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路彎彎 作者:拾寒階(連載中)

 
nice9998 2013-1-3 13:30: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04 1620584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09:34
第二百九十章 一場病的蝴蝶效應

李毅心裡有如波浪翻滾,林國榮病重了,住院了!

這意識著什麼?

李毅做著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如果林國榮因病不治,與世長辭,那對李林兩家的打擊,將是巨大的!

他又難免自責,在此危急關急,自己不去安慰林馨,卻在習慣性的啟動了政治思維模式。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李毅撫摸妻子的肩膀,說道,「爸爸的身體一向都很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林馨道:「他的身體,沒有他說的那麼好,這一向,我就注意到,他身體總有些不舒服。可是,不論我們怎麼問,他都說沒有什麼,只是工作壓力有些大。」

李毅道:「他不是有醫生嗎?你問爸爸的醫護人員沒有?」

林馨道:「問過,他們也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心臟有些雜音,但也並不要緊,只要爸爸能按時作息,休息好,就不會有事。誰知道、誰知道!嗚嗚嗚……李毅,要是我爸有個三長兩短……」

「不會的。」李毅堅定的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何況,咱們還有妙可呢,她是個神醫,她是個天才小神醫,不管多難的病症,一到她手裡,馬上就能治癒。」

「對,妙可,妙可呢?」林馨轉身去把妙可找了來。

妙可正和村裡的孩子們一塊玩耍,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孩有很多,但大家都奉妙可為首領,聽從她的吩咐和命令,玩遊玩,過家家。

妙可以前一個人孤獨的玩慣了,忽然間得到這許多新朋友。玩得不亦樂乎。

林馨找到妙可,一把抱住她,說道:「妙可,咱們現在就回京城。」

妙可道:「林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呢?是不是李毅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打他。替你出氣!」

林馨道:「好妙可,你太好了,不是李毅欺負我,而是我爸爸病重住院了,我擔心他的病情,所以我們必須趕快回京。還有,妙可妹妹,你醫術超群,我要拜託你。替我爸爸治療,好不好?」

妙可點頭說:「好啊,你現在是我的乾姐姐,你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林馨一把將她摟入懷裡,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妙可。謝謝你!」

眾人擔心林國榮的病情,歸心似箭。當即準備動身回京。

回到京城,李毅等人來不及回家,就趕往醫院,去看望林國榮。

林家人和李家人,能來的都聚集在了醫院外面,除了至親好友之外。還有許多同事和下屬,也在默默的等待訊息。

林國榮的搶救手術,還在進行當中。

「病情怎麼樣?」李毅和林馨同時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突發心肌梗塞,情況十分嚴峻,正在進行手術。」回答李毅的。是李芷。

「怎麼會這麼突然?」李毅問道,「事前的身體檢查,難道就沒有一點徵兆?」

「這是突發性的,」李芷輕輕一嘆,「沒有徵兆。醫護人員提醒過林領導,但林領導忙於工作,並沒有引起應有的重視。」

李毅道:「施行手術的,是哪裡的醫生?」

「都是國內最有名望的心臟科醫生。」李芷說。

「哦,都有那些人?」李毅更深一步詢問。

李芷說出了幾個人名,的確都是國內最有名的心臟科醫生。

李毅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有這幾個人為林國榮把關,想必能無礙了。

如果這幾個人都不能挽救林國榮的性命,那就是天要亡他了。

林馨依靠在李毅懷抱裡,雙手無助的捧著臉,傷心的抽泣。

李毅輕輕撫慰她,說道:「在裡面施救的,是國內最豪華最專業的心臟科團隊,有他們在,爸爸定會無虞。」

林馨道:「我好害怕……」

李毅道:「一切有我在。」

林馨道:「從小,我家的家教就很嚴,父母又都是苦過的人,因此十分節儉,那時我在外面學習,和父母相隔兩地,我打電話給他們,他都會說老是打電話做什麼,電話費那麼貴,一個星期報一次平安就行了,要是沒有什麼急事,你也可以寫信,多經濟便利。我總是回答他們說,我只是想你們了,想聽聽你們的聲音……我現在多麼想聽聽爸爸的聲音啊!」

李毅的眼裡,也流下了淚水。

那個所謂的前世,在他記憶當中,似乎清楚,但又模糊得很,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會分不清楚,究竟是確有其事呢?還是自己某晚的一個夢境?

此刻,感受到親情的強大力量,李毅腦海裡無端的漂過一個念頭:如果可能,我一定不會選擇重生,哪怕今生的我,再強勢,再牛逼,再富有,也抵不過滿門和順,父老雙全!

可惜,不管那是不是一個夢境,他都無法回去了,也不會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所有的人都起身,走到門口,焦急的等待裡面傳來的訊息。

醫生走了出來,向家屬們宣佈:「手術很順利,但病人還處於昏迷當中,將來的七十二小時,將成為病人成功康復的關鍵,請家屬和我們醫護人員一起,配合好,儘快讓病人康復。」

「什麼意思?」林馨顫聲問道,「七十二小時?是什麼意思?」

「七十二小時,是病人手術後甦醒過來的最佳時間段。」一個年長的老醫生回答,他是國內最有名的心臟手術醫生,曾經順利的救治過數上萬計的心臟病患者。

「那麼,如果我爸爸在七十二小時之內,沒有甦醒過來呢?」林馨的聲音說得很微弱,因為她最害怕這種情況發生。

「那還是有希望的。在將來的十五天之內,甚至更長的時間裡,病人都有甦醒的可能。」老醫生用一種很樂觀很積極的態度,迴應林馨。

林馨卻沒有醫生那麼樂觀,她只問最壞的結果:「如果我爸半個月都沒有醒來呢?那會怎麼樣?」

老醫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種情況,最好不要發生。如果一旦發生,那也是人力無法控制的,我們只能聽憑病人的意志。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強大的意志力,會支撐他醒過來。」

「你是說,我爸有可能變成植物人?」林馨抿緊嘴脣,身子搖晃。

「這個……」老醫生正要說話,忽聞撲嗵一聲響,原來是林馨的媽媽,已經當場暈倒,還好被人扶住。

林馨顧不上傷心難過,忙去扶住母親,和醫護人員一起,將母親送去急救。

李毅聽到妻子和醫生的對話,心裡也涼了半截。

醫生的話,雖然說得很隱諱,但明眼人都聽得明白,林國榮甦醒過來的機率,並不大了。

最壞的結果,已經擺在了眾人面前。

大伯李政宇濃眉緊鎖,他望了一眼李毅,然後轉身就走。

李毅趕緊追上去。

李政宇走到一邊無人處,停下腳步。

「大伯。」李毅恭謹的喊了一聲。

「小毅,形勢很嚴峻啊!」李政宇肅然說道。

李毅點了點頭:「我想到過這一層,但我更關心爸爸的病情變化。我希望他能平安健康。」

李政宇道:「國榮同志如果能醒來,那當然是最好的……可是,我們卻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李毅神情一凜。

「這次你能去東海省,多虧了國榮同志從中斡旋出力,但反對的聲音可不少,想同你鬥爭的人也更多。現在,國榮同志病重,肯定會有人從中作梗,利用這次機會,為難於你。」李政宇說。

「誰要是不服氣,就讓他來吧!我李毅並不是怕事的人。」

「他們要是想對付你,會擺到明面上和你鬥爭嗎?怕就怕,你還不知道對手是誰,就已經身敗名裂了!」

李毅沉默了,大伯的話,不是沒有可能。

利益的爭鬥,就是如此這般的腥風雪雨。

李毅道:「大伯,你的意思是?」

李政宇緩緩說道:「國榮同志在年前和我商晤過,他有意調你回京任職。當時我覺得他有些多事,現在回想起來,他是料到自己會身患重疾,也想到你在東海省會受到排擠,所以想提前調你回京。」

李毅道:「爸爸也跟我談過,可是,我剛到東海省還沒有多久,就回京?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李政宇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工作調動,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你調去的單位,比你原來的不錯,那他們就沒有什麼閒話好講!」

李毅道:「可是,我還是想留在東海省。既然是爸爸送我到那邊去的,那我更應該把這個職位做好。」

李政宇道:「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

李毅道:「爸爸現在只是昏迷,又不是不醒來了!整個政局的變動,未必會對我們不利!」

李政宇緩緩說道:「還有一個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

李毅一怔:「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我爸病重更重要?」

李政宇道:「雖然比不上國榮同志重要,但也差不多了。」

他將頭一低,發出一聲輕嘆:「我聽到風聲,下一屆,溫玉溪同志,也要退居二線了。」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09:37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危機也是機會

這個訊息,頓時給了李毅當頭棒喝。

李、林、溫這三家,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利益攸關。

現在,林國榮病重,溫玉溪可能退居二線。

這麼一來,李家的兩條臂助,都將被折斷。

李毅怔仲了良久,問道:「溫書記年紀又不大,政績也斐然,為什麼會忽然退居二錢?」

李政宇道:「本來,溫玉溪同志是退還是進,也就在兩可之間。就看國家領導們的意見如何。而且,國榮同志極有希望更進一步,他如果能更進一步,那溫玉溪同志進的可能性也就加大。現在,國榮同志忽得重病,可能上位的,就會是其它人。這就會影響到溫玉溪同志的進退。」

李毅道:「那麼,只要爸爸醒來,那就萬事大吉了。」

李政宇道:「剛才醫生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國榮同志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就算能僥倖醒來,以他的健康狀況,只怕也不宜再擔任高階領導職位了。」

就算是李老爺子去世,李毅也只有悲傷,卻沒有像現在這樣,為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前途而擔憂。

李政宇沉聲說道:「小毅,如果你在軍隊,哪怕局勢變得再複雜,也不會影響到你。可是,你在政界啊!我鞭長莫及。」

聽到大伯聲音裡傳遞出的那種深深的無奈的感嘆,李毅心頭也無比沉重。

「我在位一天,就把自己的工作處理好一天,至於以後能不能留任,那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李毅朗聲表明心跡。

李政宇道:「小毅,這次國榮同志病重,你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調回京城。京城裡面,我們的人還是比較多的,在這裡,人家想動你的話,先得看看我們答不答應。總好過你一個人留在東海省,孤立無援。」

大伯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李毅在東海省的一些臂助,全部來自林國榮線上。

現在林國榮病危,那些人會有什麼樣的選擇?這個想必是不言自喻的。

李毅在東海省,的確成了孤家寡人!

就算他有能力,能站住腳,也很難得到臂助和升遷。

而且,林國榮和溫玉溪要是都退了,那李毅在政界,就少了兩個臂助!

以前。他能一帆風順,每次都能踩著紅線升遷,甚至是破格升遷,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的能力的確與眾不同,但另一方面,也是靠著李老爺子還有林、溫兩家的勢力。

現在,幾座靠山,一一崩塌!

李毅在政界的風浪中。就成了一艘孤舟。

他今後將何去何從?他的才智,能否應付將來的風風雨雨?

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小毅,還是回京來吧!要不,就轉入軍界發展?怎麼樣?」李政宇殷切的期待。

李毅搖了搖頭,他要的不是一份工作,如果只要一份工作,終養天年的話。他又何必苦苦追尋政道的終極奧義?

「那我還不如辭職不幹了。」李毅終於說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話。

「什麼?」李政宇一時之間沒有聽懂。

「我說,我乾脆辭職不幹了!我有的是出路和去處。」李毅堅定的說。

「這!」李政宇想到過多種可能,卻從沒想過,李毅會有退隱的想法。

李毅還這麼年輕,就想隱退。這在李政宇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小毅,一時的挫折,總是難免的,你可不能被一點小挫折就給打敗了。」李政宇道,「你還這麼年輕,前途無可限量,機會還有很多啊!」

李毅道:「我當初之所以選擇從政,就是想用我的智慧和才能,為國家和百姓,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就算不能青史留名,也要不枉此生。如果我只需要一份安穩而高薪的收入,那我可選擇的範圍,就很寬廣,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鐵飯碗,就把自己一生都給束縛住了。」

李政宇一怔,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侄子說出內心的想法。

一直以來,李毅該幹什麼,該去哪裡,都有李老爺子等人,為他謀劃。

李政宇也習慣了一個聽從安排的李毅。

可是,現在,李毅卻提出了他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是那麼的光輝燦爛,與眾不同!

「你果然是一個有志向的好男兒!」李政宇讚了一聲,「這一點,老爺子沒有看錯人。」

李毅道:「當初,爺爺安排我到政界發展,不可能沒有考慮到各種可能出現的困難。可是,他還是讓我留在了政界,直到他老人家去世,也沒有動搖這種觀念,並沒有調我到其它崗位去工作。他老人家身經百戰,深謀遠略,不可能沒想到過現在這種情況,那就是有一天,我的助援都沒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戰鬥!這種時候,難道我就該退縮了嗎?難道我李毅,只能仰仗別人的鼻息而生活嗎?難道我就不能一個人留在政界,闖出一片寬廣的天地嗎?」

李政宇聽罷,默然良久,說道:「小毅,可是政界的道路,可不像你想的那般平坦。」

李毅道:「官路彎彎嘛!我現在也不祈求自己快速進步,只要能有一個適合自己的崗位,有一個平臺,可以實現自己的施政理想,那就可以了。哪怕是放我出去當個市長,降我半級,我也無所謂。」

李政宇道:「施政理想,也並一定非要到地方上去實現嘛!如果京城有更好的空缺,你想不想來?」

李毅道:「京城裡部委,就那些,我扳著手指頭,也能數得過來,哪有什麼十分好的空缺啊?」

李政宇道:「機會總是有的嘛。而且,現在溫玉溪同志還沒有退,林國榮同志的影響力也還在。借他們的餘威,給你謀一個肥差,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毅心想,薑還是老的辣啊,同樣是危機,李政宇卻能抓住最後的利好機會,做最後的安排和博奕。

「好啊,如果能有更好的機會出來,我當然不會拒絕。」李毅輕輕一笑,隨即想到岳父大人的病情,笑容便凝結在了臉上。

李政宇道:「那你就先回東海省,暫觀時局的變化,一邊坐等京城這邊的好訊息吧!」

李毅道:「嗯,我也很想看看,如果林、溫兩家有變,我李毅能否憑藉個人的才智,應付這種大變化。這也是考驗我從政智慧的一個重要機會。」

李政宇道:「哎,希望國榮同志,能儘快醒過來吧!」

這時,林馨找了過來,喊了一聲:「李毅。」

「去吧。」李政宇揮了揮手。

李毅迎著妻子,握住她的手,說道:「爸爸進病房了嗎?」

「嗯。」林馨抹了一把眼淚,說道,「爸爸還是昏迷不醒呢!」

李毅道:「彆著急,還有七十二個小時呢。」

林馨道:「李毅,我想請妙可妹妹試試身手,讓她給咱爸施術醫治,你看可行嗎?」

她在詢問李毅是否可行,卻又滿懷期待,不希望聽到拒絕的聲音。

「當然可以。」李毅一口應承,他對妙可的醫術,也充滿了信心,他又遲疑道,「你媽媽的意見呢?她能答應嗎?」

「我媽身體也差,血壓很高呢!現在還在昏迷中,我還想請妙可妹妹一併施以援手。」林馨說。

李毅不由得遲疑起來,回為妙可施術救人,往往都是在耗費自身的功力和靈氣,為病人施術。連續救治兩個人,這對妙可的身體健康,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怎麼了?」林馨見他沉吟,便詢問。

李毅道:「咱們是夫妻,爸媽也是我的爸媽,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祕密。我以前跟你說過,妙可救人,與普通的醫生不同,她靠的是自己深厚的功力,運功施術。但她年紀太小,每次運功,都是耗盡了全身的功力,要休養十天半個月才能復原。」

林馨道:「你的意思是說,在爸和媽兩個人之間,暫時只能治療一個人?」

李毅點了點頭:「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林馨咬了咬牙,說道:「我媽得的是小病,醫院裡也有辦法救治。但我爸得的,卻是大病,而且,我媽之所以急病發暈,也是因為爸爸的病引起的,如果我爸的病好了,那我媽的病也就會好得更快。所以,我決定了,先治我爸。」

李毅點點頭:「我去跟妙可談。」

林馨握握他的手:「麻煩你了。」

李毅嘴角一扯:「你這就見外了吧?我們夫妻一體,不必這麼客氣。除非,你把我當外人了。」

林馨連忙說道:「不,李毅,我是真心實意的感激你。相敬如賓,也是夫妻相處之道。」

李毅溫暖的一笑,去找妙可說話。

妙可當然是義不容辭,答應為林國榮施術治療。

為了不引起其它人的懷疑和質疑,也怕引來非議和阻攔,更怕給妙可帶來麻煩和不測,李毅決定,妙可施術治人,除了自己夫妻之外,不再告訴其它人。

如此一來,就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不能上外人來打擾。

這樣的時機很好找,這天晚上,李毅和林馨留下來守夜,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它親戚好友,全都回家休息了。

整個晚上,除了醫護人員的例行巡房之外,不會有人來打擾。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3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此生,不相負

自從李毅他們回到京城,妙可還沒有機會為林國榮進行診治。

因為一直都有人圍繞在林國榮身邊。

而李毅和林馨都不想讓別人知曉,他們請了妙可這個兒童來治病。

直到夜深人靜,醫護人員巡察病房之後,李毅他們才有了時間。

妙可將一隻手,放在林國榮的手腕處。

林馨低聲問李毅:「她這是在診脈嗎?」

李毅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附在妻子耳邊,低聲說道:「她這是在催動內力,進入爸爸體內,周遊全身,尋找病痛之處。通則不痛,痛則不通,在中醫的脈絡理論中,除了血脈筋絡等體系之外,還有經脈和穴位體系的存在。一些病痛,就是因為經穴病變引起的。」

林馨微微哦了一聲。

妙可額頭上沁出層層汗珠。

林馨拿出手帕,伸手去替妙可擦汗。

李毅拉住她的手:「不要動她。」

他說得太遲,林馨便即啊哎一聲,縮回手來。

原來,林馨的手快要觸及妙可的額頭時,忽覺妙可身上,似乎罩了一層無形的氣流,像一個人不知道玻璃門的存在,冒失的撞過去,肯定會受到玻璃的傷害。

「怎麼會這樣?」林馨垂著手指,駭然說道,「妙可妹妹身上,像披了一層無形的鋼甲。我手剛一碰,就好痛。」

李毅道:「她正在運功狀態,那些汗珠,不會影響到她,你看。」

林馨再看妙可時,更覺驚訝,妙可額頭上的那些汗珠。居然揮發不見了,只見她額頭冒出絲絲白氣。

「這就是內力?」林馨讚歎道,「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良久,妙可收了功,調息均勻之後,籲出一口長氣。

林馨急忙問道:「怎麼樣?他怎麼還不醒來?」

妙可道:「我剛才只是檢查了一下林爸爸的身體。還沒有正式開始治療。」

林馨道:「那你能治好他的病嗎?」

妙可道:「林爸爸的病。很嚴重,他心臟周圍的血管和經絡,有多處受損嚴重,就算是這次手術之後,也沒能完全修復。」

林馨心一緊,問道:「那他永遠都不能甦醒了嗎?」

妙可道:「林爸爸昏迷不醒,和他心臟周圍的病痛,並沒有多大關係,我可以讓他醒過來。但我治不好他身上的病。」

林馨道:「你能讓我爸醒過來?」

妙可道:「林爸爸的頭腦裡。有幾處經絡不通的地方,我只要運動,將他的經絡疏通,他就能醒過來。」

林馨道:「那太好了啊!只要我爸能醒過來,那就好了!」

妙可道:「不過,他心臟的毛病,我現在還治不好,我沒有能力。幫他修復受損的血管和經脈。」

林馨問:「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妙可道:「只能慢慢的調理。如果……」

林馨道:「如果什麼?妙可妹妹,你只管說。」

妙可道:「如果林爸爸能到我師傅住的山上去療養。每天由我師傅親自治療,再輔以藥物,說不定能好起來。」

林馨道:「那大概要治多久?」

妙可道:「我推測,起碼也得五年、十年的吧!」

林馨一怔,望了李毅一眼。

李毅明白妻子眼裡的含義,一個政治人物。要是隱居山林五年甚至十年之久,那他的前程,基本上就完蛋了。而且,林國榮年紀不輕了,接下來的五年或十年。正是他的黃金時段,往前走一步,他就能成為國家至尊,榮耀無比。

「爸爸的健康,最重要。」李毅緩緩說了一句。

林馨點點頭,說道:「是的,他的健康,重於一切。妙可妹妹,請你治醒他吧!等他醒來後,我們就勸他到你師傅的山上去住。」

妙可嗯了一聲,說道:「那我要施術治療林爸爸了,你們到外間等我,記住,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放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李毅和林馨自然相信妙可,來到外面。

「李毅,爸爸要是提前退休,那你今後怎麼辦?」林馨張了幾次口,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不必擔心。我從政以來,雖然得到過前輩們的多方關照,但我也該學著一個人生存和戰鬥下去。」李毅撫慰妻子。

林馨緊緊握住李毅的手,說道:「還好,有你一直留在我身邊。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得下去。」

李毅道:「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啊。本就應該共同對抗風雨的嘛。」

林馨將頭依偎在丈夫的胸前,接受他的親吻和安撫。

「陽陽由李芷姐姐和林靈他們帶著,不知道有沒有哭鬧呢!」林馨又擔心的問。

李毅道:「陽陽很懂事的,他知道爺爺奶奶都住院,他不會哭鬧的。」

林馨擡起頭,說道:「李毅,我覺得人生好脆弱啊!好好的人,忽然之間就病倒不醒了。」

李毅道:「生老病死,這本就是誰也無法逃避的問題。正因為病老的痛苦,我們更應該珍惜眼前的年輕時光。」

林馨道:「我不敢想象,如果忽然之間,我的父母雙親都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好……」

李毅道:「你是有感而發,所以心情鬱悶,等事情一過就好了。你身邊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小陽陽。」

林馨緊緊握住李毅的手,再次說道:「李毅,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李毅道:「你一定是太累了,靠我在身上,休息一下吧。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一定陪在你身邊。」

她一定是因為擔憂和焦慮,加上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導致神情恍惚了。

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對李毅的愛,並沒有太強的信心吧!雖然她是如此完美的女人,但面對李毅,她還是怕他會從自己身邊溜走。

林馨倚在李毅懷抱裡,強睜著雙眼。

李毅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睛,柔聲說:「睡一會兒吧。」

林馨嗯了一聲,頓感眼皮沉重,抑制不住的睡了過去。

李毅捧著愛妻嬌豔的臉龐,輕聲呢喃道:「丫頭,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回到郭小玲身邊去?我和你在一起,絕不是貪圖你家的權勢和背景,我不會因為你的家庭顯赫一時而親近你,而不會因為你的家庭沒落滑坡而輕棄你。我和在一起,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愛你。」

林馨在夢裡輕輕笑了一聲,但她並沒有醒來。

李毅怔了一下,確定她仍在熟睡之後,又說道:「從我和你初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愛上了你。只不過,連我自己也不敢承認罷了。能和你結合,固然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但又何嘗不是我的榮幸?」

他摟住了妻子,說道:「如果上蒼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仍然會選擇你,讓你做我的妻子。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更適合我李毅了……」

有些話,藏在李毅心底,從來沒有說出來過,此刻,在這個特別的時刻,他對著熟睡中的妻子,說出了心底最隱密的想法。

「丫頭,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給你留下的印象,居然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一聽到父母出事,你最擔心的,居然是怕我會變心……說起來,相比你對我關懷和照顧,我對你的關心和愛護,實在是微不足道。以後,我會更加珍惜你,更加憐愛你,做一個更加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林馨的眼角,忽然流下兩行長淚。

「丫頭,你沒睡啊?」李毅吃了一驚。

「本來睡著的,聽到你在自言自語的說話,就醒來了,想聽聽你會對睡夢中的我,說些什麼話呢!」林馨俏皮的一笑,然後擡起頭來,在丈夫臉上印上一個深情的吻。

「啊呀,你怎麼不早說呢!」李毅羞紅了臉。

「你本就是說給我聽的啊,我聽了又有什麼呢?」林馨說,雙手吊住李毅的脖子,動情的說道,「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愛我的。」

李毅道:「傻瓜,我不愛你,會和你共床共枕這麼多年?會和你生下小陽陽?」

林馨道:「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從小玲姐姐身邊搶過來的,雖然你的人在我身邊,你的心,只怕還留在她身邊呢!」

李毅道:「我李毅是什麼人?如果心不在你這邊,我人隨時可以離開的。」

林馨道:「以後,我不許你離開我,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都要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的。」

李毅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那肯定不行。」

林馨俏臉一寒:「什麼啊?你剛才還說愛我來著!這一會兒,你又變心了啊?」

李毅道:「我沒有變心啊,只不過,我的人,我的心,還要分一半出來,給咱們的小陽陽呢!不然,他要缺少父愛了哦。」

「撲哧!我還以為你……你好壞,故意逗我!壞人!不過,你剛才對我的表白,我可是一字不落的全記下了,以後,你可不許負我哦!」林馨忍不住笑了,臉色終於好轉,但望了一眼病房的門,想到病危中的父母,她的俏臉上,再次結滿了憂愁。

這時,她聽到李毅輕聲說道:「此生,不相負。」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4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李毅,你敢始亂終棄?

妙可施術期間,嚴防外人打擾,但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一個醫生帶著一個護士走了過來。

「李先生,林小姐,我們要進去檢查。」醫生對李毅說。

「我爸一直都是昏迷的,有什麼好檢查的?」李毅說。

「這是我們的例行檢查。」醫生回答。

「零點的時候,不是檢查過一次了嗎?」李毅疑惑的問。

「這是領導的特護病房,所以,我們要加倍呵護。」醫生討好的說。

「我們是領導的家屬,領導也是公民,不能搞特殊,這裡有我們看護就行了,請你們到其它同志的病房去吧。」林馨說道。

「這個?院方特別關照,要我們悉心照護好領導……」醫生滿臉為難的說。

林馨道:「躺在裡面的人,是我的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能更快的康復。但我也比任何人都瞭解,他是工作太忙,累成這樣的!現在,他比任何時刻都更需要休息和安靜!你們院方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請你們先行離開,如有需要,我會按鈴請你們過來。」

她說話入情入理,又隱有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儀。

醫生大半夜的跑來,可不是閒著沒事做,也不是院長叫他來巡房,而是想到領導家屬面前來表現表現,此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必要再堅持了,於是笑了笑,說道:「行,既然林小姐如此說了,那我們就先行告退,如果有需要,再請您按鈴。我們隨叫隨到,時刻準備著,為領導服務。」

林馨道:「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

醫生又朝李毅笑了笑,然後帶著兩個護士離開。

「也不知道里面怎麼樣了?」林馨擔憂的說。

李毅道:「我相信妙可的醫術,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林馨道:「我自然也相信她。我就是對我爸的身體沒有信心。」

李毅攬住妻子的肩膀,兩人都焦急的望著門口,然後無奈的等待。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病房門才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李毅和林馨卻像是聽到了鐘鼓之聲般,馬上振奮起身,快步走到門口。

「妙可!」李毅一把扶住出來的人,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林馨也抱住妙可,說道:「妙哥妹妹。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妙可面如金紙,形容疲憊,她輕輕搖了搖手,勉力一笑,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還好,林爸爸醒來了。」

李毅仍然扶住妙可,林馨則快速衝到父親的病床前。

林國榮已經醒來了!他雙眼微睜。看著女兒。

林馨握住父親冰涼的手,泣不成聲。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不要哭了。」林國榮雖在病中。也是餘威不減,說起話來,就跟往常坐在辦公室裡下命令似的。

可惜英雄也怕病來磨,古往今來誰能逃?林國榮說話的中氣完全不足了,剛說了兩句話說,因為牽動傷口。痛得他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爸,我是高興的,我是高興的哭。」林馨連忙擦了擦眼淚,換上一種喜悅的心情說。

「嗯,你媽呢?」林國榮望了望四周。

「媽回家休息了。是我們硬勸她回去休息的。你做發病到動手術時,她一直陪著你,已經一天一夜不曾合夜了。」林馨不敢把母親也昏迷不醒的事情告訴父親。

林國榮信以為真,輕聲嗯了一下,然後,他指了指妙可,說道:「是這個孩子,救醒我的吧?孩子,你過來。」

李毅扶著妙可進去,喊了一聲:「爸。這位是妙可,是丫頭新近收的義妹,還沒來得及介紹給你們。」

「妙可?好聽的名字,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好孩子。」林國榮慈愛的說。

「林爸爸,我是林姐姐的乾妹妹,也是你的半個女兒呢!」妙可說。

「不,不是半個!你就是我的女兒!」林國榮說。

妙可心裡高興得很,可她實在太過勞累了,說道:「李毅,你得趕緊送我回房休息,我要馬上運功自療。」

李毅知道她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他之前見識過她的自療法,在施功之後,務必馬上安排她進行自療。好在他早有謀劃,在醫院附近的賓館裡,開了一個套間。

「丫頭,你陪爸爸聊聊天,注意不要太過度,要讓爸爸注意休息,我先送妙可過去。」李毅對妻子說。

林馨道:「你們去吧,路上小心。」

李毅背上妙可就出了房門。

來到賓館的房間,李毅將妙可放在床上。

妙可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李毅關切的問:「妙可,我看你這次施術之後,臉色比以前更加難看。你要不要緊?」

妙可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李毅道:「那你先運功自療,我在旁邊守著你。」

妙可搖了搖頭,強自開口說道:「你去醫院吧,那邊有兩個病人需要你去照顧。我沒事的。把門反鎖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李毅的確不放心醫院那邊,便說了聲:「你要小心。」然後便出門而去。

醫院裡,李毅和林馨在陪著林國榮,林靈和方芳等人,又要在家帶孩子。因此,李毅把錢多安排在到了林母的病房。

林家的親友本來也很多,願意前來醫院守護的,也大有人在,但都被李毅和林馨勸回去了,無非是為了方便妙可更安靜的施術救人。

李毅回到醫院後,先去林母的病房看了看,見無異狀,便悄悄的向錢多說了一聲:「爸已經醒過來了。」

錢多先是一喜,繼而想到,這肯定都是妙可的功能,便問:「那妙可怎麼樣了?」

李毅道:「我看不太妙。得安排個人去照顧她。」

錢多道:「那我去!」

李毅道:「這邊離不開你,必須有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在這裡守著,我才能放心。嗯,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守在這裡,我會安排人去的。」

錢多道:「好吧,那我就在這裡。」

李毅回到林國榮病房,見林國榮還沒有休息。

「爸,你好好睡上一覺吧。」李毅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遲。」

林國榮朝李毅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李毅走到病床前,半跪在林國榮床榻前。

「小毅啊。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知道。」林國榮握住李毅的手,說道,「有些話,趁著我現在還明白,及早說出來的好。」

不知怎麼的,李毅雙眼一酸,就止不住流下淚來。

他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說道:「爸,你別說這種喪氣話,你是英雄人物,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用不了多久,就又能參加工作。」

林國榮苦笑著搖搖頭:「人生苦短几十年,工不工作,又有什麼所謂?我真正放心不下的,唯有馨丫頭這個女兒。她是被我們嬌生慣養長大的,什麼家務都不會做,脾氣又爆躁,實在不是賢妻良母的淑女。不過,她再錯,也是我的頭肝寶貝……」

「爸!」林馨一頭撲倒在林國榮的病床上。

「丫頭,你不要打岔,讓我把話說完。」林國榮說。

林馨止住了痛哭,卻難耐抽泣。

林國榮道:「李毅,你的人品,你的才華,我是極為放心的。」

李毅難得的老臉一紅,當著岳父大人的面,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做過的那些荒唐事,並生出深深的愧疚之情。

林國榮說:「我只有馨丫頭這麼一個女兒,寶貝疙瘩也好,頑皮小鬼也好,只有這麼一個寶貝,我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李毅嚴肅的說了一聲:「爸,我答應,一定照顧好她一生一世。」

林國榮朝女兒招招手,讓她走到面前來,然後握住她的手,放在李毅手心裡,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李毅是你的丈夫,你們兩個人,不論碰到什麼困難,也不論遭遇什麼危險,一定要執手到老,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林馨哽咽著嗯了一聲:「爸,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子,搞得好像在交待後事一般,我心裡很難過。」

林國榮道:「誰人都會有百年大限,只爭遲到與早到。丫頭,你的個性我是知道的,有些小聰明,而且有時會自以為是,又沒有容人的雅量,你缺點這麼多,李毅還是娶了你,而且對你這麼好,你應該知足。不要跟李毅斤斤計較。」

「爸,我懂了,我不會跟他計較的。」林馨說。

李毅說:「爸,我和丫頭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扯過皮,拌過嘴。」

「那是因為你們還年輕……」林國榮用一種過來的人姿態說,「你們是少年夫妻,男才女貌,又聚少離多,自然恩愛無比。但人的審美,總有疲勞的那一天,哪天你要是看厭了丫頭的相貌,就會嫌棄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對了。那時,你位貴權重,財勢兩旺,就算你年紀紀再大,也會有少女倒貼著撲上來。而那時,丫頭早已年老色衰了。」

林馨道:「爸,你顧慮得太長了。李毅不是那種人。」

林國榮忽然瞪著李毅,說道:「如果你真有始亂終棄那天,還不如現在就當著我的面,把丫頭給休了吧!」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4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敢與君絕

聽完林國榮的話後,李毅一驚非小!

這位泰山大人,一直以來,既是他的領導,也是他的靠山之一,更是他從政路上的良師益友。

現在,聽他用嚴肅認真的語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由不得令李毅汗流浹背。

林馨見丈夫受窘,連忙說道:「爸,你太累了,病勢又重,還是好好休息吧。」

林國榮道:「我的情況,自己清楚得很!我現在也明白得很。趁著我現在還明白,有些話,就必須說個明白。我怕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

林馨道:「等你病好了之後,有的是時間說。」

林國榮道:「我現在就要說。李毅,你回答我的問話。」

李毅期期艾艾,裝傻充愣:「爸,你還是聽丫頭的話,好好休息吧。我們自家的事情,以後有的是時間說。」

「李毅,你不要回避我的問話。」林國榮嚴肅的提高了音量說。

他這一下用力過猛,牽扯到了傷口,痛得他皺緊了眉頭。

林馨又是著急,又是無奈,痛苦的道:「李毅,你快回答爸爸的問話啊!」

李毅說道:「爸,我覺得,你的問話,根本就是多餘的,我是不可能拋棄林丫頭的。」

林國榮道:「你再說一遍!」

李毅道:「叫我再說一百遍,一萬遍,我也是這句話,我不可能拋棄林丫頭。」

林國榮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嗎?你回答我!」

李毅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她。除非……」

他還沒說完,林國榮便疾聲問道:「除非什麼?」

李毅道:「除非死亡,才能把我和她分開。就算死亡把我和她分開,如果有來生,我還會追求她。只要她願意,我還會和他在一起!永生永世在一起。」

林國榮看著李毅的眼,良久說道:「對一個垂死的老人,你不能說謊。」

李毅撲通一聲,跪在林國榮面前,然後指天發誓:「蒼天在上。后土在下,神明共鑑:我再重複一遍我說過的話,無論貧困、疾病、富貴、死亡,都不能把我和妻子林馨分開。我李毅今生今世,只娶林馨一人為妻,生死不渝。」

林國榮長吁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慈祥之色,溫和的說道:「好孩子,我相信你。快起來。」

林馨泣道:「爸,你這是怎麼了?你從來不這樣的啊!」

林國榮拉著女兒的手,說道:「丫頭,李毅是個好孩子。你沒有看錯人。我也沒有疼錯人。」

林馨看了李毅一眼,感動的說道:「他對我一直都很好。」

林國榮道:「李毅,你別怪爸多心。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我若是死了,最不放心的只有她……」

林馨的淚水。有如斷線之珠:「爸,你別說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共同生活很長時間呢。」

林國榮道:「丫頭,你也一樣,無論李毅將來,是貧困,疾病,還是富貴。你都不能離開他。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可以和他離婚。」

「我答應你。我絕不會離婚。」林馨說。

林國榮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似乎很累了,說完這句話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馨幫父親掖了掖被角。轉身撲進李毅懷裡,說道:「我很感動,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感動過。李毅,謝謝你。」

李毅摟著妻子,說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丫頭,我們永生永世,都不要分開。」

「嗯,我相信你。我愛你!」林馨吻上李毅的脣。

「小毅……」林國榮虛弱的喊聲,又傳了過來。

李毅和林馨連忙分開來,望著病床上的林國榮。

「小毅,年前,我就留意到身體的狀況不太好,所以預先替你謀劃了一下,打算調你回京任職,對此,你有什麼想法?」林國榮問。

李毅道:「爸,這個事情不著急,等你病好了,我們再商量。」

林國榮道:「你還是不想回京工作嗎?你要知道,你留在地方上,將要面臨怎樣的困難嗎?」

李毅道:「我知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和大伯剛剛討論過。我的意見是,先留在東海省,看看情況。我想,憑我的能力,也能在那邊站穩腳跟。」

林國榮道:「你去東海省還沒有多久,自己的勢力,還沒有培植起來,現在調回京城工作,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這對你本人的發展,是有利的。」

李毅道:「但我還是想在東海省有番作為,那時再離開,也就沒有遺憾了。」

林國榮道:「小毅……」

林馨道:「爸,李毅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自己會處理的。你現在只需要安心靜養,把病養好了,那時你想怎麼安排我們都行。」

林國榮道:「傻丫頭,你們年輕夫妻,經常的分居兩地,終究不是個辦法……」

「好了,爸,李毅剛發誓,你又來了。」林馨嬌嗔的說道,「你再不休息,我們也不得休息呢!」

林國榮道:「好吧,那我睡一會兒,你們也去休息吧!」

直到父親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李毅和林馨這才輕輕離開,走到外間。

「丫頭,我們輪流睡一下,你先睡。」李毅說。

林馨搖搖頭:「我睡不著,我去看看媽媽的情況。」

李毅道:「也好,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

林馨走後,李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從何時起,身邊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人世,老人的離世,還不會引起太大的悲傷和震盪,但像林國榮這樣人物的離開,卻會給幾個家族都帶來巨大的影響。

李毅回想剛才那一幕,感慨萬千。

生得再強大,權勢再顯赫,財產再富有,終究防不過一個無常鬼。

他忽然想到妙可,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上官謹的電話,把她從睡夢中喚醒。

上官謹是習武之人,平時睡覺,很是警覺,聽到電話一響,便即醒了過來。

「半夜三更的,你這是不想讓人睡個好覺啊?我才睡下沒多久呢!」上官謹一看是李毅的電話,便撒嬌的責備。

「有個事情要拜託你。」李毅說道,「我有個朋友,需要你過去幫忙看護一下。」

上官謹道:「我又不是醫生,你找錯人了。」

李毅道:「她和你一樣,也是個練武的人,因為運功過度,暫時很虛弱,需要一個人在旁邊照顧,你只須在她房間裡,看著她,不讓別人打擾到她就行。」

「哦?不會是錢多吧?」上官謹笑了笑。

「不是錢多。是一個小女孩。」李毅說。

「喲,原來許久不找我了,原來有新的保鏢了啊!」

「我聽你這話,怎麼有股子酸味?你來不來?」

「呸!我會吃你的醋不成?誰叫你是我的朋友呢?朋友有事,我當然要去幫忙了。她在哪裡?」

「你先到醫院來,我就在爸爸病房這邊。」

「好吧,我就來。」

李毅放下電話,笑了笑,心想不管怎麼說,上官謹總是一副軟心腸,只要自己開口求她,她就不會拒絕。

一時上官謹來到,李毅把鑰匙給她,又告訴她妙可住的賓館和房號,卻隻字不提妙可為何受的傷。

上官謹詢問了一下林國榮夫妻的病情,便離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換班醫護人員,一大早就跑到林國榮病房來檢視。

一進門,就看到林國榮正和李毅還有林馨在說話。

醫護人員都吃了一驚,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林領導!您醒來了?」醫生推了推眼鏡,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問。

林國榮睡了半夜,精神比昨夜更健旺了,要不是臉色尚是煞白,還真看不出來,他昨天才動過心臟手術。

「你看我像是在裝醒嗎?」林國榮風趣的說了一句。

醫生啊啊兩聲,連忙上前,說道:「林領導,您的身體真棒!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病人,在心臟手術之後,醒來得這麼快速的!」

林國榮道:「這還得多謝你們,醫術超眾,這麼快就把我的病給治好了。」

醫生道:「這簡直是個奇蹟!林領導,太好了!太好了!」

李毅問道:「醫生,我爸醒來之後,是不是就解除危險了?」

醫生道:「最大的危險已經過去了。不過,心臟病手術,可不是小手術,領導的身體健康情況,還要看後續的治療和恢復。」

說著,他便開始對林國榮的身體進行全面的檢測,以確認病人的心腦機能是否正常運轉。

李毅和林馨對望一眼,都寬慰的笑了笑。

「只要爸爸能好起來,哪怕養上個五年十年的,也不打緊,大不了就是提前退休,不再工作了嘛!我們養他就行了,李毅,你說是不是?」林馨說。

「嗯,最好是像妙可說的,送到她師父的住處去療養。」李毅說。

林馨道:「她師父能接受嗎?我聽說,他是個世外高人,只怕不會接受我爸去打擾他的清修呢!」

李毅道:「咱爸身份特殊啊,再動之以情,想必他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溫厚的問候:「老林,我看你來了!」

...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5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牛缺遇盜

李毅和林馨聽到這聲音,連忙起身迎到門口。

溫玉溪兩口子一臉風塵的走了進來。

「玉溪同志。」林國榮高興的喊了一聲。

「呵呵,聽說你剛動了心臟手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感了個冒似的輕鬆嘛。」溫玉溪走近床前,說道,「你身體比我好啊,我要是像你這麼來一下,非得在床上昏迷半個月不可。」

林國榮道:「你工作那麼忙,怎麼趕過來了?」

溫玉溪道:「老林,說起這事,我還得怪你,對了,你事不能怪你,你病重進了醫院。」他回過頭,看向李毅和林馨,略帶責備的說道,「老林同志動這麼大的手術,你們怎麼不通知我?」

李毅道:「溫伯伯,是我們的錯。」

林國榮道:「玉溪同志,那你可錯怪他們了。是我沒讓人通知你。不就是一個手術嘛,沒有必要搞得盡人皆知。我對外都只是請假,並沒有說是因病住院。」

溫玉溪道:「你對別人,當然要隱瞞,但對我,就沒有必要了吧?我們是什麼關係?咱們是親人啊!」

林國榮道:「你在嶺南那邊,成績做得不錯,我一直都在拿嶺南省的發展模式,當成樣板,讓其它各省的同志學習取經。」

溫玉溪呵呵一笑:「領導,得到你的誇獎,那我再多的付出,也不虛枉了。」

簡單的聊了聊。醫生建議林領導要休息了。

於是,大家都出來說話。

溫玉溪朝李毅丟了個眼色。

李毅會意,跟著溫玉溪走了出來。

溫玉溪問李毅:「你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毅道:「是心臟有點毛病。」

溫玉溪道:「真是心臟病?」

李毅道:「昨天才動完手術。」

溫玉溪揹著雙手。皺緊眉頭,問道:「心臟手術過後,這麼快就醒了?那是不是不嚴重?」

李毅道:「溫伯伯,你不是外人,有些話,我想沒有必要隱瞞你。爸的病情,比較嚴重。要不是我們有高人相助,他只怕連醒來都成問題。」

溫玉溪微微動容:「這麼說來。傳言都是真的了?」

李毅卻是一臉迷茫:「什麼傳言?」

溫玉溪道:「有人說,你爸因病情嚴重,馬上就要提前退休了。」

李毅點了點頭,說道:「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訊息。怎麼就來是這麼快,還這麼準。」

溫玉溪道:「這麼說,這都是真的了?」

李毅道:「就算爸爸能好起來,起碼也得休息好幾年。這段時間,肯定不能主持國家的重要工作了。」

溫玉溪嘆惜了一聲:「可惜啊,國榮同志極有希望再進一步的。」

李毅道:「名利權勢,已經如夢幻泡影,不足可惜了。我們現在只希望,爸爸的身體能早目恢復健康。」

溫玉溪搖了搖頭。說道:「李毅,你還是太年輕,你根本就不知道。對一個從政了一輩子的人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李毅一怔,心想溫玉溪這話說得不錯。

一個人,都會有兩個生命,一個是自然生命,一個是非自然生命。從事藝術的人。他會把藝術的探索和成就,當成非自然生命。從事寫作的人,會把作品和文字,當成自己的非自然生命。搞科學研究的,自然會把科研攻關,當成自己的非自然生命。

對於從政的人來說,他的非自然生命,就是政治前途。

有些人,臨到死的前一刻,他還在揮毫繪畫,有的人,嚥氣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那未寫完的作品。

有的人死了,但死去的,只是他的自然生命,他的非自然生命,卻仍然能流芳百世,傳頌萬代。

林國榮從政數十年,時刻不忘工作,他早就把工作,當成了自己的第二生命。

李毅心想,我和林馨,都不懂爸爸,真正懂他的人,是溫玉溪。

「溫伯伯,你說得很對啊。也許,對爸爸來說,政治生命的死去,比健康的失去,更具有毀滅性的打擊。」李毅點了點頭。

溫玉溪道:「所以,咱們應該想辦法,留住他的職位。」

李毅道:「這個,怕是很難吧?畢竟,他的身體健康狀況,已經不適合高強度的工作了。」

溫玉溪道:「就算不能擔任原職,也要在人大或政協,擔任一個要職,如此一來,他的政治生命,就沒有終結。以後他身體恢復了,還是可以繼續工作。」

李毅道:「這個應該不成問題。可是,退居二線,對爸爸來說,也是一種打擊了。」

溫玉溪道:「退居二線,總比退下來強。」

李毅道:「那這個事情,還得麻煩溫伯伯您,幫我們向中央領導進言。」

溫玉溪神形一暗,說道:「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

李毅記起大伯李政宇說過的話,神情一凜,心想如此看來,此事怕是真的了?難道連溫玉溪也要被迫退居二線了嗎?

「爸爸一病,影響如此之大嗎?」李毅問。

溫玉溪道:「也不單是國榮同志這病引起來的——這些煩心事,不說也罷!」

李毅心想,溫玉溪升任嶺南省委一號的過程,本就崎嶇多變,經歷了一場很厲害的龍爭虎鬥,最終因為林、李兩家的傾力支援,這才得到成功。

現在,李林兩家的老爺子都已過世。就連林國榮也病重垂危。

那些反對派們,還不得四處活動?目的無他,無非就是想把嶺南省委一號這個職位搞到手罷了。

溫玉溪施政,廉潔奉公,兢兢業業,克公守法,不循私情,不賣面子,凡事只為嶺南省的經濟文明兩個建設著想。上任之後,他連續實行了一連串的高壓政策,雷厲風行,打擊了一大片領域內的各類犯罪行為,令省內大環境,為之一清。

但是,這麼做的後果,也是很明顯的。

一是得罪了一幫人既得利益者。

你要改革,你要施行廉政,就會損失一部分人的利益,而這些利益體,又是生死相關,休慼與共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於是難免有人會恨你、嫉你,想方設法要把你拉下馬去。

還有第二點,那就是,溫玉溪在肅清嶺南大環境之時,因為打擊了一部分非法收入,所以會暫時的減少全省財政的收入。這就讓人抓到了他的把柄,說他把嶺南的經濟給搞死了,說他不會理政,不配當嶺南省的一把手。

甚至有人發出這樣的呼聲:溫玉溪,滾出嶺南!

這種事情,李毅多多少少的聽人說起過。

這還只是李毅道聽途說的一部分。

身處風暴旋渦中間的溫玉溪,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因為這些原因的影響,溫玉溪在嶺南的政治生活,很難延續下去了。

對此,李毅又能做什麼?

他的能力,還沒有大到可以影響整個國家的政局!

看到李毅眼裡流露出來的憐憫和悲痛,溫玉溪大度的一笑,說道:「小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李毅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說故事呢?

「溫伯伯學識廣博,說出來的故事,肯定特別有意義。我洗耳恭聽。」李毅把煩惱心收起,強作歡笑的說道。

溫玉溪道:「我說的是一個叫牛缺的人的故事,這個故事,發生在戰國時期。」

李毅哦了一聲,恭謹的聽溫玉溪講述以下這個故事:

牛缺是秦國上地的大學者。有一次,他去趙國的首都邯鄲,途中在耦沙一帶遇到攔路打劫的,行囊財物連同車馬被一洗而空,他就空手走了,無憂無慮的,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強盜覺得奇怪,就追上去問為什麼。

牛缺說:「君子不以所養害其所養。」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君子不因為養生的外物而傷害所養的身體。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們拿走就拿走了,只要我的生命還在,我就高興得很。」

強盜聽了,就嘿嘿一笑,說:「厲害啊,你這傢伙,這麼賢明通達,真是個牛人!服了你。」

過後強盜們又討論說:「這人這麼賢明有學問,如果去見趙國國君,一定會被重用,再說到被我們搶劫這件事,國君就會派兵剿殺我們。不如把他殺了,以絕後患。」於是就追上去把牛缺殺了。

燕國有個長者聽說這事後,就召集門徒家人告誡說:「假如遇到強盜,千萬別象上地的牛缺一樣,不能假大方。」

大家都領會了他的教誨。不久他的弟弟去秦國,到了關下時,真的遇到了強盜,想起了哥哥的教誨,就和強盜力爭,爭奪不過,強盜劫走財物後,他又追上去低聲下氣地求他們歸還。

強盜怒氣衝衝,說:「我饒你性命,已經夠寬宏大量了,你還沒完沒了地追我,行跡都要暴露了,我既然做了強盜,還有什麼仁慈好講。」就把他殺了,還連累了同行的四五個人,一併送命。

溫玉溪道:「故事就這麼簡單。其中的道理,卻令人深思。一段小故事,講到這裡很妙,同樣的土匪搶劫,好人難做,壞人也不容易做,這個世界上你說究竟做哪樣的人?怎麼樣做?這幾個都是相對的,告訴我們為人處世的困難,怎麼做才能恰到好處?這是大學問了。聰明難做,糊塗也難做;做人如此之難,做事也如此之難。」

李毅回思良久,心有慽慽然。

...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6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放煙霧彈

溫玉溪見李毅神情暗淡,便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說道:「小毅,世道艱難,本就如此,不只是官路彎彎,世上又有哪條道路不是彎的?還是那句話說得好: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我們只有把鬥爭當成一種快樂,才能快樂的生存下去。」

李毅道:「你說得對。人生在世,又怎麼可能事事順心遂意?就算是隱居世外的人,也要與天地寒暑相抗爭。」

溫玉溪道:「所以,你不必感嘆我的起落,也不必惋惜我的命運。你一定要更堅強、更快樂的走下去。你將來在這條路上,走出的路程,將比我們都要遠。」

李毅精神一振,說道:「我會的。所以,我暫時不想回京,我還是想繼續留在東海省,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溫玉溪道:「好孩子!嗯,對了,小妮兒去當村官了吧?她怎麼樣?」

李毅道:「她上任那天,我們就回京了。不過,我看她熱情挺高漲的,憑她的才華學識,應該能管理好一個小村子。」

溫玉溪道:「那就讓她試試吧。如果她當不來,就讓她讓位好了,一個人,乾點什麼工作都好,不會當官的,就不要讓他去當,當了也是禍害百姓。」

李毅笑道:「這一點,我們大可以放心,小妮兒不論做什麼,當什麼官,都不可能做出禍害百姓的事情。我相信她的善良和厚道。所以才推薦她去當村官。」

溫玉溪道:「你們不要看我的面子才好!我溫家的子女,做什麼工作都行,就是不能做貪官,當汙吏!」

李毅凜然受教。

溫玉溪道:「我這次回京,除了看望國榮同志之外。還有件事情要辦。我等下就要去面見江兆南同志,向他陳述嶺南省新的改革議案。」

李毅道:「此刻,你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這個當口,你還要去獻改革大計?只怕會授人以柄,讓你更不好過。」

溫玉溪道:「義所當為,無懼艱險!改革開放這些年來。嶺南省一直走在最前端。但這種高速發展,是以犧牲環境和土地為代價的,現在,我以為,發展的步伐可以適當的放緩一些,但一定要兼顧到土地和環境資源的保護和利用。不然,這種高速模式。是持緩不了多久的。我這次進言獻計,就是要痛改嶺南省的發展模式!不管高層是否同意,我都必須提出我的想法。因為我處在這個位置,這是我的職責。」

李毅道:「你所提的改革大計,正是我一直以來都在倡導的。不只嶺南省如此,東海省也是如此。現在省裡的同志們,都只想著如何大力發展和建設,卻沒有想過環境和土地資源的保護和合理開發利用。靠土地吃財政飯的日子,註定是長不了的,一輪迅猛的發展期過後。將迎來更艱難的後續問題。」

溫玉溪道:「是啊!小毅,你也可以和我聯名上書,共商環保大計。」

李毅苦笑一聲,說道:「我在東海省裡,管的是司法公安工作,經濟事務,我是發不了言的。」

溫玉溪訝道:「你向來都是搞經濟工作的一把好手。到了東海省,怎麼揚短避長,做起公安政法工作來了?」

李毅道:「省裡如此安排,我也無奈得很。好在政法工作也輕鬆,還沒有經濟工作那樣費腦子。」

溫玉溪道:「小毅,東海省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依我看,你還是回京待上兩年,到時再放出去,就是一方大員了。」

李毅道:「這個再說吧。不論做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

溫玉溪看看手錶,說道:「那好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面見江領導了。咱們有空再聊。」

李毅送溫玉溪下樓,看他上了車離開,望著那遠去的小車,他駐足思索了許久。

這天,李毅和林馨一直留在醫院,番心照顧林國榮夫妻。

下午,李毅在東海省的祕書徐冰忽然趕了過來。

「徐冰,你怎麼來了?」李毅淡淡的問了一聲。

徐冰道:「李省長,我聽說林領導在住院,所以就趕了過來,有什麼跑腿的工作,都可以交給我去做。」

李毅問:「我爸住院的事情,傳到東海省裡了嗎?」

徐冰道:「昨天就傳開了。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我估計,省裡的大佬們,都已經知道了。」

李毅微微冷哼了一聲,心想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林國榮又是這麼高調的住在醫院裡,總難免人多口雜,會把訊息傳出去。

地方上的主官們,無時不刻都在留意京城領導圈的情況,誰升誰降,誰健康誰病了,甚至於誰一餐少吃半碗米飯了,都會成為他們關心的事情。

見徐冰風塵僕僕,一臉恭謹,李毅倒也頗感心慰,溫聲說道:「那你就留在醫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就幫著做做。」

「好的。」徐冰見李毅臉色緩和下來,也高興起來。

林馨正好在處理便器,徐冰見了,連忙上前,說道:「夫人,我來弄吧。」

林馨看他一眼,說道:「你會嗎?」

徐冰道:「我奶奶年前過一次大手術,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呢。醫生還誇我,說我比那些護工做得還專業。」

林馨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徐冰道:「為領導服務,這是我的榮幸,一點都不辛苦。」

林馨便說:「真是個好小夥子。」

她站在旁邊看徐冰做事,見他做得頗為細緻,便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多了徐冰來幫忙,林馨便抽空去照顧母親。

連徐冰都知道林國榮住院的事情了,京城的人沒有理由不知曉。

這天下午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前來探病。

李毅對林國榮道:「爸,來探視的人很多,您看怎麼處理?」

林國榮道:「都推拒了吧,不論誰來,就說我不便見客。不受一分錢,不納一份禮。」

李毅沉吟一會,說道:「爸,依我的愚見,您最好還是接見一下他們。」

林國榮道:「不見!有什麼好見的!」

李毅道:「他們來探視您,證明他們心裡還有您。讓大家看到您康復得這麼快,精神狀態這麼好,他們也就放心了。」

林國榮一怔,馬上明白了李毅的用意。

這些來探視林國榮的人,不是他的心腹屬下,就是工作中的重要夥伴,他們來探視,主要就是想看看林國榮的真實病情如何。

如果林國榮病重,奄奄一息甚至病危臨死,那這些人離去之後,肯定就會有所新的圖謀。

相反,如果他們看到林國榮術手恢復得這麼快,就不會太早有異圖,而會持續觀望,至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還不會脫離對林國榮的忠心。

這是一個安撫部屬的好計策。

同時,也可以向外放出風聲,讓大家都知道,林國榮同志,雖然病了,但康復得很好,精神也很健朗,那麼,許多針對林國榮的謠言和陰謀,都會自然而止。

「好,好。」林國榮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小毅,那你就安排一下,讓我有選擇性的接見一些同志吧!大家來了,都是一片心意,我不能拒人於門外啊!」

李毅知道他已想清楚了,便笑道:「那我就安排他們進來見您。」

林國榮讓徐冰把病床擡高一些,半躺在床上。

徐冰細心的替林國榮梳了梳頭,整理了一下病服,並飛快的將病房中的雜物全收進了拒子裡。

李毅帶著幾個比較重要的部長進來。

部長們的身邊,都跟著祕書,提著果籃和花籃等物。

李毅只放部長們進去,然後擋住祕書們,說道:「林領導說了,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看望他,他已是深承盛情,不敢受人一分錢,不敢收人一份禮。誰要是把禮物留下的,那就請您直接出門右拐。林領導把接待貴客的事宜,佈置給了我,我就只好按照命令列事。各位都是大領導,應該能體諒我的苦衷,希望大家不要讓我為難。」

部長們便都揮了揮手,讓祕書們到外面去等著,然後魚貫進入病房。

林國榮臉含微笑,和同志們打招呼,接受他們的問好和祝福。

他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動過心臟大手術的危重病人。

來看望他的人,先是錯愕,繼而舒心的一笑,然後神態放得恭謹無比,像平時進見彙報工作時一樣,半彎著腰,向林國榮問侯說話,並簡短的彙報了一下這幾天的工作。

林國榮擺擺手,笑道:「我現在是在假期,你們就不要再用工作上的事情來煩我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到辦公室去找我的祕書,我把他留在那裡了,工作上的事情,暫時都歸他處理。」

大家彙報工作,也是恭敬的一種表示,聞言便住了口,說那是那是,領導應該多休息。領導為國操勞,為民憂苦,憂勞成疾,實在是我儕之楷模,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每個見過林國榮的人,回去後,都說林領導並沒有什麼重病,身體恢復得很好,看來不用多久,就能出院,恢復工作了。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6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久病床前有孝子

李毅替林國榮獻了一計,外面有關林國榮病重將去的流言,果然消失了。

溫玉溪進見江兆南迴來後,對林國榮說道:「江領導問起你的病情,我如實回答了。」

林國榮道:「多謝領導記掛。」

溫玉溪道:「江領導說了,他會抽空來看望你。還請我轉告你,安心養病,不要多慮,很多重要工作,還等著你去做呢!」

李毅笑道:「看來,江領導還是比較倚重爸爸的。」

溫玉溪道:「老林,從領導關懷的口吻裡,可以看出來,他還是很希望你能繼續工作。」

林國榮道:「就怕我的身體,由不得人啊!」

李毅和溫玉溪等人都默然,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無用的。

林國榮道:「你們都是重任在身,就無謂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玉溪,小毅,你們明天都回崗位上去吧。我這病,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你們白白守在這裡,也不是個事。」

李毅道:「爸,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交託給別人了,我也跟省裡請了假。」

林國榮道:「我這病,不是幾天的事。你還打算陪我幾個月不成?幾個月不好,你還得陪我幾年不成?回去吧!我這裡,用醫護人員照顧就行了。叫林丫頭也回去上班,下了班,有時間就來看看我,我一個人住院,搞得你們個個都不能工作,這叫什麼事?」

李毅道:「爸,沒事的,我們還是留在這裡,守到您出院再說吧。」

林國榮揮了揮手,說道:「不必了。李毅。你明天就走,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李毅道:「爸,都說養兒防老。現在,您在住院,正是最需要子女在身邊照顧的時候。我們要是不盡盡孝心,那還能算是您的子女嗎?工作換個人一樣可以做,但孝心卻只能由我們自己來盡。所以,不管您怎麼批評我,我都不會離開的。」

林國榮一愣,說道:「玉溪,你瞧瞧他這倔脾氣!」

溫玉溪笑道:「這個性,隨他爺爺。呵呵,不過。我很欣賞這種性格。男人嘛,就應該有自己的主見,不能盲從別人的吩咐。」

林國榮道:「玉溪,你這是在縱容孩子們。」

溫玉溪道:「我要是有你這麼孝順的女婿,我早就偷樂了!」

林國榮呵呵一笑,但馬上牽動傷口,笑又變成了痛。

令李毅和林馨高興的是,林母只昏迷了一天。就甦醒過來了。

醫生對林母進行了檢查,查出她血壓偏高。需要進行調節和治療。

這天,李毅一直忙到晚上,等林國榮入睡之後,才有空去看望妙可。

上官謹在照顧妙可,見李毅到來,便道:「李毅。她這樣子,不太妙啊,都一天一夜,只是打坐,沒有進食了。」

李毅也很著急。問道:「可有什麼法子?」

上官謹搖頭道:「我曾試過,想用自己的內力,去幫助她動功療傷,但我的內力,剛一輸入她的體內,她身體裡面,就生出一股極大的反彈之力,把我輸入的內力,全部反彈出來。」

李毅吃了一驚,問道:「那你沒受傷吧?」

上官謹道:「要不是我收功及時,差點還被她給反傷了呢!」

李毅道:「上次她也是這樣,過了好幾天才復原。」

上官謹:「李毅,我勸你以後別再請她施術救人了。以我的觀察,她這門功法,還沒有修練到家,過度使用內力,會反過來傷害她的身體。」

李毅道:「我也知道。要不是因為我爸住院,我能請她施術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不過,下次再也不請她出手施術了。」

上官謹道:「真不知道她學的是什麼功法,好奇怪、好厲害的樣子。」

李毅道:「小謹,我說一句你不愛的話,你別看她小,但她的功力和醫術,只怕不在你家太爺之下。」

上官謹聽了,撇嘴道:「你說她比我稍勝一籌,那我信服。可是,你說她比我家太爺太厲害?那你就吹牛了吧?我家太爺修練了那麼多年,道行多高深啊!豈是她這個小娃娃能比擬的?」

妙可盤膝坐在床上,正在運功,但她卻似乎聽到了李毅他們的談話,嘴角露出一聲冷笑,想要開口說話,但又不能說話,皺著眉頭,很可愛的模樣。

李毅道:「別說了,她能聽見呢。」

上官謹道:「聽見就聽見,反正我又不怕她。」

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

上官謹道:「李毅,你還帶了誰來?」

李毅搖搖頭,心想知道這個地方的,只有廖廖幾人,錢多和林馨這會兒肯定不會來這裡,難道是賓館裡的服務員?

上官謹道:「那大概是服務員吧,我不是吩咐過,不要任何服務嗎?怎麼還來?」

說著話,她已走到門邊,伸手開啟房門。

門外站著三個人,一個女人,兩個男人,都是二十幾歲年紀,但生得特別的高大健碩,而且看他們的長相和五官,似乎不像是漢人。

「你們找誰?」上官謹警惕的問道。

「哈羅,請問妙神醫住在這裡嗎?」那個女人開口說道,她的鼻子隆起老高,像外國人的鼻子,眼珠也不是純黑的,而是帶著淡藍色,語調也怪怪的,像外國友人在學說漢語。

李毅聽到她說出妙神醫三個字,心兒一跳,走了過去,淡淡的回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找錯門了。」

然後,不等對方再問話,李毅便將房門關上了。

上官謹正要說話,李毅做了個噓的噤聲手勢,同時指了指房外面。

過了一陣,確定外面的人走遠之後,李毅才道:「這些人來得蹊蹺。知道妙可會治病的人本就不多,知道她住在這裡並能找來的,那就更少。」

上官謹道:「我正要問你,他們怎麼知道妙可住在這裡?」

李毅道:「我估計,是聽說妙可會治奇難雜症,所以聞風趕來的。」

上官謹道:「那一定是從南方省或者東海省跟過來的了?」

李毅道:「妙可只在南方省、東海省和京城出手治過人,京城治我爸的病,無人知曉。這些人肯定是在東海省或南方省聽說了訊息,這才找來的。」

上官謹道:「那就邪門了。我們住得這麼隱蔽,登記房間,用的又不是妙可的證件,他們是怎麼找上門來的?我看這些人來歷不明,我出去查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李毅搖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管他們,只要他們不來騷擾就行了。」

上官謹道:「我看他們好像是外國人呢!」

李毅道:「多半是華裔。」

正在說話間,敲門聲再次響起來。

李毅眉毛一揚,說道:「不要管他們。」

上官謹道:「怕什麼!我問他們去!」

說著,她便走去把門打了開來。

外面站著的,還是那一女二男三個人。

「你們怎麼又來了?」上官謹擋住門問。

「請問,妙神醫在嗎?」高鼻子女人問。

「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李毅在旁邊說道,「這是我們的房間,你們找人的話,請去前臺諮詢。」

「您是李先生吧?」高鼻子女人看著李毅,眨了眨眼。

「呃?居然連我的名字也知道!」李毅心想。

上官謹道:「你們是什麼人?」

高鼻子女人道:「我們來自泰王國。這次是專程來找李先生和妙神醫的。」

李毅淡淡的道:「你們找錯人了。」

「不,我認識您,您就是李先生。」高鼻子女人用肯定的口吻說,同時,她眼神裡還含有一種不屑的口吻。

「請你們離開!不要打擾我們!」李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請他們離開。

「李先生,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認識您,這肯定不會錯的。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難道您連自己的姓名,也不承認了嗎?」高鼻子女人慢條斯理,用一種優雅的語態說。

「不錯,我就是李毅。不過,你們要找的什麼神醫,這裡可沒有。」李毅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李毅。

「李先生,很高興能找到你。」高鼻子女人道,「能請我們進去談話嗎?」

「對不起,不方便。」李毅淡然拒絕。

高鼻子女人瞅了一眼上官謹,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有這位美麗的情人在幽會吧?請您放心,我們不關心您的私生活,我們也不到到處去宣揚。我們來找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喂,怎麼說話呢?」上官謹急道,「誰是他情人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哦,我們懂的,我們懂的。」高鼻子女人攤了攤雙手,做了個俏皮的表情。

李毅道:「如果你們是來找我的,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我們沒時間和你瞎鬧。如果你們是要找什麼神醫,那你們就找錯房門了!」

高鼻子女人不卑不亢的說道:「李先生,妙神醫跟你住在一起。這我們是知道的。我們跟蹤了您兩天,才查到這裡來。這件事情,對我們很重要,關係重大,所以,就算您再拒絕,我們也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會就此離開。除非,您讓我們見到妙神醫。」

...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7
第二百九十八章 阿詩拉派來的

李毅比對方更堅定,當即冷冷回拒道:「我們這裡沒有什麼神醫,請離開吧!我和你們非親非友,人心難測,就不請你們進來坐了。」

高鼻樑女子說道:「李先生,我們真的有要緊事情,必須找到妙神醫。而且,這件事情,和你也有很大的關係。你拒絕了我們,也就是拒絕了自己。將來,你會後悔的。」

李毅心想,這女人還挺會詐人,但我李毅豈是這麼容易被你欺騙的?我並不認識你們,又怎麼和你們有什麼關聯?當下說道:「我李某人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你們請便吧!恕不接待。」

高鼻樑女子見李毅要關門,連忙伸出一條腿,卡在門口,阻止房門關上。

李毅怒道:「你們這是想做什麼?再不走人,我就報警了。」

高鼻樑女子身邊的兩個男人,臉顯憤怒之色,其中一個穿青色西裝的,伸出手指著李毅,大聲道:「趕緊把妙神醫請出來!不然,我們就要硬搶了!」

李毅冷笑道:「硬搶?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個搶法!你敢踏進這門一步,我保證你被扔出去!」

西裝男被激怒了,搶步上前,搶拳打向李毅。

李毅卻是端立不動,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西裝男的拳頭,眼看著打到了李毅眼前。

忽然響起一聲嬌叱:「這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給我滾出去!」

一隻嬌小的腳橫掃過來,踢在西裝男的肚子上。

西裝男身不由己,往後倒退數步,直接撞到走廊那邊的牆壁上,才停住腳步。

不消多說,出手的人。定是美女上官謹無疑。

高鼻樑女人道:「李先生!你們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李毅譏笑道:「這就怪了,明明是你們的人先動手,怎麼反倒怪我了呢?我再說一遍,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便!」

西裝男被踢了一腳,怒氣更甚。喊了一聲:「跟他們囉嗦什麼!先打了再說!」

另一個夾克男子,臉顯怒容,揮起雙拳,和西裝男一起,合力攻向李毅。

李毅仍然是一動不動,對眼前這兩個男人,視若無睹。

上官謹上前一步,護在李毅面前,烏溜溜的雙眼。緊緊盯著打過來的四隻拳頭。

那兩個男人的出拳速度,是很快的,但在上官謹眼裡,卻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般,變得很慢。

眼看那四個拳頭,快要打到臉門時,上官謹忽然出拳,後發先至。高舉雙臂,格住來拳。

「找死!」夾克男子暴喝一聲。

上官謹長得瘦弱文秀。居然敢用兩條纖細的弱臂,去格擋他們兩個壯漢的四隻手臂!難怪夾克男子覺得上官謹簡直就是在找死了。

高鼻樑女人本想出言阻止,但眼珠一轉之後,便後退了一步,看著兩個男伴和上官謹打鬥。她似乎也被李毅他們的態度所激怒,心想出手教訓一下。也未嘗不可,要知道,誰的拳頭硬,誰的話語權就強大。

說時遲,那時快。四隻砂鍋大的拳頭,已經打到了上官謹的手臂上。

「哈!嘿!」兩聲運氣的輕呼聲傳來。

隨後,便聽到兩聲痛呼:「哎唷!」

奇怪的是,打鬥中的三個人,都沒有移位,仍然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也就是兩個男人的四隻手,打在上官謹兩隻高舉格檔的手臂上。

只不過,看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卻是完全不同。

那兩個男人,臉色痛苦,粗眉緊皺,嘴角的肌肉,都痛苦得變歪了。

反觀上官謹,卻是一臉的輕鬆,就跟揮手拍了只蚊子似的。

「出去吧!」上官謹沉喝一聲,雙臂發力,變拳為掌,反手快速的擊在對方兩人的胸口。

那兩個男人像紙人遭遇到了強風,身子往後急退,再次撞到牆壁上。

他們交手的過程,算了算,只有一招而已!

上官謹一招制敵,絕不浪費時間。

高鼻樑女子臉色一變,揮了揮手:「退下!還嫌麼臉丟得不夠嗎?」

那兩個男人,還待上前鏖戰,見狀只得忍氣吞聲的退了下去。

高鼻樑女子道:「李先生,我們來這裡,是以禮請客,不是來打架的。」

李毅道:「你們連著動了兩次手了,還說是以禮請客?那你們要是來粗暴的,還不得把我們這房子都給拆了?」

高鼻樑女子道:「李先生,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請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單獨對你說。」

李毅揮手道:「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別整得神祕兮兮的,我不會上你的當。」

高鼻樑女子道:「李先生,你確定要我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嗎?」

李毅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高鼻樑女子道:「我先提醒你一句吧!你一定認識我國的阿詩拉女士吧?」

李毅聽她說到阿詩拉,心裡便自一驚,但仍然故作鎮定,問道:「你說的人是誰?」

高鼻樑女子道:「我國叫阿詩拉的人很多,但位高權重的女人,卻只有一位。而且,你和帕雅公主,也是老相識了吧?」

李毅道:「我和帕雅公主早就認識,我也去過你們泰國,並有幸得到貴國國王的接見,所以,你們國內知道我和帕雅認識的人,並不在少數。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能代表什麼。」

高鼻樑女子道:「我們這次,就是受了阿詩拉的囑咐,前來找你的。」

李毅道:「哦?那就更奇怪了,阿詩拉如果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直接打我的電話?卻要不派你們來找我?」

高鼻樑女子道:「因為、阿詩拉小姐不方便……」

李毅道:「你說話閃閃爍爍,前言不搭後語,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對不起,我不能相信你的任何言語。」

高鼻樑女子道:「李先生,真的是阿詩拉小姐叫我們來的……」

李毅不再搭理他們,直接將門關上了。

上官謹問道:「那個什麼阿詩拉,是怎麼回事?」

李毅道:「就是泰王國的一個女人。和帕雅公主來過京城的,你好像也見過吧?」

上官謹道:「我是問,她和你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萬里迢迢的要叫人來找你?」

李毅道:「我和她之間能有什麼關係?他們說的話,你也相信?」

上官謹撲哧笑道:「我怕你們之間有什麼祕密關係,而我把她派來的人給打了,怕她將來找我算賬,而你又幫著她,那我豈不是難做人了?」

李毅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張嘴!真是——」

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李毅道:「嘿,這些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上官謹道:「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那個什麼阿詩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派了人來找你。如果是,也就不必鬧出誤會了。」

李毅沉吟一下,搖了搖頭:「不可能。她在泰王國裡,地位尊崇,我無緣無故的打她電話做什麼?」

其實,他是有些心虛。

自從上次在自己家裡,陰差陽錯的把阿詩拉給睡了一次之後,李毅就覺得無顏面對阿詩拉了。

此刻要他主動打電話給她?他哪裡肯啊!

敲門聲一直持續,大有不開門不甘休的氣勢。

上官謹道:「那我這次要動真格的了!他們還敢來吵鬧,我就把他們從樓上扔下去!」

說著,她騰騰騰的走過去,拉開門。

「喂,你們還有完沒完?怎麼又來了?」上官謹一開門,便大聲嚷道。

「嘿,你好。」一個陌生的外國男人站在門口,滿臉的黃黑鬍鬚,體形高大,身體壯實。

「你找誰?」上官謹好奇的打量這個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外國男人。

「請問妙可醫生是住在這裡嗎?」外國男人說。

「嘿!原來還是你們啊!換了一個外國人來,你以為我就肯讓你進來了嗎?」上官謹冷笑一聲。

「什麼?我就是我,什麼叫換了一個人?」外國男人的漢語水平還挺高,聽懂了上官謹的話。

李毅站在旁邊,說道:「你和剛才那三個泰王國人是一路的吧?」

「什麼泰王國?我不是來自泰王國,我來自米國。我是米國人。」外國人說道。

「米國人,那你來這裡,做什麼?」李毅問。

「我來尋找一個叫妙可的小醫生,她住在這裡吧?」外國人說。

「對不起,你找錯房間了。」李毅淡淡的說。

「不,我沒有找錯房間,我知道,妙可醫生就住在這裡。」外國人說,「我跟蹤你們好幾天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請讓我見見妙可小醫生。」

「對不起!」李毅道,「我們這裡沒有什麼醫生。你找錯了。」

說完,李毅便將房門關上了。

「李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上官謹道,「怎麼這麼多的人來找妙可?而且都知道她是神醫了!肯定都是來找她去給人治病的!」

李毅蹙了蹙眉頭,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泰王國的人來了,米國人也來了!他們怎麼都知道妙可會治病?更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上官謹搖了搖頭,忽然叫道:「不好,那邊窗戶在響!有人偷偷進房來了!」
liam3857 發表於 2015-9-26 10:28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先禮後兵

李毅吃了一驚,他當然相信上官謹的聽力和判斷,心想什麼人這麼大膽?從正門進不來,就改從窗戶爬?

尼瑪,這可是七樓上面啊!

上官謹左右一瞧,順手拿起一把椅子。

李毅也隨手抄起一個熱水壺。

這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套間,妙可就在裡面的房間裡打坐療傷。

上官謹指了指裡面,表示異響是從裡面傳來的。

李毅和她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走到門口,然後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窗戶是玻璃窗,拉上了窗簾。

透過窗簾,可以看到窗臺上有兩個黑影在搖來搖去。

「他們正在破壞窗戶。」上官謹低聲說道。

李毅嗯了一聲,和上官謹兩人慢慢走過去。

就在他們兩人靠近視窗時,忽然聽到房門那邊傳來一聲響。

李毅驚訝的回過頭來,看到門口已開,衝進來四個男人,有兩個是華人,另外兩個是外國人。

那四個人直接奔著床上的妙可跑去。

李毅一驚非小,說道:「他們居然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引開!」

上官謹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還敢強搶人不成?你守在這裡,我去對付他們。」

李毅道:「你小心。他們人多。」

上官謹嗯了一聲,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已經凌空而起,疾速撲到妙可身邊。

進來的那四個人,還真的想去搶妙可。

四個人八隻手,已經從不同的方向,伸向妙可。

而此刻的妙可,完全不能自由行動。

上官謹清叱一聲。雙手雙腳同時擊打出去。

只用一招,就把四個不速之客全部打翻在地。

李毅一看那四個人,不過爾爾,也就放下心來。

他走到窗邊,正好看到兩個人吊在窗外,正在用力橇窗戶。

李毅猛然拉開玻璃窗。拿起手中的開水瓶,朝其中一個外國人扔了過去,叫道:「喂,接著啊!」

那外國人還真的伸出雙手來接,但他身體的重量,是靠手臂吊著的,手一鬆,接住了開水瓶,但他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下倒去。

另一個人見同伴要摔下去,顧不上進窗來,伸手去拉同伴的手。

「嘿嘿!」李毅伸出一隻手,朝另一個人打去,將那人順手推了一下。

「啊!」窗外的兩個賊,同時朝下掉。

他們是順著窗戶旁邊的下水管道爬上來的,這一掉下去,不出意外。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還好,那兩個傢伙力氣挺大。往下掉的時候,伸手攀住了下水管道,但向下的慣性,還是將他二人滑了下去。

李毅伸出頭一看,見他們兩個人已經掉下去,便將窗戶關上。回頭去看上官謹。

上官謹以一對四,仍然輕鬆得很,把那四個傢伙,捉弄於手掌之中,那四個傢伙。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接近妙可。

妙可仍然端坐不動,臉上和頭頂之上,有水霧氤氳,像開了水冒出蒸氣來。

李毅上前,守在妙可身邊,和上官謹向背抵敵。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擅自闖入我們房間?想行凶做賊嗎?」李毅大喝一聲。

「我們只想請妙可醫生跟我們走一趟。」一個外國人回答,這傢伙,正是剛才敲門進來,跟李毅他們談過話的那個。

「你們想請妙可?嘿嘿,你們認識她嗎?」李毅問。

「這位小姑娘,就是妙可醫生吧?」外國人不確定的說道。

李毅哈哈一笑:「你看她有幾歲了?」

外國人打量妙可兩眼,說道:「十歲左右吧!」

李毅道:「你聽說過一個十歲的小朋友,會替人看病治病的嗎?」

外國人的目光中,充滿了疑問,他看看妙可,又望望上官謹,說道:「難道是這位?」

李毅道:「你們是從哪裡聽說,有個妙可醫生的?」

外國人道:「從朋友那裡聽來的。說有一個小姑娘,專治醫院治不好的病。」

李毅道:「你看看這位小姑娘,她像醫生嗎?」

外國人道:「我看她更像個病人。」

李毅道:「不錯,她的確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你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她病成這樣子了,你覺得她還能替誰看病不成?」

外國人的意志再次動搖:「那會治病的這位小姐?」

上官謹冷笑道:「我只會治一種病。」

外國人欣喜的問道:「你會治什麼病?」

上官謹道:「蠢病!我看你就病得不輕!」

外國人的漢語水平的確不錯,馬上就理解到上官謹是在捉弄他,他臉色一變,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罵我?」

上官謹道:「罵你算輕的!你們破門而入,進入我們房間,欲行不軌,我就算把你們打死,也是自衛!李毅,報警,把他們都抓起來!」

李毅嗯了一聲,掏出手機就報了警。

那四個傢伙這才有些懼怕和慌亂,聚在一起,低聲商量了幾句,然後就一齊撲向妙可。

顯然,他們還是決定,先把這個小姑娘擄走再說。

上官謹柳眉一豎,猱身上前,和那四個人戰成一團。

不管那四人如何左衝右突,就是無法靠近妙可。

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四個賊漸漸變得焦急起來,因為李毅報了警,時間拖得越久,警察越快來臨。

外國人忽然不奔妙可去了,而是想奪門逃出去。

但妙可哪肯輕易放走他們?一個人跳來跳去,硬是把四個賊都控制在房間裡,讓他們既靠近不了妙可,又不能逃走。

李毅怕妙可一個對四個,會吃虧,便上前幫忙。就找那個外國人單挑。

拖延幾分鐘後,警察來到。

那四個人見到警察來了,反倒不動手了。

警察瞭解情況之後,把那四個人帶回警局處理。

一個警察臨走之前,滿臉狐疑的望了望床上坐著的妙可,問道:「這位小朋友。這是在做什麼?」

李毅道:「她是我妹妹,她在靜坐。」

警察道:「她沒事吧?我看她臉色很不好!」

說著,他還伸出手去,想摸摸妙可的額頭。

李毅伸出手,攔住了警察的手,說道:「同志,謝謝你們及時趕來,才把這夥賊抓住。」

上官謹馬上坐在妙可面前,用身子擋住了她。

警察便收回了手。道:「奇怪得很,現在的老外,居然也敢做入室搶劫的勾當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李毅道:「感謝你們。維護社會的治安,就全靠你們了。」

警察呵呵一笑,和眾人走了。

他們一走,上官謹便對李毅道:「這門都被他們撬壞了呢!」

李毅道:「這裡不能住了,咱們得趕緊走。」

上官謹道:「這門怎麼辦?」

李毅道:「該賠就賠吧!」

上官謹道:「還要我們賠他們錢?不可能吧」

剛才警察上來時。自然驚動了賓館方面的人員,他們正站在外面。

上官謹朝外面招招手。賓館經理就走了進來。

「你們這裡的保安是幹什麼吃的?放那麼多的賊人進來?差點就把我們謀財害命了!要不是本姑娘身手了得,善能制敵,你們賠得起嗎?」上官謹雙手叉腰,先發制人。

賓館經理馬上就低下頭去,點頭說道:「是,是我們疏忽了。給貴客們帶來了麻煩,造成了損失。」

上官謹道:「你以為,只是麻煩這麼簡單嗎?他們是進來謀財害命的!」

賓館經理頭皮發麻,額冒冷汗,低眉順眼的說道:「小姐。那這個事情,您覺得怎麼處理為好?」

上官謹道:「怎麼處理,你還用得著問我嗎?你們這麼大一個賓館,難道就沒有這方面的處理條例和方法嗎?」

賓館經理道:「這個、這個……」心裡盤算著,要賠多少錢給她,她才肯善罷甘休。

上官謹道:「這樣吧,這門窗的損失,你們自己負擔好了!」

賓館經理點頭像雞啄米似的:「是、是的,這些損失,當然要算咱們的。」

上官謹道:「那就行了,就這樣吧!」

賓館經理一愣,小心的試探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上官謹道:「怎麼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賓館經理道:「您不要我們賠償了嗎?」

上官謹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他們雖然進來了,但也沒怎麼為難我們,只是把你們的門窗破壞了。這些損失,你們自己承擔吧!其它的,就算了。」

賓館經理長吁了一口氣,連聲說道:「謝謝你,小姐,您真是個好人。這樣吧,您這房間的住宿費全免,不管你們住多久,一律全免。」

上官謹道:「你覺得,我們還敢住嗎?就算是免費的,我們也怕了!」

賓館經理又說了兩聲是,又連誇上官謹是個活菩薩。

等賓館裡的人離開後,李毅笑道:「你的心腸,還真好。我還以為,你要向他們索賠個幾千塊錢呢!」

上官謹道:「我看那經理的臉都綠了,就不為難他們了。他們找份工作也不容易。」

李毅看了看妙可,說道:「她在運功之中,不能走動,咱們只能把她背下去。」

上官謹說:「我來背吧。」

兩人把上官謹轉移到了李毅家裡暫住。

令李毅沒想到的是,賓館裡的是非,還只是一個開頭,前來找妙可的人,越來越多!

因為這世界上,有病治不好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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