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劉易的猶豫
天鎮之圍已經解，樓班的烏桓部族大軍，已經撤到了北面的山林當中去。
劉易到了崖門關後不久，便收到高順與許褚聯名傳回來的情報。當中，自然也提到許褚私自率軍出關的事。不過，劉易也只是笑笑，自然不會對許褚有什麼的責罰。
說真的，劉易完全可以不用親征，將戰事都交給下面的大將都打便是。但是，劉易覺得，如此大的一場戰役，自己親征與在洛陽乾等戰事情報，這是完全兩會事的。有自己親征，將會全面的提升新漢軍的士氣，並且，也更能突顯出新漢朝要滅了烏桓異族的決心。
何況，劉易的目標，也並非就僅僅是滅了烏桓一族，而是整個關外北方，整個東北，劉易都打算將其收歸新漢朝的版圖。
劉易並不太清楚東北三省地區是何時正式納歸華夏版圖的，但是這一次，劉易便要先確定大漢的基本版圖。先讓新漢軍殺到東北黑龍江，並且要渡過黑龍江，將黑龍江以北的廣闊地區，都收歸大漢版圖。當然，這個不急，因為劉易現在都不能確定，在黑龍江更北的地區，是否已經有了人類在那些地方生活。但按估計，應該是沒有的。那些地區，實在是太遠太過寒冷了。劉易現在，也不可能真的就揮軍殺到遠東去。
劉＠⊥易現在所需要做的，首先就是滅了烏桓族，然後跟著順勢滅了鮮卑。當然，滅鮮卑族，劉易估計也不會容易。如果可以的話，劉易更希望可以收服。但是。就算是收服，也會有很大的問題。因為東北地區。離大漢的政治中心太遠了，現在還好說，新漢軍可以隨時遠征。劉易就擔心百年之後，離大漢政治中心太遠的地區，他們會脫離大漢的統治，進而與大漢為敵，重視五胡亂華時期的悲劇。
劉易的心裡，其實一時也很難拿定主意，倒底是對那些異族一刀切。將他們全都滅了呢？還是收服漢化他們。漢化異族，是需要時間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最讓劉易不放心的是，那些異族，始終都是異族，狼心不息。就怕他們學了大漢的文明，學去了大漢的科技之後，又會反過來禍害大漢。
現在的大漢，並非後世時代。在後世。無淪是在人口、經濟、政治、交通等等方面，都要優勝於現在的古代。劉易現在就算是為大漢開疆拓土，打下再大的江山，可是卻很難做到對那些地方進行實質性的統治。
因為現在的大漢。就只有這麼一點人，就只是在大漢最好的環境當中，都足可以讓他們生活得很好。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大漢的百姓，誰會遷到更遠的東北地區去生活呢？沒有漢人生活的地方。那些異族人，就算在短時間之內可以接收大漢官府的統治。但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漢化，不是嘴上說說，更不是官府制定了一些政策去讓異族人遵從，不是說教會了他們說漢人的語言，教會了他們寫漢人的文字，教會了他們與漢人一樣的生活方式就是漢化了。真正的漢化，就是要讓那些異族人，與漢人生活在一起，從語言文字生活方式，思想上等等，一起同步，一起融為一個整體，從此難再分漢異。如此，才算是真正的漢化。
沒與漢人生活在一起的漢化，那是偽漢化。劉易對於這個問題，真的想了很多。可以說是結合古今中西來考慮的。
如果單單是從上述所說的那樣來治理異族人，這就等於是後世後現代的那樣。讓西方學去了漢人的科技，然後，反而生產出更先進的槍炮來攻打華夏，幾乎讓華夏滅國滅種。這個血淋淋的教訓，劉易不得不考慮。
對於現在的新漢朝來說，劉易滅了匈奴人，收服了大漠異族，前不久，也收服了西涼的氐、羌等西涼的異族部落。對於大漠及西涼地區的異族人及其地方，劉易倒是有信心將那些地區的異族人完全漢化的。畢竟，那些地區雖大，但實在是太過貧瘠了。新漢朝在那些地區設立了官府之後，就能夠很好的控制了那些地區的異族人。就目前來說，那些異族人，對於大漢的依賴性實在是太強了，如果按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大漠上的民族，只會與大漢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以後，就算讓他們折騰，怕也折騰不出太大的風浪來。
但東北地區的異族不同，如果讓他們學了漢人的文化與科技，卻又沒能讓他們與漢人真正的融合。將來，必然是漢人的一大禍害。
不過，說也奇怪，劉易能夠對倭國無情，心裡立定決心，要將其倭國人完全滅絕，可是，對於大陸的異族人，心裡多少都難以下決定。好比鮮卑族，其族，劉易就算不從歷史上知道，也能感受到鮮卑族的狼子野心，可是，現在將要出兵對他們動手了，但是，卻又覺得，其族雖然是一個潛在的，對大漢形成威脅的一個異族，但現在，他們的確還沒有對大漢形成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如果新漢軍就如此毫無理由的去滅了他們，這似乎於人道上有點說不過去。
嗯，說到底，劉易也是人，有自己的觀念，有著華夏人都應該有的善良。哪怕明知道那些異族，將來對大漢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就目前來說，就叫劉易去對他們舉起屠刀，這叫劉易的內心有點過不去。這個，或者就是人性，就是人道吧。
劉易有點小野心，很想一統世界，將整個世界都統治在漢人的手裡，但是，劉易的出發點，卻不是毀滅全世界，讓全世界都只剩下漢人。而是為了讓漢人更加的強盛，為漢人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保持漢人永遠都站在世界之巔。
實際上。劉易的心裡也很清楚一點，知道就算全世界都只剩下漢人一個民族。但是。漢人自己卻依然會發生內戰的。有些事，是不可以避免的。
所以。思想已經越來越成熟的劉易，已經不再認為，滅了所有對漢人有危害的異族人，就是一個最好的可以讓漢人永遠興盛的辦法。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生於優患，死於安樂。如果劉易現在，一次性把對大漢有威脅的異族人，甚至將整個世界的非漢人的民族國度都滅了，那又如何？如此就能讓漢人真正的長久興盛嗎？
基於種種的原因，劉易才決定親征。一切，都看情況而決定。但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不管滅不滅鮮卑，以後滅不滅世上的異族及國度，劉易都決定，先為大漢圈定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版圖。起碼，要明確確定，後世的國土，具有爭議性的國土，全都正式歸納為大漢的版圖。
如果可以。劉易覺得，由自己親自去打下一個國界碑，那將會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當然了，就現在而言。這樣做的意義並不大，因為，劉易估計。往北過了黑龍江，還真的不知道有沒有人類。
不過。現在也不想再考慮那些太多，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既然天鎮已經無事，劉易也不用急著趕去天鎮了。樓班的烏桓大軍已經撤走，估計肯定會撤去赤峰山下的烏桓大營與蹋頓會合。暫時，在草原上，應該不會有戰事。關鍵的，是要如何徹底的解決烏桓大營的事。
劉易估計，對於烏桓異族，恐怕還得要與其族打一場大決戰了。也不知道閼氏族的十萬騎軍何時到來，若其閼氏族的大軍敢到了。那麼，劉易這一路軍馬，就達到了四十多萬大軍，再配合趙雲、太史慈、公孫度的軍馬，在總兵力上來說，已經不遜色於太大烏桓大軍，已經完全可以將烏桓族滅於赤峰山下。
當然，劉易現在，還得要提防烏桓族會分散逃進北方的森林當中去。如果他們分散逃了，也會給新漢軍的徹底收復東北地區帶來很大的麻煩。所以，劉易更希望，烏桓部族，依然還集中在赤峰山下，如此，才可以讓新漢軍更好的集中滅了其族。
因此，劉易認為，自己的大軍，得要從蒙古草原，繞過大山，進入東北。但是，如此一來，就得要先經過鮮卑族人的地盤，得要先與鮮卑族人發生衝突。
大山茫茫，現在已經降雪了，希望烏桓異族，不會在風雪交加的時候分散吧。
軒轅鳳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排除乾淨了，她自己可以運氣療傷。但是，她還是要劉易為她用元陽真氣治療，因為，她非常在乎自己的腹間是否會留下一道醜陋的傷疤。
也或者，她現在，在情感上，終於可以找到了一個可以寄託的地方，所以，她對劉易異常的親近依賴。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卻是誰都可以看得出，她並不想就與劉易分離，更想待在劉易的身邊。
劉易自然也感受到了，所以，才會同意她不留在晉陽與嚴夫人、甘倩、易姬她們在一起，答應了她，讓她隨自己出征。
嗯，她腹部的傷口，的確是太過麻煩了，如果單單是靠她自己靜養，估計沒有一兩個月休想完全好起來。並且，也真的很難說，將來會不會有她的腹部留下一道傷疤。但跟著劉易就不同了，劉易估計，十天半月就可以好了，並且，還不會留下傷疤。可能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劉易才會寧願行軍慢一點，也順著軒轅鳳的意思，帶著她一起出征。
潘鳳已經到了朔方郡城，對於新漢朝來說，朔方郡城，的確要比天鎮更重要一些了。天鎮遭受到樓班的烏桓大軍的圍攻，潘鳳本是打算出兵救援的。但是，他的軍馬也不算多，又要提防烏桓軍是否會攻襲朔方城。又有高順已經派人來，說明不需要潘鳳出兵救援。所以，潘鳳才沒有率軍救援天鎮。
劉易已經知道這些事，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在崖門關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出關，率軍往天鎮趕去。
四百多里，走了兩天。劉易才到了天鎮。
許褚與高順一起出城迎接，把劉易一行人迎進天鎮城來。
天鎮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當然，這一次天鎮被圍。不管是天鎮的百姓或是新漢軍，都有不少傷亡。城內的氣氛，卻不算是太好，可能也是天氣已經寒冷的原因吧，城內冷冷清清的，不時聞到幾聲哭泣聲。
劉易讓到了官衙，任命了一個天鎮城守，所以拒絕了高順的邀請，沒有飲宴。這是臨戰時候，不宜再大吃大喝了。
第二天，劉易先主持了一個戰死的將士安葬儀式，然後才與眾將議事。
官衙大廳，劉易、高順、許褚、典韋、郭建等等，一眾軍將，包括了營級以上的軍將，全都來參加議事。
高順先是作了之前的一些戰鬥報告，然後向劉易請罪。
「主公。高某大意了，主要是赤峰山下的烏桓大營吸引了我軍的注意力，以為，烏桓大王蹋頓召喚其全族集結。並且，一下子集結了近三百萬部族人，百來萬的烏桓騎軍。這已經是烏桓族人的全部力量了。沒有想過。烏桓部族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居然擁有了這麼多的人口。細算起來。居然不會比當年的匈奴異族的族人少，甚至還更多一些。所以。我們的斥侯探子，沒有對北面的深山進行更仔細的搜索，樓班在深山當中暗暗集結了數十萬的異族軍馬，我們居然都毫無所知，這是末將的失職。導致我軍遭受烏桓騎軍的攻襲，損失慘重，主公，末將請求處罰，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高順跪在劉易面前，神情沉重的道。
劉易從主案內站起，走下堂前，將高順扶了起來，拍著高順的雙臂道：「高順大哥啊，你我是兄弟，無須如此。嗯，我們新漢軍，號稱無敵，不敗之師，可是，這世上，哪裡真的會有常勝將軍？哪裡會有不敗之師？常敗乃是兵家常事，無心之失，又有何責任？莫說是你們了，就算是我們朝廷，又有誰能算得到，烏桓部族還另藏有一支大軍？其實，我們誰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誰都會有馬前失蹄的時候。你們以十來萬的軍馬，面對三十多萬烏桓騎軍有心的伏擊偷襲，卻依然可以突圍離開，率著過半大軍退到了天鎮，並且，守住了兵力不足的天鎮城。這本就是大功一件。」
劉易舉手，阻住了高順，繼續說道：「天鎮城，其地理位置其實非常重要，早前，朝廷對於天鎮不夠重視，是還沒有到時候。實際上，將來，天鎮將會成為我們對大漠對更遠的草原統治的一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同時，也會是我們對外防禦的一個重要城鎮。將來，天鎮城的規模，還要擴大，使之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城。可以告訴你們，我們以天鎮為中心，可以向更遠的北面、北面、東面輻射，可以將方圓萬里的地區，都納歸我們新漢朝的統治。將來，我們的長城，只會等於是我們後花園的一道觀光走道，不會成為我們用來防禦外敵入侵的長城。所以，我們在不久的將來，會將鎮守長城的軍馬撤防，撤到天鎮，撤到在大漠，草原上的城鎮。而你們眾將，將來，也不僅僅只是為了鎮守我們大漢的邊境，而是要向更遠的地方進軍，為我們大漢開疆拓土，為我們大漢打下一個更廣闊的版圖。」
「主公！我等誓死追隨主公，征戰天下！」
一眾大將，不僅只是高順，他們聽到劉易的話，心裡就似是燃燒著一團火。因為，個別的軍將，已經不只一次聽劉易說過世界之大的事，相對於統一大漢而言，他們更意見隨劉易征戰天下。
實際上，現在的新漢軍將士，他們都已經有了一種強烈的榮譽感，因為，就現在的新漢朝來說，雖然還沒有完全收復大漢，但是，消滅匈奴，並把西北大漠都收歸新漢朝的領土，這已經是放眼華夏以來，前所沒有的一種功績了。說起來，新漢軍將士，每一個，都會以這個為榮，相反，像收復幽州、冀州、荊州等地，他們的榮譽感都不是太強，但說到要打異族人，將士們都如打了雞血似的，人人激奮。
身為軍人，馬革裹尸，開疆拓土，才是他們的歸宿，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至於說什麼的保家衛國，守護一方的平靜什麼的，那個，都是扯談。軍人，不求開疆拓土，只想著守，沒有一點進取精神，還談何軍人？
後世世界大勢所趨，不宜主動發起戰爭，那個無話可說。可是，別人都打到臉上來了，還不打回去，這算什麼軍人？
所以，劉易得要早早就培養新漢軍將士一種思想，他們，不是純粹的保家衛國，而更應該具有身為軍人的進取精神，要具有為大漢開疆拓土的進取精神。(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