的小臉上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輝，之前幾乎修到了金仙的境界，現在看上去居然都差不多趕上靈仙了，就好像大把地灌了仙丹一樣恐怖，這受得了嗎？
簡直是變態啊，難道不會爆體？
玉馨的境界十分簡單，弱點也很明顯，她就是莫江南這一念。這一念如果順利地話。沒有什麼煩念可以讓她修為不穩定。不可能產生任何心結，但如果這一念受到了挫折，她面臨的將是直接崩潰，或者入魔，或者直接爆體，那就得看她對莫江南的信任是否一直如意了。
越是簡單的人越是容易得到滿足，越是放棄慾念地人境界就越高，玉馨為了莫江南放棄了其他所有地念頭，這本來就和她的體質一樣是個奇蹟。所以她的成就有多高並不是看她自己，而是看莫江南能不能讓她一直保持著這一念，永遠不產生困惑。
太乙忙上前問莫江南︰「現在，是否可以撤掉你的劍陣了？」
莫江南道︰「撤掉劍陣簡單，但這先天法寶依然在我地手上，你放心就這麼讓我走嗎？」
四劍陣就是鎖著玄黃天尊地監牢，而莫江南身上帶著鑰匙呢，無論怎麼說讓莫江南帶著鑰匙走凌霄殿也是不放心的。因為他們想地還沒有這麼簡單，按照太乙之前的意思。就是先把莫江南放回去，等解決了玄黃天尊那裡地危機，讓莫江南沒有機會放他出來之後再去把玉馨抓回來。
因為誰也不能無視天條，玉馨一個仙人違反了天條，還一直逍遙法外算怎麼回事？
太乙道︰「既如此，還請道友到仙界來。可以在凌霄殿上任職神仙，協助統御眾仙。」
莫江南一想，這是拿我當弼馬瘟呢？不能吃他這套，再說自己修練的方向已經和傳統的方式大相逕庭，自己是要逆天的，傳統的修行方式還是得遵守天條，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玄黃天尊就是例子，如果仙界容不下你，修得再高也得完
現在莫江南可以煉出先天法寶。但終究是件工具而已。天尊手中也有先天法寶，這東西就像是槍一樣。手裡有幾萬把武器，其實也就是一件發揮作用。自己終究是鬥不過天尊的。
如果留在仙界，以後發生的事他想都想得出來，平衡界的修練是要制定規則，而不是遵守規則，這違背了仙界的天條，早晚會與整個仙界對立。想要制定規則就得證明自己，怎麼去證明？歷來制定規則地人都是把對手全都打趴下，然後強制他們遵守自己的規則，不服的再打。
如果不留在仙界非要回去的話，那就是一直違反天條，仙界能容忍多久要享有這個特權，也得證明自己的實力。
所以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要讓仙界看到自己地力量，使之不敢強制自己遵從天條！
莫江南從來不想成什麼仙，也不會按照什麼規則行事，仙人很了不起嗎？一重天這麼多仙人還不是混得很慘，要讓莫江南選就當不受約束的仙人，有人找不自在的時候也不必在乎什麼條條框框，當然都這樣的話世界就無序了，但最高者就可以這樣！
想了想，莫江南就對太乙道︰「我們再回到海眼去吧。」
玉皇道︰「回去幹什麼，你直接把這先天靈寶交與我們便成。」
他還真好意思伸手就要，皇帝當慣了。
莫江南道︰「我先把海眼的四劍撤出來，讓諸位安心啊。」
太乙道︰「也好，我隨你去。」
再次回到龍宮，眾仙發現莫江南身邊多了個人，是個身穿白裙的仙子。
這個仙子比一般的仙人還要超凡脫俗，感覺境界十分純淨，修為也很高深，怒顏真君都感覺自己有所不及。他們不知道的是，玉馨就是因為內心比較單純而有這樣的境界，修行者念頭多了就會受到影響，則修為停滯不前，但心中無慾無念地話又不可能修出什麼東西，這是用腳底板都想得出來地，既然沒追求，肯定沒進步。
玉馨的念屬於純念，很難有這樣地境界。
玉馨的出現吸引了眾仙地目光，敖寧上前問道︰「這位上仙在何處修行，之前似乎沒有見過？」
她所問的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去看莫江南，玉馨從出現到現在目光有大半都在莫江南身上，似乎除了莫江南她不屑再理別人，雖然這麼做有些不禮貌，但體現出了仙的派頭。
仙人本來就該這樣，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根本不去管。
莫江南笑道︰「這是我的……髮妻，見笑見笑。」
敖寧繼續問道︰「你就是為了她才來的仙界？」
莫江南道︰「正是，好在天遂人願，得嘗所望，還得感謝大家。」
一個仙子跟在一個修真者身邊，還這麼聽話，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啊。
怒顏真君道︰「這麼說你已達到目的，不救天尊了？」
莫江南還沒說話，太乙就沉聲道︰「你還如此冥頑不化，真想反了不成？」
怒顏真君不屑道︰「這是何意？本座一直在反，從十萬年前開始就是天尊的左膀右臂，沒想失手被你們削了修為，還鎮於禁制之下，這十萬年來你以為我真的順從過？」
太乙悠然道︰「天意不可違，你怎麼還如此固執，對修為不利。」怒顏真君冷道︰「你這老東西，以為自己真的知曉天意？」
他這還說別人老呢，以他百萬年的修為就很少有人比得過去，莫江南一直不說話，看著他們唇槍舌劍。仙人爭執也是難得一見的情景，這還是兩個高級別的人物，仙人不爭是因為看不上眼，一般的人沒有資格跟他們爭什麼，一旦觸及利益他們就必須爭了，還比凡人更凶。
凡間傳得多麼心胸寬廣的佛祖必要的時候不也爭嗎？不爭那是石頭。
怒顏真君看莫江南在一旁挺逍遙的，就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給個明話！」
這麼一喝，他就被玉馨瞪了一眼，這小丫頭可厲害，雖然修為沒有怒顏真君那麼深厚，但那仙靈之氣卻一直在身邊圍繞著不停。旁邊也都是修練無數歲月的強人，就算不主動修練靈氣也會自己吸收的，但玉馨一來其他人就別想了，仙靈之氣全都是奔著她去的。
莫江南笑道︰「我的意思你們誰也看不出來的，因為你們境界不夠。」
眾仙都很怪異的表情，一個修真者居然說他們境界不夠！
然後莫江南拿出寶劍，虛空劃了一道金光，這寶劍就凌空而去，刺向蒼穹，然後一重天再次陷入劇烈的震動之中，顯然是莫江南的劍陣開始發動了！
太乙怒目瞪著莫江南道︰「你竟食言！」
莫江南微微一笑︰「我食言總比你食言要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