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法師故事 作者:索斯(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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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chen67 2012-12-16 18:09:0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70624
法師故事     




【作者】:索斯  

【內容簡介】:

    半身人說:好奇就是力量。
    矮人會說:團結就是力量。
    精靈會說:魔法就是力量。
    侏儒會說:創造就是力量。
    獸人會說:殺戮就是力量。
    人類會說:權力就是力量。
    龍一直說:知識就是力量。
    神曾經說:神格就是力量。
    林奇站在全知高塔的露台上,俯瞰安瑞爾大陸,輕輕地說:
    我,就是力量。



  灰矮人的生活實際上比較單調,他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建築和鍛造上,並不像人類那樣精通於奢華的宴會。而在飲食方面,也只有他們的烈酒可以拿得出手,但是仍然比他們的地表親戚差了很多。至於他們貧乏的音樂和歌舞,更不能引起林奇的任何興趣。

  法師一直認為,這種聚會純粹是在浪費生命,尤其是他自己的生命。能讓他去參加這次聚會的唯一理由就是半身人威廉,它對此倒是有很大的熱情。相比於這個小個子精心的把自己和其他人裝扮起來,林奇仍然穿著他那件老舊的法師袍。

  澤麗法自然也不會讓威廉設計自己的造型。即使已經沒有事物威脅她的自由,澤麗法仍舊從不解下身上的刀劍,保持著卓爾精靈隨時備戰的習慣。

  結果,德洛,小指頭費爾普斯和侏儒尼墨也學法師的樣子,並沒有特意改變自己的裝扮。兩個人類侍女也回到林奇的身邊,想要繼續自己的使命。澤麗法只是冷冷得看著她們,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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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1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太陽帶來了光明,

卻把夜晚襯托得更加黑暗,

他向大地揮灑著溫暖,

卻使寒冬更加難耐。

但是,每一個夜晚,

都還有月亮掛在天邊。

皎潔地點亮你的眼,

驅走孤獨的嚴寒。

月港城

北方的鋼鐵明珠,

承載帕特神的榮譽,

是明月的搖籃。

白帆從遠方飄來,

經歷了狂風暴雨的洗禮,

承受了無盡孤寂和磨難,

月光下,

駛回了家的港灣。

----------一個蹩腳吟遊詩人的作品。


第一集 驛站

安瑞爾大陸,神聖帕特帝國,北方,月港城,東面二十公里的地方。正午。

太陽是個慷慨的存在,從不吝嗇向大地播灑它的光芒和溫暖,即使現在已經是秋天。

在大路邊的一個旅店旁,幾隻懶散的驢兒正趴在草裡喝水,偶爾一陣風吹過,他們脖子上的鈴鐺發出輕輕的脆響。

一個男孩雙手捧著一把黑豆,偷偷的扔進驢子的食槽裡。他用手攪一攪,用裡面殘存的草料把黑豆蓋住,對這小驢子說到:「你要好好得吃,快快長大啊。」

這只是在神聖帕特帝國的一條普通商路旁,一家普普通通的驛站。平時的時候,驛站主人會在後面自家的田地裡種下瓜果,小心的耕耘照料;然後在山坡上放幾隻羊,在圈裡養著雞和豬;每當有客人到來的時候,會聽到門框上綁著的鈴鐺叮鈴叮鈴直響。他就從後面的田地一溜煙跑進大堂,熱情地向那些歇腳的過客推銷自家種植的瓜果蔬菜,自釀的果酒和噴香的烤肉。

他們的希望,就是能碰上一個慷慨大方的過客,多給一些小費,好送自己的孩子進入神廟的學習機構——在那裡,他們不僅可以學會讀書寫字,還可以學習成為牧師的必要知識,從而出人頭地。

不過那上學的事情還早,家裡的小男孩現在只不過才七歲。現在,還是無憂無路的在田地裡玩耍的年齡,享受著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時光。

在這個客棧裡,小男孩見過不少的旅客,有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有些則記憶猶新。他聽父母說過,精靈長著的長長耳朵和矮人們蓄起的絡腮鬍子。但是那時他還小,對那些,只留下了模模糊糊的印象。

不過趴在井邊提水的這個孩子相信,那個坐在大樹下的男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那棵楓樹是他父親的父親出生的時候,種下去的,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棵巨大的紅色樹傘,在秋季的烈日下,那裡成為了小男孩最喜歡的玩耍地。他經常到吊在粗大的枝幹上,晃晃悠悠的看著通向遠方的道路。

現在,在樹下的大石板上,坐著一個身穿黑紫色袍子的男人,寬大的衣服幾乎蓋住了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膚,只有一雙手露出袖口,其中一隻手慢慢的翻動著放在他膝蓋上的一本大書,另一隻手拿著細長的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男孩好奇的盯著那個神秘傢伙的衣袍,那上面繡著波浪和行星的花邊。隨著他的活動,那些花紋好像有生命一樣,也在變化著圖案。小孩子好奇的走到他的旁邊。

「叔叔,你的衣服好有趣啊!」

那個黑袍人看看坐在他旁邊的小男孩,「很有趣嗎?」

男孩這才看到了黑袍人的樣貌。令他很失望的是,這個人的面貌毫無特別之處,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唯一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個黑袍人的眼睛裡,好像有點點的星光在他黝黑的瞳孔中閃耀,就好像是他把黑夜天際的星星都偷了下來,藏在雙眸裡。

「叔叔,我的名字叫做索斯,你叫什麼啊?」男孩也坐到了大石板上,做到了黑袍人旁邊。

「我的名字叫做林奇。小傢伙,你不要叫我叔叔,我還沒有那麼老,叫我的名字或者稱呼我哥哥就可以了。」黑袍人合上了書本,微笑著對索斯說著。

「嗯!林奇哥哥,你是不是一個吟遊詩人啊?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小男孩一直都沒弄明白面前的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他沒有穿著任何盔甲,甚至連一把武器都沒有帶在身上,身上也沒有帶著任何神廟的聖徽——小孩子的父親從很早就開始向索斯講述各個神廟的故事,告訴他們不同聖徽代表的意義。

「我的確是去過很多地方。」林奇抬頭,透過層層的紅葉看了看太陽,「索斯,你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吟遊詩人呢?」

「我想聽故事,每次我想聽路過驛站的那些吟遊詩人的故事,我爸爸就讓我去後院幹活。」索斯歪著小嘴說到,「他不讓我聽故事。」

「你的父親是不想讓你過早的出門冒險。」林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想聽什麼故事呢?」

「我想聽聽精靈和矮人的故事。」索斯高興的拍拍手。

「那你見過矮人和精靈嗎?」

「唔,我媽媽說我見過,但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男孩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林奇微笑著,小聲的低吟著,他伸出手指,指著面前的空地。

索斯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一名精靈的幻像正從那裡浮現出來。在記憶中那模模糊糊的精靈模樣,突然變得明晰起來。

那是一個身負長弓的精靈女戰士形象:綠色的直髮飄撒在她裸露的白色肩膀上,一雙藍色的眼睛正盯著因為吃驚而張大嘴巴的男孩身上;她的嘴角掛著笑意,從鮮嫩的紅唇下稍稍露出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她的身材纖細,但是小腿上的結實肌肉表明,她是一個靈活敏捷的角色;做工精細的皮甲僅僅地裹住她的身體,把她的曲線襯托出來;而為了能在射箭的時候,增加肩膀的活動範圍,這件皮夾被裁剪成了無袖的樣式,一雙藕臂輕輕的垂在身體兩邊,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撥弄掛在她大腿側的鈴鐺——但是卻沒有聲音傳過來。

「呶,這就是精靈了。」林奇笑著說。

男孩跑到那個站立的精靈旁邊,而那個精靈也對他微微笑著。

「你好,啊……我叫索斯,你叫什麼名字啊。」男孩伸出手去,想和面前這個憑空出現的精靈握握手。

但是他接觸到的,顯然只可能是空氣。

「索斯,過來坐著。你還想看看什麼?」

男孩顯然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面前的這個精靈為什麼看的卻碰不到呢?不過看看其他東西的願望很快是他忘記了這個問題。

「我想看看大鬍子的矮人!」男孩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比劃著,向林奇說明,那個矮人的鬍子到底應該有多大。

黑袍男子的手在空中劃過,跳動的手指就像是在琴弦上演奏。在他們面前的精靈逐漸地變矮,變模糊。不一會兒工夫,一個身高有一米五的粗壯矮人站立在他們面前。

這可真是一個大鬍子的矮人:從他的耳際,沿著他的鬢角,到達他的下巴,延伸至他的胸口,都是一團棕紅色的大鬍子。蓬鬆雜亂的鬍鬚裡,卻還掛著幾個小辮——用鬍子梳成的小辮,再用藍色或灰色的布條綁住。矮人的大嘴巴完全消失在鬍子的掩蓋下,只有一隻巨大的鼻子阻擋這些鬍鬚繼續上上攀爬的念頭。他長滿老繭的大手不斷的捋著下垂的鬍子,一雙掛著魚尾紋的眼睛瞇縫著,帶著和善的笑意看著小男孩。

「哇!好棒!」索斯看著面前的矮人,「能不能讓我看看半身人都是什麼樣子的?我的爸爸媽媽說他們永遠都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對林奇來說,只不過是活動活動手指就可以辦到的事情。

然後接下來的時光,在這個通向月港城的驛道上,在一棵掛滿紅葉的楓樹下,在一大一小兩個人坐著的石板前,不斷地出現在安瑞爾大陸上聞名遐邇的各種生物。從天空中飛行的禽鳥到世代盤踞於洞穴裡的古龍;不僅有帶著聖潔光輝的天使,也有全身都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地獄惡魔……

小男孩睜大了眼睛,一點都不願放過面前的奇景。他不斷地拍著小手,隨著面前出現的各種生物開心的歡呼。

「林奇哥哥,那個……」索斯怯生生的問:「法師是什麼樣子的。」

「你為什麼想知道法師是什麼樣子的呢?」

「因為,我爸爸說,他們都很可怕,他們都有很強的實力但是他們卻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索斯一邊回想一邊說:「每次我想跟著旅行者去別的地方探險,我的爸爸總是說法師回來把我抓走吃掉。我知道他是在嚇唬我啦,但是我還是很好奇,法師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孩子,你喜歡去冒險嗎?」

「是噢,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知道在這條驛道的遠方是什麼,它會把我領向何處……」

「即使法師會把你抓走,並且吃掉你,你也想出去嗎?」

「是的,總有一天我會去親自看看精靈們的城市,去嘗嘗矮人釀的酒和我家的到底有什麼不同,看看半身人是不是永遠只有那麼高,問問巨龍他們整天睡覺都會夢到什麼,當然,還要看看法師是什麼樣子的。對了,林奇哥哥,你還是沒告訴我法師的模樣。」

「法師嘛,他們……」林奇想了想,「等你長大了,當你有一天出去冒險了,你會看到法師的模樣。我現在不會告訴你的。」

「啊,真是賴皮,到了最後就不讓我看了……」男孩的臉上掛滿了失望。

林奇看看太陽,日頭已經慢慢的開始下沉,他那散發奪目光芒的球體已經和遠處的山巒相接。

「索斯,我現在要趕路了。以後也許咱們會再見面的。」

「你這就要走了,不再我們這裡住一晚上嗎?我很喜歡你講故事呢。」

「不了,我還有個約會要趕去。」

「那你等一下……」男孩跑到屋子裡,不一會兒的功夫拿出了一個水囊。

「這裡面是我們家釀的果酒,嗯,沒有兌水的那種。謝謝你給我講了這麼長時間的故事。」

林奇接過水囊來,掏出一枚戒指送給了男孩:「這是我自己做的,不值什麼錢,就當是給你的一件小玩具吧,希望能給你帶來幸運。」

於是,林奇上路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遠方驛道的盡頭。

索斯看著手裡的戒指,那是一個刻著螺旋花紋和奇怪字符的銀白戒指。他小心地把它放到口袋裡,看著遠去林奇的背影:「我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冒險者,我能見到法師,讓他們給我講最神奇的故事。」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3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二集 重聚

月港城的酒館裡,並沒有想像中的喧鬧。冒險者們都坐下來,聚在一起低著身子,腦袋挨著腦袋的竊竊私語著,談論來自北方冰原的消息。酒吧老闆頹廢的坐在吧檯後面,有氣無力地擦著早已經乾乾淨淨的酒杯。直到角落的矮人第七次呼喊他,他才恍然驚醒般站起來,端過去一堆麥酒,卻根本不是顧客要的朗姆。

只有矮人還能有心情大口的喝酒,巨人大軍來的時候,大不了往洞穴裡一鑽,那些巨人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的。這不,趁著戰前的一點點平靜時光,紅鐵山脈的矮人運來了精緻的武器和大量的礦石,用來換取糧食,還有美酒,當然,這些東西的價格,也隨著「行情」上漲。

維斯林坐在吵鬧的矮人身後,瞇著眼睛看著這酒館裡唯一的噪音來源。「以後有你們好瞧的,竟在這個時候還不作準備……」他現在是月港城的騎兵隊隊員之一,升到了隊長的職務。今天,他可不是來偷懶的,緊張的戰備使他沒工夫偷懶。他來到這個酒館,是因為一個誓言。七年前,他和朋友們的誓言。

「也許不該在這個時候見面呢。」維斯林看看天色,還沒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也就是說,時間還沒到,但是他已經開始不自覺的擔憂起來「外面兵荒馬亂,巨人們又時時刻刻威脅道路的安全。希望大家都沒事吧。」

維斯林又叫了一杯麥酒,放在面前。他很少飲酒,只有在心裡十分緊張或興奮的時候,才會喝上一杯。維斯林今天既緊張又興奮,但是卻很難喝下去。他看著麥酒的泡沫漫漫的破掉,回想起隊伍的酒桶,號稱「一口一桶」的狂戰士摩根,那傢伙的酒量真是沒話說。摸摸自己下巴上稀疏的鬍子,維斯林不由得羨慕起摩根的絡腮。據說矮人族的身高都長在了鬍子上,才導致他們形成今天的這個樣子,而自己剛剛進入騎兵隊時,卻因為沒長鬍子被老兵們取笑。後來要不是自己天天用刀刮,使勁刺激自己的下巴,說不定還是一根毛都沒有呢……

「唯一永遠沒鬍子的種族就是精靈了吧。」維斯林惡意的想「不知道艾娜怎麼樣了,她不論找什麼丈夫,都看上去像個娘們……」但是立刻,他又否決了自己的齷齪念頭,自己是個騎士,不能跟以前一樣,思想和行動都是毫無準則像個混混的樣子了,而應要有規範紀律和榮譽。遊俠艾娜是個不錯的射箭手,要是被她聽到我的話,我就得小心背後射來的,因為「不小心手滑」而偏離軌道的箭。

「喂喂喂!我找維斯林!他欠我……」伴隨酒館的大門轟的粉碎聲,一個響亮渾厚的聲音猛地灌入了酒客的耳朵,全副武裝,手提巨大雙錘的矮人跳了進來,在他蓬亂飄逸的大鬍子上,還沾著破碎大門的木片。

矮人在小酒館裡掃了一圈,看到了角落裡神色躲躲閃閃的維斯林。下一秒,視線就又移到了桌子上那被沒喝過的麥酒。「呵呵呵呵,你真瞭解我啊。」矮人把右手的武器遞給左手保管,大踏步地走到了維斯林面前,抄起酒杯仰頭灌下。喉嚨裡咕嘟咕嘟的聲響,嘴角流下的兩條水痕和他因為開心而抖動的紅色大鬍子,這就是摩根。

「啊,好痛快。一路都沒喝上口東西了。」矮人把杯子砸在桌子上,用手抹了抹嘴。「再來一杯哦!」

維斯林交給老闆一枚金幣,又叫了一杯麥酒。並不是麥酒的價格真有那麼貴,而是一扇大門的錢的確不便宜。特別是在冬天馬上就要來臨的時候。

「怎麼……咕嘟咕嘟……怎麼就你我到了呢,其他人在哪?想不請我客嗎?」矮人又幹掉了一杯酒,鼻子頭已經變紅了「誰要是敢不來,我就去拍他。」

「你要拍誰啊?」在酒館的門口傳進來一句清脆的聲音,一個身材纖細的綠發女精靈走了進來,身穿白色的鏈甲,胸前別著獨角獸徽標,背上則是一隻巨大的紅色長弓和滿滿一壺箭。腰間是一柄細長的藍色彎刀,黑色的戴帽斗篷把她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隔絕了秋風的侵襲和酒館裡穿透力極強的「男人」目光的掃視。

「只怕你沒機會拍我了,摩根矮人。除非,你要先學會爬樹,才能拍到我呢。」艾娜緩步走來,沒有一絲聲音。她把自己的長弓摘下來,抵在牆上,搬個椅子坐在了桌子旁邊。

「哼,就你?」矮人又接過一杯麥酒,大口喝掉,「拍你,就像我幹掉麥酒一樣輕鬆。」

「你就會用錘子錘,一點戰鬥的藝術都不懂」

「你懂藝術?穿得花花綠綠的,什麼顏色恨不得都掛在身上,和那個那個」矮人想了想,猛地一拍腦袋「沒拔毛烤熟時候的錦雞一樣。」

艾娜的眼睛立刻咪了起來,矮人竟然批評精靈族的審美能力,尤其竟然直接批評自己。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正在為自己的笑話兒高興得樂不可支的矮人,右手放到了彎刀上。維斯林見情況有變,趕緊狠狠地敲了一下矮人的腦袋,「你要喝酒就老老實實地喝,別在那裡廢話。小心你的鬍子掉到酒桶裡,沒了……」

矮人突然樂不出來了,就好像一個核桃卡在了嗓子眼裡,笑聲嘎然而止。他想起了七年前,自己就是說錯了話,惹到精靈,從而被剃了鬍鬚,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下巴——那種尷尬一直持續了兩年,才被他新生的鬍子給遮掩過去。矮人趕緊摸摸自己的臉頰,確定每根毛髮都完好無損,仍舊蓬鬆後,才接過一杯麥酒,小心的避開精靈的目光,慢慢喝了起來……

艾娜看看變乖的矮人,才把兩隻手重新放回桌子上,決定饒了他這次。然後她饒有興味的看著維斯林的胡茬「帥哥,你怎麼想起留鬍子來了?多不好看啊,變得像個矮人一樣……」摩根抓起一塊肉,狠狠的咬了一口,再用麥酒衝下去,自動忽略了精靈的話。艾娜看看矮人沒什麼反應,又開始對維斯林說「本來你的樣子多俊俏啊,又有藝術性,本來想介紹幾個精靈女子給你認識呢。你趕緊把鬍子剃掉吧。」

「鬍子是男人的驕傲。有的人就是不懂!」摩根揮舞著手裡的雞腿和麥酒,正在對著「空氣」演講的他發現淡黃色的酒潑灑到了空中。「唉呀,浪費了浪費了!」矮人仰頭張大嘴巴,奮力得想挽救一些空中飛舞的麥酒逃兵,但是卻給自己的鬍子洗了個澡。

「這位戰錘的榮光戰士,讚美石頭。你的大鬍子充分顯示了你的驕傲。」旁邊桌子上的矮人商人湊來了上來,對著朝天花板張著大嘴的摩根就是一頓讚美,「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驅趕路上的敵人,能不能護送我們回紅鐵山脈的礦殿呢?」

「你們不會自己回去麼?」摩根把整個雞腿塞進嘴裡,用油膩膩的手拍了拍迎上來的商人,再輕輕的擦了一把,「我們是戰錘的榮光繼承者,不應畏懼路上的艱難險阻。」摩根的紅鬍子隨著他說話而上下抖動,上面沾著油的部分甚至還有反光。

「現在路上不太平,巨人們……」沒等那些矮人說完,摩根抄起個空酒杯,一邊揮舞一邊說「巨人來了,我就拍爛它們,把它們像頁岩一樣,拍成一片片,然後就擰碎,絞成粉末。那些巨人,怕什麼!」摩根把左手攤開,再使勁地握到一起,搓了搓「就像這樣!我最討厭那些窩在洞裡避戰的傢伙了。」

幾個矮人聽到這話,就知道碰到了矮人中的好戰分子了,還是別刺激他了。幾個矮人商人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這次巨人們的突然襲擊,讓大陸上所有的種族都有點措手不及。人類不得不戰,精靈倉促迎戰,但是矮人,卻可以收縮回礦坑防守。以巨人族龐大的體型,跟本不能拿洞穴裡的矮人怎麼樣。但是同時,矮人族中也不乏要求主攻出擊的呼聲,不能讓巨人猖狂橫行。摩根正是主戰派的成員。

「維斯林,這次咱們聚到一塊,一定要幹一票大的!」摩根興奮得拍著維斯林的肩膀,巨大的力量令可憐的騎士突然懷念起他的那套銀白色的全身甲,特別是結實的肩甲。「再等等吧,這次的巨人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像以前那次去找地精的麻煩。」維斯林撥開矮人的手,揉了揉肩膀。

「怎麼,維斯林你不是怕了吧?」矮人突然把大手掌按到了桌子上,這個木頭的酒桌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維斯林看看矮人的表情,在那雙瞇縫著的雙眼裡,他看到了狡黠的笑意「你說的?」維斯林不慌不忙地回答。

矮人嘿嘿一笑,放過了悲慘的桌子,摸摸自己的鬍子「我就知道你沒問題的了。就是林奇不知道會不會給咱們一起走。」

「你以為林奇會和你的石頭腦袋一樣,往巨人的大棒上撞嗎?」艾娜用匕首挑起一塊蘋果,輕輕放入小口中,慢慢咀嚼。等她全嚥下去之後,才又開口說話「這次巨人來得很突然很奇怪,我們要有策略。僅憑蠻力是不可能獲得勝利的。當然,這就是林奇擅長的地方了,你是不會懂的。」艾娜匕首一揮,又把一個蘋果切成了小瓣。

摩根拿起一整個蘋果,猛地全塞到嘴裡:「無知道太神秘時候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維斯林看看外面的天,太陽已經大半落了下去,僅有一絲餘輝還掛在天上,天的盡頭,已經有些星星多在紅霞背後,開始閃爍點點光芒。

「放心吧,雖然小指頭費爾普斯一定會遲到,但是也不至於會不來。」艾娜說到:「至於林奇麼,他哪次提前到過?還不到時候。」

「但是我也從來也沒遲到過。」艾娜的話音剛落,一個黑袍的身影就從酒店的大門處飄了進來。「一個巫師從不遲到,他會在說好的時間到達。」黑袍抬起纖細的手指,指了指外面的天空,這個時候,落日的最後一抹餘輝,剛剛好消失的無盡山脈後面。

「林奇!」矮人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張開雙臂撲向法師,想來一個熱情地擁抱。法師看著大鬍子衝過來,把地板踩得咚咚直響,趕忙掏出一個皮囊:「摩根,別過來,這是給你的禮物。」

矮人停下腳步,開心的拿走了那個皮囊,砰的一聲拔開塞子,就把自己的鼻孔湊了上去,努力的嗅皮囊中酒的香氣。法師繞過興奮的矮人,坐在了桌子旁。他把一根木製的法杖輕輕地放在椅子旁靠著,向騎士和遊俠微微點頭。

「林奇,你來得還真是時候。路上一切安好嗎?」艾娜說到。

「嗯,一切平安。」法師點點頭。「小指頭還沒到嗎?」

「沒,我覺得他肯定就在附近。」維斯林看了看酒館的大門「他會出現,但是不會早於他把周圍的人的錢包都收集齊了之前。」

艾娜皺了皺眉頭,尖尖的耳朵抖動了幾下,突然抄起桌子上的酒罐,朝身邊的空氣砸了過去。砰的一聲,酒罐子在空中砸得粉碎,潑灑出來的酒浮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小個子的形象。

「別打了,是我,費爾,普斯!」隨著這一聲話語,一個矮小的身影從虛空中顯出身影來。「好痛!」半身人揉揉自己的腦袋,一個紅色的腫包正在那裡努力生長,抱怨道「艾娜你真厲害,我隱形了你也能,發現。」

「哼,你的包包裡發出的響聲,連聾子都能吵醒……」艾娜嘴上一邊說,一邊給半身人移過來一張給小孩子準備的那種高凳子。

「原來是這樣!」費爾普斯恍然大悟,一下子跳到椅子上:「下次就不帶著包包隱形了。但是不帶包包又怎麼裝東,西呢?」

「你幹嗎穿著這身衣服?」維斯林上下打量著小指頭的穿著。「你什麼時候成了牧師了?要知道,在神聖帕特這個地方,冒充牧師可是大罪。」

半身人掏出手帕,用力的擦拭身上的綠色寬袍,「我可不是冒充的,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幸運神袍!我現在可是一個神的代,言人。」

精靈女遊俠仔細的觀察著小指頭的衣服,目光停留在那個聖徽上,三道綠色的波浪線上刻畫著一片樹葉。「自然女神的牧師標誌?恭喜你啊!」

小指頭撓撓小腦袋,把頭髮中夾雜的小碎片抓了下來,小聲地說道:「謝謝,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成為自然女神的,牧師……」

「果然。」許久沒動靜的法師開口了「果然沒錯。小指頭,以後不准接觸我身體的任何部位,最好也不要接近我周邊3尺的距離。不然,我不保證你的安全。」

維斯林問到:「為什麼這樣?難道指頭還很危險嗎?」

「是的」林奇說:「那個聖徽是個偽裝。」

「不能說……」小指頭觸電似的跳了起來「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去。」

「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小費爾!我們都會幫你的。」維斯林一邊說,一邊奪下了矮人的酒壺「你說是不是啊,摩根戰士?」

「呃……啥?」矮人被突然「消失」的酒壺嚇得愣了一下「沒錯,不論什麼事情,有我呢。」他眼巴巴地看著騎士手中的「日酒」酒壺,「有事我就幫忙,沒人能擋得住我的酒壺……嗯?錯了,我的錘子!」

維斯林歎了一口氣,只得把酒還給他,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是矮人的清醒時間。

「沒什麼事情,你們不要擔心。」林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小指頭只不過加入了自然女神的一個高級教派,這個教派比較稀少和保密罷了,一般人不是很瞭解。」

「嗯,就是,這樣……」費爾普斯點點頭。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矮人顯然對自己的酒壺更感興趣一些。

維斯林和艾娜上下打量了半身人和法師。既然不可能從狡猾的半身人那裡問出所以然來,那麼,從林奇那裡就更不可能了。這法師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一旦決定不再提起這件事,那麼就永遠沒法從他嘴裡掏出任何情報。不過話說回來,即使真會有什麼不利的事情發生小指頭身上,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再去幫忙就是了。

「維斯林,艾娜,你們這5年過得好嗎?」法師打破了場上出現的短暫沉默。

「還好,在精靈森林,一切還是那樣平和……」

精靈女遊俠用優雅舒緩的語調漫漫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遊俠的故事總是和大自然緊緊地聯繫著,無邊無際的精靈森林,廣闊無垠的漢彌草原,還有北方高聳而且冷峻的屋脊山脈,每一花一草,每一條小溪,每一片落葉,在遊俠的眼中都是故事。有展翅的雄鷹在天空盤旋,王者般俯視著自己的領地;靈活的猴子們在樹枝間跳躍嬉戲,永遠像頑童般打鬧,那協調的動作卻像是在飛;溫馴的鹿在草地上散步似的遊蕩,時不時低下頭去,慢慢品嚐地上還掛著露水的嫩草。

「什麼時間應該回去看看的。」維斯林輕輕地說道。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而在手心中,則是公正之神帕特的聖徽。他現在還不是一名聖騎士,即使他已經被內定成為聖騎士,但是突然襲來的巨人迫使首都的主教們迅速的前往各個地方神殿,於是,他的冊封儀式被迫延期。作為一個聖騎士,很可惜,維斯林還是沒有使用神術的能力。

「這該死的巨人,老老實實的呆在北方多好。」維斯林自己根本沒察覺,情緒的變化使自己的聲音變大了。

「維斯林,你是不是還要守衛月港城?」法師感到了騎士的不安「嗯,作為一個隊長,你的工作應該很重吧。」

「對不起,我不應該打擾大家的興致。畢竟,七年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維斯林抱歉的說,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呃,這和你無關!」摩根難得的放下手裡的酒,用袖子使勁地抹掉鬍鬚上的酒漬「那些長腿的傢伙,來得不是時候!等我一個一個敲斷他們的膝蓋,他們就知道矮人的偉大了!讚美貢根!讓爐火來得更猛烈些吧!」

艾娜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面色發青,眼神呆呆的對著桌子上的一塊黑灰。過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來,聲音有點發顫的對騎士維斯林說道:「對,對不起。我不能留下來幫你……」

「什麼!難道高貴的精靈族什麼時候開始懼怕與敵人的戰鬥了!」摩根突然扭過頭去,瞪著精靈。

「摩根!別衝動!你難道不瞭解艾娜麼!」法師用它的食指指節敲了一下木製的桌面,卻發出了「轟!」的聲響。整個酒館的人都嚇了一跳,停下了竊竊私語,同時盯著這邊。老闆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雙手死死的抓著櫃檯的邊緣,要是有法師在這裡鬧起事情來,可不像是兩個打架的流氓那樣好處理,指不定就可能要把自己一輩子的心血,這家小有名氣的酒店,完全的賠進去。

法師看到矮人把肥大的屁股重重的摁回自己的椅子上,不再是一開始借助酒勁亂發脾氣的模樣了。他回過頭去,從以前一直被陰影覆蓋的斗篷帽沿下,露出一雙乳白色的眼睛。他嘴角輕輕的上揚,慢慢的擠出這麼一句話:「你們來是喝酒的。那些不盯著酒杯的眼睛,就不要再想看到酒了。」

只是一瞬間,酒館中重新出現了一刻鐘以前那種低聲的喧嘩。但是,這次卻沒有談話者個人的情緒摻雜在裡面,酒客們完完全全是為了做談話這個動作,而拚命的使用自己的嘴唇。

「對不起啊,艾娜,我剛才是無心的……」摩根紅著臉,輕輕說到

「沒事了,艾娜,你可以繼續說了。」法師恢復到以前那種平靜的語氣。

「謝謝你,我……」艾娜還是心有餘悸的看看矮人,那種喝酒之後的壞脾氣,可以把巨龍都氣死,「我們的族人,要求所有的精靈都回防。很抱歉,我,我不能幫你了。」艾娜向維斯林輕輕的點著頭。

「這有什麼啊!」小指頭插話進來「回到精靈森林,不是一樣打那些巨人麼,有什麼,分別?」

「不是的,而是……」艾娜欲言又止。

「哈哈,沒什麼!我們一定沒問題的。月港城可是個不破的城市!」維斯林一邊說,一邊搓著自己的手「我現在還盼著巨人們能早點來呢。讓他們成為我聖騎士的第一戰。我還想在自己的胸甲上,能夠刻上一顆巨人的頭顱。」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好像現在已經穿著一套銀白雪亮的盔甲,上面刻著戰勝巨人的勝利標誌。

「不過你回到森林去,一定要注意安全。這次的巨人攻擊來得突然。沒有像月港城這樣的高大城牆,精靈森林可不是個容易防守的地方。」林奇從懷裡掏出一張卷軸,輕輕地交給艾娜。「我曾經去過你們的森林,那個地方的美麗與和諧令我終生難忘。這裡是我設計的一些防禦計劃和防守的策略。雖然比不上精靈大聖者的千年智慧,但是卻是我一個小小腦袋的容納物了。溫達瑞爾賜福於你們精靈。」

「謝謝你,這個對我來說,真的很寶貴。」艾娜的眼眶裡微微漾起了淚花。

「那個,瘦女人,我沒什麼好送的。」摩根從懷裡費勁的拽出一個小包,解開了捆得亂七八糟的層層細繩,把袋子打開了一個小口,瞬間從裡面飄出來一絲幽香。這股香氣飄進鼻子,鑽入身體,立刻散發到全身每一個毛孔,讓人舒服的打個冷戰,在那一顫中抖掉全天的疲乏,然後這股香氣飄回到頭部,輕輕地拂過大腦,不由自主地讓你閉上眼睛,輕輕伴著這香氣,思絮飄了起來。

唯一沒什麼反應的是法師林奇,他只是吸進了這股香氣,然後饒有興味的看著大家的反應。

「這是冰月草!」艾娜從陶醉中醒了過來「這個植物只在屋脊山脈的頂峰才有。謝謝你。」艾娜在矮人的臉頰處,沒有鬍子的地方輕輕地親了一下「你一定是費了好大勁吧!」

「哪,哪有!」矮人的臉突然變紅了,他趕緊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是在山腳下撿到的,沒費什麼勁,它就是,嗯,就是突然,對,突然出現在我的腳底下。」

艾娜捂著嘴輕輕的笑著。矮人摩根是個熱衷於戰鬥的人,成年累月的在外面遊蕩。一年也難的回一次位於貢根之錘的故鄉。所以,他現在還是一個光棍,更確切的說,他對於和女人相處毫無經驗。記得七年前大家還在一起冒險時,摩根就經常被自己戲耍。

「我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的。」小指頭從他的一個包包裡翻了翻,掏出個木頭小盒「等你走遠了,再,打開。」

維斯林送給艾娜一份樂譜,是首都一位著名吟遊詩人的最新作品。「你們幾個人準備去幹什麼?現在外面不太安全。」

「我要留下,教會你們怎樣把巨人們打成矬子!」摩根說。

「我也留下,這個城市我還沒好好看,看呢」小指頭一邊說,一邊拍拍自己腰上掛著的一排小包。維斯林開始想,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潛伏的危險,先關進監獄呢?

「我會留下的,這也是我的一個任務。」法師拿出一卷羊皮紙,遞到了騎士手裡。「我被任命為月港城和法師工會的聯絡人。你還要負責接待我,給我安排一個住處。」

「上面說派來一個高階法師,原來就是你啊!祝賀你,什麼時候成為高階法師了?」維斯林驚訝道。七年前,林奇還只是個學徒而已。要是能在七年內成為高階法師,也將成為一段傳奇故事,記載於歷史中。

「不!我還不是高階法師。我只是個聯絡官。老法師將在5天內到達。」提到老法師,林奇面無表情。

「那就這樣好了,我負責給你們大家安排住宿和飲食。」維斯林拍拍胸膊,「一切包在我身上,不過,現在是戰備時期,並不是什麼好吃的都有的。」

「有酒喝就成!」摩根揮了一下拳頭,加重自己的語氣。

「可以,但是你每天喝多少,得聽我的。」維斯林然後朝向半身人「你不准在兵營裡,收集任何東西。那麼,林奇,你有什麼要求嗎?」

「你都知道。」回答了維斯林的問話,法師轉頭看著精靈「艾娜,你還能在月港城呆幾天?」

「兩天,我,我就得回去了。」艾娜小聲地說。

「好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的先玩上,兩天!」小指頭大聲的提議到。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4
本帖最後由 maxchen67 於 2012-12-17 11:13 編輯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三集 碼頭

另一方面,在月港城的城主府裡。

「剛薩公爵,現在的準備怎麼樣了?我要的300件全鋼盔甲怎麼還沒有配備下來?」說話的是一名身著銀白色騎士甲的老者,他胸前分別刻著龍,獅鷲,巨蟒和一隻獅子。蒼白的頭髮稀稀疏疏的掛在他的腦袋上,說話時,臉上抖動的皺紋和左眼的刀疤一樣深刻。

「我也沒有辦法,屠龍者麥肯。現在海上不太平。可能有什麼事給耽誤了吧。」剛薩公爵憂心忡忡的看著窗外,注視著遠處的海港。他歎了口氣,兩撇上翹的鬍子跟著輕輕地顫抖著。「再等兩天,應該就會來了。現在我們只能做兩件事情,一是加緊最後的時刻,好好的把那些新兵訓練一下,另一件事情就是祈禱。公正之神帕特會保佑我們的,我們正在進行一場正義的戰爭。」

「是的,正如你所說,我們將用正義的劍,保衛光榮的月港城!讓帕特的榮耀祝福我們!」

正在這時,一個僕人突然推開了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老爺,船,船回來了……」

剛薩大公和麥肯騎士根本就沒注意到僕人的失禮之處,他們現在滿腦袋只有一個字「船」。兩個人立刻從大門衝了出去。來的這兩艘船,是從海薩斯運來的各種防禦設備,特別是他們最近來造出的新產品,據說是防守利器的蜂窩十字弓。剛薩公爵花了大筆的金錢並許諾了月港城的免稅優惠後,才買進了這些東西。

兩個人沒有坐馬車,直接搶過下人手裡牽的馬,一溜煙往港口奔馳而去。衛兵們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職責,慌慌張張的跟了上去。

港口上,停靠著兩艘巨大的貨船,特別得漆黑色船身以及醒目的銀白色獨角獸標記,正是剛薩大公的貨船。

由於戰爭的臨近,許多的商隊害怕被戰火捲入以及損失大量的金錢,都趁著海上暫時還平靜的時候,紛紛的撤離月港城。還好剛薩大公及時封鎖了港口,只准進不准出。不然,僅憑著大量商人的外逃,就會讓月港城順便失去半數的儲備物資。

沒有多少卸貨的活計,那些搬運苦力們大多在碼頭上三五聚成群,談論著,交換一些小道消息和葷笑話,不時還能爆發出一陣怪笑。

進港的這兩艘船,碼頭上的工人們都熟悉。巨大的船體卻有很深的吃水深度。看來是滿載而歸啊!一定需要大量的搬運工。人們紛紛的圍聚上來,就等著船長發話,然後開始一天的勞作。

船長始終沒有露面,甚至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沒有水兵,沒有大副二副,從碼頭上仰視這艘船,除了隨風飄動的月港城城主旗幟外,只有靜謐。

水手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著船上的情形。沒有命令,他們是不敢上船的,以前就曾經有未獲允許上船的人,被當作盜賊直接擊殺。

「讓讓,快讓開!」剛薩爵士和屠龍騎士騎馬從人群中趟開了一條道路,來到船下。剛薩大公抬頭看看船的狀況,他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埃德蒙!老傢伙,快從船長室出來,我是剛薩!船上下來個人!」

沒有回答。麥肯揮手做了幾個手勢,後面跟上來的衛兵們立刻散開陣型,把長矛向上45度斜舉著,做出了戒備的姿勢。另外還有兩個衛兵,迅速得跑向城中的兵營,呼喚援軍。

「大公,我看還是我先上去看看。要是我沒下來,就開始攻擊。」麥肯向剛薩建議到,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公爵想了想,還是不能讓麥肯獨自去冒這個險。巨人們馬上就要攻來了,萬一總指揮麥肯騎士出了什麼事情,即使是受一點傷,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正當剛薩捋著自己的小鬍子,不知所措的時候,船舷上終於露出了個影子。麥肯用手擋住眩目的陽光,仔細地瞧著。一個大約5尺高的魚頭人正扒著船沿往下瞧。它圓圓的身體上長滿了細長的鱗片,身上的脂肪一層層堆疊,顯得很臃腫,但是卻有著纖西的臂和腿,連著巨大的帶著肉蹼的手和足。

「是魚人,這下不好辦了。」麥肯低聲的跟剛薩公爵說著「在海上,很難制服他們。我估計船上的人已經是凶多吉少。」

「喂,下面的人!」船沿上的魚人大聲的吼叫著「你們誰是幹活的?」然後他低頭想了想「我是問你們誰是負責的!」

「我!你們這些傢伙,在我的船上幹什麼!我的船員呢?」剛薩公爵大聲地回答。

「你們船上的人都不見了。」魚人連說帶比劃「我們發現了兩條船,你們想不想要這兩條船?」

「難道你不知道應該物歸原主嗎?」麥肯喊了一句。

「我們不要船上的東西,費力把船給你們開過來。要報酬!」魚人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們要秘銀,非常多的秘銀!按照你們的說法,要3噸!!」

麥肯騎士張大了嘴巴,三噸秘銀,這可是個巨大的數字。即使是在矮人的王國貢根,在神秘的秘銀泉礦坑,10年也只能開採出1噸秘銀。但是這滿船的貨物,卻是不能放棄的。3噸秘銀!

剛薩公爵也是一幅吃驚的表情。他倒不是覺得魚人們的漫天要價出乎意料,而是想到,在他公爵府的地下,正好埋藏著3噸多一點的秘銀。「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剛薩公爵絕不會把這麼多的珍貴礦藏交給魚人。他要拖延時間,等到部隊上來了,大不了就進攻,船已經在港口了,怕他們做什麼!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礦石!」剛薩爵士吼著「這個是不可能的,你們還是要點別的吧。」

那個魚人轉過頭去,對著後面說了些什麼。麥肯騎士緊緊地盯著魚人的嘴唇,想用讀唇術的技能來瞭解一些情報。可惜的是,他不會水族通用的語言,一個字也沒搞懂。

「快交出你的秘銀!其他的我們不要。」魚人轉過身來,重新對著下面喊道。

就在剛薩爵士想辦法繼續打馬虎眼拖延時間時,從後面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100多個月港城衛兵整齊的跑步過來了。剛薩爵士這次心裡有了計較,對於常常在海上掠奪的邪惡魚人來說,撞到手上就算你們倒大霉了。

麥肯騎士回頭看著自己的屬下,用左手比了一個手勢。後面的對列中,低聲傳出了「弓箭手列隊」的命令。在各個小隊長的指引下,由40個弓箭手組成的小方陣排了出來。

剛薩爵士想到了馬上就要來臨的巨人攻勢,那個時候,海上將成為重要的補給線。「不能得罪魚人,同時和兩大種族交惡是不利的」,想到這裡,公爵領主對著船上的魚人喊:「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那麼多東西。但是如果換成3萬金幣,我還是可以支付的!」剛薩心中自然清楚,魚人要是拿金幣也不得不要到陸地上來花掉。大陸上所有的商人對於魚人都沒有好感,這3萬的金幣,實際上會因為商人的惡意抬價,買不到那麼多的東西。

魚人再次回過頭,和身後的某個人交談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來「好吧!即使不能給我們秘銀,那麼金幣也可以。3萬太少了,我們要……」

突然間,一束黑色的射線毫無預兆的從衛兵的身後穿過,擊中了兩艘貨船中央的水面。同時,一聲尖厲的叫聲爆發出來。強大的聲波衝擊著兩艘船,甚至把水面也攪得翻騰不已,一股強進的風吹動沒有降下的船頭三角帆,發出呼啦呼拉的聲音。碼頭上的人不由得都摀住了耳朵,剛薩爵士和他的坐騎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同時公爵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麥肯騎士在這撕吼聲中巋然不動,他輕輕地撫摸著坐騎的鬃毛,一邊安撫他,一邊觀察船上的情況。顯然,距離這聲尖嘯更近的船上魚人受到了更為嚴重的打擊,剛剛在船舷上說話的那個魚人,直接被這尖叫震的面目流血,連哀嚎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從船上一頭翻了下來,摔在碼頭的岸基上,死了。

「呵呵呵呵,在我面前,沒有人能從人類手裡佔得便宜!」隨著這一聲話語,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衛兵身後的一個老者身上。穿著灰色的寬大法師袍,卻沒有帶上兜帽,一顆油光珵亮的腦袋下拖著飄到胸前的花白鬍子。枯瘦的手指拂著突出的顴骨,一雙有些泛紅的眼睛在厚厚的鏡片背後不定的眨動。每次有風吹來,老者就不得不擦去眼角流出的淚水。

「剛薩爵士和麥肯騎士是吧!你們應該知道我要來了,林奇那個小鬼頭應該已經到了有3天了吧!」老頭整整自己的衣袍,用手帕擦了擦一些袖角的水跡,從緊密的衛兵方陣邊上繞了過來。「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接手那兩艘船啊!還有好多鎧甲需要搬運呢!」

剛薩爵士和麥肯騎士從馬上跳下來,一起走向突然出現的老法師。自從3天前接到手下准騎士維斯林的通報,他們就知道了,法師協會將派遣他們7大法師之一的魁資曼來協助月港城的防守。這也是法師協會有史以來派出的最高規格援助。剛薩爵士心裡一面算計著,到底神殿許了什麼樣的好處才能請動大法師光臨,一方面趕緊用手帕把自己手心被剛剛的情景驚嚇而溢出的汗水擦乾,友好的伸向老法師。

大法師只是輕輕的觸了觸公爵的手,「公爵先生,請問我的住處在哪裡?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月港城的防禦?就我看來,現在的防禦能抵擋住狗頭人就不錯了。至於巨人……」

麥肯騎士就好像沒有聽到法師對於自己所負責的城防工作的批評,只是用手輕輕拂了一下胸甲前的雕刻,向法師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轉身指揮衛兵們去卸下他們期盼已久的新裝甲。

魁資曼法師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了一個城市應有的防禦,什麼奧術力場牆,什麼觸發連鎖陷阱,把根本不懂魔法的公爵說得頭暈眼花。不得已,公爵叫來自己的隨送騎士,讓其「護著」大法師去自己的官邸休息。

衛兵們上了船也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從某個角落裡再跳出個魚人。過了許久,直到確認了船上除了七竅流血被震死的魚人屍體外,沒有其它的活物,碼頭的搬運工人們才圍聚上來,開始努力的為自己一周的生計忙碌。

一個個巨大的木箱被搬到了碼頭上,麥肯騎士看著嶄新的盔甲不由得喜笑顏開,這些裝甲的確不愧是矮人的手藝,每一片鋼板,每一處關節都是精雕細琢。要是自己的士兵穿著這樣的盔甲,不說別的,就是單論提高士氣,也是不可多得的戰爭助力。

剛薩爵士則和自己的書記官一件一件的統計貨物的數量。天色漸漸的晚了,碼頭上的貨物也開始在衛兵的押送下慢慢往兵營的方向運送,這時,公爵的書記官卻突然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貨已經卸完了,但是沒有看到您買進的巨型十字弓!」

公爵心裡一驚,立刻奪過書記官手上的貨物清單,仔細一看,果然沒有巨型守城弩的記錄。麥肯騎士則是望著兩艘巨大的貨船,透過層層的桅桿和船帆,凝視著落日映照下的廣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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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秘銀:秘銀是一種非常稀少的,閃耀著銀光的金屬,雖然比鐵輕,但卻有一樣的硬度。像鐵一樣鍛造後,它成為了製造盔甲的絕佳材料,偶爾也被用來製造其他物品,大部分秘銀盔甲在考慮移動速度和其他限制時視作輕一級的盔甲。重甲視作中甲,中甲視作輕甲,不過輕甲還是視作輕甲。開採這種金屬是非常困難的,只有熟練的矮人礦工才能提煉出最純淨的秘銀礦石,而精靈族的手藝匠,則是大陸上最好的秘銀盔甲製作者。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5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四集 遊蕩

魁資曼法師的到來,令城主那顆長久以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安穩穩地躺回了心窩裡。一位在整個大陸上都赫赫有名的法師,來到了月港城,參加對巨人們的防禦準備,這本身已經是整個歷史上都少有的事情了。的確,大法師現在的數量非常地少,整個法師協會也不超過千名法師成員,但是他們在整個大陸上確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或個人會去挑戰法師協會的權威,而且幸好,法師們也不在乎俗世的權利和鬥爭,他們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重現往日法師榮耀的研究裡了。

幾千年前,就是法師們統治了整個大陸。他們建造了巨大的浮空城市,巡視這無垠的天空;他們豎立起了高聳的法塔,統治著地上的一草一木;甚至在幽黑的海底,都有些法師們建造的巨船,在深深的海溝裡遊蕩。

巨神戰爭之後,隨著魔法神被凡人們殺死在安瑞爾大陸上,大奧術師的輝煌也隨之結束。浮空城化成了隕石,墜落在山間;法塔化成了瓦礫,深深的埋在廢墟下;而海中的大船,早就沉到了深不可測的洋底。

知道幾百年後,人們才慢慢恢復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原來魔法神在自己被擊落凡間之前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情況,他並沒有試著阻止這個事件的發生,而是默默的為所有的人留下了一件禮物:魔法網絡。這樣,即使他徹底消失了,倖存的人們也有機會能夠重新開始使用魔法——用一種全新的方法。

現在安瑞爾大陸上的法師就是這麼來的。

作為法師協會的一名普通成員,林奇正走在月港城的街道上。自從7年前與朋友們分手重新回到法師協會自己的導師身邊,林奇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裡半步。這一次他能接到法師協會的指派到這個北方的要塞城市旅行一趟,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休假。

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講:「雖然魔法有著無情無盡的魅力,但我還是我,魔法不是我的全部。」

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法師的腳步放得更緩了。在他黑色的兜帽下,一雙銳利的眼睛者在看著周圍的居民。法師本身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總是擺著嚴肅的臉色衣服不是人間煙火的模樣,他們也是人,他們也需要走在人群中,體會一下偶爾的平凡。

只不過,法師們相互之間有個硬性規定:「不能破環長久以來法師已經在民眾中形成的神秘感和威懾力。」法師不同於戰士——再差的情況下至少也能揮動拳頭攻擊敵人——他們每天所用的咒語數量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了僅僅憑他們單薄的身體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保護自身。所以在民眾的心理形成法師們強大而可怕的印象,可以喝阻住絕大部分想打法師注意的人。

林奇穿行於最熱鬧的集市,也從未感到過擁擠,所有的人流自動在他的身前分開,從他的身側流過。法師前進的方向上,沒有人會嘗試阻擋他的腳步。林奇這次離開了城主府就是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艾娜離開了月港城,她有自己的家鄉需要守衛——即使借助著精靈森林銅牆鐵壁般的防守,巨人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抵抗的。本來這次的聚會之後,幾個人就要重新上路,開始一輪新的冒險。但是,都被這該死的戰爭破壞了。

林奇看到路邊的一個小酒館,裡面不祥他周圍的環境,而是顯得出奇寂靜。他推開門走進去,逕直找了一張牆角的桌子坐了下來。

他一點也不在意周圍酒客那種恐懼的眼神。

點了一杯果酒,林奇開始回想過去的冒險生活。七年前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剛剛能夠使用最簡單法術的學徒,也就能夠催眠別人或者從手指射出一顆紫色魔法光球。但是他的導師——大預言師卡索卻一定要求他出門參加各種的冒險團,實踐自己的魔法能力。於是,他就作為一個最弱小的魔法師,加入了維斯林的隊伍。

雖然現在安瑞爾大陸上建立起來一些人類、精靈或者愛人的國家,但是蠻荒之地還是非常多的。稍稍偏遠的地區甚至從未有過人煙,許多的大型野獸仍然盤踞在各處,把連同各地的商路切割得支離破碎,人類世界相互的聯繫也變得非常不穩定。於是各種的傭兵和小冒險團體應運而生,維斯林當時還是月港城的一個見習傭兵,他在一次護送商隊的過程中遇到了豪爽的矮人摩根,然後是結伴旅行的費爾普斯與艾娜。林奇作為一個法師成了這個小團體最後加入的一人。

一個擁有法師的冒險團體,在當時的傭兵界簡直是不可想像的。法師在整個大陸上的奇缺程度,基本上與拳頭大的鑽石的緊俏程度差不多。與多傭兵對立的會法術的人物一般都是一些小神廟的牧師或者是擁有天生施法能力的術士。這兩者雖然也能提供很大的幫助,但是他們卻欠缺兩個很重要的方面——知識和智慧。

法師除了能夠使用各種奇異的非自然力量消滅敵人保護自己人之外,關鍵時刻還是最重要的參謀。他們的建議總是能夠化解各種危機,帶來希望和勝利的曙光。

同時,成為一個法師也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沒有過人的天賦和長期的研讀學習,學習魔法的力量簡直是不可能的。

林奇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雙光滑柔軟的手。長期的接觸各種特別的法術材料使這雙手隱隱的散發出一股香氣。他用這雙手捧起了面前的酒杯,看著杯中葡萄酒的顏色突然發愣了。

這杯酒裡面混雜著一種黃色粉末,要是酒杯晃動很難發現,但是經過長時間放在桌子上靜置,那種黃色粉末重新沉澱出來。林奇抬起頭來看看酒館裡的其他人。

幾個傢伙迅速的避開法師的目光,盯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林奇總還是能分得清,畏懼的目光和貪婪的目光有什麼區別。「怪不得基本沒什麼人來,原來是黑店。」

法師輕輕地從手指縫裡抖出一枚金幣)——誰也沒看清這枚金幣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扔在了桌子上,金幣不斷的旋轉著,在木板上磨擦除「嘩嘩」的聲音。隨著這悅耳的聲音,就在這小小的圓形金屬上聚集了大量貪婪的目光。

法師輕輕地笑著,嘴角微微上揚,別人看上去那是一種和善的微笑,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林奇的這個微笑是代表他有信心勝利的笑容。

僅從剛才那些人的表情上,林奇就知道了哪些人是這個黑店的強盜。

「老闆,結帳。」林奇頭也不回,朝門口走去。

幾個彪形大漢一下子站起身來,擋在了法師的身前。

法師輕輕微笑看著面前的幾個壯漢,這幾個人的確可以輕易把法師像扔小雞一樣扔出去。

他快速的把一樣東西扔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繼續面帶微笑看著前面的幾個人。

酒店的老闆注意到法師的這個動作,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剛才明明給這幫強盜說過了,等法師昏迷了才能動手。沒想到一枚金幣就勾起了他們搶劫的慾望,連對方是個法師這個可怕事實也忘記了。「真是一幫沒前途的東西」,酒店老闆啐了一口,恨恨地說。

「你!把你身上之前的玩意兒給老子拿出來,老子要是滿意了,也許會讓你的腦袋繼續留在你的脖子上,哈哈哈哈。」他伸出一隻沾滿油膩的手抓住法師的肩膀,卻猛地縮了回去,齜牙咧嘴的叫著:「這是個什麼東西!肩膀上竟然長牙!」

法師保持著淡淡微笑,輕輕拿出了腰上的一個小袋子,解開細繩,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散在這個酒館裡。法師把這個袋子輕輕放到強盜的手裡,「吶,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了。」

沒等那個強盜打開袋子看看裡面是什麼,酒店的老闆就衝上來伸手把袋子放回到了法師的手裡。

「尊貴的法師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諒這幫不懂事的傢伙吧。」不等強盜們開口有什麼反應,酒店老闆就帶著獻媚的微笑先開口說話了。

「你!……」大漢捂著自己仍在流血的傷口,指著老闆說著:「你想幹什麼?攔著我的生意啊?」

「你真是要錢不要命了!竟然敢打法師的注意!不知道你們現在都已經必死無疑了嗎?」酒館老闆的聲音現在都已經變成了咆哮,他用那只仍然沾滿油膩的手指著強盜喊到。

「尊敬的法師先生,請你放過這些人一馬吧。而且,我……我也不想死啊。」酒館老闆的臉色變化的比晴天劈下的閃電都要快,他面部的肌肉只要稍稍一抖動,另一幅表情就能換上來。

林奇看看面前仍然迷惑不解的強盜,以及那位自以為什麼都瞭解的酒店老闆。他輕輕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那這個兌水喝下去,現在從我的面前消失。」法師輕輕喝到。

幾個強盜對視一眼,直到看到了酒店老闆猛打的眼色,才悻悻的讓開一條道路。

「您慢走啊!」酒館老闆面帶笑容的送走了法師,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櫃檯後面,拿出他平時勾兌賣酒的水壺,把盒子裡的青色小球投進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啥放那個傢伙走了?他絕對是個大肥羊啊!」

「你們這幫笨蛋!難道你們就沒聽過那些法師的故事嗎?你們的媽是怎麼把你們喂大的?要不是我討來了這解藥,你們明天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酒店老闆看著杯子裡正在緩緩冒泡並變成青綠色的液體說到:「要是他沒有下毒或者下詛咒,我就把這家店送給你們!」

杯子裡的綠色液體,沸騰的更厲害了。

林奇重新進入到熱鬧的集市裡,人群仍然在他的周圍空出一片隔離帶。一隻小青蛇從他的衣領裡鑽了出來。

「那個人咬下去一定很難吃吧,晚上請你喝公爵府上的紅酒。」林奇用手指輕輕撫摸小蛇的腦袋。那只青蛇非但不咬他,還很快的纏上法師的食指,輕輕的發出絲絲聲。

「對了,小蛇,你說他們身上的綠顏色需要多久才會消失呢?半年還是一年?」林奇面帶微笑,繼續逗弄小蛇。而蛇卻快速的溜回到了法師的懷裡。

從酒館的方向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爆炸,一股沖天的綠色煙霧從酒店的門窗以及煙囪不斷地冒了出來,幾個已經變成綠色的大漢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從屋子裡衝出來。

「我還是應該再搜搜小指頭身上,看看還有什麼類似這種的好玩東西……」

林奇嘀嘀咕咕,慢慢朝公爵府走去。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6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五集 質疑

「林奇啊,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我快憋,死了。」小指頭第十次坐在了落地鏡前,開始擺弄自己的一堆小口袋「維斯林也不讓我們出去,就只能在這裡悶坐著,看著無聊的太陽升起又落下,然後就是吃飯睡覺……我還沒有好好看看月港,城呢!」

林奇坐在窗戶旁的軟椅上,正午的強烈陽光經過網狀窗簾的過濾,投下斑駁的光點,正好照在林奇手中的書頁上。法師林奇總是用書本來打發一天的時光,但是只要有半身人在旁邊不停鼓噪,即使是聾子也沒法安心的閱讀。

「就是這兩天了。咱們的騎士和矮人應該快回來了。」林奇合上書本,把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放到口袋裡「要不是因為你,我也可以像前幾天一樣出去看看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啊?」小指頭不解的問到。

「要是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那和沒把你看管起來有什麼分別?」法師微笑著「而且,誰知道你還有什麼古怪的花樣。好了,你不用再擺弄了,那面鏡子不會使你的收藏增加一倍的。」

「我看看總,行吧……」半身人一邊嘀咕,一邊把自己的包包壘在鏡子前,欣賞著「兩倍」數量的收藏……

「林奇啊,你說咱們會不,會贏?」半身人回過頭來,看著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中的法師。

法師閉上了眼睛,任由溫暖的讓光照在自己的臉上,再次往椅子裡縮了縮,「很難。」

「那就是贏不,了啦?」半身人開始把自己的口袋重新往腰上掛。

林奇沒有回答,他的腦子裡一直在想大法師來了之後的事情。魁資曼法師是個睿智的人,但是他的聰明才智卻不在指揮戰鬥上。他的到來使月港城的民眾們感到了鼓舞,畢竟作為帕特七大法師之一的魁資曼,是有資格成為救星級的存在。但是除此之外,他一點積極意義都沒有。麥肯騎士現在借口於軍隊的訓練而能避開老法師,唯有剛薩爵士成了大法師喋喋不休下的犧牲品。一些些天花亂墜的魔法防禦效果,一堆堆令人頭暈目眩的奧術理論,從兩片啪啪碰撞不停的枯黃嘴唇裡無止境的流出來,湧進剛薩公爵的斑禿腦殼中,大大地加快了公爵的老化速度——至少公爵有這個感覺吧,林奇想著一周前公爵可憐的模樣。

「都是臆想!」林奇不由得說了出來。

「什麼臆想?難道月港城守不住了?那麼維斯林怎麼辦?這個傢伙海要留在這裡,是不是要把他打暈了,帶走?」

「沒什麼。」林奇發覺自己的聲音變大了,擺擺手「我在想其他的事情。」

林奇站起走到窗前,透過高大的落地窗望著城堡裡忙忙碌碌的人群。在剛薩爵士和麥肯騎士的指揮下,所有的人都動員了起來,能拿動武器的都有一把劍或弩在手,不能拿動武器的則跟著弩手們學習怎樣絞弦或者幫著戰士抗物品,老人和婦女們則幫忙照料馬匹以及準備糧食等物資。全城都動員了起來。

但是這樣就足夠了嗎?林奇把手摁在窗戶上,無力的低下了頭。要是一個星期前,林奇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確定這場戰鬥的勝利,但是自從魁資曼說服了剛薩爵士後,情況就變化了。以月港城的高大城牆和百年來不停修建的工事,應該能抵擋住前來月港城的那些巨人們。但是魁資曼大法師卻要求剛薩爵士派兵把零散衝入神聖帕特的巨人們引到月港城來,再利用城防一次性地消滅。誠然,借助堅固的防禦可以大大的較少自身的傷亡,但是面對可能聚集起的龐大敵人數量,僅靠城牆又有什麼用呢?

林奇越想越擔心,這次南下的可是整整一個種族!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整個種族的巨人都會南遷,但是林奇經過長時間的翻閱資料,卻可以估算出巨人的數量,大約2千!

現在是深秋,各地的農作物都已經完全的收集起來了。只要能夠保護好這些糧食,等待冬天的到來,那麼人類聯軍的勝率將會大大的提高。巨人們的突然襲擊的確讓北方諸郡措手不及,這個時候就應該用空間換時間,讓巨人們分散的進入帕特的領地。2千的巨人集合起來是個龐大的數字,但是只要他們分散了,那麼兩千這個數字和帕特的廣闊的領土比起來,就什麼也算不上了。

只要到了冬天,巨人族那巨大的胃就會成為他們最沉重的負擔!帕特草原上根本就不可能和北方山脈一樣,可以提供給他們充足的糧食,巨人們只能去進攻一個又一個的城堡。慢慢的就會被神聖帕特北方的城堡鏈漫漫的切割,絞碎,揉爛。

要是以前的情況,大約有1千左右的巨人會來月港城。而這個數字是可以被北方的不凍港,有著500年對抗獸人而不敗,號稱獸血磨盤的月港城所承受的。只要過了這一仗,那麼巨人們就再也無力對神聖帕特的任何一個北方城堡構成致命威脅,人類聯軍也可以從容不迫的逐個清繳入侵者。

要是月港城被攻破了……

林奇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了巨人們的笑顏和一座破敗的城市。得到了月港城多年物資儲備的巨人們安全的渡過了冬天,然後就會毫無阻礙的穿行於神聖帕特的領土上,整個北方都會陷入無盡的戰亂中。

不行!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林奇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窗口。「小指頭,我去見公爵,你一齊來嗎?」

「不去。」

「那你可要老實呆著。等他們回來了就去告訴我。」林奇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法杖,推開了房門徑直出去了。

「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見公,爵吧。」但是,當雕刻著薔薇花叢作為裝飾的木門重新合上時,屋子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林奇緊緊握著手中的法杖,希望這個時候大法師魁資曼不在公爵的身邊。作為法師協會的一員,如果當面質疑更高階法師做出的決定,是一種不禮貌和不「規矩」的行為。特別是,當你面對的是協會的七大法師之一的魁資曼。

穿過公爵的宅第,一路踏在柔軟的地毯上,讓林奇總有一種非常不腳踏實地的感覺,就像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一樣,一切都有點軟綿綿,讓你無法用上力氣。揮揮手讓攔路的衛兵閃開,林奇離剛薩大公的會議室越來越近,「要是巨人也可以揮揮手就讓路,那麼這裡就清靜多了。」

站在會議室的門口,我們的法師清楚地聽到了那個蒼老但卻是充滿激情的聲音。魁資曼大法師就在裡面。林奇搖搖頭,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如人所願,他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向您致敬,睿智的魁資曼大法師。」林奇首先向大法師鞠了半躬,左臂平舉,行了一禮。「還有榮耀的公爵閣下。」法師向公爵點頭致意。

「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要匯報嗎?」公爵問道。

「我,我對於戰略的走向有不同的看法。」林奇皺著眉頭再次權衡了利弊,還是決定說出來「我覺得月港城的……」

「你覺得不能消滅巨人的進攻是嗎?」公爵打斷了法師的話。「要知道,月港城是神聖帕特北方的驕傲,不敗之城。而麥肯騎士又是整個帕特騎士團最優秀的指揮官。我們有著帕特的光芒照耀,沒有戰勝不了的巨人!」

「是的,公爵大人,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是這次不同於以往的獸人進攻,這次……」

「不,我年輕的法師,你要看到事情的本質!」公爵再次打斷了法師的話「這些其實都是我們向光明帕特表現英勇,獲得榮耀的機會。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是啊,年輕人,有什麼可以擔心的?我們有著英勇的戰士和高大堅固的城防,我們有著矮人製造的最好的盔甲保護我們的戰士,我們有著從海薩斯和其他國家運來的各種武器,我們有著法師協會的大法師鼎力的協助,最重要的一點是」剛薩公爵頓了一頓「我們有著光明神的祝福,作為勝利的支柱!」

林奇看著一直沉默的大法師,心中感覺奇怪,一向滔滔不絕說話的魁資曼怎麼突然安靜了?「大公閣下,光明神帕特不會真的來幫我們打這場仗,他……」

「閉嘴!」公爵站起身來,一把推翻了面前桌子上的東西,一隻鵝毛筆砸到了林奇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墨跡。「你懂什麼!」公爵氣急敗壞的說「竟敢質疑光明帕特!神明保佑,這是重罪!」公爵看了一眼身邊的大法師魁資曼「如果你不是一個法師,我絕對會把你投進監獄!現在你給我滾!」

林奇就這麼安靜的看著憤怒中的公爵,沒有皺眉,沒有瞪眼,一切就如他剛進門的時候一樣,面色嚴肅,毫無表情。法師其實並不關心月港城的未來,他在這裡只有兩個理由,或者確切的說,現在只有一個理由了——他的朋友還在月港城。

「向您致歉,公爵大人。但是我不得不……」

「滾!你這個膽小的傢伙!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公爵直接背轉過身去,不再面對法師。「你就和你那酒鬼父親一樣,血液裡流著懦弱的血液!」

林奇微微一愕,看了一眼大法師魁資曼。這個城市裡知道自己家事的,除了幾個朋友外,就是這個高階的法師了。不明白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個字的大法師打得什麼算盤,林奇只能微微鞠躬,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當會議室的門重新關閉時,裡面又隱隱約約傳來了大法師的談笑聲..............................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6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六集 黑夜

林奇是絕對不會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找一個消失在人群裡的半身人的。他只能苦笑一下,再次對半身人的「探險精神」表示了敬意,然後就離開了這座令人感到壓抑的公爵府邸。

壓抑,絕對的壓抑。從外面看,精美的歡樂聖光天使雕像,修建的整整齊齊的草坪和花園裡點綴的各種鮮艷小花,噴泉裡濺出的晶瑩水花和水池裡敞快嬉戲的魚群,馬棚處飄來的幾聲歡快的嘶鳴和房子裡傳出的金絲雀的鳴唱,只會讓你覺得這裡充滿了生機和活力。但是當林奇走進那個高大的建築,穿過厚實的正門,卻覺得一起氣息朝自己壓了過來。高高在上的水晶大吊燈,垂下它瀑布樣的掛飾,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腦袋;兩旁站立的銀光閃閃的騎士全身盔甲,從黑洞洞的頭盔裡,總是射出一對視線,死死瞄著林奇的每一個腳步,隨時好像要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拋擲過來;地上躺著的巨大毛皮軟毯,長長的絨毛總是會把你的腳面緊緊地裹住,讓林奇總是有一種感覺,一種將要被包捲、被吞噬、被毀滅的感覺。

只有重新站在藍天白雲下才能放下這種沉重的負擔。林奇歎了一口氣,慢慢踱向了外城的平民區。看著這裡忙忙碌碌的老百姓,林奇不能想像,如果他們要是知道,會有兩千多的巨人來進攻的消息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路上的行人都自動的避開這個年輕的法師,這已經是林奇每到一處,都會遇到的必修課了。安瑞爾大陸上的民眾們,都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法師的「東西」,但是長久以來的各種故事,無一不把法師們描述成了和洪荒野獸一樣的存在。的確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法師是最接近於神的存在,幾乎無可匹敵的力量和智慧,使他們成為了大地,天空和海洋的主宰。但是,「欲使人毀滅,必先令其瘋狂」。法師們的強大,帶來了極端的傲慢和自大。一切在他們的眼中已經簡單和渺小到不值一提。直到魔法神被他的子民——法師們——毀滅的那一天。

於是洪荒野獸們消失了,巨大的力量反差,就像是被摧垮的高大山峰,夾帶著墜落的泥石和絕望的痛苦,瞬間讓法師的國度崩潰了。知識,奧術的終極知識,法師最強大的力量本源,一起隕落了。

唯一沒有隕落的,就是這些關於法師的流言了。歷史成了故事,故事成了傳說,傳說又變成了流言,流言則成了平民心中的誤解與恐怖。

「林奇,原來你在這裡!」對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矮人摩根!在他旁邊的是維斯林。兩人的身上,盔甲和衣袍都被凝固的血液染成了黑色。破破爛爛的肩甲和胸甲,多處開裂的武器和疲憊的戰馬,令人很難想像,有什麼樣的打擊才能把他們累成這樣。只有7個人還跟在維斯林的身後,他們都沒有騎著馬,而是牽著幾乎虛脫的馬匹,馬背上載著屍體,他們同伴的屍體。

這就是出去的那個騎兵隊嗎?50人只剩下9個?要不是摩根和維斯林作出的笑臉和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自豪表情,林奇只能看到一支潰敗的隊伍,一隻被打殘的隊伍。

「怎麼樣?」林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酒囊,遞給了矮人。

「還算順利。」維斯林摘下了頭盔,他原本飄逸的頭髮已經被凝結的血液緊緊地粘在了頭皮上,變成一股一股類似辮子的髮型。「完成了任務,就是傷亡有點大。」他回頭再次看了一眼疲憊的戰士們。「我們先去休整一下,我還要去公爵哪裡,給騎士長麥肯先生匯報情況。其他的事情……」

「嗯,你先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林奇拍一拍兩個朋友的肩膀,讓開了道路。

。。。。。。。。。。。。。。。。。。。。。。。。。。。。

小指頭仍然是沒有回來,而維斯林和摩根正在旁邊的臥室裡發出快樂的鼾聲。林奇靜靜地坐在會客室的火爐旁,靜靜的思考著。根據維斯林的說法,許多的巨人已經集結了起來,一些小的部落組合成了大的部落,正在往月港城趕來。也許,三天之後,戰鬥就要開始了。

三天,只有大約三天了。林奇看著辟啪作響的木炭,注視著跳動的火光,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個法師又能怎樣,又不是真的具有傳說中毀天滅地的實力,一個抬手就可以把一座大山丟到敵人的頭上。

「啪」

林奇猛然一驚,聽到了門外面傳來的聲音。他盡量保持安靜,拿起了法杖,走到了門口。「多而希包恩——日恩」他輕輕的吟唱著咒語,雙眼立刻變成純黑的顏色,不再有一絲的眼白,只有一股漩渦狀轉動的黑色在原本的瞳孔出流動。借助這個魔法,林奇輕易的看到了大門的另一邊。沒人?「不可能,這個魔法甚至可以看穿隱形的事物,即使幽靈也不可能遁形!」他朝門外通道的盡頭望去,一個長袍的擺角剛好消失在轉彎處。

林奇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悄悄地跟了上去。這個時候,公爵府裡到處都鋪滿的柔軟地毯,成為了遮蓋腳步聲的最好幫手。

一路跟在後面,法師不需要離得很近,他的透視視力可以使他輕易的追蹤那個人。銀色的盔甲和深紅色的披風,還是個騎士,但是誰那麼大膽,竟然違抗我的指令,接近我的書房呢?林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在這個官邸裡,即使是光明神帕特的信徒,最英勇的聖騎士,也會對於法師敬畏三分。「還真得感謝千年來的傳說啊!」法師心中默默地想著。

那個身影走進了聖堂,這裡是公爵府上用來祈禱的地方。每一個神聖帕特的居民家裡,都會有一個地方,用來向光明神帕特表達自己的忠誠。一般的人家裡,就是找一個角落,放上刻有光明神聖徽的木牌——一個刻有太陽標記的木牌——作為聖所;要是富裕的人家裡,比如說我們的公爵大人,就會有一間單獨的房間,作為聖所和禮拜室。

一般的禮拜室大門都會朝向西方,而把窗戶朝向東方。每當清晨來臨的時候,朝陽的光輝驅散寒冷的晨霧,照耀著大地,用旭暖的光叫醒每一個生靈,給他們帶去一天的第一絲活力,樹葉上掛著的的晶瑩露水反射出第一抹光亮,林間的小鳥發出第一聲鳴叫,早起的松鼠剝開了第一顆松子,就是這個時候,每天祈禱的時候。這個時候,光明神的聖光,會從窗戶裡透進來,從聖像的背後,照在膜拜之人的臉上,把每天的第一絲溫暖,帶給最虔誠的信徒們。

林奇抬頭看看天,他的目光輕易的穿透了層層的天花板。外面是群星閃耀,一顆顆如同寶石般掛在深夜的黑幕上,連月亮都藏了起來,不和群星爭奪夜晚的光芒,偶爾有似雲似霧的東西慢慢從天際飄過。這麼深的夜,去聖堂幹什麼?

那個人走到聖像的前面,跪了下去。他摘下頭盔,卻把頭顱深深地垂到了胸前。良久都不說一句話。林奇從背後的位置,看不清他正做什麼,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歎氣從聖堂裡傳來。

「我的神,我的主,我的光。」那個人低聲地說著。聲音雖輕,卻逃不過法師天生警覺耳朵。林奇立刻便認出了這熟悉的聲音,屠龍騎士麥肯!

「我有罪。」麥肯騎士跪在地板上,緩緩地說著「我……有罪,我竟然動搖了,我竟然懷疑了,我竟然……我竟然膽怯了。」彷彿突然卸下了重擔,拔開了堵在心頭的一把塞子,麥肯爵士開始緩緩地講出了自己的「罪」。

「我是一個騎士,光榮的帕特的戰士。我接受過您的光輝照耀,我是榮譽的戰士,正義的守護者。我曾經隻身驅殺過巨人,為了保護那個村莊;我曾經和天上的獅鷲搏鬥,拯救了公爵和牧師的車隊;我一生消滅了無數的惡人,上百的瀆神者和邪惡的異教徒經由我的手受到了審判;我還曾經勇敢的面對巨龍,斬下它的黑色龍頭。但是,我現在卻膽怯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曾經懷疑這場戰爭是否能夠勝利,我懷疑了神的指示,我質疑了您給我的啟示,我為我的戰士們擔憂,怕他們不夠能力面對巨人的大軍;我為我的長劍擔憂,怕他不再鋒利斬不下邪惡者的頭顱;我為月港的城牆擔憂,怕那些磚石不夠牢固擋不住敵人的鐵拳;我為城市裡的百姓們擔憂,怕他們不夠堅強撐不過可能出現的困境。」

「我老了,的確老了,開始為一件一件的事情擔憂。我不再像往昔一樣,手中的巨劍心中的信念,敢於為了神的榮耀,直面無底的深淵。我,有罪。」

「神啊,我認識到了自己的罪,我看到了那潛伏在心中的最後一點猶豫,那是信仰的猶豫。我明白了為什麼還沒有能夠成為您的近侍,我明白了為什麼還沒有能夠成為站在您身邊的捧劍者,我明白了為什麼諸神的大殿上,沒有我跟隨您的身影。這就是一次考驗,對我的考驗。月港城就是我的考驗;來犯的巨人就是我的考驗;我手中的長劍,就是對我的考驗。」

「我終將通過這次考驗!」麥肯騎士站了起來,重新把頭盔戴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向著黑暗中的光明神聖像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聖堂。

躲在黑暗中的法師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嘴裡輕輕的嘟囔道「從現在開始,你才是真的有罪……」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7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七集 出發

「什麼?要讓維斯林他們出城騎兵衝擊巨人的陣腳?」林奇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麥肯騎士和剛薩公爵,「這樣是讓他們送死!卻不可能有什麼成效。」

「坐下,年輕的法師,你逾越了。」麥肯騎士向林奇揮了揮手「我認為,這次的巨人進攻將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但是我們還是有優勢的。巨人們長途奔襲而來,一定非常的疲憊。如果能夠在他們站穩陣腳之前,給與迎頭痛擊,一定會有很好的效果的。」

「但是這樣做,只會用掉本來就為數不多的騎兵資源。而且他們剛剛才執行了任務回來,甚至還沒有2天的休整期就要他們衝擊那些來自北方山脈的巨人?」林奇把法杖交到右手,揮動著自己的左拳,「巨人們會疲憊?據我所知,巨人們的體力都是非常好的。要我說,現在應該是讓騎兵養精蓄銳的時刻。」

麥肯騎士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大公爵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不,我們應該掌握戰鬥的主動權,讓巨人們跟著我們的步調走。這個問題不應該再考慮了,我下令,讓騎兵分隊隨時作好戰鬥的準備。今天就說到這裡。」

林奇無奈的看著剛薩城主,不知道說什麼好。月港城已經和獸人戰鬥超過百年以上,而城主也在這個城市指揮戰鬥超過了30年,怎麼今天卻不能看清敵人的危險本質呢?剛薩城主避開了林奇的目光,揮揮手,離開了會議室。

「小伙子,不用擔心,我的戰士們一定會成功地完成任務的!」麥肯騎士走到林奇的面前,本來想伸手拍拍法師的肩膀,卻突然把手縮了回去。

林奇看著騎士不自然的臉色,知道了這是大陸上長時間存在的關於法師的流言,所造成的不瞭解和不理解。這種事情對於林奇來說,也早已習以為常,即使他才剛剛做了15年的法師。

屠龍者麥肯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比法師瘦弱的身軀高上一大截,寬闊的肩膀把林奇完全的擋住了。年青的法師望著這個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經在艾瑞爾聞名遐邇的騎士,「你真的認為,騎兵的突襲會有什麼益處嗎?」

麥肯凝視著法師,試圖通過觀察法師的雙眼來瞭解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和情緒,但是他只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眼眸,平靜的讓你看不出任何心理的波動。「我們一定會勝利!」聖騎士最後說。然後他猛地轉過身去,快步的離開這個房間。

「他們會勝利,為了「你的」榮譽和考驗而勝利嗎?」

麥肯騎士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定定地站在那裡,把頭扭了過來,但是只用眼角掃了一下林奇,什麼也沒說,然後繼續走他的路。

林奇倚在自己的法杖上,腦袋靠在杖頭的水晶石邊,閉上眼睛,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

「維斯林,你明天不要出征!」林奇坐在准騎士的對面,一臉嚴肅的模樣。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維斯林正脫下套在身上的盔甲,他是剛剛從例行的巡邏中趕回來。

「明天你們騎兵將對巨人發起衝鋒進攻。這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你不要去。」

「又要和巨人打仗了,維斯林,帶上我吧!」矮人摩根卻在這個時候插進話來。

法師瞪了一眼好戰的傢伙,「摩根,別打岔。你要是想去,我就把你綁在凶暴犀牛的尾巴上,再把你趕到戰場上。」

「你怎麼知道,明天要出征?」維斯林把自己的胸甲小心的擱到床邊,和盔甲的其它部件一起擺放得整整齊齊,「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我參加了會議,你不知道我是來這裡做防禦顧問的嗎?」林奇說到,「現在的局勢已經超出了月港城的承受能力,我覺得月港城無法堅持獨自撐過巨人們的進攻。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帕特榮譽騎士團,只要堅持到他們到來,就安全了。」

看著維斯林專注聆聽的表情,林奇接著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戰鬥力!這樣才能拖垮巨人。」

「我不知道什麼叫戰鬥力,但是我只要知道,每殺死一個討厭的巨人,世界上就少一個討厭的巨人。」摩根站在他的床上,向另外兩個人做著演講的姿勢。

法師轉過頭去,揮手念動咒語「油膩!」,一灘閃亮的油脂包裹了矮人的雙腳,摩根立刻站立不穩,從床上跌倒了地板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當他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卻又一次的跌倒了,窗台和桌子上的裝飾品、燭台及狼藉的盤子隨著他的跌倒再一次的跳動。矮人這回索性趴在地板上,乾脆不起來了,不停的朝法師吹鬍子擠眼睛。

「維斯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林奇看著已經老老實實的矮人,轉頭說到:「你為什麼要成為聖騎士呢?」

「為了正義和榮譽!」維斯林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說出了這句話:「我們聖騎士就是為了榮譽和正義而勇敢的戰鬥的。」

「那麼是為了誰的榮譽?是你的,還是神的?」

「嗯……都有吧。」維斯林摸摸下巴,這個問題的確不好回答了:「不過我個人理解,應該還有廣大我們要保護的平民百姓的榮譽吧。」

「說得不錯,那麼你會不會為了證明自己個人的榮譽而把民眾帶到一個危險的境地?」

「嗯?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是不要繞圈子了。」相處過很長的時間,彼此都早已經熟悉,維斯林本能的感覺法師有特別的話要說。

林奇也不再跟騎士繞圈子,他把那天的晚上看到屠龍麥肯去祈禱室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維斯林。等他說完的時候,屋子裡只剩下了沉寂。

「現在這場戰鬥已經變得不再是保衛月港城了。而是要證明一個聖騎士所謂的榮譽——他自己的榮譽。」

「不!不是這樣的。」

「騎士們,總是要求慷慨不自私不是嗎?那麼,為了自己所謂的榮譽而把巨大的威脅加於無辜民眾身上,算不算自私呢?」林奇毫不客氣地指出了麥肯騎士行為的本質,「我不認為麥肯騎士本意是如此,他也只是為自己找一個理由,一個完成剛薩大公的命令的理由。」

「你是說,剛薩大公頭腦發昏才下命令把巨人引來,但是他自己卻沒有這個能力去抵擋?這不合邏輯啊。公爵祖祖輩輩住在這裡,怎麼會自陷險地?」

「不去看了看大公,他身體方面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害,也沒有任何魔法或神術作用在他身上。應該說,他是自己作出了那個命令。」

「那麼維斯林,你豈不是很危險?」趴在地上的摩根開口說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沒事的。只要緊緊地跟著我……」看到法師瞪過來的目光,矮人突然覺得現在保持沉默是個更好的主意。

「維斯林,離開月港城吧,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一個微妙的境地。月港城現在就像是一個蒙著眼睛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的人,隨時可能墜落。」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留下!」維斯林想了想,語氣堅定地說到。

「即使你要留下來,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明天不要出城作戰,那和送死沒什麼兩樣。僅憑你們的騎兵陣容是不可能對巨人有什麼威脅的!」

「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只要命令來了,我就會去執行。」維斯林看著法師「希望到時候,你能為我祈禱。」准騎士又埋下頭去,開始擦拭他明天要穿的盔甲。

「你知道,我從不祈禱的……」法師站起身來,他瞭解同伴的這個性格,維斯林是絕對不會再被他勸動了,談話已經結束。

「但是,我會祝福你。」離開房間前,林奇低聲說到。

第二天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林奇卻已經醒來,他幾乎就是一夜沒睡,睡眠中一直在不停的模擬這場戰鬥的可能走勢,用腦過度使他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枕頭已經被汗水全浸濕了。這種特殊的技能是他從自己的導師那裡學來的,可以使他有更多的時間進行計算和對魔法的研究。但是,為了這個能力,法師放棄了享受夢的權利。

起床,把隨身的物品都帶好,拿起法杖,林奇離開了自己的書房。維斯林的房間沒有人,只有一個矮人「大」字形的躺在地上,發出快樂的呼嚕聲。法師輕輕地把門帶上,朝城牆方向走去。要是維斯林出征的話,那裡可以提供最好的觀察視野。

走到庭院裡,卻發現,大法師魁資曼站在水池邊,嚴肅地看著林奇。

「尊敬的大法師閣下,向你致敬。」林奇行了一個學生禮,然後靜靜地等待大法師的問話。

「我年輕的學生,最近你發表的悲觀言論太多了。」經過短時間的沉默,魁資曼開口了「這次是法師工會長久以來,第一次派遣超過1名法師來作顧問的情況,而且,這也是第一次派遣大法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除了情況緊急和這次法師工會收到了大量的贊助,還能意味著什麼?林奇即使心裡是這樣想的,卻不能在高階的法師面前這樣無禮的說話「學生駑鈍,請大法師閣下明示。」

「這就意味著,我們必須勝利!而且,我們一定要有一個大大的勝利。」魁資曼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動作很放鬆,林奇卻覺得有一種熟悉的壓抑朝自己湧來。年輕的法師緊張的握緊了右手的法杖。「不論你是否象傳言一樣,從你的導師卡索那裡學到了什麼預言的能力,但是我要告訴你,卡索的預言,就沒準過。你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像你這樣的學徒,的確是少有的好苗子。我有時候很羨慕卡索,能發現你這麼個學魔法的天才。但是你要記住一點。」魁資曼歪嘴笑笑「整天搞什麼預言,會讓你變得膽小的!你現在的閱歷,根本不能真正預計到戰爭的走向。有我在,難道你還怕什麼月港城的城牆不夠堅固嗎?」

「其他的我也不說了,只是如果你再次的說一些不知所謂的話,那樣會大大的打擊士兵們的士氣的。」大法師走過林奇的身邊,留下了一句話「這場戰鬥結束後,你可以來我的法師塔。我可以破格指導你。卡索,還不能給你最好的教育……」

「感謝您的指點……」林奇向離去的法師行了一個禮,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另一方面,城牆上,剛薩爵士已經在那裡了。他今天難得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紅色的披風,手裡拿著一個散發著橙黃色光滿的項鏈,而發光的地方就是項鏈中央鑲嵌著的一塊魔法石。這種魔法石是經過了侏儒的「神秘工藝」製造而成,每天不同的時刻將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現在的橙黃色正是代表了黑夜和白晝的交界點。

「公爵閣下。」林奇走到公爵的身邊,點頭示意。在帕特,法師是除了神廟的聖殿牧師之外,另一個享有特權的階級。確切的說,雖然沒有人能「賦予」法師特權,但是沒有人敢用自己的權利和地位來壓製法師一頭。公爵也對於法師直接站到他身邊不會有什麼異議。「公爵閣下,進攻將在什麼時候?」

「馬上。」

林奇站在了城牆的最邊上,從箭垛的間隙向外看去,遠處,已經依稀能見到巨人的身影。

安瑞爾的巨人是一個古老而強大的族群。成年巨人的身高大多有5~10米。一般來說,巨人只是個籠統的說法,其實巨人們還可以分成山丘巨人,石巨人,霜巨人,火巨人,雲霧巨人,風暴巨人等等。這次來自北方山脈地區的巨人,主要是山丘巨人,石巨人和霜巨人,真正的巨人戰士——火巨人不喜歡北方屋脊山脈的嚴寒,所以在這次的北方巨人進攻中,看不到火巨人的身影。不得不說,這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

「希望不會見到傳說中的風暴巨人……」這是林奇心中現在最大的希望。據法師工會的資料記載,風暴巨人不僅是一個強大的戰士,他們也同時是致命的法術使用者。一般情況下他們會先用巨大的弓箭進行射擊,每一支箭的大小,甚至超過了海薩斯製造的巨弩炮。當他們覺得對方的遠程防護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就會使用他們天生的召喚閃電的能力,讓天空的雷電成為他們第二波的攻勢,從上劈下的這種利劍,將會徹底摧垮他們的對手。之後,他們那將近10米的磅礡身影就會出現在被閃電夷為平地的戰場,巨大的鐵劍或鐵斧將把最後抵抗的人砸成肉泥。

清晨的薄霧模糊了林奇的視線,即使他擁有強大的穿透視力,想要看清霧中5公里遠處的東西,難度也太大了點。把視線往下移,法師看到了即將出征的騎士們,而麥肯騎士長正在做一個動員講演。

法師對於麥肯說什麼毫不感興趣,他們整天掛在嘴邊的什麼「榮譽,帕特的神聖祝福,為了正義和公理而戰鬥」都已經快把林奇的耳朵磨出繭子來了。林奇現在關心的,是維斯林的位置。

借助透視視力,法師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好友。維斯林絲毫不知道他的法師朋友正在城牆上看著他,他只是在興奮的聽著麥肯騎士的講演。

「規避箭支!」法師遠遠的朝著維斯林使用了防護遠程箭矢法術,希望這個能夠讓他在亂軍之中多一分生存的機會。林奇放完了這個法術,就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遠處的巨人那裡,努力的辨識著每一個敵人所來自的族群。

維斯林騎在馬上,緊張的撫摸著自己掛在馬鞍旁邊的長矛,然後手輕輕的撫過心愛坐騎的鬃毛,安撫著這個戰友的興奮情緒。一陣魔法的波動籠罩了騎士,微微的紅光瞬間沒入了他盔甲的縫隙,連馬匹都感到了這股力量,安靜了下來。維斯林覺得,這股魔力帶有讓他安心的那種感覺。抬起頭來,其實看到了正在城牆上向遠方眺望的好友,即使是那單薄的身軀,也在清晨的寒冷秋風中挺立著,帶著濃重水汽的空氣迅速的掠過月港城,帶動著法師的長袍咧咧作響。

維斯林握緊右拳,輕輕的貼在額頭上「放心吧,我的好友,我會勝利的!」他輕輕地說著。

「出發!!」麥肯爵士一揮手,騎兵們安靜得穿過了城門,借助薄霧,殺向遠方的敵人。這次行動是一次突襲,沒必要大聲喧嘩驚吵到敵人。

騎兵的隊伍漸漸的遠離,城門口也安靜了下來,但是法師林奇的心卻更加的緊張。巨人們離這裡太遠了,他實在是沒法使用什麼法術來幫助自己的朋友。也許我應該跟上去,法師心中有了個主意,騎馬跟在他們後面,遠遠的使用幾個魔法應該是可行的。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8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八集 初戰

目視著朋友維斯林越來越遠,林奇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他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卷軸,準備召喚自己的飛行坐騎。

突然身後的魔法能量波動嚇了林奇一跳,回頭一看,身後憑空產生了豎直方向的波紋,魁資曼大法師則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開始了嗎?」大法師朝遠處看看,點點頭「這個霧帶來的掩蔽,的確是帕特神給我們的祝福。」

「那是自然,我們一定會勝利的。」剛薩大公接著話茬說「月港城是勝利之城!」

林奇正在心中奇怪,什麼時候大法師也開始說一些「神靈祝福」之類的言論了?自從幾千年以前的魔法之神的隕落,法師已經長久沒有神的信仰了。

「被發現了!」剛薩大公突然說道。林奇順著大公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束從山間射來的朝陽,把薄霧驅散了不少,巨人們已經開始對於衝鋒的騎兵有所準備了。

「卡灑灑吐納……米卡薩奇……」大法師魁資曼突然念起了咒語。林奇聽出來了,這是一個經過射程距離加長強化的酷熱輻射法術。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空中降下,瞬間爆炸在巨人隊伍的中間,一時間,巨人身上的衣服和背上的大口袋都著了火,他們互相拚命的扑打著,試圖趕緊滅掉這些火焰。但是大法師所放出來的魔法火焰可不是那麼好解決的,許多巨人已經開始在地上打滾,一時間煙塵瀰漫,大地都在震動。

「卡灑灑吐薩……利希特埃克斯……」看到騎兵們已經接近了巨人的聚集地,大法師念出了第二個距離增長的咒語,一陣連續的閃光,在巨人中不斷的爆開,強烈而突然襲來的光線立刻使巨人們的陣腳大亂。許多的巨人痛苦的捂上了眼睛,另一些則驚慌的亂撞,把自己的同伴也掀翻在地。

月港城的戰士正好在這個時候衝了進去,一股騎兵的洪流瞬間擊穿了瀰漫的煙霧,帶著強烈的戰鬥旋風,從驚慌失措巨人的隊伍中橫行無阻。尖利的騎兵長槍立刻刺穿了柱子一樣的敵人腿骨,高大的巨人重重的跌落到地上,成為了鋼鐵馬蹄踐踏下的犧牲品。

騎兵衝了進去,掀翻了不少敵人之後,他們身後擺起的煙塵才堪堪追隨上馬匹的前進步伐,和巨人們亂竄帶起的塵土混在了一起。

「卡灑灑吐薩……恩恩特卜偶希,弗爾!」增遠化的第三個法術,連鎖火球爆炸釋放了出去。這下子本來就亂成一團的巨人們遭到了最沉重的打擊,一團團連續爆炸的火球在他們的身邊爆發,而在火球後面跟著的,就是騎兵的長槍。雙重打擊下,巨人們選擇了最正確的戰術,撤退……

這時在月港城的城堡上,傳來了洪亮的號角聲。這個是被稱為「勝利號角」巨大魔法物品,是和月港城的主城堡一起建造的。它可以把一個人的聲音擴大,擴大到整個戰場甚至是在10公里外的地方也能聽到,但是在近處的人卻同時受到保護,不會被巨大的聲音震聾。現在在巨大的號角中傳出來的,正是表示著「勝利凱旋」的曲調。遠處的騎兵們聽到了號令,就調轉馬頭,往城市方向奔來。

脫離接觸沒多久,從遠處突然射來了一片巨大的石塊,如同隕石雨一樣從空中砸了下來。林奇見狀,緊張的摒住了呼吸。月港城的騎兵隊卻在這個時候分成了三部分,立刻散開避開了可能的落石點。在連續不斷的一陣轟響之後,大約有20騎被翻滾的巨石砸成了肉醬。

其他的騎兵安然回到了城市中,雖然最後時刻夥伴的死亡令他們獲得的勝利顯得不是那麼完美,但是挑翻三十多巨人的戰績也足跡令他們自傲。

林奇緊張的在人群中搜索,直到看到了好友的身影才放下心來。維斯林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的盔甲也壞了好幾處,頭盔也不見了,沾滿鮮血的頭髮緊緊地貼著頭皮垂下來。維斯林身上的防護魔法能量已經消失了,林奇由此推斷,他一定是曾被巨石擊中過。還好,現在活著回來了。

治療傷口這種事情一個法師可幫不上忙。等到帕特神殿的牧師趕上前來,不停使用神術的時候,林奇已經召喚出了一匹幽影馬,騎著飛向了戰場。他要去實地看看巨人們的部署和這次的損失。

借助幽影馬可以扭曲光線,在一定程度上遮蔽身影的能力,林奇快速的從戰鬥發生的上空掠過。大約三十的巨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經成為了大法師魁資曼火焰魔法的最佳助燃物,整個戰場上空瀰漫著一股令人噁心的焦肉味道。林奇皺皺眉頭,把飛行高度降低一點,仔細的看著這些巨人的種族和裝備。

死的這三十個巨人全都是山丘巨人。這點另林奇竇疑叢生。根據多次的觀察和已經發生戰鬥地區的報告,這次來的巨人大軍,石巨人和山丘巨人是在數量上不分伯仲。他們總是混合成一隊,不論是小規模的騷擾還是有目的的對某些縣鎮發動攻擊,兩種巨人的混合進攻是他們最常用的戰術。但是現在卻只看到了擅長肉搏的山丘巨人,那麼遠程投擲的高手石巨人則呢沒能在這次的突襲中毫髮無傷?

最後出現的巨石雨一定是躲藏起來的石巨人幹的,但是他們怎麼突然一改常態,從山丘巨人的服侍生活中突然離開,偷偷的跑到營地的外面另起爐灶?

幾個巨人的大口袋散落在地上。這種口袋就是巨人一族的家。由於巨大的體型是他們很難找到合適的住處,於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背在口袋裡,然後四處的遷徙。

林奇大體地看了一下散落出袋子的物品:幾把大劍,幾塊發黑的肉,一些水果,甚至還有一些巨型的梳子。但是沒有石塊。袋子裡放上大量的石塊,是巨人一族在戰鬥前必做的準備,他們總是在日常收集準備一些大小合適,容易持握的石頭,用來應付戰鬥。但是現在卻沒有看到一塊巨石,那麼這些巨人想幹什麼?難不成他們想用自己的拳頭去硬撼月港城的岩石城牆?

周圍漸漸多了一些沉悶的腳步聲,林奇知道那是其他的巨人圍攏上來了。他調轉馬頭在被發現之前離開了戰場。

回到城牆上,法師收回了幽影坐騎。剛薩公爵正在哈哈大笑,而他身邊的大法師魁資曼也在附和的微笑著。林奇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開心,按理說,三十個巨人的戰果對於緩解月港城的危機,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剛薩公爵在開心什麼呢?林奇看了一眼大法師,心中不免有點怯怯,還是不要過去了。他行了一個禮,就徑直離開了。

在神廟的治療所,維斯林正在安靜的睡著覺。他的胳膊和後背都纏上了繃帶,頭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經過了牧師們的祈附和治療神術,現在的他已經不再覺得疼痛,一股倦意包圍了他,現在,按新的休息是他最快的恢復手段。

矮人摩根正坐在維斯林的身邊,看著受傷的朋友,默默不語。法師輕輕走到狂戰士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矮人回頭看了一下林奇,「要是我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放心吧,他很快就沒事的。」林奇安慰著因為不會騎馬而不能隨戰友一起出征的矮人。

「只有受過傷,才能成長。就像沒經過鍛打的紅鐵,成不了利斧是一個道理。」矮人緩緩地說著。

「摩根,你一定要聽好我下面說的話。」林奇輕輕的附在矮人的耳朵邊,「我總覺得這次的戰鬥有蹊蹺,雖然還沒弄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還有維斯林。必要的時候就快離開這個城市。這裡太危險了。記住我的話。」

矮人看看法師嚴肅的臉,雖然他很想說,有自己在就一定會把所有的巨人都殺死這種豪言壯語,但是他只是重中的點了點頭。

幾名帕特神的牧師朝這裡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些治療用的藥水和藥草。林奇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就站起身來,從神殿中走了出去。

第一天的戰鬥就這樣過去了。

天上掛著兩個月亮,一個是上弦月一個則是下弦月,清冷的月光照在月港城,整個大地就像披上了一層銀霜。碼頭區的燈塔還在工作著,赤色的光芒穿透夜幕,在廣闊的大海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光影。最近已經很久沒有船隻來到了,但是月港城仍然在等待。等到戰鬥結束後,大批的商船會密密麻麻的排滿海面,熙熙攘攘的帶來貿易的活力,那就是月港城的活力。

在微弱的月光下,年輕的法師仍然站在城牆上。他是半夜睡不著而出來的。借助超於常人的視力,林奇正在觀察遠處的巨人。一些巨大的身影正在那裡忙碌者,隱隱約約還傳來了樹木被放倒時,枝葉發出的痛苦呻吟聲,一團團煙塵不時從遠方升起,成了巨人的工作的掩護。明天或後天,這些巨人應該會正式的進攻了吧。

「年輕人,你怎麼沒有睡覺?」林奇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剛薩大公穿著睡衣,披著一件斗篷正站在他的身後。

「公爵閣下,你不也是沒有入睡?」林奇指著遠處的巨人「那些傢伙把我吵醒了。」

「呵呵,年輕人,我不否認你有這神秘的力量,但是你又何必擔心呢?一個人要有自信。」

「不知道,我並不是沒有自信,但是只有一些不解,」林奇看著剛薩公爵的白髮「您的自信來自於什麼?」

「我的心。」剛薩大公的右手撫上了自己的心臟,「我的心告訴我,我絕不會輸,至少這次不會。」

「您說過,我有著神秘的力量,但是對我來說,魔法並不是神秘的力量,它是有跡可尋的。」林奇頓了一下,接著說到「但是說到心,那種感覺、那種預見的能力才是世界上最把握不住的神秘力量。而我,不會把勝負賭在那種力量上的。」

法師再看了一眼遠方,但是突然到來的烏雲把月光遮住,林奇看不到那麼遠的地方了。他回過身來,向公爵說到「我希望我們還能勝利……」

剛薩大公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他冷冷的盯著法師離去的身影,小聲地說到「懦夫……」

第二天的太陽還是升起來了,月港城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每個士兵,每個居民都忙碌著,但是整個城市卻是一片寂靜。確切的說,你聽不到任何人的說話交談聲,唯一在這裡飄蕩的,是寒風吹動軍旗發出的呼嘯。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16 18:19
本帖最後由 maxchen67 於 2012-12-17 14:26 編輯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九集 投石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應該怎麼幹。這種素質也是經過了多年的戰火熏陶才能養成的。百年來,有幾十萬的獸人成了月港城北面呼嘯平原的肥料。那裡的草總是長得非常茂盛,但是馬匹吃下去,卻極易生病發熱,甚至造成死亡。人們都說,那是獸人用自己獻血而種下的惡毒的詛咒。

月港城在這種連年的戰鬥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城市南面的墓地去,紀念死去戰士的墓碑連成一片,高高低低的佈滿了一座百米的山坡。但是這種戰鬥,卻遠遠不如月港城的生命力頑強。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戰火洗禮,月港城仍然屹立在神聖帕特的北方,堅強的面對呼嘯平原的巨風,和一次又一次的考驗。

每座有歷史的城市都有自己的精神。當你看到城牆上面朝北方,表情堅毅的衛兵,再看看他們身後,城南最遠處的烈士墓地,你就明白了這個城市的精神。有無數的先烈在看著,怎能不盡力的奮戰?

這個城市裡,也許還有一個人根本不能理解這種精神,他認為,有頑強的精神是左右戰鬥勝利的砝碼,但是遠遠不是獲得勝利的保證。沒有正確的戰鬥觀念和策略,只能是把這些優秀的戰士送入虎口,這是絕對的巨大浪費。

林奇還是站在他昨天觀察戰場的位置,不過這一次,他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剛薩爵士和麥肯騎士都去了城牆的第一線,尤其是麥肯騎士還要負責指揮投石機大隊的行動。林奇獨自站在城牆的最高處,手裡緊緊地握著他的法杖。

太陽漸漸得升上半空,巨人們終於行動了。他們排成一列橫隊,浩浩蕩蕩的朝著月港城高大的城牆走來。

城上觀戰的居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種場面和獸人的進攻完完全全是不同的。一排排高大如山丘的巨人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種種的踏在地上,保持著絕對不變的速度朝你逼來。厚實的城牆也許對於獸人來說就是一座高擎,但是相對於巨人來說,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沉重的腳步,令遠遠的月港城都在顫抖,林奇在城牆上也感到了這種振動。這是巨人們的慣用伎倆,整齊的踏步聲勢他們用來摧垮敵人心智的第一道武器。法師遠遠的看去,這次巨人隊伍裡,出現了大量的石巨人,每個人的背後還帶著鼓鼓囊囊囊的大口袋,看來,遠程武器的較量將是決定這場戰鬥勝利的關鍵。

還有400米的距離,這個時候,月港城開始發威了。

「放!」投石機的攻擊開始了。城頭一面代表投石機大隊的旗子掛了起來,這樣,全城的投石機,不論它們是在城牆的哪個角落,都同時發起了進攻。

接近50門巨型投石機瞬間拋出了他們的彈藥,一片黑壓壓的石雨朝著巨人的戰線飛了過去。

巨人隊伍卻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石巨人站了出來,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他們扔下自己背上的口袋,目光緊緊地盯著飛來的巨石。

石頭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朝著敵人的血肉身軀砸去。石巨人伸直雙臂,張開巨大的手掌,就要硬生生的去接那些飛來的石彈。

巨大的衝擊從胳膊上傳來,使巨人的肌肉像彈簧一樣伸展和抖動,把那瞬間撞擊的力量變成一種連綿不絕的壓力,這種壓力對於強壯的是巨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了。他們只是後退了半步,就把這種攻擊完全的化解了。

巨人們沒有放下石頭,而是直接把其高舉過頭,大喝一聲,用雙臂甩動的力量,重新扔了回來。

可惜,是巨人的力量雖然很大,但是還達不到有著高度優勢的投石機所能投擲石塊的距離。那些出產自月港城的石彈,都掉落在距離城牆大約二百米的地方。

那麼,從400米到200米內,能殺傷多少巨人,就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

月港城頭的投石機指揮旗旋轉揮動了三圈,然後就指向了巨人隊伍的右翼。當它再次上下揮動時,月港城的投石機發動了第二波攻勢。這一次,所有的投石機都瞄準了巨人隊伍的右側。

即使巨人能夠接住拋來的石頭,他們又一次能接住幾個呢?中路的石巨人還沒來得及趕去右側幫忙,石頭就如暴雨傾瀉在整齊的隊伍裡。有的石巨人接住了第一塊石頭,卻被緊接而來的石頭或者從側面飛來的實彈掀翻在地。而那些山丘巨人,他們接一些小石頭還行,這種巨型投石機所發射的彈藥,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他們,只不過是靶子而已,還是那種超大的靶子。

轟隆轟隆的聲音不斷地傳來,這種振動的聲音遠遠的壓過了巨人踏步的聲音,這是月港城的聲音。許多的士兵從城牆探出腦袋去,興奮的觀察著遠處的戰況。

林奇也在看著戰場,巨人們挨砸的情形令他感到震撼。畢竟,能過預計到這種情況,和親眼看到這種激烈的戰況是完全的兩碼事。

「放!」月港城射出了第三波石彈,這次的目標是對方的中路。

巨人每不能忍受這種被動挨打的恥辱,也紛紛投出了手裡的彈藥。可惜,沒有一塊石頭能夠威脅到月港城的城牆。

第四輪投石之後,巨人們撤退了。

整個月港城爆發出了勝利的歡呼。長時間,巨人的攻擊一直是壓在居民心頭的重擔,這種來自於不熟悉不瞭解種族的威脅,這種未知所帶來的不安全感一直籠罩在每個月港人的心頭。今天,每一個人都看到了巨人,感受了巨人那種強大的威勢;同時,今天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月港城的力量,看到了巨人慌張逃跑的情形,那種必勝的信心重新充滿了每一個人的心。

林奇跨上幽影馬,借助著隱形法術,來到了戰場上空。

地上到處是殘破的血肉,紫紅色的鮮血浸透了呼嘯平原的土地,把秋天最後一片野草染成了黑色。殘肢斷臂隨處可見,有的還斷斷續續地連在已經成為了肉泥的軀幹上。巨大的石彈擊中的地方,都形成了一個坑,附近的鮮血灌了進來,一個個暗紫色的石坑排布在戰場上。巨人這次留下了大約百具的屍體。可真的是有效的打擊了他們的士氣和實力。

林奇又轉了一圈,他可不敢在隱形術馬上就要失效的時候,去追蹤巨人的隊伍。他飛回了月港城,這時的城市裡,除了衛兵們還在堅守崗位一動不動,其他的人們已經陷入了勝利的歡慶中。

巨人們甚至沒有對月港城造成任何的傷害,就不得已而撤退了。那麼這樣來說,即使巨人衝鋒,也會在呼嘯平原上留下大量的屍體,無力真正的對城牆造成威脅。勝利可以預見。

但是勝利真的可以預見麼?林奇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序章-戰鬥和戰鬥中的戰鬥 第十集 變化

夜深人靜的夜裡,法師合上了自己的魔法書,他為了第二天的戰場準備了幾個法術。在這種大規模的交鋒中,除非能有大法師魁資曼一樣的實力,否則還是多熟悉一些輔助性的法術為好。戰場,永遠是戰士的天下。

維斯林和摩根剛剛從訓練場回來,矮人今天死活要維斯林教他騎馬。可憐的准騎士上還沒養好就被拽到了馬場,努力的把「洞穴中的種族」扶到馬背上。

據維斯林說,一開始矮人坐在一般的戰馬上,發現腿腳不能放到馬蹬裡,根本坐不住,因此被摔下來五次;找了一匹個頭比較矮的馬,卻因為矮人亂晃,馬保持不住平衡,把矮人又甩下來五次;矮人想了一個辦法,把自己的腿綁到了馬鞍上,卻因為重心太高,每次轉彎和跳躍式,連人帶馬摔下來七八次。到了最後,那匹馬死活不從地上爬起來了,大有一種「寧肯被殺死,也絕不摔死」精神。於是不得已,維斯林拽著意猶未盡的矮人回來了。

看著矮人坐在椅背上,雙手向前平伸,模擬著騎馬衝鋒的動作,法師不由得感歎矮人族身體的強壯。要是自己,兩次從奔馬上摔下來,絕對就骨骼盡碎,一命嗚呼了。

「我明天就要騎著馬,穿越呼嘯平原的草地,殺進巨人的隊伍裡,我左面給他一錘子,右面再給他一斧子,讓我的馬再給他一蹄子,嗚哈哈哈哈哈,就這樣,矮人騎士,巨人殺手摩根勝利的把那些來犯的傢伙趕進了嚴冬森林,再也不敢到南方來撒野。以後月港城的英雄像上就要刻著摩根;火柴&;托拉克,巨人屠戮者的大名!」

維斯林噗的一聲把喝到一半的水噴了出來:「摩根兄弟,你的中間名字是火柴?怪不得你一直不說。哈哈哈哈,一點都不像!」

矮人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滿臉通紅正要辯解,卻被法師把話打斷了。

「摩根,剛才你說了什麼?」法師突然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

「我的名字。難道你也要笑我?火柴就火柴!我這根火柴也比……」

「不是不是,你名字的前面那句!」

「我把他們趕進了嚴冬森林,再也不敢來南方撒野……」

法師摀住了自己的額頭,想了起來到底是什麼讓他一直有一點擔心,那就是在戰鬥前夜巨人們曾經大量的砍伐樹木。嚴冬森林離月港城有20公里以上,雖然自己的感官比一般人類要強上很多,但是要聽到從那麼遠的地方傳來樹木倒地的聲音,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既然自己聽到了那個聲音,就只存在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巨人們砍伐樹木的規模,非常的大。

這些巨人要那麼些樹木幹什麼?林奇一直在腦子裡迴旋著這個念頭。這種未知的危險一直折磨著他的腦力。但是無論如何,這個情況還是一定要想動公爵或者騎士說一聲,也許究竟戰場的他們能夠立刻明白巨人的意圖。

和維斯林以及矮人簡單的說了一聲,林奇就前往剛薩公爵的官邸。

自從在剛薩公爵的住處處處覺得不舒服之後,林奇就直接搬出了那裡。他在麥肯騎士的城堡找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強行住了下來。麥肯騎士,一個聖騎士,是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當時林奇就是這樣想的。

公爵的府邸今天出奇的肅靜,門口只有兩個守衛在來回的巡邏,整個房子黑漆漆的,只有3樓的兩個房間還亮著燈。林奇估算了一下,那裡是公爵的會議室。看來城主大人還沒有入睡。

門口站崗的是兩個公爵的貼身衛士,出了名的腦子僵硬,每次都會盤查接近公爵的人。平時的時候公爵在旁邊,法師還不用經過什麼檢查,但是現在,大公明顯不能幫林奇省下這個檢查的步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的法師,一個最簡單的隱身術,直接避開了這兩個人。

房子裡黑漆漆的,沒有幾根蠟燭還在燃燒,也沒有一個僕人在這裡服務。林奇覺得很不對勁,他使用了透視雙眼和法師裝甲兩個法術,輕輕地走上了二樓。

「你明白了嗎?明天就這樣做!」林奇隱約聽到了一段低聲的談話,他立刻不再移動,豎起耳朵來。「月港城的防守,的確是很堅固,但是並不是沒有漏洞……」

魁資曼!!竟然是他!林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大法師現在在這裡幹什麼?林奇悄悄地接近聲音的來源。

「記住,這個東西你就叫給『那個人』。再找些人來,我自己要搬走那些東西會很費勁的。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會料理的。」

「那麼,那個小小的法師怎麼梳理?」

「他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的,即使他現在正在那裡偷聽!」

林奇大驚,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僅僅是一揮手間,他的身上就被各種保護性的法術覆蓋,通過使用自己所學的法術序列,元素防護盾和負能量防護結界立刻開始發動。但是這個時候,從大法師說話的那個方向,一道暗紅色射線穿透了牆壁,直接打在了年輕法師的身上。

林奇覺得,自己身上如此多的法術防護,其實只不過是薄薄的一層紙。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立刻衝擊了林奇的大腦,同時自己的腸子和心臟也好像被長槍刺了個對穿,然後那支長槍一扭,攪動著林奇的五臟六腑。林奇吃不住勁,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板上。

「防護法術做得不錯,但是,你的那些套路,都是我幾十年前就已經不用的東西。」大法師魁資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林奇。「我年輕的學生,幾十年來難得的天才,哈,或者是整個學院歷史上,最有天賦的學生……」魁資曼用手托起了林奇的下巴,看著林奇沒有眼白而呈現完全黑色的雙眸,「洞察之眼?看來卡索那個傢伙還真是教了你不少東西啊!我最有天資的學生,你還差得遠呢!」

「別廢話澀,趕緊蝦了他還有其他的事親要去做」一個罩著黑色斗篷的巨大身影站在大法師的身後,用著滿嘴漏風一般的聲音說著。

林奇努力的集中自己的視線,他的黑色雙眸透過了那黑色罩帽投下的陰影,看到了一對黃色的眼睛,黑色的瞳孔豎成了一條線,正散發出嗜血的氣息。

「哈,你難道不知道麼,這可是件藝術品,天神的藝術品,這是個人!哈哈哈哈,完美的生命體之一。」大法師魁資曼抽回自己的右手,林奇的腦袋立刻無力的垂了下去。「你喜歡看名貴的瓷器摔在地上的情景嗎?那些紛飛的碎片,清脆的聲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它們在歡呼自由,哈哈,自由……」

「現在,給你自由!」大法師魁資曼抬起手來,念起晦澀的咒語,一團黑色的氣息從他手上旋轉生成。瞬時間,這支手掌拍到了林奇的頭上。沒有聲響,沒有痛苦的嘶喊,年輕的法師直接倒了下去。

那個有著黃色雙眼的人,打開了通道旁邊的一扇大門,然後把林奇的身體直接搬了進去。

「不會有人來看這個房間的,你找的這個地方倒是真不錯。」魁資曼最後看了一眼林奇「記得我告訴你的話。現在,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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